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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7:21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4 編輯

第81章 腳朝門的傳說(中)

耳邊,不斷傳來喧嘩的聲音,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於是我醒了過來,現自己正躺在二樓的客房裏,門好好的關著,就像昨晚經曆的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但頭還是很痛,用手摸了摸,竟然有一個包!果然,昨晚的那一切絕對不是夢。我確確實實在大廳被什麽東西打暈了,但誰那麽好心將我抬回客房,還怕我著涼幫我蓋上了被子?難道是張雯怡?


我精神猛的一震,從床上跳下來飛快向一樓大廳跑去。


吵鬧正是從大廳裏傳出來的,那裏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靈台上大聲哭著,嘴裏不斷在咕噥什麽。


那群人一見到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麵無表情的盯著我,視線中似乎夾雜著某種不太友善的感情,場麵很冷!為了稍稍緩解這種氣氛,我一邊撓頭,一邊笑容可掬的說道:“都在等我嗎?這裏生什麽事了?”


“生什麽事了。哼!”神婆身旁的小三子滿臉憤怒的走上來,毫無預兆的狠狠給了我一拳頭,他大聲喊道:“這句話應該我們問你!昨天晚上到底生過什麽?雯怡到哪裏去了?還有雪韻姐的屍體?你不是說會守一整夜嗎?回答我啊!”


“對不起。”我捂住臉苦笑起來,“但是我也想知道昨晚生了什麽事,我真的想知道!自從我偶然告訴張雯怡她姐姐被撈上來的時候,白玉手煉是戴在右手上的,然後她就變得很古怪,先是把我反鎖在房間裏,等到我下去找她的時候,還被什麽東西打暈了!”


“什麽?你說什麽?”張伯母和那個神婆像聽到了駭人聽聞的事件一樣,瞪大眼睛死死的看向我。


伯母止住哭,全身顫抖的問:“你說雪韻的白玉手煉是戴在右手上,你真的沒有看錯?”


“當時張雯怡也這樣問過我。”我大為好奇,將裝飾品戴左戴右,不都是隨人的習慣嗎?到底有什麽大不了的,會讓他們那麽驚訝。


“你聽到沒有?雪韻的手煉是戴在右手上,她是戴在右手上!”伯母神經質的笑起來,一向逆來順受的她走到奇石木跟前,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嘿嘿笑道:“我女兒死的好慘!我想大家都知道我們張家的女人,什麽時候才會把祖傳的手煉戴到右手上,嘿,是有孩子的時候,她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奇石木用力推開她,用手拉了拉被弄亂的衣服輕蔑的說:“我知道,那個賤貨前幾天來向我攤牌。沒想到她心理承受能力那麽差,我隻是甩了她而已嘛,還好心給她一些錢要她去打胎,結果她居然跳河自殺了。哼,也不想想,像她那種女人我身邊有多少,還想要我負責任。”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張伯母麵目猙獰的一把抓住奇石木的脖子用力掐著。


那家夥帶來的走狗立刻撲上去拳打腳踢,將她拉開,有個跟奇石木同來的男人蹲下身,掏出紙巾遞給她,“伯母,這件事是意外,請妳節哀。”


“你不得好死,王八蛋!雪韻做鬼也會來找你,她一定會來索你的命!”伯母從嘴裏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嘴裏猶自喃喃說道。她像完全感覺不到痛苦,臉上也沒有悲傷的感覺,突然她笑起來,嘿嘿的笑,沾滿血的嘴角竟然透出一絲妖異,看的在場的人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你還不滾?”我從地上扶起伯母,細心的用紙巾將她的血跡擦幹淨,然後冷冷的對奇石木喝道。


奇石木冷哼了一聲:“你這小王八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我撇開嘴天真的笑起來,“對不起,我不善於和畜生講話。我相信你也知道這個旅館是禁止狗進入的,麻煩你自覺一點,帶你的狗腿一起出去,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恐怕從小就沒有人敢這樣罵他,那家夥氣的眼睛翻白,偏偏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媽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對我不客氣!”一抬手,他那堆狗腿就朝我圍了過來。


我深明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從褲兜裏悄悄掏出二十萬伏特的電擊防狼器握在手裏,往前飛快一衝,按在最近那隻走狗脖子上就是一下,隻見那隻走狗全身抽搐,頓時軟了下去。


“有誰還想來試試?這種滋味真的很過癮,就像吸毒一樣,很爽的!”我笑容可掬,活像個中年推銷員,但心裏卻不斷盤算著如果他們一擁而上要怎麽辦。


“媽的,沒用的家夥。”那小子狠狠的對倒在地上的狗腿踢了一腳,厲聲對我道:“別得意,你給我小心點!”


原來是隻紙老虎,沒想到這樣就怕了!我趁熱打鐵,高聲喊道:“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我,要動的話也最好先去查查我的底。我到這裏來的事有幾百個人知道,如果我在這裏少了幾根汗毛,恐怕你家一輩子都會雞犬不寧了!”對這種沒什麽膽子的人,這恐怕是最好的威脅。


那個和奇石木同來的男人在他耳邊低聲咕噥了幾句,然後對我客氣的笑道:“這位小兄弟,或許我家少爺和你有些小小的誤會,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就當扯平好了,大家以後做個朋友。”說完向我伸出了手。


“敬謝不敏了。”我哼了一聲。


見我完全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那男子絲毫沒有露出尷尬的神色,一個勁兒笑道:“哪裏的話,是我們奇家沒有福氣,這裏是一點錢,就當給伯母買補品吧。”他掏出皮夾隨手放到桌上。


伯母一把抓起皮夾,狠狠的朝他們身後丟去,“滾!我不要你們奇家的錢!你們奇家沒有一個好人,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那人笑著撿起皮夾,轉身和奇石木那群爪牙一起走了。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來。“那個男人是誰?”我低聲問身旁的人。


“他叫奇韋,是奇老太爺的二兒子,整個奇家就他還像個人。”小三子憤恨的看著門外。


我“哦”了一聲。奇韋,這個男人完全不像他哥那麽白癡,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來,他很會籠絡人,很有頭腦,這種人在我的記憶裏是屬於最難應付的一種。哈,看來我這次黑山鎮之行還真是收獲頗豐,不但什麽都沒查出來,竟然還惹上了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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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7:41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4 編輯

第82章 腳朝門的傳說(下)

“其實腳朝門的傳說,在這個小地方流傳了幾百年。我們這裏的人認為門象征著吉位,將雙腳朝向門睡可以逢凶化吉、避魔消災。如果在手腕上戴著玉器的話,更可以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此心一致,生死不渝。”神婆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


我頓時大為失望,本來以為腳朝門這個傳說應該是所有疑惑的關鍵,所以我才死皮賴臉纏著那個神婆,要她給我講講這個傳說的,沒想到她告訴我的,竟然和張雯怡說的大同小異!難道自己的直覺真的有問題嗎?


那個神婆見我滿臉失望的樣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但是最近三十年腳朝門的傳說卻突然多了一個。多的那個很讓人不舒服……不,甚至可以說是邪惡。”


“說來聽聽!”我立刻來了精神。


“三十年前,鎮子裏跳河死了一個村姑。當時她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她男人欠下一屁股的債後拋棄了她,那村姑怕債主把她賣到窯子抵債,就用菜刀劃花了自己的臉。債主見她變的那麽醜,真個放過了她,隻是搬走了她家裏所有的東西,隻剩下那張破床。


“那村姑見偌大的房間裏隻有唯一一個家具,不大的家裏顯得更空蕩蕩的,於是她就將床斜著放,又故意把床腳對向門,自我安慰說那樣看起來好一點,隻要自己還活著,還有手,一切都會有的。


“但你想不到吧,就是這樣樂觀的一個女人,居然在七天後的晚上自殺了,跳河了。”神婆將旱煙管在桌子上磕了磕,又說道:“沒想到在將她打撈起來的那一晚,守夜的人看到她眼耳口鼻七孔都流出猩紅的血,然後又過了一晚,她的屍體突然不見了,消失了。


“就是從那天起,鎮子裏不斷有人突然猝死,而那些死掉的人每個臉上,都無一例外的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就像臨死前看到了什麽可怕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的東西。”


神婆緩緩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詭異的神色,看得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笑起來,繼續講道:“又過了七天,有個看夜的人,突然現一個黑影,用很遲鈍的腳步走進那村姑的房子裏。他怕的要死,就去把自己的朋友叫起床,一起闖進了那個村姑的家,你猜他們看到了什麽?是村姑的屍體!


“那具失蹤了好幾天的屍體,竟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而她泡的浮腫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出驚人的臭味,鎮裏的人這才現,原來那具屍體失蹤的七天裏,死掉的人全都是向村姑討過債的債主,還有,她的丈夫。”


神婆歎了口氣,“於是有種說法就在鎮子裏流傳開了。說是隻要將房間裏的家具搬空,隻留下床,然後再讓腳可以正對著門的方位連續睡上七天,在這七天裏一定要拚命的憎恨那些對不起自己的人,並在第七天的深夜跳河自殺,你就可以變成浮屍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我又打了冷顫,突然想到了什麽,驚然問:“這三十年來,類似的事情一共生過多少次?是不是隻要符合傳說中的條件,就真的會有奇怪的事生?”


神婆微一思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因為三十年來隻有那個村姑變做厲鬼索魂了,事後也有許多人學著,但是到最後都還是死屍一條,躺下了就永遠沒有起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那次隻是巧合而已,要麽就是有人裝神弄鬼。哈,剛才被妳一唬,還差些真以為張雪韻的屍體會變做冤魂出來殺人。可笑!那個張雪韻也真瘋,居然會相信這麽無稽之談的流言蜚語,還把一條命給白白賠上了。”


“你什麽意思?不準你侮辱雪韻姐!”小三子狠狠的盯了我一眼。


我冷哼道:“我說真的,她把地下室布置的和你姥姥剛才說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什麽!”神婆滿臉恐懼,她站起身邁開完全不配合自己年齡的淩亂步子,飛快向地下室走去,拉開門,充滿恐懼的臉上更加恐懼了。


“作孽啊作孽,那女娃子怎麽那麽傻!”神婆用手在空氣裏畫了幾道符,嘴裏不斷嘀咕著什麽。突地轉頭問身後的伯母:“那孩子在這房裏睡過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伯母神經質的哈哈大笑起來,“厲鬼索魂!嘿嘿,怨有頭,債有主,我的女兒不會白死的。要找就找奇家,把那群壞家夥全部殺了,乖女兒,妳媽從來都很懦弱,很怕事,這才害了妳啊,以後我不怕了,什麽都不怕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笑,害的最不擅長哄人的我哄了她好久,才將她騙到床上。給她吃上兩顆安眠藥後,伯母終於安靜了下來。


呼!搞不懂,我到底是為什麽才來這裏的?帶來的疑惑一樣都還沒有解開,現在又一頭栽進了另外一團迷惑裏。李庶人和張秀雯的寢室裏,同樣也是將床擺到正對門的位置,但是那明顯有別的意義,和這裏的腳朝門傳說應該不是一回事。哼,頭腦又開始混亂起來,難道腳朝門還有另外的傳說?某個這鎮上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的傳說?


“小三子,你去奇家一趟,通知他們晚上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出門!”神婆吩咐道。


“那群壞家夥,早點死根本就是為鎮上的人積福,管他們那麽多幹什麽!”小三子氣憤的說。


神婆生氣的喝道:“死小子,我從前是怎麽教育你的?不管多惡的人,生死還是一條命。我們能救就要救,做到自己的本分!”


“是,姥姥。”小三子極不情願的慢吞吞走出了門。


“小夥子。”神婆看了我一眼,“你的福分很重,神鬼不侵。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既然妳都把我讚美成這樣了,我還能說不嗎?”我嘲笑道。


神婆沒有理會,繼續說道:“麻煩你盡量在五天內把雪韻的屍體找回來,厲鬼索魂,不是那麽快就成的了形的,或許這件事還有的挽回!”


我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剛才妳不是才說,這三十年來有很多人都學過那個村姑,但最後都失敗了嗎?怎麽妳現在會這麽擔心?”


“你是外人,對你講實話好了。”神婆憂心忡忡的向地下室看了一眼,回憶道:“這棟旅館是二十五年前修成的,用的就是那個村姑的地。如果我沒有記錯,雪韻那女娃睡的這個地下室的位置,剛好就是村姑的臥室,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祟,連床的擺放都一模一樣!”


“什麽!”腦中隻聽到“轟”的一聲,我整個人都被剛才聽到的話驚呆了。


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都有相似性,從邏輯學上來講,相似的兩個和多個事件或物體之間,都必然有一些千絲萬縷的聯係。而現在,張雪韻和那個村姑已經有了聯係,那麽會不會出現相似性呢?假如,隻是假如,如果出現了相似性,那張雪韻的屍體到底會變成怎樣?即使稍微想一想都感到背脊冷!


“我懂了!我會盡快把她的屍體找回來,不論用什麽方法!”我的臉少有的嚴肅起來,“所以如果用了什麽過激的方法,惹惱了村子裏的人,善後工作就要請您老出馬了。”


從早晨起來後,雖然不斷遇上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還是有一個疑惑在我腦子裏徘徊不去。張雯怡那小妮子到底去哪裏了?是不是她帶走了屍體?她昨晚的那一番話到底有什麽意思,就像是在和我辭別一樣!最重要的,昨晚,她到底幹了什麽?


或許找到她後,許多疑點都會迎刃而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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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8:00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4 編輯

第83章 稻草人(上)

“靠!你說氣不氣?”正要出門時碰到了小三子,那家夥抓住我就起了牢騷,“我好心好意到奇家去警告他們,結果還沒等說完,就被奇石木那王八羔子給打了出來。什麽玩意兒嘛,活該他們全家死絕。到時候舉鎮同慶,我把我的存錢罐砸了,歡歡喜喜的捐給他們一口棺材。”


“哇!沒想到你的嘴這麽缺德。”我沒好氣的嘲諷道。


小三子不好意思的憨厚笑起來,對我說:“怎麽?你還在生我的氣啊,那天是我不對,但是你也把我玩的夠慘啊,我回去後還被姥姥罰跪,抄了一整夜的經書。”


“我哪有那麽小氣!”我咳嗽了一聲,那小子恐怕是看了我剛才的英勇舉動,把我當了英雄,猛然又覺得那樣說好像會顯得自己更小氣,連忙岔開了話題:“小三子,你是本地人,應該對這一帶很熟悉吧?”


“不錯。你想逛逛嗎?我知道有幾個地方風景很好,有空帶你去。”小三子點點頭。


“這倒不用了。”我急忙擺擺手又問:“你是不是和張家的三姐妹從小就很熟?”


“何止熟,自從秀雯姐走了後,我每天都到張家去幫忙。”他神氣的說道。


我立刻來了精神。正好自己對現在的事完全沒有頭緒,而張家的伯母又變得瘋瘋癲癲的,從她嘴裏根本就什麽都問不出來,或許自己在這小子身上可以搞到些線索也說不定。


“小三子。”我思忖了一會兒問道:“你可不可以把張家的事情詳細說說,像張家的來曆,三姐妹的關係,還有平時她們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嗜好等等。”


“你問這個幹嘛?”那小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你姥姥要我去找張雪韻的屍體,還有失蹤的張雯怡,我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她們的事情。”


“姥姥真的要你去幹這些?”他皺起了眉頭:“沒道理啊,她為什麽要你一個外來人管這麽多?”


“我哪裏知道,高人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為人平庸,想不出來。”我聳了聳肩膀,唏然道:“不過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話,不妨去問問她。”


“免了,她那杆鐵旱煙管我可是受夠的。”小三子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慢慢說道:“我聽鎮裏的人說,二十五年前是張叔叔借錢修起這棟旅館,但沒想到營業後就越來越背,當時旅遊業雖然已經起步了,但老實說,沒幾個遊客肯來這種交通不便利的窮鄉僻野。


“張家的生意從來沒火過,而且債加上利息開始惡性循環起來,就在他們窮途末路的時候,一個旅人到他們家住店,據說那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說要租下地下室和三樓最裏邊的那個房間一百年,這筆錢讓張家的人擺脫了困境,不過那個人真的很奇怪。”


小三子坐到地上,繼續說道:“他在這個鎮待了兩個月,但幾乎都沒有出過旅舍,那兩個月中一直都過著從房間到地下室,然後再回房間的兩點一線單調生活,然後他就走了,不過說也怪,自從他走以後,張家的運氣也跟著好轉了很多,還生下了大女兒張秀雯。


“秀雯姐是個很單純的人,沒什麽愛好,為人做事也馬馬虎虎的,好像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兩年前她突然變的很固執,說一定要到外邊去打工。張阿姨拿她沒辦法,隻好讓她走了。”


小三子吞了口唾沫又說道:“雪韻姐是二女,是個很害羞的人,她和伯母一樣,為人懦弱怕事,做什麽事情都舉棋不定,優柔寡斷,非要等到別人來替自己拿主意,我真的到現在都想不通,雪韻姐竟會自殺,她怎麽可能會自殺?她膽子那麽小,連見到血都會怕的暈倒。


“至於雯怡,她是三姐妹中最有個性的,敢作敢為,為人很豪爽,有時候還會搞出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但是鎮上每個人都很喜歡她。”小三子臉紅了一紅。


嘿嘿,莫非他對張雯怡有意思?我暗自笑起來,沒想到那小子的資料還不是普通的詳細。


“對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李庶人的遊客,他兩年多以前來過?”突然想到些什麽,我問道。但一想每天旅館裏來往人數那麽多,要記住一個人是很渺茫的事情,也不怎麽抱有希望。


沒想到小三子的回答居然那麽爽快,“知道,他來那天我正好在店裏幫忙。他聲稱自己是二十五年前那個怪人的兒子,想要拿回父親以前放在這裏的東西,然後就住進了那個怪人的房間。”


小三子回憶道,滿臉稀奇的表情,“那家夥不愧是怪人的兒子,他自己也是個怪人,李庶人在這裏住了有半年,每天就像他父親一樣徘徊在地下室和客房之間,連吃飯都要送進他的客房裏,有一天他突然不辭而別,就那麽走了。


“不過伯母事後很奇怪,二十五年前那個怪人應該什麽都沒有留下來才對,李庶人口頭裏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最後他是不是拿走了?我們這個鎮的人,當時幾乎把這些當作茶餘飯後的閑聊,猜了好長一段時間。


“咦,我想起來了。”小三子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就是那個李庶人!自從他走後,秀雯姐才堅持要出去打工的。那時我就覺得他們兩人有問題,難道秀雯姐是出去找他?”


我一聲不吭的靜靜坐在地上,腦袋幾乎要被小三子提供的龐大信息給壓塌了。


過了好久,我才艱難的整理出了一些東西,二十五年前來到黑山鎮的怪人,一定就是李庶人那個不老的怪物!但他為什麽偏偏會到這裏來?來做什麽?而且他居然還租下了旅館的地下室……


難道他會是個科學怪人,刻意躲在這窮鄉僻野,做什麽有關不老不死的研究?靠!這種隻有不入流科幻電影裏才會有的跛腳劇情,怎麽可能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那麽他究竟是來幹什麽?他留下了什麽?兩年前他為什麽還要回來,是來放東西,還是來將以前留下的東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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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8:2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4 編輯

第84章 稻草人(下)

不對,他應該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否則他也不會留下寫有“黑山鎮六街十五號,我有東西寄在那裏,有緣人可取之。”字樣的紙條了。


那麽,他留下的東西究竟在哪裏?到底是什麽?還有一個疑惑,三十年前,有個村姑的屍體變做所謂的厲鬼索魂,她的臥室就正好在現在這旅館的地下室……它們之間是不是也有什麽聯係呢?


“喂,你怎麽了?什麽呆啊?”小三子對一直呆坐著不動的我大叫了一聲。


我極不情願的回過神來。


那小子又向我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對了,姥姥不是要你找雪韻姐的屍體嗎?或許我有辦法,你今天晚上八點,在河邊的那棵老榕樹下等我,不見不散!”


說完後,他就急忙跑掉了,連讓我拒絕的機會都不給,都不知道那家夥搞得神神秘秘,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寂靜的夜,上弦月優雅的灑下黯淡的光芒,照在榕樹四周的大片土地上,這不但無助於視野的提高,反而讓眼前模糊了起來。好冷的夜!我打了個冷顫,該死,都八點十五分了,那家夥竟敢放我鴿子,看我明天怎麽整死他!


冷的受不了,正想打道回府時,突然看到一個黑影飛快朝這裏跑來。“對不起,有一些東西要搞定,所以遲了一些才到!”小三子低聲喊道。


“你準備了什麽?”我接過他背上背的袋子翻看起來。


不看還不怎樣,一看真被嚇了一大跳,那袋子裏裝得滿滿的全都是稻草人,樣子和幾天前,在河邊看到他們尋找張雪韻的屍體時一模一樣,隻是尺寸更小一點。


“你就是為了準備這些?”我哭笑不得的說道:“老兄,我們現在是要找丟失的屍體,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麽好辦法呢!結果又是老套。現在想幹什麽,招魂還是讓她的屍體自動走出來?”


小三子沒有理會我的諷刺,指著前邊的山坡說道:“等一下我們到了那山坡,你朝左邊走,我往右走。每走三十步就抓一把稻草人用力甩出去,有多遠丟多遠。我們到坡頂會合,如果張雪韻的屍體在那裏的話,稻草人就會站起來。”


我不可置信的往袋子裏那些平平無奇的稻草人看了一眼,“真有這麽神奇的事?”


小三子衝我笑了笑,“這些稻草人可以感受屍氣。你剛來這個鎮上的時候,不是見識過它怎麽找到雪韻姐的屍體嗎?相信我沒錯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這些玩意兒真有那種魔力,那你怎麽知道她的屍體一定會在這塊山坡上?”


“能不能不說?”小三子為難的看著我,見我毫不猶豫的搖頭,他歎了口氣,“今天早晨是我第一個現雪韻姐的屍體不見的,本來我還懷疑是你因為某種目的偷走了,但不久便推翻了這種想法。然後我想到了雯怡,她那麽愛自己的姐姐,一定不願意雪盈姐死後被燒掉,連個全屍都沒有。”


他望了望不遠處的山坡又說:“這個小鎮就巴掌大一個地方,每家每戶都是認識的。基本上又沒有空閑著的房子,想要藏東西很難,想要藏一具屍體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唯一的選擇就隻有那個山坡。


“從小我、雪韻姐和雯怡就愛在那裏藏東西,可以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那個山坡雖然不大,但是地下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暗洞,洞的洞口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看出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把雪韻姐的屍體藏在這裏!”


“真是精采的推理!”我鼓掌道。


還是俗話說的對,看人不能看表麵,小三子這家夥看起來又憨厚又沒頭腦,居然會有這麽強的邏輯思維,不過說真的,他的方法倒是值得一試,至少比我現在毫無頭緒,不知道要從哪裏入手強多了!


夜很陰暗,從頭頂灑下的月光,更是為這個山坡徒增了一份陰森的感覺。北風呼嘯著,夾雜著寒氣如刀般割在臉上。如果是在家裏的話,相信我現在應該一邊喝著熱呼呼的巧克力牛奶,一邊蹺著二郎腿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看電視吧。唉,越來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麽了,有福不會享,偏偏為了滿足自己任性的好奇心,跑到這裏來受罪!


一邊在心裏默默數著步子,一邊自艾自怨,隨手又將一把稻草人用力丟了出去。自己應該是無神論者吧,雖然漸漸開始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事件,但現在的我又在幹些什麽?學那些我一向都看不起的神棍,又灑那些無聊的稻草人,又在禱告希望它們快些感應到張雪韻的屍氣,有沒有搞錯?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個神棍了!


我看了一眼手裏的稻草人,這些東西真是做的醜!越看越醜!它們不過是稻草做成的人形而已,難道這樣就真的會被賦予某些力量嗎?


雖然自己確實看見,被丟到河裏的稻草人,違反任何物理學原理停留在湍急的河流中心,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麽。萬一那隻是個巧合呢?隻是那裏有一個暗渦流,或者有什麽東西把稻草人掛住了,如果真是那樣,竟然會蠢的相信的我豈不是糗大了?


山坡已經走上了一大半,越想我就越沒有信心,算了,灑完這最後一把,我看我還是回旅館去吧。我裹了裹外衣,在袋子裏又抓起一把稻草人用力扔了出去,正要轉身打道回府,突然一幕畫麵映入眼簾,我吃驚的呆了過去。


隻見落在枯黃草地上的稻草人猛的動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它們用纖細的手杆撐起身體,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我爬過來,徹骨的寒氣頓時從腳底升起,爬上背脊,又爬上了後腦勺,我幾乎感覺頭都豎直了。


恐懼!是恐懼!那種熟悉的恐懼感覺,在我的腦中還記憶猶新,一如我又回到了昨晚的午夜。


我全身怕的顫抖,隻感到有什麽東西緩緩的向我移動,出刺耳的難聽噪音。


那噪音就像有什麽笨重的物體在尖利的石頭上拖行,又像是用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的劃動。


但沒想到這居然是我聽到的最後一絲聲音,突然眼前一黑,到黑山鎮的第三天晚上,倒黴的我第二次被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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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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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屍變

耳邊,不斷傳來喧嘩的聲音,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於是我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現自己正躺在二樓的客房裏,門好好的關著。清晨的陽光如金色的絲緞般照射在身上,很暖和,我用手梳了梳頭,腦袋裏一片空白。就像昨晚在山坡的經曆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不過當我的手指偶然碰到頭上一左一右兩個包,和衣服上的雜草泥土時,我的想法變了。這幾天的經曆果然不是一場噩夢。


昨晚究竟是誰打暈了我?又是誰現我,還好心的把我從幾公裏外的山坡上背回來?是小三子?還是張雯怡?


猛的翻身跳下床,我向樓下走去。喧嘩聲是從旅舍的大廳裏傳出來的,那裏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靈台上大聲哭著,嘴裏不斷在咕噥什麽。


那群人一見到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麵無表情的盯著我,視線中似乎夾雜著某種不太友善的感情,場麵很冷!


咦,奇怪,這種熟悉的場面,不就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樣嗎?為了稍稍緩解這種氣氛,我像昨天一樣,一邊撓頭,一邊笑容可掬的問道:“都在等我嗎?這裏又生什麽事了?”


“有人淹死了。”小三子面無表情的說。


“誰死了?”我好奇的往靈台上望去,那裏果然用白色的布單蓋著一具屍體。


“是個剛到這裏的遊客。他晚上一個人去河邊遊逛,結果被浮屍鬼拉進水裏,做了替死鬼。”小三子目光呆滯的望著我,聲音尖銳刺耳,但語氣裏,竟然絲毫沒有抑揚頓挫的音調。


“這裏除了我,還會有別的遊客?”我驚訝的問:“你知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夜不語,是個好人。”小三子呆板的答道。


我頓時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吃力的笑著:“你小子在開我什麽玩笑?我又哪裏得罪你了?”


小三子詭異的笑起來,他看著我,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他的屍體就在那個靈台上,不信你過去看看。”他抬起手指向靈台。


我努力抑製著全身的顫抖,舔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向靈台走去。每多一步,內心的恐懼就增加一點,幾步路的距離,突然像變的無窮無盡似的,我移動,哆嗦,最終走完了這沒有窮盡的距離,來到靈台前。


台上的屍體明顯是個男人,並不高大,但恰恰和我的體形一模一樣,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伸手將白色的被單拉了起來。


那具屍體的臉露了出來,很熟悉,不!應該說他的樣子我每天都會在鏡子裏看到,他,赫然就是我!


“哇!”我驚叫著從夢裏醒過來,呼吸急促。是夢!還好是夢!好真實好可怕的噩夢。我從躺著的東西上坐起來,四周黑呼呼的,什麽都看不到,於是我伸出雙手向周圍摸索,想找找有沒有什麽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


突然手按在了兩團溫暖的物體上,感覺什麽人“嗯”了一聲,似乎是想叫又怕被人聽到,拚命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後又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耳朵還沒辨別出是什麽聲音,已經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起來。


“你的手!你的手!”有個女孩嬌嗔的輕聲罵道。


“是雯怡嗎?”我試探的問。


只聽那女孩氣乎乎的說:“當然是我,這麽快就把本姑娘的聲音忘了?”


果然是那個花了好大功夫遍尋不著的小妮子,我嘻皮笑臉的說道:“哪會,就算我的聽覺健忘,觸覺也不會那麽快忘掉的……”還沒等說完,突又感到大腿上一陣痛,想也知道是她氣憤的用大拇指和食指,在我的腿上濫用私刑,我頓時大叫饒命,伸出手去,將她的小手握到了掌中。


那雙滑膩的手頓時停止了動作,呆愣的任憑我捉住。突聽耳邊傳來長長的一聲歎氣,有個軟軟的身子,帶著一陣似若幽蘭的處女馨香靠近了我懷中。張雯怡緊緊的抱著我,靠在我肩膀上輕聲抽泣著。


我為難的撓撓頭,自己從小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女孩子這種琢磨不透的生物,只好緩緩的拍著她的背,任憑她哭……


“謝謝你。”張雯怡拉出我的內衣擦幹眼淚,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昨天早晨我躲在樓梯下的夾層裏什麽都看到了。奇家來搗亂時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所以妳就好心在我這個恩人頭上送了兩個包,還外加一個耳光?”感到從頭頂傳入大腦的又酸又痛的感覺,我沒好氣的說道。


“什麽嘛,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麽。大不了我幫你揉揉!”說著她在我懷裏動了動身子,抽出手輕輕的按摩起我的頭皮:“還痛不痛?”她柔聲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打暈,恐怕你都死翹翹兩次了。”說完又挪動身體,抬頭對包上哈了幾口氣。


“怎麽回事?”感覺頭上一陣酥麻,說不出的受用,頓時腦功能也開始正常了。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大量疑問需要她來解答。


張雯怡用食指按住我的嘴:“不要問,知道太多了你會很危險。”


“什麽都不知道才更危險。”我反駁道。


張雯怡輕聲歎了口氣:“夜不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幹的事情有多危險,我不想連累你!”


“我已經被妳連累了。”我緊緊的摟了她一下,問:“妳到底想幹什麽?有什麽我能幫妳?”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我似乎感到周圍的空氣冰寒起來,只聽張雯怡冷哼了一聲:“我要替姐姐報仇,我要讓奇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妳想殺光他們?”我大吃一驚,慌然勸阻道:“那是犯法的,而且妳一個女兒家怎麽做的到?”


“我就知道只有你關心我。沒關係,放心,姐姐會陪著我的,她會幫我。”


“但妳姐姐隻是一具屍體,她……她又……”突感到一雙濕滑的小手撫摸起我的臉,我頓時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還疼嗎?對不起,我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張雯怡在我耳邊喃喃說道,馨香的呼吸吹進我的耳朵裏,癢癢的,讓人一陣酥麻。“我要走了,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以後千萬不要再來找我,就當我求你,我真的不想你有事!”她掙紮的坐起身,突然又猛的撲倒在我懷裏。


只覺得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一種濕滑的觸感開始接觸在嘴唇上,如同一股潮暖的香氣撲鼻而來,熏人欲醉,腦子頓時變的混亂起來,身體也開始僵硬了。還沒等我弄明白到底生了什麽事情,女孩已經帶著馨香的氣息,無限靠近了我……


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當我醒悟過來時,懷裏的軟玉已經不在了,四周一片安靜,如果不是身上還留有不屬於自己的體溫,和催人欲醉的馨香,我幾乎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


磕磕碰碰的走下剛才躺的地方,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燈的開關,拉下去,周圍頓時亮了起來,一直都在黑暗裏的我突遇到強光,不由得閉上眼睛,等到感覺已經適應了,才緩緩張開環顧起四周。


天哪!我竟然會在旅舍的地下室裏,而自己一直都躺在那唯一的一張家具─那個有著恐怖傳說的正對著門的床上!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更沒有任何可以藏的住人的東西。那張雯怡到哪裏去了?張雪韻的屍體呢?


看張雯怡做事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絕對不是從地下室的門離開的,那麽,這裏是不是有個通向外邊的暗道?我剛想要徹底檢查一次,昨天已經看過不知多少次的地下室時,突然聽到大廳那邊傳來一陣吵鬧聲。


不知為何,沒來由的想起了剛才所做的夢,我苦笑了下,開門走了出去。還是先看看外邊又出了什麽狀況吧,其它的事,以後再來做。


“奇老爺子死了!聽說屍體是被下遊一個早起網魚的農民網起來的。死相真慘!脖子被人用繩子勒斷,死後凶手還用刀將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太殘忍了!”


“會不會是厲鬼索魂?他死的情況,和三十年前那個村姑的屍魂所殺的人一模一樣。會不會是雪韻那丫頭的詛咒?”


“我看八成是。造孽啊造孽,奇家霸道了幾十年,看來就要被滅族了。”


還沒走到大廳,就已經聽到鎮上許多好事的人圍到旅館裏議論紛紛,我自然也聽出了個大概。


小三子眼尖,老遠就看到了我,立刻跑了過來埋怨道:“你昨天晚上到哪兒去了?我差不多在山坡頂上等了你一夜,最氣的是天還下過雨,我又怕你出事,冒著雨到處找。你倒好,結果是回來睡舒服覺,也不打聲招呼,害的我差些得傷風!”


我沒理會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找到張雯怡了。”


小三子頓時欣喜若狂:“真的,她在哪?”


我搖搖頭:“我是在山坡上找到她的,被她打暈了。結果醒來時,就現自己和她待在地下室裏,和她沒說幾句話,她就突然走了。”


“你沒有留住她?”小三子大為失望。


我苦笑了一聲,不由摸摸自己的嘴唇,那上邊似乎還留有她的甜美。


“我擔心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用力甩開無聊的旖想,我擔心的說。


“你什麽意思?”小三子吃驚的問,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度。


我對他“噓”了一聲,小聲說:“你沒有聽到周圍人說的事情嗎?”


“知道,不就是奇老爺子死了。這有什麽大不了,那老家夥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早就該打入地獄裏了。”小三子滿不在乎的說。


“但你知不知道?”我看了他一眼:“現在整個鎮上,都流傳說是張雪韻變成你們口中所謂的什麽厲鬼索魂,奪走了奇老爺子的命,有可能還要殺光整個奇家。這種流言對誰最不利?”


“當然是雪韻姐了。”


有沒有搞錯,虧我昨天還誇獎他有邏輯思維,真是看錯人了。


見他腦袋總是開不了竅,我沒好氣的解釋道:“雖然流言中說作祟的是張雪韻的屍體,但是現在大家都懷疑,是張雯怡帶走了你們雪韻姐的屍體,那麽奇家想要報複,或者想要解除所謂的詛咒,一定會想方設法先去找張雯怡的!”


“奇家的人那麽粗暴,如果被他們找到雯怡的話……”那小子總算想通了,他驚叫一聲:“雯怡有危險!天!我們該怎麽做才好?”他猛的抓住我的肩膀焦急的問,急得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用膝蓋想也知道,我們要第一個找到她,然後把她藏起來,叮囑她千萬不要亂跑!這件事要快!”我輕輕推開他,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肩膀。


“對啊!我真笨,這麽簡單的東西都想不到!”小三子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轉身就向外跑。


突然想到了某些東西,我拉住他問道:“假如將黑貓的血,滴在像張雪韻那種情況的屍體上,會有什麽事情生?”


“屍變!”身旁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了我,神婆用她幹枯的手一把抓住我,驚然問:“你怎麽會想到問這個?是不是在雪韻屍體不見的那個晚上看到過什麽?”


我思忖了一下,決定說出事實:“不錯,在她的屍體不見的時候,我確實在靈台旁邊看到有隻黑貓的屍體。那隻黑貓被割斷了喉嚨,身上的血全部放光了,我還在張雪韻的蓋屍布上邊現有大片血跡。”


神婆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許久才無力的對我說道:“作孽啊作孽。小夥子,希望你在明天太陽落下之前找到雪韻的屍體,不然一切都晚了。厲鬼索魂,不光是奇家,恐怕整個鎮子裏都會有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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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39:4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86章 淩遲

小三子剛走,奇家就帶著一群狗腿來旅館鬧事了。“把張雯怡那臭丫頭和張雪韻那賤貨的屍體交出來!”奇石木一腳踢開大門對張伯母叫道。


“嘿嘿,厲鬼索魂,你們奇家好福氣啊!”張伯母伏在靈台上神經質的笑起來,“你們奇家金玉滿堂,不得好死。雪韻果然是我們張家的女人,我女兒絕對不會白死的,要死也要拉你們奇家全家去做替死鬼!”


“臭婆娘。”奇石木抓起張伯母的衣領狠狠搧了她一耳光,“把她抓起來,我就不信張雯怡那個臭丫頭會不去救她的爛貨老媽。”


我冷哼一聲,強忍住怒氣推開他,“你不要太過分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麽都要講究證據,你憑什麽抓伯母?”


“哼,法?!”奇石木嘲諷道:“這裏山高皇帝遠,老子的話就是法。媽的,再不讓開,小心我連你一起抓起來!”


“你敢。”我伸出手隔在張伯母身前。


“臭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奇石木揮揮手,他的那群爪牙頓時會意的一擁而上,將我按倒在地上。


眼見不對,我急中生智的高聲煽動起人群:“鄉親們,你們就忍心這樣看見一個無辜的女人被他們抓走嗎?還有沒有天理啊?你們想一想,今天他們可以抓走張伯母,明天也一樣可以把你們、甚至你們的親人、兒女抓去關起來。你們不覺得生活在這種白癡的霸權下,很冤很沒有安全感嗎?”


我竭力呼叫,聲淚俱下,大有英雄就義,輸人不輸誌的豪情。旅館裏的人果然被感動了,紛紛怒喝奇家放人。


奇石木抄起一旁的油燈狠狠砸在靈台上,摔的粉碎,大聲說:“這是我們奇家和張家的私人恩怨,如果誰還想要插一腳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蠢蠢欲動的人頓時一片安靜。靠!這群家夥果然靠不住,他們在奇家的淫威下生活的實在太久了,下意識在腦中產生了一種屈膝鞠腰的奴才概念,這種概念絕對不是我幾句大話可以消除的。


“委屈你們了。”奇韋抱歉的對我笑笑,壓低聲音說:“不要怪我大哥,他為人就是太衝動了。別擔心,我會慢慢勸他的。”


我苦笑著搖頭,任憑奇石木和他的一幹爪牙將我和張伯母帶回奇家大宅,關進了私牢裏。


那是個很大的地牢,結實的原木交錯著,將這偌大的空間,隔成了一個又一個大概隻有十多平方米的小間。


剛到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隻有在電影裏才能見到的監牢,沒想到我不但有幸見到,而且還住了進去。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關押,我撓撓頭,竟然什麽辦法也想不出。隻好氣悶的靠著牆坐下,不斷打量四周,希望找出什麽有機可乘的漏洞。


“小夥子,這次連累你了。”在一旁的張伯母突然說話了,她的表情很鎮定,完全看不出和不久前那個神經質十足的歐巴桑是同一個人。


“伯母,妳怎麽和剛才不一樣了?”我吃驚的舌頭打起結來。


張伯母笑道:“你以為我真的神經了?雖然我是很膽小又懦弱,但我並不笨。我才不信雪韻真的會自殺,她可是我女兒,說是自殺?哼!裏邊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是因為現了奇家什麽秘密,才會被殺了滅口的。”


“所以妳才裝出一副神經病的樣子,免得奇家來找妳和張雯怡的麻煩?”我恍然大悟。


佩服她的同時,不由得心裏不舒服起來,看來這個鎮上每個人都不簡單。那個神婆總是一副苦天下之苦、急天下之急的菩薩模樣,但行跡可疑,一會又說什麽厲鬼索魂、一會又傳言什麽會屍變,一副唯恐天下不夠亂的樣子,大有問題!


而這個我一直都認為是悲劇人物的張伯母,從她剛才的那一番話上,就可以看出她絕非善類,至少她肯定是個聰明人。


在我的分類中,聰明而又喜歡深藏不露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有某種目的,另一種是有某些羈絆,不管她是哪一類,我看自己都要防備她一點了,不過最讓我頭痛的還是奇石木的弟弟奇韋,他絕對是個最難應付的人。


乍看之下,他的確有點像是君子,引用小三子的話說,就是在奇家中還比較像個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的城府很深,而且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大度。


在我的分類中,君子也有兩種人,因為如果有一個君子可以長久保持良好的聲譽的話,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他是真正的君子,要麽就是個真正的小人。唉,奇韋他到底會是屬於哪種人呢?


我用手苦惱的按摩著太陽穴,思緒飛快的轉動。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張雯怡和張雪韻說不定也沒有從前自己想的那麽單純。張家和奇家,他們之間是不是在互相利用對方行使某個陰謀?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變成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冤枉?


張伯母見我默不出聲,也不再說什麽,呆呆的望著頭頂看的有滋有味,這樣乏味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隻聽地牢外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有個腳步聲向我們快步逼近了。我定睛一看,來的人居然是令我頭痛的奇家二少爺奇韋。


“快!你們快跟我走!”奇韋滿臉焦急的打開監牢的門,小聲說道:“大哥決定今天晚上在鎮裏的廣場,對夜不語你用私刑逼張雯怡出來,他急瘋了,竟然想對你用淩遲!”


“淩遲?”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以前最殘酷的死刑,受刑者會被劊子手用遲鈍的刀,把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最先是割不重要的部分,讓受刑者看著自己的皮肉慢慢的離開身體,血流出,變的骨肉模糊。割夠一千刀才會抹斷受刑者的脖子。太殘忍了!我實在是勸不住我大哥。”奇韋解釋道。


我靠!竟然和我看過的某書上描述的一字不差,真難為他背了這麽長的一段了。臭家夥,他以為我夜不語是嚇大的啊,現在的社會,就算是土皇帝也都不敢濫用私刑,更何況是所謂的淩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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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0:04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87章 階下囚

我故作驚慌的問:“那我該怎麽辦?”


“我豁出去了,放你們兩個走。我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親哥哥犯法,就算我被他逐出家門都無所謂。”奇韋說的聲淚俱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表情功夫做的比我還拉風,我在心裏一邊大罵他家曆代祖宗,一邊苦笑道:“還是算了,我不想連累一個這麽講義氣的好人。”去,這個王八蛋,不要以為我長相老實,就以為我比較好利用。


奇韋果然焦急起來:“快走,看門的是被我打暈的,萬一他醒過來就誰都跑不掉了。”


我腦內突地靈光一閃,總之待在這裏也是白待,什麽都做不了,況且現在的我也沒有任何頭緒,不妨與虎謀皮,看看那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


微一思忖,我用詢問的目光不露聲色望向張伯母。她顯然猜到了我的意思,在地上撿了一根不知什麽的骨頭,狠狠朝奇韋扔去。


“滾!你們都滾!我做鬼都不要姓奇的人來救。”她麵目猙獰的朝奇韋撲過去,用力的又抓又咬,那隻小狐狸拚命的推開她,竭力隱藏著自己的怒氣,不敢在我麵前太過分。


我暗自笑著,用力將張伯母拉了開去。


“小夥子,這個奇韋絕對不簡單,與虎謀皮,小心得不到虎皮反而被他一口吃掉。”張伯母低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小心的看了看坐在地上,一個勁兒揉著自己傷口的奇韋一眼,冷哼道:“從小到大,我從沒有被人占過什麽大便宜,我倒要看看這隻不太看得起我的老虎,到底會是先吃掉我,還是被我取了虎命,割了虎皮!”


與虎謀皮,在心理學上一般要遵循兩個基本概念:一、是絕對不要讓對方知道,你已經現了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虎;二、你的行為處事要處處收斂,不能表露的太老練、太聰明,至少在表麵上處處讓對方覺得他高出你不隻一籌、占盡先機、勝利在望,這對我來說確實有點難度,引用表哥夜峰的話來說,我是個容易鋒芒畢露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會顯得與眾不同。


雖然話裏九成九都是因為遇到麻煩有求於我之前的恭維,但也不難看出,我這個人不善於平衡表麵和現象。


奇韋那隻小狐狸明顯在心裏笑,我猜的出他在笑些什麽,因為我注意到張伯母不願和我們一起走的時候,他有一瞬那露出欣喜若狂的算計笑容。


看來他也知道張伯母並不是什麽便宜貨色,把我一個人騙出去,和我獨自行動的話,對他有利的多,他的計劃的勝算也大的多。那家夥,他的心裏究竟在打什麽算盤?好奇心一熾熱起來,我先忍不住了,決定不著邊際的開始套他的話。


“奇老哥,你大哥開刀為什麽不找張伯母,偏偏會先選我?”這確實也是我的疑惑。


奇韋一邊在前快步走著,一邊心不在焉的答道:“也許你沒有現,就算張雯怡自己說不定都沒有現,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是張家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的特征。但麻煩的是我大哥偏偏現了,他很清楚,張家的女人如果喜歡上一個男人的話,會為他付出什麽。嘿,夜不語老弟,你知不知道她們會付出什麽?”


“不知道?”我配合的搖搖頭,心裏大為吃驚。原來張雯怡喜歡自己,難怪今天早晨和我在地下室的時候舉動會那麽奇怪,想著想著,臉不由得紅了起來,我這個人對感情真是越來越遲鈍了!


“是命!自己的命!”奇韋轉過頭對我怪笑道:“張家的女人真的很奇怪。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無怨言,但是如果你接受了她們的愛後負了她,甚至欺騙了她,就算她死了,也會誓要拖你一起下地獄!所以我大哥才會那麽怕張雪韻的屍體複活,每天疑神疑鬼的覺得她會回來找他,隨時都會索要他的命,最近這種恐懼越來越惡化,都開始變的神經質了!


“其實別看我大哥平時沒有什麽頭腦,但一說到耍手段,他就是絕對的行家。”奇韋想了想又說道:“把你當開刀羊還有別一個意義,如果他對你和張雯怡的感情估計錯誤了,至少還有張伯母這個王牌,第二天再繼續折磨張雯怡的神經也不算晚。”


“果然夠狠!”我苦笑道。


靠!什麽玩意兒嘛,大哥,出來混口飯吃而已,不用把謊話撒的這麽真真假假的吧,害的我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對我撒謊了,說不定他或許真是個好人?內心幾乎有一剎那開始動搖。


我吐出口氣,用力抹掉額頭上的冷汗,這個奇韋,果然不是一隻普通的老虎,逢人隻說三分話,最讓我煩惱的是他把真話都說足了,就是不知道他說的那些,真的是他大哥所為,還是他自己一個人編出來的。


“現在我們要到哪裏去?”我開始選重點問。


“送你出這個鎮。”奇韋麵色凝重的說:“你得罪了我大哥,也就意味著在這個鎮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你最好快些離開,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被我大哥的勢力現。”


“那你怎麽辦?”我不動聲色的又問。


奇韋長長歎了口氣,“我救了你,也在奇家沒有任何地位了。我會先留在這個鎮看看情況,如果天要滅我奇家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最多和大哥一起死吧。”他偷偷瞥了我一眼,想看看我有什麽反應。


我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緩緩的說出了一段非常令他受用的話,“沒想到奇家有你這麽夠義氣的人,我還有什麽臉一走了之?我絕對不會離開,我幫你找到張雪韻的屍體,然後讓你交給你大哥,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我心裏當然有自己的算計。被這個奇家的二公子利用的話,反而不會被奇家礙手礙腳的,說不定在許多方麵他們還會為我大開綠燈,而自己現在的目的,原本就是要找出張雪韻的屍體,至於找出以後交給誰、會怎麽樣又是以後的事了,隻要我高興,應該隨時都可以把握形勢的。


很久以後每每想到這裏,我都會為自己的狂妄後悔不已,事實證明,自己當時的想法錯了,大錯特錯!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就因為自己這一秒鍾的失誤,幾乎造成了一場悲劇,一場我即使在夢中也羞愧的不敢麵對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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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0:22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88章 燒僵屍(上)

“那家夥真的可靠嗎?”


回到旅館裏,我將前因後果告訴小三子,並在他麵前大唱讚歌,把奇韋從頭到腳都誇獎了一遍。『那隻小狐狸心裏暗爽,全身飄飄然的都快要飛了起來。小三子終於受不了了,將我拉到一旁小聲盤問。


“不可靠。”我毫不猶豫的搖頭。


“那你還要和他合作?”小三子大為埋怨。


我笑起來:“你不是說,那個奇韋在整個奇家還算像個人嗎?”


小三子哼了一聲:“像人和是不是人根本就是兩回事,我不想雯怡有危險!”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總之現在我和他的目標幾乎是一樣的,送上門的東西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我會被良心譴責。”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還是說說你今天的現吧。”


小三子剛要開口,突然被我用手阻住了:“在那條狐狸麵前講,要利用別人,先要讓對方認為你絕對信任他。”


“夜不語,你這家夥!”小三子苦笑起來,“你不覺得做人做的像你這樣會很累嗎?你算計人的心理,完全出你的年齡好幾倍了。”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你有閑功夫操心這些,還不如多用腦子歸納一下自己找到的線索!”


雖然不滿,但小三子還是拿出筆和紙,伏在桌子上向我們邊畫邊解釋起來:“先我調查了山坡。根據夜不語的描述,今天早晨他還和雯怡在一起,但突然間就不見了她的蹤跡,那時候我一直都待在旅館的大廳,而整個地下室又隻有一道門,如果雯怡是從正門走出去的,我不可能沒有看到。所以我初步懷疑,地下室裏有一條暗道,那個暗道應該是通到夜不語昨晚暈倒的地方附近。”


他在旅館和我們昨天晚上去過的山坡之間,畫了一條直線,繼續說道:“但是山坡離這個旅舍最小的直徑也有一公裏,而且那段距離裏住戶又雜,每家每戶都還挖有很深的私井,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有誰能有那麽大的能耐,可以挖出這麽一條又深又長的暗道。”


“有問題。”我舉手問:“你憑什麽認為暗道是連接在山坡和旅舍之間?”


“很簡單。體重!你以為你很輕啊,像雯怡那樣的纖纖弱女子,就算能背動你,也不可能背一公裏之遠。更何況我說的一公裏還隻是直徑而不是距離。而且我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夜不語,你回想一下,雪韻姐姐的屍體失蹤那晚,雯怡將你鎖在房間裏,你一共花了多久的時間才跑到大廳?”


“大概二十多分鍾。”我用手指輕輕的磕在桌子上,計算了一下。


“這就對了,當你到大廳後,雪韻姐的屍體和雯怡都不見了,她憑什麽可以那麽快將雪韻姐的屍體搬走?而且還在這段時間,悠哉悠哉的殺了一隻黑貓,放了牠的血!”


我淡然笑道:“我不知道那隻黑貓是不是她殺的。而且我也不能排除她是躲了起來,還伺機把我打暈了。”想到張雯怡那家夥不隻打暈了我一次,我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但你也不能排除有這條暗道的可能。”小三子望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思忖道:“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既然你說這條暗道非人力能完成,那麽會不會是天然形成的?昨晚我們去的山坡,不是天然形成了許多暗洞嗎?如果有一條特別深特別長而且直通到旅舍的地下室下邊,也並不是沒可能。”


小三子用力的敲了敲左手,“對了!我怎麽會沒有想到。”


“你……你不會一整天的時間都用來調查這些了吧?”突然想到了什麽,我瞪大眼睛盯著他。


小三子頓時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抱歉,因為覺得很奇怪就多調查了一陣子,結果不小心就弄到天黑了。”


“你這家夥!”我有一種想要把他碎屍萬段的衝動。


便在此時,一直在旁邊默然聽著的奇韋說話了:“如果要想知道有沒有暗道,其實也很簡單,直接找找地下室就好了。”


“沒用,今天我已經在裏邊找了一整個下午,結果什麽收獲也沒有。”小三子立刻說。


“其實再去找找也無妨,總之也沒有其它的線索。”我沒有理會他,和奇韋徑直朝地下室走去。


我在前邊曾經多次描述過這個地下室,但每多看一次,都會覺得那裏又多了一分陰森。想到昨天自己竟然在這個鬼地方睡過一夜,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個地下室如果做為一個客房的話,已經算是很大了,它有三十多平方米,很中規中矩的正方形結構。由於在裏邊隻放有一個單人床,所以給人一種一目了然的感覺,床是隨處可見的彈簧床,床下鏤空,並沒有什麽讓人奇怪的地方。


不過這鬼地方真讓人不舒服!強忍著莫名其妙的恐懼,我在整個地下室東走走、西跳跳,折騰了好一會兒後,又開始拿榔頭滿牆壁的亂敲,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


“怪了!難道沒有暗道?”我大為驚訝的咕噥起來。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暗道即使離開起點再遠,在那麽大力的敲擊下,也應該出一些細微的空洞聲音。我向奇韋望去,此時他也放棄了,衝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算了,還是采用簡潔明了的方法,直接到我昨晚暈倒的地方去找。”我沒好氣的揮動手臂,率先走了出去。


突然感覺背後有一對陰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我強忍住沒有回頭,因為自己可以絕對的肯定,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那隻叫奇韋的狡猾狐狸,難道是我有意無意的表現出什麽,讓他對我有了戒心?


唉,要謀這隻虎的皮還真是不得輕鬆,看來我有必要盡快在他頭上插上一隻虎叉了。


或許有人會奇怪,我為什麽會對地下室的暗道特別在意,其實道理不難想象。如果真有那麽一條對運東西和打探消息都十分方便的信道的話,是我也不會離開那裏太遠,那麽一切都簡單起來,將它找出,然後順著暗道去另一頭,就有很大的可能,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張雯怡。


今天是我到黑山鎮後的第四個夜晚,而遇到的事情一邊比一天更詭異。這裏的神婆更危言聳聽說,明天日落之前再找不出張雪韻的屍體,她就會變為厲鬼,給整個鎮子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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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0:40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89章 燒僵屍(中)

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指向張雯怡。她帶走了她姐姐的屍體,同時也像在暗地裏策畫什麽,如果將她找出來,或許一切都會有答案……


天下起了淅瀝瀝的冬雨,冰冷。風不斷的將雨點吹到臉上,讓我本來就已經很幹燥的臉,像被刀子割開一樣,痛的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


“那家夥背上到底背的什麽?看起來很沈。”小三子瞥了一眼慢吞吞跟在我們身後的奇韋,警戒的問。


“不知道。”我老實的搖頭。


“你都沒有問過嗎?”小三子急起來。


“沒有。”我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小三子大為不滿,“那家夥肯定有問題,要我們在旅館等,拖拖拉拉的去了半天後,竟然背回一個可疑的包袱,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既然你也知道可疑,為什麽不直接去問他?”我淡然笑道。


“他怎麽可能會對我說老實話?”小三子氣鼓鼓的說。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快步走起來。


小三子拔步急追,“誰說沒有,我們兩個可以把他的背包搶過來翻翻。”


我苦笑道:“這個主意是我今年聽到過最有創意的一個,我保留行使的權利。”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地形,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又道:“到了,我記的很清楚,昨晚我就是在那裏暈倒的。”


奇韋快步走過來,那一瞬間,我現他的臉上湧起一絲不容易現的情緒波動,那種波動百味縈繞似有驚訝、又像是狂喜和恐懼。


有問題!看樣子他似乎現了什麽。難道張雯怡在這裏留下了某些線索?我用犀利的眼神迅掃過四周,該死!什麽都沒有。枯黃的草地,鬆軟的幾乎會將腳跟陷進去的泥土,一切都十分普通,就像昨天晚上來時一模一樣。到底有細節是他可以現,而我偏偏忽略掉的?


“人有三急,可不可以讓我找地方方便一下?”奇韋突然難堪的笑起來。


“你自便好了。”我說著朝小三子望了一眼,“小三子,你剛才不也說尿急嗎?不如和奇韋老哥一起去方便,免得你老在背後嚼舌根,說我不近人情。”


既然局勢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才不會笨的再和他虛與委蛇窮客氣。那隻小狐狸想要甩開我們,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夜不語的智商還沒低到那種程度。


小三子會意的回望我一眼,嘴裏配合的不滿嘀咕著跟奇韋走掉了。於是我又凝神打量起四周。總感覺哪兒不對勁,似乎有什麽東西和昨晚不太一樣,我苦惱起來,拚命的在腦子裏搜索。


呆呆的在冰冷的雨中站了不知有多久,突然小三子滿臉驚慌的向我跑來:“夜不語,奇韋那王八蛋不見了!”


我震驚的幾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不是有暗示你要好好盯著他嗎?”氣怒難忍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小三子委屈的大叫冤枉:“我是有好好監視他,甚至撒尿的時候都有盯著他,還害我把尿撒到了褲子上。”


飛快放開小三子,我鬱悶的向後跳了兩步,“那他怎麽會消失掉?”


“我也搞不懂,我隻是稍微轉了轉身用紙巾抹褲子,再回頭時他就已經不見了。”


“會不會是躲進了某個暗洞裏?”我思忖道。


“有可能。”小三子沮喪的說:“如果他真躲進了暗洞裏,我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我苦澀的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要自責,這是我的失誤。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剛才那隻小狐狸,究竟現了什麽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那家夥有現連你這隻人精都沒有現的線索?”小三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敢罵我?”我提腿踹了他一腳,帶刺的厚底登山鞋翻起一大片泥土,頓時一道靈光閃入腦海,我興奮的大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這裏和昨天有什麽不同了!是泥土!”


“泥土?”小三子揉了揉被我踢痛的屁股,疑惑的重複道。


“不錯,因為鎮上好些日子都沒有下過雨了,所以昨晚我們來時,山坡上的泥土還是堅硬的,硬的就像混凝土,但好巧不巧,我暈倒以後老天立刻開始下雨,山坡的土被雨水一滋潤就變的鬆軟起來,這樣自然而然的就會印下張雯怡的腳印。


“到我暈倒的地方,然後順著她的腳印找過去,一定可以找到她藏身的地方,該死,我怎麽早沒有想到,這可是條非常明顯的線索!”從狂喜中驚醒,我立刻自責起來。


小三子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你是說奇韋那個家夥已經現了,而且他還先了我們一步?該死,雯怡會有危險!”他拔腿就朝坡頂的方向跑。


“臭小子,給我滾回來找腳印,你瞎跑有個屁用!”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粗魯的喊道。


果然如我所料,在我暈倒的地方不但有清晰的女子腳印,還有拖動重物的痕跡,想都不需要用腦子想,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判斷出,那個所謂的重物一定是自己。難怪早晨起來,現自己的背上有大量幹掉的泥土。


唉,那小妮子,真是粗魯!


腳印很淩亂也很狼狽的呈一條歪歪曲曲的線,看得出張雯怡其實有想要走最短的直線,但由於手上拖著的東西對她而言頗為沈重,在她不小心跌倒幾次後,終於放棄了,改為實在不算尊重我的曲線,可憐我的名牌外套了!


這條線一直朝左山坡延伸,走了有大概三百多米,最後唐突的消失掉了。


“又有什麽機關?”我不死心的用力朝腳印消失的地方蹬去,突感到腳下一鬆,在小三子的驚呼中狼狽的滾了下去。


這什麽暗洞,居然還用草皮蓋上洞口,他蓋就蓋吧,幹嘛不多蓋幾層,害的我摔了個鼻青臉腫,太整人了,完全就是陷阱嘛!我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環顧起四周。


這兒不算是個很大的空間,不過很幹燥,空氣舒爽,看來洞壁上有大量通往外界的氣孔。而且右手邊還有三個僅能容下我和小三子這種偏瘦體型的人通過,看來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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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0:56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90章 燒僵屍(下)

“有什麽現?”記取我的教訓,小三子慢慢爬了進來。Δ』


“噓,安靜。不要打草驚蛇了!”我向小洞口那個方向大聲喊道:“你進最左邊的洞,我進最右邊的。如果十分鍾後都還沒有任何現的話,就什麽都不用管了。馬上回這裏碰頭,我們從長計議!”說完我一把抓住小三子的手寫道:“我們一起進中間那個洞去。”


“為什麽?”小三子撓撓頭做出大惑不解狀。


“笨!奇韋那隻小狐狸是白癡,難道你也學他白癡不成。”我在他的手上寫的飛快,“看看地上的水跡,你沒看到它一直延進中間的洞裏了?剛才那番話我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好要裏邊的人掉以輕心。”我不解氣的又踢了他一腳,將他踹進了中間的洞裏。


不敢再用手電筒,我叮囑小三子學我用手摸索著狹窄的洞壁,一邊努力用耳朵傾聽周圍任何的聲音。


向前小心翼翼的走了沒多久,感覺突地豁然開朗起來,竟是到了一個偌大的空間。黑暗籠罩著一切,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也看不到南北東西。手離開牆壁再也無依無靠,讓人頓感很不舒服,就像在一瞬間所有的安全感都丟失了,自己的生命也完全沒有了保證,隨時都會死掉。


內洞和外洞感覺是兩個世界,內洞裏有緩緩的潮濕空氣流動,還有兩股不知名的惡臭,這兩股刺鼻的惡臭糾纏在一起,在鼻尖前翻騰著蠕動著,不斷折磨著我可憐的嗅覺神經,害的我什麽都分辨不出來。


有種陰冷慢慢地從腳底毫無預兆的攀上頭頂,我不由打了個冷顫。好熟悉的感覺,記得前兩次每每我有這種感覺時,都會無辜的被張雯怡打暈過去。我眨巴著眼睛警戒的望向四周,突然看到一對綠森森的光芒就在自己的鼻尖不遠處,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惡臭,屍體腐爛後的惡臭!


“小三子是你嗎?奇韋老哥?”我恐懼的叫起來,早把剛才對小三子的千叮嚀萬囑咐丟在了九霄雲外。


該死!偏偏意識又非常清楚,完全沒有會突然暈過去的可能,理智搞不清狀態的在腦中提醒著自己,雖然人的眼睛確實會在全黑的狀態下出微光,但絕對沒有那麽明顯,和我近在咫尺的那玩意兒,不可能是人類!


突然感覺脖子被一雙手狠狠的掐住,我強忍住恐懼,用力的想要把手掰開,可是自己的那點力量,完全無法和對方抗衡。


我立刻放棄了,艱難的伸手從褲兜裏掏出電擊防狼器,按在那玩意兒的身上,死命的壓住電鈕不放,一陣陣藍色電流順著那玩意兒的身體在黑暗中四處流竄翻騰,我甚至可以聞到腐爛的惡臭中有股燒焦的味道。


但電擊也明顯對它毫無效果,那玩意兒隻是狠狠的掐著我的喉嚨,越來越緊!意識漸漸遠離**了,我拚著最後的力氣掏出手電筒,正對那兩團綠森森的東西撥開按鈕。


一束強光頓時照亮了這個空間,那玩意兒倉皇的放開我,捂住眼睛蹲到了牆角。


總算得救了!我捂住脖子拚命的吸氣,也懶得管那些空氣是不是惡心的讓人想要嘔吐。小三子正呆呆的站在我左邊不遠處,他恐懼的臉色青,冷汗不斷的流下來。


“屍變!真的屍變了!”那家夥用了好一陣子才清醒,突然又歇斯底裏的喊道:“天哪!雖然以前常聽姥姥講,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好可怕!如果不是剛才有把體內的水全部放出去,不然現在我恐怕又要大小便失禁了。”


“臭小子,剛才竟然不想辦法幫我,虧你還是個神棍。”我一邊痛苦的咳嗽著,一邊打量起那個玩意兒,不看還不怎麽樣,一看差些驚訝的暈過去。


那個拚死想要殺掉我的東西,居然是張雪韻失蹤多時的屍體!隻見她浮腫的屍身已經開始**塌陷,臉上還有許多屍蟲在腐爛掉的空隙裏慢慢蠕動。張雯怡居然和這麽恐怖的東西在一起待了三天三夜?我開始佩服起她對她姐姐的愛了。


“有沒有覺得這個洞裏還有一種刺鼻的味道。你能不能聞出來?”雖然見張雪韻的屍體變的像雕像一般不再動彈,我還是不太放心,一邊用手電筒的光照著它,一邊問小三子。


小三子狠狠吸了幾口氣,然後惡心的大吐唾沫道:“聞不出來,不過總覺得很熟悉!”


“算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把張雪韻的屍體抬回去吧。”我聳聳肩膀,混亂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怪了,在外洞的時候明明有一條新的水跡一直延伸進這裏,但為什麽裏邊卻一個人都沒有,而隻有張雪韻的屍體?奇韋那隻狐狸呢?難道是我高估他了,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現任何線索,也根本就沒有到這裏來過?那麽那條水跡的主人又是誰?是不是張雯怡?


我警戒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猛然看到出口處有紅光一閃。那團小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掉到了地上,隻聽耳朵裏“轟”的一聲,小紅星變成熊熊烈火迅向我們吞噬過來。


“靠!原來是汽油味,滿地都被人灑了汽油,難怪味道會那麽熟悉!”我驚惶之餘還不忘罵上一句,一把拉著小三子就朝洞深處狂跑。“快一點,遲了就沒命了!”我大聲叫道:“這裏的空氣潮濕的要命,想必附近應該是有地下暗河或者積水塘什麽。”


果不其然,真讓自己給找到了。我欣喜若狂,一腳將小三子踢下去後,自己也跳了下去。火不斷在洞內蔓延,熾熱的桔紅色火舌慢慢爬上了張雪韻的屍體。那具屍體憤怒的吼叫著,燃燒著,散出驚人的焦臭,一步一步緩緩向洞口的那個看好戲看的入神,不願早早離開的黑影走去。


“賤女人,妳生前就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變了鬼還不是照樣被我利用,妳能拿我怎樣?”那黑影哈哈的笑道,聽起來像是奇石木的聲音。他見張雪韻帶著熾熱火焰的身體逼近了,這才不慌不忙的鑽出洞朝外走去。


那具屍體再也忍受不了高溫,撲倒在地上。


洞內原本就潮濕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燃燒的東西,汽油燒光後,火漸漸熄滅下來。有個腳步聲從遠至近,那個人像是感覺到出了問題,匆忙跑進來。


“姐姐!”那個窈窕的身影吃驚的叫道,是張雯怡。


“姐姐!怎麽會這樣,到底生了什麽?”她絕望的跪在地上喃喃說道,嘴唇痛苦的抖。


“奇石木那王八蛋在洞裏灑了汽油……”小三子走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


張雯怡用力的推開了他,怒喝道:“我不信!是你們,一定是你們,你們聽信謠言,認為我姐姐會變成厲鬼索魂,所以一把火殺了她的屍體!把我的姐姐還給我。她生前那麽溫柔,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都要這樣對她!”


張雯怡用力捶打我的肩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右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喝道:“夠了!妳姐姐早就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妳怎麽還這樣執迷不悟?”


張雯怡抬起頭呆呆的望著我,眼中彌漫著死氣。終於,她忍不住了,撲進我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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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1:1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8 編輯

第91章 夜探祠堂(上)

好累的一天。夜濃如水,又冰冷又黑暗,我和小三子一個背著張雯怡,一個拖著張雪韻的屍體,艱難的回了旅館。


張雪韻的屍體被燒毀的很嚴重,許多地方都隻留下了焦黑的枯骨,這無疑給本就腐爛不成人形的屍體雪上加霜,變的更加的難看。


我安頓好一人一屍,回到自己的客房,重重的倒在柔軟的床上,舒服的幾乎要叫出聲來。突然聽到有誰在用力的敲打房門,我十分不情願的爬起身,將門打開。


“誰啊?”門外居然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我伸出頭朝左右望了望,隻見走廊昏暗的桔黃色燈光變的更加昏暗了,四周還有一襲寒冷的霧氣,不斷的縈繞翻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誰把幹冰打倒了?不過這旅館裏有幹冰嗎?”我披上外套想要走出房門,但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冷!那層霧氣就像有生命一般,不斷放射出大量寒冷氣息,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一旦接觸到就開始麻木幹燥,似乎所有的水分都被貪婪的吸收掉了。


我打了個冷顫迅關上門,關燈躺回床上。突然又聽到窗戶“嘎嘎”做響起來。客房的窗戶緩緩的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邊似有一個臃腫的黑影拚命的想要闖進來。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二樓啊。雖然不算高,但離地麵也有近八米,到底是誰費盡心思,弄了架長梯子想進我的房間?


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能讓那玩意兒進來,否則我鐵定會沒命。於是我隨手抄起一旁的折凳,強壓住恐懼走了過去,用力的一把拉開窗戶,我向那玩意兒類似頭部的地方狠狠砸去。


他痛苦的大吼一聲,從窗沿上掉了下去。


“早點去死,竟敢打擾我睡覺!”我示威的向下望,頓時驚訝的全身冷。


我的房間哪裏還是二樓,窗外雖然黑暗,但還是可以分辨出這裏離地麵絕對不是八米這麽可愛的短小距離。窗下是一個黑洞,似乎有無限的深,那個拚命想要爬進我房間的怪物,還在不斷的向下墜落,不斷的墜落……


突然,又有人用力的開始敲打著房門,一股莫名的恐懼爬上心頭。我死死的盯著門,突然感到近在咫尺的門,竟然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這種詭異帶著強烈的誘惑力,席卷了自己,控製了自己,我伸出手,緩緩的向門把手伸去……


“啊啊啊啊─”我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冷汗不斷的流著。原來是做夢,又是那種真實的讓人害怕的噩夢,為什麽這段時間常常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因為最近三餐失調,腸胃出了問題?


看看窗外,好亮!原來已經清晨了,咦,不對,窗戶什麽時候開了一道縫?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明明關的好好的!


我全身一震,翻身跳下床來到窗前。眼睛突然瞥到了一些東西,我驚訝的開始顫抖。不對!昨晚的事情或許並不是一場荒唐的噩夢。因為窗沿上清晰的印著一對黑色腳印,一對不知道屬於什麽東西的腳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我猛的轉過頭望著門把手,正心有餘悸的猶豫要不要開門時,就聽到小三子用大嗓門吼道:“夜不語,奇石木死了。剛才有人在河裏找到了他的屍體!”


坐立不安的等待,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到了夜裏十一點過,我迫不及待的將小三子拉了出來。


“搞什麽啊,我最近幾乎每晚都跟你行動,熬了好幾個通宵了,本來以為雯怡找到了,雪韻姐的屍體也找到了,這件事就可以告一個段落,我終於能睡個飽了,你居然又瘋要我出來!”小三子打著哈欠抱怨道。


“白癡,你不覺得奇石木的死因很可疑嗎?”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疑又怎麽樣?他死了根本就是黑山鎮的福利。他們一家要死絕了才皆大歡喜了!”小三子滿不在乎的說:“而且你別忘了,昨晚他還想用汽油燒死我們!”


我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道:“那就更奇怪了。根據那個漁民說,他今天五點半到河邊去捕魚,沒想到一網撒下去居然網到了大家夥,提起來才現是奇石木的屍體。


“我早晨去詢問他的時候,那漁民曾提到過奇石木的背上已經出現了屍斑,而且那些屍斑即使用指頭用力壓,顏色也不會消褪,很明顯已經從墜積期展到擴散期,他應該死了至少十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他是死於昨天下午五點前,你還記得我們找到那個暗道是晚上幾點嗎?”


“應該是淩晨才對。”小三子也開始奇怪起來。


“這就對了,一個在五個多小時前就已經死掉的人,是不可能放火燒我們的,放火的一定另有其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時我們明明在暗洞裏聽到過奇石木的聲音啊!”小三子又開始鑽起了牛角尖。


“笨,聲音難道不能偽裝嗎?”我湧起一股想要踢他的衝動。


小三子用拳頭捶了捶左掌,恍然大悟的說:“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夜不語,你猜得到昨晚的凶手是誰嗎?”


“不清楚,所以我才想要去祠堂看看那兩個人的屍體。”我說出了目的。


小三子頓時詫異的張大了嘴:“不行!絕對不行!太大逆不道了!”小三子連連擺手,然後轉身就想要溜掉:“我可不想以後斷子絕孫!”


“放心吧,絕對不會。實在不行的話,我勉為其難的要我以後的老婆多生幾個,到時候送一個給你領養。”我一把抓住了他用力向前拽。


“不要,我還年輕,又是獨子,我們家還指望著我傳宗接代呢!”小三子死命反抗。


“那張雯怡怎麽辦?你喜歡她吧,是不是很想娶她?”我用眼睛凝視他,用大義凜然的語氣開始折磨他的意誌,“很明顯,在這件事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而這個勢力絕對和張雯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者說她有可能被利用了。


“那個勢力絕對不簡單,如果它認為張雯怡不再有利用價值,或許會殺人滅口!”雖然這番話實在沒有任何根據,不過懶得管那麽多,先唬住他再說。


“這麽嚴重?不會太危言聳聽了吧?”小三子開始冒出冷汗。


我在臉上擠出誠懇的笑容:“你有勇氣拿張雯怡的命去賭嗎?給你三分鍾考慮,是去找出真相救你的夢中情人,還是被自己腦中陳腐的舊觀念左右,後悔一輩子。”


小三子抱著頭苦笑,樣子活像一隻鬥敗了還倒黴的掉進水裏的公雞。“我帶你去。”不久,他抬起頭,毅然道。


祠堂,就是祭祀祖宗或先賢的廟堂,不管在中國的哪個地方,祠堂都遍布城鄉。


一個地方,祠堂最大的為總祠,做為當地重要的公共建築,一般多置於村鎮的兩端、傍山或有坡度的地方,規模大多不會太小,少則二進,多則四、五進,建築依地形逐漸高起,主體建築一般置殿後,頗富變化。單麵為中軸在線兩個或多個三合院相套而成,配以牌坊,而支祠平麵多為四合院式。


置放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些當地大人物屍體的地方,當然就是鎮上的總祠。


據說奇石木的死因和老爹奇老爺子一模一樣,脖子被人用繩子勒斷,死後還被凶手用刀將他的喉管割破了放血,也不知道當地的警察局是吃什麽的,這麽大的案子居然也沒有仔細調查,草草的就將他的屍體放置到了祠堂,絕對有問題!


這個鎮上的主祠是中規中舉的四進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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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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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夜探祠堂(下)

不知誰說過,醫院、學校、監獄和祠堂,這四個地方是最多冤魂聚集的地方,現在我才現,那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其實有很多地方,雖然白天人來人往,大家都沒感覺也沒有注意到,正是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地方,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別一個世界,一個又黑暗、又陰冷的恐怖角落,醫院是、學校是、監獄也是。


隻有祠堂例外,人類對擺放屍體的地方與生俱來就有著一種敬畏。所以祠堂,在人類的恐懼眼神中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籠罩著一層神秘,一層詭異!


“附近有沒有人看守?”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問。


“沒有,最近幾年施行火葬,祠堂裏很少再放屍體,所以以前當看守的老大爺前些日子回去了。”小三子搖搖頭。


“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鐵絲,三兩下將那把又笨重又老式的銅鎖弄開,用力推門,“吱嘎”一聲,緊閉的大門緩緩向左右移開,露出個可以容兩人並排通過的縫隙。寒氣順著門開出的縫隙不斷往外湧,似乎比戶外冰冷的凍氣還要冰冷。


“腳步輕點,順手把門合上。”我緊緊裹了裹外套,率先走了進去。


“奇石木的屍體在最裏邊那一進。根據傳統,應該是並排放在奇老爺子屍體右邊的棺材裏。”走在我身旁,小三子不斷打著冷顫,我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棺材果然和小三子說的一樣,擺放在最裏邊的那個房間。我沒有理會奇老爺子的屍體,畢竟他已經死掉了好幾天,雖然現在的氣候雖然寒冷,但屍體依然在不斷腐爛,我這個菜鳥絕對在它身上現不了什麽。這些自知之明本人還是有的,徑直撬開奇石木的館蓋,我開始檢查起他的屍體。


“他的肺和胃裏沒有水,看來是被殺死後才扔進水裏的。”我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按了按,然後用手順著屍體脖子上的刀傷劃了一下,臉色開始凝重起來。“奇怪了……”我喃喃道。


“我知道了!”小三子也在注意刀傷,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凶手一定是個左撇子!”他指著刀傷得意的向我解釋道:“他的傷出在脖子上,說明凶手是從他身後襲擊他,而且刀傷是從右至左,左邊的刀口還比右邊的高出一點,充分說明凶手是用左手拿刀。看來我們以後要多留意左撇子!”


“不對!凶手不是左撇子。”我指著屍體上的勒痕,“奇石木的死因是從身後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最後窒息而死。仔細看看勒痕,是不是會現右邊比左邊略微高一些?這說明他慣用右手,人類慣用哪隻手,在腦中下意識就會認為慣用的手比別一隻手力氣更大,不管做任何需要雙手配合的事,主出力方都往往會是慣用的那隻手。”


小三子不服氣的說:“但是屍體上的刀傷明明是左撇子造成的,難道凶手不隻一個人?”


“不對。是同一個人,隻是那個家夥頗為狡猾罷了,至少他懂得怎麽混淆視聽。”我用手比劃道:“雖然刀口是從右到左,右邊比左邊高一點,不過看看最右邊的割入點,它是整個刀傷裏最深的。


“也就是說,凶手根本不是在奇石木的背後用左手抹開他的脖子。相反,他勒死奇石木後,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在屍體的正麵,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割開,凶手那麽處心積慮,目的或許就是想要混淆他人的視線。”


“原來如此。”小三子恍然大悟,突然又驚奇的問道:“你這怪物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年齡嗎?怎麽你什麽都知道,而且連驗屍都很有經驗?老實說,你是不是從小就受到過間諜訓練?”


我歎了口氣:“沒辦法,我有個表哥在分局工作,每天目染耳濡下,許多不願學到的東西自然就會了。”隨手從背包裏拿出一把細長的尖刀,我用手量起奇石木的肚子。


“你!你手裏拿的是什麽?”臉上還沒露出崇拜的笑,小三子看到我的舉動,頓時嚇的口齒不清起來。


“一把很普通的切肉刀,還算鋒利,是從旅館的廚房裏找到的。”我看了看手上的刀。


“你該不會是想解剖他吧?”小三子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聰明!”我認真的點點頭,“我想檢查他的胃、十二指腸、小腸和大腸,再用剪刀剪開胃壁,或許可以現什麽東西。這可是驗屍的關鍵步驟!”


“你瘋了!那可是犯法的!”小三子大叫道。


我淡然笑著:“法律明文規定,一個人要死了二十四個小時後才允許解剖。現在他已經死了三十一個小時了,哪裏會有犯法一說?”我自然沒有提及即使一具屍體擺上一百年,法律也不會允許一個不相幹的十七歲男孩隨便解剖屍體的。


頓了頓,我又道:“何況我們來這裏的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就算下葬了,也不會有人打開奇石木的棺木檢查。就算真被人現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奇家在當地稱王稱霸,有人向他的屍體泄憤是很正常的。”


“我才不管!”小三子隔在我和棺材之間,“我不想良心過不去,我可是冒著斷子絕孫的危險帶你來的,如果還讓你解剖了他的屍體,就是大逆不道了!我以後還睡的著嗎?”


“你真的不讓開?”我瞪了他一眼。


“不讓!”他死命的搖頭。


“好吧!總之解剖他的屍體也不是一件什麽愉快的事情。”我爽快的將刀塞回背包裏,對他說道:“今晚已經夠了,我們打道回府!”


的確,我已經找出了大量的線索。


張雪韻的自殺,在守靈的那夜她的屍體和張雯怡一起失蹤;其後奇老爺子被殺害,然後昨天奇石木也慘死了,雖然這些看似有著亂麻般聯係的幾個事件,其實也像亂麻一樣,讓人在腦子裏難以理順,千絲萬縷的聯係,隨之帶來的是龐大的疑問群。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將自己得到的訊息代入疑問群裏。


唉,在邏輯思維的迷宮中,並不像數學方程式那樣隻有一個答案。


頂著寒冷的風,我一邊苦惱的思考,一邊往回走。


對了,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第一次到黑山鎮時,張雪韻屍體上的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的,但是守靈時,我卻現她的手煉戴到了左手,究竟是誰給它換了位置?


一道靈光閃入腦海,我猛的拉住小三子問:“奇老爺子和奇石木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當然是奇家的二公子奇韋。”小三子想了想後回答:“奇家的族規隻保護長子,次子在家族裏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如果長子要求分家,次子也不會分到任何東西。不過如果一家之長和長子都死掉了,那就例外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歸次子所有。”


“果然如此!”我興奮的大叫起來,“一切謎題都解開了。小三子,明天下午三點前,我希望你能集中鎮裏的人和奇家的人到旅館去,人越多越好。我有事情要宣布,還有!旅館裏的電話可以打出去嗎?估計我要將那個討人厭的表哥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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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1:50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9 編輯

第93章 推測

第二天下午快到三點時,表哥夜峰準時趕到了黑山鎮。


“魔鬼,這麽急匆匆的要我來幹什麽?”他一邊梳理著被風吹的亂蓬蓬的頭,一邊抱怨道。


我簡略的將這裏生的詭異事情撿重點告訴了他,又道:“等一下你在旁邊什麽都不用做,站著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保證我的安全!”


“沒問題,就算幫你擋槍我都幹,要讓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不被你爸爸亂刀砍死才怪。”他信誓旦旦的大拍胸脯。


“對了,你的權力可不可以跨地域用?”我不放心的問。


“不要說了,這裏的警察又散漫又怕事。”表哥不屑的冷笑道:“我隻是稍微暗示有連環殺人犯悄悄潛進黑山鎮,希望他們可以協助我調查,沒想到那些家夥一個個獻媚的又是敬煙又是倒茶,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我千萬不要找自己,靠!一群敗類。不過算了,我在這裏至少還有抓人的權力。”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我和表哥一起走進了旅館的大廳。


不算小的大廳裏擠滿了人,大概有好幾百個。奇家的人到齊了,鎮上的人也來了很多。張伯母無精打采的坐在櫃台前,張雪韻的屍體放到了裏間的靈台上供奉,而前晚被我背回來的張雯怡,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跪坐在張雪韻的屍體旁,就像心已經死掉了般,我甚至感覺不出她還有沒有生命的跡象。


“你還滿有辦法嘛,竟然找來那麽多人。”我驚訝道。


小三子得意的嘿嘿笑起來:“我騙鎮子裏的人,今天下午三點,旅館大廳會有明星表演。本來鎮子裏就沒什麽娛樂,許多人一聽,老早就迫不及待的跑來占位子了。奇家的人倒是不請自來,估計是想鬧事!”


“原來如此,我又學到了!”我認真的點點頭,走上幾階樓梯,居高臨下的掃視起眼前喧鬧的人群:“安靜一點。這是從鄰鎮來的警長。”我指了指表哥:“現在,我想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明星表演呢?”人群裏有人開始起哄。


我大有深意的笑道:“我保證,這個故事絕對比任何明星表演更加吸引人,因為它劇情婉轉悲慘,有背叛,有凶殺,凶手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他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開始策畫這陰謀。而故事的序幕,要從七天前的下午,張雪韻的屍體被打撈上來開始!”


原本現被騙了,正忿忿然想要走掉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我見目的達到,便開始用低沈的聲音緩緩講起那個故事:“張雪韻的屍體被撈上來時,我恰好也是其中的一個圍觀者。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祖傳的白玉手煉是戴在右手上的,但第二天張雯怡為她守靈時,我卻驚奇的現,白玉手煉居然變到了左手,到底是誰將她的手煉換了位置?


“當時誰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那個將她的手煉改變位置的人,一定有其目的,更可能是殺害張雪韻,殺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的凶手!”我走下樓梯,一直走到奇韋的身前,甜笑道:“那個人怕別人現張雪韻已經有了身孕,而且那孩子並不是屬於奇石木,而是奇家二公子你的!”


人群頓時亂了起來,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神情震驚。張伯母驚怒萬分,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奇韋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蒼白,他死死的盯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腰都彎了下去:“夜不語老弟,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張雪韻明明就是我大哥的女人。”


“不對。你大哥雖然外表英俊,不過卻是個會罵街的粗人,雖然我沒和張雪韻直接接觸過,但從她妹妹身上我也看的出來,像她那樣的女孩子,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虛有其表的蠢豬。”


我嘿然笑道:“相對之下,你這個看起來很有內涵的人,更容易得到張雪韻的心,而且奇石木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跟張雪韻有了孩子,證據就是在辦喪事的當天,他毫無羞愧的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張雪韻曾找過自己攤牌,所以不可能是他偷偷換了手煉的位置。”


奇韋低下頭,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不錯,的確是我調換了張雪韻手煉的位置,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全鎮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做出這麽蠢的事,我不想奇家的聲望受到影響,但我確實和那個張雪韻沒有任何瓜葛。”


“真的那麽簡單?”我衝他笑起來:“據我所知,現在的名門望族大都還保留著許多老傳統,也就是隻保證長子的利益,長子以下的子嗣,在家族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


“從小你就在自己大哥的淫威下痛苦的長大,你恨透了你的哥哥,甚至恨一直都包庇他的父親,於是你誓,總有一天自己會將一切都奪過來,但直到你長大,遇到了張雪韻,這個邪惡的念頭才又開始在你的腦子裏蘇醒。”


不容他有時間反駁,我飛快的講道:“記得前些天你有和我得意的大談張家的女人。你說張家的女人很奇怪,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而且毫無怨言,但是如果有人接受了她們的愛後,負了她甚至欺騙了她,就算她死了,也會誓要拖那人一起下地獄!


“對於這些你當然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你大哥也很清楚,也對張家的女人大有意思,雖然他早就想對其下手,但卻忌憚於她們的剛烈。你想利用他的迷信思想,於是你開始接近張雪韻,然後和她交往,讓她瘋狂的愛上你、迷戀你,就在你們的感情如火如荼的時候,你趁機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我帶著微笑,滿意的看著奇韋冷汗直流,繼續說:“你或許不斷在張雪韻麵前裝可憐,說自己沒有地位,不可能給她帶來幸福,不斷暗示她要她去勾引你那個本就有自戀傾向的大哥,讓他以為張雪韻已經瘋狂的愛上了自己,不能沒有他。


“你一定信誓旦旦的說,如果她能讓你的大哥對她言聽計從,為你在奇家爭取到一點地位的話,你就有能力娶她,和她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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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2:07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9 編輯

第94章 真相

我吞了口唾沫,“天真的張雪韻真的相信了,她按照你的意思,開始和你大哥交往,而原本就不張揚的你們更是轉為了地下情。Δ這件愚蠢的事情一直持續著,直到前不久,張雪韻麵色惶恐的跑來找你,她說自己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你明白,時機開始成熟了。


“你讓張雪韻去找你大哥攤牌,說自己已經懷了他的骨肉,要他負責任。他當然不肯了。於是你要張雪韻把自己關在自家地下室的床上睡七天,這當然是為了以後的詭計做伏筆,你調查過三十年前有關村姑的許多事情,知道她的臥室就在張雪韻家的地下室位置。


“你想要鎮上的人認為奇石木負了張雪韻,讓張雪韻化為了厲鬼索魂,索去了你老爹和你大哥的命,不過要讓人們這樣認為的話,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張雪韻自殺了,於是你在十天前的晚上將她約到河邊,然後從她身後將她打暈後再將她扔進河裏,造成她自殺的假相。


“但事後你現了有個麻煩,因為張雪韻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如果你的大哥打死不認帳,而張家又堅持要做親子鑒定的話,一切陰謀都有可能暴露。


“所以你靈機一動,潛入警局的停屍間,將張雪韻手上的白玉手煉從右手戴到了左手,但沒想到這個把戲隻用一天,就被我偶然揭穿了,於是你狠下心,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屍體偷走。


“但沒想到去了靈堂後,張雪韻的屍體已經不見了。眼見事事都出乎自己的掌握,你決定要做些什麽,於是抓來一隻貓殺掉放血,做成張雪韻屍變的現場,想要混淆視聽,爭取到更多找出屍體的時間。也在鎮裏人的心裏埋下了張雪韻變為厲鬼索魂,殺掉了奇老爺子和奇石木這樣的想法。”


奇韋不再裝腔作勢,他抬起頭,冷笑道:“荒唐,你的想象力實在夠豐富,但偏偏漏洞百出。張雪韻明明就是自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她是非自然死亡?”


我不動聲色的回敬他一眼,“我昨天仔細檢查過張雪韻的屍體,雖然她已經被燒的殘缺不全,但骨骼還算是基本完好。我在她的後腦勺上,現了有重物敲擊過產生的裂痕。”


“哼。這完全有可能是她跳河自殺時,頭撞到了岩石上。”奇韋不屑一顧的說。


“原來是你,是你這個王八蛋殺了我姐姐!”不知何時張雯怡已經到了我身旁,她憤怒的跑過去狠狠掐住了奇韋的脖子。


奇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一腳踹在她小腹上,將她踹倒在地。


張雯怡爬起來又要撲上去,我立刻從身後死死抱住了幾近瘋狂的她,高聲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雖然你和我虛與委蛇,最後將張雪韻的屍體燒的破爛不堪,無法再做親子鑒定,但是有一樣你還是忽略了,你在殺你老爹和你大哥時,留下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奇韋不由愣了一下。


我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字慢慢說道:“那兩個人都是先被凶手用繩索勒死後,然後凶手又將屍體放倒在地上,從屍體的正麵,用右手反握著刀,將他的脖子從左至右割開,想將凶手偽裝成左撇子,但是即使是屠夫,在宰豬的時候都會為了壓抑恐懼,而用手指在要下刀的位置輕輕劃一下,何況你要割開的是自己的親爹和老哥的喉嚨!所以我敢肯定,那道刀傷的附近一定有你的指紋!”


“很好,我看這件案子已經很清楚了。”表哥夜峰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奇韋跟前掏出手銬,“奇韋先生,現在我懷疑你跟三宗謀殺案有關,希望你回警局協助我們調查。”


奇韋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表情怡然自得,這時人群突然開始騷動起來,許多人紛紛向外邊湧動。“著火了!主祠堂那邊著火了!”


“糟糕!大家趕快跟我去救火!”我急的拚命往外擠。


小三子從身後拉了拉我,麵色沈重,“來不及了,那個祠堂原本就是容易燃燒的全木質結構,而且最近幾年閑置起來,有許多人就將它當做倉庫塞進去大量的易燃物品。那裏一燒起來,就是天下暴雨都救不了!”


“該死!就差一步,一步而已。”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席卷全身,我幾乎要跪倒在地上。


“警官,還要不要抓我回去?”奇韋笑容可掬的問。


表哥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那家夥走過我身旁,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我,在我耳邊得意的說道:“老弟,想跟我比狠比快,再去練個一百年。”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你這種人,總有一天會遭天譴!”


“承你吉言。”奇韋帶了他一堆狗爪子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家夥做事又果斷又狠辣,不好對付!”表哥夜峰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小夜,你爸爸要我把你帶回去,十分鍾後,我希望你會跟我離開這個鎮。”


“那個家夥怎麽辦?我才不會讓他活的那麽消遙自在,他毀了張家,毀了很多人的幸福。我絕對饒不了他!”我很少表現出感情衝動的臉上,流露出憤怒。


“他就交給我處理。那個奇韋權力欲不是一般的大,就算他再狡猾,我也有辦法抓住他的辮子。”表哥頓了頓後嚴肅的說:“而且這些凶殺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是你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毛頭該管的。”


“再過半年我就十八了。”我不服氣的說。


“十八歲又怎樣?還不是小毛頭一個!哈哈,很久沒看過你這麽天真了!”表哥大笑起來。


我憤憤的瞥了他一眼,“今天我不走,有些朋友我想安慰一下。明天早晨再跟你回家。”


“好吧。總之我在這裏,應該也出不了事!”表哥同意了。


我轉身望著悲痛欲絕的張雯怡和滿臉沮喪的小三子,不禁苦澀的笑起來。今晚我想留下的目的,當然不會僅僅是為了安慰他們,我還有別的打算。


我要張雯怡帶我到地下室的暗道去,其實在我察覺那兒有暗道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暗道絕對不簡單。或許,李庶人所有的秘密就藏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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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2:23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9 編輯

第95章 網屍

“老二,今早晨的第一網怎麽會特別沈?”清晨的河岸,有個老漁民雙手把住拖網,疑惑的問自己的兒子。


“爸,最近這河裏不幹淨,隔壁的七叔幾天前才網起一具屍體。”


“呸呸呸,大吉大利。我家有神靈庇佑,哪會招惹這些髒東西。”老漁民急忙朝河裏吐了幾口唾沫。


“神靈庇佑?我家真有神靈庇佑,還用像這樣一大早起來捕魚?”他兒子小聲嘀咕道。


“渾小子,亂說什麽,還不過來幫手!”老漁民踢了他兒子一腳。


那二十多歲的漢子摸了摸屁股,無奈的伸手幫老漁民將網拉了上來。


“這是什麽啊?好大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他倆好奇的解開網,將那團真人大小的東西翻了一個麵。隻看了一眼,頓時感覺陣陣恐懼直從腳底冒上了頭頂,這爺倆被嚇的不斷往後退,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隨表哥離開了黑山鎮。在家裏休養了三天,不過在休養的時候,我也沒打算讓自己閑著。我用盡辦法、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出盡花招,逼的表哥快要瘋掉了,最後終於才搞到自己想要的數據。於是三天後的下午,我約沈科和徐露去了咖啡廳。


“謎團基本上已經解開了。”將自己去黑山鎮時生的所有事情,詳詳細細告訴了他們。我用勺子不斷攪動奶油,說道。


“你弄清楚李庶人為什麽會活到八十多歲,而容貌還是和二十四歲時一模一樣的秘密了?”徐露迫不及待的問。


我嘲笑道:“女孩子真的就這麽怕變老嗎?不過我奉勸妳最好不要試,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不過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沈下聲音,我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說道:“是因為黑匣子。李庶人很有可能在六十多年前,偶然間從黑匣子裏得到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黑匣子?那是什麽?”沈科疑惑的問,突又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了!是不是半年多前,你從那棟該死的鬼樓裏找到的東西?”


“不錯,就是那個刻有昭和十三字樣的古怪黑鐵盒子。我在旅館地下室的暗道裏,竟然也找到了個一模一樣的。還記得上次的鬼樓事件嗎?那個賣花女被6平強奸後分屍,屍體更被藏在正在興建的五個建築物內,那場悲劇造成了更多的悲劇,八年多來,賣花女的怨念在黑匣子的影響下,殺死了一百四十多人。


“不過很奇怪的是,所有死掉的人,多少都和蘋果這種水果有過直接間接的聯係,而這次的事件也是一樣,三十年前,黑山鎮的那個樂觀的村姑,在埋有黑匣子的寢室裏睡了好幾年也沒事,但偏偏將床擺到正對門的位置,睡了七天後她就跳河自殺了,還變成喪屍,殺光了所有她憎恨過的人。張雪韻的情況和她一模一樣,隻是還來不及自殺,就先被奇韋謀殺了。”


想到那天在山坡暗洞裏的遭遇,我到現在依然感到心有餘悸,“所以我判斷,黑匣子的神秘力量,一定是要符合某些條件才會被啟動!”


“那麽,奇韋那個王八羔子最後怎樣了?”女孩子大多正義感比較濃厚,一想到那個壞家夥還消遙法外,徐露就恨的牙癢癢的。


我用力的向後仰,深吸了一口氣:“小三子昨晚打電話來告訴我。昨天早晨有兩個漁民在河裏網到了他的屍體,那隻狡猾的狐狸死樣很詭異。”


坐起身,我凝視著他倆的眼睛,緩緩說道:“他是被某種東西拉進水裏,活活窒息而亡的。哈,果然是天譴。你們猜的到那個拉他下水的是什麽東西嗎?是張雪韻的屍體,那副已經被汽油燒的殘缺不全,許多地方都隻剩下焦骨的屍體。


“據小三子說,張雪韻隻剩骨頭的四肢緊緊的抱著奇韋的手腳,而張雪韻的頭顱已經鑽進了奇韋的肚子裏。那家夥肚子上的傷口很不整齊,有可能是被張雪韻的嘴咬開的,咬的血肉模糊,一碰屍體,他肚子裏的內髒就全都流了出來。”


“啊!好恐怖,看來人還是不要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沈科像個老頭似的,對我語重心長的說。


我從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還有個問題,開始時,你不是在調查張秀雯和李庶人的謀殺案嗎?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們?”徐露認真想了想後問道。


“他倆雖然不是自然死亡,不過殺他們的也不是人,而是黑匣子。”我整理了一下腦中的線索,說道:“為了讓你們聽的比較明白,我還是從李庶人說起好了。


“昨天在表哥那裏,我搞到了大量有關他的資料。李庶人是在六十多年前從日本回中國的,他的行蹤一直很詭秘,而且經常不知用什麽方法更改自己的戶籍數據。他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待的太久,所以也就沒有人能識破他居然不會衰老,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雖然黑匣子給他帶來了無限的青春,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一個很嚴重的副作用!”


“副作用?”沈科疑惑的重複道。


“不錯,那個副作用就是夢!噩夢!十分可怕的噩夢,一個人就算意誌力再堅強,也忍受不了每天做噩夢的困擾。李庶人隻是個比任何人都有更長青春和壽命的普通人罷了,他當然也受不了,於是他開始四處尋找解決辦法。


“然後他到了黑山鎮,並在偶然間現讓腳朝門睡覺的話,自己就不會再做噩夢。不知為何,他將從日本帶回來的黑匣子,放進一個很深的天然暗洞裏,然後離開了,直到二十五年前,李庶人又回到了黑山鎮,然後他驚奇的現,置放黑匣子的暗道,竟然就在一家新修建好的旅舍地下室正下方。


“為了方便,他花錢租下地下室和三樓最裏邊的那個房間一百年,並想方設法在地下室裏挖出一條通進天然洞穴的暗道。然後兩年多前,他不知道是去拿東西還是放東西,李庶人又回了一次黑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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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2 15:42:47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9 編輯

第96章 結束(本故事完)

“打住!”沈科大聲喊道:“你囉嗦了這麽久,我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直接給我這個粗人講重點。


“好吧!”我沒好氣的簡略說道:“李庶人是自殺的。他忍受不了自己深愛的人已經死了的打擊,選擇了和張秀雯同樣的死法。”


沈科用懷疑的眼神瞥著我,罵起了粗話:“你在放屁,張秀雯可是被凶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切斷了脖子,李庶人的情況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樣,而你竟然說他是自殺!”


我冷笑了一聲,反駁道:“說你智商低你就鬧撞機。李庶人那家夥,到八十六歲都還可以保持二十四歲的樣子和活力,早就不應該把他當作普通人來衡量了。或許那家夥用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後還能活著,還有時間把自己的頭藏起來,一直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流幹淨了才死掉。總之,他絕對是自殺。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唉,我能說出真相嗎?我能像個不理智的傻瓜一般,告訴他們這一切都僅僅隻是我在自己的噩夢裏看到的?最近我的噩夢總是不斷的重複,隻要自己一進入睡眠狀態,張秀雯、李庶人以及許許多多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家夥的死亡瞬間,便會像放電影似的曆曆在目。


沈科哼了一聲:“那麽張秀雯的死因呢?不要再給我說什麽歪理!”


“她是因為夢而死的。”我思忖了一下說道:“我在黑山鎮待的最後一晚,打聽到兩個月前張秀雯曾回過家裏,她不願意說出原因,隻是堅持要到家裏的地下室睡覺,她在地下室的床上睡了四個晚上。


“順便告訴你們,張雯怡之所以知道暗道的秘密,也是那時她大姐告訴她的。我猜從那天起,她就受到黑匣子的影響,開始被噩夢困擾。這也說明了張秀雯的寢室格局為什麽會那麽奇怪,為什麽和他男朋友的寢室一模一樣,都是讓床對著門。她是為了要壓抑自己的噩夢!


“可是夢原本就是很微妙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夢突然被賦予了一種力量,而那種力量不斷被壓抑,慢慢積累起來,會變成怎樣?”


咖啡廳昏暗的燭光下,火影搖爍,受到氣氛的影響,我對麵的那兩個家夥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我低沈的說道:“總有一天,你體內的夢魔會從夢中走出來,將你殺掉,割下你的頭。”


徐露和沈科又打了個冷顫。“你是在危言聳聽!不然拿證據出來給我們看看!”沈科強壓住怕的抖的身體,對我說道。


“我就是證據。”我指了指自己,“我也在地下室的床上睡過一夜,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徐露“啊”的叫出聲,惶恐的問:“那你會不會也會死?”


“小露,妳太善良了!”沈科嘖嘖說道:“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那家夥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哪會這麽容易就翹辮子!”


“哈哈,我當然死不了,才睡過一天而已,黑匣子附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早就散掉了。”我甜甜的陪笑道,笑的臉都僵硬了起來。


“對了,在現黑匣子的地方,我還找到了一張符紙。”我將一張橢圓形,上邊畫有奇怪動物圖案的符紙遞給他們看。


“這是什麽?”他倆仔細瞅了許久,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到圖書館查過,這是禦史前。據說禦史前在日本是一群借用狐妖力量的人。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該說的也都告訴了你們,趁天早我還想回家去洗澡睡個舒服覺。”


站起身,我拿了賬單往櫃台走去。突然想到什麽,我猛的回頭衝他們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時候很討人嫌?”


“不是有時候,是大多時候!”沈科毫不客氣的一邊大口喝著我付帳的咖啡,一邊數落我,“你這個人又奸詐又狡猾,偏偏還有個非常惡劣的嗜好,就是老喜歡用上天賦予你的高智商,去抓人家的小辮子。”


“我真有這麽討厭嗎?”我沮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有你的那對鷹眼更討厭,老是一副似乎看穿一切看破世俗的樣子,讓人心煩。”


“還有呢?”


“還有……”沈科一貫搞笑的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強烈的關懷之情,“我確定你今天一定有問題!”


“哈哈,至於我是不是有問題。”我衝他倆淡然笑了一下,飛快的跑了出去,“我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


不錯,我的確是有東西瞞住了他們,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隻要在那張放有黑匣子的床上睡過七天的人,會在第八天的晚上因為各種原因死掉變為喪屍。而那些睡了不足七天的人,哪怕你僅僅隻睡過一天,也會被夢魔纏身。總有一天,夢魔會靜靜地、悄悄地從你的夢中爬出來,割去你的頭顱……


夜,又一次來臨了,最近越來越害怕見到床,以及一切與睡眠有關係的東西。不知道張雯怡和小三子相處的是不是還好?自己到走也沒有告訴張雯怡她姐姐已經死了,隻是向她提到張秀雯跟著她深愛的李醫生去了國外,或許很久以後才會回來。


突然想起自己臨走時的那個晚上,張雯怡又乘我沒防備時強吻了我,她用力咬住我的下唇,許久才不情願的鬆開。


“我會等你。張家的女人,一輩子隻會喜歡一個男人。”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用手摸了摸嘴唇,那種柔軟濕潤,又帶著痛楚的觸感,似乎還猶然留在上邊,唉,有一個永遠等待自己的女人,對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而言,或許是一種幸福吧……


“少爺,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孩子找你!”傭人將電話拿了過來。


我一接,就聽到了張雯怡惶恐憔悴的聲音:“夜不語,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是噩夢。好可怕好真實的噩夢。我不知道該和誰說,隻好打電話給你了。”


一股莫名的寒冷盤踞到心頭,我全身顫,急切的問:“妳是不是在地下室的那張床上睡過?”


“有啊。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晚……嘛。”她羞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我整個身體已經驚駭的冰冷麻木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大聲喊道:“不要問我為什麽,我要妳從今天起,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床搬到腳朝門的位置,別擔心,等我一個月,最多兩個月,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不錯,張秀雯在那張床上睡過四天,而她直到兩個月後才死掉。這就意味著,我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或許更多!


一個星期後,我辦好旅遊簽證,帶著一本《日語生活用語三日成》和少許行李,踏上了去日本的航班。


內心既惶恐又沈重,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找出黑匣子的秘密,救出被詛咒的自己和張雯怡呢?說實話,我沒有絲毫的把握。


看著窗外被機翼不斷劃開的雲層,我突然感覺,自己開始迷茫了……


─完


本故事完,請期待下一個故事《鬼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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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4 03:57:04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4 23: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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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引子

在日本的曆史上,嚴格來講應該說是明治時期,曾經有三位十分有名的特異功能者,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們互不交錯的命運中,卻有幾個十分相似的地方。


第一,她們都是女性。


第二,她們都因為受不了世俗的嘲笑和猜疑,不約而同的選擇或者被迫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禦船千鶴子含冤自盡;長尾郁子離奇死亡;最可憐的是高橋貞子,她神秘失蹤後,甚至沒有在日本的近代史裏留下任何相關文獻。


但是死,或許並不是能力者最好的歸宿……


對於擁有脆弱生命和靈魂的普通人來說,又或者,她們的死,才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那麽,就開始講故事吧。


故事的開端,仍舊是一個夜晚。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形容心情的詞語,叫做煩躁。


現在,小心翼翼地攀在豪宅周邊某棵大樹上的兩個八卦報刊的記者,就很煩躁。


那棟豪宅,是高橋集團總裁高橋光夫的宅邸。


說到高橋集團,在日本不會有人不知道。就像喜歡籃球的人不會不知道m一樣,高橋集團絕對是日本商業界的奇跡。


這個集團建立於三十年前,以對外進出口貿易起家,但是在高橋光夫精準的營銷策略和幹練的做事手腕下,飛快的在日益激烈的商海中屹立起來,斂集了大量的資金,並在短短的五年內,收購了各行各業近二十多家公司。


雖然直到現在,高橋集團都沒有真正公開這三十年來,究竟名下的流動資金和不動產到底有多少,但是在業界,甚至聰明一點的日本人都知道,高橋光夫絕對是日本富,他的私房錢,或許比國庫還多出那麽一點。


也有許多人出於好奇或者許多不能說的原因,去調查過集團原始資金的來源,和一直以來集團斂財的通道,不過那些人士無一例外的全部離奇死掉了。


人這種動物,總是會越學越聰明的。


漸漸的,某些有心人現,慈眉善目的高橋光夫,似乎並不像他表麵上的樣子那麽好對付,越是深入的了解他,越會現他的周身圍繞著許許多多無法解開的謎。


而試圖解開那些謎的人,最後絕對都會遭受不幸。


於是,聰明人開始放棄調查他的一切,他的家庭、他的集團,隻要是和他有關聯的東西,這些聰明人都會裝作視而不見,唯恐一不小心會踩在響尾蛇的尾巴上。


但最近高橋集團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誘使這棟豪宅附近的聰明人以及不太聰明的人漸漸又多了起來……


顯然,趴在樹上的這兩位就不算太聰明。


“那個賤人怎麽還不出來,老板不是說正對麵就是她臥室嗎?”


石下劍一郎放下望遠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抱怨道:“都在這裏蹲一整天了,結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等到。媽的,從前以為當狗仔很輕鬆,現在做了才知道,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人幹的!”


“噓!”


石下廣智壓低聲音說:“你不想要命了!小聲點,最近高橋集團出了那麽多事,這裏的警衛絕對比以前更嚴。老板花了大價錢才買到這個消息,我們可不能搞砸了!”


“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高橋光夫那老頭,三天前還精神爽朗的和建設省的高官打高爾夫球,跩的一副至少還可以活上五十年的樣子,怎麽可能今天早晨就傳出病危的消息呢?”劍一郎皺了皺眉頭。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如果再加上某些有心人推波助瀾的話,不論多輕的疾病也有可能致命!”廣智說道。


劍一郎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這次是有人謀殺他?誰這麽大膽?”


“不要亂猜!”


廣智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我們隻管拍線索,至於怎麽編纂內幕,就是老板的工作了……嗯?架好照相機,高橋戀衣那娘們回來了。”


高橋戀衣脫下外套,隨手扔在寬大的床上,然後坐到了鏡子前。


她伸出右手,摸了摸絕麗卻又顯得冷漠和呆板的臉龐。


已經有多少年了,這張臉上除了呆板以外,就再也做不出其它的表情……


即使是聽到爺爺高橋光夫突然變成植物人的噩耗,她的臉上也隻有冷漠。


高橋戀衣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大聲的哭著、吼著,撲在沒有任何生氣的爺爺軀殼上,她自己的內心卻沒有泛起任何漣漪,她甚至感覺不可思議。


那樣哭的話,爺爺就能醒過來嗎?


但是,就算爺爺死了,自己真的又能哭出來嗎?


或許,不能吧……


有時候,高橋戀衣也在提醒自己,似乎自己真的太冷血了。不過,這不就是爺爺一直教導自己的東西嗎?


這不就是爺爺他最大的希望嗎?


今天和董事會的那些老不死的召開了緊急會議。


根據爺爺昏迷前所留下的指令,本來自己應該在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穩坐上高橋集團會長的位置,但沒想到,居然會有不怕死的,要求臨時召開董事會,更有三十幾人,在會議上,強烈反對高橋戀衣繼任會長的職務。


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在她掌權後的第二分鍾,那三十多人就當場被點名辭退,卷鋪蓋走路了。


高橋戀衣用手捂著臉頰,癡癡的望著鏡中那個毫無表情的自己。


自己美嗎?


許多人都說自己很美,美的如同女神,那對女性而言,應該是很高的讚譽吧?聽到別人的讚美時,自己是否應該出於禮貌的笑一笑呢?


但是,自己卻總是笑不出來,不是不想笑,而是……是有一種力量,禁錮住了自己的靈魂。


自從繼承了“那個”以後,表情、甚至七情六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失去了喜怒哀樂和嗜欲後,真的還能算是人類嗎?


高橋戀衣咧開嘴,試圖做出一個完整的笑容,但終究還是失敗了。


突然,她從鏡子裏看到對麵遠處的樹上,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反光。


她厭惡地搖搖頭,閉上了似乎帶有魔力的炯燦星眸。


嘴角,微微揚起,終於露出了一抹輕笑,但是那個輕笑,卻帶著一絲令人無法察覺的詭異。


笑容不斷蔓延開來,散出的不是春暖花開的馨香氣息,而是隆冬爆的雪崩,不但危險,還有一種致命的冷……


“討厭的家夥,都去死吧!”


“怎麽突然冷起來了?”劍一郎拉緊了外衣。


“你神經啊,現在可是七月份!”廣智擺弄著相機,沒有理會弟弟。


“好冷!真的好冷!”劍一郎滿臉煞白,將身體緊緊的縮了起來。


也許是感覺到弟弟在顫抖,廣智不滿的向右邊望去,頓時,他吃驚的幾乎鬆掉了手裏的相機。


劍一郎的臉上和眉毛上結滿了冰屑,他顫抖著甚至開始低聲咒罵起來。


不可能!


現在還是盛夏,怎麽會生這種無聊的三流連續劇也不會考慮的下三濫劇情?


廣智全身僵硬的看著出自己常識的一幕,隻感到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劍一郎抬起了頭,猛地向他撲了過來。


“給我,把你的衣服給我!”


劍一郎的眼神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寒冷,眸子通紅,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瘋狂的狀態。


“劍一郎,你在幹什麽,住手!快給我住手!”廣智下意識的大吼了一聲。


但劍一郎反而更加狂暴了。“給我,把你的衣服給我!”


他隨手拿起望遠鏡,向廣智的腦袋砸去。


一下。


又一下。


血,不停的流出來,順著樹幹流到了樹下,被幹燥的土吸了進去,隻留下一片殷紅。


終於,廣智沒有了任何動靜。


劍一郎迅剝光了他,抱著那堆帶血的衣物嘿嘿傻笑著……


突然,他模糊的意識到,自己似乎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劍一郎猛地抬起頭,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哥哥,你怎麽了?是我……是我殺了你嗎?”


他全身顫抖,一邊哭著,一邊瘋狂的搖著廣智的肩膀,但很可惜,死人,永遠也不可能再開口。


劍一郎恐懼的推開哥哥的屍體,他蜷縮在樹上,用力的咬著手指。


遠處,隱隱聽的到喧鬧的聲音,似乎有許多人正朝這裏跑過來。


劍一郎眼神呆滯,他望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又向下邊帶著鐵刺的柵欄望去。


隨後,他又傻笑起來。


“哥哥,嘿嘿,你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別擔心,我馬上就來陪你了!”


夜,東京時間二十三點十一分,打破寂靜的,卻是人臨死時出的刺耳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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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4 03:57:25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19 編輯

第98章 鬼下雨(上)

不知何時,天開始下起雨了。


原本還是淅瀝瀝的輕柔細雨,轉眼間就大了起來。


狂暴的雨點,似乎毫無耐心的傾瀉在焦燥的土地上,不隻在考驗公路的硬度,也像在測試那些沒有帶雨具、偏偏又要在暴雨中狂奔的某些倒黴蛋的皮膚彈性。


很遺憾,我剛好就是那群倒黴蛋中最倒黴的一個。


我叫夜不語,是個常常遇到怪異事件的高中生。


兩個星期前,我因為《腳朝門》的事件,被迫到了日本。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被詛咒了,同時我還連累到了一個無辜的女孩。


根據自己收集到的種種資料,進行推斷後,我猜想自己大概還可以活上至少兩個月,所以,我毅然地帶著在以前事件中找到的,應該是元凶的兩個黑匣子,來到了它的原產地─日本,希望可以找到些許解除詛咒的蛛絲馬跡。


不過,已經過了足足兩個星期,我從一下飛機開始,就到處詢問日本的“烏薩”在哪個地方,一直從東京問到奈良,卻始終沒有任何人知道。


而問二戰以前、製造東西會打上madeinusa字樣的地方在哪裏,所有日本人也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害我沒有絲毫頭緒,甚至心情焦慮的快要抓狂起來。


然後,我遇到了這場令自己心情更糟的怪雨。


於是,我躲進了那個在往後被我痛罵和詛咒過千萬次的破酒館。


因為一切讓我頭痛不已的事情,就是從這個破酒館開始的。


但是,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讓我再選一次的話,不是可能,而是絕對,我依然會選擇走進來,畢竟黑匣子的秘密也是從這裏開始,被自己一步一步解開的。


其實認真說起來,我算是一個厭世主義者,我不太怕死,甚至因為經曆過太多生死離別的痛苦,有點開始期待死亡快些到來。


但我清楚的知道,張雯怡是無辜的,所以我努力的尋找擺脫詛咒的方法,希望至少能夠救她。


生命有無法承受之輕,也有無法承受之重,我的人生太沈重了,真的太沈重了,或許死了,才能令自己好好的喘口氣吧……


“需要點什麽?”一個五十多歲的歐巴桑從內廳走到櫃台,遞給我一條幹燥的毛巾問道。


頓時,我打了個寒顫。


那個歐巴桑的聲音又低沈又沙啞,就像封滿青苔的古井一般,既陰冷又潮濕,不經意間讓聲音灌入耳朵裏,真的會令人不寒而栗。


“給我一杯果汁,謝謝。”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伸手接過毛巾,用力擦拭濕透的頭。


“好古怪的雨。”


那個歐巴桑死死的盯著窗外絲毫沒有減弱跡象的雨,喃喃地說道。


“哪裏古怪了?”


“你有見過下這麽大雨的時候,同時還這樣烈日當空嗎?”


我這才注意到,原來陽光完全沒有被烏雲蓋住,燦爛而又帶著絲絲溫熱的光線,透過雨簾落到地上,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但就是這樣的奇觀,卻不知為何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就像穿黑色的西褲,偏偏又要套白色的休閑鞋那樣不搭配,甚至,詭異……


“奇怪了,按理說,會下太陽雨的原因是附近有下大雨,而因為強風的關係,把一部分雨水從落雨區吹到了日照區,但哪有可能會大的這麽離譜?現在根本就是暴雨嘛!太違背物理定律了!”我撓著腦袋,用中文低聲咕噥著。


那個歐巴桑好像是聽懂了我的話似的,她咧開塌陷幹枯的嘴問我:“小子,你是中國人吧?有沒有聽過狐狸嫁女的傳說?”


“你是說,太陽雨代表狐狸在娶老婆的那個民間故事?”


“不錯。”


歐巴桑又呆呆的望向窗外,然後繼續緩緩地說道:“狐狸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牠們狡猾而且千變萬化。每當要迎娶新娘的時候,都會化作人形召喚太陽雨,警告那些無知而且好奇心強烈的人類早早避開,以免產生衝突。


“可惜人類原本就是愚蠢而且好奇心強烈的種族,許多人絲毫不理會這個警告,甚至有人故意躲在附近偷看,最後惹得狐狸們大雷霆,殺死了所有偷看的人。


“所以直到現在,民間還有許多人會告誡自己的兒女,如果遇到太陽雨的話,千萬不要出門!”


我喝了一口果汁,閉上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說道:“老婆婆,關於狐狸嫁女的傳說,應該還有另一種說法吧?那些能化作人形的玩意兒是狐妖,而不是去動物園就可以觀賞到的普通狐狸變種。


“據說狐妖原本都是山神,但由於長時間與動物靈融合在一起,最終淪落為妖怪。而在日本人的眼裏,那種妖怪偏巧像是狐狸的樣貌,所以就把牠們和狐狸混淆起來。”


略微頓了頓,我又道:“而所謂的狐狸嫁女,根本就不是牠們同族之間的通婚。狐妖們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妖力,常常逼迫附近的人類,將年輕有活力的處女供奉給牠們,如果當地的人不答應或者反抗的話,狐妖就會讓那裏長年幹旱,還會強行將其看中的女孩搶走。”


我微笑著,帶著得意的神色,看著那個滿臉驚愕的歐巴桑,緩緩地說:“太陽雨,不是狐狸要嫁女或者娶老婆,而是狐妖帶回搶來的女孩時下的雨,對吧!”


許久,那個歐巴桑才回過神來。她用渾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最後咧開癟扁的嘴大笑起來。


“小子,今天你還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吧!我這裏也兼營民宿,要不要考慮就住在這裏?或許,會遇到什麽有趣的事也說不定!”


我也笑起來:“那會不會碰巧看到狐狸嫁女?”


那歐巴桑詭然一笑,神秘的說道:“嘿,或許真能遇到呢……”


“有趣。算我便宜一點的話,我就住了。”


太陽雨一直下到太陽落山也沒有停。


入夜後,吃過晚飯,我泡了一個舒服的澡,然後早早的鑽進被子裏睡了。


不知為什麽,自己總是很在意下午的那場雨……


還有那個可疑的歐巴桑,她黯淡而且無神的雙眼雖然很不起眼,但偏偏又很令人討厭,就像是被她看穿了所有的秘密……


還有她的笑容,那層用皺巴巴的老皮堆積出來的虛偽微笑,似乎總是在若有所思,又像在暗示什麽。


唉,一大堆的無聊疑惑積累在大腦裏無處泄,再加上本來就很煩雜的心情,害的我久久也睡不著。


快要到午夜了吧?


我翻了個身,決定將所有的雜思統統丟掉,然後認真開始睡覺,但此刻聽覺反而異常敏銳起來。


好安靜的夜晚,雨已經停了,積累在這棟中古屋房頂上的雨水,開始順著屋簷,滴到地上。


啪……啪……啪……


一滴,兩滴,三滴……


呼,好舒服的感覺。


記得不知道哪個名人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嗜好,而且越隱藏的嗜好,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有的嗜好,甚至他本人也沒有察覺,就像有的人看到英文字母a和o之間的空白,就有種衝動想要去將其填滿一樣。


沒有嗜好的人,絕對是不完整的!


我從小就有個嗜好,我喜歡夜雨,特別是睡覺的時候,躺在床上,然後靜靜的聽雨打在屋頂上、窗戶上,那時我的神經就會不由自主的鬆弛下來,全身也會放鬆,然後心裏就會莫名其妙的,充斥一種被世人稱為感動的情愫。


真的是個很無聊的嗜好吧……


糟糕,越來越沒有睡意了,我煩躁的睜開眼睛,想要起床倒杯水喝,突然,一絲細微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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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4 03:57:47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20 編輯

第99章 鬼下雨(下)

我猛地向後看,卻什麽也沒現,整個房間依然沈浸在黑暗裏。


窗外黯淡的燈光,透過磨砂玻璃吃力的映像進來,視線的盡頭是半開著的廁所門,那裏邊隻有一個抽水馬桶,而其餘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異常。


或許是那個歐巴桑弄出的聲音吧。


我苦笑了一下,起身拉開了燈,給自己倒了杯水。


其實這裏的住宿條件我還挺滿意的,畢竟日本許多偏僻的鄉下地方,一般的中古民宿或者溫泉旅館什麽的,大多客房裏都沒有廁所,住宿的人就隻有一層用一個廁所,沒想到這裏居然有,而且價格還出奇的便宜,嘿,真是讓自己賺到了!


我繼續胡思亂想著,突然間,腦海劃過了一個記憶,我頓時驚呆了。


不對!我進房間以後,就沒有上過洗手間,而且睡前自己還清楚的記得,洗手間的門絕對是關著的,但現在它確確實實是半開著。


到底是誰將它打開了?


絕對不是我!


我不是個夜尿頻繁的人,而且即使是我無意識的去過廁所,連自己也都忘記了,也不會將門半開著!


況且,我也不是個會夢遊的人,也沒有夢遊的條件。


畢竟我一直都在塌塌米上翻來覆去、輾轉無眠,根本就沒有一秒鍾進入過淺睡眠狀態,但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既然不是我開的,又沒有別人進來過,那洗手間的門到底是誰開的?


難道是我的記憶混淆了,或許廁所的門一直都是半開著……


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不禁又苦笑起來,最近太焦慮了,精神也像琴弦那般繃的緊緊的,所以才會變得疑神疑鬼吧。


去將門給關起來後,一口氣將杯裏的水喝個精光,再伸了個懶腰,我爬到棉被上,繼續努力和睡與不睡這兩個嚴重的問題打商量。


就在我精神變得恍惚起來,好不容易要睡著的時候,忽然又一絲微弱的響聲,傳入了耳朵裏。


那是一種低沈的摩擦聲,很輕,卻又很刺耳,而來源似乎在洗手間的方向。


我惱怒的坐起身,正要出聲抗議那個不道德的歐巴桑亂出噪音,騷擾失眠的客人,但還沒叫出聲,我的聲音便啞然而止。


我的瞳孔猛的放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洗手間的方向。


門!廁所的門又打開了!


而且還是像上次的情況那樣,半開著,似乎就連位置也一模一樣,有股惡寒不由得從我的脊背爬上了後腦勺。


莫名的恐懼感席卷了我的大腦,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頭也豎了起來。


究竟是誰將門打開的?


我這次可以確定,絕對不是我。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狂跳的心髒穩定下來,我平靜的拉開燈,謹慎地將整個房間檢查了一番。


這個房間是十多坪正方形的空間,所有角落都一目了然。


房門是反鎖的,房間的擺設也很簡潔,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藏住哪怕是一個小孩的家具,而且我也可以肯定,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進出過。


也就是說,沒有人有機會打開廁所的門。


那是誰打開的呢?


難道,有鬼?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搖搖頭,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太不理智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鬼鬼神神的東西可以讓我碰到?


隨手為自己倒了杯水,喝著喝著,我突然笑起來。


那個可惡的臭老太婆,我差點上了她的當。


我曾經看過許多文獻資料,上邊都有記載,日本某個時代的建築,不論是貴族大宅還是民居小樓,屋裏都會設置一些簡易的機關,用來逃生。


直到現在,某些人蓋房子,都還會要求設計師保留或者增添某些機關,用來滿足他們無聊而且無恥的好奇心……或者偷看別人的**。


哼,恐怕這個不起眼的破舊中古屋也是個機關房,難怪那個死老太婆會算我那麽便宜!也難怪自己會很在意她那個討厭的笑容,原來她根本就是有預謀的想拿我窮開心!


“喂,臭老太婆,妳的把戲我已經看穿了,妳給我出來解釋一下!”我惱怒大聲叫起來,但許久也沒有人響應我。


切!那家夥還想搞什麽鬼?


我直接朝還亮著燈的房間走去。


用力拉開門,屋裏卻沒有人,窗戶大開著,窗沿上的風鈴被風吹的“叮咚”作響,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窗外不遠處的樹上,似乎吊著什麽沈重的東西。


那個形狀很像是人,它在風中搖晃著、旋轉著。


我吞了口唾沫,隨手拿起手電筒,翻出窗戶向那棵樹走去。


離那個人形物體越來越近了,我的手微微顫抖著,將手電筒的光照了過去,終於可以看清楚了,吊在樹上的東西,確實是一個人!


一個身材幹瘦矮小的人,繩索吊在他脖子的部位,應該是死了的樣子。


正在這時,那個人緩緩的轉出了正麵。


頓時我驚呆了!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臉上堆滿了歲月寫下的皺紋,看得出她死的時候很痛苦,因為無法呼吸,她幹癟的嘴張開著,舌頭也伸了出來,無力的垂在因缺血而顯得蒼白的嘴唇上。


不論她的臉,因痛苦而變形得多麽的扭曲,我依然認的出她。


眼前這具屍體,就是這間民宿的主人,那個討人厭的臭老太婆!


我隻感到全身無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五個小時前,那個老太婆還很有精神的在和我大談狐狸嫁女的傳說,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究竟是誰殺了她?


是自殺嗎?我要不要報警?


雜亂無章的思緒,開始瘋狂的席卷大腦,強壓下恐懼感,我決定先打電話報警,以後的事情,就看警方怎麽處理吧!


唉,最近真是多事之秋!


原本我就已經夠煩了,沒想到還沒找出絲毫可以解除舊問題的端倪,新的麻煩這麽快就追到了身旁。


難道今年我真的是犯太歲?


突然聽到不遠的草叢中,傳出一陣細微的響動。


“誰?”


我猛地轉身望去,隻見有個黑影頓了頓,然後拔腿就跑起來。


“給我滾回來!”


我大吼一聲,魯莽的追著那個黑影,朝林子深處跑去。


人永遠是一種無法理解和預測的動物,畢竟不論出於感性還是理性,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即使最理智的人也會采取最愚蠢的行動,譬如心情不好時大吃大喝,然後瘋狂購物,又或者經濟拮據期的不理智消費行為。


如果按照本人正常的思考模式,那一刻我是絕對不會追上去的,畢竟在那種情況下逃跑的人,就算不是凶手,也都離凶手這個身分不會太遠。


追上去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嚴重的話,甚至致命。


但我卻追了過去,而且,幸好我追了過去……


可是我不知道,一場令我永生難忘的噩夢,就在不遠處靜靜的潛伏著。


它像一隻掐住我脖子的巨手,將一根麻繩緊緊的栓在我的頸項上,然後緩緩的將我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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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14 03:58:09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20 編輯

第100章 吊死女

有時候我總感覺,人生,就像一個巨大的輪盤。


全世界五十多億人的命運,就在那個輪盤裏,不斷的做著圓周運動,人與人之間隨機的碰撞、相遇、認識,接著相戀,或者敵對,甚至相互仇視,最後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交際社會。


其實芸芸眾生,看似複雜的眾多關係並非如亂麻般的複雜,如果一定要分類的話,頂多也隻有四種:血緣關係,朋友關係,戀人關係以及敵對關係。


綜上所述,慢慢用歸納法推論,人與人之間的相遇也變得不再神秘,有些人不管怎麽逃避,到了特定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你眼前。即使你有千百個不願意,也永遠都逃脫不了。


那就是所謂的緣分,或者羈絆……


我在密林裏飛快的追著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家夥,他跑的並不快,但卻異常的靈活,而且熟悉地形,害的我十分難堪。


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是淅瀝小雨,雖然不大,但卻異常的冷,我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時,那個家夥已經不見了蹤影。


“該死!”


衣服早已經濕透了,冰冷的雨,不斷的在消耗我所剩不多的熱量。


我氣惱的停下腳步,努力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後,無奈的決定先回民宿。


但當我轉身準備離開,卻現了一個更令自己氣餒的問題。


“倒黴,哈,我好像是迷路了。”努力將臉上的肌肉擠出一個苦笑,我撓了撓頭,呆呆的站在雨裏,不知所措。


大腦又飛快的運轉起來,我試圖回憶起過來時的路線,但立刻就放棄了,原因很簡單,一路上我根本就是亂跑,毫無軌跡可言,就算自己再聰明,也沒有能力在瞬間記下那麽淩亂的路線。


我緊緊的用外套裹住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讓寒冷的感覺稍微減弱絲毫。


冷,四周更加冷了!


唉,如果沒有下雨,要能生堆火該有多好,還能舒舒服服的窩在這裏,讓別人現自己的蹤跡。


這場該死的雨。


我躲到一棵大樹下,背靠著樹幹,寒意總算降低了一點。


我微微歎了口氣,坐在地上,無聊的再次打量起四周。


密林裏並不算太暗,至少還可以看見十多米以外的東西。奇怪了,這裏根本就沒有光源,而且又還在下雨,怎麽還可能像滿月的夜晚那麽明亮?


難道……


我猛地抬起頭,果然,灰蒙蒙的天幕上,顯眼的鑲嵌著一輪碩大的圓月,銀灰色的月光,詭異的普灑在大地上。


圓月周圍的晦暗光芒,沒有絲毫阻礙的延伸向天空的盡頭,光芒穿透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飛揚飄蕩的雨絲。


我皺了皺眉頭。


月亮的四周沒有月暈,也就是表示這附近沒有雲了,那這場雨又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又是太陽雨?


思緒再次混亂起來,沒想到一天內可以遇到這麽多無法用常識解釋的事情,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舔了舔嘴唇,正要盤算該怎麽找回去的路時,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響了起來。


是女孩的慘叫聲!


我立刻向聲音來源處跑了過去,臉上卻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看來,又有什麽倒黴事要生了。


從前有個朋友幫我算命,他曾說我今年紅鸞星黯淡,絕對有一段時間會很倒黴,當時我踢了他兩腳做為報酬,不過,今天的遭遇實在令人頭痛,自己不會那麽倒黴,不幸被他的烏鴉嘴說中了吧!


左拐了兩次,一片不大的草地就露了出來,最右邊的盡頭,靠近樹林的地方,有一個女孩正捂著腿呻吟著。


“妳沒事吧?”


我急忙蹲下身查看起來,隻見那女孩的腿,被捕獵用的鐵齒給緊緊的夾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刺破了靜脈,血不斷的往外流。


“忍著痛,我先幫妳止血!”


我一邊說,一邊從襯衣上撕下一塊布,緊緊的將她的小腿係住,強迫腿部的血液減緩循環,再慢慢的將鐵齒掰開。


血果然從刺傷的地方噴了出來,也顧不上消毒了,我飛快的將整件襯衣包在她的腿上,然後將她背了起來。


“妳知不知道回鎮上的路?”我喘著氣問。


“不知道。”


那女孩抽泣著斷斷續續的回答,聲音異常的柔膩悅耳,還有一絲冰冷。


“那就麻煩了。”我苦笑道:“那些鐵齒就像老虎牙齒一樣有很大的殺傷力,如果不及早治療的話,妳一定會得破傷風,到時候要保命,就隻有切斷整條腿了!”


“不要!”背上的女孩顫抖了一下,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我知道附近有個獵人小屋,那裏應該有備用藥品。”


所謂的獵人小屋,其實就是一間茅草屋,看得出已經荒廢許久了。


我從裏邊找到了許多生火用的木材,和一些碘酒。


“算了,有總比沒有要好!”我暗自歎了口氣。


生好火,再仔細的將碘酒塗抹在那女孩的傷口上。


女孩的神色似乎很委頓,依然在小聲的哭著。


搖爍的火光裏,我這才現,原來眼前的女孩居然十分漂亮。


她背靠在牆上,低著頭,晶瑩剔透的淚水,輕輕劃過絕麗的臉頰,讓我不由得看得癡了。


女孩微微抬起頭,和我的視線碰到了一起,頓時如同被電擊中了一般,害羞的急忙低下頭,原本白皙透明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


我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故意將注意力放在火堆上,說道:“早點睡吧,等天亮了應該會有辦法回去的。”


女孩溫順的點點頭,閉上了雙眼,但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的顫動著,像是在偷看我。


“放心,我不會夜襲妳的,我可是正人君子!”


我笑著躺在地上,用雙手墊著頭,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大半夜,雖然心裏還有許多東西需要整理,但睡意還是擋不住的來了。


大腦開始放鬆起來,意識也漸漸迷糊了,我就快要進入淺睡眠狀態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極度不安的感覺充斥了大腦。


從剛才就一直覺得,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是什麽?難道那個女孩有問題?還是……


我猛地坐起身來,是那個鐵齒!


我記得在一本野外生存手冊裏看過那種鐵齒,它的全名叫做錯齒夾,專門用來獵捕中等和偏小體形的野獸,例如野兔,或者狐狸!


那種類型的鐵齒,就算是力氣很小的女孩子也可以輕易掰開,為什麽她沒有自己掰?難道是因為被嚇的驚惶失措所以沒有想到?


或許吧,女孩子就是這樣,遇到一點小事都會又哭又鬧,完全沒有任何應對突狀況的能力,更何況看她的樣子,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了,恐怕從小到大也沒有出過幾次門吧。


我安心的再次躺了下去,但立刻又彈了起來。


不對,既然是千金小姐,那她怎麽可能一個人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跑到這種地方來?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我用力吞下一口唾沫,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旁,然後輕輕扯動用來包紮傷口的襯衣,想要仔細檢查一下她的傷口。


那女孩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輕輕翻了個身,把受傷的腿壓在了下邊。


我頓時嚇得半舉雙手,呆呆的一動也不敢動,直等的她再也沒有什麽動靜後,又繼續小心翼翼的扯起襯衣。


很倒黴,不知過了多久,扯的我額頭大汗淋淋也沒有弄下來,有些氣急敗壞的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從身上掏出小剪刀,緩緩的將襯衣剪成兩半,女孩雪白的小腿立刻露了出來。


那個完美的曲線似乎帶著一種強烈的衝擊力,看的我這個自認定力不錯的人,也猛吞口水,大腦幾乎停頓了。


我猛力的搖搖頭,將雜亂的思緒甩開,全身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怎麽沒有傷口?


遇到她的時候,我明明看見她的小腿被錯齒夾刺傷了六處,當時還出了大量的血,但現在本該有傷口的地方,我卻什麽也沒有找到,甚至連血跡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將襯衣的一角撩起來,卻現本來應該被血浸透的襯衣上,也絲毫沒有血跡,但我敢用我老爸的全部財產誓,我親眼看到過她的傷口,那些傷口是我包紮的!就連傷口的位置,我到現在也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還是,我真的在作夢?


今天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作夢,我現在或許還躺在那個破舊的中古民宿裏,那個老太婆也壓根沒有死翹翹。


是夢吧!一場噩夢。


哈,一定是我不小心把手壓在胸口上,夢才會變得這麽離奇古怪,才會這麽恐怖。


醒了就好了……


吃頓豐富的早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在這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一聲,我不由得苦笑起來,果然不是夢,作夢肚子是不會餓的。


沮喪的低下頭,這才現那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正眨巴著一雙美的攝魂的大眼睛,溫柔的望著自己。


我懶得再自己嚇唬自己,幹脆坐到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的臉,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問道:“妳究竟是誰?”


女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我,將頭輕輕的放在我的膝蓋上,滿臉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我被她的行動弄的不知所措起來,大腦一陣混亂,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究竟是該將她叫醒繼續盤問,還是任她像小貓一般的握著我的手,帶著甜甜的笑容睡覺。


突然,女孩的耳朵輕輕動了,然後她像是受到某種驚嚇一般跳了起來。


她驚惶失措的向四周不斷的張望,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又向窗外焦急的望了一眼。


最後她直直的看著我,像決定了什麽似的,輕咬嘴唇,將我緊緊抱住,壓到了地板上。


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我,隻感到一個溫暖的身體緊緊壓在了我身上,女孩的臉就在我嘟嘴就可以碰觸的地方。


她急促的呼吸,不斷撫過我的鼻尖,癢癢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就在我想要坐起身時,女孩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隻聽見一個溫柔婉約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了起來:“不要動,閉上眼睛,千萬不要往外看,不然你會被殺死的!”


“被誰殺死?”好奇心頓時熾烈起來,我猛的將眼睛睜的鬥大,沈聲問道。


女孩微微歎了口氣,像是在責怪一個頑皮不懂事的孩子,她低下頭尋找我的嘴唇,然後狠狠吻了下來。


我的視線頓時變得一片模糊,腦子似乎也因為突然的劇烈刺激變得麻醉了。


就在唇與唇相交的那一瞬間,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個聲音。


狐狸要嫁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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