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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09-10-5 01:57:54

 鳳鸞頂上芳草淒迷。
  我就站在淒迷的芳草中衣裙曼舞宛若君王。
  我知道一千年以後,她一定會來找我,儘管我不知道經歷了千年塵世的她會不會還是當初的容顏。
  風乍起,松濤陣陣,落葉蕭蕭,紫色的長發在暮靄中安靜的飛揚,我裹緊黑色的長袍,蒼白的手指緊緊握著湖藍色權杖。
  她來了,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輕如弱柳扶風,急若蛇過草叢。
  原來她一直都沒有變,儘管我很想看清楚她的容顏,但是我還是沒有轉身,因為我在一千年前發誓,如果能成為最年輕最有成就的巫女,我將永不再以真面目見任何人,她也不例外。
  「我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紫發巫女,請你救救他……」,紫兒泣不成聲。
  她還是千年前的樣子,單純到毫無保留的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請聽我的故事……」,紫兒焦急地說。
  她還是千年前那個固執的女子,只是我的心已經冰冷,塵世中千萬種人的千萬種感情都如煙雲過眼,儘是傷痕,只是我成了一個局外人。
  「一千年前,我與牛郎相愛,那時候他是目不識丁的莊戶郎,寄居兄嫂家中,險些被嫂嫂毒死,後來他讀書,我剪蠟侍奉在旁徹夜不休;他撫琴,我載歌載舞滿心歡喜;他作畫,我懷抱琵琶搔首弄姿。可他終究是凡人,免不了生老病死。
  就這樣,我耗盡百年的法力換回他的一次生命,然後我們重新來過。
  直到後來我的法力越來越弱,九百年之後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我了。
  在他的眼中我成了一個陌生人,但我依舊傻傻地相信有一天他會重新呢喃著我的名字擁我入懷。
  織女是一個很美的女子,肌若凝脂、眉若遠山、明眸皓齒、弱不禁風我見猶憐。
  九百年後的牛郎愛上了這個美麗的女子。而我只不過成了一個局外人。
  每天,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淚流滿面,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那麼他九百歲的時候我又何必耗費自己的法力去救他?
  可是既然他什麼都忘記了,她什麼都不知情。他們兩個人都是最無辜的,那我呢?
  從此我離開了他們,去了他們以為很遠的地方。
  有一天,我聽到牧童說牛郎要死了。那一天牛郎為我種了七百年的蝴蝶花開得好鮮豔,我心痛了,於是星夜去了牛郎家。
  燈影幢幢,可惜燈下親侍湯藥的女人不是我……
  我用盡僅有的法力去傾聽他臨終時的遺言,哪怕有隻言片語是關於自己。
  『你去找紫兒,她一定有辦法救我,她一定就在蝴蝶谷,只要她肯救我,我們就能再相守生生世世……』牛郎對織女說。
  原來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華麗的騙局,我不知道牛郎從什麼時候開支知道我用百年的法力為他續一世的性命,不知道牛郎愛上織女是從哪一生那一世開始的,更不知道牛郎為什麼要這麼狠心說忘記了我,九百年的感情原來只是一句不圓滿的謊話。
  我哭了,撕心裂肺的絕望。我告訴王母,織女私下凡間配與牛郎生下二子。於是天兵天將來了,織女被帶走了。
  從來沒有看到過牛郎這樣絕望地望著我。他求我把織女救回來。
  我說我已經沒有了法力。
  他說織女是無辜的。
  我說我們都是無辜的。
  為了愛他我耗盡了千年的法力只因為他說要與我生生世世相守。原來海枯石爛的誓言是這樣不堪一擊,這樣輕易的就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後來我站在恨天涯上七天七夜,我想忘記塵世的一切,做回千年前的自己。
  然而,我忘不了,忘不了牛郎曾經對我的好,愛越深、恨越深。
  後來我想通了,所以來找你……」
  「我可以恢復你的法力,讓你忘記所有的恨。」我冷冷地說。
  我拿出精緻的小瓶,一粒血色丸藥晶瑩地滾動在掌心,寒香沁人,花鳥為之醉。
  「這就是傳說中的『後悔藥』,又名『千年一夢』,可以讓人在沉睡中忘記曾經的一切,重新來過,但是你要10個時辰之後才能醒來,一個時辰就是一百年,不管你在哪一個時辰提前醒了,你就會在1個時辰之內化作泡影永遠消失。」我還是冷冷地說。
  她吃下了「千年一夢」,安靜得沉睡。
  我打開她的記憶,靜靜的凝視,我看到青蔥的草地、鮮紅的蝴蝶花開滿山谷,我看到他們恩愛的笑容,她耗盡了功力為他續命,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千年前的美麗女子,她只知道牛郎還是愛他的牛郎,她還是愛牛郎的紫兒,原來男人從來就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原來……我想起詩經裡的「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她醒了,在九個半時辰之後,她醒了。
  「原來我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如果逝水可以回頭,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還是一樣的選擇,我寧願消失也不要忘記九百年的點點滴滴,請告訴我怎樣救他們。」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一個時辰之後你就會消失,但是你的法力已經恢復了。」我嘆息道。
  我分明能看到她心底裡的絕望與無奈。只是我不能回頭。
  她走了以後,牛郎拖著疲憊的身體在草叢裡匍匐著走了。
  我沒有拆穿他,因為我是一個局外人。
  她將僅剩的魂魄附在黃牛身上,對牛郎說我死了以後,你剝下我的皮,披在身上就可以飛到天上見王母,然後把這張皮給她……
  牛郎驚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安與哀傷。
  她死了。
  牛郎明明知道,黃牛就是紫兒。他還是剝下牛皮去了天庭,把皮獻給王母,我知道上面寫的句子:「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王母還是被感動了,不是感動於牛郎織女,而是感動於紫兒對牛郎的愛。
  故事的結局傳為佳話,但是沒有人會知道紫兒,還有我,這個鳳鸞頂上的紫發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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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benboy
伯爵 | 2009-10-5 15:43:37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是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

 千山暮景,支影爲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

 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

 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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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changzui
騎士 | 2009-10-9 01:42:06

情殤......?不懂...沒有經歷過的人始終不會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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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gy0037
王爵 | 2009-10-9 01:49:23

3# yichangzui


是的
但是有的經歷過的
也因為走不出來而算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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