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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不能怪她,誰教她曾經是個受傷的女人!
所以她不談感情,這樣她就不用付出真心;
而沒有付出真心,她就不會感到心痛;
再說她和他,不過就只有一x情而已,她才不會在乎他是不是要離開!
可他就不是這麼想了,居然動不動就對她死纏爛打,還三不五時想對她示愛,
難道他是真心愛上她了嗎?
不!他他他……居然敢假藉愛她之名,行刺探市場機密之實,
害她成為家族及公司的罪人!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好,既然他先對她不仁,那她也不必對他太講義氣,
她決定跟他把話說清楚、講明白,狠狠的告訴他──
從此以後,她要跟他一刀兩斷,各人過各人的獨木橋,
但他卻老說他是有苦衷的,要她慢慢的聽他解釋……
第一章
火車轟隆隆的聲音載著她一路北上,車窗外的風景從一片綠地平原到眼前的樓房林立,無奈她都無心欣賞這美麗的風景。
心裡反覆練習見到他之後,她該怎麼說?又該說些什麼?
幸好夕陽染紅了她的小臉,否則她那慘白的膚色,恐怕會嚇壞一車的乘客。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她終於來到繁華的台北。
手中握著地址,那是她得來不易的資料,在經過像是瞎子摸象般的尋找,在這陌生的都市裡,她換了捷運,再搭公車,沿途不知問過多少路人,終於讓她找到了這裡。
這是一棟灰暗暗的大樓,她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不過是她男朋友帶她來的,如今她拋開女性該有的自尊與矜持,自己找上門來,為的只是要一個答案。
來到五樓,站在男朋友套房前的門口,她按下了門鈴。
大門一開,出來的不是她兩個月沒見到的男朋友,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找誰?」男人的口氣平淡,不冷不熱。
「我找陳國強。」她無心欣賞眼前的男人有多帥、有多俊,在她的小臉上,堅毅中帶有淡淡的窘困模樣。
「陳國強不在!」那男人以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是他的女朋友。」來到這裡,她就是打算豁出去了,她會不顧一切,直到找到陳國強為止。
那男人蹙眉。「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你沒先跟他聯絡好說要來找他嗎?」
她搖頭,眼裡全是哀愁。「我可以進去等他嗎?」
「不行!我不知道你是誰。」男人擺出完全沒得商量的態勢。
「我是他的女朋友。」她原本熱切的小臉霎時暗了下來。
「小姐,你回去吧!如果你是國強的女朋友,你可以自己聯絡上他。」那男人的口氣中有著微微的鄙夷。
「你知道他的電話是不是?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的小手突然抓住那男人的手臂。「我是從新竹上來找他的,我找他好久了,他就這樣突然沒消沒息的,要分手也該先跟我說一聲呀!」
那男人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眼裡有著不屑的神采。「小姐,請你放手!」
她這才驚覺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放下手。「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眼前的女生,說她是女生一點也不過分,她留著直長髮,穿著T恤、牛仔褲,有著清純的鄰家女孩氣質,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左右。
看她眼眶泛紅、臉頰蒼白,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似的,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對她伸出友誼之手;可他不是別的男人,他看過太多這種自動送上門的笨女人,對這樣的女人,他實在沒有多大的好感,「你走吧!」
男人要關上大門時,她的小腳想都沒想就卡進門內,深怕失去這唯一的線索。「好痛喔!」
她皺了鼻子,卻只敢蚊蚋般的輕喊著。
他連忙又把大門打開,看見她已經痛得蹲到地上去了。「你在幹什麼?」他冷聲質問。
「我想找國強,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好不好?他如果要跟我分手,也要跟我說一聲,他怎麼可以這樣沒消沒息的!」她抬頭看著那男人,眼淚含在眼眶裡,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只能重複著一說再說的話。
男人看她這個樣子,心稍稍軟下來。「他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騙我。」她勉強站了起來,顧不得小腿有沒有被壓傷的質疑道。
「信不信隨你。」男人這次輕輕將她推開一步,才將大門給關上。
「喂,你開開門呀!我求求你,告訴我陳國強的電話。」她不死心地敲著鐵門。「我從新竹上來,為的就是要見他一面呀!」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看著緊閉的鐵門,她該怎麼辦?
陳國強是大她兩屆的學長,兩人交往半年多了,他的風趣幽默、體貼溫柔,讓從沒談過戀愛的她,一下子芳心就沉淪了。
兩人不是在學校認識的,而是在校友會上,去年陳國強剛當兵回來,而她則是剛踏出校門的新鮮人。
她很幸運地一畢業就在新竹找到工作,而陳國強為了展現追求她的決心,也在新竹科學園區找了工作,就這樣兩人趁著地利之便,戀情迅速加溫。
三個月前,過完農曆年,陳國強轉換職場回到台北,一開始他還會每個週末趕到新竹去看她,天天打電話跟她聊天,以補足遠距離戀愛的不足。
後來甚至帶她到台北玩,帶她進入眼前這個屬於他的套房領地。
她的眼睫一眨,眼淚不聽使喚的掉了下來,為什麼才短短三個月,陳國強的心可以變得這麼快?
漸漸地電話變成三、四天一通,他到新竹的次數也變成半個月一次。
她在電話裡已經漸漸感覺到陳國強的疏遠及不耐,她曾旁敲側擊的問他是否有別的女人,可是他一再否認,只說他工作太忙,忙到天天加班,累得他沒有力氣,要她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
她已經有半個月沒接到他的電話,打他的手機也都是無止境的進入關機狀態;而他的人,她也有一個月沒有看到他了。
她不是輸不起這場感情,她只是想要明白他是真的因太忙而疏忽她,還是早就移情別戀了?
或是他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苦衷?她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痛痛快快的解決,為何他卻要避不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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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敲門聲,敲得震天價響。
「開門!我要找陳國強,開門!」
季雲白皺了皺眉頭,很想不理會,可在這夜深人靜的十一點,他若再不處理,恐怕鄰居都要去報案了。
是稍早之前那個女孩子,聽她的聲音明顯是故意在鬧,甚至還夾帶著濃濃的哭音。
但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本以為她早就離開了,沒想到在四個小時後,她竟會來個去而復返。
他煩躁地爬梳著自己短短的頭髮,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女人來鬧,加上門外這女孩子,這個月已經有三個女人找上門了。
陳國強是他高中的學弟,兩人斷斷續續有聯絡,一個月前他房子的租約到期,新買的房子卻還在交屋的裝潢階段,剛好陳國強說要外派到美國兩個月,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便將這間套房暫借給他住。
早知道陳國強的男女關係這麼亂,他就不會貪一時之便的住進來,這下給自己惹來不少麻煩。
前兩個女人都還懂得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個看似文靜的女人,吵鬧起來跟她的外表簡直判若兩人。
季雲白惡狠狠的把大門一開,撲鼻的酒味霎時迎面而來,讓他忍不住更皺了眉頭。「你再繼續吵,我就報警處理。」
女人白皙的臉頰印著兩圈嫣紅,眼神有些迷濛,腳下有些不穩,看起來應該是喝了不少酒。「我沒地方去……陳國強到底會不會回來?」
聽他說要報警,她的聲音自動縮小,說起話來還打著酒嗝,空氣裡全都浮游著濃濃的酒味。
「他不住在這裡,這裡現在住的人是我。」季雲白一字一字用力地說。
「那他現在住在哪裡?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的小手又抓上了他的手臂。
「他去美國了,你死心吧!不要再來找他了。」這種為愛尋死尋活的女人是季雲白最看不起的。
季雲白的話像刀鋒一樣,一字一字劃在她碎弱的心房。「去美國?怎麼會……他怎麼都沒告訴我?」
「別傻了,他不要你了,怎麼會告訴你!」他的話說得很狠,他是想看這樣能不能敲醒眼前這無知女生的腦袋。
她不穩地晃著,就這麼往前跌去;季雲白可以閃開,可這一閃不就讓她摔到地上?他只好以自己的胸口支撐著她的身體。
「他不要我,他也要告訴我呀!他怎麼能什麼都不說?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去美國嗎?」她又叫了出來,酒醉的她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說話顯得語無倫次。
「該死!」季雲白看著對面的小套房已經有人探出頭來,他還不想在這棟大廈出名,更不想引來警方的關切,算到底,他可是認識那個罪魁禍首陳國強呢!
季雲白只好把她拉進屋內,再把大門重重的關上,然後把她甩到沙發上。
她跌落在沙發上,嘴裡仍不停叫喊著,「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這麼的喜歡他,他對我說過的話難道都忘記了嗎?」
「你清醒點,你這個白癡!陳國強有的可不只是你這個女人而已,你為那種男人傷心划得來嗎?你在這裡發什麼酒瘋?」
「我是白癡、我是白癡,我又沒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她突然跳了起來,抓住他的手臂。「你幫我打電話給他好不好、好不好?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她帶著哭音,五官在小臉上皺成難看的一團。
「你別來我這裡鬧!」他順勢拉著她,將她拖進浴室裡,拿起蓮蓬頭,打開水龍頭,讓強烈的水柱往她的小臉噴去。
他實在忍無可忍了,一開始他還可以好言相勸,沒想到這個女人一再測試他的脾氣,竟然還敢喝醉酒來鬧。
不冷不熱的五月天,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的長T恤,被冷水一沖,她一顆酒醉的腦袋霎時清醒過來。
她將雙手環抱胸前,慢慢蹲了下去,好冷呀!
她離開這裡之後,因不甘心就這樣回新竹,畢竟她可是鼓足很大的勇氣才找上門來,沒想到卻什麼消息都沒有。
心煩之下,就在隔壁的超商買了三瓶啤酒,然後坐在小公園裡慢慢喝光這些啤酒。
可能是沒吃東西就喝酒,也可能是她的心情很差,加上她只有一瓶啤酒的酒量,愈喝她的情緒愈糟糕,愈糟糕就愈不穩定。
她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對待?她自認對陳國強很好,陳國強為何要這樣一聲不吭就不見人影?
他可以大大方方說不要她,可以跟她攤牌,但她就是受不了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遺棄。
這個男人一定知道陳國強的下落,既然來了,無論如何她都得知道陳國強的下落,於是她藉著酒氣,鼓足了勇氣,又回到陳國強的小套房。
季雲白看她縮成一團,終於將蓮蓬頭的水給關了。「你清醒了沒?」
冷水澆灌之下,她的腦袋也愈來愈清醒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在悲傷中還有幾絲的嬌羞。
他剛剛一時衝動,把她淋了個全身濕,看她只背了一個背包,也不會有換洗的衣服,現在他該拿什麼衣服給她穿?
這種天氣,還是可以讓全身被冷水淋濕的人感冒的。
季雲白走出浴室,拿了一件自己的長T恤和一件薄被,才又走回浴室。「你順便洗個澡,一身酒味真是難聞死了,女孩子要懂得潔身自愛,這是我的衣服,你將就著穿,把自己包好才准走出浴室。」他將衣物放下,走出浴室。
看著茶几上攤著的一堆文件,還有一台筆記型電腦,那是他帶回來加班的。
他最近很忙,忙著處理公司的合併案,還得盯著新屋的裝潢進度,他已經夠煩了,沒想到又有女人找上門。
他一定要把陳國強給掐死,借房子給他住,果然不安好心,原來是想藉他的手打發這些發花癡的女人。
他也不懂陳國強有什麼好,頂多能言善道,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沒想到只憑那張嘴就可以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可見那些女人多麼膚淺,甘願被陳國強的那張嘴給欺騙。
不知經過多久,浴室的門終於打開,她穿上他特大號的T恤,T恤過膝都可以當裙子了,但她還是用薄被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一樣。
她站在浴室門邊,酒醒後的她更覺得自己的難堪。
季雲白看了她一眼,出浴美人再美,他都無心欣賞,他的頭很痛,這種時候連末班車都沒有了,他也無法這樣就把酒醉的她給趕出去。「別以為我會把床讓給你睡,你就將就睡沙發吧!」
小套房本來就沒多大,害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門口邊就是簡易的流理台和浴室,靠近陽台邊有一張雙人大床,另一邊的牆面則是小型電視櫃和衣櫃,中間擺了一張兩人座的沙發和一個茶几,此刻他就坐在地上。
看她無措的樣子,小臉還有些懼意。「現在才來怕我,來不及了吧?大門在那裡,想走就快走,我絕不會留你的。」季雲白的話說得很刻薄。
他這樣說,不知為何她反而安了心,於是她在沙發上坐下,剛好和他面對面。「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她的一頭長髮還濕淋淋的,這個時候的她該是嬌柔的風情,偏偏她硬是強裝著倔意,音調硬是冷了幾分。
「最好是這樣。」季雲白故意看著電腦也不想看著她。
「陳國強真的有很多女人嗎?」她哭喪著臉問。
「你是這個月第三個找上門來的女人了,你說呢?」他一定得想辦法趕快搬離這裡,事不過三,他不想再有第四次。
「我不信,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季雲白冷哼了一聲,很是輕蔑。「隨便你信不信,關我什麼事!」
「你跟國強是什麼關係?」看他那種態度,她心裡就覺得很委屈,他有必要用這種嘲諷的口氣對她嗎?
「我是他的學長,他把房子暫時借給我住,他去美國出差了。」
「意思是他還會回來?那我一定會想辦法跟他問清楚的。」她雖想哭,但被他這麼一激,再多的眼淚她都吞了回去。
「隨便你!」他關了電腦,有個陌生女人在,他再也無法平靜的工作。
「告訴我他的電話,我只要他親口對我說,我就會死心了,我再也不會糾纏他。」這個男人講話很惡質,可是她也只能忍耐,誰讓他是她唯一的線索。
季雲白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鍵,才將手機遞到她的手上。「你自己問他。」
她接過手機,內心戰戰兢兢又忐忑不安,她終於跟陳國強聯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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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白看著懷裡睡著的女人,他可是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濃眉皺得死緊,有著深深的無奈,輕輕將她放平在床上,然後抽掉她身上的薄被。
她穿著他的T恤,露出白皙的胸口和一雙勻稱的雙腿,這樣的清秀佳人足以讓一個正常男人血脈僨張、想入非非。
他替她蓋好棉被,趁人之危向來不是他季雲白會做出的事。
稍早之前,她和陳國強通上電話,聽得出來陳國強已經在電話裡跟她分手了,她哭得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完全不顧形象,最後還竟然哭倒在他的懷裡。
他可以一把推開她,可是看她哭得這麼淒慘,被騙了愛情已經夠可憐了,沒來由的心軟,讓他只好把肩膀借給她哭一哭,下場就是她把他的肩膀當枕頭。
這下不能讓她去窩沙發,他長手長腳的也無法窩進兩人座的沙發,雖然明天是週末,可是他還有一整天的會議要開,他可不想開會開到一半去夢周公。
他伸直長腳,在床的另一邊躺下,拉了另一條薄被來蓋,盡量不要碰到她的身體。
半夜裡,他睡得模模糊糊,他感覺有東西壓上了他的身體,他張眼一看,他的肚子上正掛著一隻小腿。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像微風吹拂般,在他的耳朵搔癢著,那樣的感受很怪異,明明不該有的,但他的心跳卻微微加快了。
他躺得直挺挺的,絲毫不敢亂動,就這麼盯著天花板看。
她鬧也鬧夠了、哭也哭夠了,難怪她會這麼累,累到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什麼時候這麼孬過?
雖然他不亂搞男女關係,但二十八歲的他,女朋友也交過幾個,什麼時候他會淪落到被女人折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他的胸前又多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眼睛再次往下一瞄,是她的小手。
這樣被她吃豆腐也就算了,可是她卻愈來愈不安分,小手不但緊緊攀著他,連小腿都勾在他的腰上,更誇張的是,她的小臉已經貼上了他的頸側,簡直像無尾熊攀著尤加利樹般。
他忍了再忍,這樣別說是睡,男人原始的衝動也會讓他蠢蠢欲動的,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要是換成別的男人,早就把她拆吞入腹,還是她根本不在乎男女關係?
他的呼吸裡全是淡淡的沐浴香,她的小手小腳讓他的身體緊繃到非常的難受,他用力地甩開身上的小手小腳,猛然地坐了起身。
「嗯……嗯……」她哼啊叫了兩聲,眼睛連張都沒有張開。「別動嘛!」她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繼續拉回懷裡。
小夜燈下,他看見她眼睫上帶著如露珠般的淚水,這個笨女人,幹什麼為一個爛男人傷心成這個樣子!
他順著她的手勢又躺回她的身邊,這次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沒有大吵大鬧的她屬於小家碧玉型,秀氣中有股堅毅的氣息。
那蠕動的唇角似乎在叫什麼,卻又沒有叫出任何聲音,他像是受到魔咒般,就這麼吻上那微微在嚷嚷的小嘴。
甜美的唇、誘人的滋味,他的自持力全然破功。
「國強……」她的小嘴在他的嘴裡嚶嚀出聲。
一句「國強」讓他高漲的情慾在瞬間澆息、澆冷,他拿掉她的手,跳下了床。這是什麼鬼?他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女人做出這種類似性騷擾的行為?
他氣自己,更氣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他決定還是去窩在沙發上睡,再被折騰下去,他明天鐵定會在會議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之間他還是睡著了,一直到鬧鐘響起,他才從沙發上跳起來,甩一甩頭,想讓神智清醒一些。
床上的女人呢?
人不見了,薄被整整齊齊的折疊在床上。
他站了起來,在茶几上看見一張字條。
謝謝你收留我一晚,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的T恤先借我,等我洗好了之後,會叫快遞寄還給你。
沒有署名,他還是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就這麼來得瘋狂、去得瀟灑,卻擾得他平靜的心再也無法平靜,更害得他昨晚頻頻作著香艷刺激的春夢。
第二章
大展集團在華人世界裡是響噹噹的大財團,集團底下有飯店、百貨公司、遊樂園、農場等等的事業。
近幾年大展為了拓展版圖,以收購經營不善的公司為首要目標,企圖將事業的觸角以並購的方式,快速在華人地區成為服務業的龍頭老大。
此刻在大展集團總部的一樓會議室裡,大展投資部門與高層正在開會。
「會議開始吧!」開口的是大展農場的總經理鄭奇來。
「總經理,關於藍天農場的評估報告都在這裡。」季雲白將手上厚重的數據卷宗送到鄭奇來的面前。
「那開始簡報吧!」鄭奇來沒有看手上的資料,反而盯著眼前的投影機。
投影機裡正在播放計算機裡的數據,而季雲白邊操控著鼠標邊講解。「藍天農場的負責人已經無心經營農場,他的晚輩也完全不想接手,只想趕快把農場變現,目前總共有三家企業對藍天農場產生興趣。」
屏幕上呈現的是藍天民宿的小木屋群,在藍天白雲下,有著美麗的好風光。
季雲白用鼠標,讓圖片翻到下一頁。「目前藍天有十二間獨棟小木屋和一棟三層樓的主建築物,可以提供雙人房十間、四人房八間,根據藍天提供的財報資料,截至目前為止是有盈餘,但是人事成本開銷也很大,經營得很辛苦,廣大的土地都因為經費不足而沒有開發……」
季雲白是投資部門的經理,主導並購藍天農場這件案子,他從背景、交通位置、未來前景、對大展的貢獻度等等一一介紹分析。
鄭奇來聽得連連點頭。
季雲白剛從國外學成歸國,對投資總是有他獨特的觀點,他更是鄭奇來大學時的學弟,能挖到季雲白這個寶,對鄭奇來來說等於是多了一雙左右手。
季雲白在分析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說到結論。「大展農場目前在台東和台南各有一處,如果可以在新竹增加據點,那我們就可以正式搶攻北台灣的休閒旅遊。
「而新竹離台北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大台北人在生活壓力之下,要選擇休閒度假的場地卻又不用開很遠的車,我想新竹這個地點是很適當的。」
在場的除了鄭奇來、季雲白,還有財務部門的主管、大展農場兩地的總監,在經過大家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討論之後,鄭奇來終於下了指示,他將厚重的資料丟給身邊的秘書。
「這只是第一次會議,我對購買藍天農場很有興趣,真的要並購還是需要董事會的同意,我想動作必須快一點,免得讓他人搶得先機。」
「季經理,你去一趟藍天農場,假裝去度假,畢竟報告是死的,我要看到更實際的數據,而不是藍天自行提供的數據,誰知道藍天會不會做假呢?」
「是,」季雲白一口答應。「我正有此打算,暗地裡觀察更有助於投資的準確度。」
季雲白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站在台前做報告時態度顯得氣定神閒,更有說服人心的好口才,他很得鄭家人的賞識,更是鄭奇來私心認為的班底。
「我們要掌握更精確的購買價格,要是買貴了,我想大家都丟臉,我可不想讓董事會有機會修理我。」鄭奇來用著輕鬆的語調說著,畢竟他也才三十,跟季雲白的年紀相當,甚至比在場的某些主管還要小上一輩。
「總經理,你放心。」季雲白一口答應。
「那就這樣吧!散會。」
鄭奇來雖然喊著散會,人卻還是坐著不動,等到主管都走光了,只剩下季雲白時。「雲白,這次的案子你要多費心了。」他拍了拍季雲白的肩。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投資案做得很漂亮。」季雲白微笑著承諾。
投資部門隸屬於總公司的管轄,但在私底下,他算得上是鄭奇來這一邊的人馬,當然得更盡心盡力。
大展集團其實也可以說是鄭氏集團,集團裡的重要幹部全由鄭家人擔任,總裁是鄭家虎,也就是鄭奇來的伯父:副總裁是鄭家龍,是鄭奇來的父親。
而大展飯店是由鄭家虎的長子鄭鴻來擔任總經理,大展百貨則是由次子鄭開來擔任總經理,大展娛樂由三子鄭恩來任職總經理。
反觀自己家裡這一脈,鄭奇來就覺得有點嘔,因為他家就只有他這個獨子,就算他再努力十倍,也拚不過伯父家的三個兒子。
雖然鄭奇來一直想要有所突破,但也只能管理這種不太引人注目的農場事業,在無奈之餘,也只能盡量力求表現。
「那就好,這件案子若成功,可以貢獻農場事業多一點收益的話,我們兩個都有面子。」鄭奇來站了起來,「你就出公差去藍天一個禮拜吧!」
「是的,有假可放,我何樂而不為呢?謝謝總經理放我大假,我會隨時以E-mail傳回最新的消息。」季雲白爽朗地笑著。
「別只顧著玩呀!但如果有好玩的,也不要忘了通知我。」鄭奇來故意這麼說。
鄭奇來明知季雲白向來把工作當生命,根本不會混水摸魚,反而他這個總經理常常會丟下公事不管,在這點上,他就很佩服季雲白肯為工作賣命的精神。
「放心,我不會通知你來搗蛋的。」季雲白也笑了,誰讓兩人除了同事之外的交情,私底下還是很要好的朋友。
這件事就這麼確定,季雲白心忖,他一定要把這件投資案做得漂亮,這不但是鄭奇來翻身的機會,也是他自己更上一層樓的最好表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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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這樣美好的日子,高又美卻顯得無精打采、歎氣連連。
「又美,你在發什麼呆?刷卡呀!」櫃檯沈培茹拿著信用卡遞到高又美的面前。「叫你好幾聲了,你魂飛到哪去了?」
櫃檯前站著一對情侶,正等著刷卡付帳。
「哦,對不起。」被沈培茹的大手一推,高又美怪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連忙操作計算機和刷卡機。
等到刷卡動作完成,高又美將信用卡和發票交還給沈培茹,沈培茹再將信用卡和發票連同房間鑰匙和地圖交給客人。
「105號房,大門口出去後往右邊走,就會看到小木屋的指示牌,別忘了晚上六點之後,餐廳就可以用餐,有任何問題麻煩請撥櫃檯的電話,我們會竭誠為您服務。」沈培茹笑咪咪地解釋。
情侶遊客提著行李走出了大門。
櫃檯前現在沒有客人,沈培茹不高興地坐了下來,她瞪了高又美一眼。「你呀!別給我們女人丟臉好不好?那個陳國強這麼沒良心,你還為他這樣不吃不喝,值得嗎?你再不恢復精神,早晚會被你叔叔給轟回家去吃自己。」沈培茹忍不住開罵。
高又美是會計,負責記帳、收銀的工作;而沈培茹是櫃檯小姐,兩人是大學同班同學。
去年剛畢業時,兩人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找工作又四處碰壁,剛好藍天的老闆是高又美的叔叔,叔叔這裡欠缺員工,兩個有伴的小女人就一起來到農場工作,算是幫叔叔一個忙,也給自己增加工作經驗。
所以高又美和陳國強那筆爛帳,沈培茹知道得一清二楚,連高又美會上台北去找人,都是沈培茹逼迫她去問清楚的。
雖然高又美名叫高又美,但她的身高一點也不高,人也不算美麗,那樣的名字帶著長輩的期望,卻帶給她很大的諷刺感。
「培茹,不好意思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高又美一臉苦惱的說。
自從台北回來之後,她雖然受到很嚴重的打擊,但是陳國強之前長達兩個月的疏離,讓她心裡早就有底了,說難過還是很難過,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真正讓她困擾的是,那個住在陳國強套房裡的男人。
她在半夢半醒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又不確定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的?
她的夢裡有個非常美好的吻,那是許久未曾有過的甜美感覺。
只可惜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哭倒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那男人還很憐惜的拍著她的背,要她不要難過。
那個男人雖然信誓旦旦的說不讓她睡床,可是她一早還是在床上醒來,看來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呀!
跟陳國強那種油嘴滑舌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他們兩個怎麼會是好朋友呢?
她那晚鬧得那麼凶,酒醒之後,她實在沒那個臉繼續待下去,只好速速逃回新竹。
都已經過了一個月,她還沒將洗好的T恤寄回去給那個男人,總想著要親自上門去跟他道歉,這樣才夠有誠意。
「你不知道你怎麼了,我卻知道你的心被那個狼心狗肺的人給吃了!」沈培茹氣呼呼的說:「又美,早就叫你多交幾個男朋友,你就是不聽,要是像我大學四年交四個男朋友,你早就免疫了。」
「培茹,哪有你說得這麼簡單,男朋友想交就交得到,也要各方面合適才行呀!」高又美打起精神,著手整理起住房明細。
高又美的外表很柔,看樣子就是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女生,但她的個性其實是很固執的,她總覺得愛就是要奉獻給最好的那個男人,否則她寧缺勿濫,所以大學四年才會感情一片空白;但一旦投入,她絕對是徹底的對人掏心掏肺。
「男朋友當然想交就交得到,女追男隔層紗,你沒聽過嗎?」沈培茹取笑著高又美。
這時又有遊客走了進來,兩個小女人這才停止聊天,下午三點又剛好是週末假期,在注重休閒的時代,擠爆了小小的農場。
或情侶或一家老小,光是預約住宿的就佔了九成,其它的散客也把剩下的一成房間給住滿了。
不到五點,房間全都住滿了,正當沈培茹想要鬆一口氣時,這時又有人站到了櫃檯前。
「請問,還有房間嗎?」
是個長得帥到發光、發亮的男人,沈培茹心窩怦怦跳了兩下,揚起最美的笑臉。「先生,不好意思,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男人回答得乾淨利落。
「很抱歉,我們今天都客滿了。」沈培茹只好投以抱歉的微笑,這麼好看的男人,要是可以留下來住宿,那是多麼賞心悅目呀!
本來埋首在櫃檯裡結算今天收入的高又美,這時感覺到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一道強烈注視的光芒,好像一直盯著她瞧。
她緩緩抬起頭來,恰巧對上了一雙精光燦燦的眼眸。
她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你……」怎麼才想到這個男人,他就像鬼魂一般突然冒了出來。
季雲白的唇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看來他比高又美要冷靜許多。
高又美穩定思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他該不會是千里迢迢來討那件衣服的吧?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你。」季雲白有些訝異,台灣明明很大,怎麼到哪裡都可以遇到熟人?
不過相對於季雲白的沉穩,高又美就顯得很慌張。
「嗯。」尷尬的點了點頭,這樣沒有預期的相遇,實在是很大的震撼。
「又美,你們認識?」沈培茹來回看著兩個表情怪異的人。
「是呀!」季雲白大方的點點頭,那女人吃驚又困窘的模樣,著實取悅了他。「既然我跟她認識,那可以給我一個房間嗎?」
季雲白故意選在熱門的週六時間來到位於新竹縣郊這處佔地萬坪左右的藍天農場,就是想看看該農場的訂房情形。
「又美,怎麼辦?都沒有房間了。」沈培茹看著高又美。
「沒有房間,我也沒辦法呀!你怎麼沒事先預約訂房呢?」高又美一臉抱歉的說。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季雲白對她招招手。
高又美只能乖乖走出櫃檯,誰讓她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無理取鬧的那一晚。
來到大門外,有幾張乘涼用的木椅,前方有烤肉區,右邊是小木屋群,左邊是果樹區,後方還有菜園和小型動物園。
聞著淡淡的花香味,高又美在木椅上坐下,而季雲白也跟著在她對面坐下。
「沒想到你在這裡工作。」季雲白先開口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是陳國強告訴你的嗎?」高又美太驚訝,才沒想到其中的矛盾之處,更沒往偶遇的方向去思考。
季雲白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打算讓她繼續誤會下去。「在這裡工作不錯吧?可以欣賞這麼美麗的風景,工作兼度假。」他伸了個大懶腰,將空氣用力吸進胸腔裡。
「你是為了要回你那件衣服嗎?我已經洗好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寄去給你。」她不想承認自己原先有上門還衣服的想法。
「你認為我會為了一件衣服,特地從台北到這裡來?」他冷哼了一聲。
「那不然呢?」她反問。
「我只是工作很累,想休息一下,順便度個假,況且有熟人可以當導遊,我當然就過來了。」他順水推舟,這下要知道藍天更私密的營運狀況,簡直是易如反掌。
「那你怎麼不先打電話呢?」她再問。
季雲白反應很快,不愧是在商場混了好幾年,他一下子就在腦子裡運轉出合理的借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我如果先通知你我要來,你會不會先一步落跑?」他嘲諷似的取笑著她。
「你那晚收留了我,我本來就應該當面跟你謝謝的,怎麼可能會落跑嘛!請問要怎麼稱呼你?」她趕緊撐起笑臉。
這個惡質的男人,怎麼句句話都說到她的心坎裡去,如果他事先通知她,她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落跑的行為,畢竟那可是丟臉丟到家的事,可她嘴上還是不能承認。
「季雲白,季節的季,跟這裡的天氣很符合的雲白,你呢?」
這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自我介紹的時候,偏偏從小到大自我介紹就像家常便飯,要是可以,她真想去改名,可是她老爸三令五申就是不准她動名字的主意,說這是創意,更要她尊重一個為人父親僅有的權力。
「季雲白真是個好名字,好有詩情畫意的感覺。」沒像她的名字這麼俗氣。「我姓高叫又美,你叫我又美就行了。」
她看著他,等著他的取笑,這是她每次介紹名宇之後必然的反應。
「高又美,又美,你的也是好名字。」
他沒有取笑她,還很認真的讚美,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你怎麼沒有取笑我的名宇?」
「為什麼要取笑你的名字?」
「我既不高也不美呀!」她反而還可以揶揄一下自己。
「名字是父母取的,你又不能決定,我為什麼要取笑你?況且你認為我的名字很詩情畫意,我卻討厭透了我的名字。」
「怎麼會?我覺得你的名字好好聽,要是我能有你這樣的名字就好了。」沒想到兩人因為名字而把話題聊開了,
「這個名字是我那個愛看文藝小說的媽媽取的。」他淡淡的笑了,眼前的女人不哭不鬧的時候的確可愛多了。
「我的名字是我爸取的,他希望我將來是又美又高的大美人,只可惜……」
兩人相視笑了一下,季雲白把話題轉了回來。「真的沒有房間了嗎?」
「早就客滿了。」她說。
「但我難得休假,我一定要有個房間。」
「就是沒房間呀!我也變不出來。」這個男人不僅惡質,看起來還很霸道。
「你的房間呢?你應該有員工宿舍吧?」想到她曾經為陳國強哭得死去活來,季雲白心裡又漸漸不舒服一起來。
「什麼意思?」她的頭皮好像微微發麻了。
「意思就是,你的房間可以讓給我睡。」
「不行,讓給你睡,我要睡哪裡?」偏偏她的個子嬌小,臉型清秀,就算生氣看起來都像是在撒嬌。
「你可以去跟你同事睡。」
「不行,我同事們都是兩人一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她嘟著嘴。
「意思是你自己睡一間房?」他挑眉,有著算計。
她點頭。「我睡相不好,我不想吵到別人。」
其實是她一睡著,就算打雷、地震也叫不醒她;她還很會說夢話,所以叔叔才給她一間房,誰讓她有叔叔這層關係。
「要不,我可以睡地板,我不想白來一趟。」他在行前就有預測過沒房間的可能性,但他也想知道藍天這邊的應對能力,只是沒想到會遇見她。
「不行!」
「你要是再說不行,我就把你那天在我那裡大吵大鬧,還抱著我睡一晚的事說出去。」他故意壞心的威脅她。
他對她應該是鄙夷的,這樣又吵又鬧的女人是他最討厭的,可是他現在竟在逗弄她,大概是那晚她可憐的眼淚扭轉了他心底的某種感覺吧?
看著她氣到小嘴一開一閉的,就會讓他想起那個情不自禁的吻,她愈說不行,他就愈要她答應。
「不行!」她連忙揮揮手。「我說的不行,是你不行把我在你那裡的事說出去,況且我哪有抱著你睡一晚?」她苦惱到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她看著這張帥到有些狡黠的臉,視線繼續往下移到他那厚實的胸口,她好像真的有抱著他睡,難道夢裡的事全都是真的嗎?
完了!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沒嗎?你自己就像只無尾熊,把我當作是尤加利樹,還……」他話沒來得及說完。
「哇~~還有什麼?不會吧?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雖然她被冷水給澆醒,但她是個只有一瓶啤酒酒量的人,難怪會在睡著後就醉到不省人事。
「你真的想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他笑得很邪氣。
她皺眉,難道那個真實感十足的吻是真的?她連連搖頭,在心裡拚命哀叫。「不不不,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很好,那我決定睡你的房間了,你可以跟我睡一問,我不在乎你的睡相不好,反正我已經看過了。」他噙著笑,以為來這裡就只有公事,夜裡應該會很枯燥無味,沒想到遇見她,那事情應該會有趣多了。
「不……」她連忙吞下「行」那個字。
季雲白很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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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惡質又霸道的男人,高又美還是無奈的投降了,誰讓她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當她要把季雲白帶回自己的房間時,沈培茹顯得非常吃驚。
「又美,你跟他很熟嗎?不然你來跟我和小珍擠一擠,你的房間讓給季先生。」小珍是另一名櫃檯小姐,也是沈培茹的室友。
「不用了,我跟又美很熟,她跟我睡一間就行了。」季雲白替高又美答了話。
高又美在心裡哀叫了一聲,又不能辯解什麼,真是啞巴吃黃連。
「又美,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帥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沈培茹看著季雲白,想戀愛的心情又在熊熊的燃燒。
高又美幹幹笑了兩聲。「走了啦!我帶你去我的房間。」她拉著季雲白就快步上樓去。
員工的宿舍就在這棟三層木造建築物的三樓,三樓總共隔成十幾個房間,她帶著他來到她的房間,將備分鑰匙交到他的手中。「你自己到處逛逛,我得去工作了。」
「嗯。」他點點頭。
「如果沒有盥洗用品的話,到櫃檯來拿,你可不要用我的。」
「你去我那裡,還不是用我的,這麼小氣。」他像小孩子似的,竟然和她鬥起嘴來。
「我就是小氣,你明天是不是就要走了?」她心裡簡直快要氣炸了,只是她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急著趕我走呀?我有一個星期的假,所以我打算在這裡住一個星期。」他一副賴皮的樣子。
「沒差,明天就有房間,你就可以去住小木屋了。」
「再說吧!住你房間不錯呀!可以省房租。」他皮皮的笑著。
厚,她平常的冷靜及理智,在跟他交手之後,完全功虧一簣,她只能氣呼呼地轉身下樓。
哈哈哈,季雲白沒想到平常太大的工作壓力,一遇上她那張毫不掩飾情緒的小臉,他的心情就大好。
況且她氣嘟嘟的模樣真的好可愛,大概沒有人生氣還可以顯露出這樣的小女孩嬌態,就只有她了。
晚餐時,季雲白準時來到餐廳用餐,也很用心的對餐廳提供的菜色、服務生的態度,做了詳細紀錄和評比。
只不過他左顧右望還是看不到高又美的人影,大家都是成雙成對,不然就是一大家子,一個人用餐是無聊了些。
夜裡,農場特別舉辦了一些活動,有鴨子賽跑比賽及夜賞螢火蟲,所有的遊客在吃過飯後,都到農場的四周散步,享受鳥語花香的夜晚。
季雲白來到鴨子賽跑的場地,只見有五條約二十公尺長的跑道,跑道都用低矮的網子隔開來,一旁還有五隻關在籠子裡的鴨子。
消失了一整晚的高又美終於出現在場地前,看她手持麥克風,原來她還是活動的主持人。
「各位佳賓,歡迎光臨藍天農場,在這美好的夜裡,我們要來玩個不一樣的小遊戲……」
她身上穿著農場紅色的T恤制服,將長長的頭髮束成馬尾,原來她的聲音是這麼甜美好聽、字正腔圓,他為什麼一直忽略了她的聲音呢?
遊戲規則很簡單,每個遊客都可以下注,賭哪只鴨子會跑第一,賭贏的就有農場準備的小禮物。
遊客得拿房間的鑰匙來下注,放置在編有號碼的盒子裡,這樣一間房間就只能投注一次,是很公平的方法。
「快快快,下好就離手,我們再給各位一分鐘的時間,請把握最後的倒數計時,時間到就不能更改心意,盒子就得要蓋起來,誰都沒法作弊的。」高又美吆喝著,試圖炒熱氣氛。
果然現場氣氛整個沸騰起來,五個工作人員抱著五隻鴨子站在跑道前,大家都仔細瞧著鴨子,看能不能看得出來哪只鴨子的腿肉比較結實、比較能跑。
季雲白這時來到高又美的面前。「哪只鴨子會贏?」
高又美看著高她一顆頭的季雲白。「不知道!」她還在氣他威脅她。
季雲白想了想,才把房間的鑰匙丟進二號的盒子裡,不在乎她氣呼呼的模樣。「若我贏了,記得要給我獎品。」
「不好意思,工作人員不可以下注,你拿的是工作人員的房間鑰匙,況且二號那只鴨子從來沒有贏過。」她很高興的反將了他一軍。
「哦!偏偏我的賭運一向很好,若我贏了,你還是得給我獎品。」季雲白撂下話,才站到一邊去,然後仔細觀察活動的進行。
她沒時間跟他爭辯,因為一分鐘已經到了,在她的倒數計時之下,盒子被蓋住,遊客都已經站到跑道的兩邊。
五名站在起跑點的員工聽到槍響聲,放下懷裡的鴨子,並且立刻趕起了自己的鴨子。
在遊客們拚命為自己投注號碼的鴨子加油的吆喝聲中,一場鴨子比賽在歡樂氣氛中結束了。
結果,高又美瞪著那只從來沒贏過的軟腳鴨,這次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跑了個第一。
天呀!難道連鴨子都要欺負她嗎?她眼角的餘光好像瞥見了季雲白那勝利的嘴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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