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0:19

著了迷(當王子遇不上公主之一) 作者︰有容

哇塞,一百萬耶!
驚人專家有限公司接下大Case,
身為學生頭家的她當然高興嘍!
反正只是扮演假孕婦破壞相親宴嘛,
簡單啦!管他夭壽負心漢是誰,
先奔向前賞他個火辣鍋貼再說!
不會吧,天底下竟有這款巧合的事?
先前為挽救社團門可羅雀慘狀,
她這社長寫了恐嚇信想逼退,
卻反被對方裝傻惹毛的賣臉男,
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現代陳世美?!
這下可好,引發軒然大波的她,
夠板著臉的他拎回家中「談談」,
卻發現客聽那張相片里有兩個他……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0:31

美女容 徐姊

    又到了寫序時刻,每次跟作者催序,大多數的作者對寫序都是痛苦萬分,其實我也不例外,因為我是能拖則拖,拖到連編編都想掐死我了,才開始動筆。敲電腦一級慢,只好用手寫,可以跟寄小秋媲美。

    現在沒幾人用手寫稿了,自己敲鍵盤不靈活,可是卻很鴨霸的要作者用電腦寫稿,美女容就是其中之一,若人稱寄小秋的字有畢卡索之風,那美女容就更高級了。徐姊年紀已大,眼茫發蒼,無法對稿猜字拔發,所以只好聲淚俱下拜托她改用電腦,美女容這下造福許多作者,因為徐姊從此審稿有如神助,不會積稿一拖拉庫。

    那天美女容長發飄飄,頂著三十七度的高溫來出版社,原因是她人在台北,手邊無電腦,只好用手寫尾聲,我又不準她用傳真,怕傳真失真字不好認。徐姊夠狠吧!叫這美女頂著烈陽來交稿,不過看在徐姊松口點頭寫序的份上,她也只好認了。

    美女容在新月也是元老級了,「當王子遇不上公主」這套書是她的第五十四、五十五本作品,不過人家是書齡元老,年紀可很青春呢!養了一只可愛的松鼠,若不是我家附近有野貓,真想把她的阿魯巴要過來,寄養在院中的大樹上,讓家中的三個小鬼知道松鼠的模樣,近期的「新月風」會刊登美女容與阿魯巴的趣事,大家可拭目以待。

    我一直以為美女容也是快筆,結果她自有拖稿之道,算一算寫一本稿也快兩個月,她還打算跟新月龜王慕×合寫套書,我叫她慢慢等,等我將×楓改造成功,不要佔居龜王名額,再來談合作,否則徐姊一定無法看到兒孫成群,因為「急掛」了。然後,新月屋頂會出現一個好大的天窗,從此可以看到月兒彎彎照花園。

    所以美女容,看在徐姊請你吃好吃的蛋糕份上,不要聯合慕小楓嚇我老人家,上次慕小楓拖稿,我連作夢都向她催稿,若是兩人一起,我肯定會花轟。

    鎊位,若想看到她們倆的套書,就用念力叫慕小楓寫快一點。先看看美女容這已是她個人的第二部套書,內容我不介紹,請各位往下翻,絕不會令人失望的,而我要下台一鞠躬了,何時再重出江湖,看看下次誰敢再請我寫序,盡量放馬過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0:50


    經濟不景氣、百業蕭條,可怪怪,就是有人生意好得不得了,訂單接下完!

    瞧個究竟——

    「驚人專家有限公司」?這是什麼東東呀?

    且看它的宣傳單上還列出了服務項目,舉凡欲給人驚喜得一塌胡塗、驚嚇得口吐白沫、驚魂得哭爹喊娘的……請內洽。

    紅瓦白牆的二樓洋房里住著一對姊妹花,兩人都是父親的私生女,打從高中母親去世後,因不願回父家且不願接受資助而獨立生活著。

    姊姊封堯姝,二十四歲,醫五生,興趣是改裝車,閑暇時自願到車行當黑手。脾氣火爆、行為野蠻,縱使是少見的大美人,也令欲追求者為「保命」而卻步。

    妹妹封禹荷,二十三歲,大四生。天生鬼點子超多,不能拿來荼毒自家人,開間驚人公司,拿來當生財工具其實也不錯!

    和老姊變態的混「黑手黨」比起來,封禹荷覺得搶錢是比較實在的。

    反正在自家門前掛個招牌招攬生意,免房租又不必繳稅,這「無本」生意怎麼樣都是劃算。

    看著老姊今天又匆匆忙忙的出門,想必又有「造孽羊」的課了吧?

    嘖,可憐噢!都醫五了才遇上點名狂,小組報告三次不出現就當,怪不得她最近臉老是那麼臭!

    不只是老姊,她自己最近也很不得意啊!已經開學第二周,社團的招募活動也即將展開,可……她們古箏社真的是處于「存廢」之間了,因為老招不到學弟妹入社!

    唉!其實古箏社也曾經風光,可打從弦樂社成立……不,該說是那個「賣臉男」出現後,古箏社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難熬!

    不行,她得想辦法力挽狂瀾!

    可……該怎麼挽回頹勢勒?

    唔,也許,也許她該寫封信給賣臉男了。

    傍自以為風流倜儻,其實無恥卑鄙的超級無敵賣臉男︰

    後天就是社團招收新生的日子,弦樂社的能人全都死光光了嗎?若沒有的話,請你這個「萬年社長」,別再一個人丟人現眼的賣弄風騷,站在社團攤位上「賣臉招客」了。

    後天換個新把戲吧,若沒有的話……咱們走著瞧!

    連看了三年,看不下去的古箏社社長封禹荷留

    「嘖嘖嘖,怎麼有女生這麼強勢又氣量狹小?將來誰娶了這種女人,下場一定很慘!」樂霽堂俊美的臉上頓現一抹滑稽的笑意。

    封禹荷?不就是古箏社那個「女大兵」嗎?高挑的身材、留著一頭短得不能再短的三分頭,從後面望過去還真是雌雄莫辨。

    不過是大學社團招募新生,古箏社年年慘輸弦樂社嘛,有必要寫這種「威脅」信嗎?其實他們也不想招那麼多人吶,可只要他助陣的在社團攤位前獻上一曲,學妹們就擠破頭的想入社了,對于自己這麼受歡迎,他也很傷腦筋的說!

    話又說回來,封禹荷說他一個人丟人現眼的賣弄風騷,站在社團攤位上「賣臉招客」,她自己不也在攤位前賣弄琴藝嗎?

    只不過一個女大兵彈古箏的感覺,說有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令人有種她隨時會把古箏當藍波刀耍的錯覺。

    有些人吶真是怪,自己賣不出去就眼紅別人造成空前大搶購。

    呵呵,敢出言威脅他?他樂霽堂可不是被嚇大的,今年的社團招募新生,他還是要現身「賣臉」,他倒想知道那女大兵要怎麼跟他「走著瞧」!

    哎哎哎!都怪他老爸老媽啦,隨便給他生生都長得那麼無懈可擊,從小到大,他「王子」的稱呼可不是叫假的。而一直都是女生倒追對象的他呢,也發揮了「大愛」精神,博愛無私。

    不過這輩子他有個很大的遺憾,那就是……他的俊美並不是獨無僅有、獨一無二的。

    因為他還有個長得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哥哥!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們又不是雙胞胎,兩人相差了近六歲,可、可為什麼仍長得那麼神似?讓他有時看著老哥時,都有種「照鏡子」的錯覺。說到照鏡子,瞧,那面「鏡子」此時不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他。

    「老哥,罕見吶!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回家的?」樂霽堂嘻皮笑臉的問。

    他這老哥是個標準的工作狂。他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為了方便,他在公司附近買下一層公寓,平常他就住在那邊,很少回來。

    站在距樂霽堂十余步開外的男人,看起來似乎比他成熟了些,比起他表情的活潑豐富,樂雲旒顯得穩重冷沈。

    不理會他的話,樂雲旒冷冷開口,「你遲到了。」爸媽約見面的時間是八點,他遲到了近一個小時。

    呼!冷冰冰的一張死人臉不怒而威,天生當領導人的材料。

    「老哥,別這樣哏。這里是家里不是公司,別這麼分秒必爭的,你的人生……好累喔!」他這人一向隨興慣了,遇到一絲不苟、性情嚴肅的哥哥,真的很有壓力吶。

    其實樂雲旒也沒給他什麼臉色,他那天生由骨子里透出來的冷,就是令人不知不覺的繃緊神經,連一向吊兒郎當的樂霽堂在他面前都收斂了不少。

    他給他的壓力比任何人都大。

    「進來吧,就等你一個。」

    樂霽堂進到別墅後,發覺今天家里的氣氛……好象特別冷!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老爸一臉怒意,老媽也好象不怎麼愉快,至于老哥嘛……他那個人一向沒什麼表情,不適合拿來當判斷用。

    「今天……好象有什麼『嚴重』的事要宣布喔?」

    「對別人家來說不嚴重,但對你們兄弟來說可能是挺嚴重的。」崔秀心冷冷的開口,語氣中透著羨慕。「隔壁張太太的小兒子下個星期要結婚了,人家可是比你們倆都小呢!」張太太有三個兒子,不但全都娶了,連孫子都抱了四個。

    他大概知道媽咪今天心情不悅的原因了。樂霽堂撇了撇嘴,「才二十三歲就結婚,那鐵定是先上車後補票。」現在男女不都這樣,匆促決定結婚的,泰半是因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人家能,你不能嗎?」崔秀心忍不住恭怨,「若那兒有問題,趁早就醫治療。」

    「媽!」天吶,這保守的媽咪八成想抱孫子想瘋了!連這種突破傳統的前衛風她都能接受?不會吧?!「那不太好吧?」

    「什麼不好,治療嗎?」

    樂霽堂翻了下白眼,媽真的瘋了!

    「好不好不管,孫子抱在手那才叫實在。」她看了兄弟倆一眼。「反正你們兄弟倆,近期內一定要有一個出清!」她都快六十了,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婦人孫子都不知道抱第幾個了,害她每一次都只有看著別人含飴弄孫的干瞪眼。

    恨吶!她生的兒子個個又高又帥,超級優質的美男子,她理應早該有孫子可抱了,可偏偏……

    一個是變態工作狂,除了公司文件外,騰不出時間來看女人;另一個是超級花花公子,像花蝴蝶似的徘徊花叢,怎麼也不肯定下來。

    哎喲,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一旁沈默的父親樂君律也開口聲援了。「你們兩個再不自己物色對象,我就安排相親。」有選擇的機會不選擇,那他就叫他們別無選擇!他特別橫了眼長子。「還有,一旦決定了相親的話,別以為一味的拒絕就能永保安康,三次失敗,第四次就連相親也免了,直接落錘下單。」

    哇靠!老爸真的把他們當商品拍賣吶!這回好象不是說著玩的。

    「老爸,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吧?好歹……」樂霽堂偷眼看了下仍一臉冷的兄長。「好歹老哥也多玩了我六年耶!我今年才二十四,要我找對象未免太早了吧?」

    出其不意的,樂雲旒開了口,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大了你六歲倒是真的,多玩了你六年……你確定沒口誤?」

    樂霽堂打小三就有女朋友,說到「玩」他才是行家。

    「老哥,你——」這家夥一向話不多,可總是能一針見血。可惡!

    「別你啊我的,我贊同雲旒的話。」崔秀心這回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反正他們兩人一定要有一個銷出去。「你這花花公子女朋友多到看得我眼花撩亂,你成功的機率可能還遠高于你哥哥。」對于她家老大的婚事,她的心已經死了一半了,另一半則是呈現半死,等待奇跡的狀態。

    他凡事低調,作風神秘,有沒有女朋友她這為人母的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是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好象曾有個女孩喜歡他,他似乎也不討厭人家,然後呢?後續好象就不了了之了。

    拜托!那好歹也是他高中大學時候的陳年往事了,不會自那之後,他就沒有交任何女友了吧?如果真是那樣,那真是太、太慘了!

    又如果不是,那些小龔雜志、×周刊不是很能挖人隱私嗎?也不見他們挖出這身為YUA集團總裁的兒子半點的私生活。

    這不知道叫不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唉,一個國際級大公司的總裁,年輕、多金又長得帥會沒有任何緋聞?她真的不得不懷疑,她家老大是不是同性戀抑或有什麼隱疾?否則怎麼會年屆三十還沒有任何女友呢?就算沒有,現在情婦正流行,床伴也是年輕人兩性的新關系,難道他連這個也沒有,半個都沒有?

    他的性子雖然比較冷漠,可好象出國之前還好,念完MBA回國之後就更沈靜、更冷漠了。為什麼,難道那兩年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唉,看來她家的大兒子問題似乎比較大!

    樂雲旒不打算多留的站了起來。「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到書房去了。」說完,就大剌剌的轉過身,在樂霽堂怨懟的目光下離去。

    這樣撇下他一人獨撐大局就走了?這種兄弟還真沒義氣耶,太可惡了!平時結的小梁子已經夠多了,今天又多了一樁!

    可恨的「冰山男」,找著了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倒栽蔥!

    「我說霽堂吶,我們基本上是把抱孫的希望投注在你身上,這段時日你就加油些吧,若真的無法下決定,那相親的事……」樂君律開始他的看法,緊接著崔秀心又加入了她的意見,一時間話題沒完沒了了起來。

    來、來了,可怕的疲勞轟炸!兩老積怨太深,這一發作,只怕短時間內停不下來,少說也半個小時……

    四十三分了!還再念?還真有他們的!

    樂霽堂的好性子給磨光了。他大聲一叫——

    「Stop!」挖了挖耳朵,「我是家中老二耶,結婚的事為什麼是拿我先開刀?」太不公平了!

    「因為……」崔秀心還來不及把話說全就被他截斷了。

    「沒有什麼好因為的。」還有什麼好因為的,不就是柿子挑軟的吃嗎?「你們搞不定老哥,那就把將他推銷出去的事包在我身上。」

    「兒子,你在說夢話嗎?」

    「就算是說夢話,這麼『好康』的夢話你們也加減聽!」樂霽堂實際上也沒多少把握,因為那座冰山真的不好惹。不過他也想藉題發揮的整他一整,不整到他,他實在難平今日「孤軍奮戰」的怒氣!

    「不過,我也有條件,就是——」他看了一眼父母洗耳恭聽的樣子。「往後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結不結婚是我的自由。」說完之後他也轉身離開,留下一對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不休的父母。

    在樓下撂下大話後,樂霽堂上了樓,直接走到書房門口才佇足了下來。

    要怎麼整他呢?得好好想想,合計合計。

    正在他絞盡腦汁想著惡整樂雲旒的計畫時,大手習慣性的伸入口袋,掏到了一個紙團。

    原來是女大兵的威脅信吶!瞥了一眼又準備將它住口袋塞時,他突然靈光一閃。

    嗯,他長得和老哥很神似,是吧?

    看來李代桃僵好象是挺可行的,他家冰山兄又正好小提琴也是一把罩,要他在眾人面前秀上一段絕不是問題。

    呵呵呵,當孤傲冷絕的冰山男遇上魯莽沖動的女大兵,這樣的組合好像挺有趣的喔!

    一思及此,他臉上露出了整人的笑意,抬高手的敲了門。叩叩叩!

    「Comein。」

    樂雲旒泊好了車後,提著小提琴盒下了車。他眯了眯眼抵擋外頭刺眼的陽光。

    六年前他從這畢業到美國念MBA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這所待了四個年頭的學校了。

    這里倒是沒有變多少。

    而六年後這再回學校的原因,連他都覺得奇怪。

    話說前天樂霽堂一副「救世主」的姿態找上他。他說︰「有個提議你絕對會很有興趣。」

    有興趣?說句實話,這世上讓他感興趣的事還真不多,不過,難得這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弟弟主動找上他,他好歹給個面子姑且聽之。

    樂霽堂說話一向喜歡長篇大論,一句話得以說得清楚的事,他非得用十句來敘述,聽了他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他歸納出一些重點——也就是說,他有法子讓他從被逼婚名單中剔除,唯一的條件是,他得代他出席社團招募新生的活動,且獻上一曲,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人看出他不是樂霽堂。

    起初樂雲旒自然不理會他,于是樂霽堂又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的努力半天,看在他那麼努力的份上,他終于點了頭。

    不過點頭最大的原因是——他想知道樂霽堂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再反正周末他沒事,就當重溫大學舊夢吧!

    他到校的時間算早,活動十點才開始,不到九點且適逢周末,在校園里走動的學生不多。他仰起頭看了看曾經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校園。

    即使再冷情的人,身處舊夢地點,胸口還是交雜著許許多多的味道。

    青春、歡笑、懷念、感觸……

    正當他沈浸于大學歲月的回憶中時,一只手往他肩上重重一拍。回過頭,他看到一張生動靈氣的臉。

    「喂,你收到我的信了沒有?」封禹荷還得微仰起頭看他。

    她有一六八的身高,對女生而言算是高了,因此能叫她仰著看的男人可不多。樂霽堂這賣臉的沒事長那麼高干啥?又……記憶中他有那麼高嗎?以前她總是在兩人隔有一段距離的情況隔空「青」他,倒沒注意過他有那麼高耶!

    莫非他又長高了?可是博士班的老男人了,還能長嗎?雖然說這家夥是跳級生。

    唔……也許吧,八成養分腦袋用不著,全提供到四肢去了。

    他有多高?一八四,一八五?呿,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

    樂雲旒想起了樂霽堂在他出發前,一而再、再而三不放心而交代的話——要代他就得代得像,絕不能讓人看出他不是樂霽堂。

    他淡淡的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信,你是指情書嗎?」樂霽堂是個花心大少,女孩子寫給他的信八成是情書吧?

    情書,這男人少了一根筋嗎?內容那麼「粗暴」的信會是情書,他有SM的傾向嗎?

    封禹荷翻了下白眼,眯著眼笑得很假,「你真幽默!」隨即臉一拉,「別裝蒜了,那樣的內容會是情書嗎?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對你的警告蒙混過去?」

    原以為霽堂在女孩子中很吃得開的,原來也有這麼討厭他的?

    這每說一句話就變換不同表情的女生,好象有點異于常人!她的異于常人除了對樂霽堂不感興趣外,再來就是她的穿著打扮,一頭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上半身是迷彩貼身T恤,下半身則是寬松的滑板褲。

    不看那張靈秀的臉,她活像個女藍波!「最近寫信給我的人很多,你是哪一個?」

    兩人一路走,來到古箏社教室外。

    還裝,很火哩!封禹荷火氣竄上腦門,一把捉住樂雲旒的衣襟,「我是誰你會不知道?咱們互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足足有三年多了!你會不知道我封禹荷是誰?!嗯?」一火大,衣襟又往她眼前拉近。

    好象第一次有女孩子敢這樣對他說話,還是揪著他衣襟說話!他樂雲旒的「閻王臉」竟嚇不到她?好樣的!

    她叫封禹荷?很好,他記往了。

    「好吧,算我記性不好,那麼……可不可以請你把信的內容大致說一遍?」今天的突發狀況還真火爆。

    封禹荷聽他這麼說原本感到火冒三丈,可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故意逗著她玩的?想一想,她瞅著他猛看——

    花花公子今天好象有那麼一點不同!她端詳了一下,他一向是個賣笑男,怎麼今天好象從方才到現在都是冷著一張臉?又為什麼她提起信件的事,他一直都是狀況外的樣子?

    莫非他根本沒有收到信?因為她的信是別人代為轉交的。

    忍著氣,她說︰「我寫給你的信大致內容是說,要你這弦樂社的萬年社長,不要再一個人丟人現眼的賣弄風騷,站在社團攤位前賣臉招客了,我要你換個新把戲,若沒有的話……就要你好看!」她們古箏社年年入社的學弟妹不到十人,差一點就慘遭廢社,這怨可是打從學姊時代就結下了。

    「為什麼?」在社團攤位上獻上一曲是他今天來學校的目的,他還不知道為此會招來紛爭呢。

    「為什麼?我也很想問為什麼,賣臉男!」她咬牙切齒的說。

    這女孩怎麼脾氣來得那麼快?像瞬間沸騰的熱水器,又……賣臉男?這是霽堂的新綽號嗎?唔……這倒是比起白馬王子、少女殺手這些有創意得多了!

    「你是什麼社的?」聽她這麼說,可能是社團和社團之間的不愉快吧!

    為什麼這家夥今天這麼不正常?封禹荷真怕自己的拳頭會不聽使喚的揮出去。結怨多年,他會不知道她是哪一社的?

    炳哈,原來樂霽堂講冷笑話的功力比阿貴的阿嬤更高竿!瞧她冷得全身都發抖了。

    好!他愛裝傻她就陪他。「那你覺得我是哪一社的?」

    看了她一身女藍波的穿著,他不假思索的說︰「格斗。」

    榜斗?也就是摔角,就是兩個肌肉女近身互相拉扯撕殺的那種?她長得像格斗社的?

    咬著牙,她問︰「沒有其它答案嗎?」她惡狠狠的眯著眼,又靠近他一些。

    「攀岩?」樂雲旒往後退了一些。

    就是那種靠著一根繩子就能像壁虎一樣粘在山壁上的冒險者?她不高興的搖了搖頭。

    「高空彈跳?」他已靠到牆上無路可退了。

    她長得一臉不想活的樣子嗎?真是夠了!

    「你的想象力就只有這樣?」

    想象力?和他談決策力他可能會比較熟悉。想象力嘛,很陌生的名詞!「我想象力不佳,你直接告訴我吧。」

    還裝!封禹荷瞪著他,指了指古箏社的門牌。

    「古箏?」樂雲旒把視線收回她身上。「你是說……你是古箏社的?」腦袋里忽然浮現女藍波彈古箏的樣子,無預期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突來的滑稽感令他失態的笑了。

    她冷森森的開口,「怎麼,不像?」胸口燃起了一把火。她會彈古箏有那麼好笑嗎?

    「不是不像,是無法想象!」好久沒笑了,沒想到……哈哈哈,太好笑了!他每多看她一眼就止笑不住,一邊看一邊笑。「對不起,實在忍不住!哈……」

    封禹荷備覺受辱,她沈下了臉,心想︰你死定了!「你自己忍不住?那由我來!」她話尚未說完,一巴掌就揮了出去,重重的摑在樂雲旒臉上。

    他一陣驚愕。「你——」火辣辣的感覺仍在臉上。

    「你的裝瘋賣傻遊戲我陪你玩到這里,你既是樂霽堂,就沒道理不知道我封禹荷是何人!」太可恨了,本來她只要他不妨礙她招收學弟妹就好,沒想到他那麼惡質!一聽她是古箏社的就笑成這副德行,她彈古箏有那麼好笑嗎?

    她一把將樂雲旒推入古箏教室,迅速的把門帶上鎖住。

    棒著門,她怒氣沖沖的說︰「你既然喪失記憶,想必也忘了今天要去社團攤位前賣臉的事,好,真是好極了!這個地方很安靜,你就在這里慢慢想起你是誰吧!」

    「喂,別鬧了,我要你開門。」

    「該求人的時候你還用這種命令式語氣?!你關到死吧你!」可恨的男人!她邁開步伐的要離開。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人?」

    「沒個準,我想到了自然會放,不過對于討厭的人事物,我的記憶一向不好,保重啦,拜!」敢招惹她?也不想想她是什麼樣的狠角色!

    她這人沒什麼特別的本事,就整人的本事異于常人,若不是這樣,她又怎麼經營得起一家業績傲人的驚人專家有限公司?

    小小使個整人的手段,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裝瘋賣傻!封禹荷漸漸的走遠了。

    這樣的女人也有?!

    樂雲旒第一次對女人沒轍。冷然的臉上掠過一絲懊惱,卻也忍不住覺得好笑。

    這種情況算是什麼,綁架還是軟禁?

    任誰也想不到,堂堂YUA的總裁會給一個小丫頭軟禁在大學校內的古箏教室。

    他撫著方才給摑了一巴掌的左臉,還有些發疼呢。

    封禹荷嗎?初次見面的「印」象可真深刻吶!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1:11


    大四的課輕松到叫人時間多到發慌。

    一個星期只需上九個基本學分的課,也就是說,一周五天,只要上兩天課就成;而兩天課中,還能只上半天課就放牛回去吃草。

    大四了耶!封禹荷眯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班上有些同學忙著考研究所的事,有些則忙著參加就業輔導,畢竟剩不到一年就畢業了,未來的事是該好好打算一下。而她勒?

    其實她的未來也不必太擔心,反正她有家年收入百來萬的驚人專家有限公司。

    她的公司服務項目可齊全了。舉凡欲給人驚喜得一塌胡塗、驚嚇得口吐白沫、驚魂得哭爹喊娘……只要是和「驚」字扯上關系的,她一手全包了。

    在這奇怪的年頭里,奇怪的行業特別容易生存。

    想當初那和她一樣是怪ㄎㄚ的老姊,一直不看好她這項無本生意,可弄到後來,她還下是偶爾靠她生活。

    就說嘛,像她這樣滿腦子鬼點子的人,是怎樣也餓不死的!

    說到餓不死,她好象有一段時間沒接Case了,再這樣下去,即使她餓不死,也會呈現吃不飽的半饑餓狀態。

    哎喲!這種靠客人找上門的生意,唯一的缺點就是——若沒有生意上門,她就等著坐以待斃。

    一想到「坐以待斃」四個字,封禹荷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匆匆忙忙找出以前的宣傳單,打算到外頭四處張貼。

    正當她走到玄關處打算出門時,屋內的門鈴聲大響。

    這時候有誰找她?她拿起對講機,看著出現在螢幕上的陌生中年男子。

    「喂,請問找誰?」

    「是驚人專家有限公司嗎?」

    生意上門了嗎?「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敝姓張,有件事想請貴公司幫忙。」

    封禹荷忍住大喊萬歲的沖動,她心里開心得直唱歌。「您客氣了,請稍等,我幫您開個門!」

    炳哈哈,財神爺終于上門了!

    按下大門的啟動鎖後,她開始祈禱著,希望是樁大生意!

    加油!

    封禹荷坐在公車上,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方才從銀行提款機打印出來的明細表。

    「五十一萬兩千三百四十元耶,老天,對方真的轉了五十萬到我戶頭里!」她仍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

    昨天接了一樁,打從她成立公司以來最大的Case,對方言明,這五十萬只是前謝,成事之後還有五十萬的後謝。

    老天,一樁Case可以賺一百萬?!她真是時來運轉,財運怎麼也擋不住了!只是……

    對方要她幫的忙也挺具有挑戰性的,要她裝孕婦去整人?哈,也真是有趣,她什麼角色都扮演過,就是還沒扮過孕婦,不過,看在對方付錢付得漂亮的份上,她的演出是絕對不會失水準的!

    再說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那種視女人為玩物、始亂終棄的男人了,這回她要整的人就是這樣一號人物。

    他不但拋棄為他墮了兩次胎的女人,更在分手不到一個星期就要和一名富家女相親。

    沒錯,她此回的任務便是去破壞那負心漢的相親!

    一件高薪且富有意義的工作,對于這一回的Case她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封禹荷今天心情特別好,她眯著眼看著外頭的暖暖春日。

    鮑車繞經金融企業大樓林立的街廓,外觀以黑色大理石板瓖嵌的YUA集團大樓仍是那麼巍峨醒目,她會對YUA特別有印象是因為好友曾提過。

    聽說YUA可跩了,即使是出自一流的國立名校高材生也不見得擠得進去。

    待遇好、福利佳又加上環境優,這樣的工作不但是國內一些精英的第一志願,就連一些國外名校的留學生也會特地回國爭取機會。

    這家公司真的有傳說中的好嗎?公車在等紅燈,號志燈斜對面那棟雄偉的大樓就是YUA。封禹荷托著下巴,不由得好奇的又多看了幾眼。

    算了!她以後是打算當「SOHO族」,YUA好不好可是和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沒關系的事,她又何必理會。

    正打算移開視線的時候,她看到一抹熟悉身影下了停在前方路旁的車,朝著YUA集團大樓走去。

    樂霽堂?!封禹荷瞪大了眼。

    前些日子才慘遭她軟禁了一個早上的他在這里干啥?莫非那家夥是這里的職員?就憑那個賣臉男?!呿!若連他都進得了,那這公司的素質有多好才怪!

    不過……她好象是第一次看他西裝筆挺的,那樣子還挺帥的。

    挺帥的?封禹荷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可怕事情似的猛搖了下頭。她、她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覺得那賣臉男帥?

    「哈,我八成瘋了,真的瘋了!」

    坐在她鄰座的歐巴桑看她一會拿著明細表傻笑,一會卻變成一臉深惡痛絕的樣子,然後又換上快意恩仇的表情……最後還說自己瘋了?

    驚死人,太、太可怕嘍!她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比鄰而坐,實在太不安全了!她匆匆換了個位子。

    歐巴桑走後也沒人敢和封禹荷坐,一時間她的周遭像是變成了輻射區般,而她,則仍陷于自己不太明白的懊惱中。

    鮑車開遠離了YUA集團大樓,封禹荷方才看到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並不是樂霽堂,而是樂雲旒。

    早上他視察完一處工地,趕回來要主持下午的會議。尚未進到總裁辦公室,秘書就告訴他,樂霽堂在里頭等他。

    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樂雲旒就看到樂霽堂正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皮制辦公椅上。

    「嗨,老哥,你終于回來了。」

    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你還有臉來見我?」上一回代他到學校去的事,他還沒找他算賬呢!

    「為什麼沒有?」樂霽堂忍住笑。「我怎麼知道我的仇家會把你誤認成我,還軟禁你?」哈哈哈,想到他的冰山兄竟會被關在古箏教室一整個早上,他就忍不住覺得好笑。

    封禹荷那女藍波的膽子還真不是蓋的!YUA的總裁呢,竟有那個膽識下手關他?連他這親弟弟都做不到的事她做到了,杰克,真是太神奇了!

    他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少來了!樂雲旒在心底冷哼一聲。

    樂霽堂見他沈默,接著說︰「讓你經歷那麼特殊的際遇,你該感謝我的。」

    「也許。」接過秘書遞過來的咖啡,樂雲旒輕啜了一口。密長睫毛半掩住冷漠的眸子,有一瞬間,他似乎看起來溫柔了些。

    「說實話,我是知道那個女藍波想整我,卻沒想到她會軟禁人。」樂霽堂還是一臉笑,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意。「你運氣真好。」

    運氣真好?還有更好的!他還被賞了一巴掌。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打他,還是個女人,這樣就算了,那一巴掌居然還是用來止笑的。

    「她綽號叫女藍波?」

    「我私下替她取的,你不覺得很貼切嗎?」

    樂雲旒的嘴角微揚。「咱們兄弟好象難得有這種默契。」女藍波?他第一眼不也這麼覺得?

    樂霽堂低頭喝了口咖啡,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就算了。「找我有事?」他和性子南轅北轍的弟弟平時沒什麼交集,他到公司來找他不會是沒事來串門子的。

    「老媽這幾天打電話找不到你,要我特地來公司堵你,提醒你別忘了相親的事。」他這幾天不開機,打到公司秘書又說在開會,這擺明是消極的抗議。「她這次是玩真的喔!」

    「她玩真的,那你呢?」

    「我?」樂霽堂推得干干淨淨。「這是你們母子倆的『恩怨』,干我啥事?」

    樂雲旒一挑眉。「我們母子倆的恩怨是跟你無關,咱們兄弟倆的事你總該撇不清了吧?」有些事他可以不計較,可有些事即使是親兄弟都得明算賬。

    「我和你?有嗎,有什麼撇不清的事嗎?」

    「你健忘我可不!上回幫你出席學校社團的招募活動,你開出的條件是幫我從被逼婚名單中剔除。」基本上,他相信樂霽堂比他更期待從逼婚名單中剔除,因此有什麼好法子他大概只會先造福自己。

    不過最近公司正進行一樁合並案,他真的忙到分身乏術,現在的他懶得花時間在「抗婚」這種沒意義的事上,因此才想把事情推給弟弟。

    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幫他。

    「原來是這件事啊!」

    「你會這麼回答,想必是對事情早有打算了?」

    臭冰山兄!這人真是可怕,只是冷冷的一句話就逼得人家不得不認賬!他就是可以用這麼若無其事的方式達到他鴨霸的目的,自己才會看他這樣不順眼。看來即使他真的整到了他,也不必愧疚的。

    「我是有些想法,可是……」

    「只要能夠讓我別老是被安排相親,能從逼婚名單中剔除,什麼法子都好。」能解決問題就好了。

    「那……就那麼說定啦!」早安排好的事,即使他後來想抽身,好象也來不及了。

    樂雲旒催著他讓位子。「我要上班了。」

    樂霽堂起了身,嘀咕著,「弟弟來找你,你就不能多花一些些時間和我多聊聊嗎?」照理說,家中只有兩兄弟,感情應該很親密才是,可他們真的很生疏。

    靶覺上老哥和家里的人都很冷淡,唯一比較親近、能聊得上幾句話的人大概是老爸,可那又僅限于公事。

    大概因為他是長男,從小就被老爸賦予重望的施行英才教育吧?久了就變成這副德行了。唉,他還真該慶幸自己是次男,否則自小就得接受精英式斯巴達教育,也許他也會變成這種超級工作狂。

    樂雲旒抬起頭看他。「OK,你想聊什麼?」

    他的態度還真像在和員工聊升遷問題。算了,他早習慣了。「老哥,你不想結婚還情有可原,可為什麼連戀愛也不談?」男人愛女人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可為什麼他家大哥好象對女人沒啥興趣呢?他是知道有一大票女人覬覦他啦,可好象沒聽說他和誰交往過,莫非……「咱們是兄弟,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玻璃』?」

    樂雲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我第一個愛上你。」

    同性戀一般來說都挺自戀的,而一個自戀的人會喜歡上與自己長得神似的人,這似乎是不難理解的事。

    嚇!不、不會吧?這樣的話他說得輕松,他可是聽得很有壓力耶!

    樂霽堂的臉色都變了。「你、你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就可以把你嚇成這樣,那你以後少拿笑話來玩我。」

    不是喔!呼,壓力頓減。「那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樂雲旒不打算回答這問題,反而認真的看著他,「霽堂……」

    「嗯?」

    「我還有好多文件要簽,你打擾到我上班的時間了。」有些事他不想說也懶得說,即使是事隔多年,每一憶起仍叫他的心隱隱作痛,已經塵封的往事就沒有必要再提起。「你也出來好一會了,不回家報備已經順利堵到我的事?」

    他就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真是奇怪,他心里到底有什麼秘密?否則為什麼戀愛這個話題像是個罩門似的,他連提也不提?

    算了!世界上是沒有永遠的秘密的。他挖不出他的秘密,並不代表其它人也拿他沒辦法。

    「看來有人在下逐客令了。」樂霽堂起身離開,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步伐。「還有件事……」

    「嗯?」樂雲旒連頭都沒抬的虛應,視線落在桌上的文件。

    「後天的相親宴你還是得去。」

    他簽著文件。「為什麼,你不是有法子替我解決了嗎?」

    「這是一勞永逸的作法。」樂霽堂打包票。「只要你肯出席,我保證以後老爸、老媽絕對不會再安排你去相親了。」

    「很有把握?」

    「當然。」

    「好,後天晚上的相親宴我會出席。」樂雲旒簽好了文件,把鋼筆套上蓋子,抬起頭正視弟弟,冷漠的眼底閃過一抹等著看好戲的笑意。「希望誠如你所說的,這次相親是『空前絕後』。」

    被這樣的眼神瞅著,樂霽堂的背脊泛起了些涼意。「呵呵,你該相信自己的弟弟的。」好假的干笑吶!

    有些話放在心里不說,就不太像親兄弟了。「就是因為太相信了,我才給軟禁了一個早上。」外加一巴掌。

    還在記恨。「安啦!這回的相親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可能會有別種狀況,誰知道呢?反正有無限可能。

    他不過是在相親宴上放了一顆「定時炸彈」,至于爆炸的威力有多大?他又沒被炸過,怎麼會知道?

    「我可以再相信你嗎?」

    「可以,當然可以!」可相信我後,你絕對沒什麼好日子可過。

    他保證這回相親的事,老哥會記得更久,甚至永生難忘。

    交給「老張」安排的事,該一切就序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1:38


    一家會員制的法國餐廳里,寬敞的空間、浪漫優雅的氣氛,客人們正安靜、或低聲交談的用著餐。

    在座的客人,凡男士必定是西裝筆挺,女士則必須著洋裝,腳踩高跟鞋。這是用餐的基本禮貌,凡是穿著不合格者必被擋在門外。

    這是法國老板的堅持,也是用法式餐點應具備的禮儀。

    第一次進到這樣的餐廳,封禹荷的心里壓力很大,就算是平常時候進到這種地方用餐,依她大剌剌的個性,不知道要犯多少錯,更何況她今天的身分可是很不同的。

    且看她隨便拿個鯊魚夾固定那綰在後腦勺的假發,兩鬢還有散落的發絲,以增添棄婦的落魄感覺;一身寬大的碎花孕婦裝活像阿嬤的窗簾布,說有多聳就有多聳!而最令人側目的,就是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沒錯!她今天扮演的角色就是孕婦,還是個被拋棄的孕婦。

    為什麼要扮成棄婦?不就是客人的要求咩!

    這回的交易金額是令人滿意啦,可卻也是令她最感壓力的一樁。

    「張先生,拋棄你妹妹的那個負心漢你到底看到了沒有?」很緊張吶!戲還沒上場,她已經緊張到手心、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緊張是有原因的,因為到目前為止,她連對手是誰,叫什麼、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除此之外,張先生還要她背了許多很難啟齒的話,那些話是用來打擊對手的,可那些話……真的粉、粉尷尬!

    唉,果真是錢歹賺!

    「找到了!」張先生指著隔著幾桌距離,一個背對他們坐著的挺直背影。

    奇怪?那背影的感覺好象不陌生耶。像誰?猶疑了一下,她問︰「你確定沒認錯人?」這種事可不能弄錯,一弄錯不但糗大,還會出事的。

    「那家夥化成灰我都認得,豈有弄錯的道理!」他恨恨的說。

    「確……確定?」封禹荷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喔,老天,她的心髒好象在跳探戈。

    「我若不確定,花大錢請你來這里干啥?」他提醒她,「待會依計行事,他認識我,因此我最好躲起來,不過,我會在暗處看你的表現。」見她猶豫著,他拍拍她的肩,「演一場幾分鐘的戲就有一百萬入袋,國內的一流紅星只怕都沒這種待遇。」

    一百萬耶!一百萬……封禹荷像被催眠似的離了座。她在猶豫什麼,她該讓付錢的張先生有一種物超所值的感覺,是不?

    沒錯,豁出去了!

    她快步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一把扳住他的肩頭,伸出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他臉上摑去——

    就是這感覺,很熟悉的感覺!樂雲旒直覺又要被打了,果然……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法國餐廳內響起,里頭用餐的人紛紛將目光集中過來。

    「你這負心漢!我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你……你……」還來相親四個宇,在封禹荷看清楚「受害者」的長相時卡在喉嚨出不來,只能像唱盤跳針似的重復了無數個你……

    樂霽堂?我的媽呀,不會吧?!

    好痛!疼痛的感覺使得原本就予人不好親近感覺的樂雲旒,更散發出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

    「我們認識?」

    冷眸盯鎖著她,封禹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孕婦?他不記得他認識這樣的一個人。

    她也希望他們不認識啊!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一巴掌出手,她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你會……會不認識我?!」原本塗滿萬金油準備拿來催淚用的手帕都尚未拿出,她的眼淚已經莫名其妙的掉下來了。「你不要太過分!」

    怕啊,她怕得要死!

    一個人面對正在相親的男女和他們的家人,她真有股土遁離開的沖動,可她不行!

    樂雲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樣子頗為狼狽的孕婦,那張臉……

    不是那個叫封禹荷的女孩?!

    認出眼前的孕婦後,他十分的訝異。她干啥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過分,到底誰比較過分?」前債未清,她又急著賒下無名債!

    「當然是你過分!」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她必須把戲演完。「我肚子已經這麼大了,你還有臉來相親?!」封禹荷可憐兮兮的對著與他相親的千金小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這個男人是現代陳世美,嗚……千萬別看他人模人樣的,其實是衣冠禽獸!」

    樂雲旒冷冷的看她演戲。「衣冠禽獸?那你還勇氣可嘉的敢要我?」

    「肚子都變得這麼大了,不要你還有誰要我?嗚……想當初去Hotel開房間時,我也沒想到你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接下來的這段話,就是令她連獨自一人在家演練時,都會尷尬得想撞牆。「你這種人根本就是圖著一時的……的爽快,也不顧人家的死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是怕別人挺著大肚子找上你,你早該在脫下……脫下別人內褲沖鋒陷陣的時候就想清楚!」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臉全紅了,有人用輕咳化解尷尬,也有聽到咽口水的聲立曰。

    而「肇事者」樂雲旒卻是以手支額一臉無奈,差些沒翻白眼!這樣限制級的話她竟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講?

    她的勇氣果真是異于常人!

    在他尚未開口反駁時,坐在一旁的崔秀心忽的開了口。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果然該做的還是有做。「你……你肚子里的小孩是我們樂家的?」她盯著封禹荷那西瓜般大的肚子,越看越開心。

    封禹荷看著盯著自己的大肚子眉開眼笑的她。這個又是誰啊?照常理來說,樂霽堂的相親宴上忽然有個孕婦來「鬧場」,雙方家人該很崩潰才是,怎麼這個歐巴桑卻開心到笑得闔不攏嘴?

    場面失控,她心里直發毛。

    樂霽堂的家人為什麼看起來都讓人感覺到很有壓力?

    「孩子……幾個月啦?」崔秀心想抱孫子已經不知想了多久,這回終于美夢成真,她一時忘了身處何地,喜孜孜的直往封禹荷身邊靠去……

    天!場面已經夠混亂了,若再加上老媽攪局,那事情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樂雲旒離了席,一把拉住封禹荷的手。「要講清楚可以,咱們倆私底下說個明白。」

    「不、不要!」這不在計畫內的!她不是只要破壞完人家的相親宴後,就可以拍拍**走人嗎?為什麼還有後續?

    樂雲旒哪會管她要不要,他一個勁兒的拉著她往外走——

    看著他們走遠,崔秀心低聲問丈夫,「他們會去哪里啊?」

    「『私底下說個明白』還會去哪里?」

    她笑著拍了一下他,「你也真是老不正經,說得那麼明白!呵呵……」她話說完四下又是一陣輕咳聲,一抬起眼看著在座諸位……

    咦,他們的臉怎麼都還是紅的?

    「放、放手!」封禹荷的手腕給攫住,那力道之大根本不是她能掙脫的。

    又樂雲旒人高腿長,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再加上她為了能順利進入法國餐廳而被迫穿上高跟鞋。

    穿著這種蹩腳鞋又用高速走路,這種感覺像是在走鋼絲,好象隨時會出事似的。才這麼想,她果然在下階梯時,腳板一個不留意往外拐去——

    「哇,好痛!」疼痛令她生氣得用力抽回手,得到喘息機會的她立刻停下來檢查傷勢。

    只怕是扭傷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樂雲旒一眼。「你拉著我到底要去哪里?我的腳扭到了,不方便走路。」其實也不是傷得多嚴重,只是輕微的,可她不想又被拖著像躲債跑路似的,他好象真的很不愉快耶,瞧他那張冷沈著的臉!

    樂雲旒冷瞅了她一眼。「你確定不能走?」

    什麼意思?封禹荷還不懂他的意思,身子已騰空被抱起,她嚇了好大一跳,慢了幾秒才扯開喉嚨大叫——

    「喂,你干什麼?放我下來,否則我要大喊非禮了!」

    他連看都不看她。「咱們連Hotel都去過、肚子也弄大了,你現在喊非禮會不會太慢了?」走了一段路,來到他停車的地方,用遙控開了鎖,他拉開車門把她塞到副駕駛座,然後再繞到另一邊上車。

    「你……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封禹荷偷瞄了一下他仍是冷得可怕的表情,有些怕怕的。

    「一個可以安靜對話的地方。」他是公眾人物,已經夠出名了,不想再因為一些烏龍事件更加聲名大噪。

    「喂,你這樣太過分了吧?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就自作主張,你又怎麼知道我要不要和你對話?」自大狂!這人一向這麼鴨霸的嗎?看來他在學校的花花公子隨和樣,根本只是用來追女生的必殺技。

    一個停紅燈之際,樂雲旒回過頭看她。「今晚的受害者是我,你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加害者既然落在我手上,對你客氣就是對我自己殘忍。」

    話說得很絕耶!封禹荷的心不安的狂跳著。她好象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待會的單獨對話,她……她會沒事吧?她不會為了一百萬,連小命都賠了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車內安靜沈悶得令人心頭發慌。

    約莫二十分鐘後,她出現在樂雲旒的高級公寓里,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樂雲旒不想浪費時間的直接切入主題。「今天的事是誰叫你來的?」

    怎麼可以泄漏雇主的名字,她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一百萬,一百萬叫我來的。」

    「樂霽堂給了你一百萬?」

    樂霽堂?封禹荷看著他笑了出來。「樂霽堂不是你嗎?你給我一百萬,然後叫我去破壞相親,之後再向我興師問罪?」看他一臉冷樣,她收斂了笑意,清了清喉嚨。「原來你滿有另類幽默的。」

    「你看清楚,我不是樂霽堂,我是他大哥——樂雲旒。」方才他打過電話給樂霽堂,可那小子的手機一直沒有開,八成怕他找他算賬。

    「你少騙人了!」他以為她沒見過他嗎?難道她打扮成孕婦的樣子,他就認不出她了?

    不會吧?也不過是換了頂假發,挺了個大肚子而已,她這張臉可沒有多加工。不過,他也最好別認出她,否則以後在學校見面那多尷尬。畢竟打從上一回在學校整過他後,她一直沒再見過他,因此不知道他的捉狂程度。

    唉!都怪她一時見錢眼開,收下了前謝也不先問要整誰,就胡里胡塗的接了Case,要是知道對方是「熟人」,即使一百萬再吸引人,她也會好好考慮。

    「你見過我的,不是嗎?」她不會以為她打扮成孕婦樣,他就認不出她了吧?

    「有、有嗎?」她裝傻的搔了搔頭。

    像助她恢復記憶似的,他說︰「前些日子才見過面的,你還把我關在古箏教室里一個早上。」

    見她明明驚慌,又要裝得很鎮定的樣子,他揶揄的道︰「把仇家軟禁起來對你來說,該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你一定記得起來的。」她說過,對于討厭的人事物,她的記憶力一向不好。

    「你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認識你?」她開的公司可是專門整人的,要是給人知道她的底細那可不好玩。「哈,你認錯人了啦!」

    不置可否,樂雲旒挑了下眉。「咱們好象會輪流喪失記憶喔?」他似笑非笑的借用了她上一回的話,手一拍,「好,真是好極了!這個地方很安靜,你就在這里慢慢想起自己是誰吧!」

    「你要把我關在這里?!」封禹荷嚇得花容失色。

    「這地方比起你上回囚禁我的地方,可高級得多了。」

    「囚……囚禁就囚禁,還有比高級的啊!」就她看來,這間公寓的確是很高級,裝潢擺設也是一流,不過冷冰冰的,一點也讓人溫暖不起來。

    「那你囚禁我一個早上,我該關你多久,這問題總是可以拿來討論一下吧?」

    「你對不起我們古箏社那麼久,關你一個早上已經算便宜你了!」

    「喔,終于想起我是誰了嗎?」

    這個時候她如果還裝得下去,她不是瘋了,就是太神了,豁出去了!「樂霽堂,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了,我不是樂霽堂,我是樂雲旒。」同樣的話說第二次,他有些不耐煩。

    「你少蓋了!我不知道你沒事干啥為自己另取個名字,但我也沒興趣知道原由。」既然豁出去了,她也沒必要一副畏畏縮縮,生怕事跡敗露的模樣。很快的,封禹荷又恢復成往常的一臉神氣。

    這女孩的表情多得讓人眼花撩亂,不過最攫獲他視線的卻是她光彩神氣的模樣。「那麼,今晚你害我相親失敗,又當眾一巴掌打得我顏面盡失,對于自己的下場,你總算該有興趣知道了吧?」

    「有一點幽默感嘛,相親失敗一次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你的桃花臉仍在,只要你願意,還是有很多女人願意投懷送抱的,至于那一巴掌……」她看了他一眼,聲音壓得低低的。「你就、就當是被狗咬到。」

    被狗咬?樂雲旒沒好氣的瞅著她。「你以為把自己比喻成狗,我就會原諒你?」普天之下那麼多人,他為什麼就活該倒黴被咬?!

    封禹荷的聲音更小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打。」

    這種話她也敢講?他冷冷一笑。「我承受幽默的能力夠,就不知道你夠不夠了。」

    「什麼意思?」真是令人聽在耳中覺得很毛的一句話。

    「你挺了個大肚子搞砸了我的相親,這是你的幽默,我領受了;再來我也有我的幽默,想必你該不會反對才是。」

    「你也有幽默?」

    「有,怎麼會沒有。」他「突來」的幽默可是拜她之賜!「既然我的相親宴被一個挺了個大肚子的女人破壞了,且她認定我是孩子的爸,事到如今,我也覺得自己該盡一點責任。」手往下巴一擱,他煞有其事的打量著她。

    「責、責任?」

    「是啊,脫下別人內褲沖鋒陷陣的時候,就想清楚的『責任』。」

    封禹荷受刺激的一怔,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方才那只是一場烏龍劇!你不會當真吧?」

    「我當不當真不是重點,其它在場所有人全看見你演的烏龍劇,且他們也當真了才真是要命,正如你所見,一個會去相親的男人需要的是一個女友,而你既然有裝大肚子娛人的幽默,也該承受接下來引發的『幽默效應』。」

    「你的意思是……繼續這場鬧劇?」不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有人會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她懷疑的問。

    「果然是具有幽默感的人。」

    「放屁!」封禹荷一激動,口不擇言的粗話出口。「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要不你以為我喜歡挺個大肚子演鬧劇嗎?」她一生氣把假發捉了下來。「再說,當初你如果沒有對別人的妹妹始亂終棄,也沒人會花錢找上我去整你!」她把整他的原因說了,只差沒供出雇主的名字。「……所以,你今天會這樣,只能說是報應!」

    姓張的中年男子的妹妹,被他始亂終棄,還為了他墮了兩次胎?「有這樣的事?」這可真是有趣了,發生這樣的事,他這個當事人竟完全沒有記憶。

    姓張的中年男子?他不知道他是誰,卻很肯定這件事一定和弟弟有關。

    還記得他說過,只要他參加了這回的相親宴,他就有法子可以「一勞永逸」的杜絕惱人的相親。

    找個大肚婆宣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這法子可真是一勞永逸啊!

    還說什麼這相親是空前絕後?果真是空前絕後的烏龍!

    他那口氣好象這件事情他全然不知道似的。「別裝了,沒有這樣的事,人家干啥拿出一百萬要我整你?」現在是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一百萬可是許多人工作了一整年還圖不到的高薪呢!

    這件事他此時此刻也沒法子跟她說個明白。「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撈到了好處是事實,而很明顯的,這件事我怎麼看都像是受害者。」樂雲旒牢牢的注視著她,「補償我。」

    堅決的眼神、不留轉圜余地的態度。這人怎麼這麼不好說話!猶豫了好一會兒,封禹荷才忍痛說︰「好……好吧,我把所得的錢分你一半就是了嘛。」真倒黴,半路遇到黑吃黑。

    「我不缺錢。」

    她似乎明白他「缺」什麼,快人快語的接說。「我不缺男人。」

    對于她的直接,樂雲旒失笑了。「同樣的,我也不缺女人,不過,我需要一個假女友,一個可以省去我許多麻煩的假女友。」家中兩老的「媳婦熱」近期內是消不了的了,因此接下來的日子他和樂霽堂必不安寧,但是……

    如果他身邊有個正在交往中的女友,即使不能真正滿足家中兩老的強烈「需求」,好歹可以稍稍平衡他們長期以來郁積的不滿。

    「假女友?」封禹荷懷疑的打量著他。心想,這男人哪根筋不對勁啊?「你花名在外,要個假女友隨手招招都有一群女人排隊候選,需要大費周章的找個最沒有說服力的仇人當嗎?」

    「沒有說服力,你是對自已沒信心嗎?」他揶揄她,見她不高興的瞪了自己一眼,他不怕死的接著說︰「放心吧,你沒有那麼糟。」

    她咬牙切齒的,「勞你擔心了,我對自己有自信得很!」她……有自信嗎?的確,沒自信的那部分,只怕也沒幾個人知道。

    「那不就得了!」手一拍,遠景看好,皆大歡喜。

    「得了?是啊,別把如此的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什麼都好。」又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找不到對象,同學、學妹中也有把你當成偶像的,我可以幫你介紹。」樂霽堂不好惹,近兩次看到的他更不好惹!

    冷冷的一張臉看不太出來喜怒,渾身散發出領袖氣質,仿佛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決策中似的。奇怪,賣臉男什麼時候有這種氣魄啦?

    樂雲旒走向冰箱,倒了兩杯咖啡專賣店調制的冰咖啡。「何必把人家拖下水?」

    「那我就倒黴得下水?」別人是人,她就不是人噢!原本是想發飆了,可回頭一想,算了,現在是試圖說服他放棄她的時候,逞一時之快對她沒什麼好處。「我想在你認識的女孩中,一定有很多人願意幫你忙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的確。」坐回原來的位子,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苦口婆心果然奏效!「是啊、是啊!那……你打算放過我了嗎?」封禹荷滿懷希望的看著他,開開心心的啜了口香甜的冰咖啡。「唔,好喝!」

    令人失望的,他搖了搖頭。「願意幫忙和真正幫得上忙的人是不一樣的。」

    「我想……我絕對不是唯一的後者吧?」她並下知道他那句話的定義在哪里,可她不認為自己是那麼無可取代的。「你的仰慕者中,應該不乏前後者兼備的吧!」再說願意幫忙,且真正幫得上忙的人絕對存在他的後援會中,

    「可有勇氣挺個大肚子,當著我的家人和相親對象一家,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始亂終棄的人卻只有你一個。」樂雲旒的眼楮在笑。「要對自已有自信,你是唯一的。」

    這種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贊美人,她知道破壞人家相親這件事自己好象有點理虧,可……「我還是不要。」

    「為什麼?理由。」他一點都不擔心她不答應,從容的啜著咖啡。

    封禹荷的臉上頓現一抹困擾的紅潮。「我沒當過別人的女朋友,即使是假的,人,而她已習慣了暗戀。

    暗戀好象是她憧憬愛情的唯一方式。

    樂雲旒一挑眉。「那正好利用這機會練習。」

    「我還是不要。」

    「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對象要是你?」她這麼純情,為什麼戀愛的對象要挑個超級無敵花花公子?她又不是「青瞑無目」!「像你這樣的人……」

    她尚未出口的話他替她接下,好扭曲她的意思。「像我這樣的人,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弄假成真的愛上我?」這丫頭不好搞定,像只滑頭泥鰍似的,他若不試圖堵死她的路,她還是有辦法脫身。

    哇哩咧!「你、你給我聽好,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事!」

    「很多不可能的事,最後都會變成『不無可能』。」

    真正喜歡上他嗎?封禹荷的心跳忽的加速,即使目前沒這樣的感覺,可她的臉還是紅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喜歡上花花公子?別開玩笑了!

    「既是不可能會愛上我,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察言觀色,樂雲旒進一步激她。「你不答應,那實在令人有一種不無可能的聯想。欸,我也覺得挺納悶的,怎麼可能有女孩子不喜歡我?我以為天字第一號出現了呢。」

    「少臭美啦,我再怎麼缺男友也看不上你!」

    「你在告訴我,你答應了嗎?」

    封禹荷的臉色不大好看,一張臉繃得死緊,內心正天人交戰著。她真的不想淌這渾水,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難纏到擺不平。

    算了,反正只是假的,再說和男生相處,她總能表現得再自然不過,因為沒男生會把她當女生看,「哥兒們」的角色她早習慣了。

    假女友,反正都是假的,那也就和真正的交往是不同的嘍?她只要把自己和她那些哥兒們的相處模式套在樂霽堂身上,不就得了。

    想想也不難啊,就當是多了一個男的朋友吧!

    她那一臉沈重是在考慮嗎?「怎樣?」

    「假女友?」

    「只要不弄假成真,絕對是假的。」

    封禹荷恢復一臉自信,「我不會,就怕你會。」

    樂雲旒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把已空了的咖啡杯交給他,笑得假假的。「你的咖啡真好喝,再來一杯吧!」那咖啡真不是蓋的,和外面便利商店賣的不太一樣喲!

    這世上大概沒有其它人敢對他這樣頤指氣使吧?樂雲旒心中暗忖。算了,除了家人外,總算有一個人可以把他當成普通人對待,而不是高高在上YUA集團的總裁,多一些平凡的自在何嘗不好?

    「連喝兩杯冰咖啡不好,要不要試試我煮的?味道還不差。」

    「你這種人不是一向等著女生煮給你喝,你會煮喔?」她有些諷刺的問。

    住在這麼高級的公寓,出入又有高級跑車代步,任誰也看得出他出身良好。

    「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一個人住,那時我常煮咖啡給自己當早餐。」樂雲旒取下櫃子上的咖啡豆罐子,忽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話好象特別多。

    和一個只見過兩次面就摑了他兩次的女孩?

    他回過頭去看已有心情東張西望的封禹荷,敏銳的感覺到……這凶丫頭好象有一種很特別,令人會在不知不覺中想去親近的特質。

    在國外念書?樂霽堂不是從大學到研究所都是在國內念的嗎?封禹荷正要問些什麼時,不遠處的一張大幅相片引起她的注意。是樂雲旒拉著小提琴的相片。

    老實說,這樣的他還亂帥一把的,一身的貴族氣息加上優雅的演奏姿勢,怪不得弦樂社因為他的賣臉,讓一堆學妹為了入社而擠破了頭。

    在大幅相片下方,有幾張加了木框的小相片,她好奇的拿起來看——

    其中一張是他研究所畢業的相片,下面有一行宇——一九九八年畢業于哈佛企管所。

    MBA?樂霽堂不是經研所的嗎?但相片中的人是哈佛的耶!眼楮又往下一些,是另一張相片,是樂霽堂畢業時和一個長得很像他,可似乎稚氣了一些的男孩的合照。

    相片上也題了一些宇——雲旒畢業,與霽堂兄弟倆合攝于哈佛校園。

    雲旒,樂雲旒?早些時候這個樂霽堂好象有說︰他不是樂霽堂,是樂霽堂的哥哥樂雲旒耶!

    天、天吶!真的是這樣的嗎?

    也就是說,被她連打了兩次的都是「哥哥」樂雲旒,而不是弟弟樂霽堂嘍?

    樂霽堂雖和她是仇家,可她又不是暴君,從不想對他「誅連九族」啊!但樂霽堂招惹了她,她卻向他哥哥施暴,她這不是暴君是什麼?

    啊,她的人生到底是怎麼樣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1:59


    中正國際機場出境關卡,今天擠滿了媒體記者,個個引領期盼的等候著一位特殊人物的出現,而機場大廳內外則有一些拿著放大相片和歡迎旗幟的Fans到處走動著,另一旁等候接機的民眾也好奇的擠了過去欲看個究竟。

    「今天是哪個大人物要來?」一個不識字的阿婆問著坐在身旁的孫子。

    「前幾天不是有一個中英混血的女星,因為主演一部片子得了很多大獎?就是她要來啦!」那頒獎典禮的電視轉播是他陪著她一起看,還解釋給她聽的,她該有印象。

    「喔,就是我說長得很漂亮的那個?」

    「對啦、對啦!」Enne可真是華人之光!父親為中國人的她,二十八歲不到就「獎不完」了,所有的國際大獎幾乎全得過,就連身為一個演員的最高桂冠,她也在今年擊敗多位資深女演員而摘下。

    他從她還是個小明星,只在一些大牌明星的片子里扮演小角色的時候就注意她了,她真是好美,美得……仿佛多看她幾眼都有褻瀆她的感覺。

    對了,前些日子聽說她好象為一家國際名表廠商代言,要到各國進行一些宣傳活動,沒想到最後一站竟然是在這里!

    太令人興奮了!希望待會能順利看到她。

    正如此想的時候,不遠處忽的鎂光燈閃個不停,等候許久欲采訪的記者也蜂擁而上,一層又一層包圍的「人牆」,讓許多人根本看不到巨星的真面目。

    因為這次Enne的記者會只排定半小時,且經記公司早已先聲明,不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單獨訪問和邀約。

    拜托,半個小時?等她替代言的產品宣傳完,能剩多久的時間可供采訪?

    埋怨不已的媒體記者們只有把握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多采訪到些什麼,甚至是多捕捉一些巨星的風釆。

    人群簇擁著Enne緩緩前進。今天的她顯然心情很好,下飛機後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

    一身輕便的她,臉上也只上了一層淡妝,模樣仍是那麼美艷動人。

    采訪記者緊追著她問問題。「Enne小姐,重新踏上這塊小時候待過六年的上地,可以說一下你的心情嗎?」Enne是在六歲後才全家移民的,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她仍是微笑不語。

    「請問Enne小姐,這回宣傳活動將此地列為最終站,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

    她輕撩了一下大波浪的褐發仍是不回答,倒是身旁的經紀人Glice阻止了記者們滔滔不絕的問話。

    「各位記者朋友,Enne剛下飛機有點累了,如有什麼問題,歡迎在下午的記者會上發問。」她是個高挑,長得頗有個性的中年女子。

    她雖然這麼說,可有些記者仍不死心,一路由機場內跟到前來接機的加長型凱迪拉克前。

    「Enne小姐,請問……」

    「Enne小姐……」

    在Enne上車之際,有一個記者仍不放棄的問︰「Enne小姐這回回來,有沒有什麼特別懷念或是非見不可的人?」

    她怔了一下,平靜的心弦彷佛被觸動了。她緩緩開口,「我想見一個朋友……一個很久不見,我怎麼忘也忘不了的朋友。」

    嘩!這是多麼好的一個話題啊!記者像挖到寶了似的,緊接著又問︰「是什麼樣的朋友,能讓你念念不忘?」

    Glice按下車窗按鈕,窗子升了上來,阻隔了雙方的對話。她不高興的看了Enne一眼,用英語說︰「Enne,這個話題很容易惹麻煩。」

    「我只是實話實說,人一紅,連說實話的權利也沒有嗎?」她的語氣有些幽怨,有些無奈,甚至有一絲絲別人看不出的懊悔。

    Glice看著她,同情似的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nne靜靜咀嚼著她的話,無意識的長嘆——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初她放棄的感情還會再回來嗎?他……是否一如她,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將對方忘懷?

    六年了,彼此分別至今六年了。

    他還愛她嗎?一如當年般的仍愛著她?

    老實說,她沒有把握,應該說,期待他仍愛著她,但這只是癡人妄想吧,一個國際集團的大總裁,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絕沒有道理守著一份背叛的愛情。可她……

    仍是妄想啊!

    妄想著他仍愛著她,想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想一圓她當初放棄的夢……

    Trent,你會讓我圓夢嗎?

    封禹荷接聽完一通電話,原本開心的笑臉不見了,淡淡的沮喪蒙了心頭。

    不能見面吶?將手機收入背包,她抬頭眯眼看著自葉縫篩下來的陽光。

    這就是假情人嗎?高興的時候約吃飯,有時候吃飯吃到一半,還會匆匆的半塗離席,扔下她自個忙公務去,甚至連要不要約見面,也要她自己打電話問他。

    這場假情人的遊戲,好象只有她在一頭熱?

    敝了,當初是誰把她拖下水的,現在他卻仿佛準備要上岸?

    都怪她貪財才會招致這種結果,但也因為如此,她發現樂雲旒除了性子冷了些,是個標準的工作狂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比起他那花花公子的弟弟,他起碼還算潔身自愛。

    不過在經歷這場誤會後,樂霽堂現在也算是她的朋友之一了。而她對樂雲旒也從剛開始的仇視到有些……欣賞他。這樣的心路歷程還是頭一遭,現在她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也因為如此,她開始會去注意他的情緒。

    這幾天他的心情好象不是頂好,他們雖沒有約見面,只通了電話,可由電話中,她卻可以明顯聽出他的情緒有些不同——

    他的聲音原本就冷沈,這幾天似乎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覆了層霜。

    他到底是怎麼了?像他那種人,若不自己說,大概也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只是……

    他不說,她難道不會問嗎?他不約她,她難道不能約他嗎?她何曾放著她那些哥兒們的苦惱不管過,她一直一直都是最好的聽眾,陪著他們哭、陪著他們笑不是?

    對于樂雲旒,她到底在忌諱什麼?

    這麼想後五分鐘,封禹荷人已跳上公車,打算到YUA集團大樓外等樂雲旒下班。

    誰知道,原本半個小時不到的車程,卻因為路上發生交通事故,導致時間大幅往後拖延,等下了公車到YUA集團大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望著大樓興嘆,她覺得樂雲旒八成已經下班了,正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時,卻見一熟悉的頗長身影正邁開步伐要越過斑馬線。

    樂雲旒耶!封禹荷笑得好開心,可他的樣子好象不是很開心,為什麼勒,下班不是很多上班族最開心的事嗎?

    她追著他過了馬路,跟著來到一處大公園,在一個噴水池廣場他停了下來,背靠著欄桿看著此時正定時噴高的水注。

    封禹荷定到距他數步的地方,也學著他背靠欄桿,「喂,水注有這麼好看嗎?」她看著水注撇了撇嘴。「偶爾也花點時間看看我這假女友吧。」

    樂雲旒回過頭去,有些訝異看到她。「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又走近他一些,轉動著一雙靈活美眸,佯怒的說︰「人家不約我,我只好自己來嘍,況且我又不是你的情婦,只等著你召見,假情侶該是對等關系吧?你沒時間約我,那就換我約你好了。」

    情婦?她封禹荷當情婦?樂雲旒失笑,他還想多活幾年好嗎?

    「喂,」她偷偷瞄了他一下,他俊雅漂亮的臉蛋很吸引人,像是件藝術品。怪怪,以前她看樂霽堂怎麼沒有這種感覺?即使是現在,偶爾在學校看到他還是沒感覺,他們兄弟明明長得那麼神似的說。「你今天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喔。」

    他怔了一下,低沈的心情很快的偽裝起來。「怎麼會?」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很相信我的直覺。」她皺了皺鼻子,笑笑的看著他。在某些時候她是執著而霸道的,幸好她的霸道是不困擾人的那種。

    樂雲旒玩味的注視著她好一會,眼神中有著探索、好奇。

    「干麼這樣看我?」她轉頭正視他。

    「你好象……從來沒有怕過我?」周遭的異性,甚至是公司主管個個都怕他,連跟了他四、五年的女秘書沒事也絕不會和他多談句話,每個人都畏懼他的冷漠,為什麼封禹荷和他說話卻是那麼自然,甚至有時還敢損他?

    「有人怕你嗎?怎麼個怕法?」

    她果然是異于常人——神經異常大條!樂雲旒不知道該說什麼。「譬如說,我看起來很凶。」

    「我姊比你還凶,那野蠻女打起人來跟打狗一樣。」

    的確輸了!他不曾把人當狗打,樂雲旒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家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組合啊?「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冷。」

    「死人比你還冷,只要不是摸起來很冷就好,看起來很冷倒無所謂。」

    樂雲旒被她令人發噱的話惹得失笑,冷沈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

    算了,怕的感覺她既然無法體會,他說什麼都詞不達意。

    看他笑了,封禹荷松了口氣。

    「你終于肯笑了。」方才他那冷冰冰的樣子,叫人看得難受死了。

    他斂了斂笑意。「人生好象沒什麼值得開懷的事。」

    「那是因為你不懂得生活情趣。」

    她倒理所當然的教訓起他來了。「哦?」

    那眼神和語調是表示懷疑嗎?舉些例子給他聽聽。「例如,今天是個好天氣,等公車公車準時到了,朋友記得自己的生日……凡此種種都是值得開懷的事吧?」

    「你還真好取悅。」平凡的幸福,這丫頭很樂在其中。

    「多留意一些周遭的事,對生活多一些感動,我想你也會變得好取悅。」她是個男人婆,性子中又多了些孩子氣,很多事情對她來說都是很Easy的。封禹荷不經意抬起頭看他,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

    那眼神……是在咀嚼她的話嗎?被這樣瞅著看,即使只是因為他贊同她的話,並沒有什麼含意,可她的心跳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加速。

    為了化解尷尬,她很哥兒們的往他肩上一拍,「走,我現在就給你一些感動!」

    「感動?」樂雲旒的濃眉一挑。「你確定我會感動?」此刻,他發覺自己竟孩子氣的想知道她如何感動他。

    封禹荷神氣的揚起黛墨秀氣的眉。「只要你像我一樣,是個懂得生活情趣的人,你就一定會感動。」說著表情又是一變,她一臉神秘兮兮,「走,我請你去吃好料的,怎樣,感動吧?」

    「哪家飯店的料理那麼神,會令我這麼感動?」

    飯店的料理?說這個傷感情。誰說好東西就一定要出現在那種坑錢的黑店?「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可有名了,是一些外來的大明星指定非去不可的地方呢!」

    「有這樣的地方?」

    「有。」她斜眼看了他一下。「也許連Enne都會出現在那里喔,你知道那位國際級的大明星吧?」這可是國內這幾天的影藝大新聞呢!

    一聽到Enne,樂雲旒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異樣情緒,全身神經繃得老緊。

    「你猜到是哪里了嗎?」

    樂雲旒打算拒絕封禹荷的好意同時,她公布了答案。「是夜市!」

    下一瞬他緊繃的神經又放松了,因為他知道,一向講求排場的Enne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的。

    在她還只是個戲劇系的學生時,都不屑于路邊攤販賣的食物了,成了大明星後,又怎麼可能屈就?

    問他如何那麼了解她?只因……他們曾交往過,在他到美國念MBA的那兩年。那段日子很甜蜜,甜蜜到仿佛是美夢般的不真實,然而在Enne被星探挖掘,開始了水銀燈下紙醉金迷的絢爛日子後,一切都變了……

    沈重的回憶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猛然一醒,他在心中長嘆了口氣。

    他和她……分手六年了吧?

    六年,好長的日子。

    「樂雲旒?」見他兀自發著呆,封禹荷又喚了他一次,「樂雲旒!」

    回過神,他歉意的笑笑。「嗯……要去夜市是嗎?好啊,那走吧!」

    封禹荷只是無言的看著他。

    方才她是問,他最喜歡吃夜市的什麼欸,結果他竟回答這樣,簡直是雞同鴨講。可是方才他發呆時,有一段時間的表情好溫柔。

    柔得像溫暖的晨曦,原來冷冰冰的「冰塊」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啊!

    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他方才發呆的原因,一定是想到那個「她」。

    「她」是他的情人嗎?唔,應該說,曾經是他的情人,否則現在他就不用找個假情人來瞞爸騙母了。

    那溫柔的表情如果是為她,該是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吧!

    意會到這樣的想法代表著什麼時,封禹荷被自己嚇了一跳。

    不會吧?!難道她對樂雲旒……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又趕緊低垂下眼簾,像是怕一個不小心就給人察覺了心事似的。

    步向停車場時,兩人各自想著心事,直到上了車後,樂雲旒對于沿途沈默的封禹荷覺得有些不適應。

    「你怎麼突然特別安靜?我有些不習慣呢。」他好象已習慣她的喋喋不休了。「待會要去夜市吃東西,先介紹一下你知道的小吃吧!」

    方才就介紹了,就在你發呆的時候。可見你發呆發得多入迷啊!一思及此,她胸口有股淡淡的酸意逐漸發散,不想迎合他的主題,她另闢話題。

    「你……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戀嗎?」

    不想提及的事被直接挑明問,樂雲旒臉上有幾分的愕然。「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有!」這人善于打太極,不直接回答的兜著圈圈轉,他不累,她可會累哪!封禹荷索性直接代答。「方才看你那發呆的樣子,八成是想到魂牽夢縈的舊情人了,瞧你臉上還散發著幸福的光輝。」酸溜溜的語氣連她自己都覺得是不是酸過頭了?

    她的話令他發噱。「你想太多了。」

    奇怪,她發酸的語氣聽起來竟感覺還不壞。

    「是喔?」她扁了扁嘴,壓低聲音脫口而出,「喂,你什麼時候也用那種表情看一下我?」

    樂雲旒沒聽清楚末句。「什麼,你方才說什麼?」

    沒聽清楚噢?這個人聽話還真習慣遺漏重點。「好話不說第二遍。」那種話即使她再厚臉皮,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集聚出第二波勇氣說出口啊!

    「小氣!」

    「這種話能夠慷慨的嗎?那你說說看。」

    「那也得你先示範一次,我才知道該說什麼。」奇怪,是什麼話那麼難啟齒?

    封禹荷紅著臉吶吶不語,伶牙俐齒的她第一次嘗到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2:25


    中午休息時間,樂雲旒約了幾個主管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用簡餐,順道繼續討論方才會議中未有結論的一些議案。

    在他一面吃飯,一面聽著部屬的建議之際,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咖啡廳的落地窗前快步經過。

    禹荷?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不由自主的,他的視線緊跟著封禹荷,直到她走入對巷角落的一家高級服飾店,透過店家的玻璃櫥窗,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霽堂?!

    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塊?這樣的組合太奇怪了!樂雲旒不由自主的眉宇深鎖,不快的感覺打從心底泛出。

    再看見封禹荷對弟弟展露開心笑靨,他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很直覺的,他想到了「約會」兩個宇。

    「……這是我和丘總的構想,不知道總裁的意見是……」陳副總發覺一向只要觸及工作就心無旁騖的樂雲旒,此刻竟心不在焉的盯著外頭看,忍不住好奇的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GUCCI?!總裁為什麼一臉不快的看著那問店?

    咦?店內那個坐在沙發上看目錄,長得和總裁神似的男人,不是他弟弟嗎?弟弟到名店消費,臉也不用那麼臭吧?那他自己一身的亞曼尼怎麼說?

    「總裁……」見他不應,陳副總又喚了一次。「總……」

    樂雲旒回過神,冷冷的說︰「你方才的提議還有待評估,成立小組,找專人討論後再把資料送過來我看看。」霽堂那花花公子,不會是看上禹荷了吧?

    「是。」原來他還是有在聽的。可見工作狂即使是分了心,但工作已經成了反射動作,他仍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接下來的時間,主管們仍繼續提出一些公事討論,不過可能場合不是那麼正式,有些事談著談著就離了題。到了一點半左右,主管們各自先行離去,倒是以往時間一到,就會準時回公司的樂雲旒卻坐在原位,遲遲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從方才到現在,她究竟換了幾套衣服?現在的大學生都那麼閑嗎?其實她有沒有閑、用不用功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問題,問題所在是……

    她為什麼每換一套衣服,就出來站在霽堂面前讓他打量老半天?甚至他還伸手替她整了領子。整領子,他的手已經貼在她雪白的頸子上了耶!

    他們有這麼親密嗎?

    樂雲旒費了好大的工夫才阻止自己前去問個明白的沖動,畢竟這麼貿貿然的前去真的是有些奇怪,也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而在封禹荷換了幾套衣服後,似乎是敲定了一套剪裁簡單而有個性的白色洋裝。樂雲旒遠遠的看了一下,不得不贊同弟弟的眼光。

    白色洋裝跟封禹荷清新靈秀的氣質很搭,剪裁簡單也符合她率直中性的性子。唯一的缺點是她那一頭短發,並不是說它不適合洋裝,而是……真的是太短了!

    正當他覺得美中不足之際,封禹荷由提袋中拿出一頂假發,開開心心將它往頭上一戴,站在一旁的樂霽堂也熱心的幫著她。一陣手忙腳亂後,封禹荷轉過身來……

    站在高級服飾店中那個笑容靦,清雅得如同香水百合般的女孩真的是封禹荷嗎?樂雲旒有幾分的訝異。

    只是長短發之分,變化有那麼大嗎?之前他就知道她有一張靈秀的臉蛋,也知道那像女大兵似的短發不適合她,卻不知道只是變成長發後,整個感覺會相差那麼多。

    飄逸的長發把她最吸引人的靈秀特質,完美的呈現出來。

    不久封禹荷取下假發,並回到更衣室把衣服換了下來,步出店門後她便匆匆忙忙和樂霽堂分開,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樂霽堂要回附近的收費停車場開車,可才走沒多久,身後即有人喚住他。

    「霽堂。」

    旋過身去,對于看到方走出一家咖啡廳的樂雲旒,他臉上有些訝異。「咦,老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其實老哥會出現在這里並不奇怪,畢竟這家餐廳的簡餐是有口皆碑,且距YUA集團大樓又近。他會覺得奇怪的是——時間。

    下午兩點二十七分了,正是上班時間,他這工作狂老哥怎麼可能放著工作出來趴趴走?

    「方才約了一些主管在這里用餐。」

    樂霽堂奇怪的問︰「用到現在?」

    樂雲旒點了下頭,反問︰「那你又為什麼在這兒?」有些事不能問得太直接,得一步一步來。

    他看到了什麼嗎?樂霽堂很自然的透過餐廳落地窗打量了一下地理位置。

    唔……老哥今天的樣子雖然還是冷冷的,不過似乎又有那麼一些不同,到底不同在哪兒?

    「我陪朋友買衣服。」滿腹疑惑的他,與兄長並肩走在一塊。

    「什麼樣的朋友?」樂雲旒的語氣特別的淡然,似乎不希望別人察覺他心緒的紊亂。

    老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關心他了?「還能是什麼樣的朋友?」不就只是有人對自己的品味沒把握,要他這女友一堆、品味超群的帥哥拿主意咩!

    真奇怪!以往女人打扮是為了他,第一次有人把他約出來挑衣服、拿主意,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幸好這種情況不常有,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和封禹荷什麼時候這樣熟了?」原本打太極的樂雲旒不想再見招拆招,索性直接切入。

    原來老哥看到他陪誰買衣服了嘛!「我和她是快四年的仇家,怎麼會不熟?」

    「我不是指這個。」

    「那你是指哪個?」怪了,這個人今天很反常喲!他不是惜話如金,通常一句話可以說得明白的事,絕對不會花一句半來解釋,可今天的他……難得的多話,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好象還沒說到重點耶。

    「我……」突來的慌亂令一向冷靜的樂雲旒失措了。是啊,他到底指哪個?他又哪來那麼大的脾氣?

    失常,今天的他很不像自己!

    像是忽然領悟到什麼似的,樂霽堂眯起眼緊瞅著他,像是他臉上的任何表情都是線索。「老哥,你……有問題哦!」方才他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和極欲問出什麼似的鴨霸強勢,這根本就是男人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吃醋的蠢樣嘛!

    「你在胡說什麼?」

    「你的春天弄假成真的快來了嗎?」

    他最近對弄假成真這四個字很敏感。「別開玩笑了。」

    「我一向喜歡開玩笑,不,有人的玩笑是開不起的。」和封禹荷走得較近後,他赫然發覺,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除了外表欠修飾,第一印象容易遭「外貌協會」否決外,她的性子真的很可愛。

    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你想說什麼?」

    「我最近發現,禹荷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只要稍加打扮就是個美人,個性又可愛,嗯……這樣的女孩非把到手不可!」激將法對老哥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基本上是沒有用的,可他今天有些不太正常,不知道用了效果如何?「你覺得……我們倆走在一塊,像不像是一對戀人?」

    樂雲旒沒發飄,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不方便問你噢?」恐怖哦,好恐怖哦!冰塊在一瞬間變成南極冰山了。看來,他對封禹荷是有那麼些不同喔。

    而封禹荷似乎也對老哥頗有感覺,要不她干啥一有機會就纏著他問東問西的,話題更是全繞在老哥身上?

    還有啊,她干啥自己的生日努力的妝扮自己,而且還向他打聽老哥喜歡哪一型的女孩,喜歡女孩子作何種打扮,然後朝那目標努力?八成是要打扮給他看的。

    不過瞧老哥的表情結了百來層霜,自己還是腳底抹油會比較安全些!「喂,老哥,你已經『送』我到停車場來了耶,不用再送了,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嘛!」

    樂霽堂才拉開車門,站在幾步外的樂雲旒忽然開口。

    「她不適合你。」

    「啥?」

    「封禹荷很單純,這樣的女孩子不適合你。」

    這是什麼話,言下之意是他太復雜嘍?這人連損人都不帶個髒字!

    「適不適合也得等交往了才知道。」有人快變臉了!「愛情吶,得實際操作,紙上談兵是不行的。」

    好爽!從沒看過他那麼不高興、一副快抓狂的樣子。起碼這樣才像個人嘛!

    「我說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樂雲旒的眼神冷、語氣冷,警告的味道相當濃。

    「我不適合那誰適合,你嗎?」樂雲堂上了車,發動了引擎。

    他無言的佇立在原地。

    這個人真的是很ㄍㄧㄥ,都這個時候了,就是不肯直截了當的承認。不怕,他還有更能氣死人的話。

    「你也實在太不了解女人了,比起當你的假女友,我想當我的真女友會更吸引人,更何況你又不喜歡她,對于你不喜歡,而我有興趣的女人,你不介意出讓吧?」上回老哥為了假孕婦事件找他算賬時,便告訴他他和封禹荷的約定了。

    不喜歡?樂雲旒怔了怔,想反駁的情緒在胸口醞釀著。

    在他沈默的時候,樂霽堂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禹荷呢,你就讓給我吧。放心啦,你最近桃花運旺,有個叫Enne的女人打電話到家里找你喲!」

    Enne?嘿!打從Enne林在國際揚名後,滿坑滿谷的女人都叫Enne。

    聞言,樂雲旒的眉宇不由得聚攏了起來。

    「那個Enne很麻煩嗎?瞧你眉頭皺成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有更麻煩的,就是——他很大方的把大哥的手機號碼告訴她了。

    「沒事。」樂雲旒把心思又轉回原主題上。「禹荷——」

    「禹荷很好,她生日快到了……」樂霽堂瞥了手表一眼,「哎喲,我和別人有約快遲到了!她的事下次再說了,拜!」

    目送著他開車離去,樂雲旒心中不快的感覺更濃了。

    禹荷生日快到了?為什麼霽堂知道,而他卻不知道?

    籲出一口積蓄在胸口久久不散的悶氣,他試著平復情緒回公司去,可才邁開步伐,手機鈴聲卻響了。

    陌生的電話號碼,是誰?猶豫了幾秒,他還是接了起來。「喂,樂雲旒,哪位?」

    對方聽到他的聲音沈默了幾秒。「……Trent,我是Enne。」

    樂雲旒怔住了,握著手機,久久不語。

    Enne?那個他愛了好久,卻也不得不恨她的女人;一個他塵封在心底角落,卻在潛意識里桎梏著他情感的名字……

    封禹荷走進一家會員制的PUB里,這兒的空間寬敞,現場演奏的鋼琴旋律流泄在每個角落。看著四周,她對PUB原先的印象改觀了。

    原來不是一室的干冰煙味混雜,重金屬音樂震耳欲聾才叫PUB嘛!這里也可以這樣有格調的,只是……

    很顯然的,這格調是用錢堆起來的。

    聽說這種會員制的地方,凡加入的會員,每年除了要繳交可觀的會費,加入之初還有年收入的門檻。

    扁是看這些進得了PUB的人的衣裝穿著也知道,他們的階級和她是不太一樣的。

    「你今天怎麼會約我在這里見面?」因為她要見的人是樂雲旒,因此才進得了這里。

    其實,原先對于他的經濟狀況她並不知道,只是從他開的車、衣著打扮和貴族般的氣質推測,他的經濟情況應該很好。

    可從樂霽堂那里她知道,樂雲旒即是揚名國際的YUA集團總裁時,她還是嚇了一跳。

    現在在她身邊的人好象很了不起耶,她竟曾摑過他兩次?!想到這……她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想找個人喝幾杯,很直覺的就想到你了。」以前樂雲旒心情糟的時候,習慣一個人到PUB喝一、兩杯,可今天的情況,他卻希望有人陪他。

    奇怪的是,他想都不想就決定找封禹荷了。

    Enne打電話約他見面。只是一通電話,他原本平靜的心情就被打亂了,他變得心浮氣躁,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和她對話時,她表現得平靜且落落大方,而他呢?

    他有種結了痂的傷口,又再度給人撕掀起來的感覺!

    平靜,他需要一個能使他平靜下來的力量,而封禹荷……

    好象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心底就能產生一股安定閑靜的感覺。

    「我又不會喝酒。」找酒伴不是該找個酒量好的?「不過你約我,我還是覺得恨開心。」她笑了,很開心、很滿足。

    樂雲旒召來侍者,替她點了一杯低酒精濃度的調酒。「試試看吧,不會醉人的。」

    封禹荷啜了口開水後說︰「有人說,嗜酒的女人毫無魅力可言,可懂得用酒調劑生活的女人,卻別有一股特殊的魅力。是這樣嗎?」

    「只是喝杯酒,哪來那麼多的格言?」

    他是想說「廢話」吧?「不說格言,那……」封禹荷看看四周,「這種地方最適合分享初戀的故事了,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呢!」

    「初戀?」

    「是啊,你長得那麼帥,自小一定就是小女生喜歡的對象,初戀一定是轟轟烈烈的。」

    樂雲旒笑了出來。「的確是滿轟轟烈烈的!我的初戀發生在高中,對象是一流學府的校花,不過交往不到一個學期就結束了。」高中他念的是一流男校,且正值高三學業最緊的時候,好勝心極強的他竟要兼顧學業和愛情,簡直就是蠟燭兩頭燒。

    校花耶!那一定是大美人。封禹荷心里有些小沮喪,畢竟她不是什麼大美人。

    「為什麼?」

    「原因是我沒什麼時間陪女友。在一個考完期末考的日子,我到她們學校站崗,準備補償她,陪她用餐、買東西的時候,卻看到她走向另一個同校的男生。」初戀的失敗他是難過了一段日子,可真正傷他的卻是另一段戀情。

    「這不叫轟轟烈烈,應該叫慘烈吧?」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也會被甩。「就這樣?」

    「就這樣。」

    「你的初戀怎麼這麼乏味!然後呢,『春天』從此遠離?」他不可能自那之後就沒再談感情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感情這東西還是少踫為妙,一旦陷了進去,跌得粉身碎骨是在所難免,即使有幸逃出來,要花多少時間療傷、會不會好?這些都是未知數。」

    「這些是你的經驗談嗎?」她的心揪得好緊,因為他似乎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樂雲旒啜了一口酒。「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認識一個名叫Enne的女孩,她美麗、活潑、聰明……幾乎所有女人渴望擁有的特質全聚集在她身上。」是啊,Enne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所以他曾經瘋狂的迷戀她。

    Enne?!最近美女都流行叫Enne嗎?

    又是一個超級大強敵!也難怪,像樂雲旒這樣的三高男,長得既體面又帥,看上的女孩自然不會是像她這樣滿街跑的平凡女了。唉,看來她到頭來只怕又是單戀一場了!無意識的,她扯了扯一頭短發。

    「那你一定很愛她。」

    他搖晃著酒杯中的冰塊。「不管愛得多深,終究還是分了。」

    他的眼神不似在提初戀時那樣平靜,甚至有著一抹自嘲。她覺得他對那個叫Enne的女孩真的用情很深,深到即使提到那段往事,他眼底仍有著沈痛的依戀。

    「既然那麼愛她,為什麼會分?」愛一個人不就期待長相廝守嗎?「你不再愛她了嗎?」

    樂雲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禹荷,好象從剛剛到現在談的都是我的事喔,那你呢,你的初戀是什麼樣子?」

    封禹荷捧著酒杯,臉上有抹苦笑。「我啊沒有戀愛過,看上的對象永遠只是把我當成哥兒們。」她永遠只能當個忠實的傾聽者,分享別人的戀情,像現在就是。「他們終究都是屬于另一個女人的,我只能祝福。」

    「想不到真正的悲情人物在這里。」

    「是啊,還持續處于悲情中呢!」她發現自己又重蹈悲情劇了,而這回是她暗戀對象中最不可能的一個。

    像王子般的樂雲旒,她……只怕連灰姑娘的幸運都沒有。

    「持續悲情?」他看了她一眼。

    封禹荷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一個王子般的上等貨,這種悲情好象是注定的。」

    「王子?」是霽堂嗎?那家夥不就被封成什麼學生王子的。瞬間樂雲旒的心情又受到了波動。

    將低沈的情緒收起,她掮了插手,一臉寶相。「不用為我操心啦,我呢,是那種九命怪貓。」她故意拖著下巴,側著臉看他,打算轉移話題。「喂,你今天心情好象不怎麼好吶!」

    「看得出來?」他自認是個很擅長掩飾情緒的人,可偏偏在她面前卻無所遁形,這是為什麼?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他的任何情緒是逃不過她的眼的。「看得出來!」她耍寶的說︰「你臉上都寫著︰我很不爽,生人勿近,我又不是瞎子。」

    樂雲旒失笑。「看來我臉上的無字天書,只有你看得見。」

    封禹荷一臉得意揚揚。「當然啦!所以你得好好珍惜我——」

    「嗯?」

    她原想就此斷句,可樂雲旒一雙利目卻盯著她的臉,清了清喉嚨,臊紅臉的她又接著說︰「我是說,你得好好珍惜我……我們之間的友情才對!」呼,方才她的心髒快停了!

    她的樣子令樂雲旒笑了出來。「原來只是斷句的不同,就能讓人感覺到如此緊張刺激。」如果她方才斷的句子,前者才是正確的,那感覺似乎還不差。「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生日?他怎麼知道她生日要到了?「一定是樂霽堂告訴你的,對不?」都告訴他,她要自已說了,那個靠不住的長舌公!

    「你和他還真像是一對歡喜冤家。」樂雲旒淡淡的開口。他以為他說得夠平靜了,卻下知道自己的語氣中滿含酸意。

    可偏偏這個時候封禹荷忙著解釋,即使他的語氣酸得像檸檬,她也沒能聽出來。

    冤家?打情罵俏的那種?!「不是啦!我和他——」她正要解釋的時候,有個低沈性感的女聲由她身後傳來。

    「Trent,你果然在這兒!」

    封禹荷回過頭去,在看清楚身後美人的樣子後,她怔住了。

    Enne?!那個國際紅星Enne林,是她本人耶!可是她怎麼會在這里?還有……她的手還很大方的擱在樂雲旒身上耶!

    「我們是約明天吃飯吧?」樂雲旒看向Enne的眼神很冷。

    「我想找人喝杯酒,略施小計就知道你在哪里了。」她大方的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在坐定前,還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封禹荷。「好有個性的女孩,是你的朋友嗎,要不要介紹一下?」

    「沒什麼交集的人,這一套就省了。」他很冷淡的回應。

    Enne美麗的臉上有抹苦笑。「你還是這麼不近人情。」不過,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她大方的對封禹荷伸出手,「你好,我是Enne林,Trent的前女友。小姐呢?」

    Enne?!她想起來了!方才樂雲旒提及他那段刻骨銘心之戀,不也說那名女子叫Enne嗎?

    天吶,原來那個Enne就是大明星Enne林?!封禹荷看了眼樂雲旒,在心中幽幽一嘆,心中反復想著他方才的話——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名叫Enne的女孩,她美麗、活潑、聰明……幾乎所有女人渴望擁有的特質全聚集在她身上了。

    在他心中,Enne是如此的完美啊!她拿什麼跟人家比?

    她黯然的伸手與她一握,「我叫封禹荷,是、是樂雲旒的……」

    「女朋友。」樂雲旒接了話。

    封禹荷訝異的看著他。他會這麼說,就虛榮的一面而言她當然開心,可她不是傻瓜,知道這也許只是他拿來氣Enne的手段。

    Enne打量了一下說長相沒長相,說穿著沒穿著的封禹荷。「Trent,這是你的新式幽默嗎?」

    「不,是歡迎你來的驚喜。」

    Enne似乎對樂雲旒仍未忘情,而樂雲旒……他又何曾忘記過她?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待在這里真的好尷尬,而且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遇到心所喜歡的人,即使再堅強的人,也會有想哭的沖動吧?

    倏的,封禹荷站了起來。「抱歉,我……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難得見面,慢慢聊吧!」試著微笑的欠了欠身後,他便匆匆的離去。

    出了PUB後,她頻頻回首——

    來追啊,我既然是你女朋友,那就追上來啊!為什麼不追出來呢?

    轉過身,看著後頭空蕩蕩的人行道,封禹荷抿著嘴沈默不語,眼中的落寞像是無盡的夜……

    她看著映在紅磚道上長長的身影,孤單的感覺油然而生。

    九命怪貓是死不了的,可是每一回受傷它也會痛,而有些傷口的疼痛對它而言,或許死還算是一種仁慈,可是不是它根本沒法子體會。

    她摸了摸頭上長長了些的頭發……

    好象又該剪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2:43


    Enne起了個早,一般時候非睡到中午不起床的她,難得在九點多就叫了Roomservice在床上用餐了。

    Glice冷冷的瞅著她看,不知道這回的宣傳末站她究竟想替她惹什麼麻煩。

    「你想見的人見到了,什麼時候肯回美國?」即使沒有跟在身邊,她也知道她和YUA的總裁見過面了。

    她早在Enne被星探發掘時,就是她所屬公司的經紀人之一,一直到她成了氣候,她才成為她的專屬經紀人。

    Enne和Trent的事她知道不少,也知道即使分了手,Enne對他還是念念不忘,可不管怎樣,一切都過去了。

    如果真的這樣在乎Trent,當初她該選擇的就是他,而不是工作。這個她早在當年她左右為難之際就提醒過她,而當時的她可是考慮也不考慮的就選擇了工作。

    甚至為了能順利接下一部大卡司的電影,她還做了相當程度的犧牲。

    演藝事業她短期內是不可能放棄的,而她也已習慣水銀燈下受人矚目及奢華的日子,要她放下眼前的一切,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接下來的工作多到快忙不完,實在沒有必要花時間去想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Enne看了她一眼。「只是見著面那是不夠的。」像作夢般的神情,她愉悅的說︰「你知道嗎?Trent變得更軒昂、更迷人了!叫人直想投入他的懷抱,我甚至已經在想著被他擁入懷里的感覺。」

    她知道樂雲旒是迷人的,可卻不知道六年不見,他的俊美帥氣比起多年前,更增添一種令人無法抵擋的冷傲魅力,在PUB里再次重逢,她再次愛上他。

    那一刻,她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忍住主動投入他懷抱的沖動。

    「那是你一相情願的,再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不是?」她是Enne的經紀人,在任何時候都必須掌控一切,因此在Enne向媒體記者透露自己有個思念的人的時候,她就開始請征信人員調查樂雲旒了。

    她要掌控Enne容易,可變數大的人物,她得花費更多心力。

    「那個小女孩我不放在眼里。」

    那女孩叫封禹荷,前幾天她在PUB見過一面,即使樂雲旒當著她的面說她是他的女友,她還是不相信。

    她算高挑,可長得太平凡,沒有驚人的容貌。這樣的女孩走在路上到處可見,像樂雲旒這樣的男人是看不上眼的。

    即使她真的是他的女友那又如何?結了婚的夫妻都可以離婚,只是女朋友難道不可以換嗎?任誰也看得出,她站在他身邊,比那封禹荷站在他身邊登對得多了。

    當初是她主動提分手的,她十分有把握,樂雲旒仍是眷戀著她的!即使他因為高傲的自尊而不願承認。

    那天在PUB他並沒有追著封禹荷離去,不是?且在後來的時間里,他對她的事也沒多提,可見她在他心中沒什麼地位。

    雖然說,那天他對自己也不熱情,像是義務招待的朋友。

    但只要她多下點工夫,他仍會是她的!

    她的自信除了來自往昔樂雲旒對她的深情之外,更來自于裙下臣無數。

    男人對她的請求最是無法拒絕的。

    「那你又怎麼對羅貝特交代?」他一直是Enne能有今日成就的最大功臣。

    羅貝特-威肯也是Glice的老板,五十六歲的他是美國藝能界的教父。

    當初Enne還沒沒無聞時,是他獨排眾議的力捧,給足了機會讓她發揮,畢竟在民族意識高張的美國藝能圈,一個混血兒的身分仍是遭歧視的。

    Enne能有今日,除了她本身的才能和努力外,他功不可沒!

    在外人眼中,對于擁有許多女人的羅貝特而言,Enne也許只是他的女人之一,就如同收藏品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可就她對羅貝特認識快二十年的了解,Enne對他而言很不同,即使是收藏品也是最特別的。

    「他和Trent是不同的,一個是我尊敬的人,另一個卻是喜歡的人。」一提到羅貝特,Enne果然猶豫了起來。

    「當你希望在演藝圈發光時,你並沒有把這前後兩者分別的如此清楚,甚至選擇了上你尊敬的人的床來達成目的。」Glice希望她清醒一點,這是她經紀人的本分,她無意批評她的私德。「如今你目的達成了,開始想起喜歡的人了嗎?」

    「Glice!」Enne幾乎是尖叫出聲。

    「Enne,我是在提醒你,你現在是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

    「公眾人物又怎樣,就不許談戀愛?我已經不再得靠著一張臉以及沒有男朋友作為號召,提供Fans幻想的偶像藝人了。」

    「Enne……」

    「你若真的怕我捅出樓子,到時得花費加倍的精力善後的話,就幫我。」Enne的性子強烈,一拗起來,誰也沒法子勸她。

    「Enne,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別人的勸呢?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和Trent的感情早就結束了?」就她從征信人員那所得知的,樂雲旒和他的女友的確不是真在交往,可彼此間卻有那麼一些曖昧,說真又不是那麼真,說假也不全然是假。

    「除非讓我再試試,否則我不會死心。」Trent是她的,他一如從前一樣吸引著她,不,他更令她著迷了!這樣的男人,她要他是她的。

    Glice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好吧,你要試就試吧!不過,時間不能太長。」

    Enne開心的抱著她香了一記。「Glice媽媽,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她心情好時就會這樣昵稱她。「偷男人的心,我啥時候拖長過時間了?」

    Glice看著她大孩子般的笑容,怒火去了一半,她掀開皮箱拿了一個牛皮紙袋交給她。「這是這幾天我對Trent征信的結果,要『偷心』總得做功課。」

    「這是你細心。」她眉開眼笑的。Glice肯幫忙,事情一定能事半功倍。

    「Enne……」在看過了征信的資料後,有件事她必須提醒她。「你似乎有情敵出現了。」那個叫封禹荷的女孩。

    那孩子乍看平凡,可似乎有股特殊的氣質令人移不開視線。

    在資料中她看到了封禹荷的相片。「是她嗎?」Enne把相片抽了出來,對著Glice揚了揚。「拜托,勢均力敵的才是情敵好嗎?Glice,你侮辱到我了!」

    她認為自己和封禹荷就像玫瑰和滿天星。

    玫瑰永遠是主角,滿天星永遠只能是陪襯。

    Glice只是默默的看著她,Enne太有自信了,可有自信的人並不是永遠就是勝利者,尤其是感情這種瞬息萬變、難以捉摸的事。

    星期六早上,封禹荷搬出古箏擦拭著,指尖撥弄著琴弦,沈悶的心情使得她隨手便撫起了「瀟湘夜雨」……

    一曲結束,她無意識的嘆了口氣,根本沒發覺封堯姝正站在她敞開的房門口。

    「失戀了嗎?」她斜倚在門口,冷冷的打量著她。

    突來的聲音使得封禹荷嚇了一跳。「老姊,你也出個聲音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方才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給她看到了,真是的,她這老姊可真是一部可怕的「X光機」!

    封堯妹笑了出來。「我出了聲音啦,你不就是被那聲音嚇到的嗎?」自己魂不守舍的,怪得了誰?她大方的走進她房里。「你以前彈得最沒意境的瀟湘夜雨最近越彈越有味道了,可見失戀也不全然沒好處嘛!」

    什麼嘛,哪來這種謬論!「失戀?我才沒有。」

    禹荷以前那神氣得不得了的樣子和活力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怨婦臉。想她最近事業似乎挺順心的,要不她這個月的「生活費」也不會這麼準時的匯入戶頭,又功課嘛,不是她吹牛,她們封家女兒成績都一級棒的,哪來的功課壓力?于是,左想右想……

    她這個看起來酷酷的,其實感情豐富的妹妹,八成有感情困擾吧?

    呿,窩囊!

    「還沒失戀喔,那也快了吧?」一副心死了一半的樣子!

    有這種幸災樂禍的姊姊,她真是「白養」她了。「我沒戀愛哪來的失戀!」氣煞人也,非得要人家大聲。

    「對于常在暗戀人家的人,隨時都有失戀危機。」禹荷是她唯一的妹妹,也是她唯一會放心思注意的人,她心里在想什麼她會不知道?

    封禹荷杏眼圓瞪。她……她怎麼知道她常年在暗戀人家?

    封堯姝懶懶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方才的話,「你不會連這樣的危機意識都沒有吧?若沒有的話,不是你太過樂觀,就是對失戀兩字已經習慣到麻木不仁的地步。」

    這毒舌女!「我失不失戀跟你有什麼關系?」封禹荷的臉紅得像豬肝。

    像她這種打定主意不戀愛,視男人為糞土的女人,是不會了解自己心中的煩悶的。

    基本上是沒什麼關系,因為她這為人姊的早告訴她戀愛踫不得。「好象沒什麼關系,只是想告訴你,如果真的失戀、沒希望了,就看開點︰如果只是快了,那就趁著尚未真的失戀,趕快把握住最後希望吧。」

    咦?封禹荷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發燒了嗎,還是被你那代課老師逼瘋了?」怪怪!認定戀愛是恐怖行為的老姊,今天怎麼會和她談這個?難道……

    醫學院高材生的她,最近遇到了個超級無敵點名狂的代課老師,揚言要當了出席率等于考試率的她,真把她逼瘋了不成?

    封堯妹拍開她的手。「我沒發燒,至于那個點名狂想逼瘋我也不是那麼容易!一想當了她?那還得問問她要不要讓他當!「喂,干啥我說了那段話你那麼吃驚?」

    「你變了!」頓了下封禹荷又說︰「你以前很反對我戀愛,哪還會跟我談這些。」因為受她的影響,她才會壓抑心情,即使有喜歡的人出現,也只敢偷偷的暗戀人家。

    有這樣的事?!封堯姝有些訝異。其實她只是反對自己戀愛,因為她不相信愛情,私生女的恥辱和一些事讓她瞧不起愛情,可她沒想到會影響妹妹那麼深。

    「反對你戀愛,你就變相成暗戀?那更不健康!」她看著她。任何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即使是親姊妹也該是自由發展,互不干擾。「真正喜歡的話就努力去爭取,不過自己要能承受成敗就是。」

    她最看不起那種遇到愛情不如意就成天板著瞼,甚至尋死尋活的女人了。

    她們的母親為了父親尋死尋活的自殺了無數次,結果呢?到死她還是只是個情婦,進不了人家的大門。

    她看不起母親,卻忍不住同情她,更痛恨使她深陷感情泥沼,卻冷眼看她痛苦掙扎,終究溺斃的父親。

    封禹荷訝異的看著她,隨後搖了搖頭。「大概……大概會失敗吧?」樂雲旒身邊沒有女友的時候,她都沒把握他會喜歡她了,更何況現在他身邊出現了Enne……他曾經的最愛。

    從上次在PUB見面到現在已經四天了,這期間樂雲旒和她幾乎不怎麼聯絡。

    甚至四通電話里有兩通是她主動打給他的,而且每通電話也好象只是義務性的問候,沒聊什麼話。

    有一次她技巧性的提及了Enne,他也很技巧性的避開了,他似乎不太喜歡提到她,為什麼?

    之前,他就不是個很會主動聯絡她的人,他很忙她知道,可打從Enne出現後,他似乎變得更忙了!這之間的巧合,她不願作太多的聯想,畢竟想太多除了自己難受外,又能怎樣?

    「好象只要是遇上感情的事,你就認定會失敗,這算是暗戀後遺癥嗎?」

    「不是這樣的。」封禹荷小聲的說︰「雖然我喜歡的那個人還沒有和另一個女生再在一起,可他們曾是情侶,我覺得機率很大。」

    「那男的跟你這樣說?」

    「不是,而是……」

    封堯姝截斷了她的話,「沒證實過的事情就別擅自去揣測,拿那些『自己嚇自己』的時間去證實,你早知道成敗,早知道該笑該哭了。」

    「可是……」

    還可是!她老妹啥時候變得這麼龜毛了?她整人賺錢的時候若能這麼龜毛,就可以少鬧很多笑話。「就當給對方機會,也給自己機會,有時候機會得給得早些,晚了可就沒機會了。」

    傍機會?對啊,以前她暗戀別人,總是沒機會告白,而日後總是在她心中形成些許遺憾。

    喜歡一個人是很開心的事不是?為什麼她老是得這樣偷偷摸摸的?告白只是告訴對方你的心情,至于對方會不會回應,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喜歡你三個字是很美的贊美,即使對方無法回應,也不會討厭吧?

    原本因為Enne出現而放棄告白的心似乎又復活了……

    傍對方機會,也給自己機會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3:04


    YUA集團大樓。

    樂雲旒剛主持完一個會議,當他步出會議室時已經過了五點半。

    回到辦公室,他靠在椅背上略作休息,不一會兒,秘書撥內線電話進來——

    「總裁,線上是一位封禹荷小姐打來的電話,要不要替你接進來?」

    禹荷?她為什麼不打他手機?這才想起來,這幾天他避一些「不必要」的邀約和麻煩避得緊,常關機,而之後,卻又常因為太忙而忘了開機。

    敝下得他一直覺得奇怪,怎麼連她的電話也少了?

    「接進來……喂,我是樂雲旒。」

    「喂……」封禹荷方才鼓起的勇氣有些退縮了。認識樂雲旒一段時間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正經八百,冷漠得像塊冰,令人倍感壓力。「你、你快下班了吧?有沒有空,可以見個面嗎?」明天是她生日,她想約他。

    當然她也可以用電話通知,可她想見他,即使只有一面都好。

    「見面?」他看了下表。

    好象有些猶豫的感覺。「呃,如果不方便,那就……」

    「見個面吧!」他八點有個應酬,沒法子推掉。可現在到那個時候,他還有時間和她喝個咖啡或吃個簡餐。「你現在在哪里?」

    有好些日子沒和她見面了,還真有點想她,可最近他真的很忙,常常不是開會開得昏天暗地的,就是得驅車視察一些出了問題的工程進度,每每到空下來的時候,時間已晚了,而那個時候的他連話都懶得說,只想好好休息。

    所幸這樣的日子在今後情況會好轉,畢竟一些燃眉之急的事都獲得解決了,回首前一個星期所過的日子,即使是他這種工作狂都有些吃不消。

    一聽他願意抽空見面,封禹荷很開心。「我在公司下面的噴水池廣場前。」話一出口她又有點不好意思,好象她早等在這里似的。「呃,我剛好經過這里,這才……我不是特地來這里等的喔,哈,你要相信我!」

    她努力的想解釋,可怎麼連她自己都覺得越描越黑。

    欸,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樂雲旒聽著她的聲音,想象著她豐富的表情變化,不覺莞爾的揚起笑意,冷漠的臉上拂過春風。「十分鐘後見。」

    稍微收拾一下文件後,他拿起外套準備下樓。在經過外頭的秘書室時,他想起八點的應酬。于是便告訴秘書——

    「May,我和朋友到附近的京坊日本料理小聚,七點半叫司機過來接我。」

    「好。」

    樂雲旒搭著專屬電梯下了樓,電梯門一打開,透過一樓大廳的落地窗,遠遠的,他就看到坐在噴水池旁的封禹荷。

    側著面低頭凝思的她,別有一股不同于往常的沈靜之美。

    他原是喜歡她隨時充滿活力的樣子,可安靜時候的她卻給人不同的感覺,像是一朵浮鋪在水面的白蓮,幽靜從容得仿佛不屬這紅塵俗世,而他在不知不覺中著了迷,心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蠱惑著……

    他想摘下那朵白蓮。

    突來的獨佔意念令他心頭一驚,倏的清醒。方才……方才他在想什麼?一向冷靜沈著的他怎麼會看一個女孩看得發呆,心中還滿是一些怪念頭,他……

    是太累了吧?

    封禹荷發現到他的出現,一臉燦爛的沖著他笑。「很準時呢,一分不差!」幾天不見,他還是那麼帥氣。她一顆心跳得好快,白晰的臉上浮現兩抹嫣紅,樣子可愛得像隻果。

    是因為太多天沒見面了嗎?看到她那如同太陽般熱情的笑容和目光,樂雲旒竟有一絲絲的不自在。「吃日本料理好嗎?」

    能看到他,她心情大好,笑得很甜。「什麼都好,就是別去吃法國料理。」那種地方太正式了,又要踩高跟鞋又要穿裙子的,最重要的是,她和樂雲旒還有一段關于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天啊,可怕的大肚裝,以及現在一回想起來,會令自己糗得想去撞牆的台詞!不過,對樂雲旒而言,最難忘的只怕是那火辣辣的一巴掌。

    察言觀色,樂雲旒笑了,他大概猜到她為什麼會這麼說。「對喔,那地方有我慘痛的記憶。」他撫了下臉,「你那一巴掌給得還真狠!」

    「人家可是拿了一百萬請我打呢,我怎麼能不賣力演出!」事後證明,那件事果然是樂霽堂一手策畫的,而那位張先生,其實就是他的朋友。

    兩人相視,忽的笑開了……

    下班時間,一些主管也陸續離開公司,當他們將車子開出停車場,繞過廣場外圍駛向道路時看到這一幕,都訝異得說不出話。

    業務部的洪經理和另一名主管相約去喝幾杯,此時的他亦不信的推了推眼鏡,自言自語,「幻……幻覺!」

    「什麼幻覺?」另一名主管問。

    「我方才好象看到總裁和一個女孩在廣場前笑得很開心耶!」他不只是笑喔,還笑得很開心吶!

    那種冰山人物會笑?感覺就像看到冰山在笑!

    這果真是非常嚴重的幻覺!最近真的太累了嗎,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放個假去休息?

    怎麼可能!「那絕對是幻覺!」那名主管才這麼說時,車子出了廣場,遇到一個紅燈停了下來。

    日本料理店距YUA集團大樓步行不到十分鐘的距離,樂雲旒帶著封禹荷走過一個路口,要到對街去,兩人仍是有說有笑的。

    當他們越過斑馬線,經過車子前面時,洪經理又推了推眼鏡。「別告訴我,我又產生幻覺了。」如果真是這樣,他酒也不想喝了,該直奔醫院掛精神科。

    天吶!他……他到底吃錯了啥藥?

    「幻覺……也會傳染嗎?」刺激過深,頸部僵硬,那名主管分段式的將臉轉向洪經理。

    笑了,笑了!他真的看到冷面工作狂在笑耶,不是冷笑嘲弄的那種,而是春風滿面的那種喔!

    樂雲旒和封禹荷一路開心的閑聊著,渾然不知他的笑容已對部屬們造成那麼大的震撼。

    日式包廂中,兩人一面用著精致的日式料理,一面無拘束的聊天。

    樂雲旒啜了口熱茶除去口中的魚腥味後,有趣的看著封禹荷正努力大啖著盤中的烤魚。女人在他面前吃飯,總是力求姿態優雅,吃得小心而拘束,可她卻不同,動作自在而流暢,模樣開心滿足,是真正享受著盤中食物的美味。

    封禹荷抬起頭來,發現他正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在看什麼?」

    「你吃東西的樣子會讓人家覺得東西很好吃。」

    「你想說……我像餓死鬼投胎嗎?」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食欲好象減退了。

    樂雲旒將裝著茶碗蒸的瓷杯推到她面前。「你想太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吃東西的樣子很幸福,仿佛真正能享受東西的美味。」他注意到,她似乎特別鍾情茶碗蒸,方才就直誇好吃。

    封禹荷看著面前的茶碗蒸。「這個很好吃,你不吃嗎?」

    「比起自己吃,我還比較喜歡分享你臉上幸福的感覺。」

    用湯匙舀了一口往口中送,在他的注目下,她的心跳得一次比一次快。

    「你是那麼好取悅的人?」她臉上有幸福的感覺,她怎麼不知道?

    「不好取悅的話,有人又要說我不懂得生活情趣了。」他瞅著她笑。

    「你這話是撿來損我的嗎?」她的話他記住了,她的心開心得像在唱歌!似乎想到什麼,她從背包中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他。「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明天的生日會還是邀請你。」

    樂雲旒大略看了一下。「今下天約見面就是為了這個?其實你可以打電話通知我就好的。」

    「幾天不見,好歹……好歹也可以看看你臉上的冰又多結了幾層。」這冷漠的家夥,他難道就不會想看看她嗎?還虧她一頭熱的想他!她小心的看向他拿在手上的邀請卡,鼓起勇氣。「你……你會不會來?」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除了我,你還邀了誰?」他很直覺的想到樂霽堂,受邀人中應該有他吧?

    如果有他……自己還要去嗎?

    封禹荷早想到他可能會問這問題,已想好了說詞了。「我可是個盡職的假情人呢!情人生日,不大多都是兩個人過而已嗎?」

    「只有我和你?」

    她咬著唇點了點頭,心中掛念著他的答復。「你會來嗎?」

    樂雲旒收起卡片,笑笑的說︰「就只有兩個人的生日邀約,我若不去,你不是挺悲慘的?」

    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正經八百的,原來也有這種笑得很壞的表情。可即使是如此,他還是好帥,比平時更增添了一種特別的魅力。

    生日的邀約敲定後,兩人又聊了一會,然後樂雲旒看了下表。

    「你待會兒有事?」其實她已注意到,他不是第一次看表了。

    「八點有個重要的應酬。」時間差不多了,司機和今天要一塊出席的秘書也該快過來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他站了起來,封禹荷也跟著站起來。可由于她跪坐太久,雙腿一陣麻,忽的站不穩的往前撲——

    樂雲旒很直覺的伸手要去扶她,而封禹荷也因求生本能欲揪拉他的手,他沒想到她會把全身的重量全掛在他身上,一個重心不穩,兩人都摔在榻榻米上。

    樂雲旒撐起身子看著封禹荷,這才注意到兩人姿勢的曖昧。

    「真糗!腳好麻……」封禹荷的話未說完,目光對上樂雲旒凝視她的眸子,四目交接,仿佛有股特殊的情愫交錯,彼此再也移不開視線。

    他漸漸的將唇湊近,就在彼此要交換溫熱時,突來的手機鈴聲令兩人迅速分開。

    他接起電話。「喂……到了?好,我馬上出去。」

    他收起手機再度抬起頭看她時,已恢復往常冷靜的樣子。「你沒事吧?」

    封禹荷的臉仍是紅的,她垂低頭搖了搖。「沒事。」方才他……好象想吻她?

    「我和人還有約,得走了。」

    「我……我也一道出去吧。」她越過他,走到門口套鞋子。

    「生日禮物,你想要什麼?」他偽裝得很好,其實他的心情從想吻她的那刻起,就已一片混亂。

    一個男人情不自禁的想吻一個女人的理由是什麼?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夥子,根本不必費心的去找尋答案。可對一個曾經情傷累累,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愛的人而言,他真能夠再去愛一回嗎?他……沒有把握,真的沒有把握。

    封禹荷是個可愛的女孩,天真、溫柔、善良,只要不是太古板的人,終究會喜歡上她的,因此他喜歡她是很好理解的。

    就只喜歡,像喜歡一個……一個很特別的朋友一樣!

    喜歡不會傷人,他可以喜歡她喜歡得很安心!可他不會愛她,不會再愛任何女人。

    封禹荷笑了笑。「你來我就很開心了。」

    「我一定會去。」

    兩人沈默的一塊走出日本料理店,樂雲旒的司機已經將車停在門口。

    「那我走了。」

    「拜。」

    正當樂雲旒一步步走向車子時,車窗降了下來,一美艷女子朝他招手。「哈羅,等好久了!」

    封禹荷定眼一瞧,心忽的揪緊起來。

    Enne?!

    原來樂雲旒接下來要約會的對象是她!還說什麼重要的應酬,其實他大可以對她誠實說的,不是?

    看著司機把車開走,封禹荷方才開心的感覺已被剝奪得一絲不剩。

    好象對于Enne的事,樂雲旒總是優先處理。明天……她還要告白嗎?她的勇氣又在持續削弱中……

    她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想起姊姊的話︰反正給對方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嘛!

    包何況、更何況他方才也想吻她,不是?那表示他對她也有一些些喜歡的。也就是說,即是對手很強,她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老姊好久以前也曾說過,男人是一種內在進化未完全的獸性動物,他們的下半身動作比上半身思考快,因此在上半身下達命令之前,下半身已經擅自行動了。

    男人連不愛的女人都可帶上床,這就是例證。

    而男人連不愛的女人都可帶上床,更何況只是「想吻」,連吻都還沒吻成勒!

    天吶!她好象又陷入了自我的迷思中。

    在封禹荷天人交戰之際,樂雲旒正一臉不悅的坐在車子里頭。其實方才看到Enne也在時,他的訝異並不亞于封禹荷,他接下來的行程是重要客戶的應酬,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坐在前頭的秘書發覺氣氛不對,有些尷尬的解釋,「Enne小姐說一直聯絡不到你,又說你們是老朋友已許久不見,央求同行,我這才……」打從方才總裁發覺Enne也在車內後,表情就一直沒緩和過,她不會因為擅自作了這決定而被Fire吧?

    Enne對樂雲旒的不悅視若不見。「你別怪鍾秘書了,是我自己硬要來的。不這樣的話,只怕我根本找不到你。」她撥他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所以只得到公司堵他了,沒想到還是堵不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方才他竟跟封禹荷約會!看來,Trent對她還真有些不同。Enne心里不愉快的直泛著酸。

    「有事?」

    「老朋友許久不見了,找你就一定要有事?」

    樂雲旒不想在部屬面前給Enne難堪。他淡淡的說︰「我待會約客戶談公事,你在場似乎不太好。」

    「怎麼會?我可以是超級公關。」她是執意跟到底,然後……再和他約下次見面的時間。

    「Enne……」她這樣糾纏又是為了什麼?逝去的情感是在她的決意下決裂的,不是?

    女人心果然如同海底針,而他不再想懂。

    為了怕他執意反對她同行,Enne逕自說道︰「先說好,若我這超級公關做得好的話,你要給我獎賞。」她必須把握住任何與他再接觸的機會。

    現在的樂雲旒似乎不再是她從前熟悉的那一個,他冷漠得不近人情,無論她怎麼討好。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雖然他對人冷漠,可對她卻不同!他溫柔、體貼、深情……仿佛整個人都是她獨佔的。

    現在的他對人仍是一貫的漠然,而她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重逢後的這幾次接觸,讓她真的有很大的挫敗感。

    不過她會讓他再記起她的奸的!她將手悄悄移到他的手上,他卻故意不解風情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將她的手拂開。

    她嘟著唇橫了他一眼,見他仍是一臉冷然……

    看來他對多年前的事仍未釋懷,她得多下點工夫不可!想著心事之際,她忽的注意有張卡片滑出他拿在手上的西裝外套。

    挺「女性化」的一張卡片,只怕是哪個紅粉知己寫的!通常男人會對她這樣的絕色無動于衷,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心另有所屬,就像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情況,他根本不會多看真正的西施一眼。

    Enne心中一駭!這樣的情況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一思及此,她的腳悄悄移向那張卡片,一腳踩住……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3:34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攏了攏一頭飄逸的長發,封禹荷滿意的笑了。從來不知道照鏡子是種樂趣的自己,竟然也迷上了站在鏡子前搔首弄姿。

    拜現代科技進步之賜,一頭短發的她也可以在一夕之間將頭發「留長」。現在她頭上可不是那種隨便甩甩頭,或是動作大一點就會飛出去的假發喲,而是貨真價實,怎麼甩都甩不掉的長發。

    聽過「接發」沒有?就是很多明星作造型時常用的長發術。

    接發的費用貴得讓人想掉淚,可它真的很自然,與真發巧妙接合的感覺,就好象真的頭發一樣,而且它還可以洗甚至作任何造型,維持的時間也有一、兩個星期之久。

    難得想打扮自己,這筆錢她自然忍痛花了,看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封禹荷的皮膚白晰細致,五官更是無懈可擊,她只要禮貌性的塗上口紅就行了,接著她拿出那天在GUCCI買的白色洋裝換上,踩上同色系的高跟鞋,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又迷戀了鏡子中的自己好一會才甘心出門。

    到了門口她看了一下仍下著雨的天空,把傘撐開。

    「還在下?!」她皺著眉的嘀咕。「難得我穿得這麼漂亮,竟然下雨?老天也太不給面子了!」下到六點天黑成這樣,看來這場雨短時間內是不會停了。

    不知道樂雲旒出門有沒有帶傘?打個電話提醒他吧。她雙手都拿著東西,好不容易把手機從皮包里拿出來,卻一個不小心手一滑……

    「啊……」她心疼的看著那支雖便宜,好歹也供她方便好幾年的手機就這麼被摔到地上,更悲慘的是,還選了攤水窪泡澡。「完啦!」

    匆忙的撿起它,看著螢幕上的顯示全掛了。「哎喲,真的完了!」這里頭有很多朋友的電話資料呢!她看了下表。

    五點五十了,她和樂雲旒約六點半,他也該出門了吧?封禹荷無奈的將手機收起,急急忙忙的赴約了。

    五點四十分,樂雲旒拿起包裝精巧的生日禮物正要出門時,電話鈴聲卻響起,話筒才剛拿起,就聽到一陣陣啜泣的聲音。

    「Trent……」

    Enne的經紀人?「Glice?!你怎麼了?」在美國的時候,因為Enne的關系,他和她也算熟。

    這個作風一向強勢的女強人這麼失態,想必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是Enne怎麼了嗎?

    「Enne……Enne她……她病了,可是她堅持不肯看醫生。」

    樂雲旒看了一下表。「那你就叫醫生出診,而不是打電話找我。」Enne病了,基于朋友的立場他該去看她一下,或請人送花、水果致意,可那都是之後的事,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我也想過,可Enne的性子很拗,萬一叫醫生來她還是不肯看病,反而丑態百出的鬧出什麼事……你也知道,她是個受人矚目的公眾人物。」

    「你是她的經紀人,我相信你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有些事他不想插手,最好明白的畫清界限。

    「Enne正發著高燒,即使我再有能力處理外界的事,她的某些情緒我也無能為力。」這回Enne想挽回Trent的心,只怕是沒什麼希望了。只是她答應,只要她幫她演這出戲,不管她和樂雲旒的結果如何,都會在下一個工作開始前回美國。「Trent,我知道你很忙,可你難道、難道不能看在過去和她的情分上,過來看看她嗎?」

    樂雲旒沈默了。

    他不是個絕情的人,只是Enne曾經傷得他太重,有些事只怕他還無法釋懷吧?

    Glice進一步動之以情的說︰「Enne她雖然曾經傷害過你,可這回她拿出誠意的想求得原諒,甚至是再與你在一塊,不管你接受與否,我相信在你心中,你永遠無法把她當成陌生人般置之不理的。」他真正愛過Enne,即使因為被背叛而分手,即使愛已逝,相信在他心中Enne仍是不同的。

    「人在異鄉的孤獨感受你也是過來人,也許她只是要人家陪陪她,而顯然的,她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這經紀人。」

    在Glice一番說項後,樂雲旒仍是沈默了好幾秒,然後才開口,「我知道了,我去勸勸她,至于她會不會聽,我不敢打包票。」有些事,他覺得有必要去確定,而有些話也有必要告訴Enne。

    幣上電話後,他撥了通電話給封禹荷,要告訴她他會晚點到,可她的手機卻始終處于關機狀態。

    連續打了幾通後,他決定先到Enne那里,再聯絡她。

    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里,身後高墊著枕頭的Enne坐臥著,臉上掩不住欣喜笑意的看著樂雲旒。

    「你還是來了!」她語氣嬌嗲,大有向情人撒嬌的味道。

    Glice挪了張椅子過來讓樂雲旒在床邊坐下,並為制造機會給他們獨處的先離去。

    現在偌大的房間里就只有Enne和樂雲旒。

    這是分手六年來,兩人第一次獨處。比起預料中的尷尬、百味雜陳,甚至害怕的依戀……樂雲旒竟然什麼感覺也沒有。

    他的心情十分平靜,面對Enne時既沒有當初分手後所延續的恨意,也沒有預想中會再度動心的忐忑不安,宛如是見到一個交情平淡,許久未見的朋友。

    之前之所以躲著她,不願再和她有牽扯,是因為他怕自己會再一次對她動心。

    Enne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個有著很特別地位的女人,他曾經深愛過她,那種滿溢的愛戀令他曾以她為中心,覺得她就是他的全部,後來她背叛了,一夕問感情世界崩塌的他,心扉也自此緊閉。

    愛恨兩難,他一直受此桎梏的走不出來。

    在仍恨著Enne的時候,他真的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愛著她?即使後來她出現在他面前,還是弄不清,因為他一直逃避著不願去面對,害怕自己仍傾心于她。

    若真是這樣,那笑話可鬧大了!承受了六年的傷痛,到頭來他仍是愛著無情傷害他的女人?!

    慶幸的是,他來了這一趟。在兩人獨處,面對Enne時,他勇敢的檢視自己的情感,赫然發現,過去的癡情狂愛竟不知在何時已雲淡風輕。

    淡淡的看著她,他說︰「既然不舒服,為什麼不去看醫生?」

    難得能獨處,Enne表現得直接而大膽。「你就是醫生,你來了,我就什麼病都好了。」她美眸嗔怨的望著他。二八年不見了,為什麼老躲著我,即使見到了我也對我冷冰冰的?」

    看來他給Glice和她擺了一道。「既然什麼病都好了,那我該走了。」他起身提起外套,不打算多留。

    Enne見他要走,情急之下的追下床,一個不留意腳扭個正著。「哎喲,好痛!」

    樂雲旒移出的步伐又移回來。「你怎麼了?」他蹲下身子看她。

    「我的腳好象扭傷了。」她皺著眉。這回是真的扭傷了,不過也不是很嚴重就是,但為了留住樂雲旒,她裝成很痛苦的樣子,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了。

    她既是「獎」不完的影後,在真實生活中的重要演出又怎能失色。

    樂雲旒將她扶上床,大略看了一下她的腳踝。「浴室在哪里?我幫你弄條熱毛巾。」

    Enne指了指向右的轉角。「浴室在那邊。」

    看著他往那方向走去時,她心中竊喜著。暫時留住你了!才這麼想的時候,他放在西裝外套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往浴室方向探了探,把手機拿了出來,因為沒人接聽,所以對方在語音信箱留言——

    「喂,樂雲旒嗎?我是封禹荷,我的手機摔壞了。我現在已經在約定的地方,若有什麼急事要聯絡,打到餐廳來吧,電話是……」

    Enne聽完後,直接把留言刪了,並關機。

    封禹荷?樂雲旒今天果然是要陪她過生日的!她臉上滿是不悅。

    昨天她在車上撿到一張邀請卡。原本以為樂雲旒應該不會真的赴一個不起眼丫頭的約,沒想到……

    這麼說來,昨天應酬結束後,她強要他送一只鑽表送她,而他另外還挑了一款項鏈,只怕就是要當生日禮物送封禹荷的。

    那樣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他真的會喜歡她?

    樂雲旒拿了熱毛巾走出來,看到Enne神情有異的拿著他的外套。

    「你在干什麼?」

    「嗯……你的外套掉在地毯上,我幫你撿起來。」

    他將毛巾小心的覆在她腳踝處,「方才我的手機有沒有響?」在浴室里揉毛巾,水的聲音太大,可他隱約好象有聽到手機鈴聲。

    「方才響的是我的手機。Glice打來的,她說有你陪著我,她要去辦一些事。」

    「回個電話給她,要她趕快回來,我有約會,沒法子一直陪著你。」

    「Trent,那個約會很重要嗎?」

    猶豫了一下,他說︰「重要。」

    「比起陪受傷的我重要?」

    「Enne,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孩子氣?」她問得他心虛。

    若單以陪著一個受傷的異國朋友這件事,就道義上而言,的確是比參加封禹荷的生日重要。他只需打個電話告知她一聲即可,可他此刻的心情卻是巴不得快見到她。

    「如果我的孩于氣能留住你,我一點也不Care!」他看著她的眼神太平靜,已沒有她熟悉的熱情。「Trent你該知道我的心意的,六年前的我急欲在藝能界發光,因此放棄愛情而選擇了事業,是我不對,可現在……」

    「現在我只當你是朋友。」他打斷她的話。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可這個時候說已經太晚了。他不能回應對方的事,為什麼還要對方說?他毋需那些虛榮來哀悼情逝。

    而且她所說的,當年她急欲在藝能界發光,因此放棄愛情而選擇了事業這件事,真的只是這樣?

    她永遠學不會誠實,永遠只會把責任推給對方。

    當年他決絕離她而去的原因,是因為她醉心于演藝事業嗎?若只是這樣,不成全她的他,豈不顯得沙文和霸道?

    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就不反對另一半有自己的事業,能欣賞女人的才能也算是他的優點之一吧,更何況,他知道Enne有表演的天分,又為什麼要阻止她?

    他和她分手的真正關鍵,就在于Enne為了能一步登天而所做的事。

    六年前有一個難得的演出機會,是一部由藝能界大亨羅貝特所投資的電影,因為女主角遲遲沒敲定,因此公開試鏡,不少一級女星躍躍一試,而Enne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把握住機會的方式,竟然是……和羅貝特上床!

    她竟然在他為她租下的高級公寓「把握機會」?!那天他原是到同組同學那里討論畢業論文的事,決定不回公寓,可那同學臨時決定要回老家一趟,所以他就提前回來,誰知……

    初初隔著一道房門發現她偷歡時,他血液都凝住了,什麼時候、怎麼逃回自己車上的都不知道。

    原先他並不知道Enne的偷情對象是誰,畢竟隔著一道門,他只聽到男女交歡的呻吟聲,一直到他回到車上平息情緒,在不久之後見到她和羅貝特親密相偕離去後才知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羅貝特-威肯。

    就在他畢業前夕,就在他考慮要把她介紹給父母認識的時候,她做了這樣的事。

    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她可以在幾天前躺在他懷中細語呢喃、深情不悔,也可以在幾天後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說著同樣的話,滿足她一步登天的野心。

    有人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遇到這件事後,他真的覺得可以推翻這句話。

    其實冰凍三尺,可以只是在一瞬間的!

    這件事他並沒有找Enne問過,因此她可能也不知道他撞見了這樣的事,只是之後她提分手時,他也沒想挽回了。

    「為什麼?」Enne的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第一次覺得……真的要失去樂雲旒了。「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愛。」他很肯定。「曾經深愛,不過那些現在都只是回億了。」

    「我不要成為回憶,我要我們的愛繼續!」她顫抖的拉著他的手,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會這樣不安,她知道自己一直都還愛著他,卻不知道有這麼深。「可以的,你既然深愛過我,要再次愛上我不會太難的,一定可以的!回答我、你回答我!」

    是啊!在未確定自己的心情之前,他不安、忐忑,不就也是預期自己可能會再一次愛上這個美艷無雙的女人嗎?

    可他現在十分確定,他不愛她,完全的不愛了!看著她無措的樣子,他想到從前的自己,他為她感到難過,可卻不心疼。

    「Enne……」

    「你遲遲不回答我,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叫封禹荷的女孩?」她多麼不想這樣問,因為在她看來,這實在是一件荒謬的事,對她更是一種間接的侮辱,可是他的態度讓她不得下這麼問。

    「喜歡,她是個很美好的人。」一提到她他笑了,一改方才的嚴肅冷淡。

    一句喜歡讓Enne的心揪疼得仿佛在淌血。「你……你愛她?」一如你從前愛我一樣?

    她何需這樣問?光是看他提起封禹荷時的笑容也知道。他那溫柔的笑容是她曾經獨佔的,可現在這樣的笑容……竟是為了另一個女孩!

    不要,這對她太殘忍了!

    愛?樂雲旒緩緩的搖頭。「愛太沈重了。」

    「你的沈重來自于我,如今我愛你而你不愛我,這樣你也算平衡了,心中的沈重可卸下了,這樣……你是不是就能去愛她了?」不要,她不要這樣!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偏激?他又看了一下表。

    老天,快九點了。不行,他得離開了!封禹荷等不到他可能回去了,但他好歹得去向她道歉。

    「我去找Glice過來。」

    「你想藉機甩開我去約會對不?」Enne見他離了座,心情更激動了起來。「我不要你去,不準你去!」

    他冷冷的看著她,「你好好休息。」

    「你是要去赴封禹荷的生日邀約,對不對?」她情緒失控的大吼。她竟然會輸了,輸給一個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今天是禹荷的生日,她怎麼知道?樂雲旒直覺想到的是——方才封禹荷真打過電話來,而Enne擅自接聽了。

    算了,事情既已發生,他計較也沒用,他邁開步伐打算離去,這頭Enne不管腳傷的匆匆追下床。

    「不要去,你是我的,我不準你去!」追到套房的外廳,見樂雲旒的步伐未曾因為她而緩下,她拿起水果籃中的刀子。

    「你要是敢出這個門,我就死給你看!」她手中的刀于立即往手腕上劃去。

    她豁出去了!

    樂雲旒回過頭吃驚的看著這幕,看著鮮血不斷自她手腕的傷口滴落,他僵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Enne,你在干什麼?!」

    「不準去!」她的淚在不自覺中滑落。「曾經屬于我的東西,我要它再度屬于我!」

    他在心中一嘆。「你這又是何必?」

    「你也會為我心疼嗎?」她淚眼婆娑。

    「感情不是東西,它不是你說要屬于你它就屬于你。」他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我知道!」所以今天她一定要留住他。她方才才發覺一件事,他真的不愛她了,不是因為之前因她而受傷,即使仍愛著她也要顧及自尊的裝驕傲,而是……真的不愛了!

    「答應我,今天你哪兒都不去,誰都不想,只看著我、想著我。」她眼中滿是乞求。「答應我……」

    這一刻她好脆弱、好狼狽!她真的覺得她輸了,輸得好慘!因此她要牢牢的、緊緊的捉住勝利的尾巴,再享受一次勝利的滋味。

    她要記得他屬于她的感覺!

    樂雲旒深吸了口氣。「我答應你。」他拿下她握在手中的刀子,她緊緊的抱住了他。

    她閉上眼感受這最後的溫柔,淚水滲出了密長的睫毛,沾在他的襯衫上。

    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即使知道你的心已不在我身上,仍執意任性的想感受你身上的味道、你的心跳、你的溫柔……

    你不屬于我的了,可在擁抱住你的這一刻,我真的可以把以前的回憶、感覺都捉回來,在握住這些東西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屬于我的。

    這樣的美夢就讓它繼續吧!明天……明天我就會醒來的。

    謝謝你曾經那樣深愛過我,也謝謝你不愛我時也能明白的說,更謝謝你縱容我最後的任性。

    明天醒來後,Enne仍舊是驕傲自信的國際紅星,而今晚的這個Enne……她會試著把它遺忘。

    會遺忘的……

    陪著Enne,處理過傷口,安撫著她的情緒,直到淩晨兩點多,她累極睡著後,樂雲旒才離開飯店,在這之間他仍持續打了多通電話給封禹荷,但她的手機仍處于關機狀態。

    生氣了嗎,因此才不願接他的電話?

    原本他想打電話到她家,甚至親自到她家走一趟的,可是兩點半了,哪有人這個時候打電話或造訪的,想必她也早睡了吧?

    算了,明天一早再親自到她家道歉吧。

    回到公寓已經快三點。樂雲旒把車停進住戶地下停車場,直接刷卡搭電梯到頂樓。電梯門打開,他訝異的蜷縮在看著自己家門口的身影。

    「禹荷?!」他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天!她怎麼身上濕答答的,再仔細看,她的頭發似乎也淋過雨,處于半干狀態。

    身旁還放了一個因為雨淋,而有點變形的大盒子,里頭裝的該是蛋糕吧?

    封禹荷悠悠轉醒,一看到眼前的人,她趕忙的站了起來,清醒了泰半。「你……你回來了啊?」

    她不會一整個晚上就這樣等著他吧?他心有愧意,取出鑰匙打開門。

    「進來吧。」

    進到屋子里,他到房里拿了條新的大浴巾和一件長襯衫給她。「去淋浴干,穿著濕衣服容易感冒。」他把衣服交給她後就轉身離開。

    他怕看她的眼楮,那令他倍感負擔,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把今晚的事情解釋一下?

    可他一向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更何況有這必要嗎?

    是Enne……

    是Enne身上的香水味!方才樂雲旒把大浴巾拿給她,彼此的距離一拉近,她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其實她對香水並不感興趣,可因為上回在PUB和Enne初次見面時,她身上散發既成熟又優雅的香味,所以她一直記得。

    樂雲旒身上有她的香水味,那意味著什麼?

    封禹荷的心抽痛了一下,難受的感覺就像給人拿針扎了般。

    失魂落魄的走入浴室,她將蓮蓬頭的水開到最大……心揪疼得快死掉,可她卻哭不出來。

    哭太浪費時間了,她和樂雲旒之間只怕也沒什麼時間可以揮霍,接下來她必須「平靜」的把該完成的事完成。

    至于傷心,往後她有的是時間去撫平。

    待封禹荷換好衣服出來,樂雲旒已煮好兩杯咖啡。

    「過來喝杯熱咖啡吧。」他招呼她。

    穿著過膝的襯衫就這樣坐在他面前,她有些不安的東拉拉、西扯扯。

    樂雲旒看著她那一頭仍末干的頭發。「假發為什麼不拿下來晾干?」他以為她戴著的是上一回她在高級服飾店里戴的那一頂。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接發。「這個……是接發啦,拿不下來的。我想難得生日,想不一樣一些,所以就……」她的生日年年都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一回因為他有了些不同,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有些多余。「我這樣很奇怪嗎?」

    今年的生日好象特別淒慘,好不容易想打扮給人看,卻弄得慘不忍睹!

    口紅給自己吃得差不多,身上花大錢的行頭也因為大雨而變得淒慘無比,甚至高跟鞋都因為跌倒而斷了一支跟……

    如果不打扮,也許還不會那麼狼狽。

    「怎麼會。」他啜了口咖啡。方才電梯門一打開時看到她的樣子,他真的嚇了一跳,那模樣狼狽得像公園的流浪漢。

    一想到自己精心為他打扮,卻因為他的爽約變成這樣,封禹荷的情緒不由得激動了起來。可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根本沒什麼立場生氣,是她自己要穿成這樣,是她自己願意當傻瓜一直等的,不是?

    六點半不到她就一直在約定的餐廳等,十點打烊後,她還是傻傻的在餐廳門口等,雖是站在騎樓下,可直落的大雨又被風吹得打斜,所以她即使帶了傘,衣服也無法幸免的淋濕了。

    之後就等到他家門口來了。

    樂雲旒對于她而言是憧憬、是美夢,她不願自己連把心情告訴他的機會都沒有就放棄,更何況她一直等下去的原因是,她相信他。

    他答應的事情一向做得到,約會遲到,甚至爽約了,她想他是有理由的。

    下定決心了要告白,她就一定要把感覺告訴他,即使是……被拒絕。

    「說好了的邀約,你是不是忘了?」她故意輕松的問,即使已從他身上聞到的香水味猜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沒忘。」他不習慣解釋,更何況Enne今晚失態的樣子,又讓他要從何說起?「只是……」

    封禹荷阻止他說,匆匆的接了話,「既是沒忘,那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了。」她努力的揚起笑容。「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她……她在怕什麼?

    樂雲旒沒忘了她的生日,卻不來參加,那已經說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接下來她怕聽到他不來的原因,尤其怕他提到一個人——Enne。

    人吶,一旦陷入了愛戀就會變得脆弱,即使是事實也不忍聽。

    一時間兩人靜默了下來,感覺變得更奇怪。封禹荷不安的直想打破這沈默,即使是找事做也好。她忽的瞥見自己帶來的蛋糕。

    「對了!雖然現在已經算隔天了,可生日蛋糕我還沒吃呢!喝咖啡搭蛋糕最配了。」她將扭曲的紙盒掀開。「還好里頭的蛋糕沒壞。」拿出蠟燭仔細插上,然後點上了火。「許願的時間過了,不知道還受不受理?」她兀自的笑了,心里卻沈得好象快窒息。

    看著她閉上眼的許了願,然後把燭火吹熄。他問︰「許了什麼願?」

    她笑了笑。「許了的願是不能說的,說了就不會實現了。」她方才許了的願,即使不說也不會實現吧?

    樂雲旒看著她,總覺得今天的她一直在裝開朗,他今天沒出席她的生日會,且沒有聯絡上她,她是該生氣的,可到目前為止,他覺得與其說生氣,不如說她傷心,很傷心。

    從方才到現在,她一直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我有東西送你。」他將身旁包裝精美的紙盒遞給她。

    「謝謝。」封禹荷收下了禮物,並不急著打開。低垂眼睫像在猶豫什麼,接著她抬起頭看著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我……可不可以很貪心的再要一個禮物?」

    「你太客氣了。」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他不會吝惜的。只是在她的眼神中,他似乎看出了什麼,有不安、有猶豫和……嬌羞。

    她到底要什麼?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她認真的問。

    樂雲旒訝異于她的要求。「你到底要什麼?」他知道她對他很有好感,一如他喜歡她,可她眼底的情感卻令他迷惑。

    這丫頭她……她……

    「一個擁抱。」是第一個擁抱也是最後一個吧?她想為單戀留下些「雙向」的東西。

    擁抱是雙方才能完成的肢體語言,雖是她要求的,可那總是個回憶,一個她在單戀中「偷」到的回應記憶。

    樂雲旒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輕攬住她,她將臉埋進他懷中。

    「我喜歡你。」說出這幾個字時,她的心情還是激動了起來。

    為什麼?為著一次又要畫下句點的單戀,也為著平生第一回說出口的告白,終不能獲得回應的孤單,還為著在她摟著他時,在他身上嗅得代表著Enne香味的寂寞……

    愛情之于她,竟然是孤單寂寞的匯聚。

    縮緊手臂想將他摟得更緊,可她依舊是空虛,甚至是更寂寞的。

    無論她怎樣緊擁著他,無論她有多少的熱情,終究無法掩去他身上屬于Enne的香氣,甚至只會使得它更清晰、更濃郁……

    真正愛一個人也是這樣吧?別的追求者出現,只會更加突顯並堅定自己的心意。

    見樂雲旒動也不動的任由她緊抱著,他既不能回應她,當然也只能這樣了。

    這種像是博取同情而「偷」來的擁抱她不能再眷戀了,眷戀再深也不是她的!深吸了口氣,她松開了手。

    「好了,我終于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話說出來了!」她給了他一個笑容。「我喜歡你並不代表你得喜歡我!」

    壓低了眼臉,她轉過身。「喜歡一個人是件很快樂的事,我只是把這件事說出來『分享』,既是分享就不要有壓力,畢竟……」她努力壓抑著情緒,不讓自己哭,可不受控的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一個人默默的喜歡著,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的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一個人默默的喜歡著,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他……一直是這樣被她守候著嗎?

    封禹荷回過頭笑了,眼中閃動著淚光。「這麼回答,那表示你分享到了,真好!」

    看著她的樣子,樂雲旒的心揪疼了起來。

    喜歡一個人是很快樂的事,可她一點也不快樂!他知道如何才能讓她破涕為笑,可是,他真的能夠再愛一回嗎?

    愛的代價太沈重!對他,對封禹荷都是一樣的。

    他沒把握能再打開心扉再愛一次,而封禹荷……他珍視她,因此在沒把握能愛她的情況,他寧可維持現狀。

    「我喜歡的人,好象一直都習慣把我當哥兒們,日子久了就忘了自己也是渴望被愛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短發就像是記取每一次的暗戀一樣,好不容易長長了……單戀又開始了。」有些無奈的一笑。「長發果然是不適合我的!」

    她看似輕松說出口的每句話,都令樂雲旒倍感沈重。「別再暗戀了,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去找個好男人好好的談場戀愛吧。」他希望那個男人是自己,可他……太冒險了。

    這樣的話令封禹荷心里又是一陣痛。「我會的,我一定要找一個比你好一百倍的!」她沖著他笑,笑得好燦爛,即使眼中有淚。

    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對他揚起的最後一次笑容,往後……在還不能對他忘情之前,她不會再見他了。

    他淡淡的一笑。「一定可以的!」

    「Enne和你真是天生的一對!我……祝福你。」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3:52


    商店刊物架上最新一期的X周刊才擺上沒多久,數十本雜志已賣得剩不到兩本了,原因是這一期的主題人物是逗留國內至今快半個月的國際影後Enne。

    偌大的封面上,是她和一位西裝筆挺的帥氣男子到知名首飾店購物的偷拍放大相片。

    被她挽著手,深情依偎而令人艷羨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國際知名YUA集團的總裁樂雲旒。

    反白字上寫著︰Enne情陷貴公子,難忘情人竟是他!

    翻開雜志內頁,里頭的主標題又寫著︰日前名表贈佳人,隔日五星級飯店幽會甜蜜蜜,總統套房內獨處八小時!

    八卦雜志人人愛看,看的人一般只是因為無聊而拿來打發時間,可封禹荷卻因為這個八卦而心情惡劣到極點。

    她早知道Enne和樂雲旒是一對,但看到這個報導時,心中的傷口卻又被劃深了。

    黑漆漆的電影院里,荒謬而誇張的劇情引人發噱,觀眾們個個笑得人仰馬翻……美國卡通好象一貫的都有這種「笑」果。

    在最後一幕播畢後,觀眾們魚貫的走出電影院,待所有人走光後,樂霽堂看了一下身旁的封禹荷。

    「電影結束了耶,不出去嗎?」他又把視線往前調,她現在的樣子狼狽又可憐,他不想讓她更難堪。

    「嗯。」

    兩人靜默的走出電影院,樂霽堂一語不發的陪著她走向距她家不遠處的公園,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看著她的淚掉個沒完,他遞了條手帕給她。「方才的電影有那麼好笑嗎?瞧你笑得眼淚飆個沒完!」

    接過手帕輕拭去淚水,封禹荷嘆了口氣。「樂霽堂,你真是個好人。」這個人平時雖然吊兒郎當的,其實人還不壞,他明知道她是為了失戀而哭,可卻不在她縮傷處下針。

    她心情真的好糟,可卻沒人可以傾吐心事。她想找老姊,可她最近忙得很,甚至她已經幾天沒看到她了。而其它朋友同學又不知道她暗戀樂雲旒的事,失戀的事她怎麼開口?

    正當她深感無助的時候,樂霽堂打電話來了,他原是要向她打聽她生日過得愉不愉快、順不順利的。

    而她和樂雲旒的事,他是參與最多的人,也知道她暗戀著他,結果……到頭來她恨了幾年的死對頭,還是她唯一能說心事的人。

    唉,這算不算是另類懲罰?

    「你現在才知道!」看她的樣子,他還真的有點心疼,甚至是生氣。

    敝啦!以前他對女人的眼淚不都很有免疫力的,怎麼封禹荷的眼淚竟能影響他?樂霽堂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

    「我想,老哥和Enne的關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八卦雜志他也看了。

    「沒有什麼誤會。」飯店的那八小時是樂雲旒放棄允諾她生日約會的選擇,就忠于自己的情感而言,他並沒有錯。「反正我和他本來就不配,是我自己不自量力。」雜志報導的事,她早就猜到了,它們只是印證了她心中所猜測的。

    「你很好啊,是我老哥太沒眼光,要是我啊——」

    「像你這種外貌協會的,一定會選Enne的。」和他說話,她習慣抬杠和不留情面的損他,而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這樣才能暫且讓她忘了痛苦吧?

    不過她的話倒也是真的,像Enne那種驚艷世人的大美人,只要是男人都會選她吧?

    樂霽堂盯著她看了一會,好象有種異樣的情愫在心中漸漸滋生……

    封禹荷其實是很可愛的,又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他訕訕然的說︰「即使是外貌協會的,也有真正動心的時候吧?有人說,情人眼中出西施,真的愛上了,母豬也能賽西施,沒聽過噢,愛到卡慘死!」

    他的比喻令封禹荷破涕為笑。「像你這種人要真是哪根筋不對的當母豬賽西施,一旦夢醒時分、情轉淡時,發現愛上了母豬,那還真的是卡慘死!」

    外貌協會的愛上母豬?那只怕事後得看一陣子的心理醫生了。

    看著她的笑容,他松了口氣。「你該常笑的,你笑起來很好看。」他真心的說。

    封禹荷給他一個笑容,類似的話她也對樂雲旒說過。什麼事都會聯想到他,她還真是無可救藥!

    樂雲旒他……現在在干什麼?想必是和Enne正在一塊吧?想著想著,她的心情又低落下來了……

    「喂,你在想什麼?」樂霽堂忽然把臉湊到她面前,嚇得她差些尖叫。他笑了出來。「原來你這種女藍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男人吶?」

    她驚魂甫定,橫了他一眼。「不是怕男人,是怕你這種**!」

    有元氣總比失魂落魄的好吧?他繼續逗著她。「自從你接發後,我真的覺得你像個女人。」

    「廢話,我本來就是女人。」該有的一樣都沒少,她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女人!難不成男人都以長短發來評斷是不是女人的嗎?

    「變成……我可能會有興趣的女人。」

    封禹荷根本不相信他的話,而且她是真的把他當成哥兒們,即使他說的話再曖昧,她也沒感覺。「你對很多女人有興趣。」

    他一張漂亮有型的臉又湊近她,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根本看不出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他進一步的問︰「要不要考慮和我交往?」

    「我才不要,我對你根本沒感覺。」

    「為什麼?我和老哥可是長得一模一樣呢!你剛開始不也弄錯?怎麼對他有感覺卻對我沒感覺?」

    「對啊,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莫名的,在誤會解釋清楚後,她就是能分得出樂雲旒和樂霽堂;莫名的,她就是只對樂雲旒有感覺。仔細看看樂霽堂,他真的和樂雲旒長得好象。

    聽說,如果有東西和自己喜歡的東西長得像,就容易產生移情效果。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會對樂霽堂產生移情?她就是能把對他和對樂雲旒不同的情感,分得一清二楚?

    「對于感情的事,你好象天生少根筋。」她的話老叫人生氣,可這好象也是她可愛的地方。

    她笑了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多了你這經驗老到的花花公子朋友,也許可補足一些先天不良吧?」她不只先天不良,還後天失調呢!

    在她那種奇怪的家庭長大的,對于感情方面的事能只是少根筋,已算是祖上積德了。她家還有個「完全沒神經」的老姊,她對感情嗤之以鼻,已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

    「經驗老到好說,花花公子就免了!」男人真命苦,明明就是女人一個個自己黏過來的,所有的罪過都要他背!

    封禹荷看著他。「謝謝你今天陪我,我想……我沒事了。」樂霽堂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朋友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夠了,對他……她真的很感激。「回家睡個覺,明天永遠是新的一天。」這是亂世佳人女主角的名言。當初她聽到這句話時並不覺得怎樣,可現在她真的覺得她好勇敢、好樂觀。

    明天永遠是新的一天嗎?真能夠不背負昔日的種種嗎?要是她就一定做不到。情傷難療,又豈是因為新的一天來臨就能忘得了的。

    「我送你回去吧!」

    「嗯。」

    兩人沿著公園旁的紅磚道走,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就到封禹荷的家了。

    進外頭庭院的小門前,她轉過身,「今天真的謝謝你。」這句話今天她好象不只講一遍了。

    「心情不好,想再看電影的時候歡迎找我。」

    封禹荷想起方才自己在電影院中,借著大笑、笑到流淚來發泄情緒,其它觀眾看電影看得入迷自然沒發現,可樂霽堂一定全看在眼里,她忽然有點不好意思。

    點了點頭,她向他揮了揮手,「拜!」

    「禹荷……」他忽然喚住她,封禹荷半轉過的身子又轉回來。

    「嗯?」

    在她還弄不清楚他為什麼叫她時,他匆的傾身在她臉上一吻。

    「友誼式的。」說著他即向她揮了揮手並轉身離開,留下怔在原地仍回不了魂的她。

    餅了幾秒她才伸手撫了下臉,一臉既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步進門。

    無論是樂霽堂或是封禹荷都沒發現,在洋房不遠處停了一部銀色跑車,車內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因為看了X周刊後,有些擔心封禹荷的反應而前來關心的樂雲旒。

    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來時,他復雜的心情又酸又澀,似乎正醞釀著負面的巨大能量,一雙冷然的眼透著自己沒能發覺的妒火。

    為什麼這個時候霽堂會出現在這里?

    他對樂霽堂的疙瘩,早起源于上一回他陪著封禹荷去逛高級服飾店,而這回又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弟弟產生那麼大的不快和……嫉妒?這種感覺折磨得他連理智都快消失了。

    尤其方才當看到他吻封禹荷時,他更是有股沖下車打人的沖動。

    怎麼會這樣?他一向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也早脫離了血氣方剛的年紀,更何況,是他自己不接受封禹荷的感情,只希望維持好友的關系的,不是?

    既是如此,她有朝一日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她既然喜歡他,那麼喜歡上和他長得神似的弟弟似乎也是可預期的。

    那他究竟在不快些什麼?

    因為她喜歡過他,所以她絕不能再去喜歡別的男人?不,他沒有這麼不正常的自戀傾向,也不會沒自信到得利用別人的愛慕,滿足那可有可無的虛榮心。那究竟是為什麼?

    他想去追溯感覺的產生,可心里似乎也明白,那是個禁忌……

    他面對感情時的禁忌。

    心情的紛沓雜亂,令一向善于將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的樂雲旒鎖緊了眉宇,手重重的拍向方向盤。

    深吸了口氣,企圖尋回平靜的心情,可腦海里卻不斷出現樂霽堂吻封禹荷的畫面。

    那「她有朝一日投入其它男人懷抱」的認知也不斷回蕩在心中,兩者一激蕩,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若她真投入其它男人的懷抱,他還能冷靜的接受,真心的給予祝福嗎?

    不,他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絕對不可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他會瘋了!會瘋了……

    倏的驚覺心中的狂濤駭浪,樂雲旒一陣驚愕。

    「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自己的情緒都掌控不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4:19


    樂雲旒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景物。

    YUA集團大樓高達三十幾層,算是附近商業大樓中最高的,而他的辦公室就位于頂樓,視野非常好。

    他每每心情不好,或是思考事情的時候,總會站在這……

    秘書送文件進來的時候,訝異他仍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也不動。跟在他身邊也好些年了,她不曾看過他這個樣子。

    他這一兩天好象都無心于公事,不是簽文件簽到一半發起呆,就是一言不發的站在落地窗前想事情。

    他是為了X周刊的事嗎?要不,好象打從那件事發生後至今,他就常常魂不守舍的。

    唉,畢竟是男人嘛!Enne小姐的魅力果真是非凡,連一代工作狂也為了她在工作時間忘了身處何境。

    秘書把文件放在他桌上後,悄悄的退了出去。不久後,她用電話擴音傳話進來。

    「總裁,令弟——」

    她還沒把話傳完,電話就給按掉。樂霽堂不顧她的阻止直接打開門走了進來,秘書也急急忙忙的跟了進來……

    「總裁,我……」

    「我知道你攔不住他。」

    樂霽堂大搖大擺的走向兄長。「你老弟見你還得按規矩來,你這種人還真是六親不認!」有些事他今天得來和他說清楚。

    樂雲旒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來得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喔?」看來他來找他是找對了。「希望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他今天是為了封禹荷而來。

    樂雲旒看了秘書一眼。「麻煩煮兩杯咖啡進來。」

    待她退出去後,他先開口,「你先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抬起眼對上樂霽堂的眸子,他覺得他今天應該有什麼要事,因為他的眼神很難得這麼認真。

    他打啞謎似的說︰「甲喜歡乙,丙喜歡甲,可乙對甲似乎不感興趣,但卻又有一些曖昧,所以當丙決定追甲時,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知會乙一聲。」

    「如果乙不答應呢?」他的甲乙丙分別可以對號入座,也清楚是指誰。

    「這種心態是什麼?逃掉的魚永遠比較大只?」樂霽堂的眼冒著火,他欣賞封禹荷,覺得她和他以往交過的女孩很不同,所以如果可能,他想和她交往。「你不覺得乙的心態很可議嗎?甲告白的時候他拒絕,可當丙要追甲時,他又不放手。」

    「也許他只是不願意傷害她。」

    「但腳踏兩條船會傷害她!」樂霽堂直視著他,不想再玩對號入座的遊戲了。「一個為了前女友會放棄參加禹荷生日會的男人,你沒資格愛她。」

    「八卦周刊的事情不是真的!我和Enne沒什麼。」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個小時就會有什麼,更何況是八個小時!」他才不相信他老哥是柳下惠,面對Enne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能絲毫不動心。

    「那些雜志內容除了共處部分是真的外,其它根本就是誤導!」

    樂霽堂嘲諷的說︰「誤導?不會啊,我覺得它推測得合情合理。」頓了頓,他接著說︰「你不會是因為和Enne同處于總統套房內敘舊了八個小時,才忘了和封禹荷有約吧?」

    「我失了她的約是陰錯陽差。」他也曾試圖聯絡她,可是……

    他對他的解釋一點興趣也沒有。「你不必對我說這些,基本上你拒絕她也是對的,這反而給了我機會。」他看著他。「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打算和她交往。」他想知道他的反應。

    「這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禹荷呢,她也答應你的追求?」樂雲旒故意裝得漠然。

    「我會追到她的。」

    「即使那只是因為,你長得像我的移情作用?」

    樂霽堂瞪著他的樣子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你說什麼?」

    這時秘書端了兩杯咖啡進來,亦嗅到了樂家兄弟間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天啊,高頭大馬的兩兄弟要是打起來,戰況一定很慘烈!

    放下杯子後,她欠了下身就打算離開,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樂霽堂的咆哮——

    「你有本事再說一次看看!」

    弟弟……弟弟在罵哥哥耶!她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禹荷接受你,只怕也只是因為你和我長得神似,她透過你尋找著我的影子……」

    她才拉開辦公室的門就聽到砰的一聲,匆匆的回過頭去,就看到樂雲旒跌坐在地上,而行凶者樂霽堂正怒目看著他。

    樂雲旒用手拭去嘴角的血,眸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總……總裁……」秘書護主的想往回走,好歹看一下主子的傷勢,但步伐才邁出,樂雲旒就冷冷的阻止她。

    「出去!」樂霽堂方才那一拳給得狠,他口中嘗到濃濃的血腥味。見秘書仍杵在門口,他提高音量,「Out!」

    樂霽堂居高臨下的看著挨了自己一拳的兄長。「剛開始我或許只是個影子,可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取代那影子,讓它完全消失!」

    樂雲旒站了起來,從容的拍了拍身子。「你今天來的目的說完了吧?」

    「你要下逐客令了?」

    「你的話說完了,可我還沒說。」他看著他,經過這一兩天的沈澱思考,他決定了一件事。「我要你離禹荷遠一點。」

    「憑什麼?」

    「憑她喜歡的人是我!」

    「呿,人家說我是花花公子,沒想到真正的濫情主義者在這里。」

    「我說過,Enne的事是誤會,我和她只是朋友。」為了維護Enne的面子,他可以沈默的接受任何人的誤會,可若封禹荷要解釋,他會解釋。「可封禹荷對我而言是不同的。」

    他是花心,女朋友換得多且快,不過他不曾腳踏兩條船,可有人卻是惦惦呷三碗公!樂霽堂就是認定他腳踏兩條船。

    「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讓步的。」

    「你有讓過步嗎?」樂雲旒的語調冷得像冰。

    「什麼?」

    「我看到了……前天晚上你和禹荷在一塊。」也虧得那天的刺激,否則他不會有現在的決定。

    這家夥什麼時候變成偷窺狂了?他故意刺激他的問︰「你是說我吻她的事嗎?」他笑了,很故意的說︰「那只是小Case,往後還會有更香艷的!」

    樂雲旒的冷眸中透著火光,「你沒有那個膽。」

    想不到他也會有那麼抓狂的表情噢,真有趣!再往上一層激他,「有沒有那個膽你很快就會知道,就怕到時候沒膽看的是你!」

    「你敢!」

    「對于女人不敢就沒種。」他挑釁的冷笑,「你放心吧,和我交往的封禹荷會比跟你在一塊的時候快樂!我會好好照顧她,會讓她在我懷里忘了你。」

    「樂霽堂!」樂雲旒的聲音冷得像冰、沈得像石。

    他不怕死的冷笑看他。「封禹荷我要定——」

    樂霽堂的話未說完,樂雲旒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倏的握成了拳頭,電光石火問已揮了過去——

    砰的一聲。

    厄……厄死!樂霽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上一群星星狂飛、天使在唱歌……

    「很痛呃!」這人打人怎麼這麼打的?朝人家的眼楮就這麼ㄇㄞ過來,他就不怕他明天成了見不得人的熊貓眼!

    疼痛令樂霽堂真正的發火了,他掙扎的爬了起來。「像你這種人,連承認自己所愛的勇氣都沒有,還得仰賴媒體把它挖出來,讓人人贓俱獲了,又睜眼說瞎話的強辯只是朋友!」他恨恨的說︰「該離禹荷遠遠的人是你!你既不喜歡她,又利用她喜歡你的心情妄想綁住她,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很卑鄙嗎?」

    「我沒有不喜歡她。」

    「你喜歡她,可你卻拒絕她?你明明和Enne在飯店胡天胡地了八小時,卻說你們只是朋友?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前後矛盾嗎?」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禹荷是真心的。」原以為他對她只是喜歡,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自由、沒有壓力和束縛的。他喜歡這種感覺,也以為自己會安于這種感覺,可當他看到霽堂和她走在一塊時,嫉妒感卻充塞了他的心。

    他無法忍受任何男人和她走得太近,即使是他的親弟弟!

    談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若只是欣賞、喜歡的階段,彼此間是沒有什麼佔有欲的,更別說產生嫉妒不悅的感受。

    經過Enne的背叛事件後,他真的很怕再談感情,因為親身體會過那種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極端感覺,他深深知道感情對人的毀滅性,因為害怕而心生恐懼。

    他花了六年的時間去對Enne忘情,卻沒能克服對愛情的恐懼,他依舊不相信女人,寧可寄情于工作,也不願再談感情,可就在這個時候,封禹荷出現了。

    她魯莽、直率、善良、天真……她是他之前所不曾接觸過的類型,也因為她的單純,和她相處真的太容易了。

    她天真純淨得如同孩子,對于小孩子,他根本沒有防心,就因為這樣,她悄悄的、不請自來的進駐他心中,一顆心什麼時候被盜,他完全不知道。

    一開始他還粉飾太平的想佯裝不知情,想以著只是朋友去蒙混真正的心情,而之後雖然知道她在他心中已不只是朋友,他也當自己是有點喜歡她。

    後來的嫉妒、佔有欲……才令他真正醒悟,他對她不只是喜歡。

    他愛上了封禹荷!

    Enne使他不敢再輕言動心,封禹荷卻使他高築起的心牆一一的崩塌。他開始明白,與其被嫉妒、痛苦的情緒逼得快發瘋,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別人的,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他的「恐愛癥」似乎渺小得微不足道。

    樂霽堂瞪著他,生氣的說︰「你對她是真心的,可最後留在她身邊,陪著她傷心的人卻是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要傷害她。」他根本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拒絕她的,他不是沒有發覺自己對她的好感,可他……

    他沒有準備再去愛,甚至害怕自己接受了她後才發覺,自己還是沒法子給得起愛。

    他拒絕她又何嘗不是好意?他真的怕她受傷害。

    「沒有那個意思?可造成傷害卻是事實!」

    「那也是我對她的好意!」

    傷害了封禹荷,還說是對她的好意?!樂霽堂手一握,又給了他一拳。「這也是我對你的好意!」趁樂雲旒還沒站穩,他又撲向他。「我還可以對你更好一點!」

    他揮出的拳頭失了準,樂雲旒躲開了,並用力的反身一撲,兄弟倆扭打成一團……

    由于辦公室里不時發出咒罵和東西撞擊的聲音,秘書害怕得前去搬救兵,不久一些主管級人物沖進來,大家努力的拉開打得正凶的兩人。

    「別打了!」

    「有什麼事好商量!」

    樂雲旒用力甩開架著他肩頭的人,眼楮仍看著樂霽堂。「你們都出去,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總裁,可……可是……」老主管怯怯的開口。平時斯文冷靜的總裁,怎麼打起架來那麼狠?那樣子像發了狂的獅子。

    見兩人互不相讓的樣子,主管們也怕越勸氣氛越僵,既然勸不了,也只好離開。

    樂霽堂瞪著樂雲旒。「人都走了,再來啊!」他根本就是逞匹夫之勇,他覺得自己這張引以為傲的臉,八成好一段時間見不得人了。

    樂雲旒第一拳砸在他眼骨上,之後鼻子、臉頰……

    天!他眼眶附近明天鐵定黑了一圈,再加上兩團紅得發紫的「腮紅」和紅鼻子……他的樣子只怕比日本新宿的那些街頭藝人更ㄅㄧㄤ!

    他怎麼不知道這家夥這麼會打架?他以為成天待辦公室的他一定只有挨打的份,哪知道……

    Shit,玩真的!

    他玩真的,他也玩真的啊,可技不如人卻也是事實。

    「你先到醫院掛好號再來。」樂雲旒雖然算打贏了,可也挨了幾拳,而且幾乎在同一個位置,嘴巴內側破了好幾處。

    走到辦公桌旁拿出醫藥箱,放在樂霽堂面前打開,自己卻沒有取藥就拿起外套打算離開,拉開門把前他忽然說。

    「我……是真的愛她,不管你信不信。」

    他都被打成這樣,還有不信的嗎?老哥在揮拳的同時,八成把他當情敵打!

    「喂,你去哪里?」打架結束了,可兄弟畢竟還是兄弟。

    「找她。」

    「以後……你要是敢讓她哭,我還會再找你算賬的!」

    「禹荷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封禹荷真的只當他是朋友,而他呢,也許吧?當朋友才是最好的結果。「你是在抱怨,有我這樣吃里扒外的弟弟,算你倒黴嗎?」

    樂雲旒笑著向他揮了揮手,拉開門走了出去,樂霽堂目送他離開才開始上藥。

    老哥要去找封禹荷,那他的Enne呢?

    他並不清楚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覺得可以相信老哥的話——他和她只是朋友。畢竟他所認識的樂雲旒是不說謊的!而就他知道有Enne這號人物開始,也是因為她找他找得凶,那也意味著老哥不想讓她找到。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時,會故意躲著她?這樣會比較有趣嗎?

    以此推斷,他家老哥被拍到和Enne在飯店共度八小時,也許……是有什麼誤會吧?

    看來,封禹荷前天是白哭了。

    現在,想哭的好象是他呢!

    一想到封禹荷,他還是笑了。他們兄弟倆的「品味」還真是有夠特殊,超級美女不愛、無敵佳人不放在眼里,兩人卻為了一個清秀佳人大打出手。

    封禹荷,你這藍波女的面子可真大!

    為自己小小的、剛萌芽的單戀默哀吧。

    也罷,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他用棉花棒沾了一些碘酒準備塗在傷處,破皮的傷口一踫到碘酒——

    「啊……」他齜牙咧嘴的痛得哇哇叫,眼淚差些沒掉下來。

    為什麼他在失戀日還得被「毒打」?全世界的花花公子大概他際遇最慘!

    唉……

    五星級飯店大廳內一早就擠滿各家媒體的影視記者,甚至還有出動了SNG車,為的是能搶先轉播國際巨星Enne今天要回美國的最新消息。

    再者,則是之前八卦周刊披露她和樂雲旒的情事,媒體記者分頭並進的想突破紼聞男女主角的心防,證實報導內容的真假。

    可樂雲旒那頭的態度低調而沈默,根本不作任何回應,倒是Glice在昨天向媒體統一發了稿,說今天Ennc會回美國,在回去之前,她會對八卦周刊刊登的內容作說明。

    媒體不到八點就在飯店內外佔位置,約莫九點半Enne才出現在大廳。一見到她現身,現場鎂光燈立刻閃個不停。

    Enne今天穿著一襲香奈兒的鴕色套裝,頭發則簡潔俐落的盤起,美麗的她無論何時何地,作任何的打扮,都是無懈可擊的!

    但一些較細心的記者發現她似乎比較瘦了,臉上的笑容較之剛來時候的燦爛奪目,顯得黯淡了些。

    記者會開始的時候,由主持人先說明召開記者會的原由,之後麥克風便交到Enne手中。

    「我記得我剛到這里的第一天,在機場有位記者朋友問了我一個有趣的問題,他問,我這回回來,有沒有特別懷念或是非見不可的人?」她笑看著在場的記者們。「那個我口中『很久不見,想忘都忘不了的朋友』就是YUA集團的總裁,樂雲旒先生。

    「我們相識在我尚未進入演藝圈的時候,他曾經是我的男友,不過現在他只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以上就是我對X周刊報導的回應。」

    剩下的不到二十分鐘是自由發問時間,記者們分秒必爭,可問的問題仍是在X周刊的報導上打轉。

    「Enne小姐,針對雜志上刊登,你和樂雲旒先生同逛某名店,樂先生買下了一只百萬鑽表相贈的事,可不可以請你說明一下?」

    「這點我必須澄清,雜志刊登的內容其實是有誤導的嫌疑,那天去買表,並不是只有我和樂先生,尚有他的秘書,而且樂先生買下的東西也不只有鑽表,還有一條項鏈。那條項鏈的主人才是樂先生的真命天女。」那項鏈……是Trent要送給封禹荷當生日禮物的吧?

    那天陪樂雲旒去應酬,因為和客戶散的時間尚早,因此她纏著他去買東西,想不到那時候就被跟拍了。

    「樂先生有女友了?」記者們十分好奇。YUA集團在國際問相當知名,且總裁是個大帥哥,這緋聞十分有賣點。

    Enne神秘的一笑。「我想,這不在今天的記者會回答內容中,且這問題也不該是由我答復。」親愛的Trent,不好意思喔,小小的使了下壞心眼,想必往後的日子你會窮于應付這些無孔不入的記者。

    「那你對和樂先生在飯店共處八小時的報導,有什麼話說?」

    這記者的問話方式真尖銳。「這是事實,可在飯店共處八小時,不見得非得有什麼事發生。」

    「那段時間你們同處在一塊,都沒有事情發生?」

    「除了你心里想的外,全都有可能發生。」她幽默的回答令問問題的記者面紅耳赤,並惹得在場諸位一陣笑聲。接著她又說︰「那天我生病了,所以我的經紀人拜托樂先生前來照顧我,因此使他錯過一位重要朋友的生日邀約,我在此深感抱歉。希望透過我的道歉可以使他們盡釋前嫌。」

    台下的發問仍踴躍,可時間有限,仍有許多記者沒問到問題。Enne在最後以一段感性的話作為此行的Ending。

    「這十幾天的時間我過得十分充實,對于這個地方的一切仍是感覺美好,即使是……人有悲歡離合!謝謝。」

    結束了記者會後,許多記者仍想靠近再訪問些什麼,可全被保全人員和她的隨身保鏢給擋駕了。

    搭電梯上樓時,Enne問身邊的Glice,「我表現得還好吧?」

    「Goodgirl!」她知道那場記者會對Enne而言是多麼的沈重,Trent給她的情傷未愈,她卻要強顏歡笑的在別人面前不斷回答關于他的事。

    Enne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早上要你打的電話,打了嗎?」她今天就要離開這里回美國了,有些事她必須有所交代。

    而她之前造成封禹荷和樂雲旒之間的誤會,她也該解釋清楚。

    「打了。」早上Enne要她打電話給封禹荷,告訴她今天她要召開記者會的事,相信內容她會有興趣。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們應該可以誤會冰釋了吧?」

    Glice了解她心中一定百味雜陳。「Enne……」

    電視上正現場轉播著Enne召開的記者會。

    一直到結束了,封禹荷還是盯著電視發呆。

    看來她生日那天,樂雲旒是真的有走不開的理由,而且稍早時候,Enne的經紀人也打電話過來過,除了要她打開電視看記者會外,她告訴她,其實生日那天,樂雲旒雖無法如約前往,可一直試圖想聯絡她,但就是聯絡不上,再加上Enne偷偷的刪了她留在他手機中的留言,並關了機,因此他要聯絡上她更是不可能!

    這樣的事,為什麼樂雲旒不解釋?

    看方才的記者會,Enne話語中的意思好象指,她就是樂雲旒動心的對象。這怎麼可能?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早在她告白的時候,他就會接受了,不是?

    就在她發呆之際,大門的鈴聲大響。

    透過對講機螢幕,她看到來者竟是……是……

    樂雲旒?怎麼可能是他!

    看到門口站的竟是樂雲旒時她已夠訝異了,等到前去應門,看到嘴角流著血,臉上還有數處瘀傷的他時,她更是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發生車禍了嗎?她兀自猜測著。可是他怎麼來找她,現在不該是上班時間嗎?而且打從告白被拒絕,她……她還沒準備好見他呢!看著他,她腦海閃過好多疑問和情緒。

    攙他入內,她提了醫藥箱過來。小心翼翼的替他消毒上藥。

    「怎麼弄成這樣?」嘴角都破了,傷口由內延伸到外,還真不小呢!

    「我和霽堂打了一架。」傷口很痛,可看到她關心的替他上藥的樣子,這點傷還能忍受。

    「打架?!」她愕然,手上的擦藥動作停了下來。樂霽堂會去找他打架,為什麼?不會是……為了她吧?「為什麼?」

    「為了你。」

    她真被嚇到了,訝異的看著樂雲旒。「為了我把你打成這樣?他太沖動了!那他呢,他還好嗎?」雖然樂雲旒的身高略高,可兄弟倆都高大,只怕誰也討不了便宜。

    「我都這樣了,他當然也負傷累累。」

    為他貼上OK繃後,她收好醫藥箱。「為了我讓你受傷,我真的很抱歉。」天!事情怎麼會鬧得這麼大,不就只是失戀嗎?更何況感情的事沒有孰是孰非,就只有愛與不愛,樂雲旒既然不愛她,感情又豈有勉強的道理?

    這樂霽堂真是的。

    「沒有這樣的事。」樂雲旒望著她才幾天不見已顯得憔悴的臉。「即使霽堂不找上我,我也會主動去找他。」

    又是一句封禹荷不明白的話。「找他?這又是為什麼?」難不成是找他打架?

    「男人的嫉妒心有時是超乎自己所想象的。」既然要表明心意,就不再吞吞吐吐,畏畏縮縮的。「老實說,看到你和霽堂走在一塊的時候,我非常的嫉妒。」那種像火在心上燃的感覺會令人喪失理智。

    他都已經拒絕自己了不是?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這種話?封禹荷害怕受傷的築高心牆。「你……你在尋我開心嗎?」

    「尋你開心就不會和霽堂打得天翻地覆了!」他沒和人動過手,沒想到第一次就是紅顏禍水的兄弟閱牆。

    「可是你拒絕我了。」

    他拉住她的手,誠懇的說︰「男人在面對感情時,並不是像一般人所想的那麼堅強,我曾受傷過,所以當真愛來臨的時候,是恐懼多于喜悅。」

    「使你恐懼多于喜悅的人是Enne?」

    樂雲旒看著她。有些事他覺得有必要提,即使那無疑是把結了痂的傷口再掀起一次,可現在的他即使這麼做,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血淋淋的痛徹心扉了。

    傷口痊愈的痂即使被掀起,也不再痛、不再流血,僅存的是對那傷的記憶,淺淺的、淡淡的……

    「你還記不記得我的初戀?」他記得她問過他,還批評過他的初戀乎乏無奇。「過分注意功課,忽略了女友,使得我的初戀無疾而終,自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一個令我心動的女孩,就不再重復同樣的錯誤,然後……」深吸了口氣,「我在美國攻讀碩士學位時,認識了Enne……」

    王子和公主浪漫的相遇,可結局卻令人惋惜。

    他語氣平淡的描述自己和Enne的事,唯一的聽眾卻是聽得眼眶泛紅……

    她以為樂雲旒天生就是王子,高高在上的決策者,沒想到他的感情歷程竟是如此的令人難過。

    王子遇上了公主,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樣的事好象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

    「……就這樣,我和Enne結束了。」那一刻他終于知道,感情要長久必須靠認真的經營,可認真經營的感情不見得能久長。

    談感情就像兩個人在拔河,雙方力道要旗鼓相當才能維持平衡,一旦一方松手了,另一方跌得傷痕累累是必然的。

    封禹荷難過的看著他。「並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原來美麗的Enne曾經那麼壞!可也許那時她比較年輕,又向往著一步登天,才會作錯決定吧?她看得出來,對于樂雲旒,她是真心的。

    可有些緣分沒把握住,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這些道理我懂,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這就是你拒絕我,且不願解釋在我生日那天,你和Enne為什麼會在一塊的原因?」

    「Enne的事——」

    封禹荷忙著打住。「算了!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和她真的沒什麼。」Enne的誠意她接受了,至于她為什麼那麼寬宏大量的不追究那天的事,晚上或明天樂雲旒看了影藝版的頭條也會知道。

    「你既然那麼怕談感情,為什麼現在又……」

    樂雲旒微笑的看著她。「因為即使再害怕,也比不上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搶走。」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胖子面對一塊蛋糕,即使喜歡,卻因為怕胖而猶豫著,可當別人要拿走蛋糕時,他又急巴巴的把它搶回來。」

    她的比喻令他笑了出來。「你放心吧,胖子之所以成為胖子,是因為他終究會因為蛋糕的美味而忘了『安危』的把它給吃了!」

    吃了?封禹荷聽到這兩個字忽然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天,她怎麼滿腦子小玉西瓜!「你……」

    樂雲旒趁她心慌慌之際,傾下身在她臉上吻了一記,並在她耳邊說了句,「我愛你。」然後順勢將她往身上帶。

    封禹荷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一會才有勇氣抬起頭,卻看到他用溫柔而深情的眸子望著她。

    「你……你看什麼?」

    伸手輕撫著她的頭發。「你留長發會很好看,現在不再單戀了,為我把頭發留長吧!」她曾說過,短發對她而言,是和單戀畫上等號的。

    「你喜歡?」

    「喜歡。」

    「留長發很辛苦的,而且春天之後就是夏天了。」戀愛中的女人就是愛計較,她向他俏皮的皺皺鼻子。「我有什麼好處?」

    每天說一次「我愛你」,這個是一定要的啦!

    不過現在不能提出,會嚇壞這個吝于說愛的大總裁。

    樂雲旒失笑,「對你,我可以很慷慨的,你想要得到什麼好處?」

    「還沒想到,到時候再說!」要什麼才是最實惠的?她得好好合計合計……

    在封禹荷想事情想得出神時,樂雲旒又吻上了她,這一回不再只是「甜點」式的吻在她臉上,而是吻上了她的唇……

    這一吻上了癮,他顯然「餓」很久了。

    封禹荷身上的淡雅香氣若有似無的繚繞在四周,體溫發燙似的透過薄衣傳來,在她眼中他看到深情愛戀,而他呢?

    冰藏在心底塵封的熱情因她而復活,他為她……

    著了迷啊!

    兩人在客廳難分難舍之際,根本沒發覺有人已經打開第一道門進屋來了。

    透過玻璃窗封堯姝可以看到客廳的一切——

    哇塞,不得了!老妹什麼時候變成豪放女了?封堯姝看到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她躡手躡腳的又出了門。

    「呼,好險!」舒了口氣她才驚覺——

    咦?這是我家耶!我干啥逃得跟行竊中,差一些被主人發現的小偷一樣?

    唉,算了!反正難得有這種怪現象,只是……她家老妹沒失戀喲?不但沒失戀,還陷入一種名為「戀愛癥候群」的絕癥中。

    封堯姝拉拉雜雜的倚著柱子想了一堆。無意間瞥到了表——

    九點五十八分?!

    啊,要死了,她趕不上第三堂「點名狂」的課了!

    那該死的代課男、造孽羊……成天點名點名,一堂沒點會死嗎?他當閱兵啊!

    不但放話要當了她,且還是毫不留情的死當!他就不怕她狗急跳牆嗎?

    有種就放馬過來!他都不怕她死了,她還怕他沒命嗎?

    走著瞧!

    看完了女藍波封禹荷與冰山總裁樂雲旒的巴掌定情後,千萬別忘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4:35

動了心(當王子遇不上公主之二) 作者︰有容

社會道德真的淪喪到這種地步?!
這敗類竟然在白嫖人家歐巴桑後,
食髓知味想再來一回,
今天就讓她替天行道,
好好懲戒這泯滅天良的衣冠禽獸,
可是白嫖事件男主角轉身一變,
竟成了假道學的代課老師,
還揚言缺席三次就要當了她,
哼!沒關系,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她握有他的把柄不信他不乖乖就範,
各取所需從此相安無事豈不完美,
誰知這家夥居然惡人先告狀,
拿出驗傷單要她理賠,
敢情他不知道無恥這兩個字要怎麼寫……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4:47

美女容  徐姊

    又到了寫序時刻,每次跟作者催序,大多數的作者對寫序都是痛苦萬分,其實我也不例外,因為我是能拖則拖,拖到連編編都想啖死我了,才開始動筆。敲電腦一級慢,只好用手寫,可以跟寄小秋媲美。

    現在沒幾人用手寫稿了,自己敲鍵盤不靈活,可是卻很鴨霸的要作者用電腦寫稿,美女容就是其中之一,若人稱寄小秋的字有畢卡索之風,那美女容就更高級了。徐姊年紀已大,眼茫發蒼,無法對稿猜字拔發,所以只好聲淚俱下拜托她改用電腦,美女容這下造福許多作者,因為徐姊從此審稿有如神助,不會積稿一拖拉庫。

    那天美女容長發飄飄,頂著三十七度的高溫來出版社,原因是她人在台北,手邊無電腦,只好用手寫尾聲,我又不準她用傳真,怕傳真失真字不好認。徐姊夠狠吧!叫這美女頂著烈陽來交稿,不過看在徐姊松口點頭寫序的份上,她也只好認了。

    美女容在新月也是元老級了,「當王子遇不上公主」這套書是她的第五十四、五十五本作品,不過人家是書齡元老,年紀可很青春呢!養了一只可愛的松鼠,若不是我家附近有野貓,真想把她的阿魯巴要過來,寄養在院中的大樹上,讓家中的三個小鬼知道松鼠的模樣,近期的「新月風」會刊登美女容與阿魯巴的趣事,大家可拭目以待。

    我一直以為美女容也是快筆,結果她自有拖稿之道,算一算寫一本稿也快兩個月,她還打算跟新月龜王慕X合寫套書,我叫她慢慢等,等我將X楓改造成功,不要佔居龜王名額,再來談合作,否則徐姊一定無法看到兒孫成群,因為「急掛」了。然後,新月屋頂會出現一個好大的天窗,從此可以看到月兒彎彎照花園。

    所以美女容,看在徐姊請你吃好吃的蛋糕份上,不要聯合慕小楓嚇我老人家,上次慕小楓拖稿,我連作夢都向她催稿,若是兩人一起,我肯定會花轟,除非你們將寄小秋家的神明請到慕小楓家,讓她下筆神速,否則暫時別嚇我。

    鎊位,若想看到她們倆的套書,就用念力叫慕小楓寫快一點。先看看美女容這已是她個人的第二部套書,內容我不介紹,請各位往下翻,絕不會令人失望的,而我要下台一鞠躬了,何時再重出江湖,看看下次誰敢再請我寫序,盡量放馬過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5:06


    美國比佛利山莊秋天

    因入秋轉紅的楓葉隨風起舞。

    一高跳年輕男子由大門的那頭,沿著楓葉道步行,一路走向盡頭的別墅。

    一頭中長發順著頸項披散而下,斜分的長劉海在風的吹拂下翻飛揚動,不時的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俊美臉蛋。濃黑微斜入鬢的有型霸眉,高挺的鼻,性感而漂亮的唇微微勾揚起,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雙黑白分明,猶如子夜闇靜般的星眸。

    八頭身男模的標準身材,即使隨便一件立領襯衫、毛線衣和長褲上身,他仍優雅得如同王子一般。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時下女子崇尚的「三高」標準尚不足以形容他。

    他──聶,是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最年輕的博士班畢業生,全球最大制藥集團ASV的未來總裁,更是英國威廉伯爵最得意的外孫。

    說他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一點也不為過。

    聶已經許久不曾回這棟華麗氣派的大宅院了,上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大概……三、四個月前吧?

    和父親約好,三十二歲之前他是自由的,過了三十二歲就得回來接掌ASV。因為還剩一年左右的時間可揮霍,因此他特別珍惜這「牢籠」外的日子。

    上個星期他到瑞士滑雪,接到了老管家的電話,要他盡快回家一趟,說父親有要事交代,于是他只得取消接下來的德國境內滑雪之旅,匆匆的趕回來了。

    有什麼事非得那麼趕?聽老管家的語氣似乎不太像是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在電話中問他,他又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

    敝了,他不在的這段期間,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十五分鐘後,聶出現在書房中,看著一張由父親遞過來的女孩子的相片。

    一張長發美女的相片。

    「爸,這是……」他隱約猜到這回父親叫他回來的目的了,抿直的嘴角微微勾揚起,笑意中有著上當了的戲謔。

    難怪老管家不肯把原因告訴他,原來要他回來看相片的。

    這種事一旦事先告知,他鐵定不會回來。

    「你齊伯伯的女兒,很漂亮的小姐對不對?」聶剛笑咪咪的看著相片中的女孩。

    齊允中是聶剛就讀醫學院時的同窗好友,後來兩人深感中醫脈絡學和漢藥的神奇,于是相偕負岌到中國習中醫。

    在習醫的路上兩人相互扶持,情誼的深厚自不在話下,即使後來分別于兩地,一個成為名醫,一個繼承了家業,兩人仍不時藉著書信、電話聯系,數十年的情誼可謂是歷久彌堅。

    喲,丑小鴨變天鵝啦!他和齊允中的女兒見過兩次面,不過都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在他的記憶中……她有那麼美嗎?

    「如果我誇她漂亮,會不會掉入你設好的陷阱里?」聶一臉不感興趣的把相片遞還。

    「兒子……」

    聶先發制人的阻止了老子開口,「咱們約法三章過,三十二歲之前,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決定!當然也包括交往的對象,甚至是妻子的人選。」

    他老爸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你知道你齊伯伯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十分疼你。」

    「我知道你和他交情好,而他對我的好我也沒忘,可卻不明白這和他女兒漂不漂亮有什麼關系。」有些事裝呆才能永保安康。

    「你在裝傻。」

    「那你最好就當自己生了個傻兒子。」

    聶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丫頭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宜室宜家,正是當妻子的最佳人選!」他大力的鼓吹。不為別的,只因為是好友之女,也為了他第一眼瞧見這相片時,就喜歡上這女娃!想來這也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嘩,這樣的女孩子已經成為稀有動物了!」宜室宜家?他想到的是早給擺進博物館中的古早女人。

    「怎麼,有興趣了?」

    聶搖了搖頭。「會對瀕臨絕種的稀有動物致敬是真的,可不會有人想把它帶回家吧?」

    「你耍我!」

    「事實上……沒錯。」聳了聳肩,他也很無奈。「老爸,你也必須承認‘各花入各眼’這句話是十分有道理的吧?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宜室宜家這樣的女孩也許還真有不少男人會喜歡,但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是如此,如果唐明皇遇到的不是楊貴妃而是趙飛燕,楊國忠還有機會弄權誤國嗎?」

    「原來你喜歡胖女人?」否則為何自比唐明皇?

    聶翻了翻白眼,那是比喻好嗎?「你在奉上回馬槍嗎?」剛才他耍他,這回他也不甘示弱了。

    「那你說吧,什麼樣的女人你才願意考慮?」他的兒子很花心,女伴多到讓他看得眼花撩亂,一下子又是哪個名門淑媛,一下子又是哪個電影紅星……不過他知道,那些都只是朋友,而不是兒子真正喜歡的女孩。

    聶會這麼花心,大概是因為真命天女還沒出現吧?

    其實他們聶家的男人還滿專情的,不過也得等到命定情人出現,想他在尚未遇到他老媽之前,風流韻事還不是一堆。

    聶想了一下方才父親說的,那些齊家小姐的特質,然後道︰「刁蠻潑辣、危險神秘,最好還有些……殺氣騰騰的!」

    「你在描述通緝犯嗎?」這小子……根本就是在刁難!「怎麼聽都像娶回家後會鬧出人命似的。」

    他濃眉一揚,「這你就不懂了,現在溫婉女人靠邊站,野蠻丫頭正流行!」

    聶剛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

    老爸敗下陣後就沈默了,不過他實在很好奇。「齊伯伯這回到美國來,不會只是為了送女兒的相片來吧?」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齊伯伯在他家中逗留了一個月左右。

    「他來看病。情況……有些糟。」他嘆了口氣,「他需要動個心髒方面的大手術,但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使得他躊躇不前。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希望我們能代他照顧女兒。」一想到好友的情況,連一向開朗的聶剛也不禁黯然神傷。

    百分之四十的存活率……真的令人擔心。可不早些動手術,情況也不樂觀。

    「齊伯母不是還健在?」那是個強勢的女人,她的女兒會需要他們照顧嗎?「齊伯父太杷人憂天了。」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他要我們照顧的女兒並不是你齊伯母生的,而是……他的情婦生的一對姊妹花。」

    「情婦!」聶有些訝異。「怎麼沒聽齊伯父提過?」

    「這種事怎能四處昭告天下?」齊允中和封曲瑤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在聶的記憶中,齊允中是個正經八百的人,沒想到……他也是個會養「外婆」的男人,尤其在那個像希特勒般的強權老婆管控下,還能偷吃成功?怪事啊!

    「那對姊妹的母親呢?」

    「早辭世多年了。」他看了眼兒子。「方才你看的相片中的女孩即是姊妹中的姊姊,目前是醫學系四年級的學生,她叫封堯姝。」

    「封堯姝……」聶重新拿起方才被他遞還的相片仔細端詳。

    一頭象征女人溫柔特質的直長發,完美的瓜子臉,細致的五官……這女孩楚楚的氣質我見猶憐。

    有些事在他心中醞釀著……

    紅瓦白牆的一棟漂亮洋房,前頭的庭院因為女主人的「綠手指」顯得到處花團錦簇,一片綠意盎然。

    不過原本充滿生氣的庭院,近日卻是白幡招動,一片悲淒。

    住這附近的老鄰居們都知道,這棟洋房的女主人在前幾天往生了,留下了還在念高三和高二的一對姊妹花。

    原本除了美麗如花的女主人和她的兩個女兒外,沒有人知道這家的男主人長得什麼模樣,因為他實在太少出現了,即使有也通常會選在深夜。

    原先鄰居們便猜測著,那女主人有可能是某個男人的情婦,而兩個女兒則是私生女。

    有一天洋房來了一對氣焰高張的母女,大聲辱罵著女主人母女,果然證實了這項猜測。自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鄰居們就會看到那對母女前來叫囂。

    鄰居們對于男主人的好奇從未消退,直到女主人的喪禮那天,洋房外停了一部加長型的賓士,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步下車,走進了靈堂,他們才算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男人進靈堂不久,就聽到姊妹中的姊姊發出一連串的咒罵,強勢的將他往外推,一面推還一面大罵。

    「這里和你有關系的人已經死了,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滾,你聽到了沒有!」封堯姝眼中含著淚,她的心痛得如同撕裂了一般,可堅持不在他面前落淚。

    她的母親是他的情婦,而她和妹妹則是他們的私生女。母親病危時,那通通知他前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的電話,是她願意原諒他、肯叫他一聲「爸爸」的最後可能。

    在用遍了所知道的方法,卻仍找不到他後,不得已的她只得打電話到他家。

    前來接電話的人是他的元配,在一陣冷嘲熱諷之後告訴她,他到另一個情婦那里去了。

    聽到這樣的答案,她的心都涼了。他明知道母親的情況並不樂觀的,不是?卻還有心情去找別的女人?

    比起母親對他的專一深情,為了他不惜被保守的外公逐出家門、斷絕父女關系的義無反顧,他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母親去愛,不值得她們敬重!那一刻,她更堅定了一件事……這輩子絕不認他!

    他不配當她父親,不配!

    齊允中看著她,那張神似心愛女人的美麗容貌令他愧疚得嘆了口氣,堅定的開口,「你和禹荷是我的女兒,你們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即使你不承認。」

    封堯姝嘴角綻出了一抹冷笑。「我十八,禹荷十七了,這十多年來我們從的是母姓,身分證上的父欄是‘不詳’,而在懂事之後,我和你見面的次數絕對不會超過三次,你老婆和女兒造訪我們的次數還遠高于你呢!」

    她嘲諷的看著他。「這樣的‘父女’關系比我與常光顧的超商收銀員的關系更淡、更淺,你確定我們是父女?」

    他真的很對不起她們母女,可他也真的很無奈。

    他想補償她們,只要她們給他機會。「無論如何你媽已經死了,我對你們姊妹倆有責任。」

    「你真正該負責任的人已經死了,而我和妹妹從來也沒巴望過你負責。」她咄咄逼人的嘲弄。「收起你令人作嘔的責任感和同情心吧,那令我感覺像一些偽善的慈善機構!」

    「你……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小女兒對他的態度還和善些,可這大女兒……

    她打小聰明、倔強、叛逆,而且非常不喜歡他。

    真的!他第一次見她,是去參加她小學的畢業典禮,那時侯無論她的母親如何威脅利誘,她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怎麼也不肯叫他一聲爸爸。

    貝揚起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你可以選擇眼不見為淨的,不是?」她瞪視著他。「滾,你再不走,我拿掃把請人了!」

    「你……」齊允中看她真的要去拿掃把,又顧及左鄰右舍好奇的眼光,不得已之下只得暫且作罷並匆匆的上車。「我還會再來的。」

    「滾!」

    「滾……」封堯姝一古腦兒的從床上坐起。她茫然的看看四周,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的走著。

    是在自己房間。她緊繃的心情放松了下來,原來方才她是在作夢……

    夢見媽媽死的那年,那個男人虛情假意的情景。

    那是多少年的事?怕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的日子不算短,可她竟一直重復著這樣的夢境,這大概是在提醒她,不能原諒那個男人的劣行吧?她撫了下冒著冷汗的額頭,幽幽的嘆口氣。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相信愛情的?也許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吧,也許是……當她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女的那天開始。

    回首這二十三年來的一切,千愁萬緒上了心頭,往事歷歷……

    記得母親喪禮那天,是她最後一次看到那個男人,之後他雖屢次打過電話,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勢拒絕後,便不再接過他的電話了。

    最好就這麼永遠的斷了吧。

    他和母親之間最大的笑話就是她和妹妹,她們是「兩情相悅」下的私生女,哈哈,多麼諷刺吶!

    而所謂的驚天動地不悔深情,最後的結局竟是女方落得在醫院孤獨抑郁而終,而她的男人在她臨終那夜,卻躺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

    這就是男女間的深情愛戀。

    一出多麼可笑滑稽的鬧劇!

    愛情,是成為搞笑丑角的必經之路,而她沒興趣成為丑角。

    看了下牆上的鐘……八點四十三了。即使是星期日也不該懶散,最重要的是,她怕再躺回去又會重復方才的夢境……她討厭沮喪!

    半個小時後她出現在樓下客廳。妹妹封禹荷正一面看著手上的雜志,一面啃著隻果。看到她,她指了指特地為她買的汽車雜志。

    「謝啦!」封堯姝為自己倒了杯牛奶後坐了下來。

    才坐定,頂著一頭帥氣三分頭的封禹荷便將手中雜志內容隨意念出。「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受訪者認為,沒有戀情的生活是乏味的。老姊,你的高見呢?」

    在一旁翻著汽車雜志的封堯姝冷冷的嘲諷。「也就是說,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是自殺高危險群?」犀利尖銳的話語和一頭長發,氣質高雅出眾的她顯然十分不搭。

    像是她所熟悉的姊姊會講的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認為,沒戀愛過的人就不算完整的人,只能算半個人。」封禹荷一臉驚訝,「哇靠,老姊,咱們原來都只能算‘半個人’欽!」

    她二十二,老姊二十三,可她們都尚未談過戀愛。不談戀愛的原因很復雜,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不過最主要是受上一代「扭曲」的婚姻關系造成了心理障礙的影響吧?

    她的情況還算好,老姊可就不太妙了,真的!可能是因為受父母的影響,愛情對她來說比洪水猛獸更可怕。

    看看那些因為想追她,而被她修理得「金系系」的人就知道了。

    「那有什麼不好?起碼還是半個人。有些人一談起戀愛就忘了自己是個人了。」那種白癡世上已經夠多了,她沒必要去湊熱鬧。

    封禹荷放下雜志,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那你覺得愛情對一個人來說,到底是什麼?」對一向排斥戀情、排斥婚姻,甚至是痛恨男人的姊姊問這個問題真是蠢,可她們忽略愛情,就代表它真的不重要了嗎?

    「慢性自殺。」

    「慢性自殺?!」她瞪大了眼。有……有那麼恐怖嗎?

    放下了汽車雜志,她說︰「談戀愛就像是每天大啖美食一樣,久而久之就吸取了大量的油脂、糖分,甚至是化學添加物,這些東西會造成身體的負擔,到時候什麼高血壓、心髒病、癌癥……一大堆不良後果就跟著來了,這不叫慢性自殺叫什麼?」

    真不愧是學醫的,連愛情都可以這樣解讀!「原來大部分的人都有渴望自殺的傾向。」

    封堯姝犀利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是高危險群?」

    那一眼看得封禹荷心虛。「我……才沒有。」

    她漂亮的眸子一轉。「是喔?」她像是早看透她了似的開口。「有自殺傾向沒什麼大不了,別真的想不開就好了。」

    封禹荷心中一直重復著姊姊的話──你不也是高危險群?

    她是想戀愛的高危險群嗎?

    暗戀別人倒是真的。

    如果按照老姊方才的慢性自殺理論,她大概就是知道吃了可能會有什麼後果,因為怕死,只能在美食當前,心癢難耐的干瞪眼的那種。

    從小到大,暗戀的經驗難計,而她暗戀的對象現在都已經變成別人的。

    哎哎,她的人生也真是好玩!她這個大膽的人,偏偏對于感情就是少了那麼一些膽。

    算了,起碼為了賺錢她就很有膽識!她這「驚人專家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可不是當假的,愛情不得意,事業起碼還差強人意。

    敏感的話題就此打住干,兩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大談愛情?這也挺奇怪的!

    封禹荷伸了個懶腰把雜志闔上。「再幾天暑假就放完了,唉,大四了耶,真快!」

    封堯姝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也不點破,順著她說︰「你大四,我也醫五了。」醫五的課大致上都還好,不過其中有門必修課的女老師好像有事,向學校請了長假,就不知道代課的老師是誰?「你快自由了,我還得被‘關’好幾年。」

    「你醫七一定要準時給我畢業,我可沒閑錢供你念了!」她開玩笑的說。

    其實說她供她念書也沒那麼感人啦!只不過姊妹倆的生活費真的是她賺的就是。

    念醫學院的錢貴得嚇死人!若不是老媽生前留了近千萬的積蓄在對面的王伯伯夫婦那里,她老姊即使考得上,也不見得念得了。

    「安啦,我若畢不了業,我們班上大概會集體延畢吧!」她可自信了。

    「話別說得太滿,也許一開學你就遇到一個有辦法當了你的怪獸,你的罩門是不愛上課,出席率超低,若來一個老師不以考試成續為標準,而以出席率作為依據,你就死定了!」

    「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吧!」封堯姝把牛奶喝完,提了個大背包站了起來。「我到信哥的修車廠去了。」

    又去?!這個混「黑手黨」的!就弄不懂一個學醫的,怎麼會對改良車子這麼有興趣,醫生和黑手?怎麼想都連不起來!「喂,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晚、很晚、很晚!」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答。

    「你早餐還沒吃!記得到王伯伯家拿條全麥面包,他早上烤好的,要我去拿我一直沒去拿……」

    「知道了。」

    「呿!IQ快一百七十的人,誰信她是生活白癡?」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5:25


    好像任何地方都一樣,只要夜幕一籠罩,就開始了奢華糜爛、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聶,呼干啦!桂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像雞啄水似的。」

    幾位多年不見的醫學院同學齊聚在一塊,大夥兒忙著勸酒。

    聶前天才到台灣,今天就被一些朋友給找出來同樂。

    在一個星期前,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到這里來,但一通齊家打來的電話使得這趟台灣行成行。

    齊允中的病情似乎又有些變化了,可五個月前才回來的他,卻不願再回美國接受治療,眼見好友如此固執,聶剛很為他擔心。原本是想親自來勸他的,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在回程時順道將他帶回美國,可最近公司的事實在太忙了,根本走不開,正好聶的新藥研究告一段落,所以由他代父來台。

    他來的第一天就和齊允中見面了,可他仍十分固執的拒絕接受赴美就醫。

    看來,要達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只怕得花時間了。

    到這里的第二天,他聯絡上了一些朋友,彼此相約見面,原以為只是好友見個面吃頓飯,沒想到卻變成一連串的酒局。

    聶有些痛苦的端起朋友催促著他喝下的白蘭地,第一次發覺這頂級好酒竟是如此難以下咽。

    「快喝、快喝!喂,接下來要去哪里續攤?」一個朋友一面催著他,下一秒又和旁邊的友人打商量。

    還……還續攤?!這些人都是海量,不怕出人命嗎?聶不可思議看著他們交頭接耳的商議地點。

    接力賽似的酒局令他大感吃不消,平時他對酒都只是淺嘗即止,而且學醫的他也早被告誡不適合飲酒,雖然他最後走的路並不是所學,而是走入商業。

    今天晚上喝到現在已經是第二攤了,那些平時白袍上身,斯文得像滴酒不沾的醫生們,正商量著第三攤要去哪里?

    「不好吧,今晚喝得夠多了。」他只想回飯店,好好的休息一下。

    聶家在台灣的別墅仍在整修,而他又不想住進齊家,只好暫時住在飯店。

    偷瞄了一下表……

    兩點零三分?!不早了耶。

    一個朋友一臉醉意的向他擠眉弄眼。「今晚喝得是夠多了,可‘玩’的還不夠!找家有小姐的店,保證酒量倍增。」

    「是色膽倍增吧?這話讓嫂子聽到了,你十層皮都不夠剝!」

    在笑鬧中大夥兒似乎決定了去處。聶知道在場的好友們都有些醉了,這時說什麼反對的話全沒用,于是他站了起來。

    「我到洗手間一下,去去就來。」

    「早去早回,等你喲!」

    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哪里,真有幾分酒意的聶只得藉尿遁脫身,問明服務生後門在哪里,再勞煩他告知朋友他先走一步後,他便自行離去了。

    出了後門,入眼的是一條條交錯的暗巷。初來乍到的他並沒把握可以走出這里,不過,只要能招得到計程車,到哪里都能無往不利。

    並不急著到前頭的大馬路招車,拜暗巷之賜,他得以稍稍看到天上被霓虹掩遮的星星。

    「大都會看得到星星?真難得!」月亮太亮了,否則星星會更晶亮。

    才抬頭,他的步伐就不穩的往後退了幾步,連他自己都不禁覺得好笑,真的是有些醉了!

    他倚靠著牆略作休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大馬路那頭有人大喊──

    「搶……搶劫啊!來人,有人搶了我的皮包,那邊、那邊!往巷子里去了!」

    正當受害者呼天搶地之時,黑巷中迅速閃入一道黑影,那人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一個接應他的老女人後,立即往另一邊竄去。兩人都沒發覺站在更里頭的聶正好看到這幕好戲。

    不久受害者也奔入巷子,他看了穿著火辣卻不符合年齡的老女人一眼,確定她不是搶了他東西的人後,他問︰「小姐,你方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往巷子里來?」

    她吸了口手上的煙,往他臉上一吹,塗著鮮紅蔑丹的手指往他胸口指了指,「有啊,不就是指你嗎?」黑黑瘦瘦的男人?他自己不就是這樣子。

    男人猜她八成是妓女之類的,生氣的拍開她的手,知道從她這里也問不出什麼。

    「媽的,東西被搶也就算了,還遇到瘋婆子!」他轉身離開。心想,那強盜逃了那麼久,追也追不到了,去報案才是正事。

    老女人一面抽著煙,一面目送他走出巷口後,才轉身鎮定的往巷子內走,走著、走著……冷不防由暗巷的轉角處伸出條長腿,她給絆個正著,破口大罵了起來。

    「哎喲喂啊!哪個夭壽死嬰仔,敢在你祖媽的地盤藏秋,你是活得不耐煩上退是在討皮癢?!」過高的「矮子樂」鞋令她跌得尤其狼狽,鞋帶還斷了一條的甩得老遠。她掙扎的由地上爬了起來。「你是要死啦,夭壽骨,死無人哭的!」

    聶聽不太懂太道地的閩南語,可光是看她凶神惡煞的表情,也知道她出口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這個年紀明明已經在「知天命」之齡的歐巴桑,她身上的行頭會不會嫌太年輕了?一頭桃紅色頭發,一身花色洋裝和那雙矮子樂,而最恐怖的是……她臉上的大濃妝!

    天,在月光下都還看得出她畫了個「娃娃妝」,就是誇大眼部和腮紅的那種流行妝,他想到了小時候參加阿嬤喪禮時,在棺木前立的紙偶,善男信女。

    靶謝天,讓他得以在這樣微醉的夜晚清醒了泰半。

    「死無人哭的罵誰?」聶戲謔的和她玩起文字遊戲,他的閩南語也許不夠靈光,但也知道這句是罵人的話。

    「死無人哭的罵你!」死孩子!厚,這一摔,摔得她老骨頭快散了。

    「果真是‘死無人哭的’!」

    老女人楞了一下,似乎意會到自己給反將一軍,她瞪著眼大罵。「哎喲,你敢詛咒我?今天你如果沒有道歉,我絕不放過你!」

    「正好!今天你如果沒有交出東西來,我也沒打算放過你。」

    她怔了怔,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看到了,方才那個盜賊把搶來的東西交到你手中。」不是自己的東西卻強要,這些人的行為真要不得。「當然你可以不給,不過我想到警局後,你會給得比較干脆些。」

    「你在威脅我?」看來方才他是看到不該看的畫面了。該死的,不給些好處這人不會善罷甘休。「行了!就三七分好了。」

    當他黑吃黑?聶笑著搖了搖頭,唇一抿仍不甚滿意。「東西交出來。」

    不滿意喲?「要不……五五分?」

    「全部交出來。」

    「再要不……四六分!」見他仍不為所動,老女人不高興的揚高聲音,用著台灣國語說︰「喂,年輕人不要太超過,偶這已經是極限了,你當搶劫的不用冒轟險噢?一個不小心,人帶塞的給捉進去吃免錢飯,關都關到頭伐長虱母!」

    為什麼吃免錢飯,頭發會長出師母?聽不懂的就別太勉強。聶怕她脫逃的將她押在牆角。「我不管你頭伐長什麼,把錢交出來就對了。」

    真要命,行不通!這長得有點像混血過的年輕人高頭大馬的,她又打不過,要逃也不是那麼容易!正無計可施時,她眼尖的看到有人走入巷子……

    心生一計,她忽的扯開喉嚨大喊,「啊……灰禮啊!救人喔,有人白嫖了一回,食髓知味的又想來一回噢,灰禮啊……」

    聶情急下捂住她的嘴巴,「別胡說八道!」

    她將手伸到身後,倏的拉下拉鏈,**肩膀,「灰禮噢!」

    唉走入巷子的人循聲走了過來,見狀猛拉住聶,快狠準的擊出扎實的一拳。

    「媽的,無恥敗類!缸嫖了人家歐巴桑已經很泯滅人性了,還想再來一回?!」說著又出其不意的給了一拳,冷不防的再來一記右勾拳

    聶給打得眼冒金星。天吶!落在他臉上的「重口味」拳頭是女人的!要不是聽到咒罵聲,給打得七葷八素的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

    趁混亂之際,老女人逃之夭夭,聶還想把她叫回來。

    「喂!」他一直惦記著她搶的東西未還。「給、給我……你還沒給我!」

    「你這死豬哥、大變態、無恥的yin賊!」那歐巴桑給白嫖了一回,嚇得都腳底抹油溜了,他還叫人家「給他」?!「給你?給你去死啦!」她拿起老女人丟在地上的矮子樂,從他背後猛敲一記──

    咚的好大一聲,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一臉痛苦的回過頭,手還指著老女人逃逸的方向。「她……還沒給……給我……」她偷的東西!

    還給!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方才那背後一記仍制伏不了這龐然大物,她心一狠又往他額頭敲了一記,「她不給,我給你!」

    叩的一聲,聶這回真的暈了。

    在倒地之前,他終于看清楚這恐怖凶婆娘的長相,暈倒前腦袋浮現老爸曾說過的話──

    這丫頭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人且室宜家,正是當妻子的最佳人選。

    他自己也在看相片時,認為她──

    一頭象征女人溫柔特質的直長發,完美的瓜子臉,細致的五官……這女孩楚楚的氣質我見猶憐。

    如今真的見到了她,終于明白我見猶憐的正確解讀是──我見了也會很可憐!

    沒錯,錯不了!這凶婆娘就是他在相片中看到的女人,也就是齊伯伯的女兒──封堯姝!

    看著無恥之徒倒地了,順手將「行凶」的矮子樂丟在一旁。

    「呼,要不是我今天改裝車子弄得較晚,可憐的歐巴桑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侮辱!」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聶,用腳踢了踢他,「呿,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是個衣冠禽獸!」

    再抬頭看著方才老女人逃開的方向,她喃喃自語的說︰「可憐的歐巴桑,今晚的事一定對她身心造成莫大傷害……」一思及此,她又忍不住踹了聶幾腳後才離去。

    正義感氾濫的封堯姝大概作夢也想不到,今晚身心有了莫大傷害的人不是她所想的那老女人,而是被她修理得很慘的聶。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聶和齊允中約見面。原本齊允中以為他又要來遊說他到美國去做冶療,可醫院有許多事未處理,且就私人方面,他也有放心不下的事,他知道心髒的問題不能再拖了,但目前真的不是前往的時機,所以他拒絕了。

    然而聶卻在電話中告訴他,他這回見他的原因不是要勸他到美國去,而是他想好好的多了解一些他的寶貝女兒──封堯姝。

    聶什麼時候對堯姝有興趣了呢?上回聶剛不才在電話中十分沮喪的說,他提議的兩家聯姻的事失敗了嗎?怎麼……

    唔,也許事情有轉圜的余地,于是齊允中欣然的答應挪時間見面。

    一個小時後,他依約來到聶住的飯店。

    當他看到聶臉上的傷時,先是一怔,隨即便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聶,你……你是怎麼了?」下巴瘀青了一大塊,額上也腫了一個大包,還破了皮!老天,這俊美帥哥的臉好像經過一場不小的浩劫!

    他還笑得出來?!各田他知道自己這臉上的傷是他家女兒的杰作後,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給女人打的,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是爭風吃醋,給女人的男人打的吧?」女人哪來這種力道。「更何況像你這樣少見的美男子,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愛你都來不及了,不會有人舍得打你的。」

    丙然知女莫若父,他那個女兒果真是不正常!「我也希望如此,可真的是給女人打的。」

    「別開玩笑了,即使真的有女人看你不順眼,你有近一百九十的身高,嬌小一點的女人打你只怕還得踩高蹺!」踩高蹺是誇張了,可若是嬌小一點的女人,還真得踮腳打他了。「兩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都不見得打得贏你,更何況是女人,你被一群女人圍毆嗎?」

    「相信我,就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外表相當縴絀柔弱的女人。」封堯姝真的是長得縴細柔弱。一百六十上下的身高,縴細瘦小,真的不知道她打人時的氣勢和蠻力打哪兒來的?

    「縴細柔弱的女人把你打成這樣?」齊允中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

    齊允中也跟著他想了半天,後來才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你的傷還好吧?」見聶沒事的聳了下肩,他又問︰「呃,聶,你方才在電話中說……」

    「我想多了解封堯姝小姐,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這叫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本來他是對她沒什麼特別興趣的,畢竟世界上的美人何其多,他又習慣周旋在上流社會的眾多美女中,因此外表出眾的女人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有限,可……

    封堯姝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同了!

    試問哪個女人敢把他當狗打?把他打暈也就算了,連部救護車都不幫他叫,讓他冷到自然醒,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太……

    太吸引他了!初次見面的方式就如此「特別」,他實在要好好的策畫一下兩人重逢的方式才是。

    「在我心目中,她是個很乖巧的女孩。」

    「實際上呢?」聶眉一挑,為他倒了杯紅茶。「孩子在父母心目中永遠是美好的,即使是個……流氓。」

    流氓?齊允中一怔,笑了。「我想,堯妹不會是壞小孩的,她可能只是……只是太主觀、自我意識太強。」

    「齊伯伯,你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不是很了解。」他一笑,垂低眼瞼啜了口紅茶。「你從方才說話到現在,用了太多我想、可能這樣不確定的用語,似乎對她有些陌生。」

    齊允中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那麼敏銳的心思。嘆了口氣,他說︰「你父親該跟你提過,堯妹是我的私生女一事吧?」

    「嗯哼。」

    「因為你齊伯母不肯離婚的關系……總之,有太多的原因,我一直無法給她們母女一個交代,甚至女兒想認祖歸宗都不可得。」這是他這一生中很大的遺憾。齊允中的眼中頓現黯然神色。「我和她們姊妹之問的確很生疏,六年前堯姝的母親死後,她們姊妹根本不肯認我,我對于她們的事,都是透過別人知道的……確實是不夠了解。」

    其實這些年,他一直掌握著女兒們大概的情況,但他們畢竟不曾共處于同一屋檐下生活,對于姊妹倆的一切,他也是透過別人得知的,所知有限。

    在她們需要幫忙的時候適時的給予協助,只是她們不知道而已。

    依堯姝倔強的性子,若是她知道念醫學院的錢是他給老王,要老王夫婦騙她說,那筆錢是她母親生前為她準備的,也許她連醫學院都寧可放棄。

    堯姝恨他,他知道。

    「你對封小姐不夠認識,卻賣力想促成我和她的婚事,不怕誤了我終身?」他把尷尬且帶有質問味道的問話用詼諧的話語表達。

    「你會嗎?」

    老狐狸!「天曉得呢?」

    「我想你不是那麼‘弱’的對手吧?」齊允中笑看著他。「其實聯姻這件事是你父親提起的,而我也覺得你和堯姝的確是郎才女貌,因此頗為贊同,嚴格說來,‘毀’了你終身的人是你老爸,我只是幫凶而己。」他開玩笑的說。

    原來真正的凶手是老爸,那只狐狸王!「原來如此……」

    看來堯姝和聶是沒希望了,原以為他今天找他來是要回心轉意呢!瓜竟聶這孩子十分優秀,他很欣賞,因此當聶剛看到堯姝的相片,而提議想把兩個年輕人送作堆時,他也樂觀其成。

    不過,現在看來,聶似乎對這件事很不以為然。

    算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自己的婚姻不正是個血淋淋的見證?「這件事你不必太在意,畢竟這只是我和你爸爸一時興起,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很抱歉沒顧及到你的感受。」

    「我的確是有我的想法。」她都卯上他了,不有想法還真困難!他額上給敲出了一個角,臉上給賞了三、四拳,外加後腦勺也敲出個角好前後對稱,他的感受可多了!「如果可能,我想以我的方式去認識封小姐。」

    重新燃起希望的齊允中不免好奇。「透過我認識不更快嗎?」

    「欲速則不達。」他笑得神秘。

    齊允中想了想。也對,堯姝一直十分痛恨他,若是由他介紹聶讓她認識,也許原本可成的好事還因此而搞砸了。「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認識她?」他十分好奇。

    要在「很自然」的情況下邂逅想認識的女人,他一向是個中高手。「令千金現在該是醫五生了吧?」

    「是啊,怎麼了?」

    「如果我成了她的老師,你覺得如何?」他的詢問中透著濃濃的玩味,似乎預告著將來會十分有意思。

    他是美國一流醫學學府資優越級的醫學博士,要在這里的醫學院兼個課,或是代個課該不是很難。

    「呃,你……」齊允中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了。只是為什麼他勾揚的嘴角令人有些不安呢?惡作劇的成分太高了,那種感覺像是……

    獵人設好了陷阱,就等著獵物往里跳。

    他和堯姝該是不認識的吧?

    「我想未來的日子該會很充實才是!」

    齊允中無言的看著他,不安,非常的不安!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5:45


    封堯姝仍是坐在她最喜歡的位子,任何教室的最後一排──最靠近門口的地方。

    這里地理風水好,既不怕老師的口水會遠渡重洋而來,聽累了課也可以小寐一下,最重要的是,點完名後還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落跑。

    打從她進入醫學院後,這里一直是她必坐的位子。

    現在是上第三堂課前的兩分鐘。

    封堯姝拿出紅筆,把方才上課的重點重新整理,坐在她前面的女同學們正吱吱喳喳的聊著一些八卦和新聞,

    「喂,你聽說了嗎?老馬要去美國一陣子,今天有新的代課老師要來耶!」

    「真的,男的、女的?」

    「男的,而且還聽說是約翰霍普金斯的年輕博士喲,三十二歲而已,還有啊,據說身高有一八七,長得帥得不得了!最最重要是……他還是單身喔!」她一說完,女同學們立即露出見獵心喜的表情。

    「哇!那不就是人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又高、又帥,又是出自一流名門學府,這樣的人前途無量是可預期的。

    旁邊的男同學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忍不住的插嘴,「條件這麼好,即使是單身,八成也女友一拖拉庫;再要不,只怕是個愛男生不愛女生的美形玻璃;如果再不是,就一定是那種眼楮長在頭頂上,眼光超高標準的男人。想必像你們這種平凡貨色,他根本就看不上。」

    只見女同學們不約而同的橫了他一眼。「呿,條件沒人家好就眼紅!」

    不久打了上課鐘,同學們紛紛回座位。

    坐在封堯姝旁邊的溫香祥問她,「堯姝,代課老師的事你聽說了沒?」

    「聽說啦。」那群八卦女講得那麼大聲,她又不是聾子。她繼續整理著筆記。「來了個禍害嘛。」白馬王子?呿,不就是自以為長得帥,到處招蜂引蝶,然後用錢把一群已經低能的女人砸成白癡的男人!

    「禍害?」看來在封堯姝眼里,帥哥並不比一只蟑螂可愛多少。溫香祥訕訕然的說︰「那這禍害還是出自名校,且很有身價的喔。」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引起這冰美人的注意?

    這堂課她不想上了。拿起桌上的筆記和厚厚的原文書,封堯姝頭一擺,「走啦,點名的時候罩我一下。」

    「喂,你對他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這堂課很難又枯燥,可她沒有封堯姝的優秀資質,不能不上課,而且她真的對代課老師很好奇。

    封堯姝冷笑的說︰「對禍害太好奇,容易惹禍上身!」她話才說完,肩上給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太遲了,你已經惹禍上身了。」磁性優雅的低沈嗓音由身後傳來。

    手一用力把她壓回座位。

    哪個男人不要命了,敢拍她肩膀,還強迫她坐下?!」「你不要命了,是不──」封堯姝正回頭要發飆的時候,卻對上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你、你是……」

    「我是這堂課的代課老師。」

    「不對,你是……」她見過他,絕對見過!可是在哪兒,她怎麼會一時想不起來?

    「是在你要了我命之前,會先要你命的人。」給了她一個帶有弦外之音的笑容,他手一拍,「OK,各位同學上課了!」

    他走上前頭的講台。「我就是來代馬詠絮老師課的老師,我叫聶,英文名字叫ALEX……」聶簡單的介紹自己。

    打從他一出現,班上女同學的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甚至連男同學也訝異代課老師竟然是這樣的帥氣年輕。

    這人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只是往台上一站,就令人覺得仿佛有盞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四周的人物都暗滅下來,你只會注意到他。

    這樣的人真是會令人嫉妒,懷疑上天的公平性!人們所渴望的完美他幾乎都具備了,真的是天之驕子!

    溫香祥好不容易把視線由聶身上移開,她用一種既崇拜又著迷的語氣說︰「真是萬中選一的極品,對不對?」看了一下也同樣盯著台上看的封堯姝,可……她看他的表情怎麼那麼與眾不同?!

    「狗屎!」她終于想起他是誰了。

    「赫?!」聽她這麼說,溫香祥殘存的夢幻表情不見了,她給嚇了一跳。

    現在在台上的聶所承受的目光大概有兩種。一種是羨慕,另一種是嫉妒,可封堯姝卻是超脫了這兩種,成為罕見甚至是絕無僅有的第三種……嫌惡!像是女人拿著拖鞋盯著蟑螂看時的表情。

    對于初次見面的人,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表情?

    「堯姝……」她的表情真的很恐怖,仿佛隨時會沖上去打人。「你……你怎麼啦?」

    封堯姝沒有理會她,只是一逕的用想吃人的恐怖樣子看著聶。

    這死爛人、臭男人,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這種白嫖了歐巴桑還不給錢的單細胞生物,竟然會出現在這里當老師?真是……國之將亡!

    她終于想起他是誰了嗎?應該是。一般正常人不會用那種表情看他。聶分心的想,隨即給她一個笑容。

    「馬老師的課我大概會代半學期左右,所以期中成績是我打的,我打成績的標準比較特別,小考佔百分之十,期中佔百分之十,出席率佔百分之三十,三次點名不到就扣考。」

    他的評分標準令台下響起一片喧嘩。

    封堯姝的反應則是異常激動,這擺明是斷了她的生路嘛!她一向自恃成績好卻不喜歡上課,這種評分標準令她不滿。

    她不客氣的說︰「老師,你之所以有這種打分數的標準,真正的立意是不是怕你的課沒人上很丟人?」她的沖令同學們替她捏了把冷汗。

    這麼快就沈不住氣啦?他不答反問︰「這位同學這麼激動,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算分方式,容易陷你于被扣考的命運?」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看。

    這場戰爭他怎麼打都是佔優勢,何必動怒?

    「你──」這男人!

    要發作時,封堯姝忽然想到她手中握著他的把柄呢。不怕,他想拿點名壓她,就不知道他鎮得住鎮不住?

    走著瞧!

    不理會她的反應,聶接著說︰「我的標準很簡單,執行起來也方便,希望未來兩、三個月的時間大家能相處愉快。」他看了下在座的同學。「新學期的第一天通常是不上課的,我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同學便可自行離開。」他拿起點名薄。「張天嘉、吳英風……」

    「老師,我有問題。」封堯姝站在通廊中問,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只修長的美腿抵住牆,擋住來者的去路。

    聶方才到圖書館找資料,回教授休息室時,忽然受到如此待遇,他揚了揚眉,不受阻的往一邊側身而過。

    「要用美腿擋人路?你問題的確不小!這方法起碼要具有兩個條件,一是請穿裙子;二是請把腿拉長,這兩者……你很顯然的都欠缺了。」就身材比例來說,封堯姝的腿算十分修長,可她真的長得太嬌小了。

    像是給人打了兩巴掌,封堯姝的表情不太好看。「老師,你太不解風情了。」她跟著他進休息室。

    「為人師表太解風情的,現在都因性騷擾在牢里大唱回頭太難了。」他嘴一抿,手一攤。「來找我有事?」

    「有些問題請教。」

    「嗯哼。」她話說得客氣,可他學會不相信表相。有光滑鮮艷表皮的橘子不見得是甜的,是不?

    「想問老師,對于白嫖事件有什麼看法?」

    「你有過這種經驗?」手肘抵著桌子,雙手輕抵住下巴,他的表情故意誇大。「還是你有過這樣的客人?」

    封堯姝的怒火一下子被挑得老高。「你別裝蒜了,上個星期在暗巷里,我親耳聽到一個歐巴桑說你白嫖,之後還食髓知味的想再來一回的!」

    「然後呢?」

    然後?「我替天行道的修理了你一頓!」

    「嗯……」他摩挲著下巴。「好像真的被毒打了一頓耶。」

    哼,不是好像,是真的!「我手上握有這樣的把柄,這事要是不幸傳出去……你會很麻煩喲。」

    「所以呢?」這女孩有一雙慧黠的眸子,在笑的時候那兒會閃動光芒,那樣子仿佛能魅惑人甚至是蠱動人。

    「我不喜歡上課,而你喜歡點名,這樣吧,如果你不把你的點名標準套用在我身上,對于你白嫖一事,我也會守口如瓶。」她這是利用做賊心虛的恐懼心態,真要她拿出證據,她也拿不出來。

    「這樣……」他笑了。

    「達成協議了嗎?」她也跟著笑了。就說嘛心洹人根本就是做賊心虛,這樣的條件交換,還真有些便宜他了!

    「你……有證據嗎?」一句話讓封堯姝的笑容冷凝住。

    他冷冷的笑。見她默然,他笑開了。「很顯然的,你也沒把握能掌握證據,這是個講求證據的時代,你說我白嫖,證人呢?這種事沒了證人就構不成犯罪了,更何況我根本沒做這樣的事,即使你告發我,我一點也不CARE。」

    「你沒白嫖,那歐巴桑會逃得這麼快?」她從沒看過老人行動可以這麼敏捷的。

    「我若真的白嫖,逃得快的該是我好嗎?」

    「這就是你可怕的地方,因為你還想再來一回!」她瞪著他,像怕他不承認似的又說︰「我親眼看到的。人家歐巴桑都逃得遠遠的了,你還伸長了手和脖子的對她說︰給我,你還沒給我!」實在有夠惡心!

    聶臉上出現了十條線,他撫著額,翻著白眼,突然間覺得……頭好痛。「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對一個老人家有興趣?」條件一等一的女人他都不見得看得上,更何況是一個可以當他媽的女人。

    「你‘這樣’的人也許不會,可你的下半身卻沒有這種思考能力。」

    這女孩果然如同他請征信社調查所得的報告一樣,非常、非常的棘手。既然他的話她聽不進去,他也懶得解釋。「你今天提的‘交易’明顯不成立。」

    「你不怕我把你的劣行供諸于世?」

    「我只怕會不小心扣考了你。」他的微笑仍是很誠懇,氣得封堯姝快吐血。「還有,」他從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既然你主動提到那晚的事,那你就順道看看這個。」

    狐疑的接過紙袋,她看了他一眼,抽出里頭的資料。「驗傷單和診斷證明?這是……」

    「你不覺得里頭的傷者相片長得很像我嗎?」他還指導她看傷勢。「這個是挨你拳頭導致的,這個是你拿矮子樂敲的,還有這是我醒來時腿上多了好幾處的瘀傷,實在想不透是怎麼來的,想必是你趁我昏迷時補上的吧?」

    看到最後診斷醫生的簽名欄上,簽的竟是聶時,封堯姝簡直快抓狂了!「你……」

    「醫生公會上有我的名字,就算法庭上見,法官也會相信我的話。」這話是拿來嚇她的,其實可不可以由受害者自己當診斷醫生他也不清楚。

    醫生公會?「少膨風了!你幾歲,那種公信組織怎麼可能有你的名字?」

    能加入那種組織,就一定要行將就木嗎?「信不信由你,反正若不幸法庭上見,你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有了危機意識,封堯姝提高警覺。「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喜歡聽話的女孩。」他靠著椅背悠閑的看著她。

    聽話?「我打出娘胎就不知道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嗯,很有挑戰性。」

    「不怕死的話,你就試試看!」這男人真是打從地獄來的,一臉向她索命的笑容,而她竟認栽了?!簡直不敢相信!

    「遇到你這樣的人,我早置死生于度外。」遇見她真是幻滅的開始。習慣看相片說故事的老爸,這回凸大槌了!

    嘿,還連「宜室宜家」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試問哪個「室」、哪個「家」需要這種打人像打狗一樣的恐怖份子?

    不過這種恐怖份子,似乎比原來的溫柔婉約型有趣得多了。

    「有心理準備的話,那也表示說我可以放手整你嘍?」

    「歡迎!」他笑咪咪的。

    這只討人厭的笑面虎!「真希望看到你那張虛偽笑臉崩下來的樣子!」她手叉著腰,咬牙切齒的說。

    「我也想看看你被扣考時,欲哭無淚的模樣。」他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身子略傾向她。「看來,我們各自有所期待喔!」

    「你……」因為他太靠近,封堯姝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心跳得好快。

    捕捉到她一剎那的可愛神情,聶臉上的笑更深了。

    「我怎樣?」他的身子傾大了角度,眼見兩人就要吻上,封堯姝慌慌張張的退了開來。

    「你……你……你這死**、臭yin賊!繼白嫖事件後,你竟連自己的學生都想染指!」她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你會有報應!」說著立即甩上門,逃也似的離開。

    看她嚇得驚惶失措,且氣得七孔冒煙的樣子,聶放聲大笑。

    他想吻她?不,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有趣,真有趣!看來他找對了排遣乏味生活的人了。

    未來的日子很刺激!

    下了課後,溫香祥和封堯姝走在一塊,她苦口婆心的勸著,「喂,聶來真的耶,你已經被點了兩次名了。」

    她每次都會替聶帶話給她,打開學到現在已經好一段日子了,可封堯姝仍是我行我素。不過已經不錯嘍,起碼八次課她到了六次。

    可見也是有在怕嘛!

    「他這次又叫你放話要當了我,對不對?」封堯姝恨恨的說︰「死‘造孽羊’!」那是她替他取的新綽號。「開學兩個多月了,我這樣的上課出席率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連禹荷都知道出現了這麼一個催命鬼,可見他真的嚴重擾亂了她的作息。

    說到禹荷那家夥,上一次才被她曉以大義的去告白,該是成功了吧?否則她上一回回家,撞個正著的熱吻畫面又代表了什麼?加上她最近眉開眼笑的,老是約會得叫她老找不到人。

    又是一個陷入戀愛絕癥的病患!

    「他的課真的上得不錯,同學們都覺得他比老馬好,為什麼你就是不來上?」

    他的課講得好倒是真的,看不出來那樣的人肚子還真有些東西,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那又怎樣?反正不上他的課我自己也能理解。」

    「可你不上課,他還是會當了你。」不只是當,還扣考!那事情會變得很嚴重耶,她真的很替她擔心。

    「那克星!」

    兩人往公車站走,溫香祥忽然看到一部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她艷羨的大叫──

    「哇,法拉利耶!」上頭還坐了個打扮時髦的美女,不過看起來好驕傲的樣子。「她在等誰啊?」

    她沒注意到身邊的封堯姝,一看清楚那時髦美女時的表情,有著深深的恨意。她美麗的眸子瞬間沒了溫度,冷冷的隔著十來公尺注視著她。

    齊秉萱?齋允中的掌上明珠吶!

    敝不得,怪不得僅二十六、七歲的女人,開得起這種價值數百萬的名車!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不過還真奇怪?她又不讀這里,來這里不知道等誰,這麼想的時候,忽然看見聶由另一端走來。

    齊秉萱一看到他出現,立即一改驕傲的態度,笑谷可掬的下車步向他。

    聶首先注意到十余步開外的封堯姝和溫香祥,齊秉萱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她先是一陣訝異,隨即撇開臉,嬌嗲的對聶說︰「聶大哥,我媽在等我們吃飯呢,快上車吧。」

    「等一下,我有些事得先處理。」他走向封堯姝,齊秉萱也快步的跟上,生怕有個什麼突發狀況。

    聶她要定了,誰也不能搶!她可是從小時候對他印象就很好,因此得知他來台後,便想盡胳法的要媽媽替她安排一些機會接近他。

    多年不見,他更加軒昂迷人了!只要一接近他,她心頭就會小鹿亂撞,現在已經很少男人能讓她這樣意亂情迷了。

    這男人可是未來ASV的總裁,和她以往交往過的即可拋式的男人可不同,她無論如何都得牢牢的捉住他。

    「上課時間看不到你,現在卻看到你,咱們真是老是錯過。」

    封堯姝冷笑的說︰「你現在還看得到我已經不錯了,我還以為你眼里只有那個千金小姐呢。」

    齊秉萱一聽她提及她,高傲的抬高臉。

    母親是企業之後,父親是一院之長,她的確稱得上是千金小姐。可從她喜歡徘徊夜店,男女關系也復雜得亂七八糟的情況看來,這位千金的私生活實在令人無法領教。聶心里這麼想著。

    「堯……堯姝。」溫香祥真怕她不用第三次缺席就提早玩完了。

    「你放心吧,在扣考你之前,我再忙著看其他女人,也會挪出時間盯緊你的。」聶對著她一笑,然後看了溫香祥一眼。「好好盯著她來上課啊。」

    「喔,好!」溫香祥只要看到帥哥,就會忘了今夕是何夕。

    封堯姝橫了她一眼,「叛徒!」

    「聶大哥!」齊秉萱等得不耐煩的叫著聶。「快遲到了。」她推著他走,手還大方的扣入他臂彎,並頻頻偷偷回首瞪視著封堯姝。

    溫香祥奇怪的問︰「喂,你認識那女的?」遠看還挺標致的,近看才知道她塗了層厚厚的妝,還是堯姝漂亮多了,不必靠化妝也能成為醫學系第一美女!

    只是美人恰貢北,一群摩拳擦掌的男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玩。尤其在第一號仰慕者自以為瀟灑的想藉由撫摸她的秀發告白,卻被還以一記拳頭,當場流下兩管鼻血和兩行淚後,就再也沒人敢舍命求美人了。

    醫一時,校園中還流行一段改自詩經的嘲諷歌謠,夭壽美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血濺當場!

    封堯姝根本就是活脫脫現實生活版的野蠻女友嘛,雖然說有美女走在身邊,即使她是同性也一樣走路有風,可是一想到她不知何時會伸出的拳頭和「開口對方死」的毒舌,她的心髒真的有些承受不起。

    封堯姝不但性子凶悍,連嗜好都很奇怪。她永遠忘不了,第一次到修車廠找她的時候,她由一部車子底下爬出來的樣子……

    天吶!那真是醫學系的系花嗎?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油垢不說,那張臉也無法幸免,最最可怕的是那雙本該拿手術刀或聽診器的手,竟活像「撿骨」的,黑抹抹的,果真是「黑手」!

    封堯姝是如此也就算了,她還有個就讀國立大學,小她一歲,且彈得一手好古箏的妹妹。

    本想說會彈古箏的女孩一定是長發飄逸,宛如古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尤其她又是封堯姝的妹妹,那就更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了。但在醫三的時候,她第一次看到封禹荷,她終于對封家的女兒死了心。

    天吶,她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女人自覺的男人婆!三分頭……女人留三分頭?她剛被關回來嗎?

    最令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她還開了家驚人公司,而且還很賺錢。

    封家兩姊妹都是不正常的怪ㄎ丫!

    目送著聶離開,封堯姝真的是恨得牙癢癢的,還有那個齊秉萱……什麼東西!

    「那種像狗的女人,我怎麼會認識!」

    「狗?」

    「你不覺得她看著造孽羊的感覺,很像一只看著盤中食物的狗嗎?」她不屑的冷哼,「哼,怕別人搶奪?放一百個心,正常人不會對‘狗食’有興趣!」

    溫香祥少了根筋的問︰「現在的狗食都那麼高級嗎?」她一臉垂涎樣。「呵,如果能,我也好想咬一口!」

    封堯姝拍了一下她的頭。「你給我有志氣一點!」這超級哈男女,有異性就沒人性!她看著那部飆遠了的跑車。「哼,有什麼了不起?有一天一定要他栽在我手上!」

    「哪個他?」

    「那只母狗和那盤狗食。」

    「那還不容易,把狗食搶過來,母狗一定氣得跳腳。」溫香祥不假思索的說。

    封堯姝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好法子。不過,我對狗食沒興趣!」她笑得假假的。

    「喔……」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6:08


    封堯姝才換好了工作服走出來,修車廠的老板就告訴她──

    「堯姝啊,有個漂亮的小姐在咖啡廳等你喲。」他指著不遠處的咖啡廳,然後揶揄的問︰「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有錢的朋友啊?年紀輕輕就開這種名車。」

    她看著老板正在打蠟的車,認出是齊秉萱的法拉利。她美眸精靈一轉,手指一勾找來了平時一起玩改裝車子的同伴。「喂,小黑,把那天我們玩的‘好東西’拿過來。」

    老板看她又想整人,怕惹禍上身。「別鬧了,這種有錢人咱們惹不起。」

    「安啦!看這部火紅的騷包跑車也知道,那女人很愛出風頭,既然如此,索性讓她受萬眾矚目一下!」

    「沒問題嗎?」老板還是有些不安。

    「我到這里也有幾年了,什麼時候給你惹過麻煩?」她笑了笑,對著小黑使了個眼色。「交給你了,我去會會那朋友。」

    「定時多少?」

    封堯姝想了一下。「五分鐘後該開得夠遠了,就五分鐘吧!」那家夥開車沒品,喜歡東鑽西鑽也就算了,還超愛亂按喇叭,就給她難忘的經驗吧。

    幾分鐘後,封堯姝出現在齊秉萱面前,並大剌剌的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找我有事?」

    「我不能來看看,我老爸和外面野女人生的野種嗎?」

    這種話由她口中說出來,封堯姝早見怪不怪了。打從國中她知道有封堯姝和封禹荷的存在,只要心情一不好,她和她那出身名門的媽,哪一次不是打電話過來辱罵,甚至登門騷擾的?

    她們什麼時候開始收斂的?大概是從她母親死後吧。

    可今天又不知道哪條筋不對,抑或她又礙著她什麼了?

    「就只是這樣?」放著上街購物、上美容院保養的寶貴時間,就為了來看她?

    呵,太好笑了,這是她到目前為止聽過最好笑的笑話!這只怕像書前真的「序」吧?就不知道後頭洋洋灑灑的正文是什麼?

    不客氣的打量了她一下,齊秉萱十分不屑的嘴一抿。「嗯,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果然就是不一樣,真是越來越有狐狸騷味了。」

    「一般好像只有感情失意的女人,才會跑去得意者那里大罵人家有狐狸騷喔?」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和溫香祥看到她對聶大獻殷勤的一幕。

    奇怪,聶到底有什麼好?他是長得挺帥的,一流學府的醫學博士頭餃也頂吸引人,可是齊秉萱在男人堆里不是挺吃得開的,且為了保持新鮮感,她不喜歡長期交往的對象,而喜歡常換男人,這回她為什麼這樣賣力?

    對了,上一次聽她和聶的對話中,好像有一句︰我媽在等我們吃飯。

    像吳淑媛那種傲慢且又眼高于頂的女人,會等人家吃飯?

    聶有這麼大的面子,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

    「我告訴你,勝負尚未決定,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齊秉萱冷笑的看著她。「聶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主權宣告得那麼快?你好像很不安。」她是該不安,因為她好像開始挑起她對聶的興趣了。

    原本呢,她和他是勢不兩立的,畢竟對于一個成天放話要當她的人,他都不怕她死了,她還怕他沒命嗎?

    她甚至認為,若她討厭的兩個人真成了一對,那倒也是不錯的組合,可現在,一個新的想法在她心中漸漸形成。

    上一回老祥的搶狗食以激怒狗的方法,好像真的不錯!

    「我為什麼要不安呢?就憑你只是父不詳的私生女……喔,不!你在六年前連媽都沒了,該說你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吧?」

    齊秉萱的話勾起了封堯姝沈埋心中的痛。母親的死和私生女一事一直是她這輩子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她已被時間沖淡的情緒又起了波濤……

    手在桌底握成了拳,一雙眼冷冷的瞪視著她,許多不愉快的往事又一古腦的回到腦海。

    這對母女一直是這樣,總是能用殘忍而愉悅的笑容,看著媽媽和她們姊妹痛苦。如果現在有個機會能反過來看著她們母女失意、難受,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她也要試一回。

    封堯姝的臉色都變了,看了就覺得愉快!呵……她不是一向都很堅強的嗎?「對于聶你就早點死心吧!憑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孤兒,怎配得起家大業大的ASV未來的總裁呢?」

    聶是ASV的小開,那個全球數一數二的制藥集團?封堯姝十分訝異,可在一瞬間,她似乎也明白為什麼吳淑媛母女會如此巴結他了。

    她攏近的眉宇松了開。「配得上配不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她啜了口冰開水,「論年紀我比你小,論長相那更沒得比了。」她的美貌是公認的,是天生麗質的美人胚,而齊秉萱的美卻是出自人工,且小心維持出來的。「說到這個,我還得感謝我死去的媽咪呢,因為我的美貌幾乎都是承自于她!」她嫣然的笑開。

    「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敢這樣侮辱她!

    封堯姝眉一皺同情的說︰「我知道有些話聽來是刺耳,可說真的,若我媽咪長得不夠美,想必你媽現在還是齊家唯一的夫人,而你呢,也會是僅有的齊家千金。唉,可世事就是這樣,真是事與願違吶!」

    「你長得比我美又如何,沒聽過紅顏薄命嗎?你那選美出身的媽又如何?到死都只是個情婦,進不了齊家的大門。」

    「我和她可不同,她太懦弱了,該爭取的不敢爭取,這才落得抑郁而終。你覺得敢和你在這里一來一往的我,是她那種軟豆腐嗎?」

    說著威脅的話還在笑?齊秉萱看著封堯姝的笑容,心里直發毛。「你覺得你可以進得了聶家大門?」

    「上流階級的豪門貴婦啊?」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可為了氣氣眼前這女人,她佯裝出一臉期待的夢幻神情。「想必是不錯的體驗喔!」

    「你作夢!」齊秉萱看她的樣子直火大。「像你這種出身的女人進得了聶家那種大戶?哼!除非你學了你媽那招專門偷別人男人的本事,否則,別妄想了!」

    封堯姝氣得快吐血了,可在吐血之前,她也要找個伴!「哎喲,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什麼偷不偷的多難聽吶!」

    「怕人說得難聽,自己就要懂得收斂。」她指桑罵槐的把她一並罵了。

    「這年頭的男女哪個的感情世界不多彩多姿?若沾染上別人的男人或女人就叫小偷,那滿街不都是不法之徒了。」

    封堯姝饒富興味的看了她一眼。「話又說回來,你不也常做這種事?嗯……若論你的資歷和手段,叫你一聲小偷實在太委屈你,你該升格叫江洋大盜了。」齊秉萱看上眼的男人,她才不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或老婆呢,反正搶到手算數。

    齊秉萱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若不是在公共場合,她早撲過去撕爛了她那張嘴,「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有沒有胡說,看你現在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了。」她接著又說︰「更何況若小偷技巧好些的,還得以扶正成‘物主’呢,我媽就是運氣不好才會到死都是小偷,她要是膽大心細些,也許,小偷還可以換你媽做做看。」

    「你喜歡作夢那是你的事,可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和她再相處下去,齊秉萱真的不敢保證不會出手打她。「再警告你一次,離聶遠一點。」

    「你真有本事就叫他自己來告訴我這些話吧。」封堯姝一臉無奈。「他現在是我的老師,兩人要離得遠一點還真有些困難。」她還真希望齊秉萱真的跑去跟聶說,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上課了。

    可那點名狂!他好像不點名就會覺得他的人生不完全。

    齊秉萱很不高興的看著她。「你在向我宣戰?」

    宣戰,為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她的仇人?嘿,真是好笑!她還真的把戰略學用上了!聯合次要敵人,打擊頭號敵人。

    真沒想到這種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爛戲碼,會發生在她身上。

    呿,真是便宜你了,造孽羊!「不戰而逃這種事實在不符合本人的作風。」

    齊秉萱恨恨的站了起來。「咱們走著瞧!」她陰狠的眯了眯眼,「我告訴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會有好下場的不知道是誰噢?「掰,慢走。心情不好的時候少開快車,少亂按喇叭,以免鬧了笑話。」她話中有話的說。小黑該把東西裝好了吧?

    待會兒肯定會很有趣!

    如同封堯姝預料的,齊秉萱心情惡劣的離開咖啡廳,到車廠取了法拉利上車之後,便把怒火發泄在開快車上,她一路飛車的奔往回家的方向,只是適逢車流量大,所以即使她極盡所能的東鑽西鑽,實際也作用不大。

    車子走走停停的令她大發小姐脾氣的亂按喇叭。

    「叭叭叭……該死的,塞什麼車!」她低聲詛咒著,由于是敞篷車,她得要保持些形象,但真令人氣不過,車子開出巷子至今也差不多五分鐘了,可才開到這地方!

    實在很煩呢!她心情一糟又開始按喇叭──

    「叭叭……來喲,土窯雞、土窯雞,好呷的土窯雞來嘍!有茄苳蒜頭雞、四物仔雞……」

    齊秉萱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發現這俗擱有力的叫賣聲竟是從她車子發出的,而且因為聲音夠大,停在她旁邊的車子里的人也紛紛探出頭。

    「有夠ㄅ一ㄤˋ的新型喇叭聲!」

    「賣土窯雞也可以賣到開法拉利耶……」

    一想到她的高級車竟然當街「叫賣」起來,且觀眾又那麼多,齊秉萱的一張臉忍不住的紅個通透。

    一陣驚愕後,她連忙想關掉那令她直想土遁離去的聲音,可她根本不是很了解車子,一陣手忙腳亂後,也不知道踫到什麼,叫賣聲終于止住了。她松了口氣,可幾秒後又有音樂響起,一陣不祥的預兆令她頭皮直發麻。

    這回……又要賣什麼?

    一陣布袋戲車拚時的間奏配樂乒乒乓乓響起,然後是詭異無比的配樂……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音樂好像是那尊臉上是黑白雙色,駕著一輛骷髏馬車的木偶出現時的出場樂。

    在配樂中還出現不斷重復的旁白和獨白。「……就在這才時俊,幽靈馬車,幽靈馬車又個出現嘍!登……登……啊哈哈哈!桂人ㄟ失敗就是我黑白郎君的快樂啦!就在這才時俊,幽靈馬車,幽靈馬車又個出現嘍!登……登……啊哈哈哈……」

    由于此時正處于塞車時段,齊秉萱聽著自己新穎的喇叭聲,臉氣得都綠了。

    她忽然想起方才封堯姝在她離開時說的話──心情不好的時候少開快車,少亂按喇叭,以免鬧了笑話。

    是她,一定是她!

    一想到她現在的恥辱全拜她所賜,她怒不可遏的大吼,「啊──封堯姝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星期日,封堯姝難得沒到修車廠而待在家,封禹荷也因為樂雲毓和客戶去打高爾夫,兩人約了晚上聽音樂會而沒出去。

    封禹荷下樓看到封堯姝獨自坐在餐廳吃早餐時,她有些訝異。「你沒去修車廠?」

    「沒什麼心情。」

    「老姊……」好不容易找到個時機和她對話,原本想告訴她,昨天齊家的老管家趁著他家夫人和小姐不在時,偷偷打電話過來說爸爸病了,這回好像有些嚴重。她想邀她一起去看看他,可看她的樣子那麼不開心,這件事只怕說了也是白說。

    老姊的性子和她不一樣,是個愛恨分明,且性子異常固執又有些偏激的人,不像她是刀子口、豆腐心,什麼情緒都來得快,去得也快,要恨一個人,尤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就更不容易了。

    就因為這樣,不正常的家庭對封禹荷的影響還不算大,可對封堯姝就有很嚴重的影響了。

    封堯姝看她在一句「老姊」後就沒了下文,不由得覺得奇怪,「不是有話要說,干麼突然不說了?」她今天心情有些糟,因此也無暇顧及禹荷臉上的猶豫。

    澳天再說吧!「沒有啊,只是好些時候沒遇到你了,叫心酸的。」她還是跟老管家聯絡一下,要他安排時間,自己先去看看爸爸好了。

    「無聊!」封堯姝嘴巴是這樣說,可聽在耳中還是窩心的。

    封禹荷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然後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修車廠是你百去不厭的地方,為什麼會沒心情去?」

    封堯姝想了一下,反問她,「喂,你認為懲罰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她把一塊方才王媽媽送過來的雜糧面包推到她面前。「一個年齡和你相當,擁有你所渴望的一切,卻又常拿這些來刺傷你的女人。」

    「那就看她目前最渴望什麼,設法把那東西搶過來不就得了。」封禹荷回答得直接。

    封堯姝想了一下,「如果她渴望的是一個男人呢?」

    「那就把她的男人搶過來。」這個話題很有趣,因為老姊很少會和她討論這樣的事。「憑你的姿色,很少女人搶得贏你的。」她是真的美人!

    「我也知道啊。」封堯姝一向清楚自己的美貌,也明白男人的目光總是在她身上打轉。「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不是一向有仇必報?」封禹荷看她難得猶豫的樣子。「不過,是哪個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不要命的來惹你?」

    「齊秉萱。」

    「她?那你還客氣什麼!」那討厭又沒品的女人!雖說是同父異母,她對她可是沒一丁點的好感。「那全身上下沒一樣是真的的女人爭不過你的,只是……她不是很喜歡短暫戀情,你真搶她的男人只怕會搶到手軟。」

    「她這回只怕是認真的。」她在猶豫一些事。

    想用搶聶來氣死她,可這種事還真不是她做得來的,這倒無關于下得了手下不了手,而是……

    搶男人?一個討厭男人的女人和人搶男人?實在很怪!因此她打算說出來,姊妹倆好好想個對策。

    「誰有那麼大的面子,可以讓‘公車’過站不停的直奔目的地?」封禹荷干笑的嘲諷。齊秉萱輕率的男女關系一向不是什麼秘密。

    「ASV未來的總裁,你覺得面子夠不夠大?」

    ASV?全球最大的制藥集團?「真的假的?!」

    封堯姝笑了。「若不是真的,齊秉萱就不會這樣卯足全力的猛追了。」

    「等一下!」封禹荷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ASV的小開是個老頭兒嗎?」很多一流大企業的「小開」,可是一點也不小!四、五十歲的大有人在。

    「三十出頭吧?」

    「他得穿矮子樂撐身高?」

    他是被矮子樂敲過,還是她所為!「一八五以上的身高,應該不用穿那玩意。」

    「那……他長得很抱歉?」

    「一群女人對他虎視眈眈,奉為白馬王子。」平心而論,聶真的很帥。

    哇,超級三高男!她執起她的手,「老姊,我們封家母女過去受她們母女的羞辱能不能平反,就看你這一役了!」

    這種男人當然要搶!且不說給齊秉萱追走真是浪費了這種上等貨,就她看來……老姊也二十四歲了,該找個男人來使自己正常了。

    不是她愛說老姊,都已經不小了,卻還是視男人為洪水猛獸!再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真的擔心屆時她的心理可能會有問題。畢竟年輕男女會互相產生興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戀愛真的可以很甜蜜的!只要找對了人談。

    就像她現在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單身並不是不好,只是……少了給人捧在手心疼惜的甜蜜,終究是身為一個女人的遺憾。

    老姊對男人的偏見若再繼續嚴重下去,她還真替她擔心。

    「說得好像我要去送死似的!」她說得倒輕松容易,精神上的支持和在一旁的搖旗吶喊根本就沒什麼用。

    唉,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送死?「有這麼嚴重嗎?」

    「ASV未來的總裁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身分,他是約翰霍普金斯的博士。」

    「哇!三高男又加分了。」這樣的人才配得起她漂亮又聰明的姊姊!

    「他目前是我的老師。」

    封禹荷極度亢奮,根本沒聽出有哪里不對。「好耶,近水樓台先得月!」

    封堯姝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叫聶。」

    聶?好熟的名字,封禹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怔,「聶,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造孽羊,那個到處放話,總有一天當到你的人?」

    「就是他。」

    老姊、齊秉萱和造孽羊,好奇特的關系和組合啊!好個「愛恨」糾葛。

    「這樣你還要我去搶齊秉萱中意的男人嗎?」

    「當、當然要搶!」封禹荷進一步慫恿。「像齊秉萱那種自視甚高的女人,一向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她得不到的,若是你真的搶到了造孽羊,想必比摑了她一巴掌還更難受;至于那只妄想當了你的羊,在你成功的成為他女友後,還怕他在你面前不成為繞指柔的溫馴如羊嗎?」

    聽起來滿夢幻的。「你根本不知道聶有多難纏!」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恩怨。

    早在聶進他們學校之前,她就曾修理過他,可在經過她以此事威脅他不成,且仔細的想了他所說的話之後,她赫然發現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她有可能真的冤枉他了!

    試問一個慘遭白嫖的流鶯,當有人替她出氣時,不但沒努力的要對方付出費用,反而還逃之夭夭?那個歐巴桑的反應真是異于常人!而且她也聽車廠的朋友說,那地方的小偷和扒手很多,流鶯倒是少見。

    「你不覺得越難纏的人,征服起來越有成就感嗎?」早了解她的性子,封禹荷很清楚該怎麼慫恿她。聶……好像是個很特別的人,叫老姊把他拐回來當姊夫也不錯。

    「這是你的經驗談嗎?」

    封禹荷的臉紅了。「哪、哪有!我只是這麼覺得。」

    終于叫她稍稍安靜下來了。「我當然也想看看,聶像哈巴狗一樣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樣子,可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那男人精明得像狐狸,像她這麼聰明的人都認栽了,還能怎樣!

    那家夥!光是想到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就控制不住的怒火高張。

    「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就試試看眼!」

    「為什麼是我追他,而不是他追我?」叫一個唾棄男人的女人追男人?開什麼玩笑!

    「因為今天想氣得齊秉萱七孔冒煙的是你,不是他。」這人平常IQ那麼高,怎麼這麼容易想通的事都想不通。更何況,一個好貨不追起來放多可惜。「而且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旦聶真的給齊秉萱巴上了,那女人狐假虎威的氣焰就不只是現在這樣而已。」

    封堯姝想起那天齊秉萱向她下的戰帖。

    唉!想必現在那女人一定摩拳擦掌的等著對付她了,可一想到自己要一反常態的去對平常相看兩厭惡的人獻殷勤,就覺得……

    她很無奈。「我和聶是沒希望的啦!」

    「辦法是人想的嘛。」

    「這話可說得容易吶──」看了她一眼,「那你倒說說,一個女人要怎樣才能叫一個男人對她神魂顛倒?」這一方面的事禹荷也許還比她清楚。

    「當然是叫他愛上你嚕!」這可是她的經驗談吶,瞧瞧冷冰冰的工作狂樂雲毓打從愛上她之後,在她面前老板不起臉。

    封堯姝一怔,兩秒後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爆笑出聲。「哈……怎麼可能?!」

    「當一個美女真正想對某個男人放電的時候,沒有任何男人逃得過被電的命運。」

    「萬一那個男人早已經習慣被美女電,是個絕緣體呢?」她接著說︰「更何況造孽羊本身就是個超級發電機。」她沒看到只要他一出現,女人的視線老往他身上飄。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也怕被電到?」她揶揄她。

    「哪、哪有!」怪了,她沒事心跳干啥加速?

    有些心虛了吶!

    不曾聽說老姊有什麼特殊傾向,想她該是正常的吧?對于一個正常的女人而言,一個萬人迷會對她完全沒有吸引力嗎?很可疑噢!

    封禹荷故意給她一個很明顯的懷疑表情。「沒有的話最好,那你就使出渾身解數的去進行‘獵計畫’吧!什麼行動都沒有就忙著問一些假設性的問題嚇自己,一點幫助也沒有。」

    事不關己,她倒是說得出一堆洋洋灑灑的大道理,還什麼獵計畫呢!

    在封堯姝沈默之際,封禹荷將臉湊近她。「老姊,你還在猶豫什麼?」請將不如激將,她斜著眼看她。「你再猶豫不決下去,我還真的有些懷疑喲……」

    「懷疑,懷疑什麼?」一個坦蕩蕩、光明磊落的人最無法忍受別人懷疑她了。

    封禹荷托著下巴,迂回的說︰「就說嘛,像聶那種超級黃金單身漢,怎麼會有女人不動心的?」

    「你懷疑我對他動心?」

    「我可沒有說,都是你自己說的。」哈……有反應了!

    封堯姝可激動了。「告訴你,我對他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勾引他就勾引他嘛!」被自己的妹妹懷疑,這種恥辱怎麼可以不雪?!此時此刻她的斗志高揚,「到時候我一定要他為我動心。」把到他後再狠狠把他踹開,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萬一不幸是你先淪陷呢?」

    「嗯?」封堯姝給了她一記衛生眼。「你干啥詛咒我身陷賊區?」

    美女身陷賊區,最後不都會成為壓寨夫人?小說都這麼寫的。但封禹荷可沒敢這麼說。「那就祝你成功。」成功的身陷賊區。

    「當然會成功!」她一定會想辦法叫他愛上她的,如果沒辦法呢?不怕!她也會耍些手段要他非得聽她的不可。

    造孽羊,你等著接招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6:29


    晚上十點多,聶獨自前往一家會員制的PUB。

    到這里來,純粹只是想享受一下一個人的感覺。很奇怪的習慣,是不?可像他這樣的一個人,其實獨處的時間很少。

    ASV的光環太耀眼,再加上他本身的優質條件,因此無論他到哪里,身旁總會圍著一些相干和不相干的人。正因為這樣,他珍惜一個人的機會,珍惜獨處的時間。

    泊好車,他走向PUB。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著他。

    「老師。」

    聶回過頭去,訝異的看到封堯姝竟然就站在他身後,她快步的追了上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這丫頭最近乖得很,他的課她每堂必到。看來在課堂上是沒什麼法子可以整她,畢竟再過不了多久他就代課期滿了。

    不過她很乖不代表他不必防著她,因為這有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時候不早了,他在這里遇到她,又有新把戲了嗎?但不可否認的,看到她的感覺還不差,雖然她打擾了他享受獨處的時間。

    「有問題請教。」封堯姝今天特別打扮過。

    針對聶做了一些調查後,她便開始了她的獵羊計畫。

    不過,再經過前思後想、斟酌再三後,她的計畫和之前與禹荷敲定的還是有些不同,並不是她放棄要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供她驅使,而是在貿然行事之前,她打算先試探計畫的可行性。畢竟由她去勾引他,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吃虧。

    而且萬一美人計失敗,那她不就糗大了?她前後衡量過,失敗的可能性真不小,因為她實在感覺不到聶對她的好感。奇怪?這種感覺竟然令她有一些些……失落的感覺。

    呃,倏的一醒,封堯姝搖了下頭,引起聶的側目笑意。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總之呢,先試探美人計行不行得通,再決定要不要用另一個非常計畫,當然這計畫她並沒有讓禹荷知道,免得到時候她又唆。

    提到妹妹,封堯姝倒是想到一件事。

    她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禹荷可以在短短的時間里,收集到那麼多有關聶的資料?雖然說因為她的幫助,她省了不少時間。

    算了!她開那間驚人專家有限公司也有些年了,也許真累積了不少人力資源吧?

    聽說聶偶爾喜歡來這家會員制的PUB小酌,而且幾乎都是獨自一人,這倒是個好機會!不過,有這麼好的機會,那個對她下戰書的齊大小姐怎麼沒行動?實在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她當然要先行把握嘍!在PUB前「堵」了兩次,終于給她等到了!

    又有問題?「那就在學校課堂上問吧。」他故意說。上一次她問他對白嫖的看法,這回又是什麼?

    「私人問題,不想佔用其他同學的時間。」她看著他。「你好像很怕和我獨處?」

    聶揚了揚眉。「是很怕!漂亮的玫瑰多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扎得鮮血淋灕。」

    封堯姝抬起頭看他。「那你放心,我今晚不會是玫瑰。」是罌粟。她接著說︰「前些日子算是我上大學以來,出席率最高的日子,要你請喝一杯調酒不過分吧?」

    她在玩什麼把戲?聶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似乎想藉此讀出些她真正的想法。

    算了,不急!今晚的她很特別,卸除了像刺蜩一般的長刺,她很能魅惑人,即使不主動投懷送抱,即使沒有嬌嗲的撒嬌言語。「當然。」

    進了PUB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封堯姝點了杯血腥瑪麗,聶則要了杯威士忌。

    服務生走後,聶不拖泥帶水的問︰「有什麼私人問題,你現在可以問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這叫知己知彼,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沒有一定的類型,我通常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

    封堯姝一臉嫌惡的看著他。看來要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計畫得被迫停止了。「聽起來好像種馬。」

    之前是有聽到傳聞說他很花,沒想到今天他自己也承認了。

    就說嘛,擁有這種好條件的男人哪可能不花?目前她所知道的,十個男人九個花,第十個有可能是同性戀,也可能是有隱疾,再要不就是沒財沒色只能干瞪眼的那種。

    反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仗勢著條件好就視女人為玩物?吱,她最痛恨這種人了!

    看來,今晚她下手是可以不必手下留情的。禹荷教她要溫柔嬌嗲的那一套根本用不上,因為勾引他,進而讓他愛上她只是浪費時間。

    一個花花公子可能會受女人勾引,可他絕對不會愛上女人,幸好她早準備了另一個對付他的方法。

    哼!誰說男人只有愛上一個女人時,才會任她予取予求?真正有本事的女人,該是讓男人即使在恨透對方的情況,還是得聽對方的!她的手無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紙包。

    今晚她決定不玩愛情遊戲,下重藥才是良方!

    這個女人說話果然火辣辣,那他似乎也不必裝斯文。「怎麼會像呢?種馬的存在是為了傳宗接代,可到目前為止,我好像還不曾讓女伴懷孕。」

    「原來你學醫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有風度的人就是這樣,即使受人嘲諷,還是笑得出來。「那你呢,你又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開始對她有興趣。

    宜室宜家的女人太乏味,這是他當時拒絕父親提議聯姻的原因,可後來他為了齊伯伯的事到這里來,看清楚封堯姝的「真面目」後,就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他不否認剛開始的感興趣,是因為從沒遇過那麼凶、那麼恰的女人。可後來他竟然覺得眼前的野蠻女越來越能捉住他的視線,甚至,擄獲住他的心。她美麗、聰明、率性直接……這樣的女孩真的很特別。

    目前受限于師生關系,因此他一直按兵不動,反正再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就結束所代的課了,屆時再行動。可沒想到封堯姝的動作比他快!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行動是善意的,畢竟他十分清楚,她一直都看他不怎麼順眼。

    她橫了他一眼。「反正不會是你就是了。」

    聶啜了一口威士忌,「太可惜了。」晃著酒杯,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搖晃,隔著透明杯身他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告訴你,我的下個目標是你,那不把你嚇壞了?」

    封堯姝怔了一下,討厭自己的心跳因為他不負責任的話而加速。「我的膽子沒那麼小。」反正你又追不上!最重要的是……過了今晚,你就會後悔說過這樣的話。

    有些女人吶,是不能亂惹的!

    濃黑的眉一揚。「嗯,是該猜得到的。」

    「我膽子夠大,就不知道你的夠不夠大了?」她的話語充滿了挑釁。

    「這種話出自女人的口中,是很危險的喔。」他笑了,很壞很壞的笑容。

    「你不是來者不拒,也會怕危險嗎?」

    「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對我有這樣的邀請,直覺告訴我,有陷阱。」可這陷阱附近長滿了吸引人的花朵,他還是願意一探究竟。

    封堯姝干笑了一聲。「我是不喜歡你,可一夜情的對象好像就不考慮那麼多了,而你一定有不少這方面的經驗,難道你是因為喜歡那些女人才和她們上床的?」

    「一夜情?你?」聶忍住笑。一個可能連接吻經驗都沒有的純情女,會想要一夜情?這種感覺像是一個連跳小水溝都有問題的人,有一天突然告訴你,他跳過了台灣海峽一樣誇張。

    這更讓他確定了,這個邀約只怕是場鴻門宴。

    「怎樣,不行嗎?」他的眼神令她忐忑不安了起來。

    她想要一夜情那麼奇怪嗎?還是她臉上早標上她唾棄一夜情?

    「女方都這麼說了,男方若說不,那不是太遜了嗎?」他一向喜歡冒險,是標準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即使明知道這「一夜情」絕不是什麼銷魂行,但他還是好奇吶!「只是……你真的沒問題?」

    反正封堯姝的凶狠他又不是沒領教過,大不了再自己開一張診斷書而已。

    封堯姝在他犀利而帶著嘲弄的眼神注視下,心虛的紅了臉,連講話都口吃了。「廢……廢話!女生還……還會有什麼問題?」她鼓起勇氣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你再拖拖拉拉下去,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問題呢!」天吶!這種話竟然會從她口中說出?!

    聶一挑眉正要接話時,他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齊允中打的,于是他站了起來。

    「收訊不太好,我到門口接個電話。」

    「去啊!」他當然得離開一下嘍,要不今晚的遊戲怎麼玩得下去?

    聶走了之後,封堯姝小心翼翼的由口袋中摸出那個小紙包,打開它並將里頭的藥粉往聶杯中一倒……

    呵呵呵,造孽羊,今晚過後,咱們之間的勝負即將出現決定性的大逆轉,我終于可以欣賞到你那張笑臉垮下來的樣子了!

    在封堯姝得意的笑眯了眼的時候,聶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對轉角吧台上的監視器螢幕。

    從她賊頭賊腦的伸長脖子確定他的位置,到拿出藥粉往他杯子倒,之後又得意的笑得眼彎彎的樣子,他全看得一清二楚。

    她笑了,他也笑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封堯姝一定以為自己是魔,卻不知道她即使是魔也未成氣候,真正的惡魔在此!

    聶向混得頗熟了的調酒師要了杯「特調」果汁,然後回到座位。

    「怎麼去那麼久?」封堯姝等得不耐煩了。

    「怕你喝醉,幫你跟吧台要了杯純果汁。」

    她拿過果汁喝了一大口。她還真不適合喝酒,即使是調酒,也不喜歡酒味留在口中的感覺,果汁的香甜正好可以蓋過。「想不到你還挺體貼的!」她又喝了一大口。

    聶故意端起她幫他加了料的酒,封堯姝緊張的盯著,看他一口也沒喝的又放下,顯得有些失望。

    「干麼不喝?」

    「你很急?」

    「急啊,當然急!」她沒多想的就開口。「你趕快喝一喝,我們可以走了!」她只想趕快完成計畫,根本沒想到這若和一夜情作聯想,會是多麼大膽而令人臉紅的話。

    聶一笑,再度端起酒杯。「我喝完,去一下洗手間就可以走了。」說著他把杯中剩下的酒仰頭飲盡,接著站了起來。

    目送他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封堯姝開心得直想唱歌。

    炳哈哈,聶,你的氣數盡嘍!

    待會回你的住所,你八成也因藥效發作睡得不省人事,到時候把你扒個精光,再替你拍下個人第一卷**寫真……

    三點全都露,想必會很有看頭!

    這招叫作「挾V8以令聶」,到時候叫你往東,還怕你會往西嗎?

    禹荷啊,與其叫一個男人因為愛你,而心甘情願聽你的,還不如叫他即使恨你,也不得不聽你的來得有成就感。

    接下來,我就要證實這個論調!

    在距離市區約莫半小時車程的一棟別墅內。

    「嘿咻、嘿咻……」

    映入眼簾的可不是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香艷鏡頭,而是一個既不協調又滑稽的畫面,體型嬌小的女生,正努力把一個長得高大的男人給拖進屋子。

    好不容易把聶由別墅外的庭院給弄進屋里,封堯姝已經累得快斷了氣,她靠在沙發的椅背上休息。

    「重……重死了!」真是的失算吶。

    她沒事干啥藥量放那麼多?還好他能保持清醒的把車安全開回家,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吶!只是……

    藥效有這麼快嗎?從方才到現在才半個小時多欸,如果記得沒錯,她買的是最安全、最沒副作用,但藥效也較慢發揮的那一種。

    她原本期望的是,聶把她帶回來後,能在客廳哈拉一番再暈的,可……

    算了,反正只要他昏死過去的任她宰割,誰還管他昏得快還是慢!

    踢了正躺在毛氈上的聶一腳。「沒事長那麼高大干啥?很重欸!」奇怪,都休息了,她的心跳怎麼還是那麼快,而且還四肢漸漸無力?

    已經沒力氣上樓了,她看到一樓有幾間房,隨便選了一間推門而入──

    燈一打開才發現滿滿的都是書,原來是書房吶!咦,還有休息的大臥床哩!好極了,只要有床就可以了!

    退出房外的她,把聶半拖半拉的拉進來……

    看著被自己安置在床上的聶。封堯姝叉著腰笑得可開心了!她從背包里拿出V8,打開電源。

    「唔……穿著衣服太尋常無奇了,脫衣版的會比較叫座。」

    首先,她得幫他脫掉衣服。

    「從哪里開始脫呢?」她自言自語,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莫名其妙的感到愉快。

    奇怪的是,當她看著聶的時候,竟有一種當大野狼看到小紅帽時的「興奮感」耶!

    忽然覺得他真的好帥,難怪很多人都說他像白馬王子!怪了,她以前怎麼沒發覺他這麼好看?

    嘿嘿嘿!到底要從哪兒下手?

    上衣?NO、NO、NO!中規中矩的行為太不像她了。「聶啊聶,男人都喜歡用下半身思考,我就從你的下半身開始好了!」將手移到他西褲拉鏈上,刷的一聲將拉鏈拉了下來。

    「長褲解決了,然後呢,內褲?」當她望向他那貼身底褲時,一張臉還是紅了。

    學醫的她,以前上解剖課時早看過男人光luo的身子,可那是死的,這是活的!當然差別也不全然只是這樣,而是……哎呀,她也不會說!

    她口干舌燥的吞了口口水。「算了,先脫襯衫吧!」她一顆顆的解著他的襯衫扣子,同時,越來越覺得自己身體怪怪的。

    其實她的身體打從方才就一直不太對勁。哪里怪?有些四肢無力、心跳加速,而她原本以為,對自己體力而言,要把昏迷中的聶拖進屋子實在負擔太重了,才會累到出現這些癥狀。

    可為什麼她現在連幫他解扣子,都覺得有些吃力呢?

    解著解著,她竟趴在他身上。「怎麼……連解扣子都沒力?」

    她原本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如今卻變成這種十分曖昧的動作,而她……竟然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天啊,誰來拉她一把?她可沒要安排自己也入鏡吶!

    意識清楚還很興奮,可會手顫腳軟的使不上力?她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沒力解扣子嗎?我倒是很樂意幫忙。」

    赫!封堯姝嚇了好大一跳,勉強把貼在他胸口的臉仰大角度抬起……

    醒、醒的?!不但醒著……還在笑!她心里直發毛。「你不是……不是……」

    聶坐了起來,一翻身,把原本壓著他的她壓在身下,一臉又壞又魅惑人的笑意。「不是該昏迷不醒的任你宰割了,是不?」

    「你……你不是……」太過緊張了,封堯姝頻頻口吃。

    「我是喝了你加了料的酒,但沒吞下去,到洗手間時吐掉了。」看著她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他捺著性子解釋。「你請的我接受了,可我不能白受,對吧?所以我也回敬了。」最新型的迷奸藥。

    傳統的讓受害者死死昏昏去的迷藥不流行了,現在那些迷奸爛人流行用能任自己予取予求,而受害者又能清醒且有興奮效果的迷藥。

    基本上,對于這種藥物他是十分反感的,可他是個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人。

    「你……你想怎麼樣?」她注意到他的手移到她的腰上。

    「你說呢?」摸索到她裙子的扣子和拉鏈,他一並松解了,順勢一拉。

    「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要把你大卸八塊,拿到西藏喂禿鷹!」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凶,還能威脅人?聶撐著身子看她。「你方才脫了我一件褲子、一件襯衫,我現在只是回敬。」看著她一雙快冒火的眼,他還是不受威脅的笑咪咪的。「至于方才你在客廳還嫌我高大的踹了我兩腳的事,我決定不和你太計較,就脫下胸罩和內褲來抵吧。」

    赫!封堯姝再度被嚇到。「我……我寧可你踹我兩腳。」

    他一臉似笑非笑。「你說真的?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是最好的!」給人踹兩腳總比給人扒光光好吧!

    「好,就聽你的,在脫下你胸罩和內褲之後再補你兩腳。」

    「你瘋了!」

    「有嗎?就不知道這瘋狂遊戲的始作俑者是誰喔?」他已經開始解她上衣的扣子。「我呢,本想一個人喝酒的,就是有人無聊的跑來捋虎須。」他看著她,「對一只餓了很久的老虎而言,自己送上門的食物它怎麼可能放過呢?」

    他這比喻是什麼意思?他打算把她「吃」了嗎?「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嗎?」

    「沒關系,我喜歡就好。」他一臉無所謂。「更何況你不也說,一夜情的對象不必考慮喜不喜歡。」

    聽到她那麼說,無所謂是騙人的,畢竟他對她是真動了心。不過就他觀察,封堯姝並不是如她說的這樣討厭他,在和她相處時,他有時會捕捉到她急欲掩飾的羞澀。假以時日,她會是他的!而對他而言,他真正喜歡的女孩,又怎麼有可能放手?

    「誰要跟你有一夜情!」

    「一夜不夠的話,我不介意成為長期的關系。」抽去她的襯衫,覆在襯衫下的手?

    圓潤豐盈幾乎無所遁形,他的眸子深沈了下來。

    「不要!」

    「真的?」

    封堯姝火大。「這種事還有真的假的?我說的不要絕對不是**中的那種‘不要’!」想起以前和溫香祥一起看**時,AV女優銷魂的「不要」叫聲,她的臉無預警的紅了。

    女孩子講這種話?再看她那草木皆兵的表情,聶直發噱。「那種不要,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中的「不要」嗎?「當然是要。」

    「那就來吧!」他撫上她光luo的肩,順勢而下,以單手解了她胸罩的鉤扣,大掌悄悄襲上她渾圓的頂峰。

    「我不……」封堯姝話還沒說完,胸口的束縛已松放了。感覺到他後續的動作,她倒抽了口氣,一股奇特的情愫在胸口引燃,蔓延而下的在小腹形成一股暖流。「扣……扣回去!」今天的她有些怪!

    她很清楚明白的想拒絕聶,可……可為什麼只要他稍微踫觸,她就覺得身子好像不是自己似的想回應?

    啊,她今天到底著了什麼魔?

    「如果我不呢?」他低笑,大掌尋色于她秀麗胸前的絕景,巧指攫住一枚頂上紅櫻,輕兜把玩著。他喜歡欣賞她臉上的神情。

    既想斷然拒絕他的挑逗,可又禁不住原始反應的歡愉……

    多麼倔強的女孩!可他就是喜歡,對她的動心來得太快,快到連他自己都尚未察覺,就一頭栽了進去。

    命定的人兒出現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況吧?想躲都沒得躲。

    咬著唇,強鎖住喉間的春音。封堯姝瞪著他,「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可不是那種任人隨便玩玩就算了的女人,就算纏我也要纏到你娶我!」聽說花花公子最怕結婚,也許這一招是猛藥。

    「太好了!」他笑得好壞好壞。「那我不客氣了。」他俯下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口。

    又……又下錯藥了嗎?這是封堯姝被吻得七葷八素前閃過腦海的問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6:46


    齊允中出院也一段時間了,家人不許他回醫院工作,所以短時間他成了「無業遊民」。

    這天聶前來造訪,齊家「耳目」眾多,因此他提議到外頭走走。

    吳淑媛便要派人陪著齊允中一道的,說怕他舊疾復發,實際上是想了解他要和聶談什麼,最好是叫齊秉萱陪著一道去,也好替兩人制造些機會,可女兒這段日子飛到韓國去了。為一趟名為休閑旅遊,實為塑型整容之行。

    對于吳淑媛的好意,聶委婉的拒絕。「我是學醫的,齊伯母擔心我應付不來嗎?」

    一句話堵得她沒有堅持的余地,只得心中微慍的看著一老一少上了車,把車子駛離她的「視」力範圍。

    找了家靜謐的茶館,兩人在日式包廂里席地對坐。

    齊允中喝了口色澤碧翠、清香順口的碧螺春。「怎麼有時間來找我?」

    「我覺得你會想見我,所以我就來了。」有些事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和他脫離不了關系。

    他笑了笑。「小子,別把你對女人灌米湯的那套用在我身上。」直覺告訴他,聶找他絕不可能只是來探望他這老頭兒。「說吧,來找我有事?」

    「據我所知,最近我的‘機密檔案’好像外流,而且還是流到‘敵方’手中。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和你有關。」封堯姝怎麼會知道他常去哪家PUB?而且還帶了迷藥,可見她絕不是臨時起意。

    這只老狐狸,表面上放任他和封堯姝的關系自然進行,實際上……

    被拆穿計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更何況以聶的精明,他會傻傻的到後來才發現那才真的奇怪。「你和堯姝進行得怎麼樣?」

    「我的一些資料、嗜好果然是你外流的。」

    「那天堯姝的妹妹來看我,提了一些堯姝和你的事,她好像給禹荷激得變得積極,想改變你們之間的關系,我當然樂觀其成的助她一臂之力了。」當然也因為這樣,禹荷知道聶實際上是他早看上了的乘龍快婿。

    堯姝對于感情的不信任、對于男人的偏激排斥,他必須負很大的責任。因此,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有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可以打開她緊閉的心扉。

    可二十幾個年頭過去了,這樣的人卻始終沒出現,他心里的著急是無法言喻的。

    之後當他在聶剛家中看到聶時,他忽然憂慮盡失的想著──就是這個孩子了!能配得上他家堯姝的,就是好友的兒子。

    聶表面上玩世不恭、流連花叢,換女友的速度比翻書快的事也時有所聞,甚至連聶剛都說,他的女伴一堆,好像還記不得第一個的名字,第二、三甚至第四個卻已經出現了。但他相信,那是因為聶沒有遇到讓自己真正心動的女孩。

    聶的眼神時而玩世不恭、時而輕佻嘲諷,那是在人前,是一種掩飾自己的方式。可他卻曾花時間注意獨處時的他,那眼神深邃而認真,恍若子夜蒼穹,闐靜清朗卻也寂寞……

    老祖宗有句話──看人先觀眼。一個眼眸清朗的人,他相信是很靠得住的。

    也正因為如此,當聶剛提議把兩個小的送作堆時,他真的無法形容心中的快樂!雖然後來仍是空歡喜一場,可當他知道聶開始想接近堯姝的時候,他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

    但是,妻子知道了他有意促成聶和堯姝,開始又吵又鬧的要他也把秉萱介紹給聶。

    看到她們母女倆那麼積極,他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聶無論是選堯姝或是秉萱,最後都一樣會成為他的女婿,可老實說,對于堯姝他是較偏心的。為什麼?

    為了她長得像她死去的媽……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也因為他對她的虧欠。

    聽了齊允中的話,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變得積極?唔……她的確是變得夠積極。」封堯姝是努力的想找到法子報老鼠冤,順道妄想控制他吧?

    不過這下可好,她的「失手」倒令他積極了起來。

    那氣量狹小的丫頭,如果不想個法子治冶她,天曉得會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他想來想去,治她的方法就是設法套牢她!

    套牢她?那個野蠻一族?!

    別以為他癡人說夢話,他真的想對一個女人好的話,任何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攻勢的,尤其這回他對封堯姝又是來真的,自然會不同以往的變得積極。

    「所以我才問你,你們進行得怎麼樣?」

    「這個你也問?」現在的老人都這麼八卦的嗎?還是他得到情報後,得立即「轉播」到美國給另一個八卦老人?

    「感情的事進展得太慢總是不好。」齊允中嘆了口氣,「我和堯姝的媽就是因為雙方都太ㄍ一ㄥ,弄到最後我父母替我訂了另一門親,結果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到現在,他的心中仍有悔恨,即使伊人已不在。「那個年代社會風氣保守,一旦訂了親,想退婚是要付起巨大的代價,而我更因為無法得知她真正的心意,什麼也不能決定,于是就娶了你伯母了。」

    對于這件事,聶實在很好奇。因為在他的感覺里,齊允中不太像是會感情出軌的人,可封堯姝的媽是他的情婦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不可以提提……你和堯姝媽媽的事?」

    齊允中怔了一下,隨後點了下頭,嘆口氣,「我和曲瑤,也就是堯姝的母親,早在父母替我作主訂下你齊伯母前就認識了,彼此對對方都有深厚的情感,可對感情都極為被動。」往事歷歷,但一切都不可能再重來了。

    「我和淑媛結婚後便搬離老家北上,一來是為了創業,二來也是為了想忘了曲瑤,可緣分就是這麼奇怪的事,就在數年後的某天,我那家醫院的急診室送來一個車禍傷患,而那人竟然就是曲瑤!

    「看到她的瞬間,我忽然明白,這輩子我無論做多大的努力,即使是搬到天涯海角,即使再隔了十年、二十年……我還是忘不了她,可那時我已有妻女了。」他愛她,是真的愛她!「那陣子,我一直處在天人交戰中的過日子,一方面想爭取得來不易的緣分,一方面又栓桔在道德的伽鎖下。」

    「然後呢?」

    「在曲瑤受傷住院的那段日子,我發現來看她的都是她的朋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的父母兄姊怎麼都沒來看她?後來經由一位熟識的朋友告知才知道,在我帶著妻子北上定居不久,她父母親作主替她訂了一門親事,可卻被她拒絕了,並在父母面前說非我不嫁。但我是個有婦之夫,家風保守的家庭是不容許有這樣的事發生,于是她便和父母決裂離開了。」

    「這是你決定和她在一起的關鍵?」

    齊允中點了下頭。「她一直都為了愛我,而承受著我所不知道的壓力,我也該為她付出些什麼,而且我和淑媛真的是合不來,早有離婚的念頭。」

    「之後呢?」不愛自己的妻子,而真正愛的女人又出現了,這下應該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在我提出離婚後,我的父母專程北上阻止,那時我才知道,多年前家中的經濟危機是淑媛的父母代為解決的,就連我念書的錢也大多是他們支付的,為了讓我能無負擔的求學、結婚,他們一直要我父母別告訴我。」他們是沒話說的好人!「無法償還的恩情,再加上淑媛的自殺,我終于被迫打消了離婚的念頭。」

    聶看著他,忽然感到有點同情。「于是你就選擇放棄堯姝的媽媽?」

    齊允中堅決的搖了下頭。「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打算放棄她!更何況……那時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小堯姝了。」一想到封曲瑤為他所受的委屈,以及他竟然連她生前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他就心痛難當。

    「我其實是個再自私不過的男人!既不能給她一個名分,又因為私心不能對她放手,有時淑媛一不高興還跑去辱罵她……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為我守著兩個女兒,守著一個我幾乎無法回去的家。」在柔弱的外表下,她有著一顆強韌的心,而他卻總是以愛為名,要她一再的去承受。

    記憶中曲瑤唯一和他吵鬧的事,就是淑媛威脅她,如果她一定要堯姝和禹荷認祖歸宗的話,她就讓她們母女再也見不著面。

    曲瑤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事和他吵,她只在意兩個女兒。

    「堯姝的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只怕就是愛上我吧,愛上一個什麼也無法為她做的男人,在她最需要我時……甚至連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一說到這件事,盡管事隔多年,齊允中還是幾度哽咽,這畢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曲瑤伯母死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

    「那段日子我岳父也正好生病住院,情況一度危急,因此我幾乎把心力都放在他老人家身上。雖然我知道曲瑤的身體狀況也不好,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突然!她走的那天,我替一個病人做了一個大手術,且在你齊伯母刻意隱瞞下,我一直到她走的第四天才知道她……我……」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也就是你和堯姝感情淡薄的原因。」聶遞了手帕給他。

    「謝謝……」接過手帕的齊允中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他真的很失態,竟然在一個晚輩面前老淚縱橫。「我和小女兒禹荷的感情還好,可堯姝……她從小就不大和我親近,還記得她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天用著童稚的聲音問我︰為什麼媽咪在哭的時候,你總是不在身邊?」堯姝從小就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想必曲瑤一定常偷偷的哭吧?這樣的情景他沒看到,可卻深烙在孩子童稚的心靈。「我想,也許從那時候她就開始對我有敵意了。」

    封曲瑤母女一直以來都是相依為命的,因此誰讓母親傷心,對封堯姝而言就是不可原諒的,再加上吳淑媛母女的囂張跋扈,而齊允中又無法挺身保護她們,封堯妹對他的不滿就一路累積下來。

    「化解不了嗎?」聶淡淡的問。

    齊允中無奈的搖頭。「她對我有很多誤解,我們父女的心結這輩子恐怕解不開了。」他長嘆了一口氣。「即使如此,我只要看她開心也就夠了。」傷感的話就到此為止吧,話鋒一轉,他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堯姝進行得怎麼樣了?」

    挑眉一笑,他端起小茶碗。「放心吧,年代不同,現代應該不會有人ㄍ一ㄥ到心上人要和別人結婚了,心中的情意還說不出口的,不過……」他故意看了眼齊允中。「堯姝真不愧是你和曲瑤伯母生的,也是個ㄍ一ㄥ到最高點的人。」

    「是嗎?這可就不好了!」

    一個性子很ㄍ一ㄥ的人,又對愛情有恐懼感,這樣不就完了嗎?

    「不見得吧,她很ㄍ一ㄥ,可我不會啊!」

    「小子,她不見得吃你那一套,對她別太有自信。」他已經聽聞過堯姝怎麼對付那些對她有好感的男生了。「那丫頭很難纏的,而且她還有……有……」呃,這個到底該不該說啊?說了,他怕聶會逃得比飛得快。

    「有暴力傾向。」

    齊允中訝異。「呃,你知道?!」

    「不但知道,還挺了解個中滋味的。」而他也親眼目睹過他「災後」的慘狀。只是他大概沒想到,他那一臉的傷是他女兒下的毒手。

    他了解?莫非他已經挨過她的拳頭了?這麼一想,他忽然想到聶剛到台灣沒多久,兩人在飯店見面時,他不就一臉的瘀傷,還前後各長了「角」,難道說……

    「你有一次一臉是傷,說是給女人打的,那女人不會就是……」齊允中伸長脖子,一臉懷疑。

    「別懷疑,我口中那‘嬌小’的女人就是令嬡。」聶還一臉笑容。

    「那……那你還敢要她?!」

    他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有句話說,打是情,罵是愛,這麼想就平衡多了。」

    他笑得一臉甜蜜,齊允中卻光是用想的就頭皮發麻,這孩子還真……真帶種!

    「可是至今被她打過、罵過的仰慕及追求者不計其數,也不見她喜歡上誰啊。」

    「我會改寫這項紀錄的。」

    「你太有自信了!」

    聶一笑。「她看不上沒自信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看上你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她了。」

    齊允中無奈的一笑,這孩子還真是自信滿滿。不過,不管如何,一個男人只要真的喜歡上一個女孩,一定會盡全力去追求的,只希望堯姝不要錯放條件那麼好的男人。

    只要肯打開心扉,去感覺愛情的美好,她一定會明白,並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愛情都像他和她媽媽一樣坎坷,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他一樣的無能懦弱……

    「我會拭目以待。」他高舉茶碗。「以茶代酒,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

    一切順利嗎?那是當然!

    只是當聶心情愉悅的舉杯暢飲時,只怕有人連茶水都喝不下去……

    勝負之間早已有定論,有些事是不能太鐵齒的。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