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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沒想到陪母親去參加好友的葬禮,
會賺到一個「未婚妻」,
不過,這個未婚妻也的確夠嗆,
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還能勾起他鮮少流露的心疼,
讓他心甘情願當她一輩子的「守護者」--
唉,這個未婚妻真是愈大愈難懂了,
竟然狠心拋下他「離家出走」!?
害他三不五時得當一下「空中飛人」,
飛到日本去看她過得好不好,
卻發現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這讓他不得不決定耍耍手段,
讓她自動自發地「窩」回他身邊……
楔子
他們,都來自不必擔負家族繼承大任的三世子。
在他們認識之後,差點為這一個共同點,而放鞭炮慶祝、高呼萬歲。
因為,不必擔負家族領導大任,當然也就不會被綁得死死的,哪裡也去不了、什麼也不能做,如此一來,就可以實行他們遠大的抱負——自由自在地玩樂人生。
畢竟,人生若只單純追求完美,未免太過無趣刻板,若能「玩美」,才叫過癮。
雖然他們皆來自顯赫的家族,但他們天生不喜拘束又各有鬼才。
在高中之前,從龍震、南皓暘,後來加進藍洛與修恩、喬爾,最後是菊池鳳先,一個接一個認識,並因臭味相——呃,因「志趣相投」結成好友。
於是,他們在上大學時,開始各自創業,閒暇時就混在一起,他們的組合,就叫作玩美Club,行事的宗旨就是;玩樂人生,不做沒有樂趣的事。
對他們來說,能靠自己的能力盡情玩樂人生,才是完美人生哪!
但是,這種哲學看在別人眼裡,是很奇怪的想法。
他們可能一年到頭住飯店,也可能忽然失聯,沒事就當空中飛人,坐著飛機在世界各地亂跑。
他們簡直是太有錢又太閒,好命到整天吃飽睡、睡飽吃,都不必擔心會露宿街頭的一群痞子——呃,一群貴公子。
而且,他們的行為看在家族長輩們的眼裡,更是不倫不類。
只是……他們既然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過生活,也從沒有出現會辱沒家族名聲的行為,所以長輩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下,就是玩美Club的成員——
部長;龍震,外號懶貓,背景——美國龍氏家族。
他平常看起來做什麼事都懶洋洋,但行事風格屬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他決策果斷,從不遲疑,所以被大家尊為首領。
他曾經帶領大家到南極追企鵝、到北極挖冰塊以證實那裡沒有外星人基地,他還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堆重型武器讓玩美Club當場變成「玩美特種部隊」,到非洲某個不知名的國家去進行特種任務等的紀錄。
於是,眾成員一致認為,部長還是當他的懶貓就好,以免讓大家跟著他玩命。不過,有這種部長,其他成員當然也不會「平凡」到哪裡去。
副部長;菊池鳳先,外號狐狸,背景——日本菊池財團。
他頭腦精明,非常懂得算計,是Club的總智囊,負責Club的運作與財務。他天生就有將事務化繁為簡的本能,而且他是Club中最有耐心跟人打交道的人,所以他成為副部長,負責接洽各種Case。
他最擅長的事就是——沒事從股匯市裡挖錢出來玩,抬高或打壓某家公司的股價,把那家公司的董事們玩到心臟病發。
修恩。赫曼,外號猛男,原為私生子,十八歲才被接回家族,成為德國著名家族第三順位繼承人。
他體格超贊,個性放恣不羈,卻對建築極有興趣,他如傳奇般的少年時代與崛起過程,讓他成為建築界的一則傳奇。他也因為生長環境的特別,讓他工作之餘最大的樂趣是健身、玩格鬥遊戲,發明新的搏擊招式,挑戰體能極限。
喬爾。霍曼,外號貴公子,背景——英國霍曼家族。
Club成員中外表最紳士、舉止最優雅的一個。他的專長是電腦程式解碼、寫病毒,最大的樂趣是——玩掛別人的電腦主機。
南皓暘,外號鬼才,背景——美國醫學界赫赫有名的醫藥家族。
他在家族中以血液腫瘤研究為專精,二十歲便揚名世界,是世界血液疾病研究中心聘請不到的知名人物,在醫學界被稱為「鬼才」。他外表嚴肅、正經,實際上卻是個冷面笑匠。他隨身攜帶各種藥品,最大的樂趣是——發明各種奇奇怪怪的藥物、實驗新的治療方法,他常說;「這是新的治療方法,我們來試試成效如何?」常把病人嚇個半死。
藍洛,外號至於,背景——美國藍氏家族。
他是世界知名頂尖男模,卻擁有律師資格,外表俊帥得迷死女人不償命。最大的樂趣是——把想做的事情玩到膩,對什麼事都不認真、不執著、不在乎。
靜,東方人,人如其名,個性沉靜不多言。
她是部長罩的女人,因為部長的關係,她被Club眾成員接受,也一同生活。她負責安排所有人的生活起居,免得大家為了睡哪間房、吃飯坐哪個位置、今天吃什麼等小事吵翻天,她說話的效力等同部長。
平常Club成員各自有工作,賺錢的速度讓Club從來不必擔心沒錢可用,但他們無聊的時候也會接受一些委託。
前提是,只要你找得到他們、委託的事能讓他們感興趣,他們就會盡全力去完成。
至於酬勞嘛……那是最不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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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台灣行,「玩美Club」正式宣告多了一名女性成員;夏水心。她是藍洛台灣行最大的收穫,也是最心愛的收穫,大家封水心是「至於妃」。
風靡歐美、有著「男模界的至於」之稱的藍洛,現在正式宣告名草有主,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敲碎不少女人心,不小心還會造成人氣下滑、名氣下墜、工作量銳減……等等。
但是,他本人對於這些可一點都不在意。
「拜託,我賣笑也賣了二十幾年,現在才想收山不幹,已經很給面子了。」
言下之意,他老兄早就想引退,現在有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如願,根本是求之不得。
「你打算往後的日子都不工作,就帶著至於妃到處玩?」菊池鳳先笑著問道。
「那、當、然。」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他表情驕傲的勒!
真是的!有心愛女人在身邊,這麼了不起嗎?欺負大家都沒伴哦?呃……部長除外。
「隨便你吧!」菊池搖搖頭,轉向其他人。「原則上,大家各自忙兩個月,兩個月後同樣在這裡集合,可以嗎?」
玩樂過後,回到美國當然要空出時間來用力工作一下,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夠大家安排自己的私人事務與工作。
「沒問題。」藍洛、喬爾、修恩異口同聲地回道。
部長也沒意見——他是Club裡最閒的人,而南皓暘腰間特殊的通訊器卻震動了起來。
「怎麼了?」菊池挑眉問道,已經猜到原因。
「沒什麼。」只不過有一點小麻煩而已。「靜,麻煩你幫我把回美國的機票改成去日本。」
「好。」靜點點頭,掏出手機到一旁去聯絡。
皓暘腰間的震動器是南氏家族專用的追蹤裝置,就他們記憶所及,這個追蹤器不太常震動,而會震動通常只有一個原因……
「我們的鬼才,又被『家人』找了,對不對?」藍洛望向同伴,問得很故意。
算一算……應該是從八年前開始,皓暘腰間的震動器就幾乎專屬「某位家人」所有,只要震動一下,皓暘就往日本飛。
真奇怪,他們居然都沒想過該「關心」一下這幾年日本那方面的情況。八年……可以改變不少事哦!
喬爾、修恩,三人相互交換過眼神後,緩緩笑了。
「藍洛,如果你很閒的話,應該關心關心至於妃的身體,她臉色太蒼白,氣色不是很好,需要好好補一補才行。」稟持身為醫生的本能與專業,南皓暘提出專業的勸告。
「真的!?」一提到水心的身體狀況,所有的事丟一邊,藍洛立刻全神貫注,「要怎麼補?」
「嗯……」皓暘沉吟。
「到底怎麼補?」藍洛追問。
「我想……」南皓暘緩緩開口,一臉正經。「如果沒有人吵我,大概在我上飛機前,可以把完整的藥單開出來。」
拍拍藍洛,皓暘起身回房準備行李,好隨時出發。
說這種話,擺明了就是不准大家追問嘛!可是,「玩美Club」的成員如果這麼簡單就放棄好玩的事,那他們也可以解散了。
「菊池,就交給你了。」拍拍眾人公認為「Club智囊」的男人,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他了!
「你們想做什麼?」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菊池鳳先的眼神似笑非笑。
「做什麼?」還用問嗎?「當然是讓你去把情況調查清楚。」然後再來告訴他們。
才剛搞定藍洛的事,現在又有一個新的目標,怎麼不叫人興奮又迫不及待呢!?而且,皓暘的眉頭剛剛皺了一下哦!這表示事情絕對很好玩!不參一腳怎麼對得起自己?
「各位不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嗎?」
「那些事跟皓暘比較起來,當然是皓暘重要。」喬爾說道,紫眸熠熠。
他是非常有朋友愛的。
「是皓暘的事比較有趣吧!」修恩哼道,一臉心知肚明。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這種事大家都明白,就不必說出來了吧!
「部長認為呢?」菊池轉向龍震。
「無所謂。」龍震靠在靜的肩上,懶懶地說道。
這個部長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形象可言,每天都懶懶散散的,一副睡貓樣,就會賴在靜身上。
「不過,你們得有承受皓暘怒氣的心理準備。」
部長這句話,讓大家聯想到八年前那雙史無前例的帶怒眼神,以及後來發生的事……
眾人一陣抖抖抖。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大家心癢好奇,又很怕被「南氏颶風」掃到,不過,生命誠可貴,玩樂價更高!
決定了!人生就是要有冒險的精神,就算冒著生命危險,皓暘的日本行,他們也要跟!
第一章
提起美國華裔——南氏家族,在世界醫學界裡幾乎無人不曉。
首先,幾乎從有世界醫學類的組織開始,這個家族裡就有人加入,並且以可怕……呃……是可敬的醫術與醫學知識,在數十年前傳染病毒大流行的時候,投入慈善醫療組織,並拯救許多疾病疫區的患者,過程中,南家人的仁心善行,令人感動,所展現出的優異醫術,更是令人震驚,進而崇拜不已,從此奠定南家人在醫學界的地位。
而後輾轉數十年,南家人不一定會是知名醫學組織的成員,但所發表的醫學論文與研究成果,卻都會成為醫界人士必讀的經典,使得南氏家族在醫學界的名聲,始終無法被動搖。
除此之外,南家人在歐美地區的崛起,更是一則令人好奇的神秘傳奇。
按理而言,既然不是世界醫學官方組織的研究成員,自然也就無法獲得那些官方的支援與先進科技的資源,在這種情形下,就算南家人再厲害,也不太可能做出什麼讓人刮目相看的成果。
偏偏,南氏家族就這麼出人意料。
當南家人在各個醫學領域嶄露頭角時,「南氏生技」、「南氏藥廠」、「南氏醫學研究中心與醫療中心」等等的名號也逐一浮上檯面,並且迅速在生技業與醫藥業取得一席之地。
醫學界這才明白,原來南氏家族有自己的研究中心,難怪根本不在乎他們官方的延攬。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南家人除了個個懂醫術之外,居然也擅於經商,南氏生技與南氏藥廠的年營業額,幾乎獨霸了全美生技業與醫藥業的四分之一。
如此雄厚的財力與實力,實在令人咋舌。
雖然南家人大部分都在自家行業內服務,但也有少數接受國家聘請,成為專門的研究與醫療人員。
南家人能力倍受肯定,但為人卻不驕矜、氣盛卻不凌人,稟持和平處世的原則,與各界人士均保持良好的互動關係。
南皓暘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中長大,天資的聰穎加上後天環境的培養,讓他在滿二十歲之前,就具備了成為一名醫生該有的能力和知識。
除此之外,從十五歲開始,他所提出的醫學論文每每受到醫學界的矚目,害他連想當個普通平凡的學生都很困難。
然而,南皓暘既然有這種本事,不去把醫師執照考出來,好造福社會大眾,順便執業賺錢,豈不可惜?
「這個世界上的醫生已經很多了,不差我一個,我還想在學校多學、多看、多聽,多充實自己,好好儲備自己的能力與學識,以期往後能對醫界與人類有更多的貢獻。」十九歲的南皓暘一本正經地回答,彷彿對人類福祉充滿史懷哲般無私奉獻的熱情,謝絕任何跳級許可及校方特別推薦,只想繼續留在學校裡當他的大學生。
多麼好學又認真呀!簡直是十年……不!百年難得一見耶!勤奮踏實地只希望自己要多學習、多讀書,完全不將到手的名利放在心上,真是令教授們感動到想痛哭流涕的好學生。
「其實,皓暘是想留在大學裡多混多玩吧?」講得那麼好聽,呿!
當皓暘被系主任約談的時候,「玩美Club」其他成員早就在系主任辦公室裡安好秘密攝影機以便觀看約談過程,當看到系主任一臉感動的模樣時,藍洛第一個嘖然出聲。
「不然你認為還有其他原因嗎?」修恩一臉「你這句是廢話」的表情。
「各位,偷聽別人說話,好像不是君子該做的事。」菊池手上捧著一本書,撥空抬頭說道,表情似笑非笑。
他和部長都是被其他好奇兼太閒的好友給硬拉來的,才知道他們居然在教授辦公室裡裝攝影機,這要是被教授知道了,他們這群人就等著被死當、踢出校門吧!
「君子?」藍洛皺眉。
「嘖!」一向講究優雅的喬爾,難得表現出很不很優雅的舉動,輕嘖一聲,充分表達他的不以為然。
「當君子,意思就等於死板、不知變通、沒有情趣、沒有幽默感、等著被小人陷害……當君子,別號苦情,人生無趣。」修恩不客氣地道,一點也不稀罕當什麼鬼君子。
菊池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深。
「修恩,就算你不想當君子,也不必把這兩個字嫌棄成這樣吧?」
「我不是嫌棄,我是根本就唾棄!」修恩直接更正。
「噓……」藍洛示意一聲,眾人繼續看螢幕。
系主任辦公室裡,約談繼續。
「你願意繼續留在學校裡學習,我當然覺得很高興,不過以你的學識與專業能力,再繼續待在教室裡聽講,未免太浪費了!我們醫學系和金生藥業一直有醫藥研究合作,你有沒有興趣學以致用,一邊上課學習、一邊做藥品試驗研究?」系主任期待地問道。
南皓暘表情不變,腦子裡卻迅速想起曾在父親的書房裡看過關於金生藥業的資料。
金生藥業,由製造業起家,近十年轉型並致力於搶攻藥業市場的公司,目前後勢看好。
系主任又接著道;「我知道南氏家族當然也有能力提供給你最好的研究環境,不過既然你選擇在學校繼續進修,或許也可以考慮一下以學校所能提供給你的環境做為出發點,印證與挑戰自己的實力,看看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主任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南皓暘客氣地回道。
「也好……」系主任才開口,南皓暘腰間突然傳來一陣震動,讓他微挑了下眉。「怎麼了嗎?」
「沒什麼。」南皓暘很快恢復一臉正經認真的表情,然後說道;「主任,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可以先回去嗎?」
「當然可以。」系主任點頭。「至於我的提議,如果你考慮好了,就回覆我一聲。」
「好。」南皓暘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主任再見。」
說完,南皓暘轉身便離開了系主任辦公室,在關上辦公室的門時,他忽然朝攝影機的位置多看了一眼,相信那些「好友們」會懂得他眼神裡的意思。
全程觀看約談過程的眾人,一看到南皓暘最後一個眼神,愣了一秒鐘後,全都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
原來……皓暘早就知道他們在偷看了,他那個眼神很明顯是在說;各位滿意了嗎?戲看完,別忘了付錢!
「我們明明沒有說,安裝的位置也很隱密,為什麼皓暘會知道?」藍洛稍微止住笑,忍不住好奇地說道。
「原因很簡單。」菊池帶笑地回道。
「什麼原因?」喬爾接著問。
「如果今天換成你被系主任約談,你想,我們之中會不會有人也來同樣一招?」菊池反問。
這麼一說,大家就懂了。
平淡的大學生活,當然要自己找樂趣,而有關好友的事,更是他們感興趣的事,稟著他們「玩美Club」的宗旨,不湊熱鬧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該怪他們太優秀了嗎?基本上,他們這群人會被各自的教授們約談,實在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教授們也很了得,每次約他們談話的內容都會多少不同,透過教授們的推薦,想網羅他們的企業主也不少,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從沒打算接受任何人的聘請就是了。
這時,一直閉著眼立在牆旁,活似站著睡覺的部長終於有了動靜,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部長?」
身為部長,至少該帶頭找一下樂趣吧?結果他就這麼被拖著來,看完戲後連半句話也沒有說,就一臉無趣地要走了?
「有什麼事可以讓皓暘立刻趕回家?」
看似慵懶睡貓的部長只說了這麼一句,所有人全部眼睛一亮!
剛才他們都注意到皓暘腰間的震動訊息,那是只有自己家人找他的時候才會有反應的通訊器,而一震動,皓暘便趕緊離開——
想到這裡,眾人連忙快手將東西收一收,跟著部長身後而去。
有好玩的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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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到家人緊急聯絡的通訊,南皓暘立刻趕回家,結果車才開到自家門口,馬上就被母親梁夢深拉著前往教堂。
現場一片肅穆,神父為往生者祝禱的聲音低悠而綿長,現場雖然一片安靜,但奇異的,卻沒有任何哭泣或擦淚的聲音。
南皓暘跟著母親悄悄走到前頭,從側方望去,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少,而站在最前頭的,是一個看起來個子很嬌小的小女孩,旁邊那個……應該是她的父親。
咦?那個男人不就是……是金生藥業的董事長——理查·金!?
南皓暘在心裡想了一下他的個人資料——
一個正妻、四個小老婆,總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女兒,今天舉行葬禮的這個人——是他的第二個小老婆立宮蘭,而那個小女孩……就是他最小的女兒。
「她是我高中之前最好的朋友,沒想到我們才重逢沒多久,她就離開這個人世……」母親難抑傷心的聲音傳來,南皓暘一邊摟著母親的肩給予安慰,一邊繼續觀察在場所有人的反應。
梁夢深這輩子重視的好朋友不多,立宮蘭就是其中一個,好友的葬禮,難怪母親會急著趕來,並且傷心難抑。
回想了一下理查·金複雜的妻妾關係,南皓暘大概可以猜到,他的母親今天來的目的,絕對不只是參加葬禮這麼簡單,對於好友唯一的女兒,她大概已經把她列入自己必須照顧的對象了。
想到這裡,南皓暘忽然有種麻煩上身的強烈預感。
當神父的祝禱文誦念完畢,黃土一寸寸埋上,那個站在最前頭的小女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面無表情,看著教堂的人埋土、立上墓碑。
望著碑上母親微笑的照片,小女孩緊咬著唇,就算咬到唇破了,也不在乎痛,只顧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掉下來。
南皓暘注視著她,看見她倔強的神情裡藏不住的悲傷,再一轉眼,卻看見站在她身後那幾名貴婦人臉上的幸災樂禍,與幾名年輕男女的滿臉無聊。
理查·金肅穆著眼神,留戀地望了碑上的容顏一眼,然後便牽起小女孩的手。
「我們回去吧!」
小女孩卻掙開他的手,向後退開一步。
「要回去你們儘管回去,我要待在這裡陪媽媽。」
「依琳,聽話。」理查·金沉著聲道。
小女孩不理他,看著媽媽的照片。
理查·金皺眉,才想強行抱她回去,南皓暘的母親立刻走了過來。
「金董事長。」
理查·金動作一頓,回過頭。「是南夫人。」
「就讓依琳再待一會兒吧!如果你不介意,晚一點我再送依琳回去。」梁夢深說道,知道依琳對自己母親的依賴和想念。
「這……不好意思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家的葬禮,要麻煩別人,怎麼說得過去?
「沒關係,蘭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應她幫著照顧小依琳,就一定會做到。再說,你事業繁忙,依琳又只是個小女生,你一個大男人要照顧她,難免有些事無法顧得周全。」梁夢深語氣很委婉,但意思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就算金生藥業有多成功,對感情不負責任的男人,就是梁夢深唾棄的男人;而連自己的妻女都照顧不好的男人,更不配被稱之為男人!
瞧瞧他身後那群大小老婆幸災樂禍的眼神,就知道蘭在金家的處境有多麼為難!
重逢時,梁夢深很訝異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好友,居然會成為別人婚姻裡的第三者,而當時的立宮蘭,已經是一個胃癌末期、不久人世的病人。
就算兩人有十幾年沒見面,但是過往情分還在,而理查·金的家庭問題太複雜,光是妻小間的爭寵和奪權,才十四歲的依琳怎麼應付得來?所以立宮蘭只求她一件事——替她照顧她最疼愛也最放心不下的女兒。
梁夢深答應了。
蘭在醫院裡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梁夢深也在,而依琳從她母親的離開的那一刻起,就沒掉過任何一滴眼淚,她不理會任何人,對任何人都采防衛的態度,對她的父親,甚至可以用敵對來形容。
「這……」理查當然不會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但梁夢深背後有南氏家族,理查再笨也不會在這種情形下跟梁夢深結怨。「那就麻煩南夫人了。」
「不必客氣。」
理查·金微欠了身回禮,就帶著自己的家人離開。
看著這副「妻妾成群」景象,梁夢深很不以為然,但今天是蘭對人間的告別日,她不想在往生者面對做出太不禮貌的舉動,只好把那聲「哼」給忍下來。
蘭是一個很有才情、舉止很優雅的迷人女子,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有如空谷幽蘭,讓週遭的人無法不被她迷住。
但是,梁夢深怎麼也想不到,蘭會成為那個風流理查的情婦之一,真的是好……糟蹋!
不想再看那個風流鬼,梁夢深轉回頭,卻發現依琳被自家兒子給帶到一旁的公用座椅上坐著,雖然個子小小,但她卻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自家兒子。
「腳受傷的人,不應該站那麼久。」仔細一看,原來依琳是被南皓暘強迫坐下的。
什麼時候她兒子也會強迫人了?梁夢深鳳眉微挑,繼續看。
「多管閒事!」
依琳想站起來,奈何形勢比人強,碰上一個比她高、比她壯,又比她有力氣的人,她就是只有被制的份,這種情況讓她更加火大!
「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事是『閒事』呢?這樣太不關心自己了。」南皓暘皺起眉。「你的右小腿受傷了吧?」
不必多問、不必親眼看,光是從她剛才拒絕她父親的牽手接著退開的不穩步伐,就夠南皓暘斷定情況。
他怎麼知道!?
依琳驚訝,但是反應更直接;「不要你管!」
「我是個學醫的人。」他一臉正經地說道,眼神很認真地看著她。
她回給他兩顆大白眼。他學醫關她什麼事?
「知道有人受傷,要我不管,很難做到。」
「才怪!你根本是太閒、太無聊,想找樂趣。」她直接反駁。
這下換南皓暘驚訝了。
「你走開!」她伸手就要推開他,想站起來。
「等我確定你的右小腿沒問題,我會走。」
南皓暘蹲下來,將她的黑色長裙拉上膝,就看見她右小腿上滿是細細小小的傷口,而且傷口沒有做任何處理,已經腫得發紅、發紫,看起來怵目驚心。
這樣的傷口,不論深不深、嚴不嚴重,應該都很痛,可是她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只逞強地直站著不示弱,他該稱讚她的堅強,還是歎息她的呆?
「這是怎麼回事!?」梁夢深低叫一聲,立刻走過來。
「走開!」
一點都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狼狽,依琳抬手就對南皓暘又推又打,只想立刻離開這裡,不要被人看見。
南皓暘輕鬆制住她的雙手,然後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
完全陷入無助狀態的依琳用力扯住他的衣領,白皙的臉蛋頓時漲紅,表情有點慌又有點怕,但更多的是生氣。
「放心,只要你不亂動,就不會摔下去。」他居然還慢吞吞地這麼說。
什麼話!?依琳對他怒目而視。
一點也不在意地假裝沒看見,南皓暘轉向母親,「媽,我們帶她回去上藥。」
「嗯。」梁夢深點頭,然後帶頭往停車場走去。
「放我下來,我不需要上藥!」依琳叫道。
「有傷就要看醫生,不要逞強。」他低首,望著她氣呼呼的臉蛋,眼神不覺露出興味與溫柔。「放心,我保證讓你的小腿復原得看不出任何疤痕。」
「誰信你的保證,誰就是呆子!」她怒瞪他。
「好吧!那你就繼續當個聰明人,不過你還是得跟我回去上藥。」他閒閒地回道。
「憑什麼?」
「就憑……你現在人在我手上。」
「你、你……可惡、壞蛋、綁匪、惡霸、土匪……」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劈里啪啦罵了一堆,結果卻是換來梁夢深的笑聲,和他一臉不在意的注目。
「不管你說什麼,都得跟我回去,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比較好。有句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大吼大叫改變不了結果,你還是乖乖接受吧!」
他居然能一本正經地把這種強迫中獎的話,說的活像什麼世界真理!?她是遇到瘋子了嗎!?
因為太驚訝,加上說也說不過他、跑也跑不掉,依琳就這麼被他「打包帶走」。
這傢伙……給她記住,有仇不報非依琳,他、他……哼!最好祈禱不會有落到她手上的一天!
第二章
到了南家,幾乎在腳可以落地的那一剎那,依琳就準備跑了!
南皓暘眼捷手快地拉回她,將她按回起居室的椅子上。
依琳等他手勁一放鬆又要跑,南皓暘又將她按住……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她一直不死心想跑,並且時機都抓的很準,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她早就跑出去了。
不過就這麼幾次,他也見識了她有多不肯屈服,看來不讓她心甘情願坐著,他是別想完成他身為醫者的任務了,於是——
「你要乖乖坐著讓我上藥,還是我直接打昏你比較省事?」他一臉正經地問。
依琳一聽猛然抬眼,瞪著他。
「只有這兩種選擇,你自己選一個。」
「我不要選、不要在這裡!」她怒叫。
「那你要什麼?」
「我要回……」怒叫的語音驀然頓住。
她已經沒有家了……
沒有媽媽,也就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她還能去哪裡?依琳有些茫然,身體反抗的動作也頓住,南皓暘把握時間,拿來醫療箱就開始替她消毒。
小腿上傳來的刺痛讓依琳立刻回神,腳一抬就想踢人。
「你做什麼……」
南皓暘再度反應極快地一手將她踢來的腳按下、挪回原位,另一手則繼續擦藥,搭配著過分平靜的詢問語氣;
「你希望我打昏你嗎?」
「你……」
「受傷了,就該當個合作的病人,不要逼醫生為了治療還得動用暴力。」說真的,以大欺小這種事,他還真做不太出來。
聽到「暴力」兩個字,依琳表情繃緊,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雙手緊握著、下唇也緊咬到泛出血絲……
「依琳?」她的反應太不正常,心思細膩的南皓暘腦海裡迅速浮現幾個可能的原因。
是誰在傷害她?又是誰讓她的防心變得這麼重?身為父親的理查德·金知不知道?
或者……他根本不關心?
「不要你多事,我要離開這裡。」她沒有大吼大叫、沒有激烈反抗,只是別開臉,冷著聲音說著。
跑不了、打不贏、力氣比不上人,再多反抗都只是多餘,現在,她忍下。
「我不會真的對你使用暴力。」南皓暘表情雖然不變,但是語氣放柔,手的動作也沒停止。
「是嗎?」她冷哼一聲。
「從教堂到這裡,我有傷害過你嗎?」他微挑眉,反問道。
「如果沒有,我怎麼會在這裡?」她白他一眼。
「我是把你帶來這裡,但是,你身上有任何因為我而出現的傷痕嗎?」他再問」一句。
仔細想想,並沒有。
他是很惡劣的仗著人高體壯把她硬帶來這裡,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傷害她,甚至想盡辦法要為她的傷口上藥。
依琳頓時沉默了。
「這給你。」談話間,他居然已經處理完她腿上的傷口,然後拿出一顆糖給她。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糖哄。
「沒當過小孩子的人,聽起來很可憐呢!還是……你怕被我騙,所以不敢吃?」
他正經嚴肅的臉上居然露出笑容,像在嘲笑她。
「我不可憐!」她瞪他,「還有,我也不怕被你騙!」
反正,她沒有什麼好損失的了,媽媽走了,這世上沒有什麼可讓她留戀。
「那就把它吃下去。」
「吃就吃!」她粗魯地抓過他手上的糖,拆開包裝就吃下去,一陣甜甜的果香立刻從唇舌間散發出來,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但是她一點都不表露出來,只倔著表情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不急。」他微笑搖頭。
詭異!這人居然在笑!
就算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她就是直覺知道這人不但不常笑,而且做事常讓人料想不到……
糟了!她居然還被他激得吃下他喂的東西!
「你——」到底讓她吃了什……才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頭有點重。
「放鬆,我不會傷害你。」他伸手扶住她倒下的身子。
「你……」
依琳很想振作精神,可是他的懷抱……有點熟悉、有著溫暖,讓她突然覺得更疲倦,想睡了後就不要醒。
「不行……」她緊揪住他的衣袖,很努力對抗著腦部產生的暈倦感,可是最後,還是敵不過地在他懷裡睡著了。
南皓暘這才鬆口氣,將她抱起來走向客房,安置在床上。
「好好睡一覺,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撫平她微皺的眉,他走出房外。
現在,他得去應付他那個有點麻煩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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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家之前,依琳一直吵,沿路一直罵南皓暘,讓坐在前面開車的梁夢深聽了很想大笑,可是又不能真的笑出來,實在憋得好辛苦。
雖然,她心裡還是為好友的去世感到難過,但是……她那個從小就優秀、人見人誇的兒子,居然有一天也會被嫌棄成這樣,活似身上沾了什麼致命病菌一樣,惹人嫌的程度簡直跟豬頭有得比,這種情形實在是有生以來頭一遭,叫她想不大笑都很難。
不過……蘭的個性明明很溫柔又親切,怎麼她的女兒個性卻像刺蝟一樣……
嘖!一定是她爸爸那邊的爛基因搞的鬼!
回到南家宅院,依琳沒得拒絕地被抓進起居室上藥,梁夢深在客廳坐著泡茶都還可以聽見她的咒罵聲,但奇怪的是,二十分鐘後,咒罵聲就不見了!
她兒子該不會對人家怎麼了吧?不然怎麼前一刻聽起來還活似會罵到地老天荒的聲音,後一刻就完全消失了?
太不正常了!梁夢深才想去看個究竟,就見自家兒子從客房裡走出來,一臉如常。
「依琳呢?」她奇怪地張望,就是沒看到人。
剛剛不是帶到起居室嗎?怎麼皓暘會從客房裡走出來?
「睡了。」
「睡了……」梁夢深睜大眼。
這怎麼可能……
「對於一個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的小女孩,現在對她最好的事,就是讓她好好睡一覺。」南皓暘在母親面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來喝。
在制止依琳反抗的時候,他不小心按到她手腕,多年來的訓練,讓他即使不刻意,也能在按脈的那一刻瞭解到脈動反應,而她的脈象顯示她氣虛體弱,罵人的聲音即使大,卻只是喉嚨的大吼大叫,罵沒幾句自己就先氣喘吁吁,難怪她罵一罵還會暫停,然後等喘過氣了,才繼續罵。
「依琳好幾天沒睡覺……」梁夢深皺眉。「怎麼回事?」
「詳情,母親只能自己問她了。」剛剛為了替她上藥,他已經跟她大戰過一回,現在休兵。
她脾氣很硬、對人防心很重,軟硬都不理,就是不讓人靠近。
一般人對旁人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從對金家的粗略瞭解,加上她剛剛在教堂墓地的表現,就可以想見她的成長環境非常與眾不同。
至於有多與眾不同,他不太想知道。因為知道了,就表示他大概得插手管了,這可能是母親大人所打的如意算盤,他得小心應付,免得真的惹麻煩上身。
「我問?」梁夢深無辜地眨著眼。「人是你帶回來的耶!」
「朋友是你交的。」南皓暘冷冷地回了句。
「你是我兒子。」梁夢深瞪著他。
「嗯。」這不用強調吧?
「母親有事,做兒子的可以不理不管嗎?」瞪視變成指責。
南皓暘才想說什麼,正好聽見門口出現熟悉的腳步聲,他立刻話鋒一轉;
「老婆有事,身為丈夫的人更不應該不管。」
「咦?」梁夢深轉頭,就看見親愛的老公正好回來。
「所以,有事請找父親大人商量並解決,身為兒子的我不當電燈泡,這就告退。」
他一本正經地說完,然後直接回房去。
梁夢深差點傻眼。
誰說生個聰明兒子是好事的?兒子太聰明,根本是來和媽媽作對的吧!媽媽的話,他永遠可以找到千百種理由推辭不理。
嗚……她這個母親當得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夢,怎麼了?」南君明一進家門就看見妻子一臉哀怨,立刻關心地問。
「老公……」她被兒子欺負了!
「你不是去教堂……還好嗎?」放下公文包,南君明走過來,在坐進沙發的同時摟住妻子。
原本今天陪她去參加葬禮的人應該是他,但因為公司有事走不開,所以才緊急把應該在學校上課的兒子給找回來。
「不好。」梁夢深把臉埋在丈夫懷裡。「那個金理查德是個大爛人,我不懂……為
什麼蘭當初會跟了他。」
沒名沒分,甚至連現在離開人世了,墓碑也不是身為丈夫的金理查德立的,而是由依琳署名。
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好好照顧到底,這樣的人,一點都不夠格被稱為男人!
「夢,個人有個人的命運,有時候我們只能面對。」而生死,與每個人對自己人生方向的決定,都是旁人無法干涉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不甘心!」
她厭惡不專情的男人、厭惡世上那些不公平的事,偏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可言。
「蘭的事已經成定局,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完成蘭的交代。」
聽到這句話,就很明顯知道南皓暘那種正經八百又理智的個性,是從誰身上繼承得來的了。
「嗯。」對哦!差點忘了依琳。「老公,依琳她……」
梁夢深將去到教堂見到金家人,以及發現依琳受傷的情形說了一遍。「蘭將依琳托付給我,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依琳被任何人欺負。」
那種傷,不必問也知道是有人刻意在傷害依琳,可是……會是誰?金理查德那男人就算再爛,總不至於傷害自己的女兒吧?
「我剛剛問皓暘,結果他居然叫我自己去問,真可惡!」想起不聽話的兒子,梁夢深忍不住抱怨。
「你要親自照顧依琳,或者……找個適合的人去照顧依琳?」南君明想了想後,問道。
「你覺得呢?」從丈夫懷裡抬起頭,梁夢深依賴地問道。
從嫁給南君明後,傷腦筋的事完全由他負責,梁夢深完全被他寵壞了。
不過既然南君明樂意寵壞自己的女人,她也就很快樂地當個被寵壞的南夫人。
天塌下來有老公頂著,她不怕,現在兒子也大了,頂天的人又多了一個,梁夢深幾乎可以說沒什麼煩惱了,只除了兒子老是不太聽她的擺佈,會把她惹得火大而已。
「以我們的身份,不適合直接介入他們的家務事。」南君明緩緩說道;「所以,找個適合的人去照顧依琳,是比較恰當的方法。」
「可是……要找誰呢?」她無助地瞄著老公。
南君明低頭望著老婆。儘管已經結婚二十多年,夢的每個表情和心情,依然會嚴重影響到他,讓他只想消去所有讓她不開心的事物。
但是,梁夢深雖然是個被寵壞的女人,可對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很清楚,並且有絕對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到這裡,南君明輕敲了下老婆的頭——當然絕對不可能弄疼她。
「你應該已經有人選了吧!」
老夫老妻了,他還不瞭解嗎?夢現在的困擾,應該是只差在怎麼說服「那個人」吧!
「噢!」她意思意思叫一聲,聊表抗議老公的「家暴」。「老公,你打我,所以你要負責替我擺平『他』。」
聽到這句話,南君明微微歎了口氣,已經完全確定老婆的想法。
「你確定?」皓暘恐怕也是猜到夢的打算,所以一看到他回來,就速速告退。
「我不要依琳跟蘭遇上同樣的遭遇。」梁夢深正色說道;「蘭臨終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要依琳幸福,那麼,我就要讓依琳幸福。」
會這麼護著依琳,除了因為跟蘭的交情外,也因為第一次看見依琳的時候太讓她訝異與心疼。
她完全沒有一個十四歲女生該有的樣子,沒有快樂、沒有任性、沒有撒嬌,只有滿滿的防備與安靜,遇到攻擊時,她便全力反撲,不在乎淑不淑女與粗不粗魯。
她對母親絕對維護,從不在母親面前說任何委屈,要不是她無意中看見依琳和那些來探病的「阿姨」們及異母兄姐們相處的情形,她也不會知道蘭母女在金家有多弱勢,而今天看見蘭的傷勢,就算不知道詳情是怎麼回事,大概也可以猜的出是誰在為難依琳。
想到這裡,梁夢深閉了閉眼。不管怎麼做,她都要代替蘭將依琳保護好,讓她平安長大。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南君明撫著她的背,不希望她為別人那麼生氣。
「老公,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梁夢深快樂地依進老公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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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廳後,南皓暘走向客房。
房裡的雙人床上躺著一抹小小的身影,胸口輕細的起伏著,一點也沒有被驚醒的模樣。
他坐上床沿,將她露出被外的手腕輕握起來,眉間因為診出的脈象而再度打皺。
就算不是婚生子,但是理查德·金不應該會虧待自己的女兒才對,然而她的身體狀況……真的不是普通的需要補。
看著她小小的臉蛋,想到她小小的個子,思緒再回到他剛剛把的脈象……
體質太虛、體力不好、精神狀態不佳、發育比同年齡的女生緩慢、有點營養不良……仔細算一算,毛病實在不少,幸好都不是什麼大病,現在開始好好照料,也能養好她的身體。
她對人很防備,也很沒有安全感,精神長期處於緊繃中,就算再疲累,她都逼自己硬撐著。如果不是剛剛替她上完藥後,他半激半拐她吃下一顆安眠藥,穩定她的心情,現在的她恐怕無法睡得這麼安穩。
真是個愛逞強又壞脾氣的小女生,卻一眼就看出他的個性本質,這是巧合……還是她的敏銳……
「媽媽……」熟睡中的依琳忽然動了一下,喃喃不清地喚出聲,合閉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南皓暘驚訝地接住那顆淚水,想起她在人前不肯示弱的表現。
在清醒的時候不能表現出來的傷心,只在夢裡才哭得出來嗎?脾氣再倔、表現得再堅強,她仍舊只是一個剛失去母親的小女孩。
奇異地,皓暘的心像被她的淚水揪住了,即使輕擦去淚痕,她那句脆弱的低喃,還是讓他該離開的腳步就是抬不起來。
有點糟糕,好像沒辦法不管她呢!
「皓暘。」房門口突然傳來一句低喚,南皓暘立即起身,走到房外。
「爸。」
「她還好嗎?」南君明問道。
「充足的休息,對她有好處。」南皓暘回道。
同樣懂醫理的南君明一聽就懂。
「那麼,你跟我來,我有事要跟你談。」南君明轉向書房。
南皓暘只好跟過去,經過客廳時看見母親一臉雨過天晴、毫無煩惱的快樂模樣,他知道……他的預感成真了!
「皓暘,你對依琳的事有什麼想法?」兩父子在書房裡面對面坐著,南君明問道。
雖說在老婆跟兒子之間,不用考慮,南君明一定是百分之百支持老婆的,但對兒子的意願,他同樣也尊重。
「一個愛逞強又脾氣倔強的小女生,身世簡單,家庭關係卻很複雜。」南皓暘一本正經地說出觀察所得。
南君明差點想翻白眼。他不是在問這個好嗎?不過……
「你今天才第一次看見她,就對她那麼瞭解了……」
能成為旁人眼中的鬼才,皓暘的觀察力與智慧當然不在話下,但是這麼快就把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觀察得這麼透徹,也不像皓暘平常會做的事。
夠特別的人,才會引起他的注意……是吧……
「如果今天陪媽去教堂的人是你,你大概也會印象深刻。」南皓暘淡淡地回道。
「雖然你母親表現出來的不多,但是立宮蘭的死,的確讓她很難過。」
一個曾經跟自己那麼要好的朋友,卻重逢不到半年就離開人間,夢一下子很難接受。
這一點,與她同床而眠的南君明看的最清楚,也因而心疼不忍。
會讓夢在半夜裡因難過而睡不著的事並不多,所以這幾天,南君明每天晚上幾乎都陪著妻子聊天,或看看兩人都喜愛的影片,直到倦累,才回床上睡覺。
「我知道。」對於自己母親的個性,南皓暘沒有南君明的十分瞭解,但至少也明白七八分。「媽希望我保護依琳吧?」南皓暘直接道。
「你果然猜到了。」從剛才到現在,南君明第一次露出笑容。「那麼,你的意思呢?」
「我可以替媽照顧依琳,不過我希望你和媽也同樣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請爸爸你看住媽媽,別再讓她找事情讓我忙。」什麼閒事、麻煩,以後一概謝絕。
南君明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這麼擔心會有下一次?」
皓暘自己也知道逃不掉吧!但還是要討價還價一下,確保自己的權益,他……比他想像中還精明!
「爸,你認識媽比我久,又比我瞭解媽,應該更清楚媽找事情給別人忙的本領有多高強。」身為兒子的他,要不是練就了這麼一張不動表情,恐怕早就被媽視為好說話的對象,一輩子忙不完了。
「家裡有一個好說話的你替媽忙就夠多了,不必再多加我一個。」南皓暘又補上一句。
這句話真讓南君明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另外,如果有必要,爸得出面和理查德·金見一次面,可以嗎?」
「你想做什麼?」看來,他兒子好像早就打定了什麼主意了。
「等需要爸出面的時候,我再解釋。」南皓暘微微一笑,就起身離開書房。
他一走,在外面等很久的梁夢深立刻進來,窩進老公懷裡。
「怎麼樣,他答應了嗎?」她急著問道。
「答應了,不過有一個條件。」他順勢將老婆抱滿懷。
「什麼條件?」
輕點了下她鼻尖。「你以後不可以再找事情讓他忙。」
梁夢深皺皺臉。「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我多會找麻煩似的。」有夠不會說話的笨兒子。
「不過現在,依琳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對呀!還是老公最厲害、對我最好。」能夠說動笨兒子,又解決她的煩惱,老公萬歲!
「那麼,給對你最好的老公一點鼓勵如何?」他低下臉,成熟的俊眸鎖住她眼眸。
「什麼……鼓勵?」梁夢深心頓時漏跳半拍。
「這個。」再傾低臉,不疾不徐地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來是老夫老妻時間,謝絕打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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