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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看著眼前這個邪魅至極的男子,嵇沛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被他半威脅半欺騙地簽下一紙婚書,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妻!面對如此霸道又極具侵略性的他,她陷入層層迷惘,全然沒了思緒……洛斯從不相信世上有恆久不變的感情,將她哄騙到手純粹是為了報復她哥哥的背叛,他不但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等她心甘情願跟著他,等他玩膩了她,他自然會放了她,然而,她嬌媚的倩影卻時時躍上他的腦海,教他不由自主地日漸沉溺在她若有似無的溫柔裡……
第一章
漆黑的夜色掩蓋住所有的光影,濃密的樹林裡隱約可見兩抹人影竄動著。
「梅莉,快點。」男人低聲催促,語氣焦躁不安。
「沛安,我好怕……」珍。梅莉緊抓著嵇沛安的手,慌亂全數寫在臉上。
「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半步。」
嵇沛安摟緊她的腰,腳步沒敢停歇半步。「沛安,我們……真的走得了嗎?」梅莉不安地睇著他,水眸浮現著再明顯不過的水氣。
「會的,我們是這麼相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撓我們在一起。」嵇沛安保證似地哄著她,為她撥去阻隔在前方的樹叢。
「可是他……會放過我們嗎?」梅莉渾身止不住地輕顫,口中的「他」令她感到極度驚恐。
「……」嵇沛安緊摟著她的腰際,加快腳步,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腳下這片土地。他說不出任何安慰梅莉的話,因為他也同樣地不知那無法預知的答案……
闃黑的二樓窗台飄散著一縷幾不可見的白色煙霧,男人高大頎長的身軀慵懶地靠在窗板上,湛藍的眼眸閃動著冰涼的光芒,叨著香煙的唇角極不協調地勾起,滲入一抹噬血殘佞的笑意。愚蠢的人類啊!他們永遠不知道連偉大的上帝都無法原諒的罪行便是「背叛」,更何況是個凡人?當他們企圖背叛他之時,便已嚴重犯了他的禁忌,而今還將企圖化為行動,這使得他們的行為更顯罪無可恕;而這一切,將令他們付出這輩子最沉痛的代價——※※※「沛歆,真羨慕你可以去法國的總公司進修,偏偏我就沒這麼好運氣。」顏郁郗趴在辦公桌上唉聲歎氣,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有什麼好的?不過是進修罷了。」嵇沛歆笑了笑,眉間卻可見淡淡的輕愁。她到現在還覺得渾渾噩噩,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公司會派她這個才剛到公司上班不過半年的新人到法國總公司進修,況且她的職務不過是個業務助理秘書,有必要到總公司去進修嗎?
「法國耶!多浪漫的地方啊!聽說在法國,隨手一抓都有一大把的俊男美女,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你還嫌個什麼東東?」顏郁郗誇張地讚歎著,語氣諸多抱憾。
「你想去就讓你去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去。」嵇沛歆無所謂地聳聳肩,被郁郗的用辭逗得笑出聲。偌大的喬氏集團在半年前甄選兩名業務助理秘書,而她與顏郁郗便是以同樣的機緣進入喬氏,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很快就成為好友。
「拜託,這又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事!」顏郁郗無力地抬起頭,又無力地趴回原點,兩隻手臂癱在桌面上。
是啊,這又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一個星期前,她突然接到這份調派令時也大吃一驚,直到現在她都還猶豫不決,不曉得這趟法國之行到底該不該去?
「這麼好的機會,不去的是傻子!」顏郁郗猛地抬起頭,突然大聲嚷嚷。「沛歆,你不是有個哥哥在法國?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找他,讓他帶你四處去玩玩。」
「什麼有個哥哥?是唯一的哥哥。」嵇沛歆糾正好友的用辭。
一想起哥哥,沛歆心頭便湧上一股暖流。打小他們便失去了雙親,由姑姑撫養長大;哥哥常為了保護她而吃了不少苦頭,兩年前哥哥有機會到法國去工作,若不是她一再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與姑姑,恐怕哥哥還捨不下她們去國外工作哩!這段時間她與哥哥雖時常以書信往來,但她仍舊十分想念他,只是想到要將姑姑一個人留在台灣,她便覺得不放心。可即使如此,能跟哥哥見面,的確是此趟法國之行最令她覺得雀躍的事。
「好好好,反正你哥在你心裡是無可取代的無敵超人。」顏郁郗涼涼地說。
「嵇小姐,你交接好了嗎?」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高大且面無表情的男人走了進來。
「好了,不好意思,還麻煩康先生走這一趟。」嵇沛歆赧然地回以一笑。
男人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冷冽的眼神掃向顏郁郗,嚇得顏郁郗連忙端正坐好。男人滿意地勾起嘴角,一瞬間又恢復面無表情的酷臉,轉身離開。
「一張臉像塊冰似的,半點表情都沒有。」卻該死的駭人!顏郁郗不屑地直犯嘀咕。
「康先生只不過是酷了點,其實他的人很好。」在嵇沛歆的眼裡是沒有壞人的。
「嗯?」顏郁郗發了個單音。「你該不會是對他有意思吧?」她瞇起一對美美的鳳眼,眼底染滿興味。
「才沒有!」嵇沛歆連忙澄清。
「哦!」顏郁郗無趣地又黏回桌面上。「沛歆,你要寄明信片給我,我會非常、非常想念你的。」她可憐兮兮地說。
「肉麻!」嵇沛歆睨了她一眼,卻滿臉笑意。
「唉——」顏郁郗長長地歎了口氣,慵懶地閉上眼。
※※※辭別了姑姑,嵇沛歆才踏上旅途。直到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巴黎機場。嵇沛歆這才意識到她真的來到這塊浪漫的土地——巴黎。行至機場的接機大廳,一抬頭便發現寫有她中文姓名的牌子,她知道那是公司派來接她的人,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大一塊牌子,害得她有點不好意思。她快步往那明顯的牌匾走去,向舉著牌子的男子點了下頭。
「嵇小姐?」男子摘下眼鏡,以流利的中文詢問道。
「是。」嵇沛歆嚇了一大跳,沒想到男子說的竟是中文,她也以中文回應。
這個男人有頭燦爛的金髮、玻璃色的眼眸,出色的外表令人眼睛一亮,難怪郁郗說帥哥在巴黎隨手一抓便是一大把。
「車子在外面等你,請。」男子淡然地領著她往前走。嵇沛歆跟在男子身後,在看到座車時又嚇了一跳!雖然她對車子的種類和價值並不十分清楚,但她知道這種高級轎車在台灣起碼值個二、三百萬,公司竟會用這麼高級的車子來接一個業務助理秘書,她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她懷著滿腹的問號上了車,直至她站在碼頭邊,強勁的海風吹襲著她的長髮,她才訝然地發現自己身處的位置。總公司不是設在巴黎市區,為什麼她會被帶來碼頭?
「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她開始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忙跑向那個可以說流利中文的男子身邊。
「英吉利海峽上的一座小島。」男子淡漠地看著遊艇駛進碼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小島?」嵇沛歆迷惘了,她不是應該前往總公司進修的嗎?為什麼她要去的地方竟是一座小島?而這個男人卻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模樣,一點都沒有遲疑的樣子?
「我應該是要前往總公司……」她慌亂地喃喃低語。
「到總公司之前,總該與總裁見見面吧!」男子將她的低語聽了去,可有可無地說了句。
「總裁?」嵇沛歆用力地眨了眨眼,她沒料到一個小小的進修課程居然還得面會總裁。遊艇靠了岸,男子無言地將她推上去,立刻示意船員將遊艇駛離碼頭,看著漸行漸遠的陸地,這下嵇沛歆愕然發現她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嵇沛歆像只無頭蒼蠅般無措地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穩下自己浮動的心,隱隱覺得這一趟法國之旅會改變她未來的命運——「海風大,坐下來休息。」金髮男子突地穩住她的肩膀,半強迫地將她塞進甲板上的長椅裡。
「先生——」「路易,叫我路易就可以了。」先生、先生的叫,怪彆扭的。
嵇沛歆深吸了口氣。「好,路易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業務助理秘書,有需要面會總裁嗎?而且總裁不是應該在總公司裡上班嗎?為什麼我們要到小島上去呢?」她一口氣說完心裡的迷惑。路易在聽到她的稱謂後翻了翻白眼,耐著性子聽完她想表達的意思。
他清了清喉嚨。「我們沒有搞錯什麼,這是公司裡的規定,一旦被推選到總公司進修,不論職位大小,一律得先跟總裁見過面,總得讓他知道他為誰付了機票跟薪水,是不?」
嵇沛歆茫然地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而且喬氏規模這麼大的國際公司,要總裁每天到公司裡坐鎮,對他未免太過殘忍,那些個瑣事交給下屬去辦便綽綽有餘,他老大爺只要聽取下屬回報便成了,你說是不是?」路易頭頭是道地說著。
這……好像有點道理,她只得再次點頭。
「還有,總裁是個略帶潔癖的人,他嫌市區的空氣太糟、聲音太過嘈雜,所以他的住所便設置在英吉利海峽的小島上,這也是值得體諒的,對不?」她還能說什麼?只能依舊被動地點著頭。
「所以我們必須到小島上去見他。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路易作個總結,隨口問了句。
嵇沛歆茫然地搖了搖頭,但心中的不安卻逐漸擴大。
路易滿意地勾起嘴角,玻璃色的眼眸卻閃過一絲幾不可辨的憐憫——唉!可惜了這麼個清秀佳人……
嵇沛歆沉浸在紛亂的思緒裡,眼裡除了湛藍的海水及海風,再也容不下任何光景,當然也包括路易那帶有深意的眼神——※※※偌大的客廳與古樸的裝飾,令嵇沛歆以為自己正置身於中古世紀的法國,沒有華麗的裝飾,有的僅是富含古典氣息的裝潢。她端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等著路易去請總裁。
這幢別墅型的洋樓有個很中國化的名字——「喬園」,它有華美的內部,但外觀卻是古意盎然。她想起哥哥曾告訴過她,在法國,所有的房子要改建時,會將外觀與內部小心地分割開來,僅將內部重新改建,而外觀卻全動保留,藉此保留法國建築的歷史。
難怪巴黎會被稱為浪漫之都。雜沓的腳步聲吸引了嵇沛歆的目光,她抬起頭,見到路易身後跟著一個高瘦頎長的黑髮男子,他——該不會就是總裁吧?總裁會是個這麼年輕的男人?而如此年輕的人卻擁有喬氏這般龐大的國際集團?
「嵇沛歆?」男子開口說話,依舊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是……」這個人的氣息與路易不同,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這樣覺得。男子湛藍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突然伸起右手彈一下指,立刻見到路易意會似的拿出兩、三份文件,並一將它們攤在嵇沛歆面前。嵇沛歆看著路易無害的笑臉,一如桌上的文件令她茫然一股。
「在這上面簽字。」路易指著文件上的空白處,指定她在上面簽名。
「這些是什麼文件?」文件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法文,嵇沛歆完全看不懂,要她在上面簽字,她不免忐忑地詢問。
路易愣了愣,沒有說話。
「不過是些簽證的文件,事關你的居留權。」黑髮男子瞪了路易一眼,淡然地接了句話。
「我已經辦了簽證……」嵇沛歆聲如蚊蚋,囁嚅地道。
「你是喬氏集團的員工吧?」男子突然不耐地問道。
「嗯。……」嵇沛歆瑟縮了下,呆呆地應了聲。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子將雙臂撐在桌面上,上身傾向她的臉部,令她不由自主地往後傾倒,緊緊靠在沙發椅背上,稍嫌瘦弱的身軀幾乎整個陷進柔軟的沙發裡。
面對帶著如此明顯侵略氣息的男人,嵇沛歆只能慌亂無助地搖頭。
「傑利德。喬。洛斯,記住這個名字,喬氏集團的總裁。」
男子魔魅般的藍眼射出催眠般的電波,那駭著她了,嵇沛歆忙不迭地點頭。直到他站直身軀,與她保持一點安全距離後,嵇沛歆才緩慢地恢復平穩的呼吸,也在這時,她才發現這個男人有一頭長而直的美麗黑髮,以發柬整齊地固定在頸後,還有那雙眼,湛藍如大海,神秘又深不可測。
「好了,快點簽字吧。」路易眼見情勢有點僵,連忙出聲打圓場。
「可是……」嵇沛歆輕咬下唇,猶豫不決。
「簽字!」洛斯驀然大吼一聲,嚇得嵇沛歆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來。
「洛斯。」路易不滿地投給洛斯一個眼神,眉心皺起。
洛斯冷哼一聲,回敬路易一眼。爾後,對著嵇沛歆說道:「你是我的員工,我不會害你,簽字!」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嵇沛歆委屈地瞅著路易,希望路易能給她一點支持。
「沒事,簽字吧!」路易感受到她的無助,善意地哄著她。
洛斯冷眼地脫著路易,心中莫名其妙地釀起一股無名火。
在人生地疏的地方,嵇沛歆只能本能地依賴令她感覺無害的路易,他不會害她的,因為他對自己是如此和善,起碼目前看起來是如此,她顫抖地拿起筆,在路易指定的空白處簽下自己的名字。路易看著她低垂的頭,琉璃色的眼瞳不由得染上一絲絲不捨。
洛斯瞇起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路易,就在嵇沛歆簽完字的一剎那,他立刻抽走桌面上的文件丟給路易。「拿去,下午我要看到合法文件。」路易無言地輕歎一聲,乖乖地轉身離開。
「我帶你到你的房間。」洛斯盯著路易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後,他霍然拉起坐在沙發上的嵇沛歆,往二樓的階梯走去。這一切似乎都亂了,為什麼在這座小島上、總裁的住處,會安排有她的房間?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助理秘書啊!而且她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她應該在的地方是總公司或總公司的宿舍裡,而不是在這個地方!洛斯突地一個轉身,將她壓制在梯子扶手與雙臂之間,似笑非笑地勾著薄唇,語出輕佻。「難不成你想到' 我的房間' ?」
惡意加重的語氣使嵇沛歆明顯地聽出洛斯的調侃;她慌亂地以手推拒著他近在咫尺的胸膛;撇開臉不敢看他魔魅的藍眸。「請……請你別開玩笑——」
「如果這是你的請求,我非但不會介意,而且十分' 樂意'.」看著她的慌張,洛斯的藍眸露出一絲興味,他故意湊近自己的臉,嗅問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嵇沛歆急得快哭了,她到底遇到了怎麼樣的事情,怎會將自己逼到這種絕境?她緊閉雙眼,暗自祈禱這不過是一場噩夢,只要她能由夢中醒來,這荒謬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洛斯不再逼她,帥氣地放開禁錮她的雙臂,拉著她的手繼續往二樓邁進,背對著她的臉龐卻不自主地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淺笑。嵇沛歆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握得是如此牢固,使她完全沒有掙脫的機會。
「搭了一天的飛機,好好調調時差。進去吧!」他打開一個房間,將她推進房裡,沒有多作停留地轉身退出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好累!
一股無力的疲憊感迅速攫住嵇沛歆緊繃的情緒,她甚至沒有精力細看這個房間,便一頭倒在偌大的軟床裡沈沈睡去——※※※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嵇沛歆悠悠轉醒,在她還搞不清楚自己處何地之時,房門突然自動開啟,駭得她差點沒由床上跳起來。進門的是洛斯,全身黑色的裝束使他看起來更顯頎長、詭譎。
「睡夠了吧,起來吃飯。」他將托盤放在床邊的矮几上。
嵇沛歆擰起秀眉,這個人一向是如此霸道的嗎?她發現他幾乎不用疑問句,總是不顧他人意願地使用肯定,甚至帶點命令的口吻;轉念一想,他一個人要統御一個這麼大的集團,會養成他這種性格也是無可避免的吧?畢竟要成為一個統御者,是必須帶著一般人所無法擁有的霸氣,否則如何能成為一代梟雄呢?
「我不餓。」她倔強地抬起下巴,然而肚子卻極不合作地響起咕嚕聲。
洛斯挑起眉,忍俊不住地笑出聲,而且是那種一時間停不下來的笑法。
嵇沛歆氣餒地垂下嘴角,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糗斃了,紅霞悄悄地染暈了她的俏顏。
「路易呢?」她不經意地問了句。
洛斯身為一個公司的總裁,怎會親自為她送來晚餐?而和善的路易呢?他看起來是洛斯的下屬,不是理應由他來做這些工作較為合適?她的腦袋全亂了,怎麼一到了法國,所有既定的想法全被顛覆了?
「你們分開不到一天,你便開始想他了?」他倏地停下笑聲,俊臉立刻布上冷冽的寒霜。
「想念?不,我想你可能誤會了。」原本拿起湯匙的手顫了一下,她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臉色可以變化得如此迅速。
適才他不是還一副很高興看她出糗的樣子嗎?怎麼一瞬間又生起氣來了?真是個反覆無常的人。
「誤會?」湛藍的眼變得深邃,他瞇起眼,突地將上身往前傾,湊近她無措的小臉。「如果不是想念,為何突然提起他?」他無法控制地咬牙切齒。
「我不是……你……他……」嵇沛歆快被他搞得經神分裂了,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肚子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罷了!」他突然手一揚,大方地坐在床沿。「吃飯!吃完我有話跟你談。」
談?談什麼?嵇沛歆茫然地望著他,心底突生一股不安,使得飢腸轆轆的她全然失去食慾;但瞥見他投射而來的一記冷冽眼神,她只得無奈地開始囫圇吞棗,卻形同嚼臘……
第二章
雖然索然無味,嵇沛歆還是很認真地吃完餐盤裡的每一樣食物,因為姑姑常告誡她與哥哥,說浪費食物是會遭天譴的,還會被雷公劈,所以從小到大,她從不浪費任何一丁點食物。
「食慾可真好。」洛斯看著空空如也的餐盤,淡淡地調侃。
「姑姑說不能浪費食物,不然會被雷劈。」嵇沛歆理所當然地說。
「被雷劈?」洛斯挑起眉,什麼時代了還有人信這個?這小妞未免太好騙了。
「嗯!」嵇沛歆認真地點了下頭,完全一派深信不疑的表情。「所以即使吃不下了,也不能留下半點食物,一定得吃個精光。」「算了,不跟你胡謅,我有事跟你說。」洛斯嘲諷地笑了笑,那抹笑卻令嵇沛歆看得心理直發毛;他由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她眼前。「認得她嗎?」嵇沛歆認真地看著照片中的女子,褐色的長發配上粉雕玉琢的細緻肌膚,明亮的淡紫色眼眸、高挺的鼻樑加上紅艷艷的朱唇,她用力地在記憶裡搜尋,最後她無力地搖搖頭,她不記得自己認得這麼位美麗的女子。
「這個呢?」洛斯又摸出另一張照片,按例遞到她面前。感覺好像在指認兇手哦!嵇沛歆無奈地歎了口氣,隨意地瞅了照片一眼,霎時雙眼染上眩目的光采。
「哥哥!」她興奮地抓緊洛斯的手臂。「他是我哥哥,嵇沛安!」乍見至親的容顏,使嵇沛歆完全忘記坐在身旁的人是誰,她迅速蓄滿水氣的眼瞳直盯著照片裡哥哥的笑臉,感動溢滿全身。「你怎麼會有哥哥的照片?」「你確定他是你哥哥?」洛斯低醇的嗓音透著一絲冰冷,然而嵇沛歆沉浸在自己的激動情緒裡,並沒有發現他弔詭的變化。
「他當然是我哥哥。」自己的至親怎會錯認?嵇沛欲無聊地瞄他一眼。
「很好。」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像變魔術般地由口袋裡又抽出一疊厚厚的紙張。「這是你白天所簽的文件。」
「那不是簽證嗎?」她單純地問道。
「是簽證。」他嘲諷地勾起嘴角,朝她魔魅一笑。
「除了簽證,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嗯?」咚!地一聲,嵇沛歆心臟狂跳了一下;其他的東西?什麼東西?
看出她的疑慮,洛斯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丟給她一枚手榴彈,並立即引爆。「 結婚證書及法國公民證。」嵇沛歆張大了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無言地用手指指著自己。
洛斯撫著太陽穴,對她張大了嘴的模樣感到頭痛。
「你是說……我……我的結婚證書?」嵇沛歆太過震驚,經過許多的時間,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沙啞得粗嘎且結巴。洛斯耐心地等待她的反應,之後他點了點頭。
「我結婚了?」嵇沛歆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她茫然地喃喃自語,由於太過震驚,使得她腦筋一片空白。
洛斯悠閒地點了根煙,輕鬆地蹺起二郎腿,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讀不出他的心緒。
半晌,嵇沛歆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你……你說我結婚了;跟誰?」震驚歸震驚,但莫名其妙成了某個男人的妻子,她總得知道自己到底嫁給了誰。
洛斯好整以暇地指指自己的胸口,也成功地讓嵇沛歆驚愕地瞠大了眼。
「你……跟你?」嵇沛歆嚇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她竟然會嫁給喬氏集團的總裁?為什麼?為什麼會選上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沒錯!」洛斯沒耐心再跟她玩這種一問一答的遊戲,索性坦承不諱。
「為……」她有一大堆的疑問急著釐清,一顆小腦袋脹得發疼。
「你怎麼那麼多嘴!」洛斯不耐地打斷她的問題,捻熄手上半截煙蒂,突然動手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你……你做什麼?」看到他裸露的肌肉,嵇沛歆這一嚇嚇得可不輕,比起之前的驚訝加起來都還多。
「做什麼?」洛斯挑起漂亮的濃眉,語帶輕佻。「做夫妻間該做的事。」「 你別過來,」嵇沛歆迅速地逃到床角,將自己蜷成一團。「我……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姑且不論他到底為了什麼竟荒謬地想娶她,可再怎麼說他總得照禮數來吧?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
「沒有婚禮!」洛斯動作俐落地褪去長褲,全身僅穿著一條性感的黑色子彈型內褲,身手矯健地躍上床,像只黑豹般往他鎖住的獵物逼進。
嵇沛歆驚恐地瞪著他逐步逼進的身軀,眼睛不敢亂瞄,只敢警戒地盯著他的臉,專心的程度連餘光都不敢亂閃;從沒遇過這種事的她渾身不住地輕顫,終於在他伸手要碰觸到她時、她才壯大膽子尖叫一聲。
「等一下!」洛斯瞇起眼,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切簡直荒謬得可笑,不論你為什麼將我騙來這座小島,也不論你為什麼騙我簽那些文件,更甚至要我當你的妻子,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我得承受這一切?為什麼是我?!」她無措地扯緊薄被,將它緊緊地摟在胸前,似乎這樣便可以保護她安全無虞。
洛斯嗤笑了聲,伸出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因為你是嵇沛安最親愛的妹妹。」 他的聲音好輕,輕得令她頭皮發麻,她驚惶地瞪著他,彷彿他說的是天方夜譚。
「為什麼把哥哥扯進來?」洛斯突然猖狂地大笑幾聲。「錯了,是他把你給扯進來的。」「你……你把話說清楚……」即使她害怕得牙齒打顫,她還是倔強地要他解釋清楚。
洛斯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抬起左手看著腕上的表面。「你非得在這個時刻跟我談論這個問題嗎?」都十點了,還要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嵇沛歆用力咬著下唇,制止自己牙關打顫,她重重點了下頭。
「如果我不呢?」洛斯的藍眸變得深幽。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那你就放了我!」嵇沛歆勇敢地開口。
「放了你?」洛斯輕笑出聲。「休想!」嵇沛歆刷白了臉,只得繼續拖延時間。「那就請你解釋清楚。」洛斯蹙起眉,這妮子還真倔!不過滿有趣的,他倒要看看她還能倔多久?他輕輕地撈起床上的照片,以手指分開,捏在兩指之間。「這個女的叫珍。梅莉,她是我的家族打小為我訂下的未婚妻。」嵇沛歆抽了口氣,他都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還是個那麼美麗靈動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對平凡無奇的她……
「這個男的——」洛斯的藍眸緊鎖住她,沒漏過她任何一個驚慌的眼神。「 就是你哥哥嵇沛安。」「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安的感覺迅速攫住她的心頭,她迫不及待地問。
「私奔,他們兩個人瞞著我私奔。」他淡漠地說著,彷彿事不關己。
「私奔?!」嵇沛歆抽了口冷氣;脫軌了,所有的事全然脫軌!正直醇真的哥哥會跟別人的未婚妻私奔?這是她從來沒有設想過的答案!她霍然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將她騙到這座小島,甚至以不甚光明的手段完成與她的婚姻關係一一這一切,是報復!是他報復哥哥的手段,他將怨恨轉嫁到她身上。
「你不覺得這種報復手段很蠢嗎?」無意識地開口說著話,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讓嘴皮子自主地動著。
「嗯?」洛斯並沒有情緒波動,他挑起眉,第一次有人敢質疑他的決定,而且還是個女人,看起來接下去會是一場很有趣的對抗賽。
「堂堂喬氏集國的總裁,竟然為了報復而娶一個仇人的妹妹為妻!以你的條件,足以給你的妻子最好的物質生活,你不覺得這些對仇人的妹妹似乎不是一種嚴酷的報復行為,更甚者,或者可以說是一種' 福利' ?」嵇沛歆衝口而出後,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她在說什麼?她竟提醒他如何虐待自己,如何帶給自己更糟的境地?她空茫地揚起嘴角,譏笑自己的愚蠢行徑!
「你很聰明。」洛斯莫測高深地輕笑,然而笑意卻從不曾到達那雙漂亮的藍眸。「但你推斷錯了,這段時間並不長,基本上時間為期一年,之所以跟你辦結婚手續,不過是想讓我的子嗣有個婚生子女的正常身份。」「子嗣?」嵇沛歆顫了一下,她茫然地瞪著他。
「你以為我是真的要你嗎?」他嗤笑一聲,那抹笑冷酷而噬血。「既然我的未婚妻被人拐帶私奔,我當然得再找個女人來為我傳宗接代,而你,理所當然地成為最好的下手目標。」「你的意思是一一任何女人都可以?」都可以成為他的妻,只因能為他生下繼承人?
「別跟我談什麼情、說什麼愛,我不相信那套!」他的語氣倏地冰冷起來。
「如果我一直沒有懷孕呢?」一股寒氣由腳底直往上竄,嵇沛歆以雙臂摟緊屈起的雙足。
「你忘了我說基本上時間為期一年。」他開始有點不耐煩,他竟可笑地穿著一條內褲與這個蠢女人討論這些蠢問題!「如果一年的時間你的肚子完全沒有消息,那麼,你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成為下堂妻。」「即使我為你生下孩子,下場仍是一樣?」下堂妻,多諷刺的字眼!
「沒錯!」鏗鏘有力的回答全然沒有遲疑。
「我懂了……」嵇沛歆將頭枕在雙膝上,突然覺得好累。「你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想什麼?」這女人是不是瘋了?他都準備好要來跟她過個性感浪漫的洞房花燭夜,她竟該死的說要靜一靜,那他今晚不是白來了?!
「想我該不該接受你的報復。」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疲憊地合上,在眼部下方形成一小方陰影。然而,接下來的狂妄笑聲卻將她所有的倦意全數遣盡,逼得她不得不重新睜開眼面對他。
「你笑什麼?」他的笑顯得刺眼極了,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以為你還有考慮的餘地嗎?」他陰戾地瞅著她面無血色的嬌顏,完全沒把她的話放進心底。
「什麼意思?」不安感又再度直竄而上,她顫著唇瓣,難以理解地問。
「其實這些文件在我眼裡不過廢紙一堆,因為它們總有一天會成為' 過去'.而你,如果不乖乖地順從我的意思,以我的財勢,你想,你哥哥會遭到什麼樣的下場?」性感的薄唇說著醜陋的言辭,充滿了冷冽與嘲弄。嵇沛歆瞠大了眼,她無法置信這個男人正以他的財勢在威脅她。
「你想怎麼樣?」好可怕,哥哥怎麼會惹上這麼恐怖的對手?
「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他的命,那只會髒了我的手。」他氣定神閒地坐在床上,恍若正與她輕鬆地談天說地。「只不過我會讓他無法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立足罷了。」「你……」嵇沛歆驚訝得張開小嘴。「你知道他們在哪裡?」「輕而易舉。」他勾起嘴角,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那你為何不帶回你的未婚妻?」如果她是哥哥,她會放手的,只要別惹上這麼可怖的對手。
洛斯魔魅一笑。「那可就不好玩了,少了狩獵的樂趣。」「而我,就是你的獵物?」她臉上血色盡失,恐懼的神情佈滿秀容。
「你真的很聰明。」藍眸毫不隱藏地閃動激賞的眼光。
「我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想要由我身上得到什麼?」她慌了、亂了,所有的思緒瞬間全數停擺。
洛斯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畫過她的眉心、鼻尖,在小巧的唇瓣稍作停留,爾後滑至她的下巴、頸項,挑開她胸前的鈕扣,指尖直指著她的左胸。
「你的人、你的心。」他盯著她的眼,滿意地看到她害怕的模樣。
「這不會是你想要的!」嵇沛歆幾乎驚聲尖叫。
「嗯?」洛斯的手指若有似無地玩弄她的領口,引起她陣陣輕顫。
「你要的只是孩子,無關乎我的心,那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為我主宰的!」她倔強地抬起下巴,宣示自己的尊嚴。
「呵!如果我堅持呢?」他對她已諸多讓步,別想再由他這裡得到更多。
「為什麼你要這麼霸道?」嵇沛歆快哭了,她強迫自己要堅強,絕不能在他面前掉下任何一滴眼淚,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懦弱。
「霸道也好,無情也罷,不管你怎麼想,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能阻止,也從沒有得不到的。」他狂妄地說,爾後一把攫住她的手,用力扯開她的上衣,動作之粗魯,將她的上衣鈕扣完全扯落。
「放開我——」嵇沛歆掙扎地想脫開他的箝制,可終究是徒勞無功。
「憑你這麼點力氣想逃,未免不自量力。」他僅以單手便足以成功地握緊她的雙手,將她高舉過頭,緊緊地壓制在枕上,而他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隔著純白色的胸衣掐緊她一方胸脯。
「你……你想用強的?我不服氣!」嵇沛歆吃痛地瞇起眼,但她倔強地不肯喊疼,甚至以嚴厲的言辭指控他。
洛斯邪魅一笑,伸手解開綁在頸後的髮束,長髮瞬間技散開來,像一泓黑色的瀑布,披散在他完美的頸骨,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美得令人屏息。「我不是那麼沒品的男人,我會要你求我。」「不……不可能!」嵇沛歆閉上眼,沒敢看他全身散發性感魔邪的氣焰;上帝真是不公平,竟給這種惡魔無懈可擊的外表,連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為之嫉妒。
「你的拒絕很沒說服力哦,是不是心動了?」他撫上她的頸部,感受她跳動急促的脈搏。
「才不!」她狠狠地瞪著他。「我死都不會為你心動!」「嗯?」他俯身在她耳邊吹氣,並伸出舌頭輕舔她細緻的耳蝸,引來她陣陣輕顫,也引來他得意的輕笑。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口是心非的女人。」大手熟練地解開她胸前唯一的束縛,嵇沛歆雪白無瑕的豐盈立即毫不遮掩地裸程在他眼前,明亮的藍眸瞬時變得幽沉,一如深海般地墨藍。
「你有一對完美的胸部。」似輕狂、似讚美,大手如羽毛般地輕撫過她微翹的乳尖,滿意地看著它的頂端因他的輕撫而更為挺翹,他的藍眸迸射出邪魅的異彩。
「你……你別碰我……」嵇沛歆羞慚地溢出兩顆晶瑩淚珠,兩腿用力地蹬踢,企圖掙脫他的魔爪;孤立無援的她該怎麼辦?有誰能夠幫她?
「好戲才要開始呢!」隨著她蹬踢的動作,雪白的豐盈不自覺地蕩出一波波迷人的弧度,他的藍眸更形幽邃;沒想到他無意間挖到一塊瑰寶,既是如此,他怎能入寶山空手而回?何況他還沒得到他想要的。發覺他的魔手朝她的腰際輕柔地往下竄去,他的企圖昭然若揭;嵇沛歆驚慌失措之際,腦海閃過一抹人影,她惶恐地大叫:「路易呢?他在哪裡?」「你找他有事?」他輕問,手勁卻明顯地加重。
「他會救我——」「沒有人救得了你!」他煩躁地打斷她的話,用力扯開她的褲頭。「這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任誰也插不上手。」輕輕鬆鬆地扯下她的長褲,大手毫不猶豫地隔著雪白底褲覆上她的處女地。
「不!」她真的六神無主了,到底誰能來救她呢?
「哥!哥!救我!救……唔!」洛斯倏地俯下身,漂亮的薄唇堵住她叫囂的小嘴,藍眸半合眼地欣賞她掙扎的容顏。那張嬌俏的小臉脹得通紅,眼淚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他煩躁地用力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滑溜的舌通行無阻地挑逗著她甜美的丁香,硬逼著她與他的舌尖交纏、共舞。
嵇沛歆嗚咽地推擠他,卻還是動不了他分毫。嵇沛歆驚恐莫名,為他帶來的悸動及自己身體的反應。情急之下,她用力地咬傷他的舌頭。
一股濃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漾開,洛斯抬起頭,唇角溢出一抹猩紅。藍眸裡迅速凝聚風暴,嘴角卻怒極反笑;他緩緩伸出舌尖舔舐掉那抹醒目的猩紅,雙眸則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好一個潑辣的小野貓。」他看起來就像一頭噬血的黑豹,神秘而殘暴……
嵇沛歆瞪大了眼,面對洛斯眼底的風暴及怒意,她已全沒了思緒,有的,只是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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