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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1:34

40、辦法

  鳳儀宮。

  華嬤嬤一臉憤怒不滿的瞪視著青竹。

  「我是怎麽交代你的, 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娘娘, 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啊……轉身就私自做主告訴娘娘,青竹,你怎麽想的。」

  這青竹自己是越來越有主意了,連她的話現在也開始陽奉陰違起來了。

  青竹對華嬤嬤話根本不以爲然,爲自己辯解道:「嬤嬤,現如今賢妃和康妃正在滿後宮散布不利娘娘的謠言, 而皇上前日十五,還歇在了懿嬪的傾顔殿, 事情根本已經超出控制了,我們根本就解決不了,不告訴娘娘能怎麽辦,嬤嬤,你能解決的了嗎?」

  青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錯,她對華嬤嬤的做法也很不贊同,她和華嬤嬤兩人都只是皇后娘娘的奴婢,華嬤嬤卻屢屢擅自做主,將消息不傳達給自家娘娘, 讓事情總是超出不可控制的範圍。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遠非她們這些做奴婢的能處理的,慈壽宮和乾元宮兩位俱不發話,現在謠言滿天飛,自家娘娘再不出面想辦法加以制止,等這謠言傳出宮外,自家娘娘以後該如何自處,那時候再想法子補救,那就什麽都晚了。

  夏皇后披散著長髮,根本不管底下兩人的爭吵,歇斯底裡的怒駡著賢妃,「趙如意,這個賤人,賤人,她怎麽敢,掌了兩天的宮務,就敢這樣陷害本宮,本宮現如今還是大景的皇后。」

  繼而又轉眼想到了什麽,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嘴裡喃喃的哭訴道:「皇上,皇上……,您怎麽能這樣對待臣妾。」

  「懿嬪,懿嬪,也是個賤人。」夏皇后恨得咬牙切齒。

  殿選那日,她可是也見了懿嬪的,容顔清冷絕美,像一朵高嶺之花,是個男人見了都移不開眼去。

  尊貴如皇上,那日不也是被懿嬪的美貌差點晃了神嗎!

  皇上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在懿嬪抬起頭的一刹那,皇上眼裡的驚艶之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果然,懿嬪入宮後,接連侍寢了四日不說,現在皇上竟將後宮規矩仍在一邊,把本該屬￿她這皇后的侍寢之日,卻招了懿嬪侍寢。

  懿嬪,懿嬪……看著一副高冷的模樣,沒想到也是個狐媚子。

  皇上把她這個正正經經的皇后,置於何地,讓她以後在後宮中如何自處。

  華嬤嬤見夏皇后這樣,哪還有心思繼續和青竹爭辯。

  慌慌忙忙過來,坐到夏皇后的身邊,連聲開口安慰夏皇后,「娘娘,娘娘,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華嬤嬤看到夏皇后如此模樣,心裡更加暗恨青竹將此事告知夏皇后。

  「嬤嬤,嬤嬤,皇上是不是要廢掉本宮的皇后之位。」她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這皇后之位,皇上真要廢掉她的皇后之位,跟要了她的性命有什麽區別,還不如死了的乾淨,至少還能以皇后之尊葬入皇陵。

  「不會的,肯定不會,娘娘是當年先帝親自指給皇上的太子妃,不是皇上說廢就能廢掉的,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太后娘娘。」華嬤嬤寬慰著夏皇后,當說到謝太后時,華嬤嬤的雙眼一亮,激動的拉著夏皇后的手,說道:「對,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老奴去慈壽宮求太后娘娘。」

  夏皇后眼神也是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不,嬤嬤,本宮要親自去慈壽宮。」只有這樣才能顯出她的誠意來。

  華嬤嬤顯然不贊同自家娘娘的做法,「娘娘,您身體病重,現在不宜出行。還是讓老奴代替您去吧!」自家娘娘身體實在經不起再折騰了。

  夏皇后一口拒絕道:「不行,嬤嬤,這次你根本代替不了本宮,要是皇上真要廢了本宮的皇后之位,嬤嬤以爲本宮這條命還能在嗎?這點病算什麽,本宮要真的失了皇后之位,就宮裡賢妃、康妃、孟淑儀她們幾個,就能讓本宮生不如死。」

  她這些年做了太多見不得人之事,上次皇上清理後宮,可是翻出了她不少的老底,雖說實質性的證據已經沒了,但皇上真要鐵了心廢掉她的皇后之位,還是可以找其他藉口的,所以她定要去慈壽宮一趟,求求太后,讓皇上歇了廢後的心思。

  病,這點病,在尊貴的皇后之位面前,又算的了什麽,只要皇上沒有廢了他的皇后之位,以後一切事情她都可以慢慢謀劃。

  這慈壽宮,她是無論如何也要親自去的。

  夏皇后趕緊讓宮人人伺候著梳妝,華嬤嬤不同意也只能答應。在宮人的服侍下,夏皇后坐上代表皇后的歩攆,匆匆去了謝太后的慈壽宮。

  ……

  瑤華宮,趙賢妃正在細細聽著青翠說話。

  「皇上本來是要去宜春宮探望康妃娘娘的,沒想到在宮道上,遇見了逛完御花園往回走的曦貴人,皇上便邀曦貴人一起去宜春宮探望康妃娘娘了。」

  蕭婉詞怎麽也不會想到,她現在也成了別人口中的八卦。

  賢妃邊磕著瓜子,邊笑道:「這倒有意思了。」

  「這曦貴人去了沒有。」

  「怎麽沒去,皇上可都發話了。」青翠道,這皇上讓你去你敢不去。

  見自家娘娘聽得認真,青翠繼續說道:「到了宜春宮,皇上就跟康妃娘娘講了幾句話,便要回去,康妃娘娘可能想留皇上一起用晚膳,曦貴人也在旁邊附和著讓皇上留在康妃娘娘那用晚膳。皇上便對著曦貴人發了好一通邪火,氣衝衝的就出了宜春宮。」

  賢妃越聽越來了興致,忍不住的問道:「哦?那後來呢?」這齣戲有意思啊!這康妃現在有這麽遜了嗎?

  連皇上都沒留住!

  青翠道:「後來啊!這曦貴人追著皇上的歩攆,跑了大半個後宮也沒有追上皇上的歩攆唄!」

  賢妃道:「那這曦貴人豈不是要失寵了!」這曦貴人惹了皇上生氣,離失寵還遠嗎?

  青翠笑著補充道:「哪能啊!聽說皇上又讓曦貴人給哄好了,昨夜還歇在了曦貴人的錦華殿呢!」

  青翠聽到宮人說起來時,也和自家娘娘一樣的想法,只是後面再一聽,根本就沒按她們這些人想的劇情走啊!

  賢妃也是一楞,這一波三折的,原來她也只是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啊!

  前天請安時,她也瞅了一眼坐在慈壽宮的曦貴人,人嘛!只能說在美女如雲的後宮,只能中等,沒想到會是這屆新人裡除了懿嬪之外,比較受寵的一個了。

  現在看來,這曦貴人也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那般簡單,是個有點手段的人。

  在宮裡,要是沒幾分手段,皇上可記不住你這號人,到底在哪裡。

  「你覺得曦貴人這個人,能拉攏過來嗎?」賢妃問青翠,她現在這邊缺少真正受寵的妃嬪。

  孟淑儀和她一樣,承寵的機會不多,手底下還有兩三個低位妃嬪,早不知道被皇上忘到哪個爪哇國去了。

  剛新來的雲舞涓,本以爲是個新人,皇上能新鮮兩天,多來兩趟瑤華宮的,沒想到也是個不中用的,隻侍寢了一日,連位份也未晉升,要是以後沒有她的扶持,這雲舞涓在後宮也就這樣了。

  「這奴婢看不出來,曦貴人在宮裡很少出來走動,也從不去其他妃嬪那裡,更沒聽說曦貴人和哪個宮裡的妃嬪交好過。」這樣什麽底細性情都不知道的人,最猜不透心思了。

  賢妃點了點頭,看來這拉攏曦貴人的想法還是要緩緩了。賢妃剛想再同青翠說什麽,冰巧匆匆從殿外跑進來。

  賢妃道:「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去了慈壽宮。」冰巧道。

  賢妃臉色一變,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兩日,她一直命人注視著慈壽宮和乾元宮的動向,見兩宮俱是沒有反應,心中還暗暗竊喜不已,說明她這次的試探成功了,兩宮都已經厭棄了夏氏,只等著她下次的謀劃,再給夏氏一擊。

  沒想到夏氏主動的動了,還去了慈壽宮謝太后那裡。

  夏氏如果去的是皇上的乾元宮,她還不怎麽擔心,畢竟皇上那人心性涼薄,對夏氏本來就有了厭棄之心,要不然六月十五這日也不會歇在了懿嬪的傾顔殿,可見皇上對夏氏也沒了夫妻之情。

  但現在夏氏卻去了太后的慈壽宮,這件事情的結果就不好說了,謝太后對夏氏總有那麽幾分寬容之心,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賢妃在瑤華宮正殿走走來走去,青翠和冰巧在旁邊等著自家娘娘拿主意。

  最後賢妃只能嘆息一聲,要是謝太后鐵了心想幫著夏氏,她還真沒什麽好辦法,她不可能和謝太后對著幹的,現在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夏皇后親自去了慈壽宮面見了謝太后,也不知道跟謝太后交談了什麽,半個時辰後夏皇后的歩攆才從慈壽宮出來,回了自己所在的鳳儀宮。

  但看夏皇后的臉色帶著幾分輕鬆之色,想必事情結果還算不錯。

  緊接著,謝太后命人招了賢妃去慈壽宮一趟,賢妃在慈壽宮只待了一炷香的時辰,便出來了,臉色可就沒有夏皇后的好看了。

  可見有的時候,你再怎麽爭,怎麽鬥,還是不如上位者一句話的判決。

  怪不得這人人都想往上爬,都想做這上位者,當然要是能做到謝太后的這地步,也算是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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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2:13

41、意外

  「皇后,去了慈壽宮。」衛離墨問道,臉色有幾分不好看。

  趙慶大氣也不敢出,恭恭敬敬道:「是的,皇上,而且皇后娘娘,這會應當已經回自己的鳳儀宮去了。」

  「好一個夏氏!」

  趙慶現在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什麽也聽不見,這皇上敢說,他是真不敢聽啊!一個是大景的皇帝,一個是大景的皇后。

  衛離墨走到禦案後,翻出最上層的那一本摺子,拿出來又看了一眼,郝然是李家參奏夏皇后的摺子。

  衛離墨一陣氣悶的又合上奏摺,順手將這本奏摺壓在了所有奏摺的最下層。略一沈吟,又覺得不甚甘心,「擺駕慈壽宮。」

  ……

  慈壽宮內,謝太后聽到宮人禀報,皇上來了,便猜到皇帝所爲何事而來。

  衛離墨大步進了慈壽宮大殿,「見過母后。」

  「皇帝,來了,坐下說吧!」謝太后不緊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沫,「哀家知道皇帝是爲何事而來!」

  「母后知道,那您還幫著夏氏。」衛離墨開口道。

  謝太后沈聲道:「哀家就是因爲知道,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哀家早就告訴過你,哀家是不會允許你廢後的。」謝太后語氣甚是堅定。

  衛離墨聽了又是一陣氣悶,沈默不語的不願開口。他就知道太后不會同意,才會一直未告知謝太后自己的打算。

  謝太后苦口婆心的繼續道:「皇后已經受到教訓了,你何苦再苦苦逼她,難道你當真要逼死她,你才甘心嗎?她畢竟和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還爲你生下過唯一的嫡子,就衝這一點,你也不能廢後。」

  衛離墨氣急口不擇言道:「那又如何,她也害死了朕不少未出生的子嗣,留著這等毒婦在後宮,朕寢食難安。」

  謝太后放下茶盞,「這你放心,皇后來慈壽宮已經和哀家保證過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對有孕的妃嬪和子嗣下手。」

  這也是她這次願意幫助夏皇后的原因,只要夏皇后以後不再對皇嗣動手,宮裡總歸需要一個六宮之主坐鎮,誰能保證選出的下一任皇后,以後不會對皇嗣動手。

  最起碼現在的夏皇后多了一層顧忌,總不會貿然再出手了。

  「那她以前的事就這樣算了。」衛離墨很不甘心。

  謝太后道:「那還能怎樣,皇后已經病重成這樣,還不知道有幾年好活,你念著些夫妻情分,也應該對她好一點。」謝太后越說到最後聲音越發沈重,「哀家當皇后那會兒,爲了你能順利繼位,對其他妃嬪做的傷天害理的事也不再少數。」

  這也是她爲什麽做了太后之後,喜歡在慈壽宮禮佛的原因,當年她做了太多傷天害理之事,

  當然現在她也從沒後悔過,要不然現在皇位上坐得還不一定是哪位皇子呢。而他們母子兩人在哪裡,還真不好說,畢竟先帝那時寵愛的妃子也不少!

  「母后。」衛離墨心疼低低叫道。

  他真沒有想到,謝太后爲了讓他打消廢後的念頭,竟然連自己的往事也揭開了。

  謝太后當年爲了他做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當年父皇寵愛的妃子經常流産,應該和當時身爲皇后的謝太后多少有些分不開,那時候父皇知道不知道真相他就不清楚了,或許知道,只是顧忌到當時身爲太子的他,而選擇不知吧!

  也或者,父皇一直都蒙在鼓裡,認爲是其他人動的手。

  但當這事情真的發生在他身上時,他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二皇子衛弘還在的時候,他多多多少少還能忍受些,畢竟他需要衛弘這個正宮嫡子來繼承衛家的江山,其他的子嗣連出生都未出生,在他心裡也沒留下什麽痕迹。

  但二皇子一去,他就越發憤恨夏氏的所作所爲,夏氏沒有爲他留下其他皇子不說,連二皇子都沒能護住,這樣就讓他不能容忍了。

  他要這夏氏還有何用!讓她繼續禍害他的其他子嗣嗎(雖然還未出生)?真想現在立馬就廢了夏氏。

  但謝太后話都已經說到這地步了,他也要三思了,總不能真的違了母后的意思。

  「不說這些了,皇帝用了午膳再回去吧!」謝太后道。

  「是,母后,」衛離墨答應道,這事看來是行不通了,但他也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外人夏氏,而和謝太后鬧得不愉快。

  賢妃從慈壽宮回了自己的瑤華宮。

  坐在貴妃椅上生著悶氣,也不敢大發脾氣,就怕鬧的動靜太大,讓慈壽宮謝太后那裡知道了消息,真以爲她對太后娘娘的做法有什麽不滿。

  雖然她對謝太后幫著夏氏的做法真的很不滿,但她不能發作出來,畢竟現在她手中的宮權,還是謝太后放手,才落到了她的身上。

  「冰巧,你說太后爲何總幫著夏氏,就因爲夏氏生過二皇子。」賢妃帶著疑問問身邊的冰巧。

  這夏氏禍禍了多少皇帝的子嗣,沒有兩隻手,一隻手反正是數不過來的。這還只是有孕的妃嬪,無孕被下過藥的妃嬪也不在少數,雖說明面上這些妃嬪落胎和夏氏毫無關係,但哪個身後沒有夏氏和文氏相爭的影子。

  文氏已經貶爲庶人打入冷宮,夏氏卻還坐在她的皇后之位上,憑什麽。

  沒想到都這樣了,謝太后還願意幫著夏氏,要不是皇上才是謝太后的兒子,她都快以爲夏氏才是謝太后的女兒了。

  「奴婢也不知爲何。」冰巧道。

  賢妃嘆了口氣,是啊,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冰巧一個奴婢又能知道什麽。

  「你吩咐下去,宮裡的宮人不允許再非議皇后,誰若再私底下非議皇后,直接送去宮正司,不用再禀報本宮知曉了。」賢妃冷聲吩咐道,就這樣又讓夏氏平安度過去了,不甘又如何,再不甘也要照辦。

  賢妃站在窗前,雙手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自己空空的小腹,有個孩子就是好啊,犯了再大的錯,都可以逃過一劫,比如夏皇后,再比如冷宮的文氏。

  文氏當年貴爲貴妃,同夏氏一樣,在宮裡做下多少壞事,事發之後,皇上還不是看在大皇子的面上,留了文氏一條命,只要有命有皇子在,蔫不知哪天還有翻盤的機會,特別是現在後宮裡還沒有其他皇子出生的時候。

  她現在有些迫切的想要一個皇子了,就算不是她親生的也無所謂,到時養在自己膝下,好好教養著,跟親生的又有何分別呢?

  ……

  錦華殿,蕭婉詞看著衛離墨讓趙慶送來的整整一盒子首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小縫。

  這當真是意外之喜啊!

  她只不過是讓衛離墨給自己插了一次頭飾,他回去便讓趙慶送來了一盒子首飾過來,哎呀,這真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這衛離墨真是個土豪,不對,皇帝怎麽會是土豪呢!人家是要權有權,要錢有錢。

  細雨在旁邊也是被皇上的大手筆鎮住了,皇上對自家小主真是太好了!這一送就是一盒子啊!

  哎,可惜就是不能到處炫耀炫耀。

  最近一直跟著秋果,秋果也告訴了她不少宮裡的事情,在這都是女人的後宮裡,能低調一些就低調一些,要不然就這些妃嬪的嫉妒之心,也會給自家小主招來禍事。

  「細雨,你看,我戴這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怎麽樣。」

  蕭婉詞手拿著一枝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對著鏡子,在頭上輕輕的左右比劃著,顯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哎,首飾太多,不知道到底選哪樣戴好了。

  這要是被後宮的其他妃嬪看到蕭婉詞這臭屁顯擺的模樣,肯定呸她一臉口水說:曦貴人,有首飾了不起啊,臭顯擺嘚瑟什麽。

  這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雖然樣式簡單,但勝在做工極爲精緻小巧,特別是那朵海棠花,做的就跟真的海棠花一般,讓人分不出真假來。

  細雨接過蕭婉詞手中的簪子,幫自家小主插在髮髻上,左右瞧了瞧,贊道:「這簪子,小主帶著就是好看。」

  蕭婉詞盒上紅木雕花木盒,撫了撫鬢間的海棠花碧玉簪,笑道:「那今日就帶著它了。」

  其實紅木雕花盒裡,還有三支戴起來更加好看漂亮的貴重步搖。

  只是平時日常,她還是更喜歡簡單的簪子和朱釵多一些,一是方便,二是她不太喜歡太繁瑣的首飾,當然在衛離墨面前時,她還是更喜歡戴步搖一些。

  步搖,步搖,一步一搖,步搖緩緩輕動,搖曳萬般風情,那輕顫的步搖,搖動著男人內心那份悸動。

  頭戴步搖的女子,低眉下嬌羞的眼神,最是惹男人心動。

  所以蕭婉詞雖覺得戴著步搖不甚方便,但爲了得到皇帝的喜歡,也就勉爲其難的帶著了。

  其實她覺得帶著步搖的女子確實美翻了,特別是宮裡嫵媚動人的麗容華,帶著金步搖走起來路來,蓮步輕移,步搖微顫,搖曳生姿,真是別具一番風味。

  連她這個同爲女兒身的女子,見到麗容華心都酥了,那身爲男子的皇上必定也不例外,只是麗容華最近被清冷絕美的懿嬪搶了風頭而已。

  要是她是男人,她還是更喜歡麗容華這種嫵媚型的,而不是懿嬪這種清冷的,主要是懿嬪的性子太冷冰冰了,她有時候都懷疑,就懿嬪這種清冷的美人和皇帝在床第間,難道也冷著一張臉。

  好吧,可能她腦補的過多了,衛離墨現在就喜歡懿嬪這樣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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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3:12

42、出事

  這時, 秋果自殿外進來,「小主, 瑤華宮賢妃娘娘那裡傳下吩咐,不許宮人再議論皇后娘娘之事,說是康妃娘娘那日暈倒,只是身子弱。」

  「哦?賢妃有這般好心?」蕭婉詞略有疑問,她才不信呢,這事真正的起因可就是賢妃和康妃引起的, 賢妃怎麽會如此好心替夏皇后平息此事。

  秋果道:「皇后娘娘今早乘坐著歩攆,去了太后娘娘慈壽宮那裡, 之後太后娘娘便宣召了賢妃,今日午時, 連皇上也去了一趟慈壽宮呢?」

  蕭婉詞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謝太后既然發話了,賢妃和康妃就是再不甘心, 也只能照辦。

  她也好想抱一抱謝太后這個大粗腿啊!

  「那你就吩咐下去吧!對了, 你讓錦華殿伺候的宮人最近小心一些,別讓人抓住了什麽把柄。」

  她昨日可是把皇上從康妃那邊截到了自己的錦華殿, 雖然是無意間接的, 但以康妃的性子,想必才不管是何原因呢!

  康妃肯定會找機會從她這裡找回場子,她出錦華殿的機會不多,所以康妃真要對自己下手,也只能從她身邊的宮人身上找機會了。

  說不緊張忐忑是不可能的,康妃畢竟是正二品的妃位,想收拾她那還不容易,只希望康妃下手的時候能手下留情,不要把她一棍子打死,總讓她有機會再爬起來不是,再一個她奢望著皇帝到時候能護著她點!

  「是,奴婢這就把話傳下去。」秋果答道。

  秋果也明白自家小主憂心何事,但現在康妃娘娘那裡已經得罪了,再怎麽樣也於事無補,但錦華殿這邊總不能什麽準備也不做,總要嚴防死守一下,以免被康妃鑽了空子。

  錦華殿相安無事的過了兩日,蕭婉詞一直提著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後宮中關於夏皇后心胸狹隘的傳言也轉眼消失了,仿佛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一般。

  現在後宮衆人談論最多的,還是落櫻宮傾顔殿的懿嬪,因爲昨夜皇上可是又在傾顔殿歇下了。

  懿嬪現在的聖寵,更是將以前最得寵的麗容華壓了下去,在後宮,論誰最得寵與否的標準,便是皇上招誰侍寢的次數最多。

  懿嬪自然摘得了這項桂冠,其次便是麗容華和蕭婉詞了。

  之前蕭婉詞侍寢次數,在新人中也算是排在懿嬪之後,第二得寵的新人了,只因蕭婉詞爲人低調,不怎麽在後宮中走動,便也沒有多少人過多關注過這個曦貴人。

  現在則不同了,蕭婉詞自那日在康妃的宜春宮,成功將皇上勾到自己的錦華殿侍寢成功之後,蕭婉詞這個正六品的曦貴人,現在後宮中也算是小小出名了一把。

  現在宮裡再也沒人小瞧錦華殿的曦貴人了,能從康妃的手裡把皇上勾走,這曦貴人手段也夠厲害了。

  蕭婉詞從秋果和細雨口中,聽到宮裡這樣評價議論自己時,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真得很想大聲告訴這些人,真不是她把皇上勾到錦華殿的,是皇上自己死乞白賴的自己要來錦華殿的,她是無辜的!

  這鍋她一點都不想替皇上背啊!

  可惜後宮衆人不會相信她的無辜,這皇上人都歇在錦華殿,好處你也得了,再喊無辜就有些過了!

  蕭婉詞:……

  這日中午,蕭婉詞拿著一把小剪刀,修剪著花盆中的茉莉花盆栽,這株茉莉花是她現在養的衆多盆栽之一。

  這株茉莉盆栽現在正值開花的時候,小小的幾朵白色花朵兒俏立在頂端,散發著幽幽的茉莉花花香,清雅宜人,沁人心脾。

  蕭婉詞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雖然她養花的技術實在算不上很好,但作爲初學者,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這是在她禍害了好幾盆花花草草的情況下,才換來的如此成果戰績。

  多看看花啊,草啊,真的能使人心情舒暢不少,放在殿內,不僅能裝飾一下錦華殿,同時還能淨化空氣,比擺設那些名貴的擺件可耐看多了,真是一舉數得。

  蕭婉詞將幾片略有些殘損的綠葉和略有微黃的葉子,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掉,頓時花盆中的茉莉花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蕭婉詞又從身邊的銅盆中,手沾了些許清水,灑在茉莉花植株葉子上,一個個圓滾滾的水珠,沾在碧綠的葉子,帶著幾分俏皮可愛。

  「小主,出事了。」細雨神色慌亂的從殿外匆匆跑進來,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蕭婉詞心臟咯噔跳了一下,右手一抖,圓凳之上所放的銅盆,『哐啷』一聲掉落下來,盆內的清水霎時潑灑開來,全部澆在了蕭婉詞蓮青色煙水百花裙的裙擺和綉鞋之上,濕噠噠的裙擺滴答滴答滴著水珠兒。

  蕭婉詞現在哪管得了這些,焦急的問道:「出了什麽事?」聲音裡微微帶著些顫音兒,心中輕輕嘆息一聲,她還是無法做到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面色無波。

  「煙秀被康妃娘娘的人帶回宜春宮了。」

  「煙秀……」蕭婉詞呢喃了一聲,「煙秀之前做什麽去了,爲什麽會被康妃的人帶回宜春宮。」

  煙秀是她身邊的二等宮女,也算是個得力之人。

  細雨道:「奴婢之前吩咐煙秀,把小主換下的衣裙送到浣衣局前去清洗,臨走前還吩咐她注意著點,可是煙秀去了浣衣局好大一會兒,遲遲也沒回來,還是剛才紅珠匆匆跑回來,告訴奴婢煙秀被宜春宮康妃娘娘的人給帶走了。」

  細雨滿臉焦急之色,這康妃娘娘可是與自家小主有仇的人,前幾日在宜春宮發生的事,秋果後來原原本本的把前因後果都跟她講了,不管小主當初的初衷是什麽,但自家小主確實已經將康妃娘娘得罪了。

  蕭婉詞來來回回在錦華殿走了好幾趟,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猜測著康妃到底帶走煙秀想做什麽。

  康妃是打算給她一個教訓,還是要拿她手下的宮人開刀,更或者目標根本就是她自己。

  蕭婉詞有些六神無主,這是她來到大景第一次遇見這麽大的事情。

  「紅珠可說了,康妃是以什麽名義帶走的煙秀。」

  「這個紅珠倒沒有說,她也只是去御花園找以前的在一起的小姐妹說話,她那小姐妹知道紅珠是錦華殿的人,才會告訴紅珠的。」細雨道,她知道的也就這些了,紅珠知道的也不多。

  細雨的話音剛落,秋果正好從殿外而來,進殿看到自家小主和細雨臉色很是難看,便猜測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細雨簡略的把事情又講了一遍說與秋果聽。

  秋果聽了之後,面色沈重。

  蕭婉詞頗爲不解問著秋果:「康妃帶走煙秀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她現在有些六神無主,不知所措,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一片,就指望著秋果這個常在宮闈行走之人,能給自己指條路了。

  秋果面色凝重的分析道:「康妃娘娘這次怕是要殺鶏儆猴,而煙秀正好犯了錯撞到康妃娘娘設的套裡了。」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做?」蕭婉詞問道。

  「小主現在只有兩條路能走,第一條路便是小主裝作不知道煙秀被帶走這件事,不去宜春宮,煙秀肯定是要受皮肉之苦,或是喪命,小主也就損失了煙秀一個奴婢,只是這樣一來,鐵定會寒了跟著小主的這些錦華殿宮人的心。」

  「這第二條路,便是小主去宜春宮,向康妃娘娘討要煙秀,這樣一來小主定會和康妃娘娘對上,不說煙秀能不能要回的問題,但康妃娘娘必然是要想著法的折辱小主。」

  「康妃娘娘這是一個一箭雙雕的法子,所以不管小主選哪一條路走,康妃娘娘現在就是那個穩坐釣魚臺執棋之人,小主都是要吃虧的。」

  秋果畢竟在宮裡待的時間久些,比蕭婉詞這個半吊子一遇事就慌的人,看得多些,見得多些,懂得多些。

  「那我該怎麽選。」蕭婉詞還是打算先聽聽秋果的建議。

  秋果誠實的回答道:「奴婢是宮人,自然希望小主選第二條,但依小主的身份考慮的話,可能第一條更好些,這就看小主自己如何抉擇了。」畢竟一個是小主自身的尊嚴,一個是可有可無的宮人,在這宮裡,最不缺便是伺候的宮人了。

  蕭婉詞點了點頭,沈吟片刻,還是決定要去宜春宮,不管出於怎樣的考慮,能有機會救下煙秀一命,她都要去試一試。

  宜春宮就是有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闖一闖,她現如今在後宮怎麽著也算是皇上的小寵妃一枚,她不信,康妃真能幹出弄死她的事。

  「秋果,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去一趟宜春宮。」蕭婉詞鄭重的問道。

  秋果眼神一亮,微微有些欣喜道:「奴婢願意。」這才是她願意跟隨的小主,有情有意,遇事絕不退縮,只有這樣的主子才會讓她們這些宮人忠心跟隨。

  「細雨,你去找小五子,讓小五子去乾元宮找趙慶,」蕭婉詞冷靜下來,立馬做出了安排。

  只希望狗皇帝念著點與她的情分,到時候去宜春宮救個場,讓她少受些罪。

  哎,這種後宮妃嬪爭鬥的事,也不知道趙慶這人願不願意通傳,要是趙慶不給通傳,那她可有老鼻子的罪受了。

  「就說康妃娘娘要弄死本貴人了。」蕭婉詞臨走前又吩咐了細雨一句,也不知道她這樣說算不算欺君呢!

  蕭婉詞連身上濕的的衣裙和鞋襪也未來得及換下,便帶著秋果急急忙忙的出了玉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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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3:36

43、通傳

  蕭婉詞一走, 細雨趕緊招來小五子,交代了小五子去乾元宮找趙慶, 幷遞給小五子兩個荷包,這些銀子便是見趙慶的敲門磚。

  小五子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接過荷包,趕緊一路小跑著的跑去了乾元宮。

  只是想見到趙慶,那也是要通傳的,趙慶可是皇上御前的第一人, 也不是誰都能見的。

  小五子在宮裡這幾年,有些規矩還是知道的。

  從懷中拿出沈沈的荷包, 避著人遞到了乾元宮一個圓臉小太監的手裡,笑吟吟道:「哥哥幫忙給趙公公傳個話, 就說錦華殿的小五子有要事禀報。」

  圓臉小太監顛了顛荷包,想著錦華殿曦貴人最近還是比較得寵的,便道:「你先等著,我進去問問, 只是趙公公見不見你, 我可不敢保證。」

  他雖然收下了銀子,可幷不保證趙公公一定能見這個叫小五子的人。

  他也不認爲趙公公會見小五子, 這宮裡這麽多小主, 誰身邊的人不想見趙公公一面,趙公公是那麽容易見到的,他也看在銀子的面上才答應通傳的。

  小五子恭謹的笑道:「哥哥放心,小五子明白。」

  在宮裡這麽久, 這規矩他還是懂得。

  圓臉小太監收好銀子,轉身進了裡面,而趙慶正低眉順目的站在門口靜立著。

  趙慶見到悄無聲息進來的圓臉小太監,皺了皺眉頭,這皇上正跟幾位大臣商量要事呢,這小子怎麽進來了。

  圓臉小太監,一看趙慶的臉色,便知道知道趙公公不悅了。

  但他已經進來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情況更糟了,心裡祈禱,但願這叫小五子的小太監能給力點,好讓他能將功贖罪,要不然往後在乾元宮的日子要邊緣化了。

  圓臉小太監趴在趙慶耳邊輕語了幾句,將錦華殿小五子有要事來禀報的事說了。

  趙慶的眉頭皺的更高了,小五子這大中午的來乾元宮,看樣子應該是錦華殿的曦貴人有事了。

  別人只知道曦貴人不如懿嬪,麗容華在宮裡得寵,只有他知道,皇上待曦貴人的態度多多少少和其他娘娘、小主有幾分不同的。

  圓臉小太監見趙公公在沈思,便悄悄鬆了一口氣,說明趙公公還是挺重視這個叫小五子的小太監的。

  那這關他算是過了,以後自己可要小心著點了,這銀子拿著有時候也挺燙手的。

  趙慶跟著圓臉小太監出了大殿。

  小五子看見趙慶心中一喜,可是見著趙公公了,要不然小主交代的事情鐵定辦不成了!

  小五子給趙慶見禮,「見過趙公公!」

  趙慶問道:「你怎麽過來了,是不是你家小主有什麽事要你過來的。」

  小五子道:「回趙公公的話,我家小主去了康妃娘娘的宜春宮,正等著皇上救命呢?」

  趙慶一楞,「曦貴人去了宜春宮?還等著皇上救命!」這皇上哪有許多空閒管這後宮的小事啊!

  在趙慶眼裡,這妃嬪之間的爭風吃醋都是小事,國家政事才是大事。

  「是的,公公。錦華殿的二等宮女煙秀,康妃娘娘帶回了宜春宮,小主一著急,便也跟著去了宜春宮。」

  趙慶心道壞了,這康妃顯然是有所準備啊!這曦貴人怎麽就冒冒失失的跑去宜春宮了,這曦貴人是不是傻啊!

  「請趙公公幫忙向皇上通傳一下,」小五子祈求道。

  趙慶眉頭皺的老高,略有幾分爲難的向殿內的方向看了一眼,若皇上閒著也就罷了,這事過去說一聲便是,但現在皇上正和幾位大臣商量朝政,拿這樣的後宮之事煩皇上是不是有些不好。

  轉念一想,曦貴人在宜春宮無事還好,要是曦貴人真在康妃那裡出事了,皇上又念著曦貴人的好,那他這個沒通傳的人,能在皇上面前落得著好。

  趙慶站在原地沈吟片刻,衡量了一下得失,還是決定進去說一聲,皇上要是不願意去宜春宮管曦貴人和康妃之間的閒事,他頂多讓皇上不高興一下而已,但這皇上願意管,他也算是做對了。

  「你等著,我進去說一聲,去不去宜春宮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謝謝趙公公。」小五子高興道,只要趙公公幫忙通傳就很好了。

  站在旁邊的圓臉小太監真是有幾分驚訝了,沒想到這錦華殿的小太監讓御前的趙公公見了不說,還能勞動趙公公進去通傳,可見是有幾分本事了。

  便帶著幾分笑模樣的跟小五子說起話來,說不定哪天也有用到人家的時候,這事誰又說的準呢。

  趙慶再次進了大殿,步履悄無聲息的來到禦案後的皇上身側,趴在他的耳邊小聲將曦貴人的事情說了。

  衛離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趙慶便又退了下去。

  衛離墨又同底下的大臣說了幾句話,便道:「各位臣工想必都累了,這事明天再繼續商酌吧!」

  底下的幾位大臣一臉的懵逼,……

  這本來討論的好好的,皇上怎麽說斷就斷了,還說什麽他們累了,讓回去休息,可他們不累啊!

  「謝皇上體恤,臣等告退。」

  可皇上既然發話了,你不累也得說累了,要不然體現不出皇上的寬和仁慈啊!

  有些聰明的大臣便猜測可能是後宮出事了。

  剛才御前的趙公公可是在皇上耳邊不知道禀報了何事,要不然事情哪這麽湊巧啊!

  趙慶一出來,小五子立馬上前問道:「趙公公,怎麽樣?」

  趙慶道:「等著吧!」

  這殿裡還有好幾位大臣在那裡呢,這皇上能立馬拋下這些大臣,說能立馬去去宜春宮就能去得,所以現在只能一個字「等」。

  小五子瞬間有幾分沮喪,但也別無他法,看樣子只能等著了,但願自家小主能撐住。

  「小五子,你可要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人!」趙慶提醒道。

  他怎麽覺得這小五子現在的樣子,越來越把自己當成是錦華殿曦貴人的人了呢!

  小五子一驚,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恭敬道:「是,奴才明白。」

  趙公公是在警告他嗎?

  「你現在是曦貴人的人,對曦貴人忠心也是應當的。」趙慶又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這話一出,真把小五子弄得是滿頭霧水了。

  這趙公公第一句他還能明白是什麽意思,這第二句就真把他搞糊塗了,那他到底應該是忠心的還是不忠心呢,小五子陷入了懷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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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3:59

44、心思

  「你們倆站在這說什麽呢?」衛離墨大踏步的跨出了大殿。

  趙慶:……

  皇上您這出來的速度也太快了!

  奴才前腳剛出來, 您後腳就跟著出來了,您這樣拋下幾位大臣, 真的好嗎?

  「回皇上的話,奴才正跟小五子說,讓他一定要對曦貴人忠心呢。」趙慶回答道。

  衛離墨點點頭,頗有幾分認同道:「確實要對曦貴人忠心,要不然朕也不答應。」

  趙慶:……

  得了,皇上可能早忘了小五子是他們的人了,還是自己哪天有機會再提醒一下吧!

  小五子則徹底淩亂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走吧, 趕緊去宜春宮。」衛離墨催促道。

  但願這曦貴人能聰明些,不要激怒了康妃,要不然他就算去了,這曦貴人的罪也白受了。

  抬禦攆的幾個御前小太監,慌慌張張抬著禦攆到了殿前,聽到皇上說擺駕宜春宮怡和殿。

  個個心裡暗自嘀咕,這康妃娘娘難道要崛起了,你看這大中午毒辣辣的太陽,也擋不住皇上去看康妃娘娘的心啊!

  ……

  這宮裡消息靈通的嬪妃,自然已經知道康妃的宜春宮發生什麽事了,比如賢妃,麗容華、秦芳、蘇嬪等。

  他們這些老人在後宮待的時間長久,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這些早知道消息的嬪妃,個個坐在自己的宮室,優雅的喝著茶水,一臉愜意的幸災樂禍,看著康妃這個老牌高位嬪妃,怎麽收拾曦貴人這個還算得寵的新人。

  這些後宮老人現在真是恨死這些新人了,一來就分走了皇上一大半的恩寵。

  原本那些兩三個月還能吃一次肉的妃子,自打新人一入宮,更是連口湯也喝不上了。

  特別是那個懿嬪,一人就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的聖寵,要是有人能收拾收拾懿嬪,挫挫她的銳氣就好了,雖說這想法有些不大現實,但現在看看康妃找曦貴人的晦氣,也是不錯的。

  「這康妃還是忍不住對曦貴人出手了啊!」賢妃笑著對冰巧說道

  這曦貴人前兩日可是讓康妃在自己的宜春宮出了一個好大的醜,讓後宮衆人看了一個好大的笑話,康妃要在曦貴人身上找回場子那是早晚的事,賢妃只是沒想到康妃會這麽的沈不住氣,這麽快就出手了。

  也是,康妃一直就是這樣的性子,跟她柔弱的外表正好相反,這性子哪裡是一時半會能改的過來的。

  「娘娘,您怎麽看這件事。」冰巧問道。

  賢妃了然的笑道:「還能怎麽看,這曦貴人肯定要吃一番苦頭了,但願康妃別下手太狠,本宮還打算把這曦貴人拉攏過來呢。」

  她一直是有這念頭的,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娘娘,您不打算幫曦貴人一把,現在娘娘出手,不正是拉攏曦貴人的機會嗎?」冰巧很不理解,現在跟曦貴人示好,是多好的機會啊。

  「本宮可沒打算現在就跟康妃對上,康妃如今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沒處發呢,不折辱一下曦貴人,康妃怎會善罷甘休。」

  賢妃可不想爲了一個曦貴人,就跟康妃對上,她還想跟康妃合起來對付夏氏呢。

  雖說康妃不是最好的合作對象,但高位妃嬪中就她和康妃位份最高了,其他的妃嬪不是位份低,就是不得寵,只有康妃還能頂一頂了。

  而且康妃這人心計不深,性格暴躁,戰鬥力杠杠的。

  所以在沒有新的棋子前,康妃這顆棋子還是不能丟棄的。

  「而且曦貴人現在正受寵,我們拉攏她,她還真不一定會投靠我們,讓康妃挫挫她的銳氣,之後本宮再伸出橄欖枝,曦貴人還不爲我所用。」賢妃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還是娘娘有遠見。」 冰巧笑著恭維著賢妃,「奴婢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賢妃只是笑了笑,顯然對冰巧的恭維很是受用。

  ……

  夏天中午的大太陽,明晃晃的炙烤著大地,也是一天中陽光最毒的時候,行走在寬闊的宮道上,蕭婉詞這個不常出汗的人,熱得都香汗淋漓,也不知道這汗是急出來的,還是熱出來的。

  緊趕慢趕,終於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看到了宜春宮的大門。

  蕭婉詞站在宜春宮的宮門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神情穩重,這才提起裙擺邁進了宜春宮的宮門。

  進了宮門,遠遠的看到怡和殿廊下陰涼處,康妃著了一身湖藍色拖地煙籠梅花百褶裙,梳著嫵媚動人的墮馬髻,精緻的妝容,神情慵懶閒適,而又怡然自得的躺在貴妃椅上悠悠喝著茶水。

  而康妃身邊站著數個怡和殿伺候的宮女,有的輕輕給康妃打著扇子,有的半跪著給康妃捶著小腿,還有的給康妃看著點茶水。

  蕭婉詞差一點一個倒仰,這康妃真她媽的會享受啊!而且看這麽大的陣仗,像是正等著她來前來。

  而在康妃不遠處,大大的太陽下,跪著的正是錦華殿的二等宮女煙秀。

  煙秀整個身體跪伏在地上,頭垂的低低的哭泣著,或因爲恐懼的原因,身子還微微顫抖著,而煙秀的旁邊,還站了幾個看押她的怡和殿小太監。

  自煙秀被康妃的人帶來宜春宮之後,就一直在那跪著了,聲音只剩下小小的嗚咽之聲。

  這一幕,真是讓蕭婉詞看的是心頭層層冒火,她自己的宮人,自己還沒有如此虐待過呢,康妃竟然拿她的人如此不當人看。

  但現在根本不是發怒氣的時候,蕭婉詞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康妃位份比她高,她也不可能對著康妃發脾氣,更別提現在跪著的只是錦華殿一個小小的宮人了,便是康妃有正當理由,讓她這個正六品的貴人跪在這裡,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看樣子今天的事情是善了不了了,但願小五子能傳達到自己的話,但願趙慶趙公公能將傳達給皇上,但願狗皇帝能趕過來,只一瞬間的時間,蕭婉詞心頭便有數個念頭一一閃過。

  蕭婉詞壓下心中的怒氣,再次平復心緒,回頭瞅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秋果,見秋果神色還算平靜。

  蕭婉詞叮囑道:「過會兒你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知道嗎?」 已經折進去了一個煙秀,不能再把秋果也跟著折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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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4:26

45、對峙(一)

  「奴婢明白。」秋果答應道, 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小主是怕她萬一開口, 惹怒了康妃,在康妃的宜春宮,自家小主不一定能護得住她。

  蕭婉詞點了點頭,轉過身來,步履沈穩的走向康妃所在的方向,只是內心到底有多麽的不平靜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嬪妾叩見康妃娘娘!」蕭婉詞帶著秋果在距離康妃三米開外跪下,給康妃行禮。

  硬邦邦的青石板早已被太陽炙烤的滾燙,燙的蕭婉詞心裡早已詛咒康妃十八萬次了。

  這康妃是真會選地方,真會選時間啊!這大中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烤在人身上,那滋味真是爽歪歪了!

  康妃仿若未聞一般,繼續優雅的小口小口喝著她手中的茶水,那小小的冰裂杯子,只有平常茶盞的三分之一大小,最多盛裝一口茶水的量,卻被康妃喝出杯子裡有無窮茶水的模樣。

  這康妃哪是在喝茶水,分明就是故意拖時間,或是做做樣子而已。

  蕭婉詞看康妃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再次提高聲音朗聲道:「嬪妾叩見康妃娘娘!」聲音不僅洪亮而又擲地有聲。

  蕭婉詞內心吐槽,有種你就繼續裝聽不見啊!

  康妃挑眉看著跪在大太陽下青石板上的蕭婉詞,雙眸中閃爍著幾分快意,讓這曦貴人再跟她搶皇上,一個小小的正六品貴人,再得寵又怎麽樣,見到她,還不是要老老實實的跪在她面前卑微的來求著她。

  康妃嘲諷道:「恕本宮眼拙,這下邊跪的是誰呀!」半分也未將蕭婉詞看在眼裡。

  蕭婉詞仿佛聽不出康妃的嘲諷之意,恭恭敬敬道:「嬪妾玉芙宮錦華殿曦貴人!前來拜見康妃娘娘!」

  這康妃不就想羞辱她嗎!她要是連這點都抗不過去,還不如麻溜的滾回她的錦華殿好了,還談什麽來宜春宮帶回煙秀。

  康妃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哦!原來是最近宮裡得寵的曦貴人,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曦貴人吹到本宮這宜春宮來了!」康妃明知故問道。

  蕭婉詞平靜道:「康妃娘娘這話說的,當然是春風了。」蕭婉詞說的一本正經,

  「是嗎?呵呵,春風……」康妃輕笑,笑得滲人。

  這曦貴人還有心情開玩笑!待會有她笑不出來的時候。

  她今日帶回的這宮女煙秀,聽說可是曦貴人跟前除了細雨和秋果兩個大宮女之外,最看重有臉面的一個二等宮女了。

  其實當初設計這計劃時,她最傾向能帶回來的,還是曦貴人身邊的那兩個大宮女中的其中一人,但這兩人出玉芙宮宮門在外走動的機會實在太少,而她又等不了這麽久的時間,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這個叫煙秀的二等宮女了。

  計劃很順利,人帶回來了,曦貴人也乖乖的來宜春宮向她討人了,只是人既然進了宜春宮的宮門,她怎麽會輕易的放過曦貴人的宮人。

  蕭婉詞聽到這笑聲,在大熱天裡,竟滲的她渾身起了一層鶏皮疙瘩,康妃娘娘你能不這麽笑嗎?這笑聲真是難聽死了。

  康妃輕笑完之後,明知故問道:「不知曦貴人前來本宮的怡和殿,所爲何事?」

  蕭婉詞:……

  康妃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康妃跟蕭婉詞裝傻,蕭婉詞可不打算跟康妃充楞,跪了這麽久康妃也沒有讓她起身的半分意思,她就是再傻,現在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明白康妃這樣做的用意了。

  這跪在夏季中午的大太陽下,被毒辣辣刺眼的陽光炙烤著嬌嫩的肌膚,可不是什麽美好的事情,熱倒是其次,灼傷肌膚才是最難受的。

  在宮裡,什麽對於女子最重要,當然是容貌了,也許康妃打得就是這種如意算盤,不僅能懲罰她,還能灼傷她臉上的白嫩肌膚。

  這灼傷了臉蛋,自然就一時半會無法伺候皇上,需要好好恢復肌膚,等到她養好傷之後,到那時皇帝可能早就另有新歡了,哪裡還記得後宮裡有她這一號小小妃子,皇帝這種健忘而且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你可不要對他抱有太大的幻想!

  康妃這計謀不可謂不狠毒,而且犯罪的成本還這麽低,就算是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過分的責罰康妃,畢竟只是曬傷了臉蛋而已,養一段時間便自會好了。

  但是這件事對蕭婉詞的影響就深遠了,她剛入宮,和皇帝的感情還不特別熟悉深厚,只是比別的新人多睡了兩晚皇帝而已,真談不上讓皇帝對她有念念不忘的特別之處。

  蕭婉詞前兩日對康妃多少帶有幾分歉疚之心,但在想通康妃今日目的後,這份歉疚之心頃刻間便蕩然無存,而且心裡開始討厭起康妃這人來。

  蕭婉詞也不打算與康妃兜圈子了,直接道:「嬪妾是想問問嬪妾錦華殿的宮人犯了何錯,竟被娘娘直接帶回了宜春宮,就算嬪妾的宮人真犯了錯,也該由嬪妾處置,不是嗎?」

  這康妃既然已經不打算讓她起身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跪著吧!爲了讓自己跪的更舒服一些,蕭婉詞還向後傾了傾上身,讓自己上身的重心挪到腳上,而不是之前的膝蓋上。

  康妃自然未注意到蕭婉詞在下首的小動作,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過多在意。

  聽了蕭婉詞的質問,康妃的臉上神情似笑非笑,「這不懂規矩的奴才,原來是曦貴人錦華殿的宮人,本宮這還納悶,這是哪個不懂規矩的主子,教出來的這般不懂規矩的奴才呢。」

  康妃意有所指的暗諷蕭婉詞不懂規矩。

  「行雲,告訴曦貴人,她的宮人到底犯了何錯。」

  行雲福了福身,「是,娘娘。」

  然後走到蕭婉詞的近前,一臉高傲道:「貴人小主,這奴婢既是小主的宮人,那奴婢便告訴小主,這賤奴在宮道之上,衝撞了我家娘娘的歩攆,累的我家娘娘受了驚嚇,差點從歩攆上摔下來,小主說這難道不算大錯。」

  蕭婉詞聽完這理由,真想破口大駡康妃不要逼臉,這種爛理由都能拿出來糊弄她。

  煙秀就是再不懂規矩也不可能去衝撞康妃的歩攆,煙秀明知道她與康妃有隙,見到康妃的歩攆來了,定會繞開了躲著走,或是規規矩矩的跪在原地行禮,怎麽可能會衝撞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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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4:51

46、對峙(二)

  這康妃爲了對付她,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一個正二品的妃子都親自下場陷害她的宮人了!

  真夠操蛋的!

  主要是這理由還讓她根本無法反駁,畢竟她幷沒有親眼看到煙秀到底衝撞了康妃沒有。

  這時一直在旁邊低低哭泣的煙秀,抬起頭來,左右搖擺著,第一次在自家小主面前開口爲自己辯解,「小主,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衝撞康妃娘娘的歩攆,奴婢是冤枉的,是他們陷害奴婢的。」

  自家小主已經親自來宜春宮救她了,她不能讓康妃拿這件事爲難自家小主。

  而且她也真的沒有衝撞康妃的歩攆,這些人就是想通過陷害她,讓小主來救她,幷折辱小主,她不能讓小主上當。

  蕭婉詞當然是相信煙秀不會騙她,這明顯就是康妃這老妖婦故意陷害煙秀的。

  行雲見煙秀死不承認,在旁邊大聲喝叱煙秀,「住嘴,你說沒有就沒有,我家娘娘受到的驚嚇難道是假的。宜春宮的宮人可是個個看得清楚,可容不得你一個低賤的奴婢狡辯。」

  這叫煙秀的奴婢,剛帶來時,一聲不吭,只知道哭泣求饒,現在看到曦貴人來了,膽子就大起來了,竟知道開口替自己狡辯喊冤枉了!

  煙秀現在有口難辨,對著蕭婉詞投來求助的目光,一邊哭泣一邊大聲喊道:「小主,我真的沒有,小主,你要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當時旁邊只有宜春宮的宮人,幷沒有其他人爲她作證,就算有人看見了,也不一定敢冒著得罪康妃的風險,出來替她作證,要是自家小主也不相信她,她只要死一條了。

  蕭婉詞眼前忽然閃過靈光,笑道:「康妃娘娘,您看這可難辦了,嬪妾的奴婢可說了她沒有衝撞娘娘您的歩攆,是有人陷害呢!」

  她現在只能來個死不承認,幷且隱晦的指出是康妃陷害,要是康妃顧忌名聲,可能會有所顧慮,要是康妃不顧忌名聲,那她也不知道康妃接下來會幹出什麽來了。

  康妃倒被蕭婉詞的這幅無賴狀,和勇氣給氣笑了,「曦貴人的意思是本宮故意裝的了。」

  蕭婉詞語氣淡然道:「這可是娘娘自己說的,可不是嬪妾說的。」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臉皮厚的還這麽坑人,也只有康妃你了。

  「呵呵……」康妃笑了起來,這笑還是那麽古怪滲人的很,似笑非笑道:「曦貴人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呢?」

  「娘娘,顛倒黑白的本事不是更大。」蕭婉詞意有所指,話裡有話道。這比起康妃顛倒黑白的本事,她可是什麽也沒做啊!

  現在她怎麽覺得自己這樣和康妃說話,像是有種作死的節奏呢!

  康妃眼神輕蔑的看著蕭婉詞,笑道:「曦貴人,你以爲你這樣胡攪蠻纏,本宮就能放過你的宮人。」

  太可笑了,她一個一宮主位,二品的妃位,要是連一個小小的宮人都收拾不了,那在後宮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蕭婉詞:……

  康妃這是要做什麽,不會被她氣瘋了吧!

  還未等蕭婉詞反應過來,康妃對著煙秀身邊的四個小太監發話道:「來人,將這衝撞本宮的賤婢亂杖打死!」

  曦貴人不是厲害嗎!那她就讓曦貴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宮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到底是怎樣一種場景和體會。

  這曦貴人還想著來宜春宮將自己的宮人帶回去,真是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怡和殿的幾個小太監早已準備就緒,現在康妃一發話,立馬就有兩個小太監上前,一人一個胳膊的將煙秀摁在青石板上,另有一個小太監手拿帳一根杖子繞到了煙秀的身後。

  蕭婉詞一驚,靠,這康妃來要來真的了!真的太失策了,早知道康妃要用強的,她就把錦華殿的幾個小太監一幷帶來了,怎麽著也能擋一陣不是。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就她和秋果這兩人細胳膊細腿的模樣,肯定沒法和康妃這些人對抗啊!

  「小主……」煙秀趴在青石板板上劇烈的掙扎起來,只是力氣哪能跟身後身強力壯的小太監相比,只是徒勞而已。「小主……,救我……」煙秀一臉淚痕的期盼喊道,她是真的不想死。

  蕭婉詞也跟著著急起來,心道這狗皇帝怎麽還不來救場啊!可千萬別中途出了岔子,要不然今天鐵定要玩完的節奏了!

  「康妃娘娘,您這樣做,不合宮中規矩。」蕭婉詞喊道。

  她也不清楚宮規裡有沒有這一條,只希望自己的喊話能鎮住康妃,對康妃有幾分威懾,畢竟這煙秀可是她錦華殿的人,康妃憑什麽說打死就打死。

  仿佛是回應蕭婉詞的喊話一般, 『啪、啪……』杖子打在煙秀身上皮肉聲音的傳來,裡面還夾雜著煙秀疼痛的呼叫聲。

  康妃早已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滿臉對蕭婉詞的輕蔑和嘲諷之色,在絕對的實力的面前,一切掙扎都顯得那麽無力。

  「康妃娘娘……」蕭婉詞再次叫道。

  心裡現在真是恨死衛離墨和康妃了,這事明明是皇帝引起的,康妃也明明知道那日的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康妃不敢埋怨皇帝,卻將她嫉恨上了,這是何道理和邏輯,康妃這就是明顯的欺軟怕硬。

  康妃一臉默然的行到蕭婉詞面前,聲音不大,卻充滿冰冷和恨意道:「曦貴人,這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的下場。」

  「啪啪」的聲音還在繼續,蕭婉詞卻是束手無策,跪在原地,急的滿頭大汗。

  知道她現在就算怎麽求康妃也是無用的,康妃今天就是鐵了心的想出氣,但她真的不能看著煙秀,在她面前被活活打死而不管的。

  這狗皇帝怎麽現在還不來,蕭婉詞現在比誰都希望盼著狗皇帝快點來。

  隻片刻時間,十幾杖就打了下來。

  蕭婉詞心下一橫,不管了,現在看來要鋌而走險一次了,要不然煙秀再被如此打下去,不等皇帝前來,便要被康妃活活打死了。

  本來跪著的蕭婉詞突然站了起來,由於跪的時間太久,她還晃了晃身子,跪在她身後的秋果也是一楞,都不明白自家小主站起來要幹嘛。

  康妃和怡和殿的宮人也是被曦貴人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摸不著半分頭腦,一臉懵逼的看著曦貴人的舉動。

  蕭婉詞三步幷作兩步,在衆人未回過神來之前,一下子撲在了不遠處煙秀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煙秀的身上。

  正在專心行杖的小太監,只感覺一個人影忽然在眼前一閃,嚇得差點沒把手中的杖子扔出去。

  康妃見蕭婉詞這動作,瞬間便明白了蕭婉詞的用意,怒道:「曦貴人,你想幹什麽?」

  蕭婉詞護在煙秀的身上,「康妃娘娘,要是願意打,就連嬪妾一塊打著就好了。」

  她也知道康妃忌憚什麽,不怕康妃忌憚,就怕康妃不忌憚,她這樣做其實是有些冒險了,要是康妃真的不管不顧,那她可就失策了。

  康妃又一次被曦貴人無賴的樣子,刷新了認知。

  她覺得這曦貴人的腦子一定是進水了,連這麽拙劣的主意也能想的出來,只是爲了一個二等宮人。

  「楞著幹什麽,給我繼續動手!」 康妃對著幾個發楞的小太監喊道。

  這曦貴人願意撞上來更好,正好把這曦貴人一幷解決了,到時候把這罪名往行刑的小太監身上一推,皇上還真願意爲了一個被打壞身子的曦貴人治她的罪?

  康妃在心思轉的飛快,早就想好爲了自己脫罪的理由。

  但行刑的小太監卻開始猶猶豫豫起來,這錦華殿的奴才他是敢打,打起來也不會手軟,但這皇上的妃子,他可真不敢下手。

  這曦貴人在後宮還算得寵,他真要把曦貴人打了,再打出個好歹來,皇上不敢把自家娘娘怎麽樣,但他這個親自動手的怡和殿奴才,那肯定是妥妥的沒命了。

  能在後宮裡中待過很多年,幷且還能活下來的奴才,那就沒有一個傻的。

  「廢物。」康妃冷冰冰的目光射向遲遲不肯動手的小太監,指了指身旁站著的另一個小太監道:「你來。」

  被康妃指到的小太監雖然害怕,但在自家娘娘高壓凶狠的目光下,只能慢吞吞的接過行刑小太監的手中的杖子。

  有人願意替自己幹這不討好的差事,行刑的小太監哪有不願意的道理,麻溜的把杖子塞到了一臉不情願的同袍手裡。

  「還不快動手!」康妃厲喝道。

  蕭婉詞暗道一聲,完了,康妃已經瘋魔了,真要弄死自己啊!看來她這次要失算了。

  「小主……快閃開,奴婢能受得住。」煙秀低低的嗚咽道。

  她怎麽能讓自家小主替自己擋杖子,小主能來宜春宮,她已經很感激開心,就算是今天真的去了,能遇見這麽好的主子,她也死而無憾了。

  「閉嘴。」蕭婉詞輕聲道,看來她這頓打是避免不了了,她就賭康妃不敢把她打死。

  看著高高舉起的杖子,蕭婉詞眼睛一閉,貝齒一咬,看樣子只能聽天由命了,心裡又把皇帝和康妃咒了一遍,狗皇帝只管給自己惹事,也不管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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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5:16

47、終於到來

  「皇上駕到。」太監大聲唱喝道。

  眨眼間衛離墨的禦攆就進了宜春宮宮門, 正好遠遠看見那高高的舉起杖子向著曦貴人的身上打去。

  「住手。」 衛離墨大喝道。

  聽到這聲音,小太監一驚, 雙手一抖,嚇得手中杖子便脫了手,差點砸到蕭婉詞身上。

  蕭婉詞喜出望外,這狗皇帝來的真是時候,她差一點就要挨打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想見到衛離墨過。

  難道男主都是在這關鍵時刻才出場!

  比起蕭婉詞的驚喜,康妃那就是又驚又恐了。

  她實在不明白皇上怎麽在這節骨眼上來宜春宮了,還正好看見她教訓曦貴人這一幕,怎能讓她不驚不懼。

  一須臾,衛離墨帶著御前近侍便到了近前,等禦攆停穩放下,衛離墨修長挺拔的身軀站立起來,抬腳便下了禦攆。

  「臣妾叩見皇上!」康妃和衆怡和殿宮人向衛離墨行禮。

  衛離墨狹長的鳳目眼角都未留給康妃,雙眸看向蕭婉詞的方向。

  蕭婉詞一臉虛弱的看著衛離墨, 嬌嬌弱弱的開口, 「皇上,嬪妾終於把您盼來了,您再晚來一步就看不到嬪妾了。」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一副不勝嬌弱的模樣, 漂亮的雙瞳剪水亮晶晶的閃著淚光,雙眼一閉,竟暈了過去。

  康妃:……

  這杖子都沒打下去呢,曦貴人竟然暈了!

  曦貴人這一暈, 真把衛離墨的怒氣挑起來了,看向康妃的目光不善起來,康妃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竟敢對後宮妃嬪動用私刑了。

  「康妃,曦貴人犯了何錯,你竟讓人對她動用私刑。」衛離墨隱隱帶著怒氣。

  他可是聽趙慶說了,是錦華殿的宮人犯了錯,但曦貴人幷沒有犯什麽錯,頂多是管教不嚴,但康妃現在卻對曦貴人用刑,目的顯然就不純了,就連錦華殿宮人犯錯這件事,都可能是康妃自己杜撰的,只是爲了前兩天對他沒在怡和殿用膳,而和曦貴人去了錦華殿不滿而已,遷怒了曦貴人才是真的。

  這康妃竟敢對他有意見嗎?他是皇帝,想去哪裡便去哪裡,輪得她一個妃子管,康妃當真將自己當根蔥了!

  康妃現在明白,她這是被曦貴人給坑了!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的人根本沒打到曦貴人。」康妃跪在下首辯解道,一臉的楚楚可憐,哪有半分剛剛的威風。

  衛離墨眼神淩厲,根本就不聽康妃的辯解。

  「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還狡辯,朕難道眼睛是瞎的嗎?要是朕今日不來,你是不是還要打死曦貴人,康妃,你當真是狠毒!」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太監高舉的杖子,康妃竟還狡辯,真當他這麽好糊弄的。

  康妃一臉不可置信,柔柔喊道:「皇上……」皇上怎麽可以這麽想她,難道她在皇上的眼裡是這樣一個人嗎?

  她現在真是有口難辨,心裡恨死曦貴人了。

  這曦貴人根本就是裝暈的,前段時間她剛在鳳儀宮門口裝暈倒,沒想到眨眼間就讓這曦貴人學會了,栽倒在自己身上,自己還有口難辨,她現如今當真體會到了夏皇后有口難言的滋味了!

  真不知是不是天意!

  「康妃,好好在怡和殿閉門思過吧!」衛離墨冷冷開口,算是對這件事下了結論,對康妃也算是網開一面了。

  衛離墨對康妃處置有幾分顧忌,是因爲康妃跟著他也這麽多年了,總要給康妃留點臉面,但對行刑的太監可就沒這麽慈愛了,所以說,宮裡主子一犯錯,最倒黴就是伺候的宮人了。

  衛離墨伸手又指了指剛才打蕭婉詞杖子的小太監,眼神冰冷無情,「此等目無主子的奴才,直接杖斃。」

  仿佛杖斃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個阿貓阿狗一般,無半分憐憫之心。

  衆人一驚。

  又想到了幾月前,衛離墨血洗後宮時,死掉的衆多宮人,嚇得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就怕皇上注意到自己。

  特別是打煙秀的刑杖的的那個小太監,更是把頭垂的低低的,心裡爲自己剛才反抗康妃,而沒打曦貴人這件事感到慶幸,要不然現在被拉去杖斃的小太監便是他了,比起丟了性命和以後不被康妃重用,他當然選擇前者,又怕皇上注意到自己,心裡多少還帶著忐忑和緊張。

  那被指到的小太監,身體瞬間抖如糠篩,連話都說不齊全了,「皇,皇上,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只會在那磕頭求饒了。

  趙慶趕忙讓兩個御前的小太監,將這求饒的小太監堵上嘴拖下去,免得礙了皇上的眼睛和耳朵。

  而康妃跪在那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怡和殿的宮人被拖走,而不敢跟皇上求饒,就怕自己這一求饒,就不是閉門思過那麽簡單了。

  宮裡的高位妃嬪理由充足,可以罰低位妃嬪罰跪,抄經書等等,但就是不能杖責,同是皇上的妃子,沒經過皇上太后許可,杖打妃子打的那就是皇上的臉。

  皇上不知道還好說,這事不僅皇上知道了,還看見了,那結果可想而知了。

  這要不處置康妃,以後宮裡的高位妃嬪有樣學樣,看自己不順眼的低位妃嬪就杖打,那宮裡豈不是亂套了。

  所以康妃今日算是犯了宮中的忌諱了!

  衛離墨也不管身後如何,走到蕭婉詞身邊,蹲下身抱起青石板上已經暈倒的蕭婉詞,竟直接坐上了皇帝專用的禦攆。

  康妃在旁邊看得是咬牙切齒,曦貴人這是踩著自己往上爬呢,還讓皇上如此對她。

  「趙慶,傳太醫院太醫直接到錦華殿。」衛離墨臨走前吩咐趙慶。

  「是,皇上。」趙慶恭敬道。

  這曦貴人命真好,竟勞煩皇上親在抱著回去,這就是挨上一頓打也是值了,想必後宮裡不少娘娘小主,寧願像曦貴人一樣,挨上一頓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曦貴人這麽好的命了!這事還真說不準。

  皇上一走,秋果趕忙爬起來,走到趙慶跟前,指了指地上的煙秀道:「趙公公,這是錦華殿的煙秀,請公公找人幫忙抬回去錦華殿可好。」

  她也是看見杖子幷未打到自家小主的身上,小主那裡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但煙秀可能就有些不好了,被杖打了十幾下,需要趕緊弄回錦華殿看看。

  而她就一個人,旁邊還有康妃的人,要是不讓她把煙秀帶走,那小主在宜春宮這番罪豈不是白受了,只能借助一下御前趙慶的勢了。

  趙慶一想,得了,好人做到底,他就賣曦貴人一個好吧!

  叫過御前的兩個小太監,讓他們幫著錦華殿的秋果,把煙秀給弄回錦華殿裡,又交代另一個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等善後完畢,趙慶便趕緊追皇上去了。

  呼啦啦的御前宮人一走,康妃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眼神變得木然無光。

  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皇上剛才眼中嫌惡的眼神是那麽明顯,好像自己犯了多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曦貴人,好一個曦貴人!

  她以前真是小瞧了曦貴人這個正六品的貴人。

  曦貴人來之前明顯就已經派人去請了皇上,她在算計曦貴人時,蔫不知也是在被曦貴人算計。她真是太蠢了,也太魯莽了,沒做好十全的準備便動手,栽了這麽一個大跟頭不說,還讓皇上以爲自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枕邊人是個這樣的女人。

  她這次徹底輸了,輸在了曦貴人手裡,也輸在了她自以爲是上,自以爲夠瞭解皇上,以爲皇上不會管這些宮嬪間小小的爭鬥和爭風吃醋上,更低估了曦貴人在皇上心裡的地位。

  出手沒將曦貴人的宮人弄死,倒讓皇上把她的宮人弄死了,這是一個多麽大的諷刺。

  「娘娘……」行雲跪在身後,輕聲喚著明顯失魂落魄的康妃,剛才的事情對自家娘娘打擊實在太大了,皇上連問都不問,便定了自家娘娘的罪名。

  「扶我起來,」康妃開口道。

  只是閉門思過而已,她還能承受的住,她還是宮裡正二品的康妃,再說皇上幷沒有剝奪她協理後宮宮務的權利,不是嗎?

  行雲趕忙爬起來,扶起地上的康妃,慢慢進了怡和殿。

  蕭婉詞裝暈後,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自是都知道,特別是衛離墨下令要杖斃那個怡和殿小太監時,也沒有打算醒轉過來求情,雖說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人家康妃自己的奴才都不心疼,她這個外人又何必自作多情,操那份閒心呢!她的心慈心軟那也只是對自己忠心的宮人,可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會善心大發的。

  再說你看那小太監對自己用刑時,也沒見他對自己有半分的心慈手軟,所以她才不會濫發善心呢!

  要不是今天狗皇帝去的及時,她今天這頓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那時誰又會對自己有半分心痛呢,所以她還是心安理得的繼續裝暈吧!

  蕭婉詞這會兒心情真是美美滋滋好的不要不要了,覺得自己今天這一出,將康妃那個毒婦坑的真不是一般的慘,想想感覺真是太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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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5:37

48、坦白

  這一次是真的跟康妃結死仇了, 不過她也不是怕事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 也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退縮,今天她就是不坑康妃這一把,康妃就能放過自己了。

  可笑,她才不會認爲她現在還有和康妃和解的可能呢!

  既然鐵定以後要和康妃對上,現如今現成的機會,何必要浪費呢, 所以她坑起康妃來,眼睛都不帶眨的, 就如同康妃今天對付起她來,也未有半分手軟一樣。

  不給康妃點教訓, 真以爲她是小兔子,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呢!

  蕭婉詞被衛離墨小心的抱上禦攆後,便被衛離墨輕輕攬在了懷中,她的鼻端處充斥著衛離墨衣服上龍誕香的味道, 還有成熟男子身上特有的陽剛之氣。

  蕭婉詞臉上很快不自覺得染上了一抹紅暈, 心裡微微有些嘆息,狗皇帝一碰她的身子, 她就會忍不住臉頰發燙, 心跳加快,看樣子一時半會這毛病是改不了了,但同時腦子裡其他心思也是轉得飛快。

  她剛才可是聽見皇上說,讓趙慶去請太醫的, 這太醫一來,她沒受杖子的事,那不是鐵定要穿幫的節奏嗎!

  所以她現在一定要想個對策,不僅讓衛離墨知道她沒受杖不說,還要讓衛離墨不能因爲欺騙他這件事,而生她的氣。

  蕭婉詞思來想去,怎麽都覺得不讓衛離墨生氣這想法,是那麽的奢望呢!

  禦攆在宮道上,不緊不慢的行走著,蕭婉詞還在冥思苦想著怎麽讓皇上不生氣的方法,可是怎麽想都想不出來好主意來,心想可能還是她腦子真的太笨了的緣故。

  蕭婉詞最後心一橫,因爲她的一雙白嫩柔荑正被衛離墨握在手中,便用自己手指的柔軟指腹,輕輕在衛離墨的手心輕輕撓了兩下,帶著幾分忐忑的心情等待著衛離墨的反應。

  衛離墨坐在禦攆之上,專心致志的想著事情,忽然覺得握著曦貴人小手的掌心隱隱有癢癢的感覺,低頭一看,未發現有何不妥,還以爲只是自己的錯覺時,竟發現曦貴人長得甚是漂亮的小手指又動了,正輕輕撓著他的手掌心。

  忙抬頭看向他懷中的曦貴人,哪裡知道,曦貴人竟睜開明亮的雙眸對著自己俏皮的眨了兩下眼睛,竟又閉上了。

  衛離墨:…………

  感覺像是一萬頭草泥馬從頭上奔過,他現在好想把曦貴人從禦攆上仍出去!這小東西連他都敢騙了!

  這曦貴人真是好大狗膽啊!

  怪不得在宜春宮時,康妃便喊杖子根本沒打到曦貴人人呢,合著確實是沒打著啊!

  要不然曦貴人現在就不是對著他眨眼睛了,而是該對著他呲牙咧嘴了。

  不過此時,他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這杖子沒打到曦貴人總比打到了好,之前他還一直擔心曦貴人會不會被康妃打壞了,看樣子自己是白擔心了。

  看曦貴人這活潑俏皮的模樣,看樣子還不錯。

  又想到在宜春宮,曦貴人這樣作弄康妃,又覺得曦貴人帶了幾分俏皮可愛,還對著自己眨眼睛,也不怕自己生氣,小東西就會抖鬼機靈。

  衛離墨心情不自覺得跟著愉悅起來,也就曦貴人敢在他面前這樣幹了!

  蕭婉詞心裡是既忐忑又緊張,就怕衛離墨一生氣,把她從禦攆上面給扔了下去啊!那得多疼啊!想一想她都害怕。

  她等了好一會,也沒見狗皇帝有任何反應,心裡便開始嘀咕,這皇上是生氣呢還是不生氣呢?

  不放心的蕭婉詞,轉了一下小腦袋,眼睛又慢慢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想看看衛離墨的表情。

  沒想到正對上狗皇帝深邃雙眸,正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呢!

  蕭婉詞:……

  我的媽呀,這皇上笑得怎麽那麽的詭異啊!

  蕭婉詞嚇的趕緊又緊閉上了雙眼,嘴裡輕輕嘀嘀咕咕著,「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看見。」

  她真的什麽也沒看見啊!真是欲哭無淚。

  衛離墨真被曦貴人這搞笑的樣子給笑噴了,這曦貴人怎麽這麽逗呢!不是應該先跟自己求饒嗎?

  「哈哈…………」

  愉悅洪亮的笑聲在宮道上響了起來,驚得抬攆的小太監差點沒把肩上的攆杆扔出去,但禦攆還是跟著輕輕抖了抖。

  皇上哎,您笑得能不這麽誇張嗎?

  實在上禦攆上就皇上和曦貴人兩人,而曦貴人又暈了,這上面就相當於只有皇上一人,這皇上突然發出這麽恐怖的笑聲,實在是讓他們猝不及防啊!

  這皇上腦子不會有問題吧!

  但這想法也只能鑒於自己在心裡想想了,誰敢說出來,那是不想要命了。

  等衛離墨笑完,也覺得此舉頗有有幾分尷尬,忙掩飾性的乾咳了兩聲,沈聲道:「好好抬攆。」

  御前的小太監俱心中一凜,皇上對他們剛才的舉動不滿了。

  蕭婉詞也是被這笑聲弄得是莫名其妙,閉著雙眼當什麽也沒聽見。

  禦攆很快到了玉芙宮錦華殿前,有鑒於曦貴人現在正在裝暈倒的狀態,衛離墨便好人做到底了,把曦貴人攔腰橫抱起來親自送進了錦華殿內室。

  細雨看著竪著出去,橫著被皇上抱回來的自家小主,要不是皇上在呢,都差點心疼的哭出來了。

  自家小主這是在宜春宮受了多大的罪,才整個人都昏迷了啊!

  衛離墨抱著蕭婉詞進了內室,自有細雨幫著把紗帳撩起來挂好。

  將蕭婉詞輕輕放在床榻上,衛離墨也順勢坐在床榻邊,好笑的看著曦貴人,他要看看這曦貴人到底能裝到什麽時候。

  等了片刻,曦貴人還在那繼續裝呢。

  衛離墨:這曦貴人裝暈還裝上癮了!

  「愛妃,這是打算何時醒來!要不倒時候愛妃醒了,朕再來看望愛妃如何。」衛離墨頗爲好笑的戲虐道。

  蕭婉詞也知自己裝不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頗爲尷尬的摸了摸自己小巧的瓊鼻,笑道:「皇上還在呢,嬪妾還以爲皇上已經走了呢。」

  細雨在旁邊看的是直範懵,合著自家小主是裝的啊!

  細雨見自家小主無事,便識趣的退了出了內室。

  衛離墨笑了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刮了一下,蕭婉詞剛才用手撫摸過的瓊鼻鼻頭上,神情帶著幾分寵溺:「朕還以爲愛妃打算繼續裝下去呢!」

  蕭婉詞坐起身來,抱著衛離墨的胳膊,開始撒嬌賣癡起來:「哎呀,皇上最好了,就原諒嬪妾這一次吧!」

  她裝暈坑康妃是不對,但也是事出有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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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6:04

49、委屈

  看衛離墨的表情應該是不生氣的樣子。

  蕭婉詞嘟著粉嫩的雙唇, 繼續道:「要是康妃娘娘不這麽折磨嬪妾,嬪妾才不裝暈嚇唬她呢!再說, 皇上你看嬪妾的腿,跪了好久,都跪的疼死了。」

  說罷,她撩開自己的裙擺,露出了大半截白晰的**,郝然在白晰的膝蓋上, 一大塊青紫清晰可見,因爲她肌膚白晰如雪, 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連衛離墨看了都有幾分驚訝。

  蕭婉詞細心的發現衛離墨臉色微微有些鬆動,繼續賣弄她的淒慘, 要不這樣哪能顯出康妃的狠辣,顯出她所受的苦來。

  她才不要受了罪,還要佯裝什麽事都沒發生呢!

  有仇不報非君子!

  她就要說給衛離墨聽,讓衛離墨看看康妃這個女人到底有多狠, 以後她跟康妃真發生了衝突, 衛離墨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自然對康妃有了疙瘩。

  蕭婉詞又指了指自己的臉蛋, 可憐兮兮道:「皇上, 您再看看嬪妾的小臉蛋,在大太陽下,都已經曬曬傷了呢!」

  衛離墨順著曦貴人的纖纖玉指指的地方看了看,曦貴人肌膚比起以往的白晰嫩滑, 臉上確實有些微微發紅,要不是曦貴人告訴他,他還真不知道這是曬傷的,原諒他對這個不是很懂。

  「皇上,要不是您去的及時,嬪妾就不是挨打這麽簡單了,連容貌都保不住了,那嬪妾在宮裡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蕭婉詞繼續胡謅著。

  可不是胡謅是什麽,這真曬傷了保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還容貌保不住了,不過只要皇上能相信,管她謅什麽呢!

  衛離墨當然知道美貌對於一個後宮妃嬪意味著什麽,這康妃要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毀了曦貴人,那真不是簡單的手段狠辣了,而是狠毒了。

  那日的事情明顯就不是曦貴人的錯,是他不願意在怡和殿用膳,只是拿曦貴人做了一回擋箭牌而已,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情,康妃當真看不出來麽?

  康妃當然明白,只是無法對他有疑義而已,只能把氣撒到了位份低的曦貴人身上而已。

  衛離墨一陣沈默,將蕭婉詞拉到自己身旁,攬在自己懷中,下顎輕輕抵在她的腦頂柔軟的青絲上,輕輕低聲呢喃道:「是朕讓愛妃受委屈了。」

  蕭婉詞:……

  皇上說的好言情啊!她接下來是不是要說:

  「嬪妾不委屈,有皇上疼惜嬪妾,嬪妾一點也不委屈。」

  蕭婉詞感覺自己說的都快把自己說吐了,就跟前世看言情劇一樣,女主好像都是這麽說的。

  就在蕭婉詞想繼續說什麽煽情好聽的話,安慰皇上時,細雨在門外恭敬的禀報導:「皇上,小主,太醫院的太醫到了。」

  蕭婉詞抬頭看向衛離墨,示意他該怎麽辦。

  「宣進來吧。」

  不一會,李太醫在細雨的引領下進了內室。

  「微臣叩見皇上,見過曦貴人。」

  李太醫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身六品官服,面容精瘦,續著山羊鬍鬚,由於天氣和走得急的原因,額頭上還隱隱有著汗珠。

  「免禮吧,過來看看曦貴人身體如何了。」衛離墨開口。

  雖然知道曦貴人幷沒有大礙,但現在既然太醫已經到了,給曦貴人看一眼也好,他總歸也放心一些。

  「是,」李太醫起身,有袖子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御前公公可說了,這曦貴人受了杖打暈倒了,一路上他是緊趕慢趕的,就怕來慢了,惹皇上不高興。

  只是普一進內室,看到曦貴人卻是清醒的,而且面色紅潤,精神尚好,怎麽看也看不出來像是挨打過的樣子啊!

  懷著一肚子的疑惑,李太醫坐在了專門爲他準備的圓凳之上,右手搭上了曦貴人的脈搏處。

  李太醫:……

  這曦貴人脈搏強健有力,哪裡是受過杖刑之人該有的,這曦貴人的身體可比宮裡任何貴人身體都要好啊!

  李太醫不確信的又把了一遍脈。

  「怎麽樣,曦貴人可有什麽大礙。」衛離墨在旁邊問道。

  李太醫額頭又冒出了汗,這話讓他怎麽說,要是曦貴人沒受杖責,故意裝成這樣,在皇上面前博取同情,他這一開口實話實說,不就把曦貴人的把戲拆穿了嗎?

  主要這法子好多宮裡的妃子都用過,就是爲了吸引皇上的目光,或博取皇上的憐惜,但那些妃子好歹身子真有些不大不小病症,哪像曦貴人這樣康健的身子,還要裝的啊!

  他想幫曦貴人圓個謊,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李太醫是左右爲難,權衡了一下利弊,他還是打算實話實說,他和曦貴人幷無交集,這得罪就得罪了。

  這要是讓他隱瞞皇上,他還真有些不敢。

  李太醫站起身來對著衛離墨一躬身,回禀道:「回皇上的話,曦貴人身體康健,幷無大礙。」

  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衛離墨「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道:「那曦貴人臉上的曬傷,太醫院那邊可有什麽好的藥膏能快速好起來。」

  李太醫提著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皇上表情應該是知道了曦貴人身體無事,幸好剛才他說了實話,幷沒有打算替曦貴人隱瞞。

  這要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替曦貴人遮掩了,那後果真是……

  李太醫想想都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太醫院有玉膚膏,對曦貴人的曬傷效果很好,微臣回去便給曦貴人送來。」李太醫恭敬的說道。

  「可,速去速回。」衛離墨面色無波,算是同意了。

  「李太醫,我錦華殿的宮人受了杖打,能否勞煩李太醫過去給看看。」蕭婉詞在旁邊開口道。

  煙秀受了刑,以她正六品貴人的身份,請太醫院的太醫來給其醫治,太醫肯定不給醫治,但李太醫現在是皇上請的太醫,她在皇上面前提起,這太醫總不能連皇上的面子也不給吧,說起來她這個請求還是仗了皇上的勢呢。

  李太醫:…………

  瞬間被曦貴人這請求給雷的無語了。

  像他這種身份的人,連一般的宮裡的小主都請不動,要不是今日是御前的人去的太醫院,他都不一定會跑這趟錦華殿。

  好嘛,曦貴人竟然堂堂一個太醫院的太醫給她的宮人瞧病,這曦貴人的腦子沒秀逗吧!

  他很想一下子就拒絕曦貴人這異想天開的請求,但曦貴人是在皇上跟前提的要求,這就讓他有些爲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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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7 17:26:31

50、要求

  他很想一下子就拒絕曦貴人這異想天開的請求, 但曦貴人是在皇上跟前提的要求,這就讓他有些爲難了。

  李太醫抬頭一臉希冀看著皇上, 意思自然是請皇上駁了曦貴人的請求。

  沒想到的是……

  「李太醫人都在這裡了,就去跑一趟吧!」衛離墨開口吩咐道。

  李太醫:…………。

  好吧!

  這皇上比曦貴人還不靠譜呢,直接就定了。

  「是,微臣遵命。」李太醫道。

  皇上既然已經發話了,不跑也要跑一趟了,不過, 這曦貴人當真受寵,皇上連這不合規矩的事也順著曦貴人。

  「只是這玉膚膏的話……」李太醫遲疑道。

  蕭婉詞自然知道李太醫的意思, 「無事,晚一些無妨, 等李太醫看完病開完方子,錦華殿的宮人去拿藥時一塊帶回來便是,也省掉李太醫多跑一趟錦華殿了。」

  李太醫:得了,曦貴人都替他想好怎麽辦了, 他還能說什麽, 左不見皇上在旁邊都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曦貴人的做法。

  李太醫在細雨的引領下, 緊跟著出了錦華殿內室, 身後隱隱傳來皇上帶著寵溺的聲音對曦貴人道:「好了吧,這下可如了愛妃的意了,你看李太醫的臉都被愛妃弄的青黑了。」

  正在行走著的李太醫聽了此話,鬱悶的差點一個倒仰, 皇上,您都知道微臣的臉黑了,還答應曦貴人,您是故意的吧!

  緊接著室內又隱隱傳來曦貴人略帶天真嬌憨的疑問道:「太醫不就是給人瞧病的嗎?太醫不給人瞧病還能幹什麽?不是說醫者父母心嗎?」

  李太醫聽到曦貴人此語,猛地又打了一個趔趄,從來沒如此後悔過自已有一雙這麽好使的耳朵。

  曦貴人這話比皇上還狠啊,太醫不就是給人瞧病的嗎?他能合著他在曦貴人心裡是這樣一個存在啊!

  不過曦貴人最後那句話真心不錯,醫者父母心啊!又有幾人能做到。

  趙慶帶著幾個御前伺候的宮人在錦華殿廊下站著,見細雨和李太醫隻進去一會兒又出來了,還在納悶李太醫這診治的速度夠快的。

  趙慶上前跟李太醫打了個千,笑著說道:「李太醫不愧醫術高明,這診治的速度真是快啊,不知曦貴人的傷如何了?」

  李太醫真想吐一口老血噴在趙慶臉上,要不是趙慶派人說曦貴人受了杖刑,他能左右糾結自己該不該說實話,要不是他夠機敏,剛才差點就在皇上面前栽了個大跟頭。

  他真的很想說,趙公公您是來逗我的嗎?還曦貴人的傷,曦貴人哪裡有傷了,他走了這一趟,倒真被憋出一身內傷了!

  李太醫回了一禮,鬱悶道:「趙公公,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能不鬱悶嗎?差點被人給涮了。

  趙慶:「……」

  李太醫這話說的,都把他搞糊塗了,什麽叫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明白什麽啊,李太醫這話說得真是雲裡霧裡。

  趙慶疑惑道:「李太醫,這話如何說的。」

  李太醫看趙慶語氣神情不似作僞,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趙慶真不知道這曦貴人沒受傷的事,但看皇上的表情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啊!

  「趙公公,看樣子是真不知啊!」李太醫心裡這才好受一點,只要不是趙慶故意坑他就好,「這曦貴人根本就沒受傷,身子好著呢。」

  趙慶一楞,曦貴人沒受傷,這消息當真有些讓他意外了。

  他可是跟皇上都看見那舉起的杖子了,他真沒想到這曦貴人竟然沒受傷。

  「那皇上知道這事嗎?」趙慶問道。

  以他的聰明,他終於知道李太醫爲什麽說他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是他派人去太醫院請的李太醫,御前的人肯定告訴李太醫曦貴人受了何種傷了。

  李太醫一來給曦貴人診治,看出曦貴人根本就沒傷著,一定糾結著到底怎麽跟皇上說呢!

  看到趙慶比自己還蒙在鼓裡呢,李太醫心裡終於找到了平衡感,這宮裡也有你趙慶不知道的事啊!

  「皇上看樣子早就知道,而且曦貴人是清醒的,我也是實話實說的,沒見皇上有什麽意外的表情啊!」李太醫道。

  趙慶趕忙替自己解釋道:「那這事是我對不住李太醫了,這事我真不知道。」

  曦貴人膽子真是不一般的大啊!這種事也敢裝。

  李太醫擺了擺手,「這也不是趙公公的錯。」這事應該只有皇上和曦貴人兩人知道,他們不說,誰也不知道。

  「李太醫這是要回太醫院去?」趙慶又問道,看了一眼身旁引路的細雨,「我送送李太醫吧!」

  一說到這個,李太醫又是一陣氣悶,正找不著人訴苦呢,見趙慶問起,自然吐吐苦水。

  「哎,我倒是想回去啊,這不曦貴人讓我順道給她的宮人看傷去,皇上也點頭同意了。」李太醫有些沮喪,你說他這一個堂堂的太醫院太醫竟給宮人看病,以後鐵定被同僚笑話死了。

  趙慶:「……」

  他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滿後宮嬪妃也沒敢這麽幹的,讓一個堂堂太醫院太醫,給正六品貴人——的二等宮人看病。

  曦貴人這操作也是神了!

  這宮裡宮人生病一般都是無醫的,俱是自己扛過去的,抗的過去是命好,抗不過去,破草席子一裹拉出宮去埋了。

  伺候的主子心好,還又得寵的宮人多少要好一些,可以找個醫生開個方子,吃上藥好不好,那就全憑自個的運氣了。

  太醫院的太醫總共分四等,醫生在太醫院屬￿最低等的,不像前三等那樣可以單獨看病,所謂生,自然是學生的意思,平日隻負責抄寫藥方和製藥,那醫術可想而知了,就這樣的醫生給宮人看病,那也要看跟的主子在宮裡得寵不得寵,不得寵的連這樣的醫生都請不到。

  最好的太醫當然是第一等了,第一等爲御醫,其中包括院長和院判,但那都是只給皇上和太后、皇后瞧病的主,一般人請不到的。

  李太醫則就屬￿第二等的了,像曦貴人這等級的妃嬪也就能請第三等的醫士級別的太醫看病,只是這次去請太醫的是御前的人,太醫院才派了個二等的李太醫來。

  好嘛,曦貴人倒好,直接讓人家給她的宮人看病去,怪不得李太醫鬱悶呢。讓他的話,他也鬱悶。

  但皇上已經發話了,李太醫不去也得去。

  趙慶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原來如此,那我就不耽誤李太醫了,還是皇上的吩咐要緊。」

  李太醫一口悶氣差點沒上來,這趙慶就不能安慰他一下,還故意提起來是皇上吩咐的,來戳他的肺管子。

  李太醫就是再氣悶,但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那我去了,趙公公回見。」

  細雨對著趙慶福了福身,帶著李太醫離去。

  趙慶則轉身進了錦華殿殿內,曦貴人跟前得用的三大宮女俱不在跟前,也只能他在殿內候著聽使喚了。

  細雨也知道自家小主讓李太醫給煙秀瞧病這事,做的不怎麽地道,所以一直對李太醫恭恭敬敬的。

  衛離墨在錦華殿又同蕭婉詞在內室膩歪了一陣,才帶著趙慶和御前宮人打算回自己的乾元宮。

  主要還有奏摺未批完,還要他回去繼續批改,他一天有一天的工作量,如今日的完不成,積壓到明日再做,明日只會更累。

  他一直自詡要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信奉:今日事今日畢,勿將今事待明日(文嘉的明日歌),總不能讓後宮妃嬪的小事絆住了腳,不管政事了,那可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曦貴人今日這事,其實已經開了他的先例了,再不去處理政事,就太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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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4:31

51、截胡

  衛離墨坐上禦攆剛行出玉芙宮不遠, 便遇見了玉芙宮飛鴻殿的沈選侍。

  「嬪妾叩見皇上!」沈選侍盈盈拜倒給衛離墨行禮,身後還跟著貼身宮女。

  衛離墨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低著頭給自己行禮的嬪妃, 一身羽藍色散花百褶裙,素腰一束,盈盈一握。

  「你是哪個宮的?」衛離墨問道。

  沈選侍一喜,「嬪妾是玉芙宮飛鴻殿的沈選侍。」

  衛離墨頗有深意的挑了挑眉,笑道:「原來是沈選侍。」

  這妃子原來是玉芙宮的,那不就是和曦貴人一個宮嗎?怪不得會在這裡巧遇他。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沈選侍到底是哪一位?

  「起來吧!」

  「謝皇上。」沈選侍語氣帶著欣喜。

  她終於還是等到皇上了, 也不枉她頂著夏日明晃晃的太陽,在此地等候了這麽久。

  她今日去明光宮附近的荷塘看荷花, 身邊的紅梅便急匆匆的找來,說看見皇上的禦攆去了錦華殿曦貴人處。

  沈選侍便想到了在皇上回乾元宮路上, 等著巧遇聖駕。

  她也知道這法子不妥,但實在沒辦法,她現在是後宮裡除了夏承微之外唯二沒有侍寢的新人了,因爲遲遲沒有被皇上宣招侍寢, 現在她都已經成了後宮裡的笑話了。

  平日連飛鴻閣殿門都甚少出了, 就怕出門遇見其他的妃嬪嘲笑自己,要不是憋得狠了, 她也不會選在正午時分出門看荷花, 這時辰天氣炎熱,一般沒有妃嬪願意出門,這樣一來,也不會遇到宮裡的其他妃嬪。

  她一直自詡容貌不比其他新人差什麽, 爲什麽皇上就一直沒有招她侍寢,她想一定是自己運氣不好,只要皇上見自己一面,肯定會記住自己。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讓紅梅瞧見了皇上去錦華殿的禦攆,便火速跑來告訴了她。

  她也覺得這次是一個機會,一個讓皇上記起她的機會,所以她才會冒著如此風險在此等候。

  也慶幸今日出門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要不然現在哪裡能讓皇上,看見她最美的一面。

  衛離墨看著沈選侍優雅的起身,露出了一張尖尖的瓜子臉,容顔艶麗,雖說不是絕色,但也算有點可取之處。

  腰身用一根羽藍色的絲綢在一系,纖纖細腰立顯無疑,端是透著幾分美妙。

  果然是自己喜歡的那一款,自己這喜好當真是天下皆知啊!

  又見沈選侍白晰的額頭上,有著細密的汗珠,而不自知,便猜測這沈選侍,可能在此地等了有些時候。

  美人爲了見他一面,也是真心不容易,便有了幾分憐惜,開口道:「天氣炎熱,沈選侍趕緊回去吧,等朕有空閒了,再去玉芙宮飛鴻殿看望沈選侍。」

  沈選侍一聽此話,自是喜不自勝,連說話都帶著顫音兒,可見有多麽激動,「謹遵皇上旨意。」

  還帶著幾分戀戀不捨道:「嬪妾恭送皇上!」

  衛離墨哪裡不知這沈選侍的心思,他連曦貴人那裡都未逗留,也不可能爲了沈選侍的不捨而再回玉芙宮去。

  禦攆又重新行起來,沈選侍遠遠見皇上的禦攆沒影後才回過神來。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小主的心願很快便能實現了。」紅梅笑著恭喜自家小主。

  連旁邊的夏月臉上也帶著幾分欣喜,只是好話都先讓紅梅說了,她也只是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家小主。

  她是沈選侍從家裡帶進宮的丫鬟,自家小主能有這樣的結果,她自是真心替小主感到高興。

  大宮女紅梅的恭喜的話,正中沈選侍的下懷。

  沈選侍臉上瞬間笑逐顔開,高興的對身後的紅梅道:「紅梅,你今日做的很不錯,回去有賞。」

  要不是今日紅梅來報信,她怎會能遇見皇上,皇上可是說了,等有空閒了,便來看她,到那時候這宮裡誰還敢再笑話她。

  紅梅喜道:「謝小主賞。」

  她今日來報信不僅爲了能讓自家小主早日侍寢,不也是衝著這份賞銀,才會如此賣力氣的。

  不過她也是爲了以後能在宮裡抬頭挺胸的見人,才會如此幫自家小主,你看對面錦華殿的宮人,不就因爲曦貴人得寵,在宮裡誰不敬著,她也不期望自家小主能比曦貴人強,只要有曦貴人一半得寵,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小主,皇上可是剛剛見了小主的容貌,奴婢猜想等到了夜裡,皇上肯定會招您乾正殿侍寢的!」紅梅笑嘻嘻的繼續恭維著沈選侍。

  沈選侍被紅梅有幾分不好意思,白晰的臉蛋染上了一抹嬌羞的紅暈,「就你嘴甜。」

  「奴婢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在奴婢看來,小主可比曦貴人漂亮多了,曦貴人不就仗著侍寢的早,才會升了貴人之位嗎!等小主侍寢了,小主比起曦貴人來,定不遑多讓。」

  這好話誰不愛聽,沈選侍雖再未接紅梅的話頭,但臉上的笑容,也算是認可了紅梅話裡的意思。

  她一直覺得自己比住在對面錦華殿一無是處的曦貴人,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我們回吧。」沈選侍道。

  她回去可要好好保養一下,說不定真如紅梅說的那般,皇上今夜就會宣她侍寢了呢!

  衛離墨坐在禦攆之上,問身邊的趙慶,「朕怎麽對這沈選侍沒什麽印象。」

  他實在想不出這沈選侍是哪一號人來。

  趙慶心道,沈選侍連侍寢都沒侍寢,皇上,您當然沒印象了。

  「回皇上的話,沈選侍是這屆新人,還沒有侍寢呢,皇上,沒印象也是應當的,要不是今日遇見,連奴才也不記得了呢。」

  衛離墨點了點頭,怪不得一點沒有印象,又問道:」新人未侍寢的除了沈選侍,還有誰?」

  這妃嬪人都入宮了,好像晾在那裡也不是個事,總歸要睡一次,在名義上才能真正算是他的妃子。

  趙慶頗有些爲難自己到底說不說,斟酌了片刻,才道:「除了沈選侍,還有夏承微未侍寢。」

  果然,衛離墨聽到夏承微三個字,微微黑了臉色,要是趙慶不提起宮裡還有夏承微這麽個人,他早就忘在腦後了。

  沈吟片刻,衛離墨道:「今晚便招沈選侍侍寢吧,到時你提醒一下朕。」

  他現在拿夏氏沒辦法,那就讓夏氏的妹妹變成宮裡的笑話吧,所有的新人都侍寢了,唯獨這夏承微沒侍寢,也夠噁心夏氏一陣了。

  「是,奴才記著了。」趙慶恭敬道。

  他也明白皇上招沈選侍侍寢的用意,不就是存著幾分噁心皇后和夏家人的意思嘛。

  這次皇上和皇后娘娘鬥法,倒讓這飛鴻殿的沈選侍撿了個大便宜,就沈選侍這運氣好的真沒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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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5:06

52、幸災樂禍

  等皇上帶著御前的宮人一走, 細雨才又進了內室。

  蕭婉詞慵懶的歪躺在床榻上,見細雨進來, 便問道:「李太醫回去了?」

  「嗯,李太醫剛走,秋果便跟著一起去太醫院拿藥了。」細雨回禀道。

  蕭婉詞邊坐起來,邊問道:「煙秀的傷勢,李太醫是如何說的。」

  細雨忙上前搭手扶起自家小主:「李太醫說,萬幸沒傷到骨頭, 只是些皮外傷,李太醫給開了些藥, 每日喝著湯藥,在床上養上個把月便會好了。」

  蕭婉詞心底總算鬆了口氣, 沒傷到骨頭就好,要不然煙秀定要遭一番罪了,「那就好。」

  細雨繼續道:「煙秀還讓奴婢給小主帶個話,說以後她的這條命便是小主的了, 等她傷好後, 再來給小主磕頭謝恩。」

  說到此處,細雨神情微微有些動容。

  在宮裡, 宮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也就是煙秀遇見了自家小主,才會冒著得罪康妃的風險,將煙秀救了回來。

  聽秋果說,宜春宮的小太監被皇上說杖斃時, 康妃連求情都不曾,可見有時候宮人還是要跟對了主子才行,要不然哪有什麽好下場,明明是康妃的錯,最後受過的還不是伺候的宮人。

  蕭婉詞聽了此話頗爲好笑道:「我要她的命做什麽,你給煙秀帶個話,讓她好好養傷,別整日想些有的沒的。」

  「對了,煙秀受了傷,你把安蘭調過去,照顧著點煙秀吧,這一個月,你和秋果兩人勞累一些,有些活計也交給小五子他們那些小太監忙活去。」

  煙秀傷了,錦華殿伺候的人就少了一個,這再把安蘭調過去,錦華殿內裡伺候蕭婉詞的人確實有些捉襟見肘了。

  還有一個叫紅珠的二等宮女,平時幹幹粗活,跑跑腿還行,其他的也指望不上,所以只能讓小五子這些小太監多幹些了。

  小五子這人雖說有可能是皇上的人,但能力確實不錯,領著這些小太監做事也沒出過什麽差錯,而且這次去乾元宮請皇上這差事,辦得確實不錯,是個可用之人。

  細雨見小主把安蘭撥過去照顧煙秀,也不反對,煙秀現在躺在床上事事不方便,確實需要一個人照顧。

  自家小主人也救回來了,太醫也給請了,也不在乎這最後一哆嗦了,還能讓錦華殿的宮人通過此事對自家小主更加忠心,何樂而不爲呢!

  「還是小主好啊,不僅讓太醫給煙秀瞧病,還把安蘭撥過去照顧她,這滿後宮再也找不出小主這樣的好主子了。」

  蕭婉詞好笑道:「就你會說話。」

  細雨將她說的跟菩薩似的,其實她此舉也是有所圖的。

  轉神又想起煙秀這次所受的傷來,帶著幾分感嘆道:「說起煙秀這次受傷,還是受了我的連累呢。」

  要不是她得罪了康妃,煙秀此次也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說起這個來,細雨就有些憤憤不平,「這怎麽怪小主呢,只能怨康妃娘娘自己沒本事留住皇上,跟小主又有什麽關係,康妃娘娘不敢把皇上如何,就拿小主撒氣,我看康妃娘娘就是柿子撿軟的捏。」

  就是小主此次真是太冒險了,竟然自己上前替煙秀擋杖子。

  聽秋果說到此處時,細雨都嚇死了,要不是皇上去的及時,自家小主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這康妃行事當真有幾分可恨。

  蕭婉詞沈默不語,這事她怎會不知,想必康妃也比誰都清楚的。

  「幸好皇上明察秋毫,護著小主。」

  說起這個來,細雨又有幾分幸災樂禍,「奴婢覺得讓康妃娘娘只是閉門思過,都太輕了,應該將位份才對。」

  降位,怎麽可能!

  蕭婉詞頗覺得好笑,康妃又不是那些家族不顯,低位份的妃嬪,說將位就可以降位的。

  「你啊,康妃怎麽著也是太子東宮的老人了,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哪是說降位就降位的,這次事情,皇上能向著我,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這次對皇上的處理還算滿意,皇上去的及時救了她不說,還罰了康妃閉門思過。

  這樣不僅讓她在宮裡的地位更加穩固,還能讓一些想對她動手的妃嬪起到威懾作用,這些妃嬪再想對她動手的時候,便會想到敗露的後所承擔的後果。

  這後宮是最藏不住消息的地方,不出一個時辰,只要是消息稍微有些靈通的妃嬪,俱都已經知道了康妃在宜春宮打算杖打曦貴人,正好被皇上碰到的消息了。

  而且還聽說康妃因爲此事被皇上處罰閉門思過了!

  幸災樂禍者有之,沒看成曦貴人笑話的嘆息者亦有之。

  「康妃辦起事情真是越來越不過腦子了。」賢妃語氣略帶著嘲諷,一臉的鄙夷之色。

  賢妃真想扒開康妃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真進水了!

  康妃也夠大膽的,這種杖打妃嬪的事情也敢做,就是夏氏貴爲皇后,在沒有太后皇上的旨意下,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幹這樣的蠢事。

  最主要的是康妃的人,還沒能夠打到曦貴人,曦貴人卻在宜春宮,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明晃晃的暈倒了。

  這鍋康妃不背也得背著。

  「可不是呢,康妃娘娘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被皇上正好看見了,聽說皇上罰了康妃娘娘閉門思過呢。」冰巧道。

  「皇上已經很給康妃面子了,只是罰了閉門思過而已,又沒有降位,又沒掠奪宮權,若是其他妃嬪幹這種事情,結果哪會這麽簡單。」

  不過,其他妃嬪好像也沒有這麽沒腦子的,明知道曦貴人現在還得寵,去幹這種蠢事的。

  賢妃又略有幾分不解,「哎,皇上大中午的怎麽就去宜春宮了。」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這事情也太湊巧了。

  冰巧看到自家娘娘不解,笑著解釋道:「這自然是曦貴人派人去請的。」

  賢妃:「哦,曦貴人派人去請的。」

  「可不是怎地,聽說曦貴人臨去宜春宮前,便已經派人去乾元宮通知皇上了,奴婢還聽聞,皇上正和幾位大臣在商量政事呢,聽到曦貴人的事,立馬便讓衆臣工回去,帶著宮人去了宜春宮。」

  賢妃笑道:「這曦貴人還真有幾分能耐啊!」

  她現在倒真有些佩服這曦貴人了,爲了一個宮人,隻身前往康妃的宜春宮不說,還能勞駕皇上前去救場。

  就這操作,宮裡還真沒哪個人敢這麽做。

  不過曦貴人也真夠膽大的,也不怕皇上不去,還是說曦貴人就算準了皇帝一定會去救她。

  要真是這樣,這曦貴人的心機還真不是一般的深,連康妃這樣的老人都栽在她手裡了。

  從側面也說明康妃輕敵了!

  「那曦貴人宮裡的二等宮女怎麽樣了?」賢妃問道。

  冰巧道:「受了十幾杖,應該死不了,就是康妃娘娘的宮人就沒那麽好運了,被宮正司的人杖斃了。」冰巧說起這個心裡也是有幾分唏噓,康妃娘娘本來是要杖斃曦貴人的宮人來著,沒想到倒把自己的宮人折了進去,自己也弄得被皇上閉門思過了。

  「這康妃真是偷鶏不成蝕把米啊!」賢妃嘆息道,又轉過身來,吩咐道:「冰巧,你去庫裡,找根五十年份人參,親自送到錦華殿去。」

  她現在是越來越想把曦貴人拉到自己這一邊了,有曦貴人這個得寵的妃嬪在皇上跟前,自己想拉皇后下馬的事情定能事半功倍,容易許多。

  只是這件事情還需要慢慢的來,先示好一下曦貴人還是可以的。

  「是,娘娘。」冰巧也知道自家娘娘的打算,對拉攏曦貴人這件事也很贊同,你看連康妃娘娘在曦貴人那不是也沒討到什麽好,可見這曦貴人還是個可得用的人。

  長信宮,麗容華對於康妃栽的這個大跟頭那可就是幸災樂禍了。

  「呵呵,這康妃也有今日啊!」麗容華嫵媚艶麗的容顔上閃過一絲快意,右手握著一把美人扇,輕輕的扇著風兒,姿勢優雅而又美麗。

  這消息在這炎熱的夏季,真是如同一杯涼水,沁入麗容華燥熱的心田。

  想當年她剛入宮之時,康妃可是好一通爲難她呢。

  要不是後來她憑著自身的幾分手段,得到皇上的寵愛,慢慢在宮裡站穩腳跟,這才讓康妃有所收斂,不敢再名目張膽的對付她。

  現在又開始爲難這屆的新人,只是康妃萬萬沒想到,這次踢到了鐵腳板,曦貴人也不是一個息事寧人的主,人家曦貴人直接就告到了皇上那裡。

  呵,康妃多麽有意思,前兩天剛讓曦貴人打了左臉,今天又讓曦貴人打了右臉,當真讓人覺得快意啊!

  康妃位份高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被啪啪的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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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5:37

53、拉攏

  「我想沐浴了, 你去讓小五子他們準備熱水吧。」蕭婉詞吩咐道,這出了好多汗, 渾身粘粘難受的厲害。

  「那小主等著,奴婢去吩咐。」

  細雨出了錦華殿,吩咐小五子幾個小太監準備熱水。

  錦華殿幾個小太監一聽細雨吩咐,手腳麻利的開始幹起活來,渾身仿佛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今日之事,他們可是都聽說了, 自家小主爲了救回被康妃娘娘帶走的煙秀,不惜以身犯險親去宜春宮, 不僅將煙秀救了回來,小主更是求了皇上, 讓太醫院的李太醫親自給煙秀瞧傷呢。

  就自家小主這番作爲,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能不感動,小主心疼他們這些奴才不說,還事事替他們著想, 雖說出事的不是他們, 但同是伺候主子的奴才,看在眼裡, 自然是感同身受。以後他們若是出了什麽事情, 自家小主也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在宮裡,能走狗屎運遇上這樣好的主子,他們要再不全心全意的效忠,那就太說不去了, 或是有些傻了。

  殊不知,現在後宮中,有多少宮人羨慕他們這些錦華殿的宮人呢,要不是現在錦華殿人員已滿,而小主又沒有換人的打算,早就有人排著隊的想來錦華殿伺候呢。

  當然這些都是忠於錦華殿宮人的想法,那些背後有主子的棋子眼綫,在看到此時錦華殿上下一心,是何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等伺候的宮人在淨房準備好溫度適中的熱水,蕭婉詞在細雨的服侍下,才痛痛快快的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順便把一頭秀髮也一起洗了,重新換上乾淨的夏季衣裙。

  沐浴時,當細雨看到蕭婉詞膝蓋處大塊的青紫,差點沒哭出聲來。

  自家小主在蕭家雖說只是三房庶女,但從小到大真沒受什麽罪,也是錦衣玉食嬌養著長大的。

  沒想到入宮才兩個月未到,就受了好幾次罪,她不知道爲什麽還有那麽多的名門貴女,削尖了腦袋想進後宮。

  她實在看不出這後宮哪裡好了,一群貌美如花的女人,爭皇上一個男人的寵愛。除了吃食上精緻點,衣服漂亮點,這還要建立在妃子得寵的情況下,要不然生活也就那樣。

  小主剛進宮沒侍寢前,那吃食也算不上有多好,那膳食連在蕭家的熱乎味都看不見,也就是自家小主後來侍寢得寵了,吃穿用上才稍微好些。

  蕭婉詞笑著安慰細雨:「你家小主這點傷,可是換來了煙秀一條命,還有康妃的閉門思過呢,你這樣一想,心裡是不是就平衡了許多。」

  話裡帶著幾分逾噎的味道,這後宮進都已經進了,還能怎麽樣,只能往前看,在生活上儘量不虧待自己,至於情啊愛啊的,在宮裡就不要肖想了,應該說在整個大景都不要想了,但凡家裡有權有勢的人家,家裡哪個沒有小妾通房一大堆。

  所以她想的很是通透,那就是要對自己好一些。

  細雨被自家小主這說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小主,還有心思開玩笑。」

  等細雨想開了,便幫著蕭婉詞用布巾絞幹了頭髮,這時秋果也從太醫院回來了,拿回了治曬傷的玉膚膏和李太醫開給煙秀的一包包草藥。

  只是煙秀的藥,李太醫只給開了七天的劑量,等七日後,再根據傷的恢復情況,他再重新開方子。

  雖說李太醫說重新開方子,但不會親自來給煙秀瞧傷的,只能口述一下煙秀的傷勢罷了。

  蕭婉詞對此也只能同意,總不能把李太醫架過來吧!

  今日讓李太醫給煙秀瞧傷,他的臉就黑成那樣了,要不是皇上發話了,蕭婉詞敢肯定李太醫會當場甩袖子走人了,所以讓李太醫前來肯定不現實了,他沒撒手不管就已經很不錯了。

  從太醫院的拿來的玉膚膏,裝在一個白潤的小瓷瓶裡,倒在手心,看著綠綠的顔色,味道也不是很好聞。

  蕭婉詞弄了一些塗抹在臉上,有一股涼涼的感覺,很是舒服,雖說塗抹在臉上看著難看些,但效果確實不錯。

  等洗掉這綠綠的玉膚膏,臉上不仔細看的話,已經看不出曾經被曬傷過了,等再用兩三次,應該就能痊愈了。

  蕭婉詞心想,這太醫院的東西就是好啊!

  「小主,賢妃娘娘身邊的冰巧來了。」秋果道。

  「哦?」蕭婉詞詫異了,她跟賢妃好像沒什麽交集啊!不過既然來了,那就見見也好,「請進來吧。」

  「是。」秋果轉身出了錦華殿。

  「見過曦貴人!」冰巧行禮。

  蕭婉詞笑道:「姑姑,不必多禮,請坐。」

  冰巧客氣道:「謝曦貴人,奴婢就不坐了。」轉身從身旁帶來的小宮女手中拿過一個綁著紅綢的長方形錦盒,「奴婢這次前來,是奉了賢妃娘娘的吩咐,給曦貴人送點東西的。」

  雙手將錦盒遞到了蕭婉詞手中。

  蕭婉詞再訝異,臉上也沒表現來,笑道:「謝賢妃娘娘惦記,還勞煩姑姑親自跑一趟。」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冰巧便告辭了。

  瑤華宮的冰巧一走,蕭婉詞打開了錦盒,是一顆有些年份的人參,她當真有幾分詫異了,這賢妃命人送來了人參,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說實話她自入宮以來,真跟賢妃沒有過交集,但卻在這時候送來這麽貴重的人參,怎能讓她不多想兩分。

  蕭婉詞心裡隱隱有個大膽的猜測,這賢妃不會想拉攏她吧!

  但賢妃又沒有明說,也不知道她這想法對或是不對。

  想不明白賢妃的用意,蕭婉詞索性便不想了,吩咐秋果道:「收起來吧。」

  賢妃既然敢送來,說明這東西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賢妃也不可能把有問題的東西送來拉攏她,要是真有問題的話,那不是拉攏而是結仇了,想必以賢妃的精明,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而且說不定這人參哪天還能派上用場,她手裡可沒有這麽高年份的人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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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6:08

54、炫耀

  戌時四刻, 蕭婉詞身著短袖的裡衣,正打算歇下, 竟隱隱聽到院內飛鴻殿那邊傳來聲音,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夏夜還是略有些動靜。

  當下便納悶了,都這時辰了,怎麽院裡還有聲音?

  便問道:「飛鴻殿那邊在做什麽呢?怎麽這時辰了還不歇息?」

  細雨看了一眼正在旁邊收拾妝匣的秋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蕭婉詞看細雨和秋果這幅表情,心下更納悶了。

  這難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蕭婉詞猜測兩人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沈聲道:「說吧,什麽事?」

  細雨是最先沈不住氣的人, 「我們說了,小主千萬莫生氣才是。」

  「你連說都未說,怎麽就知道我生氣?」再說了有什麽事情,還能讓她生氣, 的, 至於嗎?在這大景能讓她真正生氣的事情還真不多。

  細雨吞吞吐吐的說道:「今夜皇上招了飛鴻殿的沈選侍在乾正殿侍寢。」

  蕭婉詞一怔,這皇上怎麽會忽然想起來飛鴻殿的沈選侍了, 當真讓她有幾分驚訝。

  細雨見自家小主臉色如常, 便放心了不少,畢竟今天中午皇上可是來了錦華殿,沒想到皇上轉身晚上就招了沈選侍侍寢,她就怕自家小主多想。

  「皇上怎麽想起招沈選侍侍寢了?」蕭婉詞略有幾分疑問道。

  小主這樣一問, 細雨吞吞吐吐又不願開口了,秋果心裡嘆息一聲,這事小主早晚都要知道,想瞞也瞞不下,便接過了話茬。

  「皇上今兒中午從玉芙宮回乾元宮的路上,正好碰見了賞荷回來的沈選侍,等到了戌時多,御前那邊就傳下口諭招了沈選侍乾正殿侍寢,那會正好小主在休息,奴婢和細雨便商量先瞞著小主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小主覺察了。」

  蕭婉詞:……

  她真沒想到沈選侍也有這麽聰明的時候啊!在路上等著巧遇皇上,雖然這方法有幾分冒險,但比起沒侍寢的尷尬來,這也算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你看,這不就讓沈選侍成功了,皇上當晚便招了她侍寢。

  不過,她的心靈有細雨和秋果說的那麽脆弱嗎?

  「嗯,我知道了。 」蕭婉詞面無表情的答應著,表示她已經知道此事了。

  秋果和細雨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自家小主看樣子還是生氣了啊!

  你要問,蕭婉詞現在有什麽感想,那絕對是狗皇帝真夠渣的啊!

  這白天剛和自己秀完恩愛,晚上就招了自己對面飛鴻殿的沈選侍侍寢,對皇上這種生物果然是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蕭婉詞沈聲道:「以後,這宮裡不管是發生了何事,你們都要在第一時間讓我知道,不要打著爲我好的念頭,隱瞞下任何事,聽懂了沒有!」神情語氣慎重而又嚴肅,帶著幾分敲打兩人的意思。

  她要時時掌握宮裡最新的消息和動態,而不是感情用事。今日沈選侍之事只是一件小事,要是哪天宮裡真發生了大事,兩人還不知輕重的選擇瞞著她,她可能就會錯失良機,或是因爲當時沒有當機立斷的決斷,而招來禍事。

  細雨和秋果心中一凜,第一次見自家小主這麽嚴肅的對她們說話,便知道此事犯了自家小主的忌諱或底綫了。

  兩人慌忙跪下認錯,「是,小主,奴婢知錯。」

  蕭婉詞見兩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幷未處罰她們:「起來吧,記著我說的話便可。」

  又通過內室的窗戶,向著飛鴻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隔得較遠,只能見著飛鴻殿殿門前因燈火的原因,有人影晃動。

  「趕緊收拾好,早些歇下吧!」

  蕭婉詞自己放下白紗帳,躺在內室寬大的床榻上,幾不可聞的微微嘆了一口氣。

  夏日夜晚空氣中,充滿著一股燥熱之氣,越發讓人心情煩躁不堪,蕭婉詞知道,她今夜是被沈選侍侍寢的消息,繚亂了心懷,就是再不想睡覺,她也逼著自己儘快入睡,迷迷瞪瞪了好一會兒,才算真正睡著。

  乾正殿,衛離墨對於沈選侍侍寢,說不上有多滿意,但也算不上有多愉悅。

  沈選侍第一次侍寢,床第間難免會帶著緊張和矜持,身體和手腳就有些放不開。

  衛離墨一想到夏皇后聽到沈選侍侍寢這個消息時,一臉的黑色,心裡就帶著幾分暢快,誰讓他不舒服了,他就讓誰更不舒服!

  「趙慶,沈選侍晉升爲常在吧!」

  「是。」

  翌日一早。

  蕭婉詞早早便起身,心情也是甚好,早忘了昨夜飛鴻殿沈選侍侍寢之事。

  但沈選侍晉升爲沈常在之事,小五子還是進來禀報了蕭婉詞知道。

  蕭婉詞倒也沒有多想其他的,畢竟狗皇帝對符合自己口味的妃嬪晉升,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她只是讓秋果準備了點不易做手腳的禮品,送去飛鴻殿那邊意思了一下,也算是恭喜沈常在晉升之喜了。

  她沒覺得有什麽,但後宮衆妃嬪對沈選侍晉升一級,被封爲正七品的常在這消息,就有幾分好奇和驚訝了。

  衆人怎麽也沒想到沈選侍侍寢的這樣晚,竟能越過前面好幾位侍寢的新人晉升了,這不就說明皇上對沈常在有幾分喜歡嗎?

  這沈常在一晉升,後宮衆人除了派人給沈常在送了賀禮,同時還看起了夏承微和曦貴人的戲。

  爲什麽說看夏承微和曦貴人的戲呢?

  這夏承微身爲皇后娘娘的庶妹,現如今是這屆新人中,唯一一個未侍寢的新人的了,以前還有沈常在相陪,但現在沈常在已在昨夜侍寢幷晉升了,而夏承微的侍寢之路,還是遙遙無期,在宮中的身份,也是越發的尷尬了。

  而曦貴人呢?

  曦貴人在後宮還算比較得寵的一位,聽說昨日上午皇上因爲康妃的原因,還在曦貴人處待了好一會呢,沒想到在回乾元宮的路上,便碰見了沈常在,晚上就招了沈常在侍寢,第二日清晨,沈常在就晉升了。

  說沈常在沾了曦貴人的光,也不爲過。

  更難聽點的就是沈常在截得可是曦貴人的寵,就如同前幾日曦貴人截了宜春宮康妃的寵是一個套路的。

  康妃那裡可是只過了兩日,便找了曦貴人的茬啊,雖說這茬找的沒有成功吧,但康妃可是行動了。

  所以衆人眼睛俱都盯緊了曦貴人錦華殿,看看曦貴人會不會對付沈常在。兩人又同住一宮,收拾起來還不更方便啊!

  錦華殿宮人之間的氣氛也都帶著有幾分壓抑,就怕自家小主覺得自己失寵了,生對面飛鴻殿沈常在的氣。

  蕭婉詞是真沒想到這茬,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絲毫未被影響到。

  她覺得女人就應該對自己好些,別人不心疼自己,那自己就要心疼自己,皇上去其他妃嬪的宮殿,自己要是在錦華殿自怨自艾,那她真是太傻了。

  皇上越是這樣,她就應該越是要加倍對自己好,才能對得起自己,不是嗎?

  蕭婉詞倒從未有過沈常在成功侍寢,是截了她的胡的想法,她只覺得這次沈常在終於長了幾分腦子。

  蕭婉詞這邊剛腦補著沈常在現在也有幾分腦子了,那邊細雨來禀報說沈常在前來拜訪。

  蕭婉詞瞬間懵了,沈常在這時候來錦華殿真是太突兀了。

  「請進來吧!」

  只一會,帶著一臉笑意穿著精緻的沈常在,帶著貼身的紅梅就進了錦華殿殿內。

  「見過曦姐姐!」沈常在語氣柔柔的行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蕭婉詞笑了笑,「沈妹妹,不必多禮,請坐。」

  沈常在剛一落座,滿臉笑容裡便透著幾分炫耀和得意的味道,「今日妹妹前來,是來謝謝曦姐姐的,昨日皇上要不是來這錦華殿看望曦姐姐,妹妹又怎會碰見皇上,昨夜皇上還招了妹妹侍寢,今早又晉升爲常在,所以妹妹有這番晉升,還有曦姐姐的一番功勞呢。」

  這番明著是感謝,實則是炫耀的話,讓蕭婉詞瞬間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現在要收回沈常在有幾分腦子這番想法了,就沈常在這操作,真不知道是來道謝的,還是故意氣她的。

  你說,你被皇上寵幸就寵幸了唄,還跑到錦華殿來說是她的功勞,這不是來噁心她,是什麽。

  蕭婉詞當下也有些明白沈常在的意圖了!

  她臉上笑得越發燦爛,「沈妹妹這話說的,能讓皇上招妹妹侍寢,那是妹妹的能耐,可和姐姐沒有半分關係,所以沈妹妹萬萬不可妄自菲薄才對。」

  她才不想和沈常在扯上任何關係呢,沈常在得寵與否跟她半毛關係也沒有。

  沈常在卻在心裡冷哼一聲,還算曦貴人識相,沒有真把這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她這次前來哪裡是真的來感謝曦貴人的,是想來膈應曦貴人一番才是真的。

  畢竟這中午皇上可是來了錦華殿曦貴人處的,晚上卻招了她侍寢,想想都覺得解氣。

  沈常在笑顔如花,「還是曦姐姐會說話。」

  沈常在錦華殿自是好一通的自我炫耀,一會說皇上對她多好,一會又說皇上賞賜了她什麽首飾。

  蕭婉詞要不是理智尚在,真想吐口口水在沈常在臉上,就侍寢了一日,就把沈常在飄飄然成這樣,等到哪天沈常在要是失寵了,看她怎麽辦。

  等沈常在錦華殿炫耀夠了,也達了她氣一氣自己的鄰居目的之後,才帶著紅梅志得意滿的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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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6:39

55、皇上鬱悶啊

  「小主, 你看沈常在小人的得志的模樣,不就是晉升了一級嗎?當初小主晉升兩級也沒有像她這樣的做派。」細雨多少有些憤憤不平。

  也不知道這沈常在有什麽可得意的, 還專門跑到錦華殿來向自家小主炫耀,真是自不量力。

  要不是主子之間說話,不準她們隨便插嘴,她真想懟的沈常在說不出話來。

  「管她做什麽。」蕭婉詞道,反正以後她也不打算和這沈常在有任何交集,長不長腦子和她半分關係也沒有。

  宮裡的衆人對沈常在竟在晉升後, 就第一時間去了曦貴人處,那就更是萬分不解了!

  後宮衆人:……

  這沈常在不是上杆子到曦貴人那裡找虐嗎?

  等沈常在一臉得意的笑模樣, 再從曦貴人的錦華殿出來後,衆人更是不理解了?

  這曦貴人難道沒趁機爲難一番沈常在, 還姐姐妹妹的把酒言歡了嗎?

  那這曦貴人也太菜了,還是說曦貴人本來就是一隻紙老虎。

  上次康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曦貴人設計康妃的。

  不管宮裡衆人如何猜想,蕭婉詞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絲毫不爲之所動。

  只是衛離墨打算氣一氣夏皇后的盤算卻沒有得逞, 華嬤嬤現在根本就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夏皇后養病。

  自從上次青竹背著她擅自做主,將後宮的傳言告知夏皇后之後, 華嬤嬤對青竹就生了不喜之心。

  以夏皇后的地位, 是四個大宮女,八個二等宮女的配置,青竹之前是夏皇后跟前最受寵的,最得力之人, 另外三個大宮女多多少少受到青竹的壓制。

  現在看到青竹遭到華嬤嬤猜忌,自是以爲機會來了,處處給青竹使絆子,青竹這些年能一直夏皇后面前得臉,也不是吃素的,她拿華嬤嬤不敢怎麽樣,但對另外三人可就沒那麽手軟了,找著機會,讓爲難她的三人,不軟不硬的吃了好幾個悶虧,鳳儀宮才算安靜下來。

  但在沈常在侍寢之事上,青竹倒和華嬤嬤保持了一致的步調,便是這事要瞞著自家娘娘。

  就連早上夏承微急急忙忙跑來吵著要見夏皇后,也被她和華嬤嬤兩人給擋回去了,她一直是聰明人,事情有輕重緩急,夏承微侍寢這事,真不是急就能解決的了的,皇上不願意招夏承微侍寢,總不能把夏承微送到龍床上去吧!

  到了夜間,衛離墨又再次翻了沈常在的牌子。

  他此次打算氣一氣夏皇后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失算了,這事根本就沒傳到夏皇后的耳中,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飛鴻殿今夜掌燈的消息,小五子也趕緊的禀報了自家小主。

  蕭婉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吩咐小五子讓錦華殿的宮人,今夜都早點歇下,不用候著了。

  把向外退去的小五子搞得是滿頭霧水,也沒想明白自家小主是如何想的,只能暗嘆一聲:得了,自家小主如何吩咐,他照著做便是,有何好糾結的。

  等洗漱完畢收拾妥當,蕭婉詞連以前外間值夜的細雨也給打發走了。

  細雨知道自家小主,因爲今夜對面飛鴻殿沈常在的再次侍寢,心裡不好受,還想值夜的時候,陪小主說說話開導一下呢,沒想到自家小主直接把她趕走了,連值夜伺候人都不留了。

  細雨看蕭婉詞語氣堅決,也只能作罷,和秋果退下回了兩人的住處。

  蕭婉詞親自上好錦華殿的門栓,吹熄了最後一盞燭臺,比平日早了安歇早了一個多時辰便躺下了,要說她今夜爲何這麽早歇下,其實是她實在不願意聽到對面飛鴻殿皇上駕臨的聲音。

  想一想今早沈常在來錦華殿,那一臉得意炫耀的嘴臉,蕭婉詞就一陣反胃。

  以往皇上去其他妃嬪宮裡,她心裡真是半點感覺也沒有,可能是眼不淨心不煩的原因,從未有過半分嫉妒或羨慕,心裡多少還帶著幾分吃瓜看戲的心態。

  而且那時候飛鴻殿的沈常在,也一直未侍寢,她也就從未體會過,皇上在對面飛鴻殿寵幸沈常在,她在錦華殿這邊睡覺得事情。

  她今夜是第一次這麽直觀的感受到這種情況,對一個後宮女人來說是怎樣一種煎熬。

  雖然她對狗皇帝沒有半分感情,但這也嚴重影響到了她一直以來的好心情,連她都這樣,那就更不要說那些對皇帝動心的妃子了。

  每夜都要面對永昌帝寵幸其她妃嬪,不知道這些人,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情,一日一日在後宮中煎熬過來的。

  怪不得人說嫉妒能蒙蔽人的雙眼,就在這種後宮環境下,想不嫉妒發狂都難啊!

  還是說後宮這些妃嬪對狗皇帝已經哀莫大於心死。

  戌時三刻,衛離墨在玉芙宮外下了禦攆,與今早剛晉升爲正七品的沈常在,一同進了玉芙宮宮門。

  他不經意的向玉芙宮東側的錦華殿瞅了一眼,按說這時辰還未到安歇的時候,本該燈火搖曳明亮的錦華殿,此時卻漆黑一片,靜悄悄的連一絲人影兒也無。

  衛離墨蹙緊了眉頭,曦貴人這是已經就寢了!

  他真沒想到曦貴人這麽早就睡下了!

  跟在身後的沈常在,當然也看見了衛離墨的目光,心下暗恨,曦貴人睡下了,竟然還讓能讓皇上記挂著。

  她心中對曦貴人恨得再咬牙切齒,臉上也表現的溫柔和煦。

  沈常在心急的想催促皇上快進飛鴻殿,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皇上在她心中何等尊貴威嚴,而她昨夜只是剛剛侍寢了一次的小小妃子,自是不敢造次。

  等衛離墨進了沈常在的飛鴻殿殿內,眼神所到之處雖說看的是低眉順目,貌美如花的沈常在,腦子裡卻還在繼續思索著一片漆黑的錦華殿。

  衛離墨暗想:曦貴人是真睡著了,還是假裝睡著了,或是這曦貴人對他寵幸沈常在的行爲,是根本半分不在乎。

  以前他去其他宮殿寵幸別的妃嬪,不管是正殿的妃嬪或是側殿的妃嬪,哪個殿內不是燈火通明,等著他從旁走過的時候能記起她們。

  這曦貴人倒好,還燈火通明呢,連一絲火星他也沒看見亮著啊!

  特別是那帶著窗欞的錦華殿內室,更是漆黑一片,半死光亮也無,讓他瞬間有種想立即去錦華殿一趟的衝動。

  他真想親口問問曦貴人,她對他的一片愛慕,難道是假的嗎?

  沈常在看著皇上眼神楞楞的看著自己,心下欣喜異常,剛才在外面,天有些黑,皇上肯定沒有看清楚她的美貌。這不一進燈火通明的飛鴻殿,皇上立馬便被她的花容月貌征服了,才會用這樣的眼神一直看著她。

  沈常在被衛離墨的這種直白的眼神,看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頭去,羞澀的柔柔道:「皇上,我們就寢吧!」語氣帶著欲語還羞的期盼。

  衛離墨瞬間回神,看著美貌嬌羞的沈常在,滿腦子浮現的卻是錦華殿曦貴人的嬌俏。

  「愛妃,先休息吧!朕忽然想起乾正殿還有一份重要的奏摺未批改,現在要趕緊回去處理。」

  沈常在原本嬌羞的神色頓時錯愕,險些以爲自己的耳朵幻聽了。

  她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在這時候回去,她今夜還沒有侍寢呢,要是明日讓衆妃嬪知道了,那她不是就淪爲宮裡的笑柄了。

  一時不能接受這種落差的沈選侍,當即開口道:「那嬪妾等著皇上處理完政事回來。」

  聽到沈常在此話,衛離墨立馬冷了臉色,「不用了,沈常在還是早些歇下吧!」說罷,大踏步的走出了飛鴻殿殿門。

  只留下身後一臉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皇上什麽忌諱的沈常在。

  沈常在就是再傻,也只知道剛才皇上對她不滿了。

  她以前只聽說過做皇帝都喜怒無常,帝心難測,皇上剛才的表現,讓她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喜怒無常,帝心難測了。

  明明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皇上瞬間是說翻臉就翻臉,半點兆頭都沒有。

  趙慶領著宮人緊緊跟在衛離墨身後,那真是一頭的霧水,他剛剛明明看到皇上和沈常在一直相處的都好好的!

  沈常在一個新人妃子只有敬著皇上的份,按說不可能幹出惹怒皇上這種蠢事,皇上現在怎麽說走就走啊!當真讓他摸不著半分頭腦。

  行出飛鴻殿老遠,走在玉芙宮寬大的宮苑內,衛離墨忽然又停下腳步,雙眸晦澀不明的又看一眼隱在一片漆黑處靜悄悄的錦華殿。

  趙慶一看皇上這表情便明白了些許。

  得了,皇上又犯小性兒了,而且應該還是和曦貴人有關的,皇上在曦貴人身上也不是第一次犯小性子了。

  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曦貴人也沒和皇上接觸啊!怎麽就撩到了皇上神經上的那根弦的。

  還是說皇上自打進了玉芙宮,第一個想的便是這錦華殿的曦貴人,要是真這樣的話,那他就替飛鴻殿的沈常在感到悲哀了。

  這以後皇上要是一來飛鴻殿沈常在處,想的卻是對面錦華殿的曦貴人,那沈常在這輩子別想再翻身了!

  衛離墨只是稍微的一停頓,便接著又行走起來,只一會兒,便出了玉芙宮宮門,上了禦攆。

  趙慶既然已經知道皇上因何原因生氣了,臨走前拉過玉芙宮看宮門的小太監,讓他玉芙宮宮門先留著,也許皇上還會回來,他猜測著。

  衛離墨坐在禦攆上,是越想越鬱悶,這曦貴人怎麽就睡了呢!要是曦貴人的錦華殿還亮著燈火,說不定他會轉去錦華殿也說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衛離墨:愛妃你怎麽不給朕留盞燈啊!

  蕭婉詞:皇上,飛鴻殿的沈常在已經給你留了啊!

  衛離墨:……

  她留的燈能跟愛妃的燈一樣嗎?愛妃,給留個門總可以吧!

  蕭婉詞:門也沒有。

  衛離墨:……

  愛妃這是打算讓朕堂堂九五之尊爬錦華殿的窗戶嗎?

  蕭婉詞:那到時候嬪妾去拍個照片留念。

  衛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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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7:27

56、爬窗

  「停下。」衛離墨坐在禦攆上沈聲開口。

  抬攆的小太監雖納悶, 但還是放下了禦攆,衛離墨走了下來, 對著御前的衆人道:「你們先回去吧。」又轉身對身旁的趙慶道:「趙慶,你隨朕到處逛逛。」

  趙慶:……

  衆人:……

  逛逛,大半夜的有什麽可逛的,皇上腦袋沒抽了吧!

  「是。」

  趙慶心裡再納悶,也得照辦。

  衛離墨可不管趙慶心中所想,當真在宮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慢閒逛起來, 今夜的月色還算不錯,柔和的月光灑下來, 帶著朦朦朧朧的美感。

  「有刺客。」一隊巡邏的禁衛軍正經過兩人所在的地方,快速向衛離墨和趙慶站立的地方圍攏而來。

  「是朕。」衛離墨醇厚威嚴的聲音響起, 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特別。

  巡邏的一衆禁衛軍一驚,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時辰在這地方碰見皇上,而且他們還把皇上當成刺客了。

  衆禁衛軍趕緊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起來吧, 你們繼續巡邏吧!」

  「是。」

  等巡邏的禁衛軍一走, 趙慶覺得這麽閒逛下去也不是個事,差點讓禁衛軍當成刺客不說, 這夏天夜晚蚊子也膩多, 他臉上已經被蚊子叮咬好幾口了,皇上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倆人一路上竟在宮裡喂蚊子了。

  趙慶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皇上,要不去錦華殿曦貴人處瞧瞧。」他也就是隨口一說, 自然還是希望皇上回乾正殿的。

  沒想到衛離墨略一沈吟,竟贊同的點了點頭:「也好。」

  趙慶:……

  他沒想到皇上大半夜的真打算要去曦貴人處,他剛才要是不提,給皇上一個臺階下,皇上會不會繼續在宮裡逛下去啊!

  兩人又重新折返走去玉芙宮的路,趙慶第一次慶幸玉芙宮離乾元宮距離之近啊!

  要是遠了,這大晚上竟來回折騰走路了。

  玉芙宮小太監聽了趙慶臨走前的吩咐,果然守著宮門,未下鑰呢!雖說他是按趙公公吩咐做的,但他從沒想過皇上回轉玉芙宮這事能成真。

  看著皇上進了玉芙宮宮門,小太監一臉驚愕的連給皇上行禮都忘了。

  「管住自己的嘴,知道嗎?」趙慶從小太監跟前走過時,厲聲對小太監低低道。

  小太監心底一顫,這意思不就是今晚的事不能往外說,這要是真說了,鐵定小命不保啊!誠惶誠恐的保證道:「趙爺爺放心,奴才知道。」

  趙慶心想,諒這小子也不敢,緊走兩步,追趕走在前面的皇上去了。

  衛離墨和趙慶兩人站在緊緊關閉的錦華殿殿門之外,卻不知如何是好。

  趙慶悄聲道:「要不,奴才去叫門。」

  衛離墨回頭看了一眼飛鴻殿的方向,飛鴻殿內還亮著一盞燈火,顯然沈常在因爲他的離去,夜不能寐呢。

  只是沈常在半夜不睡覺和他又有什麽關係,他是皇帝,想怎麽行事就怎麽行事,何須一個沈常在能左右的了的。

  但他又怕一叫門,讓飛鴻殿的宮人察覺,畢竟他是悄悄的來的。

  衛離墨對著趙慶搖了搖頭。

  衛離墨來到錦華殿內室的窗欞處,隱隱看到窗戶是虛掩的,心頭一喜,對於第一次夜探自己後宮妃子的香閨,心底竟隱隱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新奇。

  趙慶卻在旁邊早看待了,…………

  皇上不會打算從窗戶爬進去吧!

  仿佛驗證了他的猜測一般,衛離墨悄聲道:「你在外面守著,朕進去看看曦貴人睡了沒有。」

  趙慶:…………

  曦貴人怎麽可能還沒睡啊!

  而且皇上打算爬錦華殿窗戶的行爲,真是當皇帝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他真是越來越不明白皇上的惡趣味了,好好的殿門不走,偏偏要去爬窗戶,這操作也真是沒誰了!

  這還是他心中那個英明神武的的皇上嗎?趙慶現在真是欲哭無淚!

  他覺得皇上自從遇見曦貴人後,所做的事情簡直超出了他的想像,根本有些事情都不像一個正常皇帝能幹出來的,但皇上卻是樂不思蜀的想著怎麽逗逼!

  「皇上,萬萬不可,這太危險了!」趙慶趕緊勸阻道。

  這錦華殿內室連一絲燈光也沒有,皇上萬一要磕了碰了的,到時候還不是他的罪過,這要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了,那不是要打斷他的狗腿。

  一想到這種結果,趙慶渾心裡是暗暗叫苦。

  「爲何不可,朕的身手很好,不會有事的。」他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帝好不,這點的高度的窗戶還能難得倒他,趙慶真是太小看他了!

  衛離墨也不管身後趙慶的表情,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窗子,雙手抵著窗戶翻身一躍,輕巧巧的便落在了錦華殿內室,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幾分滿意的。

  外面的趙慶看皇上安全的進了錦華殿,才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衛離墨對曦貴人的內室布局還是相當瞭解的,更不要提外面的還有月色,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內室。

  他抬手掀開白紗帳,曦貴人散著一頭青絲,穿著半截的輕薄寢衣,姿勢擺成一個大字狀,正睡的香甜。

  衛離墨被曦貴人這睡覺得姿勢雷倒了!

  之前曦貴人睡覺總是喜歡像八爪魚一樣的扒在他身上,美其名曰這樣睡覺比較舒服,他就已經覺得很不文雅了,原來還有比那更不文雅的姿勢啊!

  又看到曦貴人另一個缺點的衛離墨,感覺他好像有些忘了自己此番來的目的了。

  他該怎麽將曦貴人弄起來呢?

  打屁屁,還是應該扭一把。

  衛離墨坐在床榻邊,看著曦貴人香甜的睡顔,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幷將放在床榻上的小手,抓在了自己的大手中。

  握著曦貴人軟乎乎的小手,衛離墨無聲的勾了勾唇角,暗想,小東西睡的倒挺香的。

  睡夢中的蕭婉詞,做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孤兒院中,孤兒院還和以前一樣,有慈祥的院長媽媽,好多無家可歸的孩子,還有那只叫大白的小狗,也和以前一樣可愛,看到她回來,還搖著小尾巴,屁顛屁顛的跑到她面前,伸出小舌頭輕輕舔著她的手心,帶著酥酥麻麻,癢癢的感覺,而她很是開心,不自覺得發出「咯咯」的笑聲,還說了一句「大白,別鬧。」

  握著曦貴人一隻白嫩小手的衛離墨,被曦貴人的笑聲給整蒙了:曦貴人這是做夢夢到什麽美事了吧,笑得這般開心,還有這口中的大白又是誰啊!

  他現在真想把曦貴人叫醒,好好問問清楚。

  正在做著美夢的蕭婉詞,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的小手好像被一隻手握著了一般,而且還有另一隻手輕輕的摩挲著,這要是做夢夢到被大白舔了,那這感覺也太逼真了。

  蕭婉詞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當真感覺到自己的小手被握在一雙渾厚的大手中,嚇得她渾身瞬間汗毛直立,一股恐懼的氣息自尾椎骨而出,在全身四散開來。

  她真的好想大叫,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但她告訴自己要冷靜,這人簡直太大膽了,連後宮都進來了,在她的心中,皇宮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卻沒想到會有人直接進了的她的屋子。

  不行,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這賊人現在是隻握著她的手,但過會兒想對她做些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對,趁其不備,先攻擊他的眼睛,然後再趁機跑出去,她現在真有些後悔今夜未讓細雨在外間值夜了。

  衛離墨正在沈思曦貴人口中的所說的大白是是誰時,突然被襲向自己的一記粉拳打懵了,猝不及防下,那帶著狠勁的拳頭正好打在了他的右眼之上,他頓時便明白曦貴人可能醒了。

  強忍著右眼傳來的疼痛感,閃過曦貴人的又一記粉拳,低聲開口道:「愛妃,是朕!」

  哎呦,這得多大的仇恨,讓曦貴人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他的眼睛啊!真是疼死了!

  蕭婉詞一下子楞了,皇上,只有皇上敢自稱「朕」,也只有皇上會叫她「愛妃」,雖然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稱呼。

  不過,皇上怎麽會大半夜的在她的房間裡。

  借著窗紗透過的微弱月光,定睛一瞧,在她面前的可不是皇上,是誰呢!

  蕭婉詞剛剛勇猛的氣勢,在得知房間裡的賊人是衛離墨時,像是突然被抽走所有力氣一般,一下子撲倒在他的懷中,櫻唇中只剩下受到驚嚇後的呢喃聲:「是皇上就好,是皇上就好!」

  衛離墨看著懷中驚魂未定,喃喃自語的的曦貴人,早忘了剛才被打之事,他知道他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錦華殿內室,真是將曦貴人給嚇壞了。

  攬著曦貴人的肩頭,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是朕,不怕了,不怕了。」

  蕭婉詞在衛離墨的懷中平靜了好一會,才算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輕聲問道:「皇上今晚不是歇在飛鴻殿沈常在那嗎?怎麽會在嬪妾這兒,還有皇上是怎麽進到錦華殿內室的。」

  她現在真的是很驚訝,滿腦子問號,所以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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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7:56

57、夜話

  衛離墨:……

  曦貴人的問題真是一個比一個刁鑽犀利啊!這會兒曦貴人不應該是感動的痛哭流涕, 感動他都這時辰了還想著來錦華殿看她嗎?

  而且曦貴人的這些問題,讓他這個當皇帝的如何說啊!他難道要說, 在飛鴻殿滿腦子想的是你,所以就想來看看你睡了沒有,他是爬窗戶進來的內室。

  ……,這樣的回答多影響他英明神武的皇帝形象啊!

  所以衛離墨頓時沈默了!

  頗爲尷尬的用手指摸摸自己的高挺的鼻子。

  蕭婉詞抬頭看了一眼衛離墨,很是納悶,她的問題就這麽難回答嗎?還是說皇上是不走尋常路進來的。

  她可是記得自己已經擋好殿門的門栓了, 要是皇上走正門的話,肯定會發出聲音, 但現在看這情況,皇上好像幷未發出聲音就進了錦華殿。

  那要是如此的話, 皇上只能由一個地方進來了,那就是皇上是爬錦華殿的窗戶進來的,因爲她一直覺得皇宮是個很安全的地方,有時會虛掩著窗戶睡覺。

  蕭婉詞想到這種可能, 突然想哈哈大笑三聲。

  你說一個堂堂的大景皇帝, 竟然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的爬窗戶進自己妃子的房間, 你說這事可笑不可笑啊!

  看著曦貴人一雙小手拼命捂著櫻桃小嘴, 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更誇張的是那一抖一抖的肩,讓衛離墨頓時整張臉都黑了。

  完了,曦貴人已經想到他進來的方式了, 以前他怎麽沒發現傻了吧唧的曦貴人有這麽聰明的時候呢。

  他現在突然發覺今夜來曦貴人這裡,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你看,他樹立起來的英明神武,高大威嚴的形象,在曦貴人面前,因爲此事被丟的是一丁點不剩了!

  「愛妃,很好笑。」

  蕭婉詞拼命忍著笑,一本正經搖了搖頭:「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只是那雙明亮的雙瞳剪水中隱含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甚好的心情。

  衛離墨:……

  好吧,看在今晚他將曦貴人驚嚇一場的份上,他就大方的原諒她了,他是皇帝,因爲這點小事,跟一個手無縛鶏之力的弱小女子計較,太有失他的風度了!

  就連大聖人孔子他老人家不是也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不是嗎?

  等蕭婉詞笑得差不多了,停下後,才發覺這樣笑話一個大半夜還念著來看她的皇帝,好像有些不大好,對於皇帝這樣的行爲,聰明的女人,更應該多多鼓勵和獎賞一下這個男人才對,不是嗎?

  鑒於自己剛才失禮的行爲,蕭婉詞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勢,輕輕在衛離墨的臉頰之上親了一小口,小腦袋又迅速縮回了衛離墨懷中。

  衛離墨:……

  啊!他這算不算被曦貴人非禮了啊!

  蕭婉詞縮在衛離墨的懷中,欣喜之中帶著幾分嬌羞之色,整個小臉仿佛染上了天邊的一抹紅霞,嬌媚動人,惹人憐愛。

  讓頭頂上的衛離墨,看得情不自禁的心中一動。

  「皇上……」剛想開口說話的蕭婉詞,被快速低下頭的衛離墨霸道的吻上了櫻唇,舌尖靈巧的撬開她的貝齒,肆意的櫻桃小口中熾熱纏綿,輾轉允吸。

  曦貴人真是個小妖精,躺在錦華殿呼呼大睡,竟也能勾著他大半夜的前來這裡找她,而他還被小東西勾的這般心甘情願,樂在其中。

  他是不是真的犯賤啊!

  蕭婉詞嬌喘微微的低吟聲在內室蕩漾開來,繼續刺激著衛離墨的敏感的感官。

  他的大手更是開始不安分的在美人身上來來回回的遊弋撫摸,美人胸前寢衣的系帶被他靈活的手指一挑,輕輕鬆鬆便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白晰修長的手指順利撫摸上了那如綢緞般柔滑細膩的嬌膚,那涼涼的肌膚手感讓他倒吸口冷氣,這曦貴人的肌膚竟然在夏季還有如此清涼。

  以前他招曦貴人侍寢,殿內擺了許多冰盆的緣故,曦貴人身上的涼意他從來未多加留意過,只以爲是冰盆的釋放出的涼意,他從未想過是曦貴人本身體質的原因。

  「愛妃,幫朕把衣服脫掉好不好。」衛離墨開口道,嗓音因**而帶著一絲魅惑。

  蕭婉詞:……

  狗皇帝就是矯情,以前侍寢可都是他自己脫的,這次怎麽用她了,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給他脫。

  小手摸到衛離墨束腰的玉帶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魯的扯開玉帶扣,開始幫衛離墨脫龍袍。

  「愛妃,還是這麽急切,」衛離墨笑聲中帶著幾分戲虐,低聲在蕭婉詞的頭頂上曖昧輕語道:「放心,朕一定會滿足愛妃的。」

  蕭婉詞真想吐口水在不要臉的狗皇帝臉上,大半夜的,摸到她的寢室不說,還要她伺候他,還有沒有天理啊!

  可惜啊!她不敢反抗啊!人家是皇帝,是*大Boss,心裡不平,也要狗腿的伺候好狗皇帝。

  「是嗎?」蕭婉詞笑意冉冉,語氣中帶著俏皮促狹:「那皇上可要好好表現吆!」柔軟的小手,不經意的若有若無的隔著最後一件褻褲,碰上了他敏感的某處。

  衛離墨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他再次被曦貴人調戲了啊!

  果然因爲爬錦華殿窗戶之事,他在曦貴人心目中已經毫無帝王威嚴了?現在曦貴人都敢這樣明晃晃的對他了。

  不行,她要在曦貴人身上找回場子來。

  衛離墨果然付諸行動起來,直接將美人兒往胸前一帶,滾上了錦華殿寬大的床榻上,在美人身上點起火來。

  「皇上,皇上,」嬌嬌媚媚的嬌喘聲,和男人隱忍的粗喘聲,仿佛像一首美妙動聽的音樂,交織一處,在錦華殿內室斷斷續續,此時彼伏的響著。

  「愛妃,朕的表現有沒有讓愛妃很滿意!」居高臨下的衛離墨醇厚的嗓音帶著幾分粗啞,那表情仿佛就像孩子做了好事情,等著大人表揚一樣。

  蕭婉詞頓時滿頭黑綫:皇上,您能不能不要再這緊急時刻,這麽逗逼啊!

  皇上再逗逼,她也得回話,只好羞答答的開口道:「皇上最是龍精虎猛,妾,很喜歡。」

  衛離墨果然因美人的誇獎,心情甚好的勾了勾唇角,「朕也喜歡愛妃這樣的。」

  能不喜歡嗎?曦貴人在床第間的嬌媚,每次都讓他食髓知味,沈溺其中,欲罷不能。

  站在錦華殿殿門口,等待著的趙慶,伸出手又一次拍死了一隻試圖喝他鮮血的蚊子,無語的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皇上哎,您從飛鴻殿出來,又在後宮轉悠了大半天,來這錦華殿爲了和曦貴人乾這妖精打架的活,不是多此一舉嗎?

  好像沈常在也能幹得了這活吧!

  他真是不知道說啥了,他到現在也沒看出來,曦貴人的魅力爲什麽這麽大來,……

  室內等兩人一番暢快淋漓的運動後,蕭婉詞摸出一條布巾,兩人就用布巾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身上,太晚了,宮人早睡下了不說,衛離墨也是偷偷來的錦華殿,不宜聲張。

  等全身收拾妥當,衛離墨也在蕭婉詞的幫助下重新穿好衣服,又重新躺回床榻,打算過會等曦貴人睡著了,再回乾正殿去,趙慶還在錦華殿外面等著他回去呢。

  蕭婉詞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慵懶的躺在衛離墨的懷中,覺得此時自己是否該說一些煽情的話來,感動一下狗皇帝。

  遂深情意切的柔柔開口:「不管皇上今晚出於什麽原因,來的嬪妾的錦華殿這裡,嬪妾心裡都真的好高興,好歡喜。」

  她只能對飛鴻殿的沈常在說聲對不起了。

  皇上的寵愛她是不會相讓的,只有牢牢把握住皇上的寵愛,才能在後宮裡有她的一席之地。

  當然,要是能在皇上的心裡再占丁點地方,那就更好了,對於獨占聖心,這樣的美夢,她可不會做的,畢竟要真這樣,那她離死也不遠了,不說太后不會放過她,就宮裡這些女人的嫉妒心,也能把她弄死了。

  像清朝順治時期最有名的董鄂妃,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寵愛,她更珍惜她這條小命,好不容易沒死,怎麽著她都要好好珍惜不是。

  衛離墨嘴角抽了抽,終於還是將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那朕今夜去飛鴻殿,愛妃爲何這麽早就睡下了。」

  「爲何,……」蕭婉詞突然卡詞了!

  鬧了大半夜,原來狗皇帝是因爲這個原因才來的錦華殿啊!

  小腦袋飛速的運轉起來,她現在要找個合理的理由說服狗皇帝,但這破理由必須要把她先感動了,才能感動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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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8:32

58、忌妒

  蕭婉詞卡詞了半天, 才想出了一個自己都不算多滿意的說法。

  「是嬪妾妒忌了,嬪妾知道自己不該生這妒忌之心, 可是嬪妾還是生了,」蕭婉詞瞬間紅了眼眶,低聲呢喃:「嬪妾不願親眼看到皇上去對面的飛鴻殿沈常在處,那樣只會讓嬪妾心裡很痛很痛。」

  蕭婉詞的眼淚不自覺得流了下來,一股巨大的哀戚在內室裡蔓延開來。她上輩子沒去做演員真是可惜了,就這說哭就哭的演技, 怎麽也能拿回一個金馬獎啊!

  「以前皇上去其他姐妹宮裡,嬪妾看不見, 也不想看見,可是皇上今晚卻要去錦華殿對面的沈常在那裡, 嬪妾真的無法再裝作看不見,便想,如果早早睡去,那樣嬪妾也就看不見, 看不見也就不會傷心了, 不會痛了吧!」

  衛離墨雖然看不見埋首在他懷裡的曦貴人,是何種神情, 但卻知道曦貴人現在一定淚流滿面。

  他是萬萬沒想到曦貴人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妒忌乃七出之一, 連皇后這個正妻,就算有這樣的心思,都不敢表現出來絲毫,只能深深壓在心底深處, 躲在暗處做手腳。

  而曦貴人的身份,只是後宮中一個低位份,可有可無的小妾,按說連生有這樣心思都是不能有的。

  曦貴人呢,不僅生了這樣不該有的心思不說,還不好好的把這尾巴在他面前藏好來了,她倒好,竟然直接告訴他了。

  衛離墨:……

  也不知道蕭家人,是怎麽養出曦貴人這種蠢性子的。

  他一直知道曦貴人這人腦袋瓜不是很聰明,要不然上次也不會幹出寧願得罪他,而討好康妃的事來。

  而且後來更是親自上陣,替一個二等宮人擋杖子來著,要是曦貴人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幹出這樣的傻事來,所以他一直認爲曦貴人不是聰明人,現在看來,他還是錯了,這曦貴人何止是不聰明,而是簡直蠢的沒邊了,蠢的沒救了啊!

  連這樣的話,也蠢的敢對他這個當皇帝的人說,這後宮中真的沒誰了!

  難道曦貴人就不怕失寵,遭到他的厭棄嗎?

  蕭婉詞也知道她走這步棋,走的有些過於冒險了?哀戚而又傷心欲絕:「嬪妾知道,自己在說出這番話之後,可能就要失寵了,宮裡容不得嬪妾這種想法的妃子,可是嬪妾還是忍不住對皇上說了。」

  要是真因爲此事失寵了,她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啊!撫著胸口,蕭婉詞聲音滿是絕望:「嬪妾心裡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啊!」

  能不難受嗎?她要是失寵了,她還能吃上禦膳房那麽多好吃的嗎?她的美食就要離她遠去了!

  衛離墨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哭的梨花帶雨的曦貴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大手若有若無的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撫著。

  曦貴人這個傻女子啊!在他面前總是那麽的真實,從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真性情。

  一哭起來,把他的心都哭軟了!

  在後宮,他要是不多護著點,肯定早就沒命了!

  特別是上次,她還傻不楞登的隻身跑去宜春宮討要自己的宮人,要不是他去的及時,曦貴人早被康妃打廢了。

  哎,以後他就多操操心,多看顧著點她吧!誰讓他就是喜歡曦貴人這樣的呢!

  衛離墨靜靜的擁著蕭婉詞,耐心的安慰了許久,才算安撫好,「愛妃,不哭了,快睡吧!」

  「皇上,要走了嗎?」蕭婉詞雖不哭了,但小手仍緊緊拽著衛離墨的衣角。

  衛離墨看了看曦貴人拽著衣角的小手,頗覺得她還有幾分孩子氣,心下又軟了幾分,溫言軟語道:「那朕就等愛妃睡了再走。」

  蕭婉詞欣喜的點了點頭,果然乖巧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睡去。

  等曦貴人睡著了,衛離墨才輕輕的翻身下榻,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前,打開虛掩著的窗戶,翻身輕輕一躍,身手敏捷的落在了青石板上。

  等在外面的趙慶,見到翻窗而出的黑影,心頭一喜:皇上呀,您終於捨得出來了,奴才還以爲您今夜打算就在曦貴人處住下了呢!

  「回吧!」

  「是」

  錦華殿內室,已經睡了的蕭婉詞,在黑暗中又睜開了雙眼,無聲的勾了勾唇角又睡去了。

  這步棋雖走的驚險,但她走對了,不是嗎?

  比起以色侍君,她更想走進永昌帝的心裡,她不想每日都過著這種擔驚受怕,隨時失寵的日子,那就要努力在皇帝心裡留下痕迹,做最特別的一位,雖然她知道這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任務,但人活著總要看的長遠一些。

  乾正殿,衛離墨剛下了朝堂,回到乾正殿開始用早膳。

  剛吃了一口桌上的四珍拼盤,感覺味道很不錯。

  這四珍拼盤是由鶏肉、鮮蝦肉、水發肉、海魚立魚肉等好幾種食材製作而成,四料四種口味,香酥可口。

  「這四珍拼盤和扇貝,你讓人送到錦華殿給曦貴人嘗一嘗。」衛離墨開口吩咐身邊的趙慶。

  趙慶瞬間楞了!

  斜眼偷偷又看了一眼皇上的右眼,雖說那裡已經塗抹過藥膏,但如果仔細辨認的話,還能隱隱的看到右眼處那裡青青紫紫的輪廓。

  他現在真是萬分不解,皇上右眼的青紫,應該是昨夜被錦華殿的曦貴人打出來的吧!

  昨夜皇上和他悄悄回了乾正殿,由於天黑,所以他一路上也幷未注意到皇上的異樣,等皇上進了乾正殿之後,被乾正殿燈火通明的燈光那麽一照,差點沒把他嚇尿了,皇上的右眼眶上被打的青青紫紫了一大圈。

  簡直讓他都不敢置信,誰狗膽包天的敢把皇上給打成這樣,轉念仔細稍微一想,便猜測到此傷一定是曦貴人所爲了。

  那一刻,他是太震驚曦貴人的武力值和無知無畏了,連皇上都敢打就不說了,還給打成這模樣,……

  幸好皇上高高在上,沒有多少人敢直視龍顔,所以迄今爲止才沒有被人發現,這要是讓人知道曦貴人將皇上打了,那曦貴人不是一條白綾,就是一杯毒酒的命。

  傷害龍體可是大罪,你死了不要緊,一死百了,就怕連家族都會一起被連累。

  這傷,別人好瞞(因爲就算無意間看見,也不敢真跑過去問皇上),但慈壽宮太后娘娘那可不太好能瞞住,所以因爲此傷,皇上今早連去慈壽宮給太后娘娘請安,都以前朝政事繁忙爲藉口沒去。

  雖說皇上昨夜和曦貴人還妖精打架來著,那是因爲皇上當時就不知道曦貴人能把他右眼打成這顔色,還是回乾正殿後,他看見之後大驚失色,皇上才對著鏡子看了看,明顯還吃了一驚,皇上是真沒想到曦貴人能把他右眼打出這顔色來,可能皇上也覺得丟人,遂讓他偷偷拿了藥膏塗抹在了右眼上。

  這受傷的事,皇上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也只以爲皇上覺得自己爬妃子的窗戶,被自己妃子給打了,這名聲怎麽著都不好聽,有損皇上在衆人面前英明神武的形象,這他也能理解。

  所以他便猜想,這錦華殿的曦貴人以後在後宮的道路,因爲此事肯定是要到頭了。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皇上怎麽睡了一晚上,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早上用早膳了,又惦記上昨夜打他的曦貴人了呢!

  趙慶現在真的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幻聽了,就一下子楞在了當場,遲遲未行動。

  衛離墨瞥了一眼楞住的趙慶,沈聲道:「怎麽對朕的話有疑義?」

  此話瞬間將正在楞神的趙慶拉了回來,更是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回他敢肯定,真不是他的耳朵幻聽了!

  還有疑義呢?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皇上的話有疑義啊!這不是嫌自己命長,找死的節奏嗎?

  趙慶戰戰兢兢的恭敬道:「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命人拿食盒去。」

  得了,皇上既然都對打他的曦貴人能冰釋前嫌,他一個做奴才的閹人,跟著操的什麽心啊!

  真是吃飽了撐的,鹹吃蘿蔔淡操心!

  而且你沒聽見皇上還說是「送」去給曦貴人嘗嘗,而不是「賞」給曦貴人嘗嘗嗎?

  別看只是一字之差,裡面的含義卻是天差地別了!

  趙慶不敢耽擱,趕緊命宮人去拿了一個紅木雕花食盒,將皇上所吩咐的兩道菜親自動手裝在了食盒裡,來彌補他剛才楞神的錯。

  衛離墨一邊用著早膳,一邊看著趙慶忙活,等趙慶裝好食盒,又覺得這麽一個大紅木食盒,隻裝了兩道菜在裡面,似乎又覺得少了。

  「這盤金糕卷,和豌豆黃也一起帶著吧!」這兩盤他沒動過,曦貴人又是個愛吃的,就一起帶過吧!

  「是。」

  趙慶麻溜的把這兩盤糕點也裝進了食盒裡,提著食盒出了乾正殿,讓小太監叫來自己的乾兒子趙信。

  曦貴人把皇上打成這樣,皇上還記得曦貴人的好,這……這……,哎,真不知道讓他說什麽好了。

  但看皇上這模樣,還就愛吃曦貴人這一套。

  每每在他以爲曦貴人要失寵的時候,曦貴人都能給他來個神轉折,化險爲夷不說,還更讓皇上惦記了!

  就曦貴人這本事,不服不行啊!

  趙信來了之後,趙慶是千叮嚀萬囑咐他,對錦華殿客氣點,才把食盒遞給趙信。

  趙信接過食盒,點頭應著乾爹的吩咐,等聽完趙慶的叮囑,這才拎著食盒,一步也不敢耽擱的朝著錦華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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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9-9-28 06:29:04

59、打聽

  翌日一早。

  蕭婉詞起的較晚, 正在秋果和細雨的服侍下梳妝打扮,小五子提腳進了錦華殿, 站在內室外禀報:「小主,御前的趙信,趙公公來了,奴才看趙公公手裡提了一個紅木食盒,像是過來送吃的。」

  現如今錦華殿伺候的宮人短缺,小五子就接過了錦華殿傳話的活兒。

  蕭婉詞聽到室外小五子的通傳, 對著梳妝的鏡子,輕輕鬆了一口氣, 整個身心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她也是今早起來之後,才記起昨夜, 她打了皇上一個封眼錘的事情來,而且當時用的力氣還不小呢。

  她昨夜只顧得上害怕和演戲了,早把這茬子事,拋諸腦後了。

  這不, 早上一覺醒來, 昨夜的事又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想想昨夜在皇上面前, 有沒有露出什麽破綻的地方。

  沒想到就讓她想起來, 她昨夜打了皇上一記封眼錘的事兒來。

  蕭婉詞想到此事時,頓時就徹底風中淩亂了!當時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嗚嗚……,她把皇上給打了!

  雖然和皇上運動了一番, 也不能把她將皇上給打了的事實抹去了啊!

  嗚嗚……,她好想找根白綾吊死自己得了!

  她把皇上給打了,也不知道皇上回去會不會嫉恨她,她的小心臟真是跟著提了一早上,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就怕等來的是一尺白綾。

  連身邊的秋果和細雨,都發現了自家小主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來。

  兩人便問了出來:「小主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蕭婉詞也知道,皇上昨夜來錦華殿的事情,是誰都不能說的,所以只能回道:「無事,可能昨夜未睡好的緣故。」

  她今早起床後,可是就聽細雨說了,昨夜飛鴻殿的沈常在根本就沒有侍寢,皇上前腳進了飛鴻殿,後腳不知道什麽原因,又出來了,帶著御前的宮人就回去了。

  皇上幹的這一出事,算是把前天沈常在晉升位份的喜意,又統統又丟了個一乾二淨。

  因爲皇上未在飛鴻殿侍寢這事,把脾氣本來就不怎麽樣的沈常在,可是給氣的夠嗆。

  可沈常在就是再生氣,她也不敢對皇上有任何意見,只能拿下面伺候的宮人撒氣了,所以飛鴻殿的宮人現在個個是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說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一點也不爲過。

  比起飛鴻殿的這些宮人,錦華殿伺候的宮人那就是心裡偷著樂了。

  自家小主不僅冒著生命危險,救回了只是個宮人的煙秀,還從不對他們這些伺候的宮人亂發脾氣。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小主拿他們當人唄,而且還當的是自己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錦華殿的宮人心裡是舒服了,飛鴻殿的宮人卻難受了,現在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沈常在是這麽難伺候的主,而對面錦華殿曦貴人不僅得寵不說,還是這麽好伺候的主,當初就應該多使點銀子,調到錦華殿伺候曦貴人去了。

  哪裡需要現在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啊!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忍著吧!

  細雨和秋果現在看到自家小主,因爲小五子說御前的趙信來了之後,露出放鬆的表情來,便猜測:小主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原來是怕自己失寵啊!

  也是,宮裡有哪位娘娘小主,不怕自己失寵的。

  「你讓趙公公在殿內稍等片刻,我這就出來。」蕭婉詞吩咐道。

  「是,小主。」小五子轉身出了錦華殿。

  細雨和秋果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只一小會兒的功夫,蕭婉詞便已梳妝完畢。

  蕭婉詞帶著兩人從容的出了內室,而趙信見曦貴人出來了,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曦貴人行禮。

  「奴才給曦貴人請安!」

  雖說現在蕭婉詞已經得寵,在對待御前宮人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

  「趙公公,不必多禮!」

  趙信起身,拿過放在桌上的紅木食盒,遞到蕭婉詞跟前:「這是禦膳房今早做的早膳,皇上瞧著不錯,特意讓奴才送來給曦貴人嘗嘗。」

  蕭婉詞雙手接過,臉上挂著滿滿的笑意:「趙公公替我謝謝皇上。」

  等小輝子提來膳食,蕭婉詞便只留下了一碗清粥和小菜,其他的就都賞給下面的宮人了。

  不管皇上命人送來的膳食,好吃與否,最起碼皇上沒生她的氣,有吃的還惦記著她,就這態度也讓她對衛離墨又重新刷新了一番認知。

  看樣子皇上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啊!

  雖然膳食不是很熱了,但她覺得味道還不錯,「細雨,把剩下的收起來,等午膳的時候我再用!」

  這怎麽著也是皇上的一番心意,不是嗎?她就不賞給底下的宮人了!

  雖說有時候她做事有些不靠譜,但這時她的腦袋還是比較清明的,她要是把皇上送來的膳食賞給錦華殿伺候的宮人用了,萬一讓有心人知道了,再隱晦的告知皇上,誰知道以皇上的脾性會怎麽樣啊!

  會不會以爲她不知好歹,以爲她浪費了他一片好心的啥的,這種事還真說不準呢。

  「是。」

  飛鴻殿,現在的沈常在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可發,看著宮人端上了來的早膳,更是沒了胃口。

  這早膳的膳食連昨天早上的一半精緻都沒有呢!

  禦膳房這幫看碟下菜的狗奴才,看她昨夜未侍寢成功,便以爲她失寵了,今早便拿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糊弄她。

  以前沒侍寢前,禦膳房的膳食她還是能忍受的,可自從前夜她在乾正殿侍寢後,翌日一早就從選侍晉升爲常在,膳食雖說不是一步登天,但比以前真是好太多了。

  就連經常克扣她份例的尚宮局,也趕忙派人將以前克扣的份例補齊送來了,還連連賠理道歉,說是底下的奴才有眼不識泰山等話。

  讓她終於體會了一番,原來在這宮裡得寵了,人人都會捧著你,敬著你,還不敢欺負你,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是美妙。

  可皇上昨夜明明已經招了她侍寢,不知爲何又突然回去了,驚慌失措的她,昨夜更是一夜未眠。

  煩悶的沈常在,出了飛鴻殿殿門,在玉芙宮寬大的宮苑內走來走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昨夜跟皇上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

  猛然一抬頭,沈常在看向了錦華殿的方向,正好看見錦華殿的小太監小五子,恭恭敬敬引著另一個褐色錦衣的太監,有說有笑的出了錦華殿的殿門,向玉芙宮宮門行去。

  沈常在一臉的狐疑之色,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從錦華殿出來的不是御前的趙信趙公公嗎?

  這御前的人怎麽會在這時辰來曦貴人處了?

  沈常在藏著一肚子的疑問,轉身回了自己的飛鴻殿,把紅梅叫到跟前。

  「紅梅,你去打聽一下,御前的趙信,因爲何事去了錦華殿。」沈常在吩咐身邊的紅梅。

  紅梅人伶俐嘴甜,在宮裡消息也靈通。

  沈常在又從箱子裡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沈選侍看著這一大塊銀子,眨眼就要花出去,想想又覺得一陣肉疼。

  但又想知道對面曦貴人的消息,她總覺得她昨夜未侍寢,和對面錦華殿的曦貴人脫不了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疑神疑鬼的錯覺。

  身旁的紅梅看著捨不得銀子的沈常在,暗地裡撇了撇嘴。

  自家小主真是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怪不得皇上都已經來飛鴻殿了,小主還是讓到嘴的鴨子又飛了,真是愚笨的可以了。

  該花錢的時候都不願意花,這後宮的妃子中,也真是沒誰了!

  能讓她遇上這麽摳的主子,她也真是十八輩子的血黴了!

  殊不知,在這宮裡,妃嬪只要得寵了,還怕沒銀子,連她這個宮人都明白的事情,小主卻還想不明白。

  現在都這時候了,卻還摳摳搜搜的不願出銀子打聽消息。

  真是……。

  哎,她這伺候的宮人也是一言難盡啊!

  沈常在戀戀不捨的將那十兩的銀錠遞給了紅梅,囑咐道:「要是真打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記得再把這銀子給我。」

  紅梅:……

  她現在真是無語了,在宮裡你就是打聽不到消息,也沒有把銀子再要回去的道理啊!

  要不然以後誰有小道消息,還會告訴你啊!

  她一直知道自家小主脾氣不好,腦子不聰明,還特喜歡銀子,沒想到自家小主還是個守財奴,……。

  「是,奴婢省的。」紅梅低眉順眼的答應道,不答應不行啊,小主現在在氣頭上,有火正沒處發呢,她可不想觸了自家小主的黴頭呢。

  紅梅轉身出了飛鴻殿,前去打聽錦華殿的消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婉詞:皇上,嬪妾真不是故意要把你打成這樣的!

  衛離墨:……,難道是有意的!

  蕭婉詞:更不是有意的了,嬪妾喜歡皇上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下這麽狠手呢!

  衛離墨:……沒下狠手都這樣了,這要是嚇狠手了,朕還能活著回去乾正殿嗎?

  蕭婉詞乾笑:皇上,您說話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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