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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7:04


    終于下課了!

    溫香祥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哈欠,然後開口,「唉,這個星期後又恢復到老馬上課了,怎麼同樣的課被不同老師上,會有那麼大的不同?」

    封堯姝最近心情不好,意興闌珊的托著下巴。「有什麼不同?」能不見到聶才好呢!

    那個死惡霸,爛男人!

    打從上一回的「挾V8以令聶」的計畫失敗,且賠了夫人又折兵後,她就開始躲著他。沒法子,衣服給剝個精光,隔天早上她醒來時,聶又正在浴室淋浴……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像是電視、電影中「辦完事」的樣子,聶只差沒燃根煙坐在床上吞雲吐霧而已。

    老實說,對于那一晚的事她真的沒記得多少,只記得她給吻得七葷八素的,然後就是聶的大掌在她身上遊移……之後呢?她很興奮、很興奮,再來就好像電池用干,沒電了,迷迷糊糊就、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事她當然沒記憶,而醒來後,就她所學的醫學常識,她覺得自己應該沒和聶怎樣才對,可……

    看著淩亂的床單、淋浴的男人,外加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詢問下,聶一臉不否認生米煮成熟飯的笑臉,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個花花公子會因為一個女人睡著而不打她的主意嗎?

    天吶,她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設計人家不成反遭設計,她簡直欲哭無淚。

    欲哭無淚的原因不在失去童貞,對她而言,是不是處女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是她的計畫竟然會失敗,還給人反設計,這也就算了,最令她在意的是,她、她好像對他的吻很有感覺,甚至對他的撫觸也……

    她原以為那只是自己被下的藥里頭有興奮劑的成分,可是那天早上她要離開時,聶又強吻了她一記……

    那時的她為什麼沒有拒絕?到了後來還回應了他,甚至期待他會有後續動作?!

    啊!為什麼她自從給下過藥後,那藥效至今未退?讓她到現在一想起聶,還會滿腦子「小玉西瓜」?!

    啊,可怕的聶,可怕的後遺癥!他不會沒事又出現在她面前吧?

    不過回頭一想,她應該不必躲他,畢竟他代課期滿自然就見不到他了,那個花花公子對一夜情不會認真的,所以不用太擔心他會纏上她。

    可這麼一想,本該如同大石落了地的心情,怎麼又……又復雜了起來呢?難不成……

    她喜歡被糾纏?!

    啊!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身子里同時住進了兩個靈魂?一個是正常的,在她的理解範圍內;一個卻是時常天外飛來一筆的另類反應,她有雙重人格嗎?

    溫香祥奇怪的看著封堯姝,為什麼這幾天只要一提到聶,她就時常一臉恍惚,過了一會還滿臉通紅?實在粉可疑喔!

    她接下封堯姝方才的問話。「給聶上課可不同了,你不覺得他的程度比老馬好嗎?而且他講課的方式也比較淺顯易懂,不像老馬講了半天,我還是有聽沒有懂。除去這些不說,光是看聶就是一種視覺享受,看老馬……唯一的樂趣就是數她臉上的皺紋。」

    「……是……是嗎?」

    溫香祥嘆了口氣,「老馬回來了,聶不代課了,唉,上課的唯一樂趣沒了。」她看著封堯姝。「你啊,看著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啊,真羨慕他未來的老婆!」

    「為什麼?」

    「雜志上說,男人最性感的時候是辦完事淋浴出來時,而這一幕大概只有他老婆看得到。」

    她的一段話像根燈籠辣椒,嗆得封堯姝滿臉通紅。她吶吶的說︰「胡說八道,那時候的他一點也不性感。」

    溫香祥奇道︰「你又不在場,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她回過神,在好友奇怪的眼神下支吾了起來,「當、當然不知道。」

    「你這幾天有些怪怪的喔!」她索性問個明白,「好像只要提到聶,你的反應就不太正常,你和他有什麼不能告人的事嗎?」

    「沒的事!」這種丟人的事,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說。

    「那為什麼……」

    封堯姝怕她又追問個沒完,便不高興的板起臉。「老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男人犯沖!你提他我干啥臉紅?我……」正要往下大肆批評時,一個不經意的抬眼,她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銀色跑車。

    聶?!不、不會吧,他來干什麼?

    封堯姝今天特別容易臉紅,她又怎麼了?溫香祥順著她定住的目光看去……

    聶?!

    她提他她不會臉紅?看到總會了吧,再裝啊!

    溫香祥故意靠近她說︰「這算不算證據確鑿啊?」伸出手刮了下她又紅又燙的臉,「打顆蛋在上面,也許都能煎熟!」

    聶把車窗降下。「哈!」

    封堯姝別過臉去,故意漠視他的存在,倒是溫香祥熱絡的打著招呼。

    「老師,一個星期不見嘍,好想你耶!」

    「好感動的話。」他注意到封堯姝故意不理他,可他相信,她的耳朵是「豎」起來在聽他們對話的。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兒,等人嗎?」

    「等一個……到目前還杵在數步之外,不願意走過來的人。」

    炳哈,果然有秘密!溫香祥高聲說︰「老師,我有問題,你和封堯姝到底是什麼關系?」有人不肯招,可她又好奇,只好自己找答案。

    「我和她是……」

    「老祥!」封堯姝一把將好友拉開,壓低聲音,「我和他還能是什麼關系?」急啊,她心里可急著了!

    數步外的聶耳朵可靈了。「什麼沒關系?關系可深了!我和她……」

    「聶!」封堯姝喝住他,眼里燃著兩簇火,眯了眯眼。「你到底想怎樣?」

    「上車。」

    「不要。」她斷然拒絕。

    不要?算她狠。他也不強求的轉向在一旁的溫香祥,「溫同學,我告訴你……」

    什麼話都還沒說完,封堯姝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開門上了車。

    「王八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的她矮人一截,即使罵人也只敢罵在嘴里,她不甘心的瞪著他。「走啊!」

    「早這樣不就得了。」

    目送著兩人乘車而去,溫香祥做了個鬼臉。「早就說有問題了,還不承認!」跑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反正你早晚會來學校,到時候不問個水落石出可就太便宜你了,可惡的臭堯姝!」

    而坐在車上的封堯姝根本不擔心日後要面對好友的事,比起她,她還比較頭疼此刻正開著車的聶。因為這家夥非常非常的難纏,連栽在他手上好幾回,面對他時,她的壓力真是異常的大啊!

    尤其是發生了上一回的事,她在他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來了。

    「你今天異常的安靜吶。」

    「話不投機半句多。」多說多錯,她索性保持安靜。「更何況我也不認為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才坐在他旁邊而已,她的心就跳得好快。

    聶對她而言太特別!特別到……令她感覺不安。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能夠讓她感覺不安,也沒有任何男人會令她既討厭,可若見不著面又好像會想念。

    想念?!這個詞在她心中產生了震撼,她失措了。

    面對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語,聶一點也不以為意。「是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呢!」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有什麼好說的?」

    他把車子開入一條小徑。「你找上我成為一夜情對象那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哪有這麼便宜的?」

    「便宜?」他不提那事封堯姝還忍得住,一提她就失控了。「我付出的代價算便宜?那你為什麼不‘付’給我?告訴你,那天吃大虧的人可是我!」說句明白些的話,她若是古代女子,付出這樣的代價,一輩子也完了。

    「我也想吶,所以才找上你。」吃大虧?聶聽了直想笑。她還真的以為那晚他們有什麼了,還虧她將來要當醫生。

    他又不是變態,自己的「床伴」都昏睡得打鼾聲四起了,他還有興致?!

    封堯姝小心的看他一眼,生怕一個不留意又著了他的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是那種任人隨便玩玩就算了的女人,我要是敢動你就要有心理準備,就算用纏的你也要纏到我娶你。」他笑著看她。「就這點看來,咱們仍有許多話可聊的,是不?」他把車子停了下來。

    娶她?也就是她嫁他?別鬧了!

    封堯姝僵著表情看他,努力的想擠出笑容。「我……我……那只是開玩笑的話,你不必當真。」她的笑容既僵又硬,比哭還難看,正全神貫注的在和他周旋的她,根本沒注意到身處何地。

    「不當真,我現在就不會來找你了。」

    「那麼多女人供你挑選,更何況你的一夜情對象也許幾卡車都載不完,干啥老愛找我麻煩?」

    幾卡車?那些女人不坐卡車的。「原因很多,你要聽甜言蜜語版,還是真實不加修飾版?」

    還關燈版,「溜鳥」版呢!「甜言蜜語版是什麼?」

    「答案很簡單,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甚至大有好感的喜歡上你了。」

    這樣的答案很油嘴滑舌,可……她為什麼不討厭,甚至還有些竊喜?「那什麼是真實不加修飾版?」

    「這種版本就比較直接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曾對我老爸說,我喜歡的女孩一定要是刁蠻潑辣、危險神秘,最好還有些殺氣騰騰的,而在尋覓多時後,發現你幾乎吻合了所有條件,這樣的女人可不多,于是我努力的想巴上你。」

    「也就是說,因為我刁蠻潑辣、危險神秘還有些殺氣騰騰的,因此你才會對我很感興趣,甚至大有好感的喜歡上我嘍?」去他的!她冷笑的說。「這些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贊美。」

    這種令人吐血的鬼話虧他說得出口,真是有夠OOXX的!枉費她還期待著,看看花花公子的情話能不能比較有感覺些,見鬼的有感覺!

    聶笑了出來。「太虛偽華麗的話不太適合你,我覺得直接一點會比較好,因為你身上的刺會把那些虛華的話給戳破。」

    還是很不滿的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我不適合了?」反正她就是不像女人,不適合被捧、被贊美就是!「說得我好像是河豚似的。」就是那種只要別人對它有意圖,它就會鼓起身子、把全身的刺都豎起來的怪魚。「總之,你認識的那些女人個個都是美麗的美人魚,而只有我像河豚就是了!」

    「河豚?」聶忍不住揚起笑。「有像!」

    「過分!」封堯姝又好氣又好笑,掄起拳頭就想打他,他卻早先一步的捉住了她的手。

    「喜歡就好,還管他是什麼魚,即使是章魚、烏賊……我也認了。」

    「誰要你認了,我才不……」

    她尚未把話說完,聶即封住那喋喋不休的紅唇,阻止她再往下說些言不由衷的舌。

    若連一個女人喜不喜歡他這種事都分不清楚的話,那他也未免太遜了。

    一記長吻吻亂了彼此的呼吸,也吻亂了封堯姝的思緒。結束了長吻後,她壓低了頭,根本不敢對上聶的眼,臉上一片的灼熱,想必紅得像熟透了的隻果。

    現在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天吶,這種可怕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身上?!一個原本跟她勢不兩立的男人,她的一顆心竟然,竟然就這麼的懸在他身上了,這算不算是她鐵齒的報應?

    雖承認自己喜歡上他,可小心的她還是不想這樣就認輸,她虛張聲勢的仰高頭──

    「你別以為和你接吻就……」

    「交往吧。」聶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封堯姝一怔,一顆心倏的如萬馬奔騰起來。「這種事哪是你說了算數?!」

    「所以我才征求你的同意吶!」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臉上的竊笑都已經快掩不住了,可就是還有辦法拿喬。

    「如果我不同意呢?」

    聶奇問︰「你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自以為是的家夥!你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嗎?我只有你可以選擇嗎?」什麼叫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這膨風大王!「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的好機會還有不少呢!」

    「可我相信,你不曾栽在那些人手上過。」

    「什麼意思?」她以為他又想威脅她,語氣和表情都變得冷颼颼的。

    「像你這樣高傲的女人,一連倒栽蔥好幾次在同一個男人手中,不會想報仇嗎?」聶看著她仔細考慮,又不時以懷疑表情看著他的樣子,他接著說︰「聽說一旦談了戀愛,任何人都會變笨,而一旦我變笨,你想報仇也就容易得多了。」

    真是無恥!這樣也能達到膨脹自己,貶低別人的目的。

    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有道理啦,瞧瞧那個超級工作狂樂雲毓,他不就可以為了逗她老妹開心,陪著她到遊樂場去玩旋轉木馬?

    厚,一個高大、冷冰冰的酷哥坐在旋轉木馬的樣子,說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可見戀愛真的可以使人的智商驟降,可……

    「你變笨,難道我會變聰明嗎?」真的談起戀愛,哪個人不是那副癡呆樣。樂雲毓變呆了,她那本來就少根筋的老妹就更不用說了。

    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除非其中一方根本沒完全投入。

    「你不是不喜歡我,怎麼會變呆呢?這是真正喜歡上了才有的反應好嗎?」他瞅著她笑,笑容中饒富興味。「敵消我長,這可是個機會喲!」

    「好……好吧。」不答應的話,豈不承認她也會變呆,那不間接承認她喜歡他吧?

    聶笑了,笑得很開心。看來,在他尚未變呆之前,有人已經「呆」在前了。

    親親野蠻女,往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7:29


    「你的書房還真不小耶!」上一回到這里,倒沒有注意一樓近百坪的大空間里,除了客廳和衛浴之外,全是書房的佔地。

    有錢人家還真是大手筆。

    聽說這棟別墅平常是養蚊子用的,一星期會有傭人來打掃一次,是聶家人度假或短期回國時,才會住到這里。

    封堯姝站在一排又一排的書架前,有些訝異的看著那些幾乎是清一色的原文書。

    上回來到這,好像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日子過得真快。也就是說,她和聶交往快一個月了,乖乖,不得了!原以為大概撐不過一個星期的戀情,竟然奇跡似的延長了那麼久。

    看來她這回還真的是陷進去了。

    封堯姝看著書架上一排排的書,忽然擺放在最高層的一本英文書書名引起她的注意。「《你是唯一》?」她忽的笑了出來。「哈哈,你也會看這種書喔?」難得在眾多醫用專書中,看到較具「柔情」的書。

    聶走到她身後,抬高手把書取下來給她。「那是我老媽生前最喜歡的書。」

    封堯姝的背就貼在他胸口,一股特別的男性氣息圍攏過來,她白皙的臉上悄悄浮現兩抹隻果紅。「你媽她……還真浪漫。」

    「她是英國貴族,嫁給我老爸後仍活在他為她架構的浪漫中。」他的媽媽是個像洋娃娃一般的美人,爸爸非常嬌寵她。「可惜,在我十二歲那年就死了。」

    「你是混血兒?」怔了一下,她回過身子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以東方人來說,你的輪廓好像深刻了些。」真是得天獨厚的漂亮混血兒!

    他大概就像港星李嘉欣一樣吧,明明就是混血兒,可就是有一張漂亮得不得了的東方臉孔。

    「這本書是她最喜歡的,光是我家就有十幾本,我爸在每個住所,無論是別墅或他的房間里都會擺上一本。在他的感覺中,這好像是我媽留給他的紀念似的。」

    「伯父真是個深情的人。」封堯姝眼中掠過一絲感慨。

    聶看著她,忽然說︰「這樣的人好像不少,我老爸最好的朋友也是這種深情的人,他也有一間滿是他往生夫人回憶的書房。」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齊允中。

    顯然的,封堯姝對他的話並沒有意會過來,也難怪,因為至今她仍不知道自己和她父親這麼熟。到現在為止,有些事他仍沒有跟她提。

    沒有提並不是不想提,而是他在找時機。

    「你周遭那麼多這樣的人,怎麼你一點也沒有被同化?」她瞅著他笑,俏皮的扮了個鬼臉,「爸爸是癡情種,兒子卻是個一夜情高手!嘖嘖嘖,這算不算青出于藍?」

    「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找到命定情人。」他眼中有著深情,「現在我找到了。」

    被看得不好意思,封堯姝拿了書走到另一旁的小凡。「是嗎?那恭喜你啦。」努力的止住笑,她心里甜蜜蜜的。「我呢,才不相信用下半身思考的一夜情男人說的話呢!」她舒舒服服的往沙發上一靠。

    「一夜情?」他是玩過一夜情,可並不是那種成天在夜店釣女人的玩法。

    「我也是受害者。」瞧他一臉被冤枉的表情。「當然啦,那件事我也不好,沒事干啥打腫臉充胖子的借口尋找一夜情。」

    看來她還是以為──他把她「吃」了。「那晚的事……你記得多少?」他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那、那種情況下你希望我能記得多少?我能記得你脫我衣服就不錯了。」她也很努力的想想起來啊,怎奈腦子里對那天的事記得的好像都不是重點。呃,也不是說那才是重點啦,而是……呃,那個……

    「然後呢?」他凝視著她,臉上的笑容很壞。

    「然後……」她的臉紅了。「我、我就羊入虎口啦!」他的笑容惹得她又羞又慌,她惡狠狠的說︰「我後來是睡著了,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會因為那樣而放過我。」

    「嗯,這麼說來我是那只老虎,而你是小羊嘍?可用過一頓大餐後,我怎麼沒有吃飽的感覺?」

    「吃都吃了,有沒有吃飽那是你的問題!」他那是什麼話?是暗喻她不夠可口,難以下咽嗎?「我可是被偷吃的耶!難不成、難不成我還要包你能吃飽嗎?」

    聶失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發覺她哪天要是失業,也許可以在脫口秀的節目擁有一片天。她的用語真令人發噱!「小姐,你可是未來的醫生吶!而且你又是女孩子,難道沒能察覺自己有沒有被侵犯嗎?」

    臭男人,他這是什麼話!她很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那你倒說說,怎樣才能確定有沒有被侵犯?」有沒有,問他最清楚了。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嗎?」

    「這得依各人體質不同而異吧?」

    「可你……並沒落紅。」他講得夠明白了。「我很確定,你在之前沒有任何經驗。」

    封堯姝的臉在瞬間燙得可以煎蛋。「你、你不要臉!說我是未來醫生,要有能力察覺自己有沒有被侵犯,那你這醫生又高明到哪兒去了?會……會不會落紅那也是因各人情況而不同吧?」又不是老八股,用這種方式看女孩子是不是第一次!「而且我又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看這種氣氛,好像又快要有勁爆的話出爐了。

    她吞了吞口水,豁出去了。「我又怎麼知道不是因為你那里太短,沒法子突破那層障礙,這才沒落紅的。」知道念醫的女孩子的恐怖了吧!

    聶怔了幾秒,忽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這丫頭!

    封堯姝臉紅得更厲害,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喂,你干啥笑得那麼大聲?想藉此掩飾什麼嗎?太短就太短,干麼自嘲成這樣。」

    他當花花公子那麼多年,第一次被嫌棄呢!哪來的天兵?稍稍控制住笑,他說︰「反正你就是認定被我吃了就是。」

    他的笑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具威脅性?「難道不是?」

    他抿了下唇,一把摟住她。「嗯……可能吧。那天的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回憶一下吧!」

    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時,他又吻上她的唇,大掌在她身上遊移了起來……

    有些事用解釋的太慢了,直接行動效果會好些。

    在一陣臉紅心跳、挑情撫觸的雲雨前奏後,聶解放了封堯姝的矜持。

    雪白嬌軀薄籠上一抹粉色嬌媚,十指緊叩在他厚寬的肩膀上,封堯姝忘情在一波波的春潮迷宮中,不自禁的低吟出春樂……

    在她享受著愉悅並以為這即是歡愛的漫步在雲端時,媚眼盈然流轉間,聶抓準了時機,悍然將腰桿一沈,突破了障礙,進入了桃花源……

    封堯姝原本陶醉迷蒙的醉眼倏的一醒。

    「啊……痛!」她推著他。「要死了,怎麼還會痛!聶,你……這小人,你騙我!」她不斷槌著他。

    「上床的事嗎?」感覺到她的窄窒排擠著他,他放緩了速度。

    「那天早上我問過你,你自己承認了。」痛,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是沈默吧?」

    「那不就是默認了?」她仍不甘心的指控。

    「那差很多的。」對于她在這個緊要關口都還有心情抱怨,聶忍俊不住的想笑。可看著她因為疼痛而鎖緊的眉和眼,他終究是不舍的,放緩了抽撤的速度,靈巧的長指在**處輕輕揉撫,他溫柔的說︰「乖,我也舍不得你痛,一會兒就不痛了。」

    「你……你要是再騙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彼此的第一次就在這麼奇怪,且充滿了威脅的對話中進行著,聽似火爆的話語在兩人間卻產生了一股奇特情愫。

    這場雲雨短時間是停不下來了……

    外頭一片的春光明媚,可齊允中卻因為病情反反覆覆而無暇欣賞,當然更不可能盡情享受了。然而最折磨他的不是身體狀況,而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掛念……

    輕嘆了口氣,他忽然覺得肩上傳來一陣溫暖,一回頭就看到吳淑媛站在身後。

    「想什麼,想到嘆氣?」

    想什麼?他心中想的是出不了口的,一出口怕又有爭執了。「沒什麼。」

    吳淑媛沒有什麼不好,驕縱任性些可能是與出身富家有關,打小夠嬌寵的孩子會有一些小脾氣是可以理解的。嚴格說來,她算得上是個好妻子,她關心他、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家里的一切也都打理得很好。

    然而對她,除了感激之外,只怕就只有夫妻多年的恩義了。他不愛她,即使他知道她一直為得到他的愛而努力著。

    可感情的事,真的是一點也勉強不了的。

    唉,他是個窩囊、沒出息的男人,既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抑郁而終,卻也沒能給愛他的女人幸福,只因為他一個人,弄得三個人痛苦。

    吳淑媛走到落地窗前的另一端。「我們夫妻結婚也快三十年了,至今我對你而言……好像還只是個親密的陌生人。」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齊允中是有些心虛的。

    「我是不是胡思亂想你清楚。」她幽幽的一嘆,「我和秉萱對你來說,永遠比不上另一邊的重要。」她看著他。「不用急著否認,沒真憑實據我不會說這種話。」

    她壓抑了很多的不滿,當時她忍住了,可看著這一兩天女兒失意的樣子,她真的已經忍無可忍。

    齊秉萱才由韓國回來,但時間與金錢換來的漂亮臉蛋卻無法讓她有好心情,只因為她不在台灣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令她措手不及的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封堯姝念醫學院的錢是你給的,為了讓她肯用這筆錢,你大費周章買通了她家對面的老夫婦,更為了能知道她們的生活情況,你還每個月給那老夫婦一筆錢,請他們多照顧兩姊妹,並將她們的近況約略告知,你真以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她有些怨懟的說。「你為了那對失去母親的姊妹做這些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撮合聶和封堯姝!」他明知道她很中意聶,打第一次看到他,她就對那漂亮又聰明,且家世好得沒話說的孩子留下深刻印象。

    後來再見他時,他已是高大俊挺的翩翩美少年,那時她就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了,沒想到……女兒的不開心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是聶的選擇。」他的確是這麼想過,可聶一開始拒絕了,之後的發展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只能說一切在冥冥中已注定。

    「如果不是你穿針引線,他會知道封堯姝的存在?」她的怨氣一發不可收拾。「大老婆的女兒你尚未考慮到,倒是先想起情婦的女兒了!」

    「後來我不也照著你的意思,給了秉萱機會了嗎?」年輕人的事他們沒有太多插手的余地。

    「如果沒有我的堅持,你會這樣做?你、你的心未免也太偏了吧!」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等,什麼時候她和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才會比外頭的高?

    終于等到封曲瑤死了,她以為丈夫終于可以是她一個人的了,可他卻一直都沒回頭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吶,他怎麼能如此待她?

    「她們都是我的女兒,我怎會偏心?」

    「封堯姝是封曲瑤的女兒,而她是你最愛的女人,你的心會不偏嗎?」她冷冷一笑,似乎早看透他了。

    「淑媛……」

    吳淑媛越想越怨,冷冷的開口。「不管你怎麼偏心都請你明白,在你的戶口名簿上只有秉萱這唯一的女兒。」

    再繼續說下去,只怕又會吵起來了。齊允中無奈的一嘆,轉移了話題,「秉萱呢?她不是前天才回來,韓國好玩嗎?」

    她冷笑,「你也會關心她嗎?」她回身欲走,忽的又止住了步伐。「對了,有件事得恭喜你,你撮合的聶和封堯姝好像真成了一對,恭喜你馬上就要成為ASV制藥集團少東的丈人了!」說著她便離開了。

    秉萱手上有征信社給的資料。她才到韓國去動了些小刀、整個容,怎麼知道一回來,聶和封堯姝已經如膠似漆的走在一塊了!

    聶不但常接送封堯姝上下課,兩人還常在別墅過夜,上個星期他還買了一條TIFFINY的彩鑽項煉送她……

    看到由征信社拿回來的資料和相片後,她氣得說不出話,直嚷著聶是她的,她一定要搶回來!

    這回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唉,這孩子……

    「封堯姝、封堯姝你給我出來!」齊秉萱跑到封家找不到她,更直接跑到聶家的別墅找人。

    聽到有人狂按門鈴,原本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封堯姝坐了起來。

    「什麼人這麼沒禮貌?」由窗口望出去,她看到齊秉萱正在外頭叫陣。「咦?對喔,差一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物。」她看了下表,聶出門辦事大概沒那麼快回來,就由她先去會會這個富家千金吧!

    她伸手按下開散外頭鐵門的按鈕,然後將大門打開。

    「封堯姝!」齊秉萱走了進來,一臉恨意的怒視著她。

    「稀客呢!」她倚著門,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嗯,打從上一回咱們在修車廠對面的餐膽見面至今,也好些時候沒見面了喔,你的車那一天……沒出什麼狀況吧?」

    一提到那件事,新仇舊恨全上了心頭!「那無聊的喇叭聲是被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那真是她這輩子中最丟臉的一天!喇叭聲之大,大概一、二十公尺外的人都聽得到,最可怕的是它的「曲目」,除了土窯雞、黑白郎君之外,連金包銀都出來了;取可怕的是最後一段──

    「你熊好麥惹我生氣,我心情若不好,我就會不爽,我不爽,我就會想要報仇,接下來,我若報仇落去,下一個要死哈咪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真是有夠#﹪&*※……

    足足一個小時左右的塞車時間,她就這樣坐在敞篷車上供人「瞻仰」,老天,她第一次丟臉丟到想死!

    面對她的指控,封堯姝氣定神閑的笑著。「我也希望那是我啊,可是你也看到啦,那段期間時我和你在一塊,我的不在場證明還是你呢!」

    「你──」即使是如此,她也知道那件事一定和她有關系。「不管你承不承認,我知道那絕對和你脫離不了關系。」

    看著她恨得牙癢癢的樣子,封堯姝得意的笑了。「找我有事?」

    對了,差點忘了今天來找她的主要目的!今天非得讓她這張高傲的臉垮下來不可,不要臉的女人,敢和她搶男人!

    「的確是有事。我記得之前曾警告過你,要你不準和我搶聶的。」

    「你下了戰書,我選擇了迎戰,我沒選擇不戰而走啊!至于能不能搶到手,那是各憑本事。」

    「你說我沒本事?!」

    「從方才到現在,我可沒說過沒本事這三個字。」自己說自己沒本事,這又和她有什麼關系了?「我和聶走在一塊,這是他選擇的,我可沒強迫他非得要我不可。」

    「哼,被你這只狐狸精迷上了,他也只有跟著走。」

    「當狐狸精可要有真本事,否則男人怎會傻呼呼的跟著走?有些人想當狐狸精還不夠格呢!」

    「你以為是自己的本事使得聶看上你的嗎?」

    「你是想告訴我,因為他的另一個選擇是你,因此他才不得不看上我?」這一招叫玉石俱焚。反正她討不到便宜,也要讓齊秉萱難看!不過這倒是便宜了聶了。

    不生氣、不生氣!反正待會真正抓狂的會是她。「你要怎麼說都隨便你,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不管你相不相信,聶的出現,其實和你最痛恨的人很有關!」她相信她知道她指的是誰。

    封堯姝冷冷的看著她。「什麼意思,說清楚。」

    「你以為堂堂一個國際制藥集團的少東,怎麼會無所事事的跑到這里的醫學院任教?」看著她臉色微變,齊秉萱嘴角的冷笑泛深了。「你不會以為這一切只是巧合,甚至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吧?」

    封堯姝從以前和齊允中的關系就不好,打從封曲瑤死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更加的緊張,以致後來,她幾乎拒絕和他有任何的聯系,甚至把受他幫助視為一種奇恥大辱。

    其實早在封曲瑤死的第一年,媽媽曾經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忽然答應讓封堯妹和封禹荷認祖歸宗,只是被封堯姝一口回絕。

    也幸好她回絕了,否則平白無故多了兩個妹妹,她可會受不了。

    封堯姝既然痛恨父親,若她知道聶其實就是他相中的乘龍快婿,想必會異常抓狂,甚至連她和聶的感情是不是能繼續,也許都是個變數。

    齊秉萱說的事情她的確懷疑過,畢竟一個世界級大集團的少東跑到這里來任教真的是很奇怪。

    「說清楚!」她既然會跑來告訴自己這些,想必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一切的實情。」

    「聶的爸爸是我老爸的好友,而聶是他替你挑選的乘龍快婿,這樣夠不夠明白?」她不承認封堯姝是她的妹妹,她的老爸自然不會是封堯姝的爸爸了。

    「他為什麼不先考慮你?」

    「因為你媽是封曲瑤!」

    封堯姝眉頭一皺,「即使是如此,聶是木頭人嗎?難道齊允中要他當乘龍快婿,他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是有意見,可若是我老爸以自己身體的情況為耍脅呢?」今天告訴她的事,有些是事實,有些嘛是杜撰的,因為她是從老媽那里聽來一些事,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些不是知道得那麼清楚。

    反正她只是要刺激封堯姝,事實的真相是怎樣她也不想管那麼多,至于自己杜撰的部分,當然是越能刺激她越好了!

    「你知道的吧?我爸的心髒一直有問題,近一年來情況更是越來越不樂觀,如果他不聽勸的到美國動手術,情況只怕會更糟。」

    她恨她們姓封的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有個機會可以傷害她,她絕不會下不了手。

    「這又與聶和我交往有什麼關系?」封堯姝開始有些不安。

    因為對于聶會出現在這里的這個疑惑,她一直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問聶,他又一笑帶過,根本連提都不想提。而現在齊秉萱告訴她的事,好像真的能解釋他為何會出現在台灣的理由。

    「我爸一直很喜歡聶,聽說他曾大膽的向聶提出聯姻的事,可被他拒絕了。」齊秉萱笑著打量她,不懷好意的說︰「說得也是!你啊的確是稱得上美人啦!可你想想,聶是怎麼樣的家世?先不說他個人是個萬人迷,就憑他是未來的ASV集團繼承人,母親又是英國貴族,這樣的頂尖家世,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她冷冷的一笑。「說句比較不中聽的話,你也許還是他交往過的對象中,最平凡的一個呢!」

    「你的廢話太多了。」

    「聯姻的事被拒絕了,我老爸大概也覺得很沒面子吧?畢竟你是他鐘愛的女兒,正巧那時候他的心髒檢查報告出來,聶和他父親一直希望他能到美國動手術,于是我爸就借故條件交換,只要聶肯和你交往,讓他最擔心的女兒有個依靠,他才能安心的前往美國就醫。」

    「太荒謬,我不相信齊允中會提出這種要求,也不相信聶會答應。」此刻她的心情好復雜,心好亂!她知道這事太荒唐,她不該相信的,可是──

    「你不要不相信,我老爸對你媽的死一直很愧疚,他一直想補償你,因此在他的想法里,為你找個能照顧你的男人比較實際。」

    封堯姝怔怔然,無法反駁她的話。她知道這些年來,齊允中真的一直想補償她們姊妹,這是事實。

    沈默了好一會後她才問︰「那聶呢,他就這麼答應了?」

    「人命關天吶,他不答應行嗎?」看著她發白的臉色,齊秉萱心中揚起了快意。她也有這一天吶,真是報應!不過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她對聶是真的動了心,這醫學院的高傲女為了男人,也會有這種弦然欲泣的表情啊?!

    痛快,看她那樣子,她真是打從心底感到痛快!再下劑重藥吧。

    「話說回來,聶答應了這樣的事也沒什麼損失啊,在花叢中他一向能優遊自若的,答應了這樣的事,也不過是多個女人可以上床而已。反正等我老爸到美國就醫,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大不了找個個性不合為借口,他就可以輕輕松松的把你甩了。」

    封堯姝深吸了口氣,她驕傲的仰高臉。「其實齊院長可以不必這麼假情假義的。」她的臉色從方才就一直沒和緩過。「我根本不需要他為我做這些,他不需要這麼雞婆的!」

    她真正在意的是聶的事,可這種感情觸礁的痛苦,她不想在一個不相干的人面前表現出來。

    「但聶成為你的男友卻是事實,如果沒有他,就憑你這副窮酸樣,會有機會遇見那種公子哥兒?」

    封堯姝抿著嘴,眉頭鎖得老緊。

    齊秉萱乘勝追擊的冷笑著,「你好像嘴巴講出來的和真正做的事都不太一樣喔,例如聶的事,又比如說學費的事,你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吶!」

    「學費?什麼學費?!」她的臉色又是一沈。

    「哎呀,我居然不小心把你心里不願見光的事說出來啦!呵,真不好意思喔!我知道有些人是死要面子的,我……」

    封堯姝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她一步步的靠近齊秉萱,把她逼靠向牆面,拳頭越過她的肩,重擊在牆上。「你再廢話,當心我打得你得再整一次容!」

    她嚇得瞪大眼楮,用手包覆著臉。「你……太妹!我請律師告你,請一百個律師告你。」

    神經病!她的罪狀就那麼多了,請一個或一百個律師來告會有不同的結果嗎?

    「如果不想連整型都救不了你這張臉,你最好從現在起,不要再多說一句廢話。」她惡狠狠的瞪著她,「把學費的事給我說清楚!」

    「說、說就說嘛!」老天,她的拳頭會不會就這麼不小心的揮下來!「你……你讀醫學院的費用,根本不是你媽為你存的,是我爸拿錢去要你家鄰居這麼說的,你若不信去問你家鄰居啊……」

    封堯姝怔住了,久久回不了神……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7:54


    已經快十二點了,聶回到家後遍尋不著封堯姝,打電話到處找也沒下落,他傍晚六點左右就開著車在外頭繞,幾乎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最後才在他常帶她去的那家PUB里找到她。

    似乎感覺到不對勁,因此在找她的途中,他的心一直像懸了塊大石似的。

    看到她的剎那,他緊繃的神經終于舒緩了下來,伴隨而來的是為她擔心後的微怒。

    走向她,他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手機為什麼不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麼?」她冷淡的回應。「我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怕會走丟嗎?」

    這不太像是交往後的她會和他說話的語氣,反而像回到交往前似的。「發生了什麼事?」

    封堯姝啜了口酒,想起下午齊秉萱說的話,方平息的情緒又波動了起來。

    看了他一眼後,她冷冷的開口,「我這輩子中最恨兩種人,一種是對女人甜言蜜語的男人,另一種就是騙我的人。」她嘲諷而怨懟的看著他。「你好像全中了耶。」

    「騙你,我騙了你什麼?」

    「你自己心里明白。」她忽然冷笑。「還是說你騙我的事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件?」

    看著她眼神中閃動著些許醉意,聶軟聲說道︰「堯姝,你喝醉了。」他起身欲扶起她。「我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即使要說,也不該是在這種公共場合。她醉了,很容易失態。

    封堯姝甩掉他搭上肩的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要回去我自己可以走!」

    出了PUB後,兩人並肩的走在紅磚道上。彼此沈默無語,好一會封堯姝忽的開口,她聲音低喃,像是在自言自語,可那卻是說給聶聽的。

    「我……是個私生女,父欄上填的是不詳兩個字,可我卻有個父親,一個曾經說我媽是他今生唯一愛過的女人的癡情男,然而我媽死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她還是只是個地下夫人、情婦,他連給她一個公證,讓她穿一穿婚紗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這一番話像是把鑰匙,替聶解開了她今天失常的原因。他很直覺的想到,是不是吳淑媛或齊秉萱找上她,並說了些什麼?

    其實交往的這陣子,他一直在找時機想告訴她,有關齊允中及齊、聶兩家原就有交情的事,可在偶爾探得她口風後,他卻明白她對齊允中的心結結得很深,因此,在尚未確定彼此的感情非常穩固前,他不敢貿然的有任何動作。

    因為他不確定,當她知道他是齊允中摯友的兒子,且是為了她才來到這里,之後又和她走在一塊的事時,會作什麼樣的聯想?畢竟他們的交往,除了偶爾的陰錯陽差外,幾乎都是他一手策畫的。

    然而若其中有些事被稍稍誤導,再加上封她愛鑽牛角尖的性子,事情鐵定很糟!

    他是愛著她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雖然兩人交往的日子並不長,可感情的深度又怎能用時間衡量?

    和他交往過的女孩不計其數,有舉止溫婉的大家閨秀、明媚艷麗的影視紅星……在這些人中,什麼樣個性的他沒遇過?當然也不乏性子火辣刁蠻的女孩,所以他對封堯姝的情感,絕不是因為新鮮。

    對她的感覺他只能說就是喜歡!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能夠令他有戀愛的感覺,可她就是不同。

    才交往一個月左右,他甚至想等齊允中的事安排好了,就向她求婚。

    一想到自己的傻氣,聶不覺莞爾的笑了。

    他是如此肯定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他真的不知道,在她心中,是不是也一如他一樣的重視他?即使他知道她喜歡他。

    這種有些患得患失的感受,對他這樣一個有自信的人來說,其實是措手不及而不安的。

    見聶沈默的聽著,封堯姝接著說︰「也許是生長在這樣不健全的家,也明白媽媽的委屈,從小我就認定男人是很虛偽的動物。」她是個愛情潔癖者,所期待的愛情是全心全意且完美的,可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不可能出現的。

    「一個男人怎能忍受深愛的女人受委屈?可愛著我媽媽的齊院長就是可以!他不但對媽媽為了我們姊妹爭取認祖歸宗一事視若無睹,更無視吳淑媛母女侵門踏戶的護罵侮辱!」也許是有些醉了,也許是壓抑太多的傷心事,堅強的她眼中泛著淚光。「我討厭男人、害怕婚姻,怕會遇到一個虛偽的男人。我媽是個集聰明美貌于一身的女人,可遇到了鐘情的男人,也一樣變得愚昧可笑。她不會為自己爭取,只會傻傻的等,因為她怕給他帶來困擾,到了最後,在她病情危急,陷入昏迷的時候,她口中偶爾傳出的囈語聲竟然還是……那個男人的名字。」淚落了下來。

    「我是一路看著她的可憐悲戚走過來的,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和她一樣!」她抬起頭看他。「可……我還是遇見了你。」

    「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對你印象還真差啊,後來的惡質代課老師也一樣!」一想起之前的事,她忽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悲味兒。「我私底下還給你取了個綽號,叫造孽羊。現在想想,我為什麼會被你吸引呢?也許是你打一開始給我看的,就不是什麼完美形象,正因為這樣,我認定你是個不會刻意修飾個性的人,這樣的人……應該不虛偽才是。」

    「你現在覺得我虛偽?」她可能真的知道些什麼事了。

    「你自己覺得呢?」

    聶不急著替自己辯解,反正他的心意有朝一日她會明白,此刻,他倒比較想化解她和齊允中的父女心結。「也許,你的父親並不像你想得那麼薄情,他是真的愛著你媽的,他……」

    「你和他果然是一丘之貉!」封堯姝冷笑的截斷了他的話。

    不替自己辯解,倒急著替齊允中說話,這更證明了她在他心中果然是沒什麼地位的,而他會「拋下身分」和她交往,果真也是因為他!

    「堯姝,你的話太尖銳了。我承認,我和你父親認識,我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兒子。」

    丙然都如同齊秉萱所說的!她努力壓抑心中的激動,深深的吸了口氣,「那麼,你這回會到這里的原因,只是要勸他到美國動手術嘍?」

    「……的確是這樣。」

    「那……齊院長他是否有對你提出聯姻的建議?」

    「他是提過,可我拒絕了,事實上……」真正提聯姻的人是他老爸,而齊伯伯只是大力贊同而已。不過嚴格說來,兩個都有份就是。

    封堯姝阻止他再往下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要再說了,我想,我已經明白一切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一切就如同齊秉萱所說的那樣,對于聶而言,她是顆棋子,一顆把齊允中騙到美國就醫,繼續維持兩家情誼的棋子。

    一開始他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是真的呢?

    「堯姝!」

    她抬頭看他。「感情對你而言可能只是遊戲,甚至是籌碼,輸贏之間根本不必當一回事,可我不同,我玩不起這種奢華的遊戲,更不願只是顆棋子。」

    情況有些混亂。她可能知道了不少事,而這些都是他猶豫著,找不到時機開口的。告訴她這些事的人,只怕是個「有心人」,故意誤導她方向,選擇性的告訴她一些讓她踏入陷阱中的事實,而她顯然是真的著了道了。

    「你到底怎麼了?」他伸手要去拉她,可她卻甩開他的手,退了幾步。

    「把我騙到手的感覺好不好玩?」

    現在跟她說什麼只怕都沒用,因為她開始鑽牛角尖。聶在心中嘆了口氣,「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大聲的吼叫。「我是醉了,一直以來都醉在你的甜言蜜語中,可這樣不行,我必須清醒。」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他,眼中閃著淚光。「分手吧,我沒有辦法和一個根本不愛我的男人繼續交往。」

    他不愛她?!聶的心情很糟,胸口揪疼的感覺令他想抓狂,他第一次那樣全心全意的對待一個女人,而如今她卻告訴他,他不愛她?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

    「那就什麼都別說。」是騙局就是騙局,不愛她就是不愛她,別試圖說一些謊話再騙她,那會更令她難過,更覺得男人是虛偽的。「我們就到這里吧,謝謝你過去日子的照顧。」

    聶皺了下眉頭,對于她的不信任和一些傷人的話也有些不快了。「何必這麼客套呢?你不是最痛恨虛偽的人嗎?自己怎麼反而變得那麼假了!」受不了她那仿佛永遠不再見面的語氣。

    他說過,一旦他認真了的事,絕不會不了了之,是他的就絕對是他的!

    「什麼,假?你說我假?!」封堯姝簡直不敢相信,一個騙子在被揭穿謊言後,竟然還能這樣氣焰高張的囂張!「我假,我哪里假?」

    這才符合她的刺蝟性子嘛!生氣總比傷心好。她是個怪ㄎ丫,一旦讓她傷心,她可能會成為頭號烏龜,什麼事情都不去面對,只會消極的選擇逃避,可若能惹她生氣,那麼她一定會和對方周旋到底。

    既然只是個誤會,只要她肯周旋下去,聰明的她很快就會自己發現真相。像之前的白嫖事件不就是這樣?

    而她對自己父親的薄情,就是讓她傷心的例子了,可能因為一直不能接受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人吧,怕知道太多真相徒惹傷心而已,因此一旦觸及到齊允中的事,她一向不聞不問。

    聶見她恢復生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明明就是恨透了我,在心中也許還詛咒我祖宗八代,外加問候我父母和老師,卻還說出什麼‘謝謝我過去日子的照顧’這樣的鬼話,那不是很虛偽嗎?」

    哇哩咧,這輩子遇到的男人這個最狠!封堯姝火氣瞬間高張。「沒錯,我是恨透你,你這大騙子、臭男人、爛種馬……我會愛上你真是瞎了眼!」

    終于承認愛他了,之前的謾罵就不必太計較了。反正他的修養一向是一流的,否則就不會在給她毒打一頓後,還能盡釋前嫌的愛上她。

    「就算是瞎了眼,那也是雙方面的。」他耍寶的說,「不錯啊!兩個盲人湊在一塊,互相就別太嫌棄。」

    「你……我告訴你,我要分手!」

    「感情是雙方面的事。」

    「你是在告訴我,你早想分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雙方面的事你單方的宣言是沒有用的。」

    封堯姝頓時感覺到無力。怎麼會有男人這麼厚顏無恥呢?他明明不愛她,又為什麼……「你和我交往根本就是利用我,如今我已經知道一切事實真相了,你為什麼還不喊分手?」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事實真相是從哪里聽來的,是齊伯母,還是齊秉萱?可你覺得她們說的話可信度是多少?一個是視你為情敵的女人,一個是她的母親,而明顯的,這兩個人都見不得你好。」他看著她。「你問我什麼時候和你分手?當你真的了解了‘事實真相’,如果你還是決定要分,那我會尊重你的意思。」

    聞言,她頓時說不出話來。

    封堯姝和封禹荷隔著餐桌對坐著。封堯姝的手機響個不停,可她卻一點也沒有接聽的意思。

    往手機的方向看了看,封禹荷奇道︰「你和聶吵架啦?」

    早些時候她還接到聶打來的電話,從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不同啊,而且他還是體貼依舊,一聽說老姊還在睡,就說讓她好好的睡,晚些時候他再打。怎麼現在會是這種情況?

    「我們分手了。」封堯姝沈沈的說。

    分手?她一臉不信。「老姊,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分手了?「你和他分手,怎麼一點也沒有分手的氣氛?」

    「難不成我得哭得淅瀝嘩啦的,才算是有分手的氣氛嗎?」她現在心情已經夠糟了,沒想到還有人說她分手沒氣氛?封禹荷這個大天兵!「我告訴你,戀愛失敗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被狗咬了。」

    被狗咬?好高貴的一條狗。「只怕是未到絕望時吧?」聶還會打電話來,那想必事情沒那麼嚴重,一定又是她家老姊愛鑽牛角尖了。「就我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聶,要是真的無法挽回了,只怕你現在才不是那麼悠哉呢!」

    封堯姝白了她一眼。「打從和樂雲毓交往後,你好像變得越來越有想法了喔?」也許吧,也許還真的如同禹荷所說的,因為聶還沒真的要和她分,她還沒真的有分手的感覺。

    因為還沒真的畫清界限,她還覺得他是她的,沒有失去。

    她是在乎他啊!正因為在乎,在她心里容不得一些虛情假意、絲毫的勉強。

    這一、兩天她一直在想聶從PUB出來後,最後跟她說的話。

    齊秉萱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分屬不同媽的姊妹,一開始就注定沒什麼情分,甚至是對立的,而齊秉萱也明白展現了她的不友善,之後她又喜歡上聶……如果聶真如她所說的,只是把她當棋子,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那她理應等在一旁看她的笑話,而不是一早像想宣告主權所有似的跑到修車廠,要她離聶遠一點,甚至撂狠話、下戰書。

    還是說,一開始齊秉萱就知道聶對她似乎有意,因此忙著口頭警告。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她事先並不知道聶和齊允中的約定,之後雖然知道了,也只是按兵不動的想看她的下場,可誰知中途又有了變數。

    例如,聶好像假戲真做的喜歡上她了,因此齊秉萱才決定告訴她事實真相,因為她知道,一旦她明白一切,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讓感情繼續。

    事情太復雜了,又是牽扯到愛情,又是牽扯到齊允中的,老實說,這對她而言都是棘手的,因為她的理智精明會在遇到這兩件事後瓦解。

    一提到樂雲毓,封禹荷笑得甜蜜。有件事她還不打算說,就是……她有可能快訂婚,而一畢業就結婚嘍!可是現在老姊一臉不開心,還個時候說好像不恰當。

    收起笑意,她反問︰「你和他為什麼分手?」

    「因為……因為我被騙了。」封堯姝有些不自在的說︰「我覺得聶不是真的愛我,他和我在一塊是有目的的。」

    「你別開玩笑了,咱們家說錢沒錢,除了你這個人外,他還能圖你什麼?」說到被騙,只怕是他!「還有啊,你這人脾氣又倔又任性,和長相不相搭,就連外表和力道都成反比,不是真的喜歡你,他沒事干啥找苦吃?」

    「喂,造孽羊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罩他?」她到底是不是她妹妹?

    「我只是實話實說。」

    封堯姝橫了她一眼,語調冷了下來。「他接近我,只怕和齊允中有關。」她心中百味雜陳,因此沒注意到封禹荷臉色的不對。沈默了幾秒,又接著說︰「你知道嗎?王伯伯拿錢出來讓我念書,說是媽媽存在他那一千萬,根本沒的事,那筆錢是他給的!」

    封禹荷有些訝異,心中暗忖,她怎麼會知道?這個時候她只有沈默,其實夾在姊姊和父親之間,她真的覺得好累。

    她也是最近幾個月來,才和父親比較有聯絡。

    「一個我最恨的人,我竟然用了他的錢念了四年多的醫學院!」封堯姝嘲諷的一笑。「接下來,我忽然有一種茫然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念下去……」

    封禹荷駭然。「老姊……」這就是老爸最擔心的事。正當她要開口勸她的時候,門鈴聲響忽的大作……

    「這個時候會是誰啊?」封堯姝站了起來,走到對講機看出現在螢幕上的人。「聶?」她撇了撇嘴,對封禹荷使了個眼色。「你來接,告訴他我不在。」

    在她的「瞪視」之下,封禹荷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對講機話筒。「喂,找哪位?」

    「請問封堯姝在嗎?」

    「她要我轉告你,說她不在。」封禹荷對著臉色拉下的姊姊一笑,順道傳達聶聽到後,要她代傳的話。「喂,他要我告訴你,他要給你看一樣你該會有興趣的東西,要你別拿喬,你若不開門,到時候換他拆門進來見你就不好了。」

    封堯姝生氣的搶過話筒大吼,「造孽羊,你不要太過分!你以為這樣威脅我,我就怕你了嗎?」

    「我只是告知你一下後果,至于你怕不怕,那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站在一旁的封禹荷忙按下開門鍵,這動作又惹來封堯姝一記白眼。她忙解釋的說︰「太危險了,一扇門要好幾萬,你不心疼,我可是心疼死了!」

    「你……」封堯姝為之氣結。

    封禹荷看她一副快發飆的樣子,連忙提起手提袋。「我要出門了,你就和聶好好談一談吧。」說著她把屋子的大門也打開了,然後逃之夭夭。

    情侶吵架是常有的事,雙方能坐下來談一談總是好的嘛!不過這個時候就很忌諱有第三者在場了。

    她可是制造機會給他們呢,老姊現在雖然很恨她,也許哪天她還得反過來感謝她哩!

    「叛徒,你給我回來!」

    封禹荷出去不到一分鐘,聶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叛徒?不會是指我吧?」他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封堯姝橫了他一眼。齊秉萱告訴她的「事實真相」也許真的有問題,可那並不代表他足以被原諒,因為真相是什麼,她至今仍不知道,而且有很多事情他也的確對她不夠誠實,不是?

    「你來這里干什麼?我們已經──」

    「你要說分手了對吧?」這女孩真的是很拗!「我說過那是你單方的宣言,既是如此,即使你喊得再大聲,說得再堅決,那也是沒有用的。」

    「聶,你當我已經嫁給你,準備協議離婚了,是不?」只有離婚協議書才需要兩人簽字才生效吧。

    「和我交往,你的確要有這樣的認知。」

    封堯姝氣不過的連粗話都出了口。「放屁!」

    「你在說我還是你?」見她生氣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疑惑,他煞有其事的解釋,「你不是說放屁嗎?這里也只有我和你,不是我自然就是你啦。」

    「你……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給我滾出去!」他今天是來這里和她吵架的嗎?

    見她發作了,他連忙說︰「我們之間的事你若不想談也由得你,反正正巧我今天也不急著談。」他們之間的事要解釋,一個「系鈴人」就夠了,而且方法還真不少。他今天來找她是另有要事。「我今天來找你,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她本來想說「有屁快放」的,可天曉得她這麼一說,反應極快的他又要回敬什麼渾話,因此也只得作罷。「你既然都來了就快說。」

    聶收起了嘻皮笑臉。「你還記不記得,你媽走的那天是幾年、幾月、幾日,以及是什麼時間?」

    她一怔,沒想到他問的問題會這麼奇怪。「你是來找碴的嗎,問這干麼?」那麼重要的日子,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你先回答我,因為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見她猶豫,他說︰「我沒有特別的用意,只是要還原一些真相。」他手上的資料,可是他特地跑了一趟齊氏所屬的醫院資料庫調出來的。

    封堯姝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要還原真相是指什麼,但她還是回答了他問的問題。在說了年月日和時辰後,她看著他。「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要給我看什麼了吧?」

    聶還是把資料握在手上。「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母親病危時,聽說你曾打電話要聯絡齊伯伯,可不可以告訴我,告訴你他的去處的人是誰?」他早知道是誰,只是藉此想點醒她些什麼。

    「……是他的夫人。」事隔多年了,可至今她還記得吳淑媛告知她,齊允中在另一個情婦那里過夜時的嘲諷語調和剌耳的話語……你不會以為齊允中那種多情種,只有你媽一個情婦吧?告訴你,你媽這一年來體弱多病的情況,已經令他很厭煩了!他現在就在另一個情婦那里,你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好歹讓他知道你媽快不行了!

    聽完那些話,她就把電話掛了,因為她的心已經冷得結了冰。

    她可憐的媽媽病危,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不在她身邊,不在也就算了,竟是在另一個情婦那里!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聶意有所指的說︰「齊伯母的話……你相信?」

    「在那麼危急的時刻,她有必要騙我?她甚至要給我電話號碼,叫我自己打到另一個情婦那里找他。」

    「號碼她真的給了嗎,而你又真的打過去了嗎?」見她沈默,他一笑。「有些人膽大心細,他們喜歡以膽搏膽,反正輸了也只是給拆穿西洋鏡而已,可贏了的話,那目的可就達成了。」

    封堯姝的眉皺了起來。「我不相信在那種時候,面對一個已經沒能力再和自己爭什麼、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有人還嫉妒得起來。」

    「堯姝,你雖然身為女人,可你實在不夠了解女人。當一個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而嫉妒另一個女人時,且別說對方已經奄奄一息了,即使是死了,她都還是能嫉妒,更何況,齊伯母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她知道你和齊伯伯間一直有心結,也知道如果你母親死了,她就再也沒有理由不讓你們姊妹進齊家大門,所以,以一通電話加深你們父女心結,且又能解決接下來的問題,那何樂而不為呢?」

    聶解釋得合情合理,連封堯姝都有一種對當年的事豁然明白的感覺。不過……「這只是你私下臆測,並不是真實的。」

    他笑著又問︰「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知道當年你母親走的時候,齊伯伯並不是如同你所聽到的那樣,是在另一個情婦的溫柔鄉,而是真的有要事走不開,你是否會原諒他,甚至……認他?」

    她沈默了。當年要他前來見母親最後一面,就是她願意認他的最後機會。

    「理由呢?」

    「理由在里頭,你看了自然會明白。」他將資料袋交給她。

    封堯姝抽出袋子里的資料,是一份醫生為病人開刀的紀錄,翻了幾頁後,她看到了一處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

    民國OX年OX月OX日OX時。

    病患姓名︰羅英風。

    主治醫生︰齊允中

    封堯姝訝異的抬起頭來看聶,因為這正是她打電話找齊允中的時間,而在三個小時後,她的母親就辭世了!

    也就是說,當吳淑媛說齊允中在另一個情婦那里的時候,他實際上正在手術室替病人開刀。

    為什麼、為什麼當時吳淑媛要這樣騙她?太過分了!

    一時間她的心情更紊亂了。

    察言觀色的聶乘機說︰「其實你對齊伯伯的恨意,全是因為替自己母親的不值,事實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這樣,與其用想像的,或是經由別人的話去評斷一個人、一件事,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對方?」她的性子真的是很ㄍ一ㄥ。「你是他女兒,有權利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心中悵然不已,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你好像知道很多他的事,就由你來告訴我吧,」她現在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齊允中,那個她該要叫爸爸的人。

    「我的確知道很多事,可我不會多嘴,那些事該是由你去朋他,由他自己來回答的。」

    「我不想見他。」她半覆眼瞼。「雖然明白了一些事,我和他之間似乎有了轉機,可我需要時間調適。」

    「你需要時間,但他不見得有時間。」這幾天齊允中的身體狀況還是時好時壞,因為他不願意住院,情況更是麻煩。「你知道他有心髒方面的問題嗎?情況不太好,我打算這幾天努力遊說他到美國動手術,遲了希望就更渺茫了。」

    她是聽齊秉萱提過,可……「情況這麼糟嗎?」

    聶看著她。「你得來的‘事實真相’有一點倒是真的,齊伯伯是真的希望湊合我們,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撫了下她的臉,奇跡的她並沒有閃躲。「他是醫生,清楚自己的情況,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走,因此希望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把你交給一個他信得過的人。」

    封堯姝的心情激動了起來。

    在她成天因為母親的事而恨他、詛咒他的時候,他卻是努力的在為她的一切作安排……

    「我……」眼淚決了堤,這是她第一次因為「父親」落淚。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去看看他。」封堯姝到齊家看齊允中的事,應該不用偷偷摸摸,也許是因為他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因此一向很有意見的吳淑媛最近也安靜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頭,此時,聶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起了電話。「喂,聶。嗯?怎麼會這樣?!」他的眉宇攏得很緊。「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封堯姝看他神色不對,急忙問︰「怎麼了?」

    「齊伯伯心髒病發,目前正送往醫院──」

    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隨即被巨大的恐懼感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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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8:37


    長長的醫院回廊上,傳來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從停車場到醫院里,封堯姝和聶幾乎都是用小跑步的在趕時間,生怕晚了一步,人生缺憾又多了一樁。

    來到急診室外頭看到吳淑媛母女,聶遠在數步外的距離就問──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吳淑媛看到封堯姝也一同前來顯得有些訝異,不過她今天的態度較之從前,已經算是難得的客氣了,以往的她一看到她,不是口出惡言,就是要傭人把她當狗一樣的趕出去,可現在……

    嘆了口氣,她說︰「情況稍稍穩住,他正漸漸恢復知覺。不過,主治的蔡主任也說,再不決定開刀事宜是不行了。」

    聶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怎麼會這樣?我用的是美國最新的控制藥物,在沒有特別的情況下,該能夠穩定心髒病患的情況才是。」這藥物是暫時性的,因為副作用不小,因此不能常用,而它的研發部分,他在學生時代就參與了,對它的效果深具信心。「齊伯伯的情緒不穩定嗎?」

    吳淑媛看了一下坐在聶身旁的封堯姝,然後橫了齊秉萱一眼。「你問她吧!」

    齊秉萱從方才到現在都是一臉沮喪的樣子,模樣像是闖了大禍,等待被責罰的小孩,和平常囂張跋扈的樣子完全不同。「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和朋友講話時,爸爸就站在我的身後,我……」

    「你只是和朋友講話,齊伯伯就氣到心髒病發?」聶明白問題只怕就出在內容。「你們的內容想必很特別吧?」

    「我……」齊秉萱害怕的看著他不怒而威的樣子,雖然好像沒生氣,可他的眼神竟令人打從心底的冷了起來。她求救似的看著吳淑媛。「媽……」

    吳淑媛推開她的手,嘆了口氣。「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吧。」她倏的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下封堯姝。「秉萱惹的禍是關于你的,相信你會有興趣聽。如果可能,待會希望你能到院長室來,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說完她即先行離開。

    看著母親丟下自己離開,齊秉萱開始有些慌了。「媽……媽……」

    「你現在這種情況叫作眾叛親離,‘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聶不懷好意的對著她笑,他大概知道她惹的禍是什麼了,而且也由此推知,告訴封堯姝「事實真相」的人想必就是她。「說吧,你是怎麼把你老爸氣得心髒病發的?」

    她一臉快哭了。「我……我約朋友到家里,我們正聊著那天我到你的別墅找封堯姝的事,我告訴了她一些事……」她正對朋友炫耀,說封堯姝如何被她騙得團團轉,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說到得意處,一個不經意的回頭,誰知道老爸就站在身她身後,也許打從一開始他就站在那里了。

    聶一笑,「你要不要把告訴她的話也告訴我一下?我好像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耶。」三個人一起對質,省得他一個人費盡唇舌,封堯姝還當他在騙她呢!

    「我……」

    「你有那個膽識去對堯姝說一堆謊,為什麼沒有說實話的勇氣?」

    齊秉萱愧疚的垂低了頭,掙扎了好一會才對封堯姝說︰「其實那天我到別墅去告訴你的話中,有一些是實話,也有很多是因為我要刺激你、拆散你和聶才……才亂說的。」她壓低眼瞼,既不敢看聶,也沒臉見封堯姝。她開始把那天的事又重述了一次,不過這一次她誠實多了。

    聽完了她的解釋後,封堯姝單獨上樓去見吳淑媛,這好像是二十多年來的頭一遭。

    敲了院長室的門後,她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吳淑媛原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景物。一聽到有人敲門,她旋過身來,走到一張沙發坐下。

    「你也坐下來吧。」

    因為不明白她的意圖,封堯姝格外的小心,可今天的吳淑媛似乎和她記憶中的,有那麼一些不同。

    看著她一臉的小心和有些疑惑,吳淑媛開口問︰「很奇怪我會找你單獨說話?」她臉上揚起一抹苦笑。「連我自己也覺得訝異。」一個長得和她最恨的女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她如今怎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和她平起平坐呢?「今天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些當年的真相。」

    「你是指我媽病危時,你騙我說齊……」封堯姝咬了下唇,改了稱呼。「我爸在另一個女人那邊的那件事嗎?」

    吳淑媛有些訝異,隨即一笑,「他告訴你的?」

    「他什麼也沒對我說過,而我在今天之前,就因為這件事而一直無法原諒他。」她看著她。「他會什麼都沒說,一直任由我誤會,也許是因為想維護你吧,因為他可能覺得……在感情上他虧欠你很多。」她的心放寬了,也因此有些事才能看得客觀。

    「他的確是這樣的一個爛好人。」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你這樣騙我,而今你又願意把實情告訴我?」

    「當年騙你,那只是一種嫉妒的表現。」她看著封堯姝比起封曲瑤還漂亮的容貌。「你無法體會,當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而全系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的那種恨、那種寂寞、那種發了狂似的嫉妒。」

    「他一直是你的,我媽媽擁有他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她語氣淡然。

    「人在我身邊,可心不在啊!他有幾次說夢話,喚的全是你媽的名字,甚至他在她死後,還整理出一間小房間,里頭放的全是你媽和你們姊妹的相片、東西!」吳淑媛一提起這些事,心情仍是激動的。「你高中畢業那一天,你不肯讓他出席畢業典禮,我看到他拿著你的畢業照,看著看著就掉下淚來……」對丈夫而言,封堯妹一直不肯認他,不肯喚他一句爸爸,是極大的遺憾!

    沈默的聽著她的話,封堯姝的淚一直掉個沒完……原來父親是這樣的愛她。

    吳淑媛看著她,眼中沒有愧疚,只長長的嘆了口氣。「如果時光倒轉,再發生同樣的事,我還是會再騙你一次。對于當年的事,我並不後悔。」

    「那現在為什麼不繼續?」女人的嫉妒果真很可怕。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想完全擁有自己的丈夫,如今他的情況這樣……我只希望他開心一點,我知道你對他的不諒解,一直是他心中很大的遺憾。」她看著她,「心髒手術的成功率大約百分之四十,可成功的話,能夠延長不少年的生命;不動手術的話,大概只剩一年不到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勸勸他,也許他會聽你的。」頓了頓。「我今天的話就說到這里。你下樓去看看他吧,他該醒了。」

    封堯姝下了樓之後,聶迎了上來。

    「你進去看看,齊伯伯好像恢復意識了。」他微笑的塞了條手帕給她。

    她點了下頭,推門走了進去,齊秉萱也要跟著進去,卻被聶拉住。

    「讓他們獨處一下吧!更何況你這麼一進去,天知道他會不會又氣暈了。」

    她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

    封堯姝進到病房後,齊允中正好清醒,他有些訝異的看著她,欣慰的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虛弱的說︰「堯姝,你來啦……」

    她的眼淚又掉下來了。「……爸。」

    齊允中眼中也泛著淚光,這一聲「爸」,他盼了多少年吶?如今,在他有生之年,總算也讓他給盼到了。

    不枉這些日子的等待,不枉……

    這幾天一直忙著安排齊允中到美國開刀的事宜,好不容易把他送上飛機了,聶和封堯姝才有較長的相處機會。

    原本封堯姝也要陪著去的,可因為她從沒出過國,因此要辦理一些證件,等證件發下來又不知道得等多久了,而齊允中的手術又拖不得,因此只得作罷。

    她雙手攀著機場外的欄桿,眯著眼看著停機坪上大大小小的飛機。「你說……我爸這一次的手術會不會成功?」

    聶眯著眼看著剌眼的陽光。「他不是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的嗎?手術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四十,你給他的勇氣又增加百分之四十,再加上我的老師號稱心髒聖手再使成功機率提升百分之二十,對于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手術,你還擔心什麼?」

    封堯姝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那你什麼時候也安慰我一下吧。」他一臉哀怨,「前些日子我被女友甩了,對方堅持和我分手,我的心到現在還在淌血呢!」

    對喔,之前冤枉他的事……這幾天忙著爸爸的事,她倒忘了他們曾吵著要分手的。

    「你不是說那是我單方的宣言,分手不成立嗎,那還有什麼好傷心的?」在這方面,她就是吃定他。「更何況,也難怪我冤枉你。每一次我問你,你到底喜歡我哪里,又是從何時開始喜歡的,你不是給了一堆令人想打你的答案,就是氣得我快吐血!」

    聶大笑。「有那麼嚴重嗎?」

    他還笑得挺樂的,有些事她都快笑不出來了。「有件事我是真的很在意,聽說,當時我爸把我的相片送到你家,由你父親拿給你看時,對于聯姻的事,你好像是一口回絕喔?」她眯著眼看他。「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還在算舊賬!「你很好啊。」

    「那為什麼拒絕?」

    「因為除了相片,我爸把你形容得不對我的味。」一想到那件事,至今仍在他個人收錄的「經典笑話」中。「你知道他怎麼說你嗎?他說,這丫頭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又婉約……宜室宜家,正是選來當妻子的最佳人選!」

    噗哧一聲,封堯姝忍不住的笑出來。「你確定,你爸是在形容我嗎?」長那麼大,第一次有人用這種形容詞形容她。

    「他有個習慣,喜歡看圖說故事,你的相片在他看來可能就是這種感覺吧。」他苦笑,「我也一直以為,你是那種溫婉型的女孩,直到來到台灣,在巷子里被當狗打,認出你來之後,你就知道我的心中有多震撼了。」

    聽他描述,封堯姝笑得連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她還挺開心的,想當時他連哭都哭不出來。「我交往過的女孩,就數你最凶殘!」

    他交往過的女孩?他不知道女孩子都很忌諱男友提這種事的嗎?她故意冷冷的說︰「我聽齊秉萱說,你以前交往過的女孩,一個比一個高檔。我當然會以為你和我交往是有目的的。」這也是她會著了他的道的原因之一。

    「你也會沒有安全感喔?」真好!一起過活在戒慎恐懼中。

    封堯姝白了他一眼。「你長了一副桃花相,即使你不去招惹女人,人家也會主動送上門,這種情況我不會沒有安全感嗎?」齊秉萱就是一個例子!「說真的,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她喜歡他的原因早說了,可他喜歡她的原因至今仍是個懸案。

    他沒有直接說原因,反而陳述的,「我記得在我媽常翻看的那本《你是唯一》的第一頁,她寫下了幾行字──當偉大詩人、文學家歌頌著愛情的纏綿,愛情的可為其生、為其死的偉大時,我踩著懷疑的步伐尋覓著,直到遇見了你,所有的疑惑都不見了,原來你是為了讓我遇見愛情而來。」

    封堯姝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伯母還真是一個浪漫的人。」

    「十二歲的時候,我第一次注意到這段文字,那時的我當然沒感覺,之後再看到這段文字時,我已經在念研究所,那時只覺得母親真是個浪漫而不切實際的人。愛情不過是短暫時間的絢爛,火花沒了,一切就闐暗了。」

    母親那段文字的描述,沒真愛過的人讀起來還真索然無味。「後來遇見了你,對你動了心,那天再翻看《你是唯一》時,忽然想起了那段文字,我忽然明白她寫下那段文字的心情。」

    被他深邃的眼神看著,封堯姝的心跳變得好快。「什麼心情?」

    「你是為了讓我遇見愛情而來!」機場附近的風吹得老大,她的長發在風中揚動,他伸出手將她飄揚在耳邊的發掠到耳後。

    她窩心的笑了。

    這個時候有架飛機在停機坪上移動,看看時間,是齊允中和吳淑媛搭乘要往美國的那架。

    飛機升空時發出很大的聲音,聶側過臉看著封堯姝仰著臉,目送著飛機的神隋。

    「我們結婚吧!」他忽然說。

    封堯姝好像有聽到他講了什麼話,可飛機的聲音太吵了,她聽不清楚。「你方才說什麼?」

    他故意不重復重點。「好不好?」

    封堯姝一臉奇怪,什麼好不好?她以為他是說已經過了用餐時間,要去吃飯的事。

    「好啊!」

    目送著飛機竄入雲層,聶一臉笑的搭住她的肩,「回去吧。」

    上了車之後,他說︰「你答應的事可不能反悔噢!」

    「吃飯有什麼好反悔的?」她看著他,發現他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你……你剛剛不是說吃飯的事嗎?」

    他搖了搖頭。「我說︰我們結婚吧!」

    封堯姝一呆,臉迅速的紅了,伸手就打。「啊……聶,你又佔我便宜!我才不要!」

    聶笑得既開心又愉快。她現在不答應嗎?不怕不怕,他多的是治她的法子,十分鐘內保證她能改口。

    走著瞧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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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5 11:58:50

尾聲

    一群媒體記者守在齊家大宅外探頭探腦的。

    三個月前,齊允中在美國的手術成功後,回國的第一件事便是取得吳淑媛的同意,讓封堯姝和封禹荷姊妹認祖歸宗。

    齊允中在國內算是首屈一指的名醫,因此他的認女事件也轟動杏林一時,至于緊接在這之後的喜事,就更令齊家成為媒體焦點了。

    原本名醫嫁女兒也沒什麼了不起,記者們更不會擠破頭的想采訪,重點就在于要嫁的人是誰這玄機上了。

    話說三個月前,齊堯姝在一陣飛機升天的嘈雜中「答應」了聶的求婚後,女方自然耍賴的不肯承認,可男方又豈會任由她耍賴?一陣軟硬兼施之後,她終于在柔情攻勢下點頭下嫁,不過一切事宜得等齊允中手術成功再說。

    事情既然說定,齊允中認女一事之後,接著的便是齊堯姝的婚禮了,而新郎既是聶,這場婚禮自是備受矚目。只是上個月的訂婚宴經媒體大肆報導,鎂光燈閃得準新娘快變臉的結果,就是結婚宴不許記者參加,這才導致如今他們被擋在門外的情景。

    齊家的新房里,齊堯姝已化好妝,換好衣服的端坐在梳妝台前,一身出自法國名設計師的雪紡紗禮服,把原本五官就精致的她襯托得更像洋娃娃,臉上的自然彩妝和發型自然也是出自名師之手。每個人都把握住她清麗高雅的特質,讓今天的新娘造型既典雅又不失清新。

    一陣手忙腳亂後,化妝師和發型師退出去,房間里一時靜了下來。

    不過,這個獨享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齊禹荷由開啟的門那頭探出了頭。

    「嗨,美麗的新娘,我可以進去嗎?」經過一段時間,她的三分頭已經快長成清湯掛面了,樣子清新可人。

    「你不能進來,誰能進來?」齊堯姝不習慣妹妹變客氣了。

    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後,齊禹荷說︰「我以為身分不同後,只有姊夫能進來呢!」她打量了一下她,「老姊,你真是美呆了!」

    齊堯姝笑著皺了下挺秀的鼻子,「今天的我如果不美的話,這輩子大概沒什麼機會了!」人家不是說︰女孩子最美的時候,就是她當新娘的那一天嗎?「放心吧,不到一年的時間,你也要披婚紗了,屆時也會是這樣美美的。」

    禹荷的好事也不遠矣!原本樂雲毓是急著把她娶回家的,可老爸可能有些舍不得吧,好不容易把女兒們帶回身邊,結果一年中兩個全出嫁了,感覺好像有點空虛。也因此,禹荷的婚禮才延到一年後,反正樂雲毓已經聰明的先用戒指把佳人訂下來,還用他「無法無天」的方式嬌寵著她。男人要女人只看著自己,只想著自己的方法可多著!

    看著姊姊心情愉悅的樣子。齊禹荷問︰「嘿!當新娘的感覺如何?」

    「干麼這麼問?」她看不出來她很開心嗎?

    「因為曾經有人視婚姻為墳墓嘛!」不乘機捉弄她,更待何時?「不知道有人喔,在之前還說戀愛是慢性自殺耶,結果呢?自己倒是一馬當先的跑在我這‘患者’之前喔?」說著說著她自己先笑了,弄得齊堯姝一臉尷尬的又好氣又好笑。

    「喂,你今天來找值的,是不?」

    齊禹荷玩興正濃,還要說下去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

    推門走進來的是今天的男主角──聶,一身正式西服的他更顯英姿煥發,瀟灑迷人!

    「你們在聊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齊禹荷向老姊眨了眨眼,「秘密!」看她臉都紅了,她不再捉弄她了,免得自己當新娘時得了現世報。「欸,男主角出現了,閑雜人等該退場了。」說著她便走了出去。

    「臭禹荷!」齊堯姝仍紅著一張臉,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的被聶灼灼的目光給吸引。

    「你好美!」再美的女人看在他眼中都只有贊美,可現在看著自己的妻子,他卻心跳加速,而且還有些……不知所措和害羞。

    人吶,一旦真的動了心時,就是這麼笨拙!

    「我本來就很美。」

    聶瞅著她看,忽然大笑,他將她擁入懷中,「看來,我的小妻子還真是有自信。」

    「你真正想說的是厚顏無恥吧?」嗅著他身上她習慣的淡雅古龍水香氣,她有些迷醉,輕捶了一下他胸口,「喂,你的心跳得好快!」

    「把心愛的女孩擁進懷中,哪個人不心跳加速的?」他自己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吶!誠如母親的手劄寫的,他感謝上蒼讓他遇見她,因為她讓他遇見了愛情!

    「一輩子會這樣嗎?這樣……因為擁我入懷而心跳加速?」她抬起臉看他。

    「當然!」

    他眼中的真誠令她感動到無以復加,春風暖意流過她的心。「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因為你,讓我相信了愛情。」動了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第一次知道!

    四目深情的凝視,愛情會永遠進行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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