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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29:42

百年相思的罪贖(七夕奇跡之三) 作者︰香彌

詩人聶魯達曾說︰「愛情太短,而遺忘太長」
然而即使經過百年輪回,他依然忘不了她,依然深愛著她……

老實說,知道好友要結婚的消息他心里其實有點竊喜,
因為這樣他就能趁虛而入,讓單戀好友多年的她愛上自己,
但他沒想過……自己會安慰失戀酒醉的她安慰到床上去,
更沒想過兩人都有了親密關系,她卻還堅持他們只是朋友,
朋友?!他想當的是男友,才不是見鬼的朋友!
最好是哪個當朋友的會免費把房子借她開畫室,
更忍著自己的潔癖,出錢又出力的幫她救援流浪動物啦!
怎知,就在他以為這輩子恐怕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時,
她竟答應了他的求婚,與他步入禮堂,
她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原因,他只想到一個──
七夕那夜,他選擇不要生育能力,換得兩人的婚姻,
只是,兩人的婚後生活雖然很甜蜜,
她卻從未說過愛他,更對養兒育女有著憧憬,
他不禁害怕這份幸福只是假象,更覺自己自私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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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29:55

純真的關心 香彌

    考考大家一道數學題,這是前一陣于朋友轉寄來的一封Mail的內容——

    有個年輕人來到王老板的店里買了一件禮物,這件禮物成本是十八元,標價是二十一元。

    結果這個年輕人掏出一百元要買這件禮物。

    王老板當時沒有零錢,于是用那一百元向鄰居換了一百元的零錢,找給年輕人七十九元。

    但是鄰居後來發現那一百元是假鈔,王老板無奈還了街坊一百元。

    問題是︰王老板在這次交易中到底損失了多少錢?

    嘻,別急,答案稍後公布,我們先來聊別的吧。

    前陣子阿彌發現,在一種情形不不適合穿運動鞋——不過雨濕滑的山路上。

    沒錯,阿彌就是在那種情形不去爬山,腳不穿著的是一雙撲馬運動鞋,踩在人工砌成的石階上,那濕滑且又略長了青苔的石階,讓我忍不住要懷疑我腳上的那雙運動鞋其實是直排輪或是溜冰鞋偽裝的了,一路滑呀滑的。

    當時朋友帶著她妹妹的兩個兒子一起去,我們一人牽一個,我在好幾次差點滑倒之後,決定放開那只緊緊牽著我的小手,因為我擔心萬一跌倒會連累他。

    丙不其然,就在我放開那只軟軟的小手不久後,就整個人摔了個四腳朝天,那狼狽的糗樣就像個不幸被翻過來的大烏龜。

    好不容易爬起來,結果腦袋又撞到從山壁上橫生出來的樹枝,朋友看了明快的決定原路折返,免得我再發生什麼倒楣的事。

    折返的路上,那個原本讓我牽著的小朋友,他只要看到從山壁旁突出來的低矮樹枝,就會回頭提醒我——阿姨小心,不要撞到頭哦。

    之後我與朋友在談論一件事,朋友提供了些訊息給我,由于當時沒帶紙筆,我仔細再詢問一遍後說「我了解了」,結果這位小男孩睜著他那雙黑亮的眼楮望著我說——阿姨,你真的都記得了嗎?

    他居然在懷疑我的記憶力!親愛的,我看起來那麼不可靠嗎?

    呵,其實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

    他還不滿六歲,這麼小的孩子不只會體貼別人,還懂得關心別人,讓我實在忍不住府死他了。

    這麼可愛的孩子並不是在一個能被嬌寵呵護的環境不長大的,他的父親在幾年前因為憂郁癥而自行離開了人世。

    也許明白母親獨自撫養他和弟弟的辛苦,所以他格外的懂事和體貼。

    而我家那幾個從小就被他們父母和家中長輩寵愛的孩于,他們從小就習慣了予取予求,「體貼」這兩個字他們從來不懂,他們理所當然的索討著大人的寵愛、任性的要求著別人的給予……欸,我好像把我家那幾個寶貝說得很不乖,其實他們也很可愛。

    只是在呵護中長大的孩子似乎不太懂得什麼叫體貼,在艱困中成長的孩子反而懂事得多。

    好了,來公布數學題的答案,答案是九十七,有人答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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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0:15


    一輛銀灰色的休旅車在一個擁有上千戶住宅的大型小區前停下。

    瞟了眼車上的時鐘,霍尹的目光轉向對面一家名叫「日出」的畫室,這間畫室以教小朋友繪畫為主,再過五分鐘,五點到六點半的課程就結束了。

    平常七點半還有一堂課,不過他相信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如曦應該早就已經調好了課,等上完這堂課,畫室就會休息。

    即使無法看見她教小朋友畫畫時的表情,霍尹仍想象得出她那張秀麗的鵝蛋臉上一定洋溢著滿滿的笑容,耐心的教導那些煩人的小鬼頭。

    她很喜歡孩子,他卻對應付小孩很不耐煩;她很喜歡動物,甚至因此加入流浪動物協會成為志工,他則從小廣討厭那些貓狗,還有豬。如曦收養了一只流浪的麝香豬,也許是因為太肥了,被原來的主人棄養,她竟把它撿回了家。

    很多如曦喜歡的,他都不喜歡,但因為她喜歡,所以他曾努力試著喜歡,不過天性的好惡是很難改變的,五年下來,他仍然不喜歡小孩、不喜歡那些動物,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把厭惡的情緒表現出來。

    打開廣播,他靠上椅背,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那間畫室。

    音響里流泄出一道略顯沙啞低沈的男音,正在詢問來賓一個問題,對方是一位十分知名的兩性作家——

    「孟若,如果要用一種植物來比喻愛情,你會選哪一種植物來比喻?」

    沈默須臾,一道輕柔女聲從音響里傳出,「我想我會用布袋蓮來形容愛情。」

    「布袋蓮?這是為什麼?」主持人好奇的問。

    「布袋蓮這種植物繁殖力很強,只要種下一株,不久就會蔓延成一整片。我覺得愛情也一樣,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像得了瘟疫一樣,心里全都刻上了那個人的名字,只要事情跟對方有關,就會特別去關注。」

    稍稍停頓了下,她再說明,「自己會想知道對方有什麼樣的嗜好、興趣、喜歡吃的食物、習慣、所做的工作、住的地方、看的書、交往的朋友、對方的家人、對方的品味、收入……對方一切的一切,自己全都想知道。」

    女作家感性的接著說︰「愛上一個人,心里屬于愛情的那個區域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那個人佔領,會只想著那個人的事,其它的人全都被自己驅逐出去,無法再在自己心里佔有任何空間,就像布袋蓮一樣,原本只是一小株,可是不久,它就繁衍成一整片,排擠其它植物的生存。」

    她笑了笑,聲音微揚,繼續說︰「布袋蓮的繁殖力很強,在清除的時候若沒有完全清除干淨,就會春風吹又生。愛情也一樣,只要還有一點點余情未了,很容易就會舊情復燃。」

    漫不經心的聽著廣播里女作家對布袋蓮和愛情的見解,霍尹悠悠憶起他第一次見到沈如曦的情景。

    那是在五年前,她十九歲,他記得她當時綁著馬尾,穿著一件紅色條紋的長袖T恤和一件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布鞋。

    那時她與一名同伴正在拜托兩名捕狗隊的男人放了網子里被他們捉到的一只流浪狗,對方不肯,她神情有些激動的在說服他們。

    當時他剛在旁邊一間便利商店買完東西走出來,聽見他們的爭執聲,下意識朝他們瞥去,卻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感覺彷佛有什麼狠狠撞進了他胸口,一股從未有過的濃烈情緒在心里蕩開來。

    他的眼神宛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他的眸光就那樣凝結在她身上,無法移開,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全都消失了,他看不見任何人,他的眼里只有她,心里升起一種沒來由的渴望。

    那時,他還不明白那種奇異的感覺叫什麼。

    他當時只能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趁同伴引開那兩個男人的注意力時,跳上貨車,打開車上關著數只流浪狗的籠子,放出那些狗。

    對方發現後,氣急敗壞的跑過來朝她破口大罵,她卻利落的跳下車,朝他們做了個鬼臉後,揚起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靨後飛快的離開。

    他視線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為止。

    從小到大,他從不曾對任何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那是第一次,因此他十分困惑。

    幾天之後,他意外的再見到她,在他大學同學韓兆新家里。

    她是兆新以前的鄰居。

    第二次見到她後,他莫名的想了解有關她的一切,就像布袋蓮一樣,那樣的欲望在他心里瘋狂的蔓延開來。

    當他終于弄清楚自己對她那種強烈的感覺是什麼時,他同時也發現,她的心早已經被另一個人佔據,沒有容納他的空間……

    六點四十五分,畫室里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後,沈如曦背著一只米白色的帆布背包走出來,鎖上畫室的門,回頭看見霍尹停在對面的休旅車,她臉上漾開笑容,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你等很久了嗎?」她接著解釋,「有個小朋友的爸爸晚了十幾分才來接小孩,所以拖了十幾分鐘。」

    「沒關系,我也才來不久。」他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向馬路。

    拉上安全帶系好,像想到什麼,沈如曦突然笑道︰「我今天教小朋友畫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動物,我覺得有一個小朋友畫得很好,就稱贊他,浩浩,你這只恐龍畫得很威風哦。結果,你知道浩浩跟我說什麼嗎?他很疑惑的問我,老師,恐龍在哪里?我說,這只不是嗎?結果他委屈的嘟著嘴說,老師,我畫的是袋鼠,不是恐龍啦!?」想起當時的情形,她笑得眼楮彎成半月型。

    霍尹瞧她一眼,搭腔問︰「那你後來怎麼安慰他?」他喜歡看她開朗的笑顏,五官精致秀美的她笑起來整個人像在發光,讓人感染到她的喜悅。

    「我跟他說,對不起,老師看錯了,原來浩浩畫的是一只跟恐龍一樣威風的袋鼠。」沈如曦側首望向他,剛好瞥見他唇瓣微微流露出的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柔和了他臉上的線條,她托著腮,忍不住開口說︰「欸,霍尹,如果你常笑的話,一定會迷死很多女人。」

    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霍尹高大俊帥,也許因為他外婆是荷蘭人,擁有外國血統的緣故,他五官十分立體,輪廓深邃。

    可惜他很少笑,給人的感覺有點冷傲,而且有時候說話很刻薄,她就被他尖刻的話語氣過好幾次。

    他眉翼微挑,琥珀色的眼瞳瞥向她,「包括你嗎?」

    「當然不包括。」她早已心有所屬,他就算再迷人也打動不了她。「對了,你準備了什麼禮物要送給兆新哥?」

    「在後面。」霍尹斂起唇邊的笑意。話題又繞到兆新身上了,他明白她心里滿滿都是那個人,沒有一點可以接納他的空間,因此他只能等,等到有一天,她死心了、把那個人從心里驅逐出去了,他才有機會進駐她心里。

    沈如曦回頭望了一眼放在後座上的東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那是榴蓮嗎?你要送那個給兆新哥?」

    「他喜歡吃榴蓮。」他簡單的說明他送韓兆新榴蓮的理由。

    「那種東西你平常可以送呀,你送他榴蓮當生日禮物很怪耶。」

    「哪里奇怪,至少這樣禮物他一定會吃光光。」瞅她一眼,他問︰「你送他什麼?」

    沈如曦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只包裝精美的扁長盒子,神秘兮兮的搖頭,「不告訴你。」

    但霍尹一眼便看出她拿在手里的那只扁長形的盒子里裝了什麼,他眼神一黯,忍不住嘲諷,「就算你送他領帶,也不可能拴住他。」

    「我才沒有要拴住兆新哥!」她駁斥,清脆的嗓音不自覺的揚高。

    「難道那個盒子里裝的不是領帶?」霍尹質問。

    他早就知道她喜歡兆新,每年他生日時,她總是為兆新精心挑選生日禮物,大前年是一條皮帶、前年是領帶夾、去年是一件襯衫、今年是領帶,她送他的全都是貼身的用品,他想她是希望兆新身上能穿上或是戴上她送的物品吧?

    而他的生日,她從來不記得。

    沈如曦握緊了盒子,對他的質問感到很生氣。他早就知道她喜歡兆新哥,卻故意這麼諷刺她,讓她覺得很難堪,忍不住動了氣。

    「是領帶沒錯。但我只是覺得這條領帶很適合兆新哥,所以才送給他,我才沒有那種意思。」她真的沒有那種意思,因為她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拴得住兆新哥,早在十八歲那年,她就知道這一輩子兆新哥都不可能愛上她。

    那年她向兆新哥告白時,他摸著她的頭親口告訴她——

    「如曦,你是我媽的干女兒,也等于是我的妹妹,從小我就把你當妹妹一樣疼愛,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感情,那會讓我覺得像在**。你會覺得喜歡我,我想也許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才會有這種錯覺。」

    「不是錯覺,兆新哥,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如曦,我只能把你當成妹妹一樣喜歡,你不妨試著多認識其它的男孩,也許會發現有比我更好的人值得你喜歡。」

    兆新哥拒絕了她。

    他把她定位在「妹妹」這個身份上,不可能與她有更進一步的關系。

    但她並沒有這麼快死心,即使後來,他帶回了一個女孩,宣布是他的女朋友。

    他看女孩時那種溫柔的眼神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愛上那女孩。

    不過她還是沒有死心,她一直在等他們分手,等了一年又一年,可在經歷了很多波折之後,他們的感情反而越來越穩固,兩人甚至心有靈犀到只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可以讓人介入的縫隙。

    因此,她知道自己與兆新哥是不可能了,可她仍沒辦法收回自己對他的感情,她的心里早已刻滿了他的名字,怎麼樣都無法磨去。

    後來她領悟到一個道理——愛不一定要佔有。只要兆新哥幸福,她也會為他而開心。

    她激動的語氣令霍尹放緩了語氣,「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提醒你,兆新已經有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你送他領帶並不適合。」

    她輕咬著唇瓣,「可是我已經買了。」前天她找了半天才挑中這條。沒錯,送他領帶是有她小小的私心在,看見喜歡的人身上穿戴著自己送的東西,那會讓她得到一些滿足。

    「他也喜歡吃番石榴,干脆你買幾個番石榴送他好了。」他有點惡劣的故意鬧她。

    沈如曦白他一眼,「哪有人生日送人家番石榴!你送他榴蓮就很過分了,還想拖我下水嗎?」

    「那要不要找個地方讓你買禮物?」他認真提議。

    沈吟了下,她搖搖頭,「不用了,只是一條領帶,我想明善姊不會介意這種事的。」

    塗明善是韓兆新的女友,一開始沈如曦很討厭她,但後來發現她實在是個讓人很難討厭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與兆新哥真的很配。

    韓雲露開門迎進沈如曦和霍尹。

    「雲露,怎麼沒看見干爹、干媽和兆新哥呢?」見客廳里空蕩蕩的沒人在,沈如曦不解的問。

    韓雲露是韓兆新的妹妹,額前蓄著劉海,容貌清秀,及肩的鬈發披在肩上,穿著一襲綠色的休閑洋裝。

    她指著左側的廚房回答,「明善姊在廚房煮菜,我哥在幫忙,我爸公司昨天到峇里島去旅遊,他帶我媽一起去了。」說完,她望向霍尹,「嗨,霍尹。」跟他打了招呼後,她直接的欣賞起他那張俊帥的容貌。

    她曾經喜歡過霍尹,不過當她發現霍尹喜歡如曦後,她那份還很淡的感情立刻就被自己掐滅,因她不想浪費精神去爭奪一個心里已經有其它女人的男人。

    現在的她對霍尹純粹只是一種欣賞。

    請兩人在客廳稍坐後,她進廚房端了兩杯飲料給他們,她看向霍尹問︰「欸,霍尹,如曦是我爸媽的干女兒,從小就跟我們一起長大,我哥生日她來很正常,但你怎麼會跟她一起來我家?」

    雖然霍尹是大哥的好友,但往年大哥的生日會他可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昨天遇到如曦,她說今天要來幫兆新慶生,我剛好沒事,所以就一起過來了。」他輕描淡寫的回答。事實上,他來的真正原因是他知道今天會發生一件事,那件事對如曦的影響會很大,他不放心她,所以才會跟她一起過來。

    「你說話的時候,臉上能不能有其它的表情?」看不慣他老是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韓雲露伸出手想趁機捏捏他那張俊帥的臉。

    他臉孔往旁一側,避開她的鹹豬手。

    韓雲露有些不滿的瞪他,「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顏面神經麻痹?難得長得那麼帥,卻整天板著張死人臉,像戴著面具一樣,很假耶。」

    他很冷淡的開口,「不喜歡你可以不要看。」

    橫他一眼,韓雲露拉著一旁的沈如曦要她助陣,「如曦你說,他是不是肉毒桿菌打太多,所以整張臉僵掉了?」

    沈如曦望向霍尹,笑道︰「雲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就是這樣,別故意逗他了。」

    韓雲露拍拍她的肩,「我想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笑的人大概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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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0:33


    她一臉莫名,「我何德何能有這個本事?」不過剛才在車上她是見過他笑,雖然那笑容很淡,但也算在笑吧?

    認識他五年,她見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且都是很淡薄的那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什麼好笑的事,所以很少笑。

    「如曦,你要相信自己,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得到。」韓雲露很同情的睇了霍尹一眼。到現在如曦還不明白他的心意,除了如曦心里只有她大哥之外,霍尹在她面前把感情藏得太深也是一個原因。

    她實在不懂霍尹在等什麼?既然喜歡如曦,何不索性公開追求她,干麼要這樣隱藏呢?

    接收到韓雲露投來的同情眼神,也明白她的不解,但霍尹仍不動聲色的靜坐一旁。

    他之所以遲遲沒對如曦展開追求是怕嚇跑她,他很清楚她心里裝滿了兆新,根本無法接納任何人。

    他親眼見過她對一個追求她的男孩直接表示——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請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因此他擔心一旦追求她之後,會與她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這些年來,他才會待在朋友的身份上,不曾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等有朝一日,她將兆新逐出心門的那一天。

    沈如曦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能耐能左右霍尹的情緒。「我怎麼可能辦得到?我又沒辦法操控他臉上的表情。」

    韓雲露想了想,在霍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啟口說︰「我跟如曦大二那年,她為了跟流浪動物協會的人去抗議捕狗隊員用繩索套抓流浪狗的方式太殘忍,蹺掉了一堂必修的通識課程,那是她第三次點名沒到,而老師早就撂下話說,三次點名不到就當掉。後來如曦去找老師求情,你知道她怎麼跟老師說嗎?」

    聽見她提起沈如曦讀大學時的事,霍尹好奇的接腔問︰「她怎麼說?」

    韓雲露心里輕嘆一聲。果然只有如曦的事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她接下去說︰「如曦先問老師,老師,你不是教我們要保護地球愛護動物嗎?其實那個老師壓根從來沒說過這種話,但聽她這麼說,老師也不好說沒有;于是如曦接著再說,老師,如果我逃課是去玩或是睡過頭,你當我,我沒話說,可我是為了去實踐老師的教導才來不及回來上課。」

    「雲露,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你干麼突然提起來呀?」沈如曦不解的問。

    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接著再說︰「聽見如曦的話,老師好奇的問她,你怎麼實踐?她就說,我是去保護流浪狗,老師你不知道,那些捕狗隊的人是用很殘忍的方法在抓流浪狗,我今天是跟流浪動物協會的人到立法院去陳情抗議,所以才來不及回來上課。」

    說到這里,她望向沈如曦問︰「你還記得後來的事嗎?」

    「記得呀,老師那時候板起臉孔說,愛護動物是沒錯,但學生的本分是上課為優先,那些事交由其它社會人士去做就好,所以他還是堅持要當掉我。」

    韓雲露笑咪咪接下去道︰「我記得那時你拚命向老師求情,你說老師你看起來面惡心善,這一次就原諒我吧,以後我保證絕不會再逃課了。但聽見你的話,那老師卻吹胡子瞪眼的說,我看起來哪里面惡了?結果你居然說,難道老師比較喜歡人家說你面善心惡嗎?把那個老師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聽完,霍尹低笑出聲。

    韓雲露瞠大眼看著他掛在唇邊的那抹笑意,原本就俊帥的臉龐因為那抹笑容,性感魅力指數蹬蹬蹬直接破表,讓她看得入迷。

    沈如曦也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如果說霍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像冷硬的戴維雕像,那麼他笑起來的神情,就像太陽神阿波羅一樣,燦爛耀眼。

    察覺兩人異樣的眼神,霍尹收斂唇邊的笑意。

    「如曦,看見沒有,我就說只有你才能讓霍尹露出笑容。」韓雲露抬了抬下顎,暗示她。

    沈如曦不懂她的暗示,反而覺得莫名其妙,「剛才逗笑他的那些話明明就是你說的,又不是我。」

    「是你的事讓他笑的。」唉,如曦沒看出重點嗎?她很想索性大聲告訴她,霍尹喜歡她,但當事人沒表白,她也不方便代替人家說什麼。

    還是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沈如曦只望向霍尹笑道︰「那時候,我急著向老師求情,沒有多想就脫口對老師那樣說,不過後來老師還是放了我一馬。」

    韓雲露看她仍沒聽懂她的意思,而霍尹又什麼都不表示,只好悻悻然的算了。既然當事人不急,她這個旁觀者急也沒用,她只希望大哥待會兒要宣布的事,不會讓如曦太難過。

    她突然想到一句話——「你的蜜糖,我的砒霜。」那件事對大哥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但對如曦來說只怕是青天霹靂。

    這時韓兆新從廚房端出幾盤菜肴,擺上餐桌後,他看向客廳,「雲露、如曦,準備開飯嘍……咦,霍尹,你怎麼也來了?」看見霍尹他有點意外。

    往年生日時,他通常都跟家人和女朋友一起慶祝,如曦因為是媽媽的干女兒,從小也跟他們一起慶生,他與霍尹雖是好友,但他們並沒有一起慶生的習慣。

    「我今天沒事,聽如曦說要過來,就和她一起來,怎麼,不歡迎我?」霍尹站起身瞟向他。

    「有沒有帶禮物?沒有的話就不歡迎。」韓兆新五官俊朗,性格也很開朗,身高與霍尹差不多,在他笑起來時,小麥色的肌膚讓那口白牙顯得更加白亮。

    霍尹拿起兩盒榴蓮走過去遞給他。「喏,你的生日禮物。」

    「榴蓮?虧你想得出送我這種東西。」先是瞪了他一眼,接著咧開一笑,「不過很合我意。」

    韓兆新大方的收下他送的禮物轉身進廚房放進冰箱里,再牽出女友,得意的炫耀她的好廚藝。

    「這桌菜都是明善親手做的哦,算你們有口福,快過來坐吧。」他陽光般俊朗的臉上洋溢濃濃的笑意。

    幾人在餐桌前坐下,韓兆新親昵的為女友夾了一碗菜,「明善,今天你最辛苦了,多吃一點。」

    她朝幾人恬靜一笑示意後,低下頭安靜的吃著飯。

    坐在她身旁的他滿臉柔情的凝視她片刻,這才拿起筷子。

    察覺到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似乎格外的開心,沈如曦不由得問︰「兆新哥,你今天好像很高興?」

    韓兆新笑得歡欣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宣布一件事,「沒錯,因為明善終于答應我的求婚了。」

    他欣喜的嗓音彷佛一道巨雷,轟得她耳邊嗡嗡作響。

    瞅她一眼,霍尹出聲道喜,「恭喜,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結婚?」

    前幾天,他無意中遇見兆新在霍家的遠揚集團旗下的百貨公司里挑戒指,因此得知他打算向明善求婚的事。

    這也是他今天特地陪如曦一起過來的原因,他擔心這個消息會讓她心情低落。

    「可能會安排在十月吧。本來我是想在農歷七月七日情人節那天先跟她去公證結婚,不過我媽不答應,她說那時候是鬼月,在鬼月結婚不吉利,所以要等到農歷七月過後。」說到與女友的婚事,韓兆新臉上一直帶著歡喜的笑容,眸光時不時移向安靜用著餐的塗明善。

    她抬眸微笑的看他一眼,見男友只顧著說話,沒動筷,她提醒他,「快吃飯,等一下還要切蛋糕。」她的嗓音輕輕柔柔,聽在耳里彷佛清脆的風鈴聲拂過耳畔,就如她的人一樣,淡雅而細致。

    對于她的話,韓兆新笑吟吟應道︰「好。」他眼里只有女友,沒注意到有人震驚的神色。

    沈如曦強迫自己冷靜。她早有預感這一天很快就會來,也以為自己已經有心理準備,然而親耳聽見她愛慕了十幾年的兆新哥喜孜孜的宣布喜訊時,她仍是感到措手不及,明明該向他道喜,可是她卻說不出恭喜的話,擠不出笑容。

    她拚命的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失態,要保持風度,快點向兆新哥他們說恭喜。

    可是她就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心像被強風暴雨肆虐過,一團混亂。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再若無其事的坐著與他們同桌吃飯,她放下碗筷站起身。

    見她突然站起來,韓兆新看向她,「怎麼了,如曦?」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

    見她面色凝重,他關心的問︰「是什麼事?不能吃完飯再走嗎?」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不起,兆新哥,我真的有事要先走,你的生日禮物我忘了買,改天我再補給你。」那條領帶是不可能送出去了。

    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快步走向客廳,拎起自己的帆布背包,打開大門匆匆離開。

    霍尹也站了起來,拍了下韓兆新的肩膀,低聲說了句,「我去看看她。」跟著離開。

    「兆新,你不該這麼突然的跟如曦說我們要結婚的事。」塗明善輕責。如曦對他的感情,大家都知道,他突然宣布這個消息,無疑給她帶來很大的打擊。

    「她遲早會知道,不如早點說。」韓兆新解釋。

    見未來的大嫂秀眉微蹙,面露一絲擔憂,韓雲露連忙開口緩頰,「明善姊,你放心啦,如曦不會有事的,而且霍尹也追出去安慰她了。快吃飯吧,等一下不是還要吃蛋糕嗎?我最喜歡吃明善姊做的蛋糕了,少了爸媽和如曦來分,嘿嘿,我今天可以多吃好幾塊。」

    見妹妹露出一臉饞相,韓兆新搖頭笑道︰「你不是說要減肥嗎?今天多吃幾塊蛋糕,接下來又打算幾餐不吃了?」

    有霍尹陪著,如曦那邊就沒什麼好擔心了,他不是不明白如曦對他的心意,也早就向她表明自己的想法,他只能當她是妹妹,他們不可能成為一對戀人。

    他之所以刻意公布他與明善的事,也是希望今天之後,她能徹底對他死心,把心房空出來,去接納另一個男人。

    她一直把心放在他身上,只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和青春。

    「為了明善姊做的蛋糕,就算餓幾餐也值得,誰教明善姊做的蛋糕好吃到無人可比?」韓雲露諂媚的討好未來的大嫂。

    她明白自家大哥的想法,確實長痛不如短痛,她相信如曦一定能撐過去。

    而且她身邊還有霍尹陪著,希望霍尹夠聰明,能好好把握住這次的機會「乘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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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1:25


    睜開眼,腦袋悶悶的痛著,沈如曦伸手揉了揉微微抽痛的額際,除了頭痛,全身上下也一陣酸痛,她手撐著床鋪慢慢坐起來,薄夠從身上滑落。

    發現薄夠下的自己竟然全身赤luo,她愣了下。

    她沒有luo睡的習慣,昨晚怎麼會脫光光睡覺?

    在看見赤luo的胸前有著一處處的吻痕時,昨夜的記憶慢慢湧入腦海里,她驚愣的瞠大眼。她想起來了!?

    昨夜得知兆新哥要結婚的消息後,她想以毒攻毒,于是跑去喝酒,她想用那種難喝的飲料來麻痹自己。

    苦澀的酒液入喉,就分不清究竟是酒苦還是心苦。

    她記得霍尹一直陪著她,她邊喝酒,邊向他吐露這些年來對兆新哥的感情。

    後來她醉了,他送她回來,然後……

    「噢,天哪!」她撫著額頭低呼一聲。

    她很想假裝自己當時完全醉了,所以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但偏偏她還記得,雖然昨晚醉得站都站不穩,她卻該死的記得她做了什麼丟臉的事——

    那時霍尹將她送到家後要離開,可也許是失戀的打擊太大,也許是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線,她竟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

    她攀著他的肩,勾下他的頸子強吻了他,酒精讓她失去理智,也讓她整個身子都在發燙,她急欲消解體內那熾人的溫度。

    她不記得他當時是什麼表情,只記得自己多放蕩,她動手脫著他的衣服,也脫著自己的衣服。

    然後她像個欲求不滿的女人,整個人纏上了他,不停的吻他、撫摸著他。

    他似乎對她說了什麼,但她想不起來,她只記得他將她壓在身下,狂猛的吻著她的唇和她的身子。

    她戰栗著,情緒卻異常亢奮,接下來他……

    「噢。」她捂著臉,不敢再想下去。

    她居然那麼放蕩的勾引霍尹!

    她明明爛醉如泥,為什麼卻還要命的記得那些細節,她真希望什麼都不記得,至少不會覺得那麼羞窘。

    天哪,她真想死,以後要怎麼面對霍尹?

    酒果然是萬惡的飲料,理智被酒精麻痹了,什麼瘋狂的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狠狠的自我唾棄譴責一頓後,沈如曦走進浴室,拿起蓮蓬頭用冷水沖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對了,就假裝不記得這件事好了。」她喃喃道。

    反正她喝醉了,她這麼說他應該會相信吧?

    酒後亂性這種事霍尹應該能理解,反正吃虧的是她又不是他,他應該不會在乎吧?

    她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失去霍尹這個朋友。

    罷認識他的時候,老實說對個性有點冷傲、說話又很直接刻薄的他,她並不是十分喜歡。

    可因為他是兆新哥的朋友,加上後來常常遇見他,也漸漸了解他的個性,她開始明白他的好、把他當成她的朋友。

    這五年下來,他幫了她不少忙,連她教畫的那間房子,都是他的。原本他要免費借給她開畫室,是她堅持要付租金,他才開了一個價格給她。

    後來她發現他開給她的價位,遠遠低于附近的行情價。

    還有,她遇到需要救援的動物時,只要她一通電話,他二話不說就開車過來接送。

    她知道他其實有點潔癖,但當那些動物弄髒他價值幾百萬的車時,他卻從來不曾說過嫌惡的話。

    知道協會缺經費,他會慷慨的捐錢給協會,現在協會每個月的捐款金額,有三分之一來自他的捐助,自從他成為協會的志工後,協會就不曾再短缺過資金。

    這幾年下來,她已經把他當成很重要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他們的交情。

    沐浴完,沈如曦穿了件短袖的淺藍色T恤和一件牛仔褲出來,她決定要把昨晚的事當成酒後亂性來處理,只要她推說不記得了,他應該不會再追究。

    然後這件事就當成沒有發生過。

    才這麼打定主意,室內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沈如曦走過去接起電話,聽見話筒里傳來一聲——「如曦,你起來了嗎?」

    那熟到不能再熟的聲音,讓她的手立刻抖了下,臉上登時發燙,連說話也跟著結巴起來,「我我我……剛起來。」

    「我買了早餐放在桌子上,你記得吃。」

    「……好。」應了一聲,彷佛話筒會咬人似的,她慌張的掛斷電話。

    她抱著頭在客廳里轉了幾圈。

    明明想好了要把這件事當成沒發生過,可是一聽見霍尹的聲音,她整人就亂了慌了。

    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陷入自我掙扎反省中——

    「沈如曦,鎮定一點,不就是上了床嘛,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沒錯,只是上床而已,沒什麼好覺得丟人的。」

    「可是他是霍尹,是你最信賴的朋友之一,有誰會隨隨便便就跟朋友上床?」

    「而且昨天還是你主動勾引他!」

    「他是男人,這種事只要你不介意,他就不會在意的,剛才他電話里的語氣不是很平常嗎?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想到這里,沈如曦用力點頭,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吃完他留下的早餐。看了下時鐘,發現已經快十點,她趕緊收拾了下,背起米白色的帆布背包,打開大門,下樓準備到畫室去趕畫稿。

    但才走出巷口,一輛銀灰色的休旅車在她身旁停下。

    看見降下的車窗後面,露出霍尹那張俊帥的臉孔,沈如曦突然有種想拔腿逃跑的沖動。

    「你要去哪里?」他出聲問。

    她腦袋不由自主迅速閃過昨夜與他滾床單的畫面,秀麗的臉龐登時漲紅,支吾的回答,「我、我要去畫室。」

    「我送你去。」

    她飛快的拒絕,「路不遠,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昨夜那些激情的畫面持續閃過她腦海,這種時候,不太適合跟他見面,至少等她能完全冷靜下來再說。

    「上車。」他很堅持。

    她努力讓有點小當機的腦袋運轉找借口推辭,「你不用上班嗎?」

    「今天是周末。」見她遲遲不上車,他索性下車,將她塞進副駕駛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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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1:45


    坐進車里,沈如曦的心跳莫名快了好幾拍,昨晚那些煽情的畫面不停在她腦子里一幕幕的播放,剛才就開始燥熱的臉孔不僅無法降溫,還又往上輾高了幾度。

    她全身緊繃的縮起手腳,低垂著頭,不敢瞄向他那張俊臉。

    霍尹用眼角余光注意著她,「昨晚的事……」

    她急忙道︰「我喝醉了,全都不記得了。」

    他不讓她逃避,直截了當的說︰「我們上床了。」

    沈如曦被他過于直接的話給嚇到,驚愣的看向他。

    「我們**了。」霍尹把話說得更白。

    她僵笑了幾聲,「啊……哈哈,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我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麼事,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見她想就這樣算了,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嚴厲。「我沒辦法把這種事當沒有發生過,而且我昨晚並沒有喝醉。」

    要死了,他干麼這麼說,就讓她把事情帶過去下就好了嗎?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呀?「那個……我不介意,你也不用在意,畢竟我們是酒後亂性——」

    他打斷她的話,「我很在意。」

    昨晚明知她喝醉了,但當她異常熱情的邀請他時,他完全無法拒絕。

    他抗拒不了她的誘惑,尤其當她摟著他的頸子主動吻他時,他所有的理智都斷了線。

    五年來對她的渴望彷佛洪水,頃刻間淹沒了他,他依循著欲望佔有了她。

    翌日清醒後,他怕她會怒斥他不該在她酒醉時乘虛而入,所以為她買了早餐之後,他匆匆離開。

    但他不是會逃避事情的人,冷靜下來後,他決定回來跟她把話說清楚,可她卻表現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令他有些火大。

    沈如曦脫口說︰「我都不在意了,你一個男人有什麼好在意的?」說起來這件事吃虧的是她耶,她都不追究了,他在意什麼?

    霍尹正色道︰「那是別的男人不是我,發生這種事,我沒辦法不在意。昨天你喝醉了,但我沒喝醉,這件事情我有責任。」

    聽他緊咬著負責不放,她趕緊澄清,「這件事錯不在你,我真的沒要你負責、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希望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他原想接著表白自己對她的感情,但她最後那句堵死了他想說的話。

    她只把他當成朋友,即使他們已有了肌膚之親,她還是無法接受他!

    仿佛被澆了一盆冰水,霍尹整個人頓時冷了下來,不再出聲,一路沈默的開車送她到畫室。

    車里一陣窒人的靜默,沈如曦有些惴惴不安的悄悄瞅著他。她感覺得出來他似乎在生氣,但是她不明白,她都已經當面告訴他,自己不介意昨晚的事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生氣?

    難道要她咄咄逼人的痛罵他一頓,他才高興嗎?

    來到畫室前,她準備要下車時,霍尹叫住她問︰「你只把我當成朋友嗎?」

    沈如曦沒有多想的回答,「不只是朋友,對我而言,你是我很重要也很信賴的朋友。」說完,見他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她揮了揮手走進畫室。

    直到把門關上,她才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表面上她看起來很鎮定,但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

    她不知道霍尹對這件事究竟是怎麼想的,但她不希望失去這個朋友。

    她愣了下,後知後覺的思考起他剛才說的那句——你只把我當成朋友嗎?

    那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似乎另有深意,聽起來他似乎不希望她只是把他當成朋友,而是另一種關系。

    不過,他從來沒有追求過她,也不曾說過喜歡她之類的話,不可能過一個晚上就突然喜歡上她了吧?

    她突然想到有人說,女人是因愛而性,而男人則是因性而愛。難道是跟她做過愛之後,他覺得兩人的肉體很契合,進而愛上了她嗎?

    回憶起昨晚的事,她不得不承認,在床上他們似乎很合,他帶給她很大的……歡愉。

    天啊,她在想什麼?她居然覺得跟他**很歡愉?

    沈如曦命令自己不能再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拿起畫筆,站在畫架前,準備開始工作。前陣于她接了一部童書的插畫工作,總共要畫二十幅畫,還剩兩張還沒畫完成,最遲星期一要交,她沒空再胡思亂想。

    她從大學時期就開始幫童書畫插畫,由于她用色豐富活潑,畫風充滿了童趣,很受小朋友的歡迎,與她配合的幾個童書作者也都很喜歡她的風格,幾年下來,她已畫過十幾本插畫,算是頗有知名度的插畫家。

    手上這本童書是描寫狼與兔子的故事,她今天打算要畫的是故事倒數第二章的一幅插畫,但這時,腦海里忽然湧現出一堆與故事無關的絢爛色彩和線條,她迅速的將腦海里的景象勾勒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她震驚的看著自己完成的畫作,這幅畫可以說是她二十四年來畫得最好的一幅畫。

    這是一幅海底的景色,流動的水波里有顏色鮮艷的魚兒優遊著,另一旁搖曳的海草里有兩條人魚在嬉戲。

    雖然畫得有些隱晦,但他們親密交纏在一起的身軀其實像在交媾,旁邊相疊在一起的兩條海豚,那姿態也像在交配,最旁邊還有另一頭鯊魚緊追著另一頭鯊魚,像是在向它求歡。

    那濃艷的色調,歡愉的氛圍,讓那種熱情躍然紙上。

    這是她第一次畫出這種含著性暗示的作品,卻也是她作畫這麼久以來,最成熟的一幅作品。

    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畫出這樣的畫來,只能驚愣的站在畫架前,懷疑眼前這幅畫真是出自她之手嗎?

    是因為昨天她……跟霍尹上床了嗎?因為有了**的體驗,所以風格才產生變化?

    她不太想承認,但昨夜確實感覺不差,甚至可以說是美好。在酒精的作祟下,她很放縱自己,恣意的享受高潮時帶來的那種愉悅,因此纏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已過了一夜,她仍然記得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片段,難道是因為這樣,她才能畫出這樣的畫?

    將**的美好呈現在畫上她不是第一個,只不過她的題材、畫風一向偏向于童趣,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畫出這種畫。

    她突然又想起他送她到畫室時,對她說的那句話——你只把我當成朋友嗎?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他不希望她只是把他當成朋友,那麼是希望她當他是什麼?

    她很拿起電話想問他,但要怎麼開口?要直接說——「款,霍尹,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是委婉的開口——「霍尹,剛才下車時,我沒有聽懂你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怎麼想都覺得不妥,但又想知道,心里像有好幾只貓爪在撓著,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腦袋糊成一團,決定還是等過了今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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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2:11


    霍尹離開健身中心時,已是晚上七、八點。他的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里,他沿著人行道走著,即使在健身中心發泄了幾個小時,他的心情仍是沒有好轉。

    耳邊不停的回蕩著沈如曦今天早上說的那句——

    不只是朋友,對我而言,你是我很重要也很信賴的朋友。

    說到底,對她而言,他仍然只是個朋友,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愛上他?

    他抬頭看見路邊有一名少女在向路過的一對男女推銷玫瑰花,一束三百元。

    「先生,今天是七夕情人節,要下要買束花送給女朋友?」

    在那名男子挑了束粉紅色的玫瑰送給一旁的女友後,那少女又捧著幾束的花轉向他推銷。

    「先生,要不要買束花送給你的情人?」

    「我沒有情人。」霍尹面無表情的拒絕。

    少女一愣,立刻甜笑著說︰「啊,那祝你早日遇到你喜歡的人。」

    他早已經遇到喜歡的人,只不過,那只是一場單戀。

    就像如曦單戀著兆新那樣,而他單戀著她。

    她的眼里只有兆新,而他的眼里則只有她。

    霍尹苦澀的抬頭瞥了眼天空,在深藍的天幕上看見一彎半月。

    他情不自禁的許了個願,希望能與如曦在一起,成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許完願,他輕輕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的天真,竟然對月亮許願,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他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嗓音——

    「歡迎光臨幸福販賣店。」

    他抬眼,發現自己竟然走進了一家裝潢古色古香的店里,看起來像是古董店。

    但他不記得這一帶什麼時候開了家古董店,而自己又怎麼會走進來。

    店後方有座七彩的拱橋,橋墩旁有兩只鳥在嬉戲,他仔細一看,發現那兩只五彩的鳥竟然是真的,拱橋上方有一道泉水,往下流入拱橋底下的小池子里,池里彌漫著淡淡的煙霧.突然,有一條金色的錦鯉躍過拱橋落到另一側的池子里.撲通一聲濺起了水花。

    他的視線栘向左側那張長方形的雕花櫃台,櫃台後方站了一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她長發盤起,面容清麗,唇辦噙著淺淺的笑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雪紡紗洋裝。

    右側擺了張茶幾,茶幾兩側放了兩張黃花梨木制成的太師椅,一名少女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啃著一顆桃子,少女有一頭短發和張可愛的圓臉,穿了件粉紅色橫紋上衣,下身穿著短褲,露出的兩條長腿隨意的晃動著,那雙明亮的大眼楮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少女笑咪咪的開口,「先生,你很幸運,是我們今天第一個客人哦。」

    「這是什麼店?」霍尹疑惑的問,他原以為這里是古董店,但打量了一遍,發現除了那兩張太師椅和那張雕花櫃台,並沒有看見其他像古董的物品。

    少女指向漂浮在櫃台上方的幾個字,「我們這里是幸福販賣店。」

    霍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櫃台上方浮現幾個金色的字,寫著「幸福販賣店」。

    他仔細看,那幾個字不是黃金那種金色,比較接近陽光那種淡淡的金色,令他有些吃驚的是,那幾個字體是懸浮在半空中,後方沒有任何東西做支撐,也不像是投影,不知是運用了什麼技術才能做成這種效果。

    少女啃了一口手里的桃子,笑吟吟再說明,「我們這里販賣幸福,你想要什麼樣的幸福,我們這里都有賣。」

    他並不相信她說的話,卻脫口問︰「什麼樣的幸福都買得到?那如果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她頷首回答,「當然也買得到,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我覺得這很荒謬,你的話聽起來像是詐騙集團。」找回了理智,霍尹說完,準備走出去。

    「欸,你等一下,看在你是我們今天第一個客人,我給你一個特別優惠,試了之後你就會相信我,到時你再決定要不要買。」少女連忙拽著他的手臂,將他拖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你要做什麼?」他有些不快的皺眉要站起來。

    少女伸手按著他的肩膀,明明只是輕輕一按,他卻覺得全身部不能動彈。

    「閉上眼楮。」她在他耳邊說。

    霍尹身下的椅于散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包圍住他整個人,他眼皮驀地一沈,輕輕闔上。

    沈睡在靈魂深處的記憶被喚醒,一幕幕情景從他腦海里掠過——

    「含青,你覺得你管師兄為人如何?」綻滿春花的庭園里,一名婦人含笑試探的問著少女。

    穿著一襲湖綠色衣衫,容貌明艷的少女毫不遲疑的答道︰「管師兄武功高強、學問淵博,卻一點都沒有傲氣,而是溫文儒雅,十分謙和。」

    聽她這麼說,婦人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那若是將你許配給他呢?」

    聞言,少女沒有露出羞怯喜悅的表情,反而一臉驚訝,「許配給他?師娘,你在說什麼,我不可能嫁給管師兄。」

    「為什麼不能嫁給他,你不喜歡你管師兄嗎?」婦人詫異的問。

    「師兄很好,只是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將來我要嫁給那人當妻子的。」

    得到這樣的答案,婦人很意外,柳眉微蹙,「含青,你說的那人是誰,師娘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師娘沒問,我也就沒說了。那人是我大哥的一個朋友,當初我之所以拜師習武,就是因為他會一手好劍法,我想跟他一起舞劍,才來向師父習武的。」提起心上人,她嬌艷的臉上燦如春花,那雙水汪汪的美眸熠熠生輝。

    「你跟他訂親了嗎?」婦人再問。

    「還沒,不過我很快就會去找他的。師娘,若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少女離開後,婦人望向站在不遠處廊柱下的一名青年,那青年穿著一身藍色長袍,面容俊雅。

    遲疑了下,她有些遺憾的走過去,「松陽,剛才含青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她原是想替他向含青提親,沒料到含青早已有了意中人,讓這樁好事成了空。

    「嗯。」青年低應一聲,垂下的眼瞼掩住了他黯然失落的情緒。

    熬人勸道︰「我沒想到含青心里已有人了,你想開一點,師娘再幫你留意其他的姑娘。」

    「不用勞煩師娘了,松陽暫時無意成親。」他謝絕對方的好意。他想娶的人只有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

    方才親耳聽見含青說的那番話,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被人從高空中狠狠往下砸,當場碎了。

    她十三歲那年來習武,見這小師妹嬌俏可愛,他很疼她,只是不知不覺間,那份單純的疼愛逐漸轉成男女之情。

    所有的師兄弟都看得出來他對她有情,他也以為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兩人成為夫妻是遲早的事。

    所以今日師娘才會替他試探她的意思,若是她同意,他就要親自到姚家去提親,不料,她竟說她早已有心儀之人。

    這恍若青天霹靂。

    胸口宛如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入骨髓。

    師妹的心不在他身上,管松陽不只一次告訴自己把她忘了,無奈他辦不到,她的一切都牢牢在他心里扎了根,無法栘除。

    因此得知她到了蘇州,還成了別人的小妾,他就心痛得難以忍受。

    但又抵擋不了對她的思念,他于是悄悄的想去見她一面,只要一面他就離開。

    然而管松陽怎麼都料想不到,他會在這種情景下見到她——她竟被人追殺。

    她身邊雖有四名護衛保護,對方卻有八個人,且彷佛要置她于死地似的,那些人出手狠辣招招見血。

    見那四名護衛抵擋不住,已有一人被殺了,他立刻拔劍相肋。

    看見他,姚含青仿佛見到了救星,急道︰「師兄,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這些人趕走,他們想搶我手上的東西!」那東西很重要,她必須把它送到大哥手上。

    情況危急,無暇詢問她東西是什麼,他擋下那些人的攻擊,對方一時之間接近不了她。

    避松陽的武功比那些人高,很快就傷了幾人,對方發現若不先除掉他,便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剩余的幾人就全力圍攻他。

    被那些人纏住,他一時無法分身護住姚含青,又連傷了三人之後,他回頭,竟瞥見有人偷襲她,千鈞一發之際,他來不及出手,只能橫身擋在她身前,頓時一柄長劍從他胸口貫穿而過。

    他一心擔憂她的安危,拚盡余力抬起手里的劍,也刺向了對方的胸口。

    對方沒料到他還有力氣反擊,猝不及防中劍倒下,他這才單膝跪下,滿眼不舍的抬眸望向她,他知道只要一闔上限,今後便再也見不到她了,因此他努力的撐著不肯閉上眼。

    「含青,若是有來生,你願意嫁給我嗎?」凝視著她,他問出最後一句話。

    看著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柄劍,她滿臉震驚,那雙水汪汪的美眸瞬間盈滿淚水。

    「師兄……我、我帶你去找大夫!」她唇辦顫抖的開口,伸出手想扶起他。

    遲遲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再也撐不住的倒入她懷里,耳邊依稀回蕩著她驚慌失措的嗓音——

    「師兄,你不會死的,快來人,幫我把師兄扶到醫館去!」

    他已耗盡所有力氣,沒有辦法再開口,只能帶著遺憾離開了他最愛的女子。

    柔和的白光散去,霍尹緩緩睜開眼,情緒仍沈浸在方才經歷過的一切里,俊逸的臉龐上隱隱流露出一抹哀痛。

    少女悅耳的嗓音響起,「先生,現在你相信了吧,我們幸福販賣店是真的有能力讓人得到幸福,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哦。」

    瞥向她,霍尹嗓音有些痦啞的問︰「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他有種感覺,方才所見到的畫面,是他的記憶,若真是如此,沈如曦就是姚含青,而他就是因救她而死的管松陽。

    今生和前世他都深愛著她,但她愛上的卻都是別人。

    站在櫃台里一直未曾開口的那名清麗女子微笑著出聲,「我們不收任何財物,只要你拿出一件你自身擁有的東西來交換。」

    「我自身擁有的東西?譬如什麼?」他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是她們想要的。

    女子舉例,「你可以拿你的才華,也可以用你的健康——」

    她還沒說完,霍尹便明白了能做交換的必須是個人本身所擁有的,他打斷她的話問︰「我可以用我的子嗣來交換嗎?」他一向不喜歡小孩,也不在乎以後沒有子嗣。

    「可以。」

    「那麼我用子嗣來交換。」他毫不遲疑的說。

    望向他,女子鄭重的再問一次,「你決定了嗎?」

    「我決定了。」他頷首。

    「好,如你所願。」

    她走出櫃台,來到他面前揚手一揮,霍尹下意識的閉上眼。

    下一秒,當他再張開眼楮時,發現自己竟坐在路旁的一張長椅上,旁邊是一處公園,他左右張望,剛才那家幸福販賣店絲毫不見存在的痕跡。

    就像剛剛發生的事彷佛只是一個幻覺。

    他有些困惑,適才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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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2:29


    沈如曦推著一只肥胖的麝香豬往她住的五樓公寓走,「加油,七龍豬,就快到了。」

    七龍豬是她養的豬,前幾天因膀胱結石而被她送到獸醫院治療,因為動了手術,它在獸醫院休養幾日,今天才剛出院。

    她身後跟著幫她載豬回來的韓雲露,好不容易爬上五樓,一進門韓雲露就氣喘籲籲的大口吸氣,七龍豬則是累癱在地板上。

    沈如曦替好友倒來一杯水,也幫愛豬倒了一碗水,摸了摸它的腦袋,她用著哄小孩的語氣叮囑它,「七龍豬,吳醫生說,你太肥了,以後要少吃一點多運動,知道嗎?」

    案親在她幼年時就過世了,母親也在她十八歲那年逝世,同一年,她撿到了七龍豬。

    其實她住的公寓不方便養寵物,但那時看見它一身髒兮兮的狼狽模樣,她仍不忍心的收留了它。

    這六年它陪著她度過了很多寂寞的時光,她早已把它當成自己的家人。

    豬兒抬起肥短的前腿撓了撓她,豬鼻子討好的拱了拱她的手。

    韓雲露好笑的開口,「如曦,你叫它減肥還不如直接帶它去抽脂算了,你看它那身肥肉,嘖嘖嘖,不但有兩層,走起路來還會晃。」

    「駒駒。」豬兒轉頭朝她叫了兩聲,似是在抗議她的嘲笑。

    「雲露,七龍豬可是很有靈性的哦,它聽得懂你在取笑它。」沈如曦笑說。

    「最好是聽得懂啦。」她才不相信一只豬會聽得懂人話,喝完水,她將杯子放在桌上,瞥見旁邊的茶幾上擺著一幅畫,她隨手拿起來看,幾秒之後,她滿眼驚訝的回頭問︰「如曦,這是你畫的嗎?」

    「嗯,前幾天畫的。」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過了?」韓雲露逼問。

    沈如曦一時沒會意過來,「做了什麼?」

    「**呀,快快招來,你是跟誰做的?」她興匆匆追問。

    她雖沒有如曦的繪畫天分,但大學時曾修過幾堂藝術監賞,現在又在一家畫廊當會計,耳濡目染之下,她對畫作的優劣、分析也有一定的了解,加上她與如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她的畫風再熟悉不過,一看見這幅回異于如曦平時風格的畫,她便敏銳的察覺到什麼。

    「你怎麼知道?」被好友一語點破,她錯愣的瞪大眼。

    見自己真的猜對了,韓雲露得意的說︰「你的畫我從小看到大,連你翹一翹**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了。這畫表現得這麼明顯,我哪會看不出來?快說,那個奸夫是誰?」

    沈如曦支支吾吾的說︰「就那個……哎呀,你別問我啦。」

    聽她說話結結巴巴,突然靈光一閃,韓雲露脫口道︰「該不會是霍尹吧?」看見如曦吃驚的看向她,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倒是詫異了。「那家夥開竅啦,終于把你給吃了!」

    「你在說什麼?是你大哥生日那天,我喝醉了,所以才會跟他……」沈如曦有些困窘的解釋。

    「所以你們是酒後亂性?」

    「嗯。」

    「那霍尹醒來怎麼說?」韓雲露一臉好奇的追問。

    「他說……」

    手機突然響起來,沈如曦飛快的從背包里拿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不是霍尹,是協會打來的,她眼里微露一抹失望的接起電話。

    「喂?張姊,嗯,七龍豬恢復得很好,我今天帶它回家了。是嗎?曹姊那邊被人抗議得很嚴重……什麼F︰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那現在怎麼辦?這樣呀,好,我會幫忙想想看……蛤,你要我順便找霍尹問問看,噢,我知道了,好,我再跟張姐聯絡。」

    幣斷電話,沈如曦面露難色。

    自那天之俊,她沒再跟霍尹聯絡。他也沒打電話來。這幾天,她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因為每次想到他,那夜的事也會跟著飄進腦海里。

    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沒見到他的這幾天,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起他,想他為什麼不打電話來、想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氣。

    她有好幾次拿起電話想主動打給他,可是一想到那天發生的事,該怎麼解決後續問題.她就又膽怯的把電話放下。

    即使事情已經過了奸幾天,她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原本她以為她能像自己說的那樣,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那天見過他之役,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就像他那天說的,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不可能假裝它沒發生。

    「你們協會打來的嗎?」韓雲露出聲問。她不是協會的志工,不過由于跟如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常聽她說起流浪動物協會的事,自然有一分關心。

    「嗯,有個曹姊收留了幾十只流浪狗。她的鄰居抗議狗兒太吵了,整天鬧著要她搬定,最近還用紅漆在她門上噴了一些恐嚇的話,說她再不帶著那些狗滾蛋,他就每天殺她一只狗,直到殺完為止。」沈如曦有些氣憤的說。

    「那應該只是想嚇唬她吧。」

    「就算是這樣也太過分了,曹姊是一片好心才收留那些被棄養的狗,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她……」

    韓雲露替那些人緩頰,「她是好心沒錯,可是那些被狗吵的鄰居也很無辜呀,我要是每天被狗兒的狗吠聲吵得睡不好覺,大概也會歇斯底里的跑去罵人。」

    「也是,但我們已經努力在想辦法找地方收容那些流浪狗了,只是遲遲找不到地方。若只有幾只還好安置,可一時之間要找到地方收留那幾十只流浪狗,實在很不容易。」

    「所以你們協會就叫你去找霍尹幫忙想辦法嗎?」韓雲露剛才聽見她最後說的那幾句話里有提到霍尹的名字。

    「嗯,霍尹的個性不太容易親近,志工大姊不敢直接找他,因此才打來拜托我請霍尹幫忙。」沈如曦低頭看著手機,遲疑著要不要打電話。

    見她一臉猶豫,不知在考慮什麼,韓雲露笑道︰「只要你開口,不管是什麼問題,霍尹一定都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更何況你們已經有親密關系,交情不一樣,這種小問題,他一定會幫你擺平。」

    霍家所經營的遠揚集團是以運輸業起家,擁有全台最大的貨運公司,十幾年前開始跨足百貨業,現在旗下擁有數家連鎖百貨公司。

    霍尹上面還有個大姊和兩位兄長,他排行老四,是台灣少數擁有精算師執照的人,目前擔任遠揚集團財務長。正因為他擁有如此雄厚的家世背景,因此協會每次缺乏資金都會透過如曦向他募款。

    「可是我們從那天之後,就沒有再聯絡了。」沈如曦遲疑的說。

    韓雲露有些意外,「你們沒再聯絡?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把你吃干抹淨後,就一走了之下認帳了?」

    「不是那樣的。他問了我一句話,聽了我的回答,就好像生氣了。」

    「他問你什麼?」她好奇的問。

    「他問我,你只把我當成朋友嗎?」

    「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不只是朋友,對我而言,你是我很重要也很信賴的朋友。」

    「難怪他要生氣。如曦,你不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吧?」韓雲露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他對我的感情?」她一臉茫然。

    見她似乎真的不知情,韓雲露再也忍不下去,索性直接跟她把話說清楚,「霍尹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大哥那樣的喜歡著你。」

    她以為如曦多少能感覺到霍尹對她的心意,沒想到她竟渾然不察。

    沈如曦震驚的瞪著她。「霍尹喜歡我?可是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呀,他不但沒追求過我,甚至連一束花都不曾送給我……」他只在她的畫室開幕時,送了她幾盆的綠色盆栽,但那不算花吧。

    對于她的遲鈍,韓雲露搖頭嘆氣,「霍尹真是可憐,你居然到現在還不了解他對你的心意。」為了讓如曦知道霍尹有多喜歡她,她舉證說明,「我大哥說霍尹不喜歡動物,但他卻成為你們流浪動物協會的志工,還每個月捐那麼多錢給協會,你以為那是為什麼?是因為他知道你需要幫助,也是想藉此接近你。」

    見她因自己所說的話愣住了,韓雲露再說出另一件事,「還有你那間畫室不是向他租的嗎?你知不知道那是他在得知你在找地方開畫室後,他才買下那間店面,然後再租給你,讓你有個不錯的地段可以安心開畫室。」

    「你說的這些事,我都不知道.他沒說過……」怔愣了下,沈如曦疑惑的問︰「雲露,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他跟你說的嗎?」

    「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跟我說這些。你開畫室那間店面的前屋主是我朋友的親戚,我是從他那邊知道那問店面轉賣的日期,就在你在找地方要開畫室時。」

    想了想,韓雲露語重心長的勸道︰「如曦,你跟我大哥是不可能了,而霍尹一直很喜歡你,你不如考慮考慮他,別再把感情放在我大哥身上了。」

    「我……」聽了她剛才說的這些話,沈如曦現在整個腦袋都糊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見她一臉震驚的呆愣著,韓雲露拿起那張畫,剖析道︰「你們那天**的感覺應該很棒吧,所以你才畫得出這樣的畫來,這張畫里充滿歡愉熱情的氛圍,從交纏在一起的美人魚、在交配的海豚和追逐的鯊魚,都能感覺出一種濃烈的激情。所以我猜那晚霍尹應該讓你很快樂吧?而如果你的內心沒有一絲絲對他的感覺,我想你是不能打從心底對此感到快樂的。」

    沈如曦接過那幅畫,默默垂眸看著。雲露分析得沒錯,那天晚上霍尹確實讓她在整個過程中都感覺很好。

    事實上,若不是雲露剛才提到她大哥,她這幾天競都不曾再想過兆新哥,想得最多的反而是霍尹,還有和他酒後亂性的那件事。

    霍尹跟那件事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早已蓋過了兆新哥要結婚的沖擊。

    如今再想起兆新哥要結婚的事,心里雖然仍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已不若乍聽到消息時那樣難受了。

    反而是霍尹一直沒有來找她,讓她莫名的很介意。

    韓雲露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如曦,去找霍尹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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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2:48


    站在霍尹住處門前,沈如曦拍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別緊張,以平常心面對他就好了。深吸一口氣,就在她準備按下門鈐時,那扇雕花鐵鑄大門開啟。

    站在門邊的霍尹看著她道︰「進來吧。」方才他已從警衛室那里知道她上來的事,所以算準了時間開門。

    沈如曦來過他家幾次,她直接走進客廳坐下。

    拿了杯果汁給她,霍尹在她對面落坐,注視著她那張秀美的臉龐,他不禁想起七夕那天的奇異遭遇。

    至今他仍難以厘清那天發生的事究竟是真抑或是夢,不過那些前世的記憶,他卻清清楚楚的記得。

    前世對她的愛戀與今生對她的感情疊合在一起,濃厚得讓他幾乎難以承受,所以他這幾日不敢去找她,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

    見他不說話,只專注深沈的凝視著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眼神灼熱得仿佛會燙人,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卷入他眼里,融化在他那熾烈的眸光里。

    她不自在的栘開目光不敢再看向他,尤其從雲露那里得知他喜歡自己的事後,此時面對他,她的心不禁跳得好快,咚咚咚咚的心音震動著耳膜。

    她有些局促的輕抿了下唇才開口,「霍尹,我今天來找你是想——」

    話還未說完,霍尹便打斷她的話,「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什麼?」沈如曦不解的抬眸覷向他,卻見到他眼底流露出一股濃烈得幾乎要令人窒息的情感,那樣深沈的感情如潮水般猛然朝她席卷而來,令她心神一震,內心深處有種異樣的情緒被震蕩了出來,引發她胸口一陣顫動。

    「你願意嫁給我嗎?」前世帶著遺憾死去的那一幕景象掠過心頭,身為管松陽的他問她,若有來生,願意嫁給他嗎?那時她沒有回答,而他此刻彷佛與前世的自己合為一體,恍惚的凝視著她,想得到前世未曾得到的答案。

    「……」他的話讓她愣住了。

    她沒有回答,于是他很堅持的再問了一遍,「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這句話太突然了,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茫然的看著他,可目光一觸及他澄亮的琥珀色雙眸,她整個心魂彷佛都被他眼里流露的濃烈感情給層層包圍,無法逃離。

    她突然莫名的想掉眼淚,胸口漲滿了一股洶湧的情緒,也許是他眸里的感情太深太濃,她被滅動了,不忍拒絕,她不禁輕輕點了頭,輕聲啟口——

    「我願意。」

    雖親耳聽見她的回答,霍尹仍有些不敢置信。

    「你答應了?」

    「嗯。」彷佛她等著回答這句話已等了很久很久,她眼里的淚落了下來,毫不遲疑的再說了一次,「我答應嫁給你。」

    他狂喜的覆上她的唇,兩世的深情全傾注在這一吻里。

    他不敢相信她真的答應了!

    她不由自主的回應著他那狂烈得幾乎要奪去她呼吸的吻,深厚的情緒讓整個靈魂仿佛都在顫抖,她空寂的心在這一刻宛如全被填滿了。

    突然,一道清亮的女音響起——

    「小尹,你居然帶女人回來?!」

    ***

    回到住處,沈如曦的情緒才終于緩緩的平靜下來。憶及適才發生的事,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要不然,她怎麼可能說答應嫁給他?

    他突然向她求婚,而她竟然答應了!

    她伸手按在左胸,那里仍能感到一股澎湃的激烈情緒。

    這種從未經歷過的陌生情感讓她有些無措。

    「七龍豬,你說我是不是中邪了?」她蹲下來看著愛豬,有些茫然困惑。

    豬鼻子拱拱她的手,駒駒駒的吵著要吃的。

    她席地盤腿坐著,歪著頭喃喃自語,「如果我沒有中邪,那剛才我怎麼會沖動的答應嫁給霍尹呢?」

    豬兒改為咬著她的褲管。

    她一手拍著它的頭安撫它,一手托著腮,回想起剛剛他眼里那種濃厚得幾乎化不開的感情.她的心又開始莫名的發顫,腦海里掠過一種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識,那樣深沈的感情她仿佛在哪里見過。

    「駒駒駒駒。」豬兒叫了幾聲,張嘴咬了她一下,有些不滿了,它到現在還沒吃晚餐。

    「哎喲!」腳趾一痛,沈如曦低呼一聲,瞪向咬了她一口的愛豬,「七龍豬,你干麼咬我?」

    「駒駒駒!」七龍豬生氣了,去咬來自己吃飯的大碗公,憤憤的向她抗議。

    沈如曦這才發現她還沒弄晚餐給七龍豬吃,「對不起,我忘了弄晚飯給你吃,你等一下。」她拿了些飼料和一些新鮮的蔬菜水果,放入七龍豬專用的大碗公里遞給它。

    她坐到旁邊看豬兒歡快的吃著碗里的飯。

    罷才,如果不是霍尹的姊姊突然過來找他,以她和他吻得那麼天雷勾動地火,他們說不定會再上床。

    不過也是因為他姊姊過來,所以才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些,趕緊逃回來。

    雲露說霍尹喜歡她,今天在他家時,她確實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感情,不過雖然他說要娶她,但他的家人應該不會同意吧。

    畢竟她的家世這樣平凡,他們說不定會覺得她配不上他。

    沈如曦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知為何又覺得有些失落。

    腦子里還一直浮現今天在他家時,他注視著她的那種熱烈眼神,仿佛他已愛了她很久很久……

    那時,她心里有個角落好像在呼應著他的感情,所以她才會不由自主的答應嫁給他。

    就在她沈思時,門鈴突然響起。

    叮咚、叮咚。

    沈如曦有些納悶。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她?她定過去開門,看見門外站著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子,她一眼就認出對方正是不久前在霍尹家見過的女人,霍尹的大姊。

    她有些錯愣,沒料到會是她,怔了下才開口叫道︰「霍小姐。」

    霍芷若穿著一襲香奈兒的黑白相間的洋裝看來優雅,但一口氣爬上五樓,她實在有些喘。

    走進屋里,看見剛吃完晚餐的七龍豬,她輕呼一聲,「哇,好肥的豬!」

    七龍豬朝她走過來嗅了嗅她,霍芷若摸摸它的頭.它討好的舔了舔她的手,她立刻驚喜的綻開笑容,「你這只豬真可愛,居然會撒嬌。」

    「七龍豬是公的,每次它看見女性就會特別熱情。」沈如曦解釋完,接著問︰「請問霍小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起正事,霍芷若臉上立刻堆滿親切的笑容,「我過來看看未來的弟妹呀,小尹剛才跟我說,你答應了他的求婚。」

    她在霍家排行老大,同時也是十分知名的兩性作家孟若,雖然已四十歲,但她不僅身材窈窕,那張瓜子臉仍美艷四射,若不知她實際的年齡,乍看還會以為她不到三十。

    聽她這麼說,沈如曦嚇了一跳,「他跟你說了……」

    霍芷若笑吟吟看她,「說了,所以我過來想跟你商量一下婚事,你希望——」

    聽見她一開口就要談婚事,沈如曦連忙抬起手打斷她的話,「等一下,你不反對他娶我嗎?」

    「我為什麼要反對?小尹願意結婚,我開心都來不及。」

    這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吃驚之下,她沒有多想的脫口說︰「可是我當時是一時沖動,才會答應嫁給他。」

    聽見她的話,霍芷若斂起笑容,「你不想嫁給我們家小尹嗎?」

    沈如曦整理了下思緒解釋,「那時他突然向我求婚,我確實很感動,所以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但現在冷靜下來,我想以我父母雙亡、家無恆產的家世,恐怕配不上霍尹……」

    霍芷若看出她似乎想反悔不嫁給弟弟,不禁有些擔心。她也許是一時感動而沖動答應,但以小尹的個性絕不可能,若非真的愛上對方,他絕不可能求婚。

    為了讓小弟如願抱得美人歸,她溫聲啟口,「喏,我們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既然你親口答應要嫁給小尹,就不能食言,至于家世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家沒有任何門戶之見,只要小尹喜歡就好,你就安心嫁給他吧。」

    說完,她親昵的握起她的手,叨叨絮絮的抱怨起三個弟弟來,「小尹他大哥是同志,指望他結婚生子是不可能的。他二哥呢,卻是花心成性,身邊的女伴一個換過一個,遲遲不肯找個人定下來。本來我跟我爸還以為一向不近女色的小尹也是同志,對他也早就不抱指望了,沒想到原來我們都弄錯了,他說要娶你,這可讓我開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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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3:09


    「霍小姐——」沈如曦試著打斷她的話,想表示自己不想嫁,但她一開口霍芷若便糾正她。

    「別叫霍小姐,你跟小尹一樣叫我大姊就好了。」

    看她臉上仍有些猶豫,為免夜長夢多,霍芷若滿臉笑容的逕自決定一件事。

    「這樣吧,明天我先找個牧師幫你們證婚,你放心,我們霍家不會委屈你的。之後我會再另外挑個好日子,隆重的宴客,請所有親朋好友都來喝你們的喜酒,就這樣決定了。」

    「什麼,明天?」沈如曦聞言驚訝的叫道。

    「沒錯,看你開心成這樣,你放心,婚紗和婚禮的事我會幫你們準備好,你只要在家等著當新娘子就好。」難得小弟有喜歡的女人,就算是用綁的,她也會幫小弟把人綁回去,哪容得她悔婚?

    她這種表情是嚇到好不好,這位大姊哪只眼楮看見她開心了……見她說完就往外走,沈如曦急得叫住她,「霍小姐,你等一下。」

    霍芷若卻輕揚縴手,留下一句,「我要去準備明天婚禮的事了,明天見。」她笑吟吟的走出去。

    之前在小尹住處,雖然他沒多說什麼,只說他向這女生求婚,而她也答應了。

    不過從自己進門看見他們在熱吻,還有小尹談及她時的眼神,自己看得出來弟弟很喜歡她。

    因此趁著小尹到廚房為她拿飲料時,她偷偷翻看了他的手機,查到沈如曦的電話和地址,就立刻殺了過來,想仔細觀察一下弟弟心儀的女孩。

    沒想到會意外發現沈如曦沒那麼想嫁給小尹,為了弟弟的車福,她決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讓兩人結婚。

    等生米煮成熟飯,她就跑不掉了!

    霍芷若喜孜孜的下樓,留下仍然處在震驚中的沈如曦。

    明天就要結婚?有沒有搞錯呀?

    「明天就結婚?如曦同意嗎?」在電話里聽見大姊的話,霍尹訝道。

    「她很高興,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你呢。」

    他很懷疑大姊的話,之前如曦答應嫁給他,他已太不敢相信,如今說她迫不及待……多半是大姊加油添醋的吧.

    「小尹,你要自己去挑婚戒,還是我幫你去看?」霍芷若問。

    沈默須臾,他出聲,「我自己去挑。」

    「你可以帶如曦一起去。」她建議。

    遲疑了下,霍尹道︰「大姊,明天就結婚似乎太倉卒了,什麼都沒有準備,我看還是——」

    霍芷若打斷他接下去的話,「該準備的東西我會幫你們準備好,明天你跟她只要人到了就好。你要是真的想娶她,明天就給我準時到教堂,她那邊我會派人過去接她。先這樣啦,時間不多,我要去安排你們明天婚禮的事情了。」說完,她掛上電話,不讓弟弟再猶豫。

    由于母親早逝,她從小就照顧著三個弟弟,在霍家,她甚至此父親霍崇達還強勢,只要她決定的事,一定會執行到底。

    好不容易弟弟有中意的女生,她無論如何都要撮合他們。

    放下話筒,霍尹走到落地窗前,拾首望著深藍的夜空。

    雖然親耳聽見如曦說答應嫁給他,但他仍是沒有太多的真實感,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他忽然億起七夕那晚奇異的遭遇,莫非那間「幸福販賣店」是真實存在的,她們真的能販賣幸福?

    所以,如曦才會答應嫁給他?

    不管真相如何,事情都走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欣然接受,畢竟這是他多年來的渴望。

    他渴求她太久太久了……

    ***

    一大早,霍芷若就派了新娘秘書來幫忙,她帶著化妝師、發型師和幾個助手,另外還帶了幾套婚紗過來。

    沒有給沈如曦拒絕的余地,她們一來便幫她試穿了幾件婚紗,然後選了一件復古式的典雅蕾絲婚紗,接著替她梳發、化妝。

    然後她在幾人的簇擁下來到教堂,當她在那里看到韓兆新和韓雲露時,很吃驚的瞪著他們。

    「兆新哥、雲露,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我們是受邀過來觀禮的。」韓兆新那張俊朗的臉龐露出笑容,對她突然嫁給霍尹,他雖然感到意外,不過卻是樂觀其成,因為他早已看出霍尹對她的感情,把這個小妹妹交給霍尹,他很放心,他知道好友一定會珍惜她。

    面對自己愛慕了十幾年的兆新哥,她苦笑,「想不到我會比兆新哥先結婚。」

    不過此刻看著他,不知為何,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觸,突然覺得對他的愛戀都已成為遙遠的過去,那些深刻的感情已在不知何時淡去。

    她很迷惑也很驚訝,十幾年的感情竟然可以在這麼短暫的時間里消退,是因為愛得不夠深,還是有別的原因?

    一旁的韓雲露捶了她一下,取笑她,「如曦,你這個婚也結得太閃電了吧?」

    她前天才鼓勵她去找霍尹談談,想不到今天一大早就接到霍尹打來的電話,要他們今天來觀禮,這速度實在很嚇人!

    別說雲露了,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今天醒來,她還在想昨夜霍大姊說的話也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哪里知道霍大姊說到做到,讓她連逃走的時間都沒有,化好妝、穿好婚紗,就被押來教堂了。

    霍大姊的辦事效率實在快到讓人瞠目結舌。

    「我覺得我的生活好像全都失去了控制。」沈如曦搖頭,有些苦惱道。

    見她臉上的神情有著一絲茫然,韓雲露忍不住勸她,「如曦,你如果改變心意不想嫁給霍尹,沒人能勉強得了你,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她不清楚如曦跟霍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要嫁給他?雖然很希望兩人能在一起,但她很擔心好友沒有想清楚就答應這場婚事,以後會後悔,而與其後悔,那還不如現在就先抽身。

    沈如曦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嫁給霍尹。「我只是覺得事情太突然了。」

    「所以你並不是不想嫁給他?」韓雲露試著厘清她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突然看見霍尹走進休息室,她心頭頓時一跳,莫名有些緊張起來,臉龐發燙。

    他聽見了她們的談話,以那雙澄亮的琥珀色眼瞳凝睇穿著白紗的她好一會後,才徐徐出聲,「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馬上停止這場婚禮。」

    「我……」他的話讓她呼吸陡地一窒,吶吶的澄清,「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此時真正的心思。要跟他結婚,她似乎並不排斥,但要說她很想嫁給他,好像也不能這麼說,總之,她陷入一種很奇怪的矛盾之中。

    韓雲露接腔道︰「那就是你想嫁嘍。」

    霍尹走過去,將一只戒指遞向她,「這是等一下要交換的婚戒,如果你願意,就接過這只戒指,若是不願意就不要接,這樣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是他昨日去挑選的婚戒,他沒有找她一起去,因為他擔心她也許會後悔,而他不想馬上聽見她的後侮,畢竟幸福馬上被收定實在太痛苦。

    抬眸注視著他,沈如曦心中有兩個聲音在爭吵,一邊說不要接,一邊說快接過來,但在瞥見他眉心微蹙,目不轉楮的睇視著她,那眼神里盛載著深濃得要將人淹沒于其中的感情時,她仿佛被蠱惑了,慢慢伸出手,接過那枚戒指。

    看見她收下那枚婚戒,霍尹凝沈的俊容露出一抹喜色,笑意直達眼底。

    來不及再說什麼,就有人進來催促他們婚禮要開始了。

    片刻後,在結婚進行曲中,韓兆新挽著她的手,陪她走過紅毯,這一刻,沈如曦的眼里只有站在前方等著她的霍尹,完全忘了走在她身旁的韓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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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3:29


    他們在牧師的見證下,完成了婚事,結完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早上才結了婚,下午就要從自家搬進他的住所,沈如曦覺得有點太快了,本想拖幾天再說。

    但霍尹堅持,既然他們已結為夫妻,就必須住在一起,不是她搬去跟他住,就是他搬來跟她住,他很「民主」的讓她二選一。

    而在霍大姊鼓動如簧巧舌,向她娓娓訴說搬去跟霍尹住的諸多好處後。她最後選擇搬去跟他住。

    因此霍尹陪她回來收拾行李,打算要先將一部分物品帶過去,其他的日後再慢慢搬。

    「七龍豬也要搬過去?」在客廳里看見那只肥胖臃腫的豬,他微微皺蹙眉。

    「當然,它是我的家人,我去哪里都會帶著它的。」見他瞪著愛豬,沈如曦申明,「如果你不能接受跟它一起生活,那我就不搬過去了。」

    「我沒說不能接受它。」霍尹很清楚她對七龍豬的感情,也很明白她不可能棄它于不顧,所以已做好未來要跟這只豬一起生活的心理準備,只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大概感覺得出來霍尹不喜歡它,所以七龍豬也沒搖著尾巴過去討好他,蹭了蹭自家飼主後,躺在地板上睡大覺。

    「那我先進去整理東西,你在客廳坐一下,要喝什麼自己到冰箱拿。」說完她走進房間。

    「我幫你一起整理。」他跟著她定進房里。

    「不用了,我要帶哪些東西你又不知道,你去客廳坐著。」她將他推出房間,然後關上房門。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還化著妝、盤著頭發的自己,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嫁給霍尹了。

    沒有太繁瑣的儀式,在牧師和親朋好友的見證下,就完成了結婚大事,簡單得好像在辦家家酒一樣。

    但從今天開始,她身分證的配偶欄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填上了一個名字︰霍尹。

    一邊拿著卸妝油卸下臉上的妝,她一邊喃喃自語,「我真是瘋了,居然就這樣閃電結婚了。」

    碎碎念著,她很快卸完臉上的彩妝,將身上的禮服脫下來,換上平常常穿的T恤和牛仔褲,接著她拖出行李箱,打開衣櫥,拿出要帶過去的衣服和物品。

    塞滿了行李箱和兩個旅行袋後,她將東西拿出去,卻看見霍尹正拿著那幅海底世界的畫在看。

    她一驚,快步走過去搶下他手上的畫,「這幅畫你不能看!」

    「為什麼我不能看?」霍尹不解的問。

    「因為畫得很差。」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這是與他酒後亂性的隔天完成的畫,里面隱含著她對那場**的感受,她害羞得不想讓他看見。

    「這是你畫的?跟你以前的風格不太一樣,不過畫得非常好,一點都不差.可以說是你從以前到現在的作品里最好的一幅!」對這幅畫,霍尹給了很高的評價。

    聽見他這麼稱贊她是很高興啦,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再看這幅畫,因此將畫拿進房間藏起來。

    霍尹跟著她走進去,「如曦,那幅畫真的畫得很好,你沒必要收起來,我幫你拿去裱框,以後可以掛在我們家的客廳里。」

    「不用,我自己會拿去裱框。」她拉開一個抽屜,把畫放進去。

    「你怕我看那幅畫?」霍尹盯著她,她的態度讓他不得不做出這種猜測。

    「沒這回事。」她飛快的否認。

    如果讓他繼續看下去,他一定會問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就會推測出她為何會畫下這樣的畫,她可一點都不想讓他知道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推著他走出去後,她順手關上畫室的門。

    接著她定進浴室,很快把要帶的東西裝進袋子里,她沒忘記七龍豬吃飯的大碗公和喝水的盤子,還有為它準備的那些營養罐頭。

    最俊,她拍拍七龍豬示意它起來。「七龍豬我們要搬家了,快起來。」

    七龍豬爬起來,似乎為要出門而高興,**後的那截尾巴輕輕的甩動著。

    離開前,沈如曦再回頭看了眼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有些依依不舍。

    「以後你想這里。我們可以回來住幾天。」霍尹體貼的說。

    「我覺得像在作夢,我居然跟你結婚了……」

    他目光深沈的覷向她,「你後悔了嗎?」

    她搖搖頭,「結都結了,沒什麼好後悔的,我們走吧。」打開大門,她先帶著七龍豬出去。

    霍尹走在後面,關上大門,再替她鎖上,與她一起走下樓梯。

    來到樓下,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兩人交握的手上,各戴著一枚同款式的婚戒。

    沈如曦側首望他一眼,溫馴的讓他牽著,唇辦漾開一抹笑。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這幾天她已淡忘了兆新哥要結婚的事帶給她的打擊。

    甚至今天兆新哥挽著她的手走過紅毯,要把她交給霍尹時,她當時想的竟不是兆新哥,而是他。

    ***

    當黑夜降臨,沈如曦整個情緒緊繃到了頂點。

    沐浴完,準備走出浴室時,她說不出自己是期待還是害怕——從今天開始,她必須和霍尹同睡一張床。

    酒醉那夜的幾幕激情片段閃過腦海,她臉上浮起一抹燥熱,沈如曦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開門走出浴室,看見已洗好澡正躺在床上看書的霍尹。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腰帶松松的系著,露出赤luo的胸膛,不知是不是準備要睡了,還是因為房里昏黃的光線,他那張冷傲俊帥的臉龐此刻柔和不少。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抬眸望向她,將手里的書放到一旁的矮櫃上。

    在他的注視下,沈如曦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升高了幾分,她有些局促的隨口說了句,「你還沒睡呀。」

    「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她話一說完,就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種時候問這樣的話簡直像笨蛋一樣。

    「我想問你要去哪里度蜜月?」

    他的話讓她悄悄松了一口氣,她朝床邊走去,「度蜜月?現在是暑假,除了星期天和星期一,我的畫室每天都有課,而且還有幾幅畫稿要趕,可能排不出假。」

    幸好他不是說什麼「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當然是等你入洞房!」這種話……不過以他的個性也不可能這麼說。

    「那就安排在九月以後。很晚了,上來睡吧。」他掀開薄夠另一側,示意她上床。

    「好。」躺上床,沈如曦縮在自己的位置,不敢亂動。

    「你睡覺習慣關燈,還是要留一盞夜燈?」

    「關燈。」

    他拿起遙控器關掉房里的燈,房里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里,只聽得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這樣的寂靜令她四肢有些僵硬,明明都跟他認識五年了,甚至還上過一次床,這時候竟然緊張得動都不敢動。

    耳畔突然傳來霍尹的聲音——

    「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

    「前世?我不知道,也許有吧。」她反問︰「你相信嗎?」

    一繒發絲落到臉頰有點癢。她伸手撥了下頭發,收回來時卻不小心踫到他的臉,被他握住了手,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仿佛直接燙入她的心,引起她的心一陣顫悸。

    她沒有掙扎,靜靜讓他握著,隱隱感覺到他的呼吸靠她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屏息。

    霍尹的聲音在幽暗的房里響起,「我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眼楮已適應了黑暗,他輕撫著她的臉,然後慢慢的將唇覆上她的。

    歷經了兩世的愛戀,他終于娶到她了,今天在教堂看見她朝他走來,然後在牧師念完結婚誓詞,聽見她親口說出了那句「我願意」時,他盼了兩世的願望終于成真,他狂喜得整顆心都在發燙。

    此刻魂牽夢縈的人就躺在身側,他再也無法克制住自己,他要她,他想要她想到快瘋了!

    ***

    緩緩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沈如曦有一瞬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下一刻才憶起這里是霍尹的家,昨天他們結婚了。

    然後昨晚他們又滾了一次床單,放縱的做到半夜才睡,所以她現在有些腰酸腿軟。

    發現房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慢吞吞的爬起來,瞥見床邊的矮櫃上放著一張紙條,她拿起來看見上面寫著——

    如曦,公司有事,我先過去一趟,我會帶午餐回來,早餐在桌上記得吃,七龍豬我已喂過。

    這些簡單的關心話語,讓她心底有一絲甜蜜,她輕笑著放下紙條,走進浴室盥洗沐浴。

    換上一套家居服走出房間,七龍豬一看到她就搖著尾巴到她腳邊蹭著,她伸手摸摸它的頭,笑問︰「七龍豬,你還習慣新家嗎?」

    「駒駒駒。」它甩動尾巴,心情還下錯,因為早上它被喂了一頓大餐。

    「喜歡呀,那很好,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里了。」拍拍它的頭.沈如曦走向餐桌,正要吃早餐時,聽見電話鈴聲響起。

    她聽出那是她手機的鈴聲,昨天好像把手機放在包包里了,她找了下,才在客廳的椅子上發現自己的包包,她走過去拿出手機接聽電話。

    「喂,湯大哥……什麼?好,我馬上過去。」掛上電話後,顧不得吃早餐,她拿起背包,低頭對跟在她腳邊的愛豬說了聲,「七龍豬,曹姊那邊被抗議的鄰居包圍了,我先過去一趟,你乖乖在家哦,晚一點回來再帶你出去散步。」

    說完,她匆匆打開大門走了出去,被丟下的七龍豬不滿的駒駒駒的叫著。

    不久,霍尹帶著午餐回來,只看見七龍豬躺在客廳地上,它懶懶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尾巴輕搖了下,繼續睡覺。

    他也沒理它,以為沈如曦還在睡,他走進臥室卻沒見到她,屋子里四處都找不到人,他于是撥打她的手機,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他再打到畫室,同樣沒人接電話。

    霍尹蹙起眉。她不在家,也不在畫室,去了哪里?

    一時找不到人,也沒頭緒,霍尹于是在客廳坐下,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按到新聞台。

    他漫不經心的邊看新聞,邊繼續打給她。

    下一秒,看見新聞畫面里竟然出現自己正在尋找的人,霍尹吃了一驚,不禁仔細的看起報導。

    「接下來為觀眾報導的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一起抗議事件,一名曹姓婦人因為收養太多流浪狗而遭到鄰居抗議,爭執之中,有人動手毆打一名前去幫忙的志工,導致那名志工受傷流血,以下是本台的記者稍早前在現場的攝影畫面……」

    新聞畫面從主播台切到一處巷弄里,數名男女聚集在一棟民宅前,有幾人激動的咒罵著,另外有幾人在一旁耐心的安撫,不時還能聽見民宅里傳來此起彼落的狗吠聲。

    男記者拿著麥克風說明目前的情況——

    「……由于附近居民的抗議很激烈,流浪動物協會的幾名志工正在努力安撫他們的情緒,同時向他們保證,只要找到適當的地點,就會盡快將那些流浪狗全部移走,但是那些居民不相信志工的保證,要他們立刻將那些狗帶走,現在雙方正在進行溝通。」

    攝影機的鏡頭接著移到後方一名正在安撫附近居民的女性志工身上,霍尹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沈如曦。

    「我們已經在想辦法找地方安置這些狗,麻煩你們再忍耐幾天奸不好,一找到地方我們就會把狗帶走。」她耐著性子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女一男說明。

    那兩女一男完全不領情,其中一名中年婦人一開口火氣就很大,「你還要我們忍多久?你自己來這里睡睡看,這些狗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叫到半夜都不停,我們每天都睡不好,白天都沒精神你知不知道?我兒子前天就是因為被吵得整夜都沒睡,精神不濟,才在上班的途中發生了車禍,手臂骨折!」

    「跟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你們立刻給林北帶著那些死狗搬走就是了!」說話的是一名年約五十歲理著平頭的男人,他火氣很大的伸手一推沈如曦,她沒有防備的跌了一跤。

    旁邊的一名男志工看見,趕緊走過去扶起她,回頭對他們說︰「我們很有誠意的在跟你們溝通,你們怎麼能動手打人?」

    「我沒有動手打人,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那男人不承認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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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3:47


    見他竟然睜眼說瞎話,沈如曦有些生氣,「是你推我,我才跌倒的。」

    「我只是不小心踫到你,我哪有推你。」對方蠻橫的否認。

    「你明明推了我。」不滿他一直狡辯,她皺起了眉。

    「我剛才那樣只是踫,這樣才叫推。」男人說完用力推了她一下。

    沈如曦整個人被他推得往後倒下。

    咚的一聲,後腦重重敲到地上,痛得她整張臉都縮成了一團。

    那名男志工見狀,生氣的要上前跟那男人理論。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一拳朝他揮來,正好打到他的鼻子,當場噴出血來。

    男人還不罷休,揪住那名志工的衣領,連續朝他揮了幾拳。

    一旁的另一名婦人見狀,死命的拉開他,「有話好好說,不要打人啦!」

    男人卻飆出一串髒話,「×××××,林北警告你們,你們今天再不搬走,林北見一只狗就殺一只狗!」

    看到這里,霍尹再也看不下去,而沈如曦的電話仍打不通,他于是打到協會去詢問。

    「……所以他們現在在醫院,哪一家?我知道了。」

    收起電話,他匆匆出門,很快驅車來到一家醫院,他疾步走向急診室尋找沈如曦。

    協會的人員說,她與那名男志工受傷後,有人叫來救護車把他們送到醫院。

    找了片刻,他終于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她,快步來到她身邊,「如曦。」

    沈如曦正閉著眼休息,聽見他的聲音訝異的張開眼,「你怎麼來了?」

    「我在新聞上看見你受傷的消息。發生這種事,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他俊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怒容,語帶責備,她實在太令人擔心。

    見他一臉嚴厲的瞪著她,沈如曦撐著病床旁的欄桿要坐起,連忙解釋,「因為我頭還有點暈,本來想說等晚一點不暈了就回去。」

    霍尹伸手扶起她,又拿枕頭塞在她腰後讓她靠著,關心的問︰「很嚴重嗎?還有沒有哪里受傷?」他眸光急切的上下看著她。

    「醫生檢查過了,只有後腦腫了個包,沒什麼大礙。」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她有些不平的嗔道︰「那男人真的很惡劣,不只推了我兩次,居然還把湯大哥打成那樣,太過分了!」

    提到這件事,霍尹眉頭微皺,「你們在找地方安置那些流浪動物的事,怎麼沒跟我說?」

    沈如曦頭仍有點暈,不禁把頭靠上站在床邊的霍尹胸前,聽見他的話,她抬起眼,無辜的說︰「我那天去找你,本來是要說這件事的,可是你突然向我求婚,我就不小心把這件事給忘了。」接著第二天,他大姊就安排他們結婚的事,直到今天其他志工打電話給她,她才想起來。

    拉著他的手,她央求的說︰「欸,霍尹,你能不能幫忙找個地方安置那些流浪狗?那里的人實在太凶悍了,我怕他們真的會跑去殺死那些狗兒,曹姊今天被他們嚇死了。」

    他沒有遲疑的答應,「好,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聽見他願意幫忙,沈如曦綻開笑容。

    他接著問︰「你可以回去了嗎?我帶你回家。」

    「醫生說只要頭不暈,就可以回去了,不過我想等湯大哥,他被打得鼻青臉腫還在做檢查,我想等他出來,看看情況怎麼樣,然後再回去。」這種時候他能趕來她身邊陪著她,讓她覺得很窩心也很安心。

    摸了摸她腫起的後腦勺.霍尹眼神一沈,「要不要告那個動手的人?我去找律師幫你們?」

    「唔……」沈吟了下,沈如曦才說︰「等湯大哥出來再問問他的意思吧,我自己的話是沒關系,反正只是後腦有點腫,不是很重的傷,湯大哥被打得比較嚴重,那個男人竟然動粗,真的很可惡。」話剛說完,她又替對方想了個理由,「不過他可能真的被那些狗吵到睡不好,所以火氣才這麼大吧?」

    霍尹眼神柔和下來,擁著她,「不管有什麼原因,沒人可以這樣欺負你。」

    他短短兩句話讓沈如曦聽得心頭一暖,心里的不快全都一掃而空。

    她親昵的伸手摟抱住他的腰,漾開甜美的笑容。「欸,我突然覺得跟你結婚好像是個不錯的決定。」能這樣名正言順的依賴他,感覺很棒。有種這個男人是專屬于她的,她的喜怒哀樂都可以跟他分享和傾訴。

    霍尹吻了吻她的額心,唇辦揚起一抹寵溺的笑,「以後你會發現,這是你今生做過最明智的抉擇。」

    沈如曦那雙漂亮的眼眸笑成彎月,「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驗證這件事。」

    下久之後,那名男志工檢查完走了出來,雖然身上的傷看起來有點嚴重,不過幸好都是皮肉傷,沈如曦與他商量後決定,暫時不提告,要看對方之後的表現再做打算,如果他態度還是這麼惡劣,再來考慮法律問題。

    霍尹先聯絡了南部一家私人動物收容中心,表明在寄養期間,所有的飼料費都由他來支付後,對方才答應暫時收容那幾十只流浪狗。

    他立刻派了幾輛貨車將那數十只狗兒全都載下去。

    但這只能暫時解圍,並不是長久之計,于是,霍尹說服父親捐出郊區一塊山坡地,用來建造收容中心。

    「那塊地是山坡地,周圍又有不少墓地,很難開發利用,而把地捐出來成立動物收容中心,不僅能對我們集團的形象有正面的幫助,同時所捐贈的費用和土地還能節稅。」

    得到父親同意後,他與沈如曦還有志工們就開始規劃要怎麼使用那塊地,有想到什麼,他們便提出來討論。

    「除了建造收容中心,我想也可以設一個寵物旅館,提供要外出旅行或暫時不方便照顧寵物的飼主寄養寵物,寵物旅館的收入可以拿來當成收容中心的經費,這樣可以減少對外界援助的依賴。」這是霍尹的想法。

    沈如曦則說︰「我覺得可以規劃一個動物公園,這樣可以讓收容中心里的動物可以有一個活動的空間,不會整天都被關著。」

    「現在有些人礙于環境不能飼養寵物,但又想感受擁有寵物的樂趣,所以我們可以提供寵物租借的服務,讓那些喜歡動物卻不能養的人,滿足他們想養寵物的欲望。」這是一位志工的意見。

    由于那塊山坡地面積很大,所以霍尹匯集各方的想法後,最後決定索性擴大收容中心的營運項目。

    除了寵物旅館外,還包括動物公園以及寵物美容和寵物租借。

    動物公園除了提供收容中心里的動物利用外,也開放給一般民眾帶自己的寵物來使用,收取的清潔費也可以成為收容中心的經費來源。

    而如果要辦理寵物租借服務的話,每只收容進來的動物都要打理得漂亮干淨,才能吸引人想要親近,因此需要再另外成立一個寵物美容部門,除了幫收容中心的動物們做清潔美容,還可以替外界的人服務,收取的費用同樣用來挹注到收容中心的經費里。

    霍尹希望這處收容中心能做到不需要仰賴外界的捐助,便能獨立運作,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長久經營下去。

    于是整個建造收容中心的計劃拍板定案,只等設計圖出來就要動工興建。

    對這消息最高興的莫過于沈如曦,她決定犒賞霍尹這段時間的豐苦,因此這晚在他開車來日出畫室接她回去時,她笑咪咪拿出一張簡介遞給他。

    霍尹接過資料,趁著等紅燈時大致看了下後問︰「你拿這給我做什麼?你想去澎湖嗎?」

    「嗯,我把星期六的課調開了,買了機票、也訂好了民宿,我們星期六、日到澎湖去玩兩天好下好?」她興匆匆的說。

    「好。」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他出去,他怎麼可能不答應。

    見他答應,她笑著再說︰「這次去澎湖就當做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好了。」

    這一陣子,他們每天晚上都在討論收容中心要怎麼蓋、要有哪些設施、要怎麼做才能讓收容中心長久經營下去,有了共同的話題後,兩人之間不知不覺的越來越親密。

    「蜜月旅行只去澎湖你就滿足了?」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情。心情好,即使只是去爬爬小山.也會覺得很快樂;若是心情不對,就算去巴黎、瑞士,那也高興下起來。」

    霍尹點點頭表示了解,語氣微帶促狹道︰「我本來打算蜜月旅行帶你到巴黎,既然你這麼說,那巴黎就不用去了。」

    聽見他的話,她興奮叫了聲,「啊,你要帶我去巴黎?我要去、我要去——那里是藝術之都,大大小小的博物館和美術館里收藏了無數大師的名畫,是所有藝術工作者必須去朝聖的地點之一。」

    「你剛才不是說蜜月旅行要去澎湖?」睞她一眼,他眼里藏著笑意。

    沈如曦連忙抓著他的右手搖著,「那不一樣,去澎湖跟去巴黎意義是不同的,到澎湖是去度假,到巴黎是去朝聖。」

    她現在收入雖然不算少,但由于幾年前母親生病那段期間,為了讓母親得到更好的治療,她借了不少錢,其中大部分都是兆新哥借給她的。

    另外為了完成大學的學業,她還向銀行借了一筆為數不少的就學貸款。

    因此這兩年,她所賺的錢幾乎都用來償還以前欠的錢,沒有多少存款,所以去巴黎對她而言,一直只是個夢想。

    現在難得有機會藉著度蜜月的名義前往巴黎,她怎麼肯放棄這個機會!

    她興高采烈的神情令霍尹唇角浮現一抹笑意。

    「我打算安排十天的行程,你把能去的日期排出來給我。」

    「好。」看著他帶著笑容的俊臉,沈如曦突然覺得他們兩人的心在這一刻似乎又更接近了一點。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霍尹了,但是她越來越喜歡跟他在一起卻是不爭的事實,只要有他在,她整個心都安定下來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常常覺得孤單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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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4:05


    艷陽高照,海風拂亂沈如曦的頭發,她穿著輕便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伸手扶著頭上的漁夫帽,不讓它被風吹走。

    抬眸望向前方,蔚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洋,海天一色,眼前一片遼闊美景,她此刻的心情也跟現在的天氣一樣,燦爛的笑容從早上抵達澎湖起就不曾消失。

    「霍尹,你快看,那就是這里最有名的雙心石滬。」靠著欄桿,她興奮的指著底下的心形石滬。

    霍尹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站在她身旁,垂目朝底下看去。

    沈如曦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形狀看起來好像一箭射中兩顆心,好浪漫哦。」

    「石滬是漁夫用來捕魚的,當海水漲潮時,那些魚會順著海潮從缺口遊進石滬里,退潮時它們就會被困在里面出不來,對那些魚來說,那其實是個死亡陷阱。」

    他說明石滬的用途。

    沈如曦回頭橫他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破壞我美好的想像?」

    「我是在教你認清事物的本質,不要被表象給迷惑。」霍尹酷酷的說道。

    她揚了揚眉,「謝謝你,不過在這種時候,我情願被事物的表象給迷惑。」海風很強,她索性靠進他的懷里。「一下飛機我就愛上澎湖了,這里給人的感覺很悠閑,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輕松自在。」

    他雙手環抱著她,「你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再來。」

    「嗯。」她甜笑著,舒服的窩在他懷里。

    晚上他們到山水沙灘去看會發光的夜光沙。

    並不是沙灘真的會發光,會發出螢光的其實是海里的一種浮遊生物。

    在潮濕的地方翻動沙子,就能看見一閃一閃的螢光,有點像螢火蟲,很美麗。

    她赤著腳不時的去翻動沙子,每當看見沙里那些閃動的螢光,就笑得很開心。

    「霍尹,你看見沒有,這里的螢光好多哦。」

    他走過去,幫她尋找那種會發光的浮遊生物,兩人在沙灘上找了一個多小時,她才心滿意足。

    從早上玩到現在玩了一整天,沈如曦走得腳很酸,撒嬌的趴到他背上,「欸,我走不動了,你拉著我走。」

    霍尹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她不客氣的跳上他的背,在夜風吹拂下,十分涼爽舒服,她抬起頭,「天上的星星好多好亮哦。」

    「嗯。」瞥了眼,霍尹步履穩健的背著她走回停車的岸邊。

    回到租來的車上︰心頭漲滿了一種莫名的感動,沈如曦忍不住勾下他的頸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她想她應該是有些喜歡上他了,跟他在一起她過得很快樂。

    霍尹擁住她,回應她的吻。有傾心愛戀了兩世的人相伴在側,他已沒有什麼奢求了。

    ***

    兩人從澎湖回來下久.霍家便對外宣布霍三少的喜訊,並且公開宴客.將媳婦沈如曦介紹給大眾。

    霍家的大家長霍崇達對兒子的婚事完全樂觀其成,畢竟當長子是Gay、次子風流成性時,三兒子肯老老實實娶個女人安定下來,他已心滿意足,哪里會再挑剔媳婦的出身。

    喜宴全由大女兒霍芷若一手包辦,由于霍尹是霍家三位公子里第一個結婚的,所以場面辦得十分盛大。

    席開近九十桌,前來喝喜酒的泰半都是與霍家有往來的政商名流,沈如曦一個晚上就換了四套禮服,被帶著去認識一個又一個的人,但人太多了,她記得的實在沒幾個,有的記住了臉,忘了名字︰有的記住名字,忘了長相。

    整場喜宴她忙得都沒空吃上幾口飯菜。

    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來喘口氣的時候,霍家大少卻過來敬酒,「如曦,謝謝你肯嫁給我們家老麼,他這個人不太懂什麼情趣、說話又刻薄,不過以後還是請你多多照顧他。」霍璇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看來風度翩翩、英俊優雅。

    一旁的霍二少也痞痞的接腔,「還有記得多生幾個孩子,我跟大哥這輩子大概不會生小孩了,以後霍家的香火就靠你們來傳承了。」霍瑞同樣一身筆挺的西裝,俊美的臉上掛著一抹輕挑的笑。

    沒想到他們會跑來跟她說這些,沈如曦有些局促,求救的眼神瞥向了一旁的霍尹。

    只見他面無表情的回了兩位兄長一句,「別想把這麼重的責任丟給我。」

    霍家大姊也橫了兩個弟弟一眼,「就是呀,你們兩個做人家哥哥的竟然有臉把這種事賴給弟弟,沒人教你們什麼叫羞恥嗎?」

    霍二少不以為意的笑道︰「大姊,那兩個宇早就被我打包扔進太平洋去了,再說,大哥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找女人生孩子了;而我呢,是還找不到一個想讓她生下我孩子的女人。」說完,他拍了拍弟弟的肩,「所以這件事自然只能落到小尹頭上了。」

    霍尹眸色隱隱一黯,「那不是我的責任。」如果七夕的事是真的,那麼他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再有子嗣,因為他已將它拿來交換此刻的幸福。

    他的語氣透著一絲不快和嚴厲,令霍家三姊弟有些意外的互覷了一眼。

    霍芷若立刻出面緩頰,「小尹和如曦才剛新婚,現在就叫他們生孩子也未免太早了,讓他們先逍遙幾年再說吧.」她接著牽起沈如曦的手,「跟我來,我介紹幾個好姊妹給你認識。」

    「小尹,不過是叫你生孩子,你干麼擺臉色給我看呀?」霍二少有些不滿的質問弟弟。

    「想要小孩你自己去生。」冷冷丟下這句話,霍尹掉頭離開。他不後侮拿子嗣做了交換,這一生只要如曦能陪在他身邊就已足夠。

    霍二少氣得向大哥告狀,「大哥,你看看這小子是什麼態度?」

    「小尹的個性就是這樣,你別去招惹他。」霍太少訓斥二弟。

    霍瑞很委屈,「我哪有招惹他,我只不過叫他多生幾個小孩而已。」

    喜宴過後,霍尹帶沈如曦到巴黎蜜月旅行。在巴黎的博物館和美術館欣賞了很多大師的畫作,沈如曦心滿意足的回來之後,畫風也漸漸有了不同,用色更加大膽鮮艷,細膩的筆觸洋溢著一股熱情和溫暖,作品里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她很清楚那不是因為看了大師的杰作而產生的改變,而是生活里的幸福愉悅讓她打從心里對所見的一切有了不一樣的滅受,所以風格才會有這麼明顯的轉變。

    她很快樂,二十四年來,這一段時間是她人生最富足的時刻,不是物質上的富足,而是心靈上的。與霍尹結婚後,她精神上有了支柱,生活安定。

    以前單戀著兆新哥卻始終得不到他的回應,令她很孤獨;不停的付出卻得不到回報,令她覺得很疲憊,那段日子的感受就像她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一艘小船里飄蕩在大海上,看不到陸地,不安又彷徨。

    而現在她停泊進了一處溫暖的港灣里,不用再孤單的飄流,讓她終于有了一個棲身之所,心整個安定了下來。

    她貪戀著這樣的生活。

    當然,霍尹對她的包容和寵愛是最大的原因。

    「好,小朋友,今天我們要畫的是天使,每個人心里想的天使都不一樣,你們把你們自己的天使畫下來。」沈如曦接著拿出自己畫的一幅畫,讓小朋友們參考,「你們看,老師心里的天使是長這樣的哦。」

    那幅畫描繪了在遊樂園里玩耍的孩子們,有的目不轉楮的看著小丑的表演、有的快樂的坐在旋轉木馬上、有的開心的在排隊等著坐摩天輪、有的滿足的在舔著冰淇淋……角落里有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微笑的看著這一切,那兩個人正是她和霍尹。

    「老師,我心里的天使是金色的哦。」有小朋友舉手說。

    「很好,你把你心里的天使畫下來。」她鼓勵道。

    「老師,我的天使是小倩。」另一個男孩說。

    「小倩是誰?」她笑問。

    「她是我們葡萄班的女生。」

    「那很棒,你會畫她的樣子嗎?」

    「我會。」

    「老師,我的天使是大寶。」

    「大寶是誰?」

    「它是我們家的狗狗。」

    一群小朋友們爭相說著,沈如曦笑吟吟的回應他們。

    看著眼前這群可愛的小孩,她忍不住想著,以後她和霍尹的孩子應該也會這麼可愛吧。

    婚後,霍尹將他書房旁的那間客房,改成沈如曦的畫室,讓她能在里面作畫。

    而她創作的靈感也比以前更豐沛,腦海里常常有各式各樣的畫面浮現,讓她往往在畫室里一待就是一天,整天不停的畫著。

    她手上還有三本書在等著她的插畫,明年還有個展要辦,她很忙,卻忙得很快樂。

    霍尹曾勸她干脆結束日出畫室,專心在家作畫,但她舍不得,她喜歡跟那些天真的孩子相處,在教他們畫畫的時候,她自己也能從他們那里得到靈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教學相長吧。

    不過她還是把課程縮減了一半,現在每個星期她只上三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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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4:23


    沈如曦完成手上那幅畫,走出畫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她走進臥室的更衣間要拿衣服洗澡。

    但打開衣櫥,她就發現里面多出了許多不屬于自己的衣物,她吃驚的愣了下,接著快步走向霍尹的書房,顧不得敲門,進去後便脫口便質問——

    「霍尹,衣櫥里多出來的那些別的女人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衣櫥里竟然多出了不屬于她的衣物,還不是一、兩件,而是一堆,比她自己的衣服多很多,他難道背著她做了什麼……

    「衣櫥里哪有別的女人的衣服?」霍尹視線從螢幕上一堆數字里移開,不解的望向她。

    「你跟我來!」用說的說不清,她索性走上前拽住他的手將他帶回臥室,指向衣櫥里那些佔據了大半個衣櫥的衣物。「這些不是嗎?你說,我們的衣櫥里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別的女人的衣服?」

    看著那些衣服,知道她誤會了,霍尹唇邊揚起一抹笑,解釋道︰「那些是我幫你準備的冬裝,我是照著你的尺寸買的,你應該能穿得下,不過你還是抽空試穿看看,不合身的我再拿去換。」

    那些衣服是他到遠揚旗下經營的百貨公司為她挑選的,今天剛送來,由于她在畫室作畫,所以他沒有跟她說。

    聽見他的話,沈如曦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這些全是你幫我買的?」她想起來了,前幾天他曾提過要帶她去買衣服,但她忙著趕畫稿,沒空去,況且她對逛街也沒興趣,寧願把那些一時間拿來作畫,所以拒絕了他。

    「嗯,你看看有沒有不喜歡的,你挑出來我再退回去。」說完,霍尹再補上一句,「對了,衣櫥的抽屜里還有新的內衣內褲。」

    聞言,她拉開抽屜,果然看見里面幾格全都擺滿了新的內衣褲。

    「你也買太多了吧?」她目測了下,里面新買的內衣褲起碼超過兩打,她一個人哪穿得完。「這些衣服夠我穿上好幾年了。」她隨手再翻看了下那些衣服,發現全都是知名品牌,每一套的價格動輒都是萬元以上。

    見她有心情研究這堆衣服,他忍不住問︰「你忙完了?」霍尹琥珀色的眼瞳轉深。

    她這幾天一直在忙著作畫,他就寢時她還在畫室,他出門上班時她則在睡覺,兩人幾乎沒空說上幾句話,今天難得說到這麼多話。

    「嗯,明天要交的畫稿都完成了。」她轉身看向他,話才剛說完,唇辦就被他封住。

    他眸里的**是她熟悉的,想起這幾天在忙冷落了他,她便伸手攀著他的頸,熱情的回應他。

    兩人一邊熱烈的擁吻著,一邊忙著除去彼此身上多余的衣物,等脫完,他們也來到了床邊,他與她一起倒向柔軟的大床。

    他溫軟的唇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在她身上烙印下屬于他的印記。

    她為他敞開自己的身子,在他強勢佔領下,唇辦逸出一聲又一聲歡愉的嬌吟。

    夜正深,情正濃。

    ***

    「七龍豬在干麼?」韓雲露一走進客廳,就好奇的瞪大了眼。

    眼前一台跑步機上,一只豬在上面跑著,沒錯,跑步機上是只豬而不是人。

    「它太肥了,霍尹在監督它運動。」望向坐在旁邊盯著七龍豬運動的霍尹,沈如曦莞爾的說。有他在一旁看著,七龍豬不敢下來,只能乖乖在上面跑著。

    韓雲露走近跑步機,看著七龍豬氣喘籲籲的邁開它肥短的四肢,隨著跑步機的節奏跑著,忍不住大笑出聲,「天哪,你們居然拿跑步機來讓七龍豬運動。」

    坐在一旁監督七龍豬跑步的霍尹解釋,「這是寵物專用的跑步機。」

    「寵物專用的跑步機?哇靠,這年頭寵物比人還好命。」韓雲露驚嘆。

    「駒駒駒。」七龍豬嘴里發出委屈的叫聲,那雙圓黑的小眼楮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求援,然後偷偷試著下來。

    霍尹發現後哼了聲,冷眼一瞪,它就連忙再爬上跑步機,不敢再偷懶。

    看見這種情形,韓雲露嘖嘖稱奇,「它居然會怕霍尹。」

    「不只它,很多動物看見霍尹都會怕,只要他瞪一眼,再凶的動物都會安分很多哦。」霍尹這項「技能」很有用處,有時他們會遇到一些比較凶悍的流浪狗,只要他出面,很快就能收服它們,順利把它們送到收容中心。

    想到什麼,沈如曦笑咪咪的再說︰「七龍豬怕熱,霍尹前陣子還幫它買了張水床,是寵物專用的水床哦,它愛死了那張水床,現在每天都睡在水床上不想起來,結果越睡越肥,所以霍尹才會強迫它運動。」

    「它居然還睡水床!當有錢人家的寵物真是比一般人還享受!」韓雲露嫉妒的嘆了一口氣。霍尹這大概是愛屋及烏吧,因為愛如曦,所以連帶的也對七龍豬照顧有加。

    「七龍豬大概知道現在是吃誰的、睡誰的,所以對霍尹可以說是百依百順。」

    她笑道,拉著好友走進臥室,「雲露,你跟我進來,我拿東西給你。」

    她拿出了兩個袋子遞給她,里面裝著的是她前陣子與霍尹搭郵輪去看極光時在郵輪上買的紀念品。

    「紅色這個袋子里面的禮物是送你和干媽、干爸的,白色這一袋是送給兆新哥和明善姊的。」

    「謝嘍,極光好看嗎?」收下禮物,韓雲露在房里的一張椅子上坐下閑聊。

    「美呆了,我有拍下來。」她興致勃勃的拿出一台攝影機,播放拍下的影片,和好友分享。「極光的顏色和形狀變幻莫測,美得難以形容。」

    韓雲露一邊看著影片,一邊聽她解說當時的情境,瞥見她臉上從自己進來開始就不曾消失的笑靨,心有所感的出聲,「如曦,當初看你這麼倉卒的嫁給霍尹,我一直很擔心你們之間會出現問題,現在看見你過得很幸福,我就放心了。」

    沈如曦抬眸,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結婚後霍尹一直很寵我、處處包容我,他不只對我好,也對七龍豬很好,老實說這一年多來,我從來沒有後悔嫁給他,所以,雲露,你不用為我擔心了。」

    聽見她這麼說,韓雲露放下了心,「那麼我等一下要跟你說的消息,應該不會令你太震驚。」

    「什麼消息?」思及什麼,沈如曦瞪大眼,「難道是你要結婚了?」

    「不是我的事啦,我沒有要結婚,是我大哥跟大嫂他們有寶寶了。」

    「明善姊懷孕了?幾個月了?」聽見這個好消息,沈如曦面露欣喜。

    「三個多月。」

    「兆新哥一定很高興吧。」

    「嗯,知道大嫂懷孕後,他樂翻了。」見好友此刻提及大哥、大嫂時,語氣一派平靜,她相信如曦已經完全把大哥放下了。

    「兆新哥他們比我們晚結婚,居然比我們早有寶寶。」沈如曦一臉羨慕,心里暗暗盤算著,她和霍尹也該生個孩子了。

    因此這夜睡覺前,霍尹察覺她比平常還要熱情,纏著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情事結束後,他從背後圈抱著她,她慵懶的靠在他懷里。

    「款,霍尹,你覺得我們以後生幾個孩子好?」等了許久沒等到他的回答,她狐疑的回頭望向他,「霍尹,你睡著了嗎?」

    片刻後,他才出聲,「你想生小孩?」

    「嗯,我希望能生三個小孩,年齡最好不要差距太大,才不會有隔閡,像我媽媽只生了我一個,小時候我都沒有玩伴很孤單,所以我想我們生三個孩子,以後他們就可以互相作伴,也可以玩在一起。」她興高采烈的說著。

    「生孩子很痛。」他語氣有著異常的低沈。

    「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痛,也有人很輕松就把孩子生下來,我聽說只要在懷孕的時候……」她叨叨絮絮的說起從別人那里聽來的事。

    說著說著,沒聽見他搭腔,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閉著眼,似是睡著了。

    她閉上了嘴,抱住他摟在她腰問的手臂,想著今晚她這麼投入,不知會不會受孕成功,這樣十個月後,她就能當媽媽了……

    霍尹其實沒睡著,他又想起一年多前的七夕夜晚,他用自己的子嗣,換取了與她的婚姻。

    也許今後他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不後悔,只要有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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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4:43


    「寶寶的五官長得好像兆新哥耶,好可愛、好可愛喲,啾,」抱著剛滿月的寶寶,沈如曦在他白嫩的臉上親了好幾口,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陪她來祝賀韓兆新兒子滿月的霍尹,看她抱著孩子愛不釋手親個不停,他眼神一黯,雙眉微微蹙起。

    懷里的寶寶突然哭了起來,沈如曦連忙低頭哄著他,「乖乖,不哭哦,阿姨秀秀。」

    「他大概肚子餓了,給我,我抱他進去喂奶。」塗明善起身,微笑的從她手上接過兒子,韓兆新也跟著妻子走進房間幫忙。

    「雲露,寶寶是暍母奶還是奶粉?」她好奇的問。

    「我大嫂說,喂母奶的小孩以後長大抵抗力會比較好,所以是喂母奶。」

    「那以後我的小孩也要喂母奶。」沈如曦興匆匆道。

    聽見她的話,霍尹不發一語的起身往陽台走去。

    瞅了眼他背影,韓雲露拉著她俏聲問︰「如曦,霍尹是不是不太喜歡小孩?」

    「他不喜歡小孩嗎?」她有些意外,沒有去注意霍尹喜不喜歡小孩,也沒聽他說過。

    「他剛才皺著眉瞪著我哥的孩子,似乎很不耐煩。」剛才如曦在抱寶寶時,她沒漏看霍尹臉上那抹陰沈的表情。

    這個問題很重要,沈如曦決定問個清楚,她也跟著走向陽台直接問︰「霍尹,你不喜歡小孩嗎?」

    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他,他怔了下才回答,「不是很喜歡。」

    「為什麼?小孩子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類耶。」這麼可愛的生物,他為何會不喜歡?

    「他們愛哭又很吵。」

    「你小時候也一樣呀。」

    看她一眼,他說︰「我大姊說我小時候很安靜,不吵不鬧。」母親早逝,小時候除了保母之外,都是年長他十歲的大姊照顧他的。

    「是嗎?怪不得你現在話也不多,不過你是例外,大部分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他們在不會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之前,只能用哭鬧來表示。」想到什麼,她突然放低音量問︰「欸,你是不是偷偷在避孕?」否則怎麼會結婚都兩年了,她還沒有懷孕的跡象。

    「我有沒有在避孕,你不知道嗎?還是,你以為現在有發明出男人服用的避孕藥?」他反問。

    「呃,可是兆新哥他們都有孩子了,我們結婚也兩年了,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她納悶的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你很想要孩子?」他的眼中掠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想呀!看到兆新哥他們的寶寶那麼可愛,就更想要了!霍尹,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她搖著他的手,一臉的期待。

    是因為兆新有了孩子,所以她也想要嗎?霍尹琥珀色的眼瞳微黯,「你對兆新還沒死心嗎?」

    聽見這種話,沈如曦臉色微變,「你在說什麼?兆新哥已經結婚了,我怎麼可能對他還不死心!」早在聽見兆新哥要結婚那天,她就要自己死心了。

    現在兆新哥對她而言就像自己的大哥一樣,不再有以前那種癡戀的感覺了。

    霍尹聽了卻只是沈默著。

    沒得到他的回應,她有些不快的問︰「為什麼不說話,你不相信我嗎?」他們都已是夫妻,他怎麼還可以這樣說她,這簡直就像是在懷疑她出軌似的。

    他開口了,卻是質問︰「你剛才為什麼親寶寶?」

    「因為寶寶很可愛呀。」

    「難道不是因為他長得像兆新嗎?」他神色冷凜。

    她一時沒從他的話里聽出隱含的意思,「寶寶可愛,跟長得像兆新哥有什麼關系?」

    「你剛才不是說他長得像兆新嗎?」他指出這點。

    「寶寶是長得像兆新哥……」她驀然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不禁怒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寶寶長得像兆新哥,所以才親他的?」他竟是這麼想她的!

    「你剛才看見小孩時是那麼說的。」他控制著音量,也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因為妒火而顯得尖銳。

    被他誤解,她又委屈又憤怒,「你怎麼可以把我想成這樣的人?我是說過寶寶長得像兆新哥,但我親寶寶單純是因為他很可愛,跟兆新哥一點關系都沒有!今天換作是別人的孩子,我也一樣會親他。」

    在客廳里的韓雲露聽見陽台上傳來的爭執聲,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勸解,但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插手,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只能讓他們自己說清楚。

    她明白在霍尹心中,如曦以前對大哥那樣執著的感情,多少會成為他的心結,而這個結只能由他們自己去解開。她起身走進大哥房里,提醒他們先不要出來,免得他們尷尬。

    靜默了下,霍尹神色冷然的開口,「如果我要求你不要再見兆新呢?」親眼看著她單戀兆新多年,他很難相信她對他已完全沒有了感情。

    這要求太無理了!沈如曦怒喊道︰「我跟他之間又沒反目成仇,為什麼不能見他?你的要求簡直不可理喻!我問心無愧,不覺得有什麼不能面對兆新哥的理由,反而如果我刻意逃避他,才顯得我心里有鬼。」

    她這番話說得太理直氣壯和言之有理,讓人無法不認同,霍尹仔細回想,自結婚之後,她在兆新面前態度確實一直都很坦然。

    見他垂眸不語,面色凝沈,她不希望令他不開心,想了想,她于是放緩語氣接著說︰「我是你的妻子,你說這種話不只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而不管你信不信,其實在嫁給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放下兆新哥了。」

    為了讓他安心,她退讓的再說︰「如果你真的這麼介意,以後我盡量不見兆新哥就是了。」

    「不用了。」霍尹抬起眼,展臂擁住她,出聲道歉,「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全部收回,你不要在意。」

    「你相信我了?」沈如曦欣喜的問。

    「相信。」她不是虛偽做作的女孩,一旦她說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不過他更希望聽到的是她對他說——我不愛兆新哥了,我現在愛的是你。

    只要她說一句她愛他,就能化解他的疑慮,但結婚兩年多來她從未說過,他才會懷疑也許她心里仍對兆新有感情。

    ***

    動物收容中心的服務,均已完全上了軌道,開始有了利潤,漸漸可以應付收容中心的開支。

    除了少數需要專業技能的服務聘請了正職人員,收容中心其他的人力泰半都依靠協會志工的輪流幫忙。

    目前收容中心已收留了五百多只流浪動物,沈如曦此刻正在幫一只剛被送來的流浪狗洗澡,待會兒讓獸醫檢查後,要為它施打預防針還有狂犬疫苗。

    她清洗得很小心,因為這只狗曾被虐待過,看見人便露出不安驚懼的眼神,然後身體整個都縮了起來。

    她看著它身上已結痂的燙傷,覺得好心疼,她細心的一邊安撫它,一邊拿著毛巾輕輕幫它把毛擦干。

    「乖乖,以後你留在這里,就不用再害怕有人欺負你了。」

    拿著吹毛機走進來的一名志工大嬸接手吹毛的工作,同時笑著說︰「如曦,你快出去看看霍先生。」

    「他怎麼了?」

    「上星期剛送進來的一只狼犬正在跟他對峙。」

    她訝問︰「霍尹打了它嗎?」

    「不是。你知道有些狗一出來活動就會逗留,在公園里不肯回去,有這種狀況發生,我們通常會找霍先生去押陣,那些動物都會怕霍先生,只要他冷眼一瞪,它們就會乖乖回去。」

    「那跟那只狼犬有什麼關系?」她不解的問。

    那名志工大嬸頗感好笑的說︰「它賴在公園里不肯走,大概是剛來不久,還不知道霍先生的厲害,霍先生到了,冷眼一瞪,它明明整個毛都炸起來,卻還不走,但大概懾于霍先生的威勢,也不敢撲上去咬他,只是齜牙咧嘴的瞪著他。」

    「我去看看。」聽到這里,沈如曦快步走出去,不久來到一旁的公園,果然看見一頭狼犬拱著背,頸部的毛整個豎了起來,露出尖利的犬齒警戒的瞪著霍尹。

    他雙手橫在胸前,沒有半點害怕的,慢慢朝它走過去。

    它發出一聲低吠,往後退了一步。

    大約是跟它耗了太久,霍尹沒耐性了,只聽他冷暍一聲,「給我過來!」

    狽兒嗷叫了一聲,下一刻就見它豎起的耳朵整個垂下,夾著尾巴,一臉討好的朝他走去,乖乖在他面前坐下。

    看它一眼,霍尹完全沒有要摸它的意思,說了聲,「跟我來。」接著轉身走向位于不遠處的一棟兩層樓的建築。

    那里是收容流浪動物的房舍,目前總共蓋了五棟,其中兩棟已經住滿。

    看著那條狼犬乖乖跟著霍尹回去,沈如曦輕笑出聲,「看來那只狗已經明白誰是這里的老大了。」

    「這些動物都很怕霍先生。」一旁的一名女志工笑說。

    「大概是它們看得出來他不好惹吧,動物都有敏銳的直覺。」沈如曦說完,眸光不經意瞥見公園的另一邊,有一對夫妻帶著自家的寵物狗和一個看起來大約一歲多的小孩在草坪上玩耍。

    考量到使用者不同的需求,所以這處公園隔成了好幾區,其中兩區是保留給收容中心里的動物,另一邊那幾區則是提供給一般的寵物。

    那名在學步的小孩搖搖晃晃的追逐著那只紅貴賓,可愛的模樣讓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那名志工見她盯著一個孩子看,便隨口問︰「如曦.你跟霍先生還沒打算生小孩嗎?」

    「有在打算了。」她已經做好當媽媽的準備,現在只剩下懷孕了。但也不知道是她的卵子太挑剔,還是他的精子泳技欠佳,她遲遲無法受孕。

    她接著再想到會不會是因為霍尹不喜歡小孩,進而影響到他的生理,所以他的精子軍團才懶得遊向卵子?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因此在回家的路上,她用商量的語氣舊事重提,「霍尹,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我們從沒避孕過。」霍尹提醒她這個事實。

    就是這樣她才很納悶,「就是呀,我們從未避孕,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沒懷孕呢?」

    他看向她想說什麼,可遲疑片刻,又移回眼神望向前方的道路。

    他無法坦白告訴她,那年的七夕,他犧牲了自己的子嗣,用來交換他想要的幸福。

    「霍先生,根據我的診斷,你那晚的經歷看起來似乎是真實的,不像是幻覺,或是遭受催眠。」

    當初如曦出乎意料的答應他的求婚後,他不禁懷疑是否受到那場交易的影響,所以為了求證七夕那晚的經歷究竟是真是假,他找了位心理醫生咨詢,結果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加上他們結婚兩年多來,在沒有避孕的情況下,她遲遲沒有懷孕,更加強調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面對著她渴望的神情,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她,也許這輩子他們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心情有些陰郁。

    不知情的沈如曦,仍努力試著想改變他不喜歡孩子的想法,嘀嘀咕咕的想說服他,「霍尹,小孩子真的很可愛,人類只有在孩童時代才是最天真最無邪的,過了那個年紀,就沒辦法再擁有那樣的單純了,你只要好好跟孩子相處半天,一定也會愛上他們的。」

    他靜靜的聽著,伸手握住她的手。

    見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牢牢握著她的手,沈如曦只好暫時放棄說服他,決定等過一陣子再說。

    不過雖然他不喜歡孩于,但他們一直沒避孕,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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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5:01


    「如曦,把眼楮閉上。」接她從日出畫室回來,打開大門前,霍尹突然這麼要求。

    「閉上眼楮?為什麼?」她感到疑惑。

    「你先閉上眼,我牽你進去。」他解下領帶,要蒙住她的雙眼。

    明白他這麼做一定有目的,于是沈如曦配合的閉上眼,讓領帶蒙上。

    霍尹牽著她的手,打開大門走進屋里。

    他的手厚實又溫暖,緊緊的包覆著她的手,給了她深厚的安全感,她全然信賴的將自己交給他,任由他領著她一步步往屋里走去,即使蒙著眼看不見前方的路,她也不擔心會撞到東西或是絆倒,因為她相信霍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她很期待待會兒睜開眼楮後會看到什麼,他突然故弄玄虛,說不定是有什麼禮物想送給她。

    會是什麼呢?

    首飾?不可能,他知道她對首飾沒有特別喜愛。

    一整櫃的新衣服?也不太可能,他知道她對那些名牌並沒有特別追求。

    她目前最想要的是……該不會是一個小孩吧?

    如果真的出現一個孩子,那對她而言絕對會是驚嚇,而不是驚喜。

    因為那突然冒出的小孩,怎麼想都只可能是他在外面偷生的……

    所以他不可能拿小孩來嚇她!沈如曦立刻排除自己的胡思亂想。

    那究竟會是什麼呢?

    一步步跟著他走,片刻後,她察覺到他停下腳步,接著聽見他說︰「到了。」

    他解開蒙住她雙眼的領帶。

    徐徐睜開眼,沈如曦發現自己站在自己的畫室里,但她的畫室跟平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她狐疑的開口想問他蒙住她的眼楮,帶她到這里究竟想做什麼時,眸光不經意瞥見牆上掛了三幅畫。

    一幅是雷諾瓦的「蓮婷與可可」,一幅是傅抱石的「琵琶行」,另一幅是加德的「後台的舞者」。

    她走過去,仔細看著那幾幅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震驚。

    她回頭,不敢置信的問︰「霍尹,這幾幅畫該不會是真跡吧?」

    「是真跡沒錯,這三幅畫是我托人從拍賣會上拍下的,送給你。」他知道這三個都是她喜歡的畫家,因此費了不少心思從拍賣會上拍下這三幅畫。

    「這三幅畫你要送給我……」她吃驚的張大了嘴,雖然不知確切的價格,但她知道要拍下這幾幅畫,至少也要千萬美金。

    看著她驚愣的神情,他輕撫她的粉頰,唇邊泄出一抹寵溺微笑的宣告,「從今天起,它們就是你的了。」

    她看看他再望望眼前的這三幅名畫,捂著嘴低叫,「我的天哪!我作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擁有傅抱石、雷諾瓦和加德的真跡!」

    「你喜歡嗎?」他凝視著她。

    「不喜歡……怎麼可能,我愛死了!」她興奮又激動的抱住他。「謝謝你,霍尹,這個禮物是我收過最棒的禮物了!」也是最昂貴的。

    她滿臉的驚喜令他冷傲的俊顏更加柔和了。

    「你喜歡就好。」他無法給她想要的孩子,能給的只有這些。

    她心花怒放的回到畫前,目不轉楮的欣賞著那三幅畫,一遍又一遍。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她的畫室又添了幾幅名畫,全都是霍尹從拍賣會上拍下來送她的,希望能彌補她不能擁有孩子的缺憾。

    「欸,霍尹,七龍豬的肚子也要洗干淨哦,還有它的耳朵,你要注意不要把水沖進它耳朵里。」倚著浴室門框,沈如曦指揮他替七龍豬洗澡。

    她的手前天不小心在切菜時割傷了,于是她親愛的老公為了表示對她的寵愛,自動接下每日替七龍豬洗澡的任務。

    霍尹壓抑住嫌惡的心情,忍耐的替七龍豬洗澡,而七龍豬在他笨拙的搓洗下,不高興的駒駒駒直叫著,還不時的抖動肥胖的身軀,將水濺到他身上,惹得他臉色越來越鐵青。

    他回頭橫了她一眼警告,「以後不準你再拿菜刀。」他把這件事遷怒到割傷她的菜刀上。

    她莞爾的問︰「不拿菜刀我要怎麼做菜?」

    「以後菜都我來切。」他主動承攬起切菜的責任。

    沈如曦取笑,「你上次說要幫忙切蘿卜,結果把蘿卜切得大小不一,我還要再重切一遍,很麻煩耶。」

    被她吐槽,霍尹索性說︰「那以後出去吃或叫外賣好了。」

    前天她的手切傷時,整個血流如注,那種畫面他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知道他是在心疼她,她心里甜甜暖暖的,「你不要因噎廢食、大驚小怪啦,我只是不小心切傷手,以後不會了啦。」她拿起一條毛巾,走過去幫他擦干被七龍豬濺到的水。

    霍尹接過她手上的毛巾,趕她出去,「我自己來,你手受傷,不要過來,免得沾到水。今天她的手縫了兩針,醫生交代過最好不要踫到水。

    她聽話的走回門邊,門鈐突然響起。

    叮咚。

    沈如曦想到好友說今天要過來,「應該是雲露過來了,我去開門。」

    走過去打開大門,果然是韓雲露來了,懷里抱著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嬰兒,走進屋里。

    看見她懷里的小孩,訝問︰「雲露,你怎麼把兆新哥的寶寶帶過來?」

    「大哥和大嫂有事,托我幫他們照顧一下寶寶。」她揚了下另一只手上提著的袋子,「你看,我把寶寶的尿布和奶粉都帶來了,好讓你實習一下要怎麼包尿布、泡奶粉,夠意思吧。」

    小心翼翼的接過她懷里的孩子,沈如曦忍不住滿臉憐愛的逗弄他,「哈羅,小功貝,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如曦阿姨哦。」

    「霍尹呢?」將寶寶交給她,韓雲露輕松的坐下。

    「在浴室幫七龍豬洗澡。啊!他在對我笑,他一定是認出我了。」見寶寶對她綻開笑容,她開心的抱起孩子在他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他還這麼小不會認人啦。」見她樂不可支的逗著寶寶,韓雲露壓低音量小聲詢問︰「如曦,我上次教你的那個方法有用嗎?」她上次教了她一個從朋友那里聽來的能增加受孕機率的體位。

    沈如曦搖頭,「沒有用。」

    韓雲露想了下,然後問︰「你們平均一個星期做幾次?」

    「至少兩次,最多四到五次。」

    「那很頻繁,懷孕的機會應該不低呀。」

    「所以我最近在想,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問題出在我身上。」才會在沒有避孕的情況下,一直沒有受孕。

    「也不一定是你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方的問題。」韓雲露指出這點。

    見寶寶睜著大眼楮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沈如曦再親了下他,才開口,「我先去做檢查,如果問題不在我身上,才有理由叫霍尹去檢查。」

    說完,見霍尹幫七龍豬洗好澡,走出浴室,她抱著寶寶過去讓他看。

    「霍尹,雲露抱兆新哥的孩子過來,你看,他是不是越大越可愛?」

    「嗯。」瞥去一眼,他漫不經心的應了聲,跟韓雲露打了個招呼後說︰「我還有些公司的事要處理,你們聊。」說完,他走進書房。

    「霍尹看起來還是很不喜歡小孩。」七龍豬搖著尾巴走到韓雲露腳邊,親昵的蹭了蹭,她笑吟吟的摸了摸它的頭。

    「嗯,對生小孩的事他一直很不積極,只有我一個人在著急。」抱著寶寶,沈如曦神情有些低落的走回來,在她身邊坐下。

    「他都可以為你忍受七龍豬這麼多年,還幫它洗澡,只要你真的想要孩子,我想他應該還是會想辦法讓你生一個。」蹭完她,七龍豬慢慢晃著肥胖的身子走到旁邊躺下,韓雲露看著它,不解的問︰「欸,如曦,我怎麼覺得七龍豬現在的動作沒以前那麼靈活,感覺有點遲鈍。」

    「它老了,換算成我們人類的年紀,它已經七、八十歲了。」沈如曦解釋。

    「它陪了你很多年了。」韓雲露走過去蹲在它面前,玩著它那兩扇軟軟的大耳朵。

    「是呀,九年多,快十年了,它最近食欲不是很好,我有點擔心。」說完,她吸了吸鼻子,「雲露,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有嗎?」她走過來抱起孩子,聞了聞,「喔,是寶寶便便了,我教你怎麼換尿布。」韓雲露從袋子里拿出一包濕紙巾和一片新的紙尿布。

    她俐落的脫下寶寶的褲子,解開沾了便便的尿布,抬高他的雙腿,拿濕紙巾擦干淨他的小屁屁,接著灑上爽身粉後,再替寶寶重新換上干淨的尿布。

    沈如曦仔細看著她的動作,牢牢的記起來。

    她決定明天就去醫院做檢查,找出遲遲不能懷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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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5:21


    洗完澡出來,在臥室里沒看見自家老公,沈如曦走到書房,輕敲了下門,開門進去。

    「霍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她穿著一身白色薄紗睡衣,細柔的薄紗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線,清純中透著魅惑的性感。

    「下個月初要開股東大會,我在審核資產負債表。」霍尹抬頭,看見她身上穿著的那身睡衣.微微眯起了眼。

    「那你還要看多久?」走到書桌旁,她伸手搭著他的肩,看了眼電腦螢幕上那些讓人眼花撩亂的數字。

    他很快的將檔案存檔。

    「咦,你看完了嗎?」見他關了電腦,她訝異問。

    「你穿成這樣跑來書房找我,不是存心讓我看不下去嗎?」抬起她的臉,霍尹吻住她的粉唇。

    她輕笑一聲,笑吟吟的拉著他走回房間。「那我們回房吧。」

    她今晚刻意穿成這樣,除了想誘惑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目的。

    回到房里,她立刻被撲倒在床上。

    他灼熱的吻密密地落在她臉上和身上。

    那件薄紗睡衣很快就被棄置一旁,沈如曦也沒閑著,忙著脫去他身上的衣物。

    在**面前,她是個很誠實的人,不會忸忸怩怩的放不開。

    她很迷戀他精瘦結實的身材,甚至為他畫了一幅半luo的肖像,那是她至今為止畫過的人物畫里,畫得最好的一幅。

    她打算等幾天後他生日時要送給他當禮物。

    她的身子在他的揉撫下漸漸舒展開來,像含苞的蓓蕾一樣為他綻放,在她已經準備好的時候,他挺身而入。

    她雙眉緊蹙,不是痛苦而是歡悅,她的雙手緊緊環抱著他的背,唇辦逸出動情的低吟。

    一種令人心蕩神馳的節奏在她體內強而有力的律動著,她的嗓音與那種節奏交織出誘人的吟哦,仿佛在歡唱一樣,音調里流露出濃濃的滿足和歡愉。

    霍尹著迷的注視著她臉上每一個表情,不時的吻著她的粉唇,當兩人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時,他覺得他們兩人的心也連結在一起。

    當最激情的那一刻來臨時,他發出滿足的低吼。

    像飽足了一樣,他輕喘的擁著她,感受著還未消退的余韻。

    「霍尹……」她呢喃著摟住他,對他露出心滿意足的笑靨,紅通通的臉龐滲著一層細細的汗,眼眸燦如夜星。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親吻了下她的櫻唇,拉起被子蓋住兩人的身子。

    窩在他懷里片刻,等急促的心跳和呼吸漸漸平息後,她抬眼望著他,語帶商量的開口,「我前幾天去婦產科做了檢查,今天報告出來,我這邊沒問題,霍尹,你能不能抽空到醫院檢查看看?」

    聽見她的話,他微蹙起眉。

    她拉著他的手,軟語撒嬌道︰「好不好嘛,我們已經結婚三年,也該生個孩子了。」

    霍尹沈默了片刻,才開口,「如果檢查出來是我的問題呢?」

    「那就接受治療呀。」她沒有多想的脫口說。

    「如果治療沒用呢?」他再問。

    沒考量過這種情況,沈如曦愣了下才說︰「最多我們做人工受孕嘛。」

    「你真的這麼想要小孩嗎?」他目光沈沈的望著她。

    「嗯,有了孩子,一個家才會更完整,你不覺得嗎?」

    他沒再開口,靜靜閉上眼,掩住眸里的不安。

    她仍努力想說服他,「霍尹,我真的很希望能擁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小孩,在他的身體里有一半你的基因和一半我的基因,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可愛。」

    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我會去做檢查。」她的要求他一向無法拒絕。

    這一刻,他很希望三年前的七夕發生過的事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

    ***

    開車回到住所的大樓前,霍尹沒有像往常一樣把車駛進地下停車場,而是停在對面的路旁,他降下車窗,抬頭看向對面大樓十樓的位置,那里已亮起了燈光,表示屋子的女主人已回到家了。

    今天是結婚三年來,他第一次沒有到畫室接妻子回家,只打了電話給她,告訴她自己要加班,讓她先回家。

    結婚三年,這是他第一次萌生不想回去面對她的念頭。

    他前幾天去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她一直未能懷孕,問題果然是出在他身上。

    那樣的問題對性能力不會有任何影響,卻是無法治療的,她甚至連人工受孕都沒辦法做。

    他們今生注定不可能擁有屬于他們兩人的孩子。

    這也證明,三年前七夕那一晚發生的事,是真實發生過的,他拿了子嗣,換得了與她的相守。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直渴望擁有小孩的妻子,他害怕見到她失望的神情。

    「如曦,我無法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孩子,你會因此離開我嗎?」他喃喃的說。

    ***

    聽到手機發出了兩聲短音,通知她有簡訊,和韓雲露在日出畫室的沈如曦拿起手機看了下,發現又是霍尹傳來的簡訊,告訴她要加班,沒辦法來接她回去。

    以前即使再忙,他都會抽空來接她回去,但這幾天,他天天早出晚歸,半夜才回家,一大早便出門。

    等他回來洗完澡,她想跟他說幾句話,他卻一臉疲憊的說,累了想睡,有話等明天再說。

    但天一亮,等她睜開眼時,他已不在。

    她搞不清楚,他是真的在忙,還是在躲她?

    聽完她的話,韓雲露想到一個可能,「他會不會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會嗎?」聞言,沈如曦心口倏地一緊。

    韓雲露仔細替她分析男人出軌的幾種跡象——

    「外遇有幾個征兆,第一個就是老公突然買很昂貴的禮物送給你,這代表他心虛。第二個就是他常常有不明來電,接聽電話時,通常都躲到一旁去接。第三就是他的作息有所改變,常常說要加班,然後很晚回來,甚至連假日都說要到公司。第四個是,他身上有不屬于他的味道,像是香水之類的。第五個是他車子里有別的女人的物品,或是出現跟你的頭發顏色和長度不一樣的頭發。」

    聽完,沈如曦心里一沈,「你說的第三點有點像他的情況,這一陣子他常常說要加班。」

    「你有打電話到他公司去確認,他真的在加班嗎?」韓雲露問。

    她考慮過,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好像很不信任他。」

    「但與其在這邊胡思亂想,還不如先確定霍尹到底有沒有騙你,是真的在加班還是假加班?」韓雲露拿起手機塞到她手里,鼓勵她,「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你打去問看看,看他到底在不在公司?」

    接過手機,沈如曦遲疑了下,「我想霍尹應該不會騙我。」

    「那你就打呀,怕什麼?早點弄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在加班,你也才能安心不是嗎?」她不是想挑撥離間,而是有些情況一旦出現,就必須加以厘清,不能像鴕鳥一樣假裝不知道,姑息隱忍。

    沈吟了下,沈如曦撥打霍尹在公司的專線電話,很快就有人接起,聽見話筒傳來那道熟悉的低沈嗓音,她松了口氣,「喂,霍尹,是我。」

    「如曦。」聽到她的聲音他有些意外,她很少打電話來公司找他。「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再等一下我就回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我等你回來再睡,這幾天你這麼忙,我都沒機會好好跟你說說話。」

    「那……好吧。」

    幣上電話,她輕吐了口氣。「他真的在辦公室里。」

    「那也無法證明他的清白,說不定他是跟公司里的女同事——」

    話還沒說完,沈如曦就忍不住打斷,「霍尹不是這種人,我相信他。」她語氣很堅定。

    韓雲露解釋,「我不是要說他的壞話來挑撥你們,我只是把各種可能的情況分析給你聽。」她也希望事情並非自己想象的那樣。

    沈如曦拉著她的手,感激道︰「雲露,我知道你是好意,擔心我被騙,所以才替我想那麼多,但我相信他。」

    「誰教你是我的好姊妹,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羅唆呢。你覺得沒問題的話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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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5:37


    搭好友的車回到她與霍尹的家,打開大門,七龍豬就晃著肥胖的身軀過來蹭了蹭她,再定回去自己的窩里呼呼大睡。

    沈如曦有些擔心的看著越來越沒有精神的七龍豬。她傍晚五點回來喂它時,它只吃了不到平時一半的食物,然後便懶洋洋的躺在它的窩里。

    她走過去摸了摸七龍豬後,坐在客廳里想等霍尹回來。看著寬敞的客廳,她突然覺得霍尹不在,好像整間房子也變得很寂寞。

    她有些心慌,想找事情轉移注意力,想起過兩天要交給出版社的童書封面還沒畫完,她便走進霍尹為她準備的晝室,打算一邊畫一邊等他。

    另一邊在辦公室里的霍尹,在掛上她的電話後,走到窗前眺望著窗外的夜景。

    這幾天為了逃避如曦追問檢查結果的事,他天天早出晚歸,避開與她踫面的機會。

    不過他很清楚自己遲早要面對她,不可能一直這麼逃避下去。

    思忖片刻後,他決定今晚向她坦白,說出他們之間不可能有小孩的事實。

    下了決定後,霍尹離開辦公室,驅車回到住處,打開大門走進去後,在客廳里和臥房都沒見到她,他于是輕聲打開畫室的門,看見她手里拿著彩筆站在畫架前作畫。

    那幅畫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他從門口的角度剛好能看見畫上的內容,那幅畫的背景是一片青翠的草原,草原上有兩個男童在放風箏,旁邊有一名孩子在追逐著從他手上不小心飛走的紅色汽球,另一旁有兩名小女孩在跟一條土黃色的狗兒玩,整幅畫里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看見這幅畫,霍尹要向她坦白的決心再次鎖回了喉中。

    她是這麼的喜歡小孩,他不敢想像若是讓她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擁有孩子時,她會有多震驚和失望。

    他沒有驚動她,默默的關上畫室的門,走向廚房,取了一瓶紅酒和一只杯子,走到陽台,自斟自飲著。

    看著深藍的夜幕,他像喝開水一樣喝著紅酒,一杯接著一杯,喝完一瓶,他再去拿了一瓶出來。此時此刻,除了藉著酒精來麻痹自己外,他想不出其他方法來排解煩躁的情緒。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出那會令她失望的事實。

    等沈如曦走出畫室時,他已半醉。

    看見他站在陽台,她面帶笑容走過去,「霍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呢?」走近後,她才發現他手中的紅酒瓶已經空了,旁邊還有一只空酒瓶,她驚訝的說︰「你一個人把這些酒全喝光了?」

    他回頭凝視著她,久久不語,眼神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著。

    沈如曦接過他手里的酒瓶和杯于,放到一旁的桌上,扶他走回客廳,關心的詢問他,「為什麼喝這麼多酒?你心情不好嗎?」

    但他只是一直看著她沒有回答。

    靶覺他凝視自己的眼神隱隱透著一抹悲傷,她不知道是因為他醉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焦急的問︰「霍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緩緩出聲,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如曦,我沒有辦法給你小孩,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屬于我們兩人的小孩。」在酒精的麻醉下,他說出了隱藏在心里多時的話,素來面無表情的俊臉上流露出一抹痛楚。

    聽見他的話,沈如曦先是一愣,接著滿臉詫異,「你去做過檢查了?」

    他捧住她的臉,大聲的再說一次,「你聽見了嗎?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小孩,就算是人工受孕也不可能!」酒讓他失去控制,也讓他毫無顧忌的說出了真實。

    霍尹的話令她震驚,她驚愣的問︰「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我拿去交換了……」他笑了,笑容卻透著說不出的苦澀。

    「交換什麼?」她聽不懂他的話,急著想弄明白。「霍尹,快說呀,你拿去交換了什麼?」

    「交換了你……我拿去交換了你!」他有些站不穩,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交換她?「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聽他說話顛三倒四、語無倫次,沈如曦確定他是真的醉了,伸手想扶他回房。

    他卻揮開她的手,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著,喃喃的再說了一次,「我拿去交換你了,所以我們不會有小孩。」

    他的力氣好大,勒得她有些難以呼吸。她伸手推著他的胸膛,「霍尹,你喝醉了,起來,我帶你回房休息。」

    他琥珀色的眼瞳怔怔的凝視著她,伸手輕撫著她的臉,「如曦,我不後悔換了你,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你醉了,乖,跟我回房去。」她一邊哄著他,一邊用力的將他拉起來,扶著他,吃力的走回臥房。

    「如曦,如果只能讓你選一個,我跟孩子,你會選哪邊?」他腳步踉蹌,聲音在酒精的影響下顯得有些飄匆。

    她沒有回答他的醉話,只是說︰「以後不要再喝這麼醉了,就算你去檢查真的有問題,我們也可以再想其他辦法呀。」她相信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一定能想出一個方法來讓她懷孕。

    如果真的沒辦法,她也不是非要自己生小孩不可,他們可以去領養。

    「回答我,我跟小孩你要選哪邊?」他很固執的再問一次。

    「霍尹,你現在醉了,等你清醒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好嗎?」見他腳步不穩得快跌倒,她連忙拉過他,讓他整個人靠在她身上,接著小心翼翼的讓他躺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霍尹,伸手撫摸她的頰,低低的問了句,「你愛我嗎?」

    她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給問住了,沒有馬上回答。

    等不到她的答案,他昏沈沈的闔上眼。

    「霍尹?」她試著叫他。

    他閉著眼,一動不動。

    見他睡著了,她替他換了套睡衣,再到浴室拿來濕毛巾替他將臉擦干淨,坐在床邊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想著他剛才說的話。

    即使是人工受孕,他們也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小孩,他的情況那麼嚴重嗎?

    這莫非就是他今晚喝醉的原因?

    他剛才突然問她,她愛他嗎?其實答案很明顯的。

    他們的關系是從**開始,所以剛開始有些不確定,她究竟是愛霍尹這個人,還是愛上**時那種歡愉的感覺。

    不過與他在一起的這三年來,她很快樂,如果不愛他,她就不會想生下他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是愛他的,只是沒想過要說出口,畢竟他們過得如此幸福,不須言語也可以感受到吧。

    看著他即使醉了仍緊蹙的眉心,她有些心疼,不禁撫著他的臉龐輕聲說︰「霍尹,若是我們真的沒辦法生下自己的孩子也沒關系,我不是非要孩子不可,你別自己自責。」

    ***

    翌日,早上醒來之後,沈如曦沒有見到霍尹,只看見他留給她的一張紙條——

    如曦,三年前我基于私心,許了一個願,後來願望成真,娶了你。我達成了願望,但卻沒有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孩子,而我無法給你,所以我想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好好考慮,在我與孩子之間,你究竟要選擇哪一邊?

    我不希望讓你有遺憾,所以你不用顧慮我,只要依照你真實的心意來做抉擇就好。

    看完紙條她愣住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她拿起手機想打給霍尹問個清楚,但他的手機卻關機沒開。

    「為什麼打不通……」她有些慌了,撥去公司想找他,得到的回答卻是——

    「財務長他休假,這幾天暫時不會進公司哦,請問你是哪一位,需要我幫你留話轉告財務長嗎?」

    他休假沒去上班,那他人在哪里?沈如曦整個人更驚慌了。

    低頭再看一次手上那張留言,原本的心慌變成氣惱。他只留給她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人就失蹤不見……

    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要她考慮什麼?就算他真的無法生育,她也已經打算接受了,他怎麼可以留下一張紙條,人就不見了,讓她連向他表明自己心意的機會都沒有。

    無法聯絡到人,沈如曦只能在家枯等,從早上一直等到晚上,然後再從晚上一直等到天亮,但霍尹都沒有回來,一整天都沒有他的音訊,她又氣又急。

    一整天沒睡,她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再次撥了霍尹的手機,仍是關機中,她忍不住對著手上的電話負氣的說︰「好,你要搞失蹤是不是?隨便你,我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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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6:05


    沈如曦等了三天,但霍尹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三天來一通電話都沒有,她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在做什麼。

    今天她去買了菜,特地將晚上的課給調開,傍晚從畫室回來便下廚煮了一桌的菜,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結婚三年來,她每年都幫他慶生,每年送他的禮物都是她親手畫的畫,第一年她送給他的是一幅婚禮的畫,畫里那對站在教堂中的新郎和新娘,正是他們兩人。

    還記得他看見這幅畫時,他很高興的收下。

    第二年她送他的是一幅全家福,里面有她和他,還有七龍豬。

    他也欣然的收下,臉上的笑容讓她知道他很喜歡那幅畫。

    第三年就是今年,她要送的是他的肖像畫。

    拿起那幅他半luo的肖像畫,她心頭又急又氣。

    都十點多了他竟然還不回來,再過一個多小時他的生日就要過去了。

    七龍豬仿佛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緒,晃著圓滾滾的身子慢慢走過來,輕蹭了她一下,然後靜靜在她腳邊趴下。

    放下畫,沈如曦低頭看著它問︰「七龍豬,霍尹離家出走三天了,你說他是什麼意思,他怎麼可以這樣丟下我,對我不聞不問?」

    七龍豬抬起前腿撓了她一下,似是在安慰她。

    這三天來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她又擔心又著急。

    當時鐘走到十一點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的拿起電話撥給他大姊霍芷若詢問。

    原本她跟霍尹的事她不想鬧到霍家去,但是她真的很想見他,也只剩下這個管道能找到他。

    這三天來見不到他,她整個世界都亂了,她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在教小朋友畫畫時,好幾次都說錯話,要交的畫稿甚至畫不出來。

    連時間都變慢了,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變得好漫長。

    她睡不著、吃下下,不停的查看手機,就怕漏接了他的電話。

    短短三天,她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年,她再也受不了了。

    「大姊,我是如曦。」

    「怎麼這麼晚打來?你跟小尹度假回來了嗎?」一接到她的電話,霍芷若便輕快的笑問。

    「我沒有跟他去度假……」她努力不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太低落。

    聞言,原本慵懶斜坐在沙發上的霍芷若坐直了身子,訝異的問︰「你沒有跟小尹去度假?那他為什麼請了七天的假?我還以為你們出國去玩了。」

    「他請了七天的假……」聽到這件事,沈如曦很吃驚。

    「你不知道嗎?」

    她坦白說︰「我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做什麼,現在人在哪里?」

    「你們吵架了?」

    「沒有,我們沒有吵架。」她否認。

    「那他怎麼會不跟你說一聲就請假?連你都不知道他去哪里?」說著,霍芷若低呼了一聲,「啊,難道他是帶別的女人出國?」

    聽見她的話,沈如曦心頭一顫,「大姊,你說的是真的嗎?他是跟別的女人出國?」

    「我亂說的,你別緊張,若是別人還有可能,但小尹不會做出這種事。」語調一轉,霍芷若正色問︰「如曦,你跟霍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他不可能瞞著你休假,離家出走。」

    「……是發生了些事。」遲疑了下,她才說。

    「什麼事,方便告訴我嗎?」霍芷若柔聲詢問。

    「是關于孩于的事……」思索了下,沈如曦將事情經過告訴她,最後說︰「他醉了之後,第二天留下那張紙條人就不見了,打他手機也一直關機,我很擔心他。大姊,你想他有可能去什麼地方?他常去的幾個地方我都找過了。」她甚至還假裝成別人打電話到霍家大宅去找他,管家說他沒回去過。

    聽畢,霍芷若沈吟片刻後,安撫她,「你先別著急,我幫你找找看,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那麻煩大姊了。」掛上電話後,沈如曦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看著牆上的時鐘指針一分一秒的慢慢栘向十二點的位置。

    跋在最後一秒,她低聲對著他的肖像說了聲,「霍尹,生日快樂。」眼淚抑制不住的靜靜滑落面頰。她好想他,這三天來見不到他,她整個人空虛得好像失去了一半的靈魂,變得不完整了。

    ***

    霍芷若查了幾個地方,最後在霍家位于大溪的一處別墅里找到了霍尹。

    進去後,她在一棵樹下找到弟弟,看清他的模樣,忍不住搖頭斥道︰「小尹,你休假幾天,就是為了在這里裝頹廢嗎?」他恍惚的坐在樹下,胡子沒刮,整個人像嗑了毒品一樣邋遢而無神。

    抬眸覷她一眼,霍尹沒起身的意思,「大姊,你怎麼會來這里?」

    瞟了眼樹下的落葉,她在他對面的一張石椅上坐下。

    「如曦昨晚打電話來找你,你休假沒跟她說,她很擔心你。」霍芷若關心的接著問︰「小尹,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怎麼會一聲不響的自己一個人跑來這里?」

    「她沒告訴你原因嗎?」依大姊的個性不可能不追問原因。

    「大概說了下,但她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好好跟她說,反而留下一張紙條就鬧失蹤。」說完,她再補上一句,「我也不懂你在想什麼,只不過是不能有小孩,又沒什麼大不了,你有必要為了這件事,就跑來躲在這里不見人嗎?」這種逃避的行徑很不像他的個性。

    「如曦很想要小孩。」霍尹神色幽黯的垂眸說。

    「如果真的那麼想要小孩,可以去領養呀,不然我叫老二想辦法找人生一個給你們養。」

    他沈默著沒有答腔。

    「你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問題?」霍芷若敏銳的問。

    許久,他緩緩開口,「我跟如曦的婚姻,是我用孩子交換來的。」因為他自私的用孩子做了交換,剝奪了她擁有孩子的權利,所以看著那麼喜歡孩子的她,讓他覺得再也無法面對她。

    霍芷若眨了眨眼。她自認理解能力一向很好,但弟弟說的這句話,她卻完全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整理了下思緒,霍尹緩緩出聲,「我們結婚前,她心里愛的是另一個男人,那個人你也見過,就是韓兆新。」

    聽見這件事,她有些驚訝,「你的意思是說,如曦她不愛你?那她當初怎麼會答應嫁給你?」

    「她單戀兆新多年,那天因為聽見兆新說要結婚,她失戀喝醉了,所以我們上床了。」

    霍芷若接腔道︰「因為跟你上了床,于是她就自暴自棄的答應嫁給你?」

    「不是那樣。」他搖頭。

    「那是怎樣?」她追問。

    霍尹沒有馬上回答,幽幽回憶起三年前七夕那晚的事。

    霍大姊耐著性子沒催他,等著弟弟開口。

    良久,他才再出聲,「三年前七夕那夜,我走進了一家店,那家店叫‘幸福販賣店’,那家店就如它的名稱一樣,販賣的是幸福——」

    聽他說到這里,霍芷若忍不住打斷,「幸福怎麼可能拿來販賣?」

    「我當初也這麼認為,還以為這是詐騙集團的新手法。」

    覺得他這話似乎還有下文,她追問︰「然後呢?」

    霍尹看著不遠處一只停在一朵紅花上的蝴蝶,慢悠悠的續道︰「里面的一個女孩讓我坐上了一張椅子,結果,我回憶起了前世的事。原來前世我和如曦就相識,那一世,我深愛著她,最後還為了救她而死。」

    「你該不會是被催眠了吧?」霍芷若狐疑的道。

    大姊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事後我也曾這麼想過,所以我去請教了一位心理醫生,他替我診斷的結果是我並沒有被催眠。」

    越聽越離奇,她蹙起秀眉,「那之後呢?後來發生什麼事?」

    「我用一個代價,買了我想要的幸福。」

    「那個代價該不會就是孩子吧?」她不敢置信的問。

    「沒錯。」他頷首。

    霍芷若覺得很不可思議,「小尹,這會不會只是你作的一個夢?」

    他撿起旁邊的幾片枯葉,握在手里用力揉碎,「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我去做的檢查報告上卻說明,我的**里沒有精蟲,完全無法生育。」

    頓了下他再說︰「但以前我在美國讀書時,曾被同學拉去捐贈過精子,那時的我很正常,現在我正值壯年,又沒有生什麼大病或是受過傷,怎麼會突然不孕?」

    「……」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情況。

    霍尹沈默了下再次開口,「而且那年七夕過後沒幾天,我向如曦求婚,她竟然答應了。婚禮那天,我特地請來她單戀多年的兆新,我以為她看見他,她一定會動搖想退婚,可是她沒有。」

    「也許……她發現你比韓兆新更適合她吧。」霍芷若心里想的其實是,或許是因為心愛的人要娶別人,如曦在失戀的情況下,懷著自暴自棄的心情,才決定嫁給弟弟。

    「大姊,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我去咨詢的那個心理醫生後來為我做了催眠,結果發現三年前七夕那晚的事,是真的發生過,不是夢,也不是出自我的幻想。」

    明白弟弟是那種實事求是的人,不可能會輕信這種離奇荒誕的事,只怕當時他比她還懷疑。想了想,霍芷若不得不信了。

    思忖了下,她突然明白他留給如曦那張紙上的內容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不是以為當年如曦會嫁給你,是因為那間幸福販賣店的影響?所以你才留宇條給如曦,要她不用顧慮你,依她自己的心意做抉擇。」

    「雖然如曦如我所願嫁給了我,但是她不愛我。」因此在他醉了的那晚,當他問她愛不愛他時,她才無法回答他。

    那晚他是醉了沒錯,但酒醉只影響到他的思緒,沒有影響他的記憶,他記得那晚說過的每一句話。

    「但我覺得她嫁給你的這三年,似乎過得很快樂。」一個人快不快樂是假裝不來的,她每次見到如曦都感覺得出來她很開心。

    「那是因為她一向樂觀開朗。」

    「你是認為她還愛著韓兆新嗎?」

    他將掉落在身邊的枯葉全都揉碎了,「她說過她已放下兆新,不過這也不代表她轉而愛上我。」結婚三年,她從不曾對他表露過任何情意,更不曾說過愛他。

    他們在肉體上有親密的接觸,卻無法觸踫到她內心最深處。

    所以他不想再以婚姻之名束縛住她,這次他決定要讓她自己做抉擇,是要留在他身邊,還是離開他。

    留下來也意味著她和他將無法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對她面言會是極大遺憾,所以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做出選擇,不想再因為七夕那晚的那場交易而影響她。

    他給她七天的時間考慮,在等待答案的這段時間,他無心做任何事,所以只好向公司請假,把自己放逐到這里。

    「你舍得放手嗎?」霍芷若問。愛了她這麼多年,他舍得就這樣放手嗎?

    他仰起頭,透過枝橙問的縫隙看著那一方小小的藍天,隔了半晌才回答,「我舍不得,但孩子的事讓我發現我很自私,我私自用孩子來換取與她的婚姻,卻未曾考慮過她的意願,這次我只是想還給她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利。」

    他愛得太深沈了!霍芷若很心疼弟弟,上前抱住了他,「小尹,我覺得如曦是愛你的,你回去跟她好好談談吧。」

    「等七天到了我就會回去。大姊,你暫時不要告訴如曦我在這里,我希望這幾天能讓如曦自己一個人好好想想。」

    ***

    「如曦,我見到小尹了。」

    霍芷若在從大溪回來的路上,一直在考慮,最後還是決定來見沈如曦一面,有些事她覺得應該要讓她知道。

    聞言,她急問︰「他在哪里?」

    「他說暫時不希望讓你知道。」

    「為什麼?」他就這麼不想見她嗎?

    「他說想給你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不希望妨礙到你。」霍芷若解釋。

    「我不懂。大姊,這是什麼意思?他在不在跟我的自由有什麼關系?他又沒有綁著我。」沈如曦困惑的問。

    「他覺得是他束縛住了你。」瞥見她臉上迷茫的神情,接著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如曦,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也許會覺得很離奇,甚至是荒謬,但那是小尹的親身經歷。」

    「是什麼事?」她微蹙趄眉,凝神傾聽,直覺大姊要說的話很重要。

    「小尹說,三年前的七夕,他無意中走進一個叫‘幸福販賣店’的地方……」

    霍芷若將從小弟那里聽來的一切轉述給她聽。

    在敘述的過程中,一直留意著她的表情。

    聽完後,沈如曦整個人似乎有些傻住了,不知是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還是在懷疑事情的真偽。

    看著她,霍芷若最後說︰「小尹一直覺得你之所以嫁給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想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她之所以過來找如曦,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讓她明白小尹的心意。

    在她的認知里,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對方知道,若是讓對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只是默默的愛著,對她而言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她說服不了小尹當面把心意告訴如曦,那麼她這個做大姊的,也只好辛苦跑這一趟,幫這個笨弟弟一個忙,好讓如曦明白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她是個女人,還是兩性作家,以前如曦與韓兆新的事她不清楚,但這三年來,她看得出如曦對小尹是有情的,差別只在用情的深淺。

    好半晌,沈如曦才從震驚中回神,「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販賣幸福的店?這種事在童話故事里才有吧!」

    「小尹不是那種會輕易相信童話的人,他認為那間店確實曾經存在過。」

    想了下,她憤憤不平的質問︰「可是既然叫幸福販賣店,為什麼還殘忍的要他拿孩子來做交換呢?這樣一來,又哪里會有什麼幸福可言?」

    對這點,霍芷若倒沒有太大的質疑。「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小尹選擇付出子嗣來換取與你在一起的機會,因為和你在一起,就是他想要的幸福。」

    連霍尹那樣理性的人都相信那間幸福販賣店的存在,她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因此沒有思考太久,沈如曦便決定相信這件事,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上,她只想快點見到霍尹。

    她拉著霍芷若的手央求,「大姊,霍尹在哪里?你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她不知道在他心里竟藏著這樣的秘密,他一定很痛苦,可她居然還不停的在他面前說自己想要孩子,甚至還逼他去做檢查。

    現在她只想告訴他,她不要孩子了,只要他快點回來。

    「如曦,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這幾天好好想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愛不愛小尹?」她相信這才是弟弟最在意的事。

    為什麼連大姊都這麼問她?她不解的望著她。

    她臉上疑惑的神情令霍芷若忍不住嘆息。看來連如曦自己似乎也不太了解自己的心意!她溫聲開口,「如曦,如果你愛小尹,等他回來的時候,就親口告訴他;如果你不愛,也請坦白告訴他,他會放你離開。」

    沈如曦急忙表白,「我當然愛他!」

    輕拍她的肩,霍芷若安撫她,「先別急著回答,你再仔細想想,小尹對你而言究竟代表著什麼?」說完,便起身離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2-28 03:36:28


    送走霍大姊,沈如曦獨自在客廳里待了半晌後,走進畫室里,拿起畫筆。

    她一邊作畫,一邊思考著霍尹對她面言究竟代表著什麼。

    不久,她完成一幅畫,畫里是一片漆黑的夜空,白色的雪花緩緩飄落,遠處的屋子里亮起了溫暖的燈光,但前方黑暗的路上卻有一個女孩孤獨的走在雪里,女孩臉色凍得發白,羨慕的望著遠方那暈黃的燈光。

    這是她這幾天的心情,霍尹不見了,她就孤單寂寞得仿佛失去伴的孤鳥,獨自在空中徘徊,找不到一個歸處。

    她回憶起三年來與霍尹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他們一起規劃動物收容中心,一起構思要怎麼做,才能讓收容中心長久經營下去。

    他們去澎湖看雙心石滬,還一起去看了夜里會發光的沙灘。

    他陪她去巴黎,走遍那里博物館,逛遍那里美術館,看了無數的畫作。

    她說她不曾看過極光,于是她生日的時候,他帶自己坐郵輪去看極光。

    他為她布置的這間畫室,所有的用品都是最好的,缺少的畫紙和顏料,不用她開口,他都會自動幫她補齊。

    不管他有多忙,他都會到日出畫室接她回來。

    她爸媽的忌日,不用她說,他都會提前為她準備好祭品。

    他每一季都為她添購新衣服,包括貼身衣物,她的尺寸他都一清二楚。

    他不喜歡七龍豬,可知道七龍豬對她很重要,所以知道它夏天伯熱,就幫它買了水床;它冬天伯冷,他幫它準備了電熱毯︰在她忙著作畫時,他替她照顧它,清理它的排泄物時,也從來不曾有過怨言……

    三年下來,她與他的回憶有好多好多,全都是他對她的寵愛和呵護。

    她換上了另一張畫紙,拿起筆畫下另一張畫。

    那幅畫的背景是一張床,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人親昵的依偎在一起,男孩唇嘗噙著一抹笑,親吻女孩臉頰,女孩很溫柔的凝望著他,她的手握著他的手,兩人的手上戴著同款的戒指。

    畫完,她看著自己的畫,無法抑制的哭泣起來,先是無聲的哭著,而後她雙唇輕顫,嗚咽啜泣。

    無關悲傷,而是突然間湧起的情緒太過深濃,強烈到她無法承受,只能以哭泣來宣泄。

    沒什麼好再懷疑的,她愛霍尹,她早知道自己愛著他,他就像是她靈魂的另一半,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失去了他,她將不再完整。

    胸口漲滿的感情無處傾訴,沈如曦只能全都抒發在她的畫里,這一晚,她在畫室里畫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休息。

    放下畫筆,看見晨曦從窗外照射進來,沈如曦伸了個懶腰,走出畫室。

    再次確定了心中的感情,她不再有任何猶豫和旁徨︰心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等霍尹回來時,她要親口告訴他,她愛他。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七龍豬在它的窩里抬頭望了她一眼,尾巴輕搖了下,她走過去揉揉它的頭,拿了食物喂它。

    它沒吃,睜著一對圓圓的黑眼珠靜靜看著她,然後慢慢站了起來,緩慢的往大門移去。

    「你想出去散步呀?」

    這三天因為擔心霍尹,她都沒心情帶七龍豬出去,心里有些歉疚。

    于是她打開大門,帶它搭電梯下樓。現在才清晨六點,外面街道上只有一些早起的行人,她不經意朝天空瞥去一眼,一抹淡白的月亮掛在天穹上。

    她突然想起,今天是七夕情人節。

    與霍尹結婚三年,每年的情人節他們都一起度過,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回來?

    今天是第五天,大姊說,他給她七天思考的時間,所以他還要再過兩天才會回來。

    如果能打得通他的電話,她會叫他立刻回來,她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霍尹、霍尹,你快回來吧,你快回來,我才能告訴你,我的心意。」抬頭望著天上那抹淡淡的月亮,她在心里默念著對他的思念。

    一直慢吞吞走著的七龍豬此時突然暴沖,邁開肥短的豬蹄往前跑去。

    「七龍豬,等一下,你要做什麼?」她嚇了一跳,急忙追上去。

    「駒駒駒駒……」它沒有停下來,低吼了幾聲,又向前跑了幾步後,才猛然停了下來。

    沈如曦也跟著停下,抬頭看見眼前的景物,她怔住了。

    她置身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店里,左邊的櫃台上方浮現出五個淡金色的字——幸福販賣店。

    她瞪大眼,震驚的盯著那幾個字看。

    她來到了幸福販賣店?這就是霍尹說的那個地方嗎?

    她吃驚的打量著這間店,後方有一座七彩的拱橋,拱橋上方有道泉水流進下方的池子里,有兩只彩色鳥兒停在椅上靜止不動,看不出來是真是假,池水上面繚繞著淡淡的霧氣,整間店里安靜得只聽得見淙淙的流水聲。

    她再看向旁邊,擺了兩張太師椅,中間有張茶幾。

    「有人在嗎?」她輕聲詢問。

    等了片刻,遲遲不見有人出來,七龍豬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跑得太累,走到一張太師椅前躺下,她跟著走過去。因為一直沒見到有人,她決定先坐在這里等。

    也許待會兒就會有人過來。

    她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

    驀然間,椅子上散發出一團柔和的白光包圍住她全身,她眼前忽地一暗,下一刻又亮了起來。

    封鎖在靈魂深處的前世記憶,頃刻問如潮水般翻湧而出——

    「師兄,我覺得頭好痛又好冷。」長相明艷的少女秀眉緊蹙,流露出難受不適的神情。

    男子吩咐一旁的侍女再去點燃幾個暖爐,接著坐到床邊。

    「靠過來一點,我幫你揉揉。」

    「噢。」她挪了挪,靠向他。

    他一邊伸手在她額際輕揉著,一邊叮囑著,「以後別再莽撞的跟著官差跑進山里抓犯人。」

    在他按揉下她舒服了些,緊擰的眉心微微松開,「我哪有莽撞,我只是想去幫忙抓那些江洋大盜。」她噘著嘴反駁。

    「抓江洋大盜是官差的責任,你去湊什麼熱鬧?結果沒抓到人,反而受了一夜寒。」他訓斥著,俊秀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心疼。

    「師兄怎麼能這麼說?這種奸yin擄掠、無惡不作的壞人,人人得而誅之,更何況我們是學武之人,更應該盡一己之力!氣人的是搜捕了一夜,竟然還是讓那些江洋大盜給逃了。」

    因為昨晚全身發冷又頭痛欲裂,折騰得她一夜沒睡好,他身上溫暖的氣息讓她覺得身子似乎暖了些,不由得再靠近他一點,半闔著眼,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又舍不得睡著,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著師兄,怪想念他的,忍不住想再和他說說話。

    「抓壞人的事就交給那些官差去辦吧,要不然朝廷養著他們有何用。」他好言相勸。師妹武功平平,卻愛管閑事、打抱不平,他很擔心師妹哪天不小心會因此為她招來災禍。

    「但那些官差也不輕松呀,能盡一分力幫忙,就盡一分力嘛。像師兄明明就有一身不凡的武藝,卻不肯報效朝廷,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你一身好本領?要是我像師兄一樣擁有那麼高強的武功,我就把那些壞人全都抓起來。」

    「人各有志。」他淡淡的說了句,見她親昵的靠著自己,他眸光流露出一抹柔色。

    知道師兄無意仕途,她也不再勉強,而在他的按摩下,她舒服得眼皮都快閉起來了,她強勉撐起沈重的眼皮,不讓自個兒睡著,「師兄,這幾個月都沒見到你,師娘說你上江南去了,你去那兒做什麼?」

    「我大哥在江南經商,前陣子他家中出了些事,讓我過去幫他。」見她半眯著眼,嘴角輕輕翹起,他的指尖不禁想輕觸那柔軟的唇辦。

    「那你還會再過去嗎?」

    「下個月還要再過去一趟。」

    「我再過一陣子也要南下呢。」提起這件事,她興匆匆的說︰「我要去找見塵哥,不如師兄等我,我們結伴一起去?」

    從她口中聽見另一名男子的名字,他眼神一黯。

    沒聽見他答腔,她抬眸看向他,「師兄,你怎麼不說話?」

    「結伴同行的事屆時再說吧,家里的事安排妥當後,也許我會早一點南下。」

    他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褥,「我看你似是想睡了,你睡吧,我也該走了。」

    「那師兄明天會再來看我嗎?」她仰起臉期待的問。

    「若是有空,我就過來。」臨走前,他替她點上了他特地為她帶回來的檀香,讓她能好睡一些。

    屋里燃著的幾個暖爐烘得整間屋子暖烘烘的快透不過氣,他走到最旁邊將窗子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好讓屋內的空氣能稍微流通一些,不會那麼窒悶。

    回頭看見她已睡著,他深深凝視著她好一會,這才離開。

    之後師兄送了些補品過來,人卻不曾再來,隔了幾天,她聽來探望自己的師娘說,那批江洋大盜已全被抓了。

    「也不知你師兄怎麼會突然插手幫忙?不過有他出手,那些江洋大盜沒幾天就全被他抓住,送入衙門里治罪了。」

    她聞言一喜。一定是師兄那天聽了她說的話,才會去抓回那些江洋大盜!她接著問︰「那師兄現在人呢?他怎麼都不來看我?」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他抓那些江洋大盜時受了些傷,沒辦法來信一一」

    聽師娘這麼說,她抓著師娘的手急問︰「師兄受傷了……他傷得重嗎?」

    「不算重也不算輕。」

    「師娘,我想去看看師兄。」她心急的站起身,想去探望師兄。

    「他昨兒個去江南了。」

    她一愣,「他去江南了?怎麼這麼突然?我跟他約好了要一起去的,他怎麼不等我?」對師兄不說一聲就離開,她很生氣。

    「也許松陽有急事要辦,所以才急著離開。含青,我聽說你過一陣子也要到江南去,有這回事嗎?」

    「嗯,我要去找見塵哥。」提起這件事,她滿臉期待,「我好幾年沒見到見塵哥了,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看著少女提及心上人時臉上那抹欣喜之色,婦人在心里輕嘆了聲。這才是松陽不跟她說一聲便離開的真正原因吧!他深愛著含青,含青卻心儀另一名男子,他也只好黯然離去了。

    姚含青再見到管松陽時,已是數月之後。

    她那時帶著一封重要的密信要交給被皇上任命為欽差的大哥,卻被幾名窮凶惡極的殺手一路追殺,就在危急之際,師兄突然出現。

    他一出手便連傷了數名殺手,她卻大意的沒發覺有人偷襲自己,待她發覺時已閃避不及,就在間不容發的時刻,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

    她毫發無傷,但那柄利劍卻沒入了師兄的胸瞠。

    他不支跪倒在地,胸前湧出的猩紅色鮮血頓時染紅了他身上那襲青色衣袍,她眼前一片血紅。

    但他眼神還是跟往昔一樣那麼溫柔,他注視著她,仿佛想將她的身影牢牢的烙印在心版上,沙啞的嗓音低低的響起,「含青,若是有來生,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顧不得回答他,只能驚駭的喊著——

    「師兄……我、我帶你去找大夫!」她驚惶顫抖的想扶起他,眼眶止不住的拼命淌淚。

    避松陽再也撐不住的輕闔上眼,倒入她懷里,她全身僵硬得不敢動,怕一踫到他就會加重他的傷勢。

    「師兄,你不會死的,快來人,幫我把師兄扶到醫館去!」

    一名護衛上前,探了下他的脈博,對她說︰「他已經死了。」

    姚含青駭然的大叫,「不,我師兄不會死的!你們快點幫我扶師兄去看大夫,快點!」她扶起他,堅持要帶他去找大夫。

    另一名護衛過來幫忙扶著他,再確認了一次,也這麼對她說︰「他死了。」

    「他沒有死、他不會死,不準你們亂說!」她淚流滿面的怒斥,不願承認他已經死去的事實。她自己一個人扶不動他,仍叫旁邊的護衛將他送到醫館。

    「姑娘,此人已沒有氣息,老夫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大夫診斷了後,如此回答。

    她拽著要離開的大夫,哭喊著,「不,他沒死,你是大夫,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你快救救他……」

    「請姑娘節哀,老夫真的無能為力。」

    她不肯放棄,找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夫,仍得到同一個答案。

    之後她大哥趕來,對守著屍首不肯放手的她勸道︰「含青,讓他安息吧,你忍心讓他無法入土為安嗎?」

    「大哥,你快幫我找人救救師兄,我不要他死……」她淚流滿面的哀求。

    「含青,他死了!」他試著想帶走妹妹,好讓人將管松陽的遺體帶走。

    「他沒死、他不會死的……」她緊緊抱住師兄,不讓別人帶走他。

    「含青,你這樣他會無法安息,你想讓他死不瞑目嗎?」為了勸妹妹放手,他不得不說了重話。

    從她眸里滴下的淚落在了那張緊閉著眼的俊雅臉龐。

    「你再看我一眼,師兄,求求你再睜開眼楮看我一眼……」她心痛得仿佛整個人都要被扯裂開來。

    當他的屍首被收殮入棺,準備封棺時,她撲過去再看他最後一眼。

    看著躺著棺木中毫無氣息、一動不動的師兄,那張青白的臉上再也看不見往昔那抹溫柔的笑顏,她悲泣著跪倒在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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