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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7:20

《娘子招人愛(重生之二)》作者:莫顏

她披著官傢千金的優雅外皮,實則是豪放的山寨大當傢,
所以對這個退她婚的男人,以及那些小情小愛,
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若不是因為查案需要,她才不會跟他有什麼呢……

關雲希被退婚的那一天,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瞭。
她被救醒的那一刻,打瞭褚恒之一拳,這一拳,
自此叫這男人給記上瞭。

借屍還魂後的關雲希,不在乎退婚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也不在乎官傢千金的身分地位,
更不在乎英俊的未婚夫愛誰、娶誰。

她重生後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繼續前世未完成的大業,
領著一幫兄弟拚前途,拚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偏偏有個男人看不下去,不準她不在乎官傢千金的身分地位,
也不準她不在乎退婚,更不準她不在乎他愛誰、娶誰,
這可惹惱瞭關雲希。

「褚恒之,你有病嗎?憑什麼管我?」她神色冰冷。
「就憑你我有婚約在身。」他俊容冷酷。
「咱們不是退婚瞭?」
「我還沒答應。」她冷笑。
「你答應不就得瞭?」他笑得更冷。
「你都投湖瞭,所以退婚之事被取消瞭。」
這下子她笑不出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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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7:32

序言

    這回寫的重生故事,是關王一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故事。

    不同于上一本的女主角,因為心態變了,所以命運也改變了,這本女主角走自己的風格,即使重生了,也是「賊性不改」。

    為何不改?原因很簡單,因為小女子想寫一個重生後也死性不改的可愛女主角,如此而已,哇哈哈!

    面對不同的身分、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選擇,女主角順勢活下去,不改初衷,把自己的堅持從上一世延續到下一世,然後在她延續的生命里學到了新的教訓和事物。

    別懷疑,這本的主角是「愛情」,「勵志」只是來跑跑龍套、耍耍花拳繡腿的,絕對不會搶走感情的戲分,不然龜手的男主角可是會抗議的。

    這是莫顏在文創風第二本的重生故事,在二○一九年新春熱騰騰地獻給大家,讓大家暖暖心,請笑納。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7:52


    葉楓是個孤兒,被一江湖人收留,拜其為師,自幼跟著師父習武。十八歲時,她拜別師父,下山遊歷,不忍見百姓受苦,遂發下豪情壯志,集結窮苦壯丁,專搶貪官濟貧。

    她聰明有膽識,還懂謀略,跟隨她的人越來越多,為了安置眾人,她領著弟兄蓋屋建寨,最終成立了「巫江寨」。

    巫江寨有兩百多人,原本他們是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卻因為連年大旱,長年吃不飽、穿不暖,盼不到朝廷的救濟米糧,地方貪官卻繼續用苛捐雜稅來壓榨他們,百姓終于忍無可忍,也無須再忍,官逼民反,聚集成匪,到處搶劫。

    在百姓的心目中,葉楓是救濟貧窮的女英雄,但在地方官眼中,她是與官斗的土匪頭子。

    這一役,巫江寨的弟兄死傷無數,而她,也受了重傷。

    葉楓身受無數劍傷,血流如注,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全靠意志力撐著,就算到了極限,她仍想再繼續撐下去。

    可她畢竟不是鐵打的身子,因為失血過多,她的四肢已經麻痹,身子也逐漸發冷,只剩死撐著的神智仍不肯服輸,努力睜大著眼,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帶弟兄們先……撤退……逃……逃……」

    她用僅存的一口氣吐出最後的命令,就算即將歸西,她仍放心不下山寨弟兄們的安危。

    以二當家為首的山寨弟兄們,圍在身負重傷的大當家身邊,每個人眼楮泛紅,不敢相信他們英勇聰慧的大當家就要離開他們了。

    二當家石陌塵緊握住她的手,紅著眼眶道︰「大當家,你放心,我會帶著弟兄們撤退,一個都不放棄。」

    葉楓看著石陌塵,困難地吐出字句。

    「不要報……仇……」

    一旁的弟兄們聽了這話,全都不依了。

    「大當家,他們太可恨了,明明說好只要咱們肯歸順朝廷,便免了咱們的罪,收編為兵,誰知全都是謊話,他們根本是要將咱們全殺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三當家柴狼激動地道。

    她猛然抓住柴狼的衣襟,一把將他往前拉,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準!」她陰森森地威脅。「不準報仇,聽到沒有?帶著所有弟兄躲起來,你們要是敢違背我的命令,我會死不瞑目,就算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找你們算帳,明白嗎?」

    「可是大當家……」

    「明白嗎?回答我!」

    柴狼咬了咬牙。「我……明白!」

    「發誓!」

    柴狼緊咬著唇,不吐一字,他這模樣,分明是不肯罷休。

    葉楓明白他沖動的性子,見他不肯立誓,她要逼他,卻喉頭一熱,吐了一口血。

    「大當家!」

    石陌塵見狀,當機立斷地拉過柴狼的手,放在葉楓的手上,三人的手疊在一起,厲聲道︰「我們對天立誓,一定帶著山寨所有弟兄躲起來,絕不去報仇!」

    柴狼驚愕地看向二哥,被二哥警告地瞪了一眼,只能忍氣吞聲。

    不同于三當家柴狼血氣方剛的性子,二當家石陌塵向來沈穩內斂,擅于隱忍,有二當家看著老三,她總算能放下心。

    「記住,不能報仇,你們斗不過,不要白白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記住,不要報仇……」

    葉楓看著他們,不再言語,眼底那抹靈動終于沈寂,靜如止水。

    「大當家?」柴狼難以置信地喊著。

    石陌塵微顫的手緩緩探向她的鼻息,發覺再也探不到一絲生氣,他瞳孔一縮,唇抿得死緊,心痛如絞。

    「她走了。」石陌塵淡道。

    柴狼和其他弟兄再也壓抑不住男兒淚,哭了出來。

    大當家已經走了,卻還不肯閉上眼,最後一刻,她掛心的依然是大夥兒的安危。

    望著她蒼白的容顏,石陌塵沈聲命令。

    「老三,你立刻帶著弟兄們走。」

    「不,要走一起走,不能放任大當家暴屍荒野!」柴狼吼道。

    極度悲傷後是瀕臨失控的怒火,大當家死于官兵之手,柴狼恨得睚眥欲裂。

    此時,刀劍相交聲由遠而近,殺喊之聲亦不絕于耳,剿匪的官兵已經步步進逼。

    石陌塵喝道︰「老三,快走!」

    「不,我不走,不能把大當家丟在此!」

    石陌塵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厲聲責備。

    「難道你忘了剛才的誓言嗎?你想讓大當家死不瞑目嗎?我想辦法將她藏起來,你先帶弟兄們走,絕不能讓官兵得逞,快走!」

    柴狼咬了咬牙。二哥說得沒錯,他們已經失去了大當家,不能再失去對她的承諾,必須完成她最後的遺言。

    「大家跟我走!」

    柴狼喝令,紅著眼眶,拿起大刀,身上散發一股嗜血的狠勁,決意帶著其余弟兄們殺出一條血路。

    幾名弟兄也紛紛高舉大刀,帶著血性的憤怒和吼叫,沖殺而去。

    眾人離去後,雪地里,只剩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石陌塵盯著地上的女人,緩緩將她抱進懷里,就像抱著所有物般地佔有著她。

    唯獨此刻,他眼底沈寂的欲望,再無遮掩。

    「我從不想你死。」他低啞道︰「卻沒想到,你會如此孤注一擲,連性命都不顧了。」

    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吮吻舔嘗;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身子,人雖死去,身體的余溫卻仍在。

    他早就想這麼抱著她了,在夢里,他做得更多,但在現實世界里,他從未有機會踫她。

    因為,她不讓他踫。

    她不知道,他多麼想要她,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擇手段。

    「即使要死了,你心心念念的還是只有山寨弟兄們,只有血性義氣,在你心里,可曾有過我的位置?可曾對我有過一絲不舍?你想歸順朝廷,我成全你,但你想功成身退,獨自一人遠走高飛,我不許。」

    他內心的欲望早已被邪氣浸染,只不過壓抑得太深,深到他心口泛疼,像是毒蟲日夜啃蝕他的血肉之軀,讓他寢不能寐,承受著得不到的蝕骨之苦,必須用佔有和掠奪,才能填補內心的空虛。

    他吻著她、撕著她的衣,即使她滿身是血,已成一具死屍,依然令他渴望得想佔有她的身子。

    接著,他猛然一驚,霍地抬頭,警覺地瞪著前方。不知何時,那兒站了一個男人,正靜默地盯著他。

    此人無聲無息地站在草尖上,風雪漸大,他衣袍翻飛,卻仍不動如山,筆直如松,可見內力修為絕不在他之下。

    石陌塵臉色陰沈,目光陰鷙地盯著對方。

    褚恆之皺眉,瞧這男人一身邪氣,嘴唇沾血,而他懷中的女子半luo,這畫面猶如一頭嗜血的猛獸,正在吸食女人的鮮血、yin褻女人的肉體。

    從對方眼中,他心知自己撞破他的好事,對方已起了殺心。

    「死者為大,你不該玷汙她的身子。」

    褚恆之冷冷警告。風雪雖大,他的聲音卻猶如在耳,這招內力傳音,意在提醒對方,出手前最好三思而行。

    石陌塵陰沈沈地盯著他,尚未出招比拼,兩人的威壓已在空中相撞。

    他心知此人不好對付,若是貿然出手,未必討得了便宜。

    闢兵殺聲再度傳來,很快就會包圍此地,石陌塵臉色更沈,逼不得已,只能盡速退離。

    他放下懷中女子,身形一閃,很快化成一道黑影,隱沒而去。

    女子靜靜地躺在雪地中,她容貌姣好,長發披散如絲,一身鮮紅映著白雪,宛如一朵紅梅開在雪地里,竟有一種清艷的美麗。

    褚恆之脫下身上的披風,蹲下身,親自為她蓋上,遮住她衣不蔽體的身子。

    他打量她,死者已矣,卻未閉目,可見死時心有牽掛,不甘瞑目。

    他伸手將她的眼皮蓋上,對方卻不肯閉眼,他嘆了口氣。

    「可惜我來遲一步,失了機會與你詳談,若有冤屈或未竟之事,我會暗中查明,還貴寨一個公道,你且安心去吧!」

    說完這席話,他再度伸手合上她的眼,這一回,彷佛魂魄有靈,那雙眼閉上了,似是得到安慰,不再執著,得以安息。

    葉楓——巫江寨大當家,領著山寨兩百多人,在歸順朝廷的途中,死于官兵圍剿,年二十,未嫁。

    巫江寨大當家葉楓死後三天,關家嫡女關雲希投湖自盡了。

    「小姐!」

    丫鬟錦香在湖岸邊跪地哭喊,引來不少路過百姓側目,圍觀說是道非,指指點點。

    原來投湖的女子身分不凡,為地方刺史大人的嫡女關雲希,雖然立時被救上岸,卻似乎沒了呼吸。

    將女子從湖里救起的男子,濃眉深皺,掌心貼著女子的背,灌以真氣救治,可惜在輸入幾次真氣後,依然沒有反應,看似已回天乏術。

    「你這是何苦?」褚恆之低聲嘆道,這話似是說給女子聽,但對方已經聽不見了。

    「公子,請救救我家小姐啊!」

    錦香哭求著,一張臉嚇得蒼白失色。

    褚恆之對她搖頭。「她已經沒氣了。」

    「不、不,公子,請再試試吧!求你了!」

    錦香不停磕頭,若是小姐沒了,她的小命也不保了。

    褚恆之雖然貴為尚書家的公子,但對于下人的難處,亦能了解。

    主子自盡,伺候的丫鬟沒盡到護主的責任,回去後若不是被打死,也會被發賣到妓院。

    雖同情,他卻無能為力。人死了,神仙也救不了,他只是沒想到,關家姑娘會如此想不開而投湖自盡,好歹這事與他有關,他便再盡一盡力吧!

    「我再試試。」

    這回他將掌心放在女子的上腹部,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于禮不合,但事急從權,便不計較那麼多了。

    他運行內力,輕輕打出一掌,不一會兒,女子口中吐出一口水來,這是積在腹內的湖水。

    「咳……」

    「啊!小姐有反應了,公子,小姐動了!」

    褚恆之也很訝異,明明她的氣息已經沒了,竟又有了聲息。他立即運力于掌,一鼓作氣,往她胸口用力壓下去,果然讓女子口中吐出更多的積水,同時聽她咳了好幾聲,竟真的起死回生了。

    他暗暗松了口氣。

    沒死便好,否則她這麼一投湖,他都不知要如何向關家及褚家交代,她若是死了,褚家多少會落人口實。

    雖然當初兩家的口頭婚約是祖父輩的隨口一說,並未真正換帖,但有心人聽到,總會以失信之由來指責他們褚家不守諾言。

    褚恆之望著眼前這位關家嫡女、他名義上八字尚未有一撇的未婚妻,並沒有多少感覺,只因自他及冠後,他便長年待在西北,與她並沒有多少接觸,唯一的一次見面,是在她十五歲及笄的那一年宴會,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事隔兩年,他只記得,她是個十分嬌柔害羞的姑娘,沒想到第二次見面,便是今日。

    若非他今日行經,正巧遇到此事,恐怕她會喪身于此,又恐怕是她故意挑在他經過的路上,故意為之。

    想到此,墨眸沈了下,隱藏不悅。

    若她真是故意挑在他經過的時候投湖,逼他出手救她,弄得此事人盡皆知,可謂高招。

    當初退婚是母親有意為之,他並無任何異議。婚姻大事由父母決定,畢竟這婚事是十年前,爺爺和對方長輩所定下的口頭約定,對他來說,不管娶或不娶、退不退婚,皆由父母做主便是。

    如今,關家千金這一投湖,原本是沒多少人知道的小事,現在恐怕釀成大事了。被退婚的女子投湖,于他褚家名聲有礙,亦會讓父親在朝中受政敵攻訐,寸步難行。

    想到此,褚恆之沈下臉。

    雖然退婚一事是他們褚家不對在先,但畢竟兩家未真正定下婚事,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父母考量到女方家的面子,本想低調處理,從未聲張,只是派人私下告知一聲,哪知道關家千金竟然投湖了。

    這等于是逼褚家同意這門婚事,褚恆之就算本來對關雲希無感,這會兒也生出厭惡之心。

    見她緩緩睜開眼楮,逐漸清醒過來,他的臉色也沈了下來。

    「醒了嗎?」

    見她突然睜大眼盯著他,他冷哼一聲,沈聲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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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8:11


    「砰」的一聲,話未說完,冷不防一個拳頭打來,攻他一個措手不及,任他就算有高強武功在身,也絕沒想到一個剛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弱女子,會突然朝他打出一拳,且這一拳的力道一點也不輕。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錦香更是整個人嚇到不敢動,直直盯著那張清俊溫潤的面孔上,緩緩流下兩條鼻血,而那向來溫文爾雅的神情上,也逐漸鐵青猙獰。

    褚恆之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一介貴公子,竟然被一個女人打了,這豈只是大逆不道,根本是造反了。

    「你打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危險,而那雙墨眸里凝聚的風暴,宛如死神的凝視。

    必雲希火大地指著他。

    「有種咱們光明正大單挑,別暗箭傷人!」臭官兵,別想趁她昏迷時殺她,想她死沒那麼容易!

    褚恆之怔住,沒來由地被她這股氣勢給震住。

    「你說什麼?」

    單挑?暗箭傷人?她在說什麼?

    只是他還來不及問清楚,這女人便又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必雲希一倒下,原本驚呆的錦香又急哭了。

    褚恆之臉色難看地盯著地上昏厥的女人。

    適才他深切感覺到她的殺氣,而她的控訴令他不禁懷疑,難道她投湖是被人陷害的?

    不管如何,他必須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沈下臉,對身邊的僕人命令。「將關姑娘抬上馬車,送回關府。」

    葉楓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借屍還魂了,借的還是一位嬌滴滴的姑娘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幾步路還會喘的弱女子。

    她本是朝廷通緝的山寨土匪,卻重生在官家千金關雲希的身上。

    震驚之後,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一向藝高人膽大,驚慌從不是她會有的反應,越是在危急中,她越是沈著冷靜。

    在驚愕過後,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不管重生到誰身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過來了,而她,還有未完的大業要繼續完成。

    首先,便是弄清她的新身分。

    必雲希,芳齡十七,乃是常州刺史大人的大女兒,因為被尚書府退婚,一時想不開而投湖自盡。

    「你說什麼?」關雲希驚訝。

    錦香見小姐變了臉色,這才發現自己失言,慌忙跪下認錯。

    「是奴婢失言,奴婢不該再提起退婚一事,讓小姐傷心,請小姐責罰。」錦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

    必雲希揮揮手。「不是這個,你說我退婚前的那一句,再重復一次。」

    錦香怔住,想了想,吶吶道︰「小姐的未婚夫褚公子………」

    「再上一句。」

    「嗯……尚書府?」

    「沒錯,就是這一句,你是說,關……我是說我,我跟尚書府有婚約?」

    「是……」

    「刺史大人關邦是我爹?」

    「是……」

    必雲希眨了眨眼,原來她還魂的這副身軀是關邦那老家夥的女兒?還與尚書府的公子訂親了?

    好啊!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讓她重生在關家,豈不是天助她也?有了這個新身分,她便能再執掌大業,真是太好了。

    「不對,刺史只不過是個六品官,一個小官根本決定不了大事,充其量不過是別人的棋子,若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就好了,不過沒關系,尚書府是二品大官……等等——」她轉頭問向錦香。「你說我被退婚了,尚書府的人後悔了,不娶了?」

    錦香欲哭無淚地賠罪。「是錦香失言……」

    「別管失不失言,實話實說就行了。真被退婚了?」

    錦香不敢隱瞞,把實情說了一遍,心想小姐果然打擊太大,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退婚事,這也難怪,小姐傾慕公子那麼多年了……

    聽到退婚一事,關雲希只覺得遺憾可惜。

    「怎麼就不讓我重生到妃子身上呢?」

    若是重生到皇帝身邊,她就可以仗勢欺人了……忽而,她察覺到一旁探究的目光,她回頭對上錦香的打量。

    「小姐,你不記得事了?」

    必雲希掩下眼中的狡黠,天真道︰「沒什麼,我這一投湖,腦子到現在還迷糊著,很多事都忘了,關……我爹很傷心吧?」

    奇怪了,女兒投湖,做娘的都來了,怎麼沒瞧見做爹的來關心?

    「老爺去找褚公子了。」

    「褚公子是誰?」

    此話一出,見到錦香一臉瞠目結舌的樣子,關雲希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立即伸手把錦香的下巴合上。

    「唉,你不知道,投湖會傷腦子的,你一一把事情跟我說了,說不定你家小姐就能恢復記憶,很快康復。」

    幸虧這個錦香不夠伶俐聰明,沖動的小姐身邊的丫鬟又笨,難怪會投湖賠上小命。

    在她的誘導下,錦香把關雲希投湖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把關家和褚家的牽扯從祖父那一代說到這一代,雖然並非巨細靡遺,但大致上重點都提到了。

    重生後的葉楓,從此以後就是關雲希了,她不在乎是否被退婚,也不在乎官家小姐的身分,更不在乎未婚夫愛誰、娶誰,她在乎的是這個身分能帶給她的方便和有利條件。

    從錦香的話中,她大致明白關雲希就是個典型的閨中女子,情感豐富又易鑽牛角尖,否則怎會因為一個男人的退婚就去投湖了。

    天下之大,沒了這顆桃子,就去摘另一顆柿子;沒了這株牡丹,換朵蘭花也行呀!當然,這只是山寨大當家的想法,她是永遠不會明白內心敏感脆弱的閨閣千金,有多愛那一顆桃子,或是那一朵牡丹。

    山寨大當家從不拘泥不重要的事,她只知道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必雲希趁著這幾日在屋中裝病休憩,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具身子的用處。

    年齡小了三歲,身高矮了半個頭,腰細了一寸,腳也小了半寸。

    中氣不足,丹田不深,力氣不夠,平日養在深閨沒經過鍛煉,行功運氣比平日多費兩刻鐘,這些都不打緊,唯一要緊的是武功,說到這點她就很想罵人。

    這副新身體漂亮有什麼用?害她的武功只剩下七成。

    七成啊!足足少了三成!三成是多少?它代表的是五年的功力。

    原本運氣可以摧毀兩人合抱的大樹,現在只能推毀普通的小樹。

    原本輕功能跳五尺高,現在只剩三尺半。

    從前可以跳五丈遠,現在只能跳三丈。

    原本能抬起的大石,現在要小心會被大石壓垮。

    一個勁道打暗器,準頭沒錯,但是距離不夠,樹上那顆果子還掛在那兒,倒是下面的蜂窩被打到讓她聞蜂而逃。

    必雲希皺眉深思,她想通了,好吧!做人總是有得有失,官家千金的身分有利于她,代價就是這具身體太嬌弱了。

    往好處想,起碼沒缺鼻子、少眼楮的,武功再練就是了。

    白天,她安靜不說話,頂多就是抓著貼身丫鬟錦香打探事情,有人來就裝虛弱休息,免得讓人發現她的怪異之處。

    到了晚上,她點了丫鬟的睡穴將人搬上床,放下床帳後她便偷偷溜出去,施展輕功躍上屋檐,少了幾寸沒構著邊,像只猴兒掛在飛擔上面晃了晃,接著兩手一攀,還是能上去的。

    出了關府的高牆,她一路隱藏行跡,避開巡夜的城守,潛入義莊。

    義莊是專門放置屍體的地方,她打聽過,她的舊身體就放在這里。

    陰暗的屋里排著一具具的屍體,她悄悄摸進去,點燃火折子,到每一具屍體旁仔細打量。

    當見到昔日的弟兄時,她眼中有著痛心。

    地上躺著的是五十六名犧牲的山寨弟兄,全都是跟著她一起打拼的人,由于死時未超過三日,加上天寒,所以屍身還是新鮮的,完全沒有屍臭。

    必雲希閉上眼,平靜了心情後,再睜開時,眼中是一片清明和沈靜。

    她拉開草席,一個個看過,當終于找到自己時,她怔住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悲傷。

    她看著自己閉目安靜地躺在那里,好似睡著了,前塵往事就像昨天一樣,再醒來時,人事已非,她成了另一個人。

    必雲希沈默地看著自己冷冰地躺在那兒,沈寂一會兒後,她深吸一口氣。

    算了,不過是一具身體罷了,就當是換了一間屋子吧!胳正事要緊。

    她把草席整個掀開,再度一怔。

    原本草席只有掀開一點,只能看到臉,沒看見身體,現在才發現,她身上包裹著一件黑色披風。

    這是一件男人的披風,披風領子處的一圈毛用的是上好的狼毛,布料也是上等的,而領口處的結上有紋路,是一朵蘭。

    敝了,是誰在她死後,將這麼好的披風包裹在她身上?彷佛是在表達對死者的敬意和愛護。

    她伸手細細地摸著衣料,質地上好,十分溫暖,包覆在前世的身體上,卻也暖了這一世的心。

    她勾起唇瓣,心想難不成有人偷偷愛慕她?

    她失笑搖頭,不管如何,她謝謝那個人,讓她死時仍保有尊嚴。

    她在自己身上搜了下,不一會兒果然摸到了,她松了口氣,幸好東西還在,今夜總算沒白跑一趟。

    她今夜來此,便是為了拿回這顆石印。

    這顆石印是她專屬的石刻印章,也是她的代表物,就縫在褲腰里,幸好沒被人發現。有了這顆石印,她與前世的自己便有了連結,事情就好辦了。

    她將石印小心地包在布里,再裝進一個盒子里,然後放進自己的腰袋里。

    火光晃動了,似有風動,她心頭驀地一驚,猛然回頭,赫見一具修長的身是站在門口,而一雙精銳的目光正冷冷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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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8:31


    「閣下何人?」

    男人的聲音低沈有力,在暗夜中傳來,如古井投石一般,回蕩在屋內。

    必雲希心中叫娘,差點沒被這人給嚇死,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不睡覺跑到義莊來?若不是見他有影子,她還真以為遇到鬼了。

    她皺眉打量對方,這人一身銀白衣袍,臉上戴著一張銀白色的面具,與她的一身黑衣、蒙面相映成趣,若有第三人在場,說不定當他們是黑白無常呢。

    她竟然直到對方進屋才覺到,可見六識能力也變弱了。

    必雲希伸手將草席蓋上,反正東西已經到手,今夜目的已達到,走為上策。

    「想走?」

    褚恆之冷喝一聲,人未到,劍氣已先行攻至。

    必雲希匆忙躲開,肩上一疼,劍氣劃破了衣裳,留下一道血痕。

    她還來不及喘口氣,對方劍尖已至,情急之下,她只得匆忙拔刀接招。

    兩人在義莊內刀劍相擊,打了起來。

    這情況實在不利于她,武功只剩七成,內力又不足,而她還在努力適應這具身子,這就好似穿了雙不合腳的鞋,耍起刀式來,不是距離短一寸沒砍中,就是速度慢了點。

    心中叫苦,腦中記得武功招式有什麼用,打出去只是依樣描圖,招式對了,但不夠力啊!

    虎口一麻,手中的刀被震落,冰冷的劍鋒已經抵上她的脖子。

    「報上名來,否則劍下無情。」他冷冷警告。

    「大俠饒命,小的叫李四,住在王家村,排行第八,平日賣蛋為生,刀下留情呀!」她啞著嗓子道。

    「三更半夜為何來義莊?」

    「大俠,義莊里放的都是死人,我總不可能來偷銀子吧?」

    恆之眯眼盯著對方,銳利的視線瞥向一邊,手執玉扇,伸向那具屍體,想要挑起草席,關雲希見狀,雙手趕忙壓住草席。

    「不準看!」

    她適才匆忙,還來不及把披風蓋好呢!

    恆之見她如此緊張,更認定有問題。適才她翻動的便是這具屍體,而他若想看,誰也阻擋不了。

    扇子一揮,勁風橫掃,區區一張草席哪禁得起他的內力摧殘,立即化為碎片,露出了下面的女屍。

    恆之一怔,料不到草席下是一具春光外泄的女體。他認得她,巫江寨的女大當家。

    「非禮啊——」

    女人的尖叫聲把褚恆之嚇了一跳,劍身一抖,難得失了準頭。

    必雲希趁此機會,火速拿過一旁的草席,將屍體一卷,抱起來就跑,竟是想劫屍而去。

    恆之隨手撿起一粒小石,彈指打出,正中對方腿上的麻筋,對方應聲而倒,手上抱的女屍也掉落在地,滾了一圈,再度春光外泄。

    他來到她面前,居高下地用劍指著她。

    「你是何人?為何夜入義莊劫屍?」

    必雲希這下火了,說就說,誰怕誰啊!

    她從地上跳起來,無視他的劍尖,把臉上的黑布一扯,露出了真面目。

    褚恆之驚訝,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火光照出那張精致分明的臉蛋,竟然是她!

    他大感意外,一時愣怔,卻也因此讓關雲希有機可乘,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將他的面具摘掉。

    當見到對方的真面目時,她一臉愕然地盯著對方。

    面具後,一張俊美的面孔映入眼簾,可吸引她目光的,不是他的劍眉星眼,也不是他的高挺鼻梁,亦不是他迷人的薄唇,而是臉上正中央的一塊大烏青。

    她瞬間恍然大悟,一臉嚴肅地對他道︰「被毀容不是你的錯,在下冒犯了,面具還給你。」原來是遮丑用的。

    褚恆之銳利的目光都想殺人了。「這全拜送姑娘所賜。」

    她訝異。「你認得我?」

    「你說呢?」很危險的語氣。

    她沈吟地打量他,「我也覺得閣下有些眼熟。」

    恆之冷笑。「關雲希,你倒是挺會裝蒜,我褚恆之倒是看走眼了。」

    恆之?她再度感到驚訝,難怪她覺得眼熟,原來這塊烏青是她重生後的第一個杰作。

    「原來是公子啊!哼,半夜不睡覺,跑來湊什麼熱鬧?」

    從錦昋那兒,她已經知道自己清醒後所做的事,也知道真正的關雲希被尚書府退婚投湖之事。

    對于這男人,她是沒什麼陰影或心理負擔的,況且她就不信,他敢殺了她?

    褚恆之沈著臉,沒想到與自己交手的會是關雲希,更驚訝她會武功,他可是從未聽說關家姑娘習過武,更遑論半夜擅闖義莊。

    不待恆之開口,關雲希已經先聲奪人地警告。

    「閉上眼,不準看!」

    她用發麻的腿一拐一拐地走著,趕緊去給自己收屍。真倒黴,死了沒貞操就算了,還摔這一跤。

    恆之收劍回鞘,眉頭緊皺,對這個女人感到有些棘手,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置她,對她的出現,更是疑心重重。

    雖然兩人指腹為婚,但褚恆之長年在外,甚少回京,因此對于關雲希這個未婚妻很陌生,只知道她就跟其他閨閣千金一樣,自幼養在深閨里,對她的所知也就這麼多,卻從沒聽說過她會武。

    不過自從那日被她無故打了一拳後,他倒是記上她了。

    必雲希幫自己收屍,抬回木板上放好,回頭見恆之還在冷冷盯著她,而她也不客氣地瞪回去。

    「真沒想到,半夜闖入義莊的賊竟然是關家小姐,更令人意外的是,關姑娘竟是個練家子。」

    「真沒想到,半夜闖入義莊的色鬼竟然是家公子,更令人意外的是,褚公子竟連女屍也想輕薄。」

    恆之變了臉色,語氣危險。「胡說什麼?」

    「見鬼說鬼話呢!你看了人家女子的**就算了,居然還想動手摸。」

    「胡扯!」

    「既是胡扯,你就別看也別摸啊!」那可是她的**,她簡直虧大了。

    「你別想故意轉移話題,我問你,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好奇來看不行嗎?你又是來這兒做什麼,想奸屍啊?」

    褚恆之臉色轉為陰沈。「你說話小心點。」

    「你才給我小心點,你再敢踫她,我就斬斷你的手!」

    褚恆之皺眉,感受到她是真的很火大。

    這義莊里放的是前幾日剿滅的山寨盜匪,他是來查案子的,而她,又是為了什麼?想到她如此在意那具屍體,不禁起疑。

    「你和那女人是什麼關系?」

    「關你什麼事?」

    「這里放的都是山寨土匪的屍身,你三更半夜來,打昏義莊的守衛人,鬼鬼祟祟地跑來翻動屍體,讓人不得不懷疑,你和這些人有關系,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到時候關大人會被人懷疑,與這些盜匪有勾結。」

    原以為這麼說,會見到她緊張,哪知道她卻不慌不忙,用著輕慢的語氣說道︰「關家與盜匪勾結,這消息實在不足為奇,若是褚家與盜匪勾結,那才是大消息呢。」

    話說到這里,果然見到褚恆之眸中隱有殺氣,她卻笑得更加狡詐。

    「令父尚書大人在朝中政敵不少吧?若是被政敵抓住這個把柄,尚書大人可就傷腦筋了。」

    「看來,關姑娘深藏不露,褚某倒是小看你了。」

    面對他散發出的威怒,關雲希絲毫不怕。她長年刀雨來、刀雨去的,哪會被這區區的威嚇給震住?

    就算被褚恆之發現今晚的行動又如何?他懷疑她又如何?這些都是多余的擔心。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氣氛如一條緊繃的弦,僵持不下。他神情驀地變色,不由分說,迅捷手一探,將她制住,捂住唇,閃身藏于暗處。

    必雲希沒掙扎,不用言語,她已知有異。恆之必是察覺到屋外的風吹草動,雖然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但她可以從他的行動中探知一二。

    褚恆之的確是察覺有人來了,原以為她會掙扎,必要時,不排除打暈她,卻沒想到她會如此乖乖地合作。

    她不滿地用手指點了點捂在嘴上的手背,示意他放下。他瞧了她一眼,無聲放下,但另一手仍壓制著她。

    她將黑布蒙回臉上時,他也將面具戴上,兩人一塊兒盯著門口,奇怪這時候除了他們,還有誰這麼閑,溜進義莊來看死人?

    沒多久,屋門悄悄推開,一個黑影潛入,甭說,又是一身黑衣、黑褲,臉上還同樣蒙上黑布遮面。

    必雲希感覺到褚恆之銳利射來的目光,甭解釋,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眼楮在說,那一身黑的家夥,跟她是一夥的。

    她瞪眼抗議,誰說穿一樣黑的就是同夥?說不定那人也在同一家店鋪訂做衣裳呢。

    就見那黑影鬼鬼崇祟的,竟是伸手掀開草席,一個個瞧著死人,又跟她進來干的事一模一樣。

    恆之眯眼瞪她,彷佛在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她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反倒覺得奇怪。

    她是為了找自己的石印,那黑衣人一個個翻著死人的草席,卻是在找什麼?

    等等,他這樣一直翻下去,不就會翻到她嗎?而她身上可是一絲不掛……

    恆之正凝神盯著那人,冷不防身邊的女人突然大喊。

    「不準踫!」

    這一聲驚得褚恆之握著劍把的手又是一抖,身邊的女人完全無視于他的警告,指著黑衣人大罵。

    「你要是敢踫她,我就戳瞎你的眼!」

    褚恆之唇角抖了下,無奈地抓住這個氣急敗壞的女人,老實說,他還真是看不懂她。

    黑衣人在驚愕之後,竟是二話不說,抱起巫江寨女大當家的屍體就跑。

    又一個來劫屍的。

    恆之嘆了口氣,感到有些頭大,但腳下動作絲毫不慢,身如疾風,人已追了過去。

    必雲希氣炸了,竟有人敢偷她的身體?就算是千瘡百孔的身體,那也是她的遺體呀!豈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後還不得安息?遂也跟在褚恆之身後,匆匆追去。

    她心下低咒,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偷她的身體,非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脫光了掛在青樓坊門坊上供人賞玩不可。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竟有人接應,閃身而出,擋住褚恆之的追勢,與他打了起來。

    必雲希追來時,看到的便是褚恆之與另一名黑衣人激烈纏斗的情景,而另一名黑衣人正抱著她的身體往另一個方向逃去,她立即拔腿去追。

    雖然她的輕功只有原來的七成,但是對方扛著她的身體,拖慢了腳步,她提氣縱身幾個跳躍,終于追上那人。

    她一腳毫不留情地踢中對方的背,打亂了對方的氣,讓他從高空跌落。

    必雲希叫糟,忘了自己的身體還在對方手上,這一摔下去,恐怕會摔個巴爛,死無全屍。

    她正氣怒著,卻發現在落地前,那黑衣人竟然緊抱著她的身體不放手,並以自己的身子為墊背,摔在地上時,仍在拼死護住她。

    必雲希安然落地,她怔怔地盯著地上的黑衣人,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就見對方迅速爬起身,警戒地盯住她時,還不忘將她的身體當寶似地護著,好似怕她搶走。

    由于兩人都蒙了面,所以彼此都見不到對方的長相,唯一的線索是眼楮。關雲希死死地盯住對方,試探性地喚出聲。

    「阿柴?」

    對方聽到她的叫喚,也瞪大了眼,因為阿柴是他的小名,這世上會如此叫他的只有兩個人,便是大當家和二當家。

    「你真是柴狼?」

    會叫他柴狼的只有大當家,他見鬼地瞪著對方。

    「你是誰?」

    是老三的聲音,果然是他!關雲希樂壞了。

    「哈!原來是你,怎麼不早說?」

    必雲希大為驚喜,也同時恍然大悟,老三是來她收屍的,那她知道另一個黑衣人是誰了。

    「只有你和二當家嗎?瘦猴和胖虎有來嗎?」

    柴狼聽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已經很驚訝了,沒想到她還能叫出二哥和其他人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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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8:50


    「我是——」

    必雲希頓住,總不能說她是重生後的大當家吧?不被當成鬼怪才怪。她心思一轉,將臉上的黑布扯下,對他咧嘴一笑。

    「我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

    柴狼再度怔住,沒想到那塊黑布一扯下,竟是一張精致嬌嫩的臉蛋,姿色動人,星眸如水,看起來就像是個嬌滴滴的閨閣小姐。

    他一臉狐疑。「結拜姊妹?我怎麼從來沒聽大當家說過?」

    「因為這是我與她之間的秘密。先不說這個,你們是來替大當家收屍的?」

    「沒錯,咱們來此就是為了搶回大當家的屍身,不讓她暴屍在外。」

    必雲希心中感動,不愧是好弟兄,不枉她生前為他們兩肋插刀,夠義氣。

    既然老二和老三來了,這事便好辦了。

    「很好,你把衣服脫下來。」她命令。

    柴狼呆住。「什麼?」

    「大當家身上的衣衫都破了,只用一塊草席包著,十分不妥,你脫下衣衫給給她穿上」

    柴狼聽了有理,便要立即脫下外衣,接著一愣,心想怪了,怎麼她一說,他就這麼聽話了?

    他只是頓了下,便又繼續脫下外衫,正要掀開草席,立即被她阻止。

    「慢著。」

    「做什麼?」他皺眉。

    「你一個大男人,難道想幫她穿衣?」關雲希瞪他。

    柴狼怔住,不待他有反應,她把衣接過,對他命令。

    「把頭轉過去,不準偷看。」

    他張口想說些什麼,見她美眸瞪得更大,橫眉豎目地瞅著他,口中的話便莫名其妙地卡在喉間了。

    「還不轉過去,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在她的瞪視下,他只好訕訕地背過身去,心想這女人有夠刁蠻也奇怪,自己怎麼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如此聽話?

    想了想,他突然恍然大悟。對了,這女人說話的語氣以及瞪人的表情,跟大當家還真像。

    柴狼生得高大壯碩,上衣自然也寬大,穿在她身上剛好把該遮住的重點部位都遮住了,關雲希總算松了口氣,好歹別讓這具身體名節不保,就算是死了,貞操也是很重要的,死時衣不蔽體,太丟她的英名了。

    「行了,你先將大當家的身體帶回山寨,葬到後山那塊寶地,在望天石的那一處,就是上回你賭牌九輸了去跳河的地方。」

    柴狼驚訝。「你怎麼知道?」

    必雲希笑得賊。「我還知道你那次輸到連褲子都脫了呢,被你們大當家一腳踢下水去。」

    柴狼張大嘴,指著她難以置信。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

    「剛剛不是說了,我是你們大當家的結拜姊妹,她什麼都告訴我,連你**上有顆黑痣她都說了。」

    無視于柴狼瞪凸的眼,她繼續吩咐。「記住,一定要葬在那兒,因為那兒背山面水,遠眺雪山,觀雨望雲,頭上又有大樹好乘涼,是你們大當家最喜歡的地方,知道嗎?」

    柴狼本來還有些疑心,聽她連自己**上的黑痣都知道,再不懷疑,很自然地應是,接著又愣住,怎麼自己又乖乖聽話了?

    「行了,就這樣,你帶大當家先走,我去引開那人,好讓二當家脫身。」丟下這話,關雲希便轉身返回,也不管他有沒有答應。

    必雲希心想,潛入義莊找她,肯定是二當家的主意,而與恆之纏斗的,當然就是他了,她得想辦法引開褚恆之,好讓二當家脫身。

    她返回時,見到那兩人還在纏斗,四周樹葉飄飛,殘枝斷木,正打得如火如荼。關雲希躲在暗處觀望,心想這個褚恆之倒是個深藏不露的,雖然她是大當家,但其實老二的功夫在她之上,是他們寨中第一好手,也只能跟姓的打成平手,若再纏斗去,把官兵引來,老二肯定脫不了身,她得幫老二一把才行。

    她拾起地上一顆小石子,在手上拋了拋。

    她記得適才有人暗算她,害她跌個狗吃屎,來而無往非禮也,她怎能不回報一下呢?

    她瞄準了恆之的背後,運指彈出。

    褚恆之感到背後一麻,心驚之下,原本打成平手的兩人,因為這個變故,讓他落了下風,也在這時讓對手得了空,乘機打了他一掌,而他不得不緊急接住這一拳,內力相撞,他被彈開了好幾丈。

    他急忙穩住身形,運功將腹內走亂的真氣給壓下,見對方要逃,他要再追時,另一顆暗器又打來。

    他單手接住,是一顆石子,殺人的目光朝那暗器的方向狠狠射去,身形一閃,朝那偷襲之人攻去。

    必雲希就這麼老神在在地站著,不閃也不躲,叉腰等著他。

    恆之一看清是她,手中劍氣一偏,驚險掠過她臉龐,打在一旁的大樹上,樹枝應聲而斷。

    幾個回身落地,他將內力收回,鐵青著臉瞪著她。

    「你偷襲我?」

    「是。」她答得光明正大。

    「你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

    「沒錯。」

    他猛然欺身而來,霸道的威壓籠罩她周身,危險的語氣夾帶著死亡的警告。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他的氣息離她很近,渾身的氣都是冰冷的,但關雲希既然敢認,就敢擔這個後果。

    「我若是真要對你不利,用的就不是石子而是刀了,瞄準的也不是你的麻筋,而是死穴了。」

    他瞪著她,雖憤怒,但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適才她的確有機會傷他,也正是因為她沒有,所以他也沒對她手。

    「他們是誰?」

    「來收屍的,一具屍體而已,你就別跟死人計較了。」說完,關雲希轉身就走。

    「站住!」

    必雲希停下步,轉頭看他,好整以暇地等著。

    「你還沒解釋,今夜為何潛進義莊?又和那位女匪有何關系?」

    「那具女屍是巫江寨大當家葉楓,她是被地方貪官陷害而冤死的。」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巫江寨的山匪打算歸順朝廷,在歸順那一日,葉楓帶著山寨兄弟迎接官兵入山,哪道那些官兵卻不是來收歸他們而是來滅口的。」

    褚恆之眯細了眼。「你又如何知道?」

    她勾著笑。「因為那日,我在場。」

    褚恆之頓感意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你在場?」

    「是呀!那一天,對巫江寨所有人來說,是充滿希望的一天,他們原本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卻被地方官的貪贓枉法弄得民不聊生,許多人沒飯吃,苛捐雜稅又逼得人活不下夫,賣田、賣屋,最後只得賣妻、賣子,逼得百姓為了活下去,只好據山成匪去搶官糧,這叫官逼民反,若是能吃飽,誰願意當山匪?」

    必雲希看著褚恆之一臉的意外,冷笑繼續道︰「本以為換了一豆豆小9說提供個官,會對百姓好一點,那官老爺還說,這都是前任官員的錯,只要山匪肯歸順朝廷,朝廷願意給百姓一個公道,誰知卻是走了一只狼,又來了一只虎,前一個只是貪百姓的銀子,後一個則是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必雲希說到這里,看著褚恆之,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她會跟褚恆之說這些話是有原因的。

    一來,她猜測恆之今夜來到義莊,肯定也在查什麼。義莊放的全是山寨那些弟兄的屍體,所以她猜褚恆之要查的,必然跟這次剿匪一役有關。

    二來,托關家小姐這個身分之福,讓她得以查到褚恆之的父親乃刑部尚書,二品官啊。

    恆之夜探義莊,或許是大人授意的,這也是她因何要把這些事告訴褚恆之的原因。

    她還是大當家的時候,無法將這些事往上告官,現在既然她成了關家小姐,那麼她就要好好利用這個優勢。

    「真想不到,堂堂關家千金,竟與土匪大當家有來往?」

    她停下腳步,未回身,而是轉頭看他,冷笑道︰「在朝廷眼中,她是土匪,但在百姓眼中,她一不搶民,二不害民,她搶的都是貪官從百姓那兒斂下的財富,她不過是用手段再搶回來,還給百姓罷了,而那些頂著官帽,穿著官袍的官爺們,卻做著剝削民脂民膏、仗勢欺人之事,你說,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土匪?」

    見他沈默地看著她,一語不發,她也不再理會他,徑自走人。

    褚恆之不再說什麼,月色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沈默地走著。

    他望著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他不開口,她也無心再搭理他,今夜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兩人避開巡夜的士兵,回到城里,正當她以為恆之會繼續沈默時,他卻在這時開口了。

    「你就不怕,今晚的事泄漏出去?」

    她轉頭瞧他,突然勾起唇瓣,露出一個極為媚惑的笑容。

    「如果傳出去,我逢人便說,今夜我是出去私會褚郎,月下傳情。」

    恆之愣住,繼而一哼。

    「口說無憑,你以為別人會信?」

    「如果有信物的話,就算不信的,八成也會半信半疑了。」她舉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恆之見到那扇子,不由得驚異,立即摸向腰間,他的折扇什麼時候落到她手中了?

    「你——」

    在他出手前,她早已點地一躍,落在關家高牆上,含著柔媚的笑,高舉扇子朝他深情地揮動。

    「褚郎放心,妾身會好好珍惜這把扇子的,多謝郎送妾身回來。」說完還做了個羞澀樣,把扇子收入懷里。

    沒錯,她早就留了這一手,她的功夫或許不如他,但從他身上摸一樣東西過來絕不是問題,直到此時才亮出來,便是看準了現在已到關府,諒褚恆之再火大,也不敢在這時候跟她搶,除非他想昭告天下,他倆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面私會,還為了一把扇子拉拉扯扯的,到時候他就算跳到黃河也冼不清。

    像他這樣的貴公子,最看重面子和名聲,想必他也是顧忌這一點,便只是冷冰冰地瞪著她,而沒有任何行動。

    今夜出師大勝,完成了正事,她總算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恆之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笑得得意,在月光下,她的笑容狡黠又美艷,可惡至極,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撩人魅力。

    他沈沈地望著她,直到那身影沒入牆後,他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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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09:09


    必雲希睡了一個好覺,清晨醒來後,任由錦香為她梳理。

    雖然她以往沒過過這種千金小姐的生活,不過要她裝成官家小姐的樣子,並不難。她只要靜靜坐在那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然,不包括她晚上自已偷溜出去,況且自從發生投湖事件後,眾人對她的安靜沈默也不敢過問太多,倒是省了她不少應對的麻煩。

    在這後院,頂多就是那個做母親的關夫人會常來看她,拉著她的手嘆氣,而她則是微笑以對。

    大部分都是關夫人在說,她點頭應答便是。

    「你爹實在讓人生氣,不但把這件事壓下來,還不去向人抗議,說人家好歹是尚書府,丟不起這個臉,真是笑死人,是他們悔婚在先,發達了就嫌咱們高攀,不要咱們了,咱們還得給他們留這個臉?」

    必雲希笑道︰「娘,其實女兒想通了,婚約取消就取消,反正女兒也沒什麼損失……」

    「不行!哪能這樣就算了?想當年,還不是你爺爺曾經幫了對方一把,雪中送炭,否則他家哪有發達的機會?」

    「祖父輩欠下的恩情祖父輩還就行了,哪能叫孫子還?老實說,我一直覺得父債子償不太合理。」

    她向來恩怨分明,祖父輩的事弄到孫子這邊,實在沒完沒了。

    必夫人瞪大眼。「你說這什麼鬼話?什麼父債子償,又不是欠錢,這是信用,是女兒家的婚姻大事。」

    必雲希聽得實在有些煩,這女人一天到晚來跟她講這事已經不止一次,照她看,關老爺是識相,是為了關家全族著想,不能因為這事得罪尚書府,人家的勢力那麼大,官場還要走下去,哪能用這種事去要挾人家?

    原本的關雲希為了這事去投湖,就是個笨蛋。

    她查過了,原來的關雲希不過是遠遠見過褚恆之一面,戀上他的英俊風釆,一心想嫁給對方,根本沒與對方山盟海誓過,那個恆之一直待在西北,幾個月前才回到京城,與真正的關雲希根本沒相處過。

    真正的關雲希愛上的,不過是她眼中的他,聽到對方退婚,向來養在閨閣,沒受過什麼挫折,突然有一天心中戀慕已久的男人不娶她了,便如天崩地裂,加上面子又薄,就挑在人家公子經過時投湖了。

    況且,她從丫鬟的口中知道,關雲希其實不是真的想死,不過是借此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好讓他明白她的傷心。

    可笑的是,弱不禁風的她沒等到人家及時救起就淹死了,便宜了她這個寄生的魂鬼。

    必雲希盯著關夫人,心想女兒想不開,肯定跟當媽的有關,做媽的一天到在女兒面前說嫁給家多好,妄想女兒攀高技,而女兒每日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就把嫁進家當作了人生大事,所以當家退婚時,天就塌下來。

    必雲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心想要不要干脆點了對方的睡穴,讓這個尚未死心、一直妄想女兒攀高枝的關夫人閉上嘴?

    當她正在考慮時,外面的丫鬟來報。

    「夫人、小姐,老爺請小姐到前院去。」

    必雲希聽,不等關夫人開口,立即道︰「娘,我去看看爹有什麼事。」

    說完也不等送人開,徑自命令。「走吧!」她越過丫鬟,忽匆而去。

    出了屋,關雲希立即快步而去,一下子就把丫鬟甩在身後,惹得丫鬟只能小碎步追在後面。

    「小姐,等等我啊!」

    必雲希停下來,回頭好整以暇地等著,待丫鬟氣喘籲籲地趕上後,她便道︰「走吧!」

    「啊?」

    丫鬟瞪大眼,見小姐又要走遠,趕忙快步跟上。

    丫鬟不禁感到奇怪,小姐怎麼走路變得那麼快?明明才一晃眼,也沒見小姐用跑的,怎麼一下子就離得遠遠的。

    原本需要花一刻鐘才能走到的地方,關雲希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

    她來到主院,進了屋廳,一看就怔住了。

    在座的除了關邦,另一個人竟是褚恆之。

    必雲希盯著他,心想姓褚的上門來做什麼?而且這兩個男人還相談甚歡?這情況怎麼看,怎麼奇怪。

    兩家不是因為退婚之事,暗地里鬧翻了嗎?

    她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們,也不打招呼,而是挑了一張最遠的椅子坐下,不打斷他們,徑自拿起一旁茶幾上的茶。

    必邦轉過頭來,見到女兒坐在那兒,連招呼也不打,不禁皺眉,但礙于褚賢佷在,不好責備,便故作溫和道︰「希兒,還不來見過褚公子。」

    若是先前的關雲希,見到恆之,早就芳心大亂,而重生後的關雲希則沒有這些包袱,更是忽略關邦眼中的暗示。

    她站起身,走上前,盯著恆之。

    「褚公子,久仰。」

    對她來說,這就算打過招呼了,但對關邦來說,這招呼打得不倫不類的,哪有女子對自己的未婚夫說久仰的?

    可惜不論他如何瞪女兒,關雲希都無動于衷,因為她的注意力全在姓褚的身上。

    褚恆之在見識過她的另一面後,早已見怪不怪,他含笑站起身溫柔地打聲招呼。

    「雲希妹妹身子可好點了?」

    必雲希聽著他肉麻的溫柔語調,在見識過他昨日的凶猛後,知道這男人絕不像表面上的斯文儒雅,他骨子里可是個硬漢。

    他作戲,她便奉陪。

    她笑了。「多謝褚哥哥關心,雲希今早吃了三碗飯,啃了兩只雞腿,好得不得了呢!

    「咳——咳咳——」

    必邦不小心被茶水嗆到,猛咳著。

    「爹,您小心些。」關雲希故作關心地道。

    必邦狠狠瞪了她一眼,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在未婚夫面前,居然說得如此直白,是存心的嗎?

    必雲希在老爹的瞪視下,只是無辜地眨著眼,一臉裝傻。

    恆之臉上笑意更深。「看來雲希妹妹身子好了,如此便能去遊湖了,甚好。」

    必雲希見鬼地看著他。「遊湖?這……光天化日的,你這樣行嗎?」

    言下之意是說,這位公子,你真的要帶著這張烏青的臉去見人嗎?就不怕損了你貴公子的英名?

    必邦咳了一聲,說道︰「你褚哥哥來邀請你一塊兒去遊湖,你也該出去走走。」

    必雲希挑眉,看了關邦一眼,見他使著眼色要她答應;再瞧恆之,見他始終含笑,一臉真誠。

    鴻門宴?

    她也笑了,做了個福身的動作。

    「既如此,哪能拒絕哥哥的好意?雲希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容我回屋更衣。」

    恆之含笑回禮。「妹妹請便,哥哥等著。」

    她含情帶笑,他也笑容可掬,好似郎情妾意,兩人間從未有過退婚的心結,亦無紅臉之仇,兩家一如當初,從未撕破臉。

    必雲希回屋換了件外出的衣裳,梳妝一番後,便走到前院,馬車已經等在院子里,就等她上車。

    當關雲希款款地出現時,雙手負在身後、站在廳堂門口屋廊下的褚恆之回過身來,見到梳妝一番後的麗人,含笑的目光深邃如海,星光點綴其間,映照著她的芳影。

    「雲希妹妹真美。」他低聲贊美。

    必雲希手執繡帕,含羞道︰「哥哥謬贊了。」

    必邦看著這對,滿意極了,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笑著點頭,但又想起什麼,繼而皺眉。

    「錦香呢?」

    必邦沈下臉,小姐要出門,丫鬟該跟著,誰知居然沒看到人影。

    才說著,便見到一人匆匆忙忙地從後院那處跑過來,正是關雲希的貼身丫鬟錦香。她氣喘籲籲,竟是上氣不接下氣。

    必邦臉色難看地瞪著錦香,錦香被大人一瞪,卻是有苦說不出。

    大人分明是怪她沒跟著小姐,其實是小姐走太快,害她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爹,女兒走了。」

    必雲希說完,便好整以暇地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錦香見狀,也只好在大人的瞪視下,勿匆上馬車。

    恆之向關邦拱手拜別後,風度翩翩地上了馬車,坐好後,他瞧著滿頭大汗的丫鬟,再瞧瞧關雲希,勾著笑,眼底有著興味。

    必雲希用繡帕擦了擦錦香的汗水,溫柔道︰「瞧你,急什麼,慢慢走就行了,難道我會不等你嗎?」

    錦香沒好氣地嘟嘴,用控訴的眼神望著小姐。

    小姐豈止是走得快,她才眨個眼小姐就不見了,她都懷疑小姐是不是用飛的?

    馬車出了關府,拐了幾個彎,轉入石板大道,卻是真往湖的方向去了。

    「褚哥哥,今日怎麼好興致,邀妹妹去遊湖呢?」

    恆之笑道︰「今日天氣晴,想到妹妹身子若好了,肯定想出來走走,便有今日一邀。」

    「哥哥客氣了,其實哥哥若有事盡可去忙,莫為了妹妹,耽誤了正事。」

    「哪里,哥哥不忙,能陪妹妹出來散散心,是哥哥的榮幸。」

    她微笑,他也淺笑,她溫柔有禮,他也彬彬有禮,一旁的錦香來回看著兩人,不禁感到奇怪。

    小姐和褚公子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之前褚公子可是避著小姐,從未與她多談,哪像今日特地坐著馬車正式拜訪邀約。

    必雲希突然轉頭對錦香道︰「咦?你瞧窗外,那是什麼?」

    錦香不疑有他,很自然地轉頭看向窗外,關雲希便順手點了她的睡穴。錦香身子一軟,頭往後一靠,人便睡去了。

    將丫鬟搞定後,關雲希雙手往胸口相交,兩腿交叠,直直盯著恆之,毫不嗦,單刀直入地問。

    「說吧!找我出來什麼事?」

    有了昨晚的事,褚恆之對她已經沒像先前那麼訝異了,反倒覺得這才是她會做的事。

    露出真性情的她,哪里還有適才女兒家的溫柔賢淑?而是直率的、利落的,她在他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性情,也不在他面前展現女子的嬌柔。

    「妹妹看來是性情中人,不拘兒女私情,哥哥我不禁懷疑,當初你怎麼會為了我而投湖自盡呢?」

    「其實那一日,我是不小心落水,踫巧而已,哪知世人以訛傳訛,連累了哥哥,真不好意思。」

    把丫鬟弄暈後,關雲希便沒顧忌了,在褚恆之面前更加沒必要隱藏自己,反正他已知道自己是什麼性子。

    她開始東摸西找,果然在櫃子里找到個酒壺,將壺蓋拔開,放在鼻下一聞,一雙眼都亮了。

    接著她將酒杯擺出來,徑自倒酒,完全將這里當成自家馬車,一點都不客氣。

    「當時太激動,不小心打了公子,實在對不住,不如我以美酒當禮,敬你一杯,跟你賠個不是。」她笑嘻嘻地舉杯,一點也不怕他。

    恆之冷然地盯著她,緩緩道︰「這是我的酒。」

    她一杯下肚,大贊。「果然是好酒!」擺明了吃他的喝他的。

    「這可是你自己喝的,中了毒,別怨我。」

    必雲希臉色一僵,瞪大眼盯著他,「酒中有毒?」

    褚恆之的回答,卻是送上勾唇的迷人笑容。

    「沒辦法,為了湮滅昨夜的證據,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對方沒有機會說話,你說是嗎?」

    必雲希變了臉色,她盯著酒,又看向他,接著似是恍然大悟了什麼,哼了一聲。

    「這酒根本沒毒。」

    「你確定?」

    「你要殺我,何必這麼麻煩?更何況,咱們無冤無仇,你沒理由殺我,看不出褚公子是個愛說笑的人。」

    必雲希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肚。

    褚恆之將她橫眉瞪眼的生動表情看進眼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拿起酒壺,也為自己倒了一杯。

    「沒錯,我若要殺你,是不需要這麼麻煩,更何況,咱們不但無冤無仇,且還有婚約在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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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3:38


    從地道過來查探的兩人,瞧見關雲希,立即拿著大刀指向她。

    褚恆之躲在暗處緊盯著對方,暗中運力,只要他們一動手,他便立即出手。

    本該是一場緊繃對峙的場面,也不知那女人跟那兩人說了什麼,就見那兩人突然把指向她的刀收回,笑容滿面地抱拳施禮,看得恆之一臉詫異。

    必雲希轉過頭來,突然朝他招招手,褚恆之只好走出去。

    他來到眾人面前時,對方也在打量他,不等他自己開口,關雲希已經為兩方引介。

    「這兩位是瘦猴和胖虎,他們兩兄弟可厲害了,不管是上山下海或爬樹跳河,速度之快,無人能及。在陸上,他們是飛毛腿,到了水里,便如水中蛟龍,稱霸五湖四海。」

    兩兄弟被一位嬌美的姑娘如此大贊,面上謙虛,心下卻樂開花,連忙再度抱拳。

    「哪里,過獎、過獎。」

    必雲希接著指向褚恆之。「這位呢!也在道上赫赫有名,五湖四海人人皆知的大俠,人稱『鐵扇公子』,你們肯定聽過。」

    兩兄弟聽了,立即一臉傾慕地拱手。

    「鐵扇公子,久仰、久仰。」

    「……」恆之皮笑肉不笑地抱拳回禮,目光瞟向她,就見她含笑道︰「別這麼見外,就叫鐵扇兄好了,親切點。」

    兄弟兩人聽了,立即改口。「鐵扇兄。」

    「……」他繼續皮笑肉不笑地抱拳回禮。

    瘦猴道︰「事不宜遲,咱倆兄弟帶路,飛鷹大姊、鐵扇兄,這邊請。」

    「有勞兩位。」關雲希拱手道謝。

    瘦猴和胖虎兩兄弟轉身領路,他們兩人便跟在身後,待隔了些距離,恆之低下臉,氣息來到她耳邊。

    「飛鷹大姊?」

    必雲希朝他擠擠眼,低聲道︰「就是我。」

    「為何你是飛鷹,而我是鐵扇?」

    「我喜歡天上的鷹嘛,就叫飛鷹,而你極喜扇子,就幫你取個鐵扇,高興吧?」

    他看起來像高興的樣子嗎?還有,說得好似他對扇子有戀癖似的。

    「說到扇子,我倒要問你,上回你搶走的那把扇子呢?」沒見她帶在身上。

    「為了保管好,我派人去訂做一個寶盒,收在里面呢!」她嘿嘿一笑,那把扇子是他的把柄,她才不還呢!

    他瞄著她討好的笑,丟了句。「給我保管好,不準丟了。」

    「放心,我當平安符,寶貝著呢!」

    見他沒打算要回,她立即拍胸脯保證,殊不知她這沒心沒肺的笑靨,特別明媚動人,沒有女兒家的矯揉造作,反倒多了讓人不避忌的爽利,令人不禁莞爾。

    有瘦猴和胖虎兩兄弟帶路,這一路上再無遇到任何陷阱。

    「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褚恆之不禁狐疑。

    「巫江寨。」

    她說得輕松,他卻聽得驚訝。

    巫江寨正是這次被官兵圍剿的山匪,而巫江只不過是一個名稱,實際上到現在官兵仍搜查不到山寨的地點,因此雖然剿匪打了勝仗,卻並未完全剿滅。

    褚恆之訝異地盯著她,他只知道她與巫江塞山匪有來往,卻沒想到她連山寨的地點都知道。

    見他一臉驚訝,關雲希笑得戲謔。

    「怎麼,不敢去?」

    外傳巫江寨山匪窮凶惡極,吃人骨血,扒人內腑,奸yin、燒殺、擄掠樣樣來,是一群沒人性的魔鬼,活人進了巫江寨,屍骨無存出不來,所以在見到他的臉色時,她才會挑釁地問他這話。

    「耳聞為虛,眼見為實。」他淡淡地說出這八個字。

    她立即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刑部尚書府的大公子,知道世間傳聞多有誤,不會隨人說風便是風、說雨便是雨,有智慧。」

    褚恆之瞄了她一眼後,看向前面,面無表情

    他們來到一座山谷,環繞山谷的石壁上長滿了青苔,附近有瀑布流下,因此水氣匯聚,看不出有任何可出入的山洞或是石門,直到瘦猴和胖虎吹了口哨後,原本瞧不出任何異樣的石壁竟然動了。

    就見石壁山坡長滿的各種山草樹木冒一個又一個頭顱,他們各個手拿長矛與弓箭,塗著草綠色的臉上張著一雙雙目光如炬的眼楮,正在盯著他們。

    原來,他們早已進入山寨的地盤了。

    褚恆之心中驚訝,原來所謂巫江寨並沒有寨門,搜查的官兵自然找不到門。

    瘦猴伸出雙手朝上面的門衛漢子比手畫腳一番,用的似乎是他們的暗號。

    恆之低聲問她。「他們比畫什麼?」

    他本是試探性一問,料不到她還真能回答。

    「等會兒接待咱們的那個人叫熊海。」

    「他是誰?」

    「當家們之下便是他了,什麼都管。」她輕笑道。

    沒多久,便有一人攀藤而下,此人生得一臉大胡子,身材高壯,面相凶惡,十分懾人。他一落地,就不由分說地送瘦猴和胖虎各一腳。

    「叫你們去看,居然隨隨便便就把外人帶進來了,混賬!」

    瘦猴和胖虎兩人被踢得哇哇叫,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地矮了半個頭,挨打不敢還手。

    大胡子男踹了兩人後,猛然怒瞪過來,大聲喝令。「來人,將他們抓起來!」

    褚恆之沈下臉,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

    「熊叔,你到現在還是這副熊脾氣,一點都沒變啊!」關雲希笑得悠哉,絲毫不被他的氣勢所懾。

    熊海愣住,瞪著眼前這個女人。

    「別以為喊我一聲熊叔,就能拉近關系,這兩個小子被你幾句甜言蜜語所騙,本爺可沒那麼幼稚,以為能叫得出咱們幾個名字,就能混吃騙喝?」

    必雲希搖搖頭。「熊叔,別發那麼大牌氣,小心舊疾又復發。文大夫說過,你忌吃辣、忌喝酒,還忌發脾氣呢!」

    熊海呆住,凶狠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丫頭。他往前走近,居高臨下地瞪著她。

    「你說你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有何證明?」

    必雲希雙臂抱胸,直視他的迫人氣勢,笑道︰「我能找到這里,能知你們的事,都是大當家告訴我的,這就是證明。」

    熊海瞪著她,忽地陰沈沈地笑了。

    「這些事,若是仔細打聽並不難。臭丫頭,你以為唬幾句,就能騙得了我熊海?你今日要是拿不出證明,你們兩人就別想活著出去。」

    恆之皺眉,轉頭看向關雲希,見她依然不慌不忙,反倒笑得更加明媚,語帶頑皮。

    「這可是你叫我證明的,我還知道,你每隔幾日就會去後山那處湖水,表面上是去泡澡,其實是因為那湖水里有個小洞,你在那洞里藏了——」

    「停!」熊海忽地大喝一聲,他本就嗓門大,這一吼,震得四周人都嚇一跳,唯獨關雲希老神在在地笑著,彷佛早料到他的反應。

    這時候的熊海臉色早已大變,一臉緊張又見鬼地瞪著她,左右瞧瞧,四周上耳目太多,遂對她示意到一旁說話。

    必雲希跟著他到了一邊,確定與其他人隔著距離後,熊海才低聲咬牙問︰「丫頭,你是怎麼知道的?」居然曉得他在後山湖里藏了酒,這件事除了大當家無人知曉。

    「我還知道,若是讓柳姨曉得你破了誓,背著她偷喝酒,她就帶著孩子跟你和離。」

    熊海見鬼地瞪她,這丫頭竟然連這種事都知道?

    見她此刻笑得一臉古靈精怪,那笑容還真像過世的大當家,莫名給人好感,這下子他不得不相信,這丫頭或許真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否則如何能知道這件事?

    熊海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再瞧瞧其他人,大夥兒正好奇地盯著他們,逼不得已,他只好咳了咳,厲聲道︰「明白了,既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便咱們山寨的貴客,隨我來。」

    熊海轉身,領他們兩人入寨,其他人見熊海允了,便也收回長矛,退到兩邊,放他們進寨,同時好奇地打量兩人。

    恆之與她並行,低聲問︰「他真的在後山湖里藏了酒?」

    必雲希心里翻了個白眼,武功高的人就是討厭,耳力太好,八卦都給他聽去了。她只好也壓低聲量道︰「這事你可要保密,別說出去。」

    「你拿什麼收買我?」

    他本是隨意一說,沒想到她看了前面的熊海一眼,回頭認真地對他道︰「只要你保證不說出去,我就請你喝湖中仙。」

    「湖中仙?」

    「就是他偷藏在湖里的酒。」

    你偷山匪的酒來賄賂我?

    見他沈默地盯著她,以為他不信,關雲希再認真地補一句。「你放心,我知道他藏酒的準確位置。」

    「你到底是來辦正事,還是來打劫土匪的?」

    「我這是行善,那只熊喝多了酒會傷身,多喝他一壇酒,他就多活幾年,咱們不能見死不救。」

    「……」他一陣無語。

    褚恆之對于她能夠深入巫江寨,已感到十分意外,見她一入山寨,不管遇到誰,都能當場化干戈為玉帛,更感到不可思議。

    她會武功,性子爽利,還與巫江寨的大當家是結拜姊妹,她知道巫江寨很多人的底細,她還知道他要什麼,而他,對她卻是一無所知。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熊海領他們入寨後,將他們帶到一處宅子里便走了。

    四周有人守著,大約等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名手下過來,領他們去見山寨的二當家。

    必雲希如同回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地走著,同時見到許多熟悉的人。她心中歡喜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但一雙美眸卻閃著靈動的光輝。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深入賊窟?」

    她轉頭,對上某人犀利探究的目光。

    她唇角一勾,美眸一眯,回眸一笑百媚生。

    「有你在,我當然不怕了。」

    筆意送個秋波,害某人怔住後,她便不負責任地轉頭又去東張西望了。

    某人面具後的俊容,不小心生出了不自在的紅暈,並暗自慶幸自己戴著面具。

    到了山寨大廳後,座上的兩位當家已經等著他們。

    三當家柴狼一瞧見她,立即站起身,大步朝她走來,將她上下打量,劈頭便問︰「昨是你?大當家的拜把姊妹?」

    必雲希也同樣上下打量他,不答反問︰「可把大當家安然帶回寨中了?」

    聽見她的聲音,柴狼立即確定是她。

    「二哥,昨夜幫我的就是她沒錯。」

    昨夜,二當家石陌塵和三當家柴狼兩人去義莊偷回大當家的屍身,石陌塵負責阻攔追兵,柴狼則扛著大當家先走。事成後,石陌塵已從老三得知此女相助之事。

    石陌塵打量這個女人,盡管他從未聽過葉楓有結拜姊妹,亦對兩人的身分高度懷疑,不過他一向不急于表態。

    「幸會。」

    不同于老三的粗勇急躁,他性格沈穩內斂,別人被這女人的話給說服,但他的目光卻放在那位戴著面具、始終一語不發的男人身上。

    「據說閣下是江湖聞名的鐵扇公子?」

    褚恆之與他對望,淡道︰「不敢。」

    石陌塵起身,緩緩走上前,繞著他細細打量。

    「恕在下見識淺薄,並未聽說江湖上有這號人物。」話落,出其不意地朝他臉上偷襲,欲摘下他的面具。

    幾乎是同時,褚恆之迅速閃避掃來的拳風,兩人交手不超過十招,又再度分開。

    「這就是二當家的待客之道?」褚恆之冷道。

    石陌塵收起笑意,冷冷地盯著對方。

    「若我記得沒錯,昨夜與我交手的人,是你。」他對手下大聲喝令。「將他們拿下!」

    二當家命令一出,眾人紛紛拔刀,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必雲希想喝止,驀地眼前一暗,高大的身影擋在她前面,她愣住,被恆之不由分說地護在身後,他一人擋在前面,渾身殺氣凜凜。

    她倒是沒想到,當危險來時,他會率先擋在前面護著她,不過她只怔了一下,便立即回神。

    此番前來,可不是來打架的。

    「慢著!」關雲希從褚恆之身後探出頭來,說道︰「這是場誤會。」

    石陌塵沈聲道︰「不必多說,你們身分可疑,他又戴著面具不肯示人,老三或許好騙,但想唬弄我,沒那麼容易。」

    「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大當家的遺書?」

    必雲希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就連一旁的褚恆之也意外地看向她。

    石陌塵亦是一怔。「遺書?」

    「是的,當初大當家決定歸順朝廷時,為了預防萬一,事先留了信讓我保管,並交代我,若是她不幸身亡,便將她的遺言帶給眾位弟兄。」她從衣中拿出信件高舉著。

    石陌塵皺眉凝睇。「我怎知信的真假?」

    「是真是假,你自己看不就得了。」說著將信丟出。

    石陌塵迅速接住,一臉狐疑,不過還是立即將信拆開。

    必雲希又拿出第二封。「這封是給熊叔的。」

    熊海聞言一怔。「我也有?」

    「當然,熊叔為人公正,大當家為了慎重起見,也留了一封給你,便是希望熊叔能一起做個見證。」

    熊海聽了恍然大悟,接過信件。

    這時柴狼好奇地問︰「我的呢?」他是三當家,既然熊叔有,他當然也該有。

    必雲希道︰「沒了。」

    他瞪大眼。「沒了?怎麼可能?」

    「大當家說了,你不識字,給你也是白給。」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嗤笑出聲,柴狼頓覺糗大,瞪了那人一眼,卻也面露失望,大當家竟然沒留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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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4:01


    石陌塵看完信,面色沈吟。

    熊海看完信,臉色亦同,對二當家點頭道︰「這確實是大當家的字跡沒錯,信上蓋的印鑒也沒錯。」除此之外,還有信中的語調,完全就是大當家的風格。

    信中甚至點出了幾件事,這些事只有真的大當家才會知曉,這讓他們不得不信,這確實是大當家的遺書。

    柴狼不識字,又急著想知道。「二哥,信上寫什麼?」

    石陌塵抬眼瞧著三弟,又看了那女人一眼,緩緩說道︰「信上寫,送信的飛鷹是她的拜把姊妹,信中還強調,要寨中所有人相信她,萬不可刁難她,必須視同自己人,因為她會助咱們繼續與朝廷周旋,完成大當家生前未竟的計劃。」

    柴狼聽了,大為高興,其實對于關雲希,他是有好感的。

    「太好了,咱們又多了一個夥伴。」

    石陌塵瞧向老三。「你相信她?」

    「相信。」

    柴狼毫不猶豫地回答,見二哥仍有疑慮,他靠上前,對二哥咬耳朵。

    「她知道我賭輸脫褲子跳湖這件事,這件事從來只有你和大當家知道,她卻能一一說來,表示大當家什麼事都告訴她;而且,咱們這里這麼隱密,她都能找來,由此可見,大當家對她十分信任,還有……」

    「還有什麼?」

    柴狼笑了。「你別看她生得嬌滴滴的,她的性子跟大當家還挺像的,連說話的語氣都像。」

    一旁的熊海聽了,也深感同意。

    「二當家,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女人說話的語氣跟大當家還真像,不管是那個調調或是眼神,跟大當家是一個樣,說大當家與她是拜把姊妹,還真有可能。」

    石陌塵臉色突然冷下來。

    「模仿得再像,她也不是楓兒。」

    熊海聞言,立即噤口。

    而一旁的柴狼見二哥不高興了,忙打圓場道︰「那當然,這世上只有一個大當家,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她。」

    他知道,二哥喜歡大當家,他也是,他們兄弟倆,心里都念著一個女人,只不過,二哥比他更執著,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唯有他和熊海。

    石陌塵冰冷的臉色只出現一瞬,又恢復了儒雅,轉頭對熊海歉然道︰「熊叔莫怪,是我一時失言。」

    「哪兒的話,二當家說得對,我完全贊同。」熊海忙道,心下卻在嘆息,二當家對大當家有多執著,他心里很清楚,只可惜,大當家不在了。

    石陌塵沈吟了一會兒,抬頭望向這個自稱飛鷹的女人,對她言明。「我可以信你,但是他,我無法信任。」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褚恆之了。

    「你信我就行了,至于他,我願意為他擔保,昨夜是一場誤會,他不知你們的身分,才會特意阻攔。」

    石陌塵靜默不語。

    這時候,熊海站了出來。

    「要我們信他,行,讓他把面具拿下來,遮著臉故意不示人,是何居心?」

    必雲希面露猶豫,讓恆之遮著臉,是暫時不想讓人認出他尚書府大公子的身分。

    恆之冰冷道︰「你都能留一把胡子遮住下半張臉,我為何不能戴面具遮住上半張臉?」

    熊海怔住,眾人更是一呆,接著爆笑出聲,尤以老三為最。

    「哈哈哈!有道理,熊叔,你這胡子是真的太多了。」

    柴狼用力拍著熊海的肩膀。提到熊海的胡子,早已讓人詬病,那把胡子豆豆小9說提供多得像掃把,好幾年不刮,連他老婆柳姨都在抗議。

    熊海面露尷尬。「這哪能一樣?」

    必雲希也笑了,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讓她暗中松了口氣。

    「各位,實不相瞞,我這位朋友不能真面目示人,實為必要,但我以性命擔保,他對各位無害,不但無害,今後他也會出力相助山寨,還請大家莫拒人千里之外。」

    所有人都看向二當家,不知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石陌塵沈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好,我就相信你。既如此,來者是客,兩位,請。」

    總算搞定了。關雲希松了口氣,在無人時,褚恆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何時答應,要出力相助山寨了?」

    她抬眼瞧他,低聲道︰「你一定會幫的。」

    「哦?何以見得?」

    「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一定要低頭,咱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屋檐下呢!」

    「這應該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吧?」

    她立即附和。「公子高見,小妹聽你的。」

    「……」他一陣無語。

    她嘻笑道︰「更何況,為朝廷收服山匪,解除匪患,增添武力,對刑部尚書大人來說,有利而無弊,還是大功一件。既然要收服人家,總得了解也們的需求,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能不費一兵一卒就降服敵人,尚書大人在皇上面前有面子,他的政敵也拿他沒辦法,這麼賺的差事,何樂而不為,你說是吧?」

    她一邊說,還一邊很狗腿地幫他倒酒,眼神靈動,頗像只狡滑的小狐狸在搖著尾巴,同時又讓人覺得分可愛。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話?」

    「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嘛,況且我說的是事實,陳述利弊得失罷了。」

    恆之盯著她,將她的笑看進眼底,喝著她倒的酒。

    他之所以跟她來,的確是想一探究竟,因為他猜測,她與山寨這些人有關,可他倒是沒想到,她竟能將他帶入山寨中,還見到了山寨當家。

    她說對了一件事,巢匪這事的確是父親懷疑有內情,並授意他暗中查探,若能查出其中可疑環節,並將這批山匪收編入朝廷,不但除了匪患,還為朝廷增添兵力,的確是大功一件。

    況且,當初父親曾聽聞官逼民反,只是沒有證據,便派他暗地來搜羅證據。

    這時,三當家柴狼拎著酒杯來敬酒。

    「不瞞飛鷹姑娘,我一見你,便有一見如故之感。」

    必雲希微笑,心想那是當然的,我就是大當家,只是外表換了殼,里子還是一樣的。

    「我也對你一見如故,看你為了搶大當家的身子,如此護著她,讓我著實敬佩。」

    「既然你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那就是我柴狼的妹子了,以後有我罩你。」他拍胸膛道。

    「妹子?怎麼不是大姊?」

    「你瞧你,看起來明明比我小,當然你是妹子,我是三哥,他是二哥。」

    必雲希愣了下,接著想到,對了,她現在是關雲希,年齡確實比她生前小了三歲。真吃虧,生前被人叫大姊、大當家,現在她卻得叫人家「哥」。

    「妹子,來,三哥敬你!」

    柴狼一手舉杯,另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山寨里,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關雲希生前便常與老三勾肩搭背,舊習仍在,所以不以為意,但是看在褚恆之眼里,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他黯黯的目光瞄到那只手,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對柴狼道︰「聽說三當家酒量極好,在下仰慕已久。」

    柴狼聽說人家仰慕他,又說他酒量好,自然得意,沒有男人會說自己的酒量不好。

    「好,咱們干個痛快!」

    兩人干掉一杯後,褚恆之很自然地把酒杯伸向關雲希。

    「倒酒。」

    必雲希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只當恆之被她說服了,要和山寨的人套些交情,立刻熱情地上前倒酒,便也離開柴狼那只勾肩搭背的手。

    「你找對了,咱們這位三當家,酒量好,找他喝酒最爽快了。」

    柴狼本就是個豪放不羈之人,聽到飛鷹妹子贊美他,嘴上的笑容合不攏,看她的眼神更是閃著狼光。

    恆之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勾起笑。「哦,如此一來,今夜我一定要與三當家不醉不歸了。」

    「好說!」柴狼哈哈大笑,把酒杯伸向關雲希。「來,倒酒!」

    「好咧!」

    必雲希笑應,正要走回去,不料手上一空,那酒壺被恆之拿走。

    「我來吧!」他說著,並拍拍一旁的席位,狀似漫不經心地丟下話。「坐。」

    必雲希哦了一聲,沒有多想,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旁,沒注意到這位置讓褚恆之得以隔開她和柴狼,不讓那男人的手臂有機會搭在她身上。

    必雲希不知道恆之的酒量到底如何,見他與柴狼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還劃起了酒拳,不禁感到新奇。

    看不出這位尚書府的公子,喝起酒來,竟然也有豪情爽快的一面。

    見他們喝酒,她肚中的酒中也饞了,遂拿起酒壺,就要喝一口,卻被另外一只手迅速搶過去。

    「你喝這個。」褚恆之將另一壺遞給她。

    她瞧著那酒瓶,這是給女人家喝的淡酒,對她來說跟喝水一樣,哪有烈酒夠味?

    她把淡酒放下,改而伸手去撈另一壺,拔開木塞,濃烈的酒香味立即撲鼻而來。

    這才叫做酒。她滿意地笑著,正要為自己倒一杯,卻又被一手給握住了杯子,身旁傳來淡淡的命令。

    「不準喝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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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4:25


    必雲希愣住,抬眼看向褚恆之。

    他沒看她,依然與柴狼談笑風生,手掌卻似長了眼楮,穩穩地握住她的杯子。

    她呆了呆,忽地恍然大悟,同樣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道︰「你放心,我酒量很好,不會喝醉的。」

    她認為褚恆之是怕她喝酒誤事,因此才會阻止她。

    要知道,想當初她還是大當家時,燒刀子這種烈酒,她可以喝三壇而面不改色,就連熊叔的湖中仙,她也可以撐到喝完一壇還沒醉意。

    「不可飲。」他淡淡命令,還是這句話。

    必雲希眨了眨眼,心想這家夥真不放心她?

    但她豈是乖乖聽話的人?當年只有她叫人別喝的分,哪有別人不準她喝?

    好不容易來到山寨,這兒是她的地盤,弟兄是她的夥伴,彷佛回到從前一般,她不喝個幾杯,哪里甘心?

    她決定向他證明,她能喝,而且絕對不會醉。

    她很自然地無視某人的命令,悄悄使力,想掙脫他的手掌,偏偏這家夥大風吹不動,看似沒用力,卻堅硬如鐵掌,掙不開一指,動不了分毫。

    這是以強欺弱,欺她武功不如他,她正懊惱時,正巧一名送酒的小廝經過,她立即伸手去拿。

    她才剛有動作,那原本握住弓子的手,改而用手臂架住她的頸子,把她往後面勾去,而她伸長的手就這麼剛好與那酒壺失之交臂,眼睜爭地看著「酒兄弟」落入他人的懷抱里。

    必雲希火了,抬頭往後看,褚恆之用手臂架住她脖子不讓她喝,而他自己卻與柴狼喝得正歡。

    她伸手試圖扳開他的手臂,仍是無法掙脫,他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

    這家夥有病浮!沒事管她喝不喝酒,她的酒量說不定比他還好呢!竟然阻止她!

    既然扳不開,她就去搔他癢,于是雙手齊下,去搔他的胳肢窩和腰間,她就不信,看他能忍多久。

    恆之額角突了突,借著飲酒遮口,低頭對她道︰「乖一點,除非你想被我點穴。」

    靶覺到她身子一僵,手也不亂搔了,他抿唇而笑,繼續無事般與人干杯。

    柴狼灌了一大口酒,抹去嘴邊的酒液,見到對方的手臂圈著飛鷹妹子,而飛鷹妹子則乖乖地靠著他,狀似親密,禁不住有些眼紅。

    大夥兒喝了酒,酒酣耳熱之際,行為自然也放浪不少,不少人摟著自己的女人,因此柴狼忍不住問出口︰「鐵扇兄,她是你的女人?」

    恆之沒回話,關雲希則沒好氣地代答。「不是,咱們是朋友。」

    恆之沈默地喝著自己的酒,面上不顯任何情緒。

    柴狼聽了,卻是喜形于色,又瞄了恆之一眼,見他沒反駁,便放心了,只當他們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隨意慣了,既然只是朋友,這表示有機會。

    恆之將柴狼的笑容看在眼里,眸光變得深邃難測,而關雲希早知恆之對她並無興趣,何況兩人都退婚了,她本性不拘小節,自然不會亂想什麼。

    柴狼既然動了蠢蠢欲動的心,他也不是忸怩的人,而佳人亦是個爽利的性子,遂呵呵笑道︰「妹子怎麼不喝呢?過來這里,跟三哥喝一杯吧!?說著用手拍拍他身旁,示意她過來坐。

    必雲希當然想過去喝一杯,但她現在被人架著脖子威脅啊。

    柴狼皺眉,指了指褚恆之的手。

    「鐵扇兄,別那麼圈著妹子,她都起不來了。」

    恆之卻是微笑以對,「三當家可冤枉我了,她若是想喝,誰也阻止不了她,她若是不想喝,拿刀逼她也沒用。」接著轉頭笑︰「鷹妹子,你想過去喝酒嗎?」

    必雲希想應是,但一對上褚恆之笑里藏刀的目光時,心頭咯 一聲,想到自己還得仰仗尚書府大公子去辦事,不能得罪,遂露出為難的笑容。

    「扇哥哥,我酒量不好,你幫我敬三當家吧!」

    褚恆之搖頭嘆息,「真拿你沒辦法。好吧!三當家,我代鷹妹子敬你,莫嫌棄。」

    「不,哪兒的話,鷹妹子不能喝,那就別喝。」柴狼笑道,亦改口喊她鷹妹子了。雖然柴狼沒成功把她弄過來親近、親近,但他心想,來日方長,再找機會與她多多接近。

    恆之只是微笑,沈穩地與他一杯杯干著,對方喝多少,他便喝多少,對方喝一壇,他也喝一壇。

    他瞟向臂彎下那一臉不甘受制的女人,將氣息移近,低啞的嗓里多了抹安撫的蠱惑。

    「離開時,撈兩壇湖中仙走。」

    懷中的人兒與他對望,美眸里的目光瞬間大亮,閃著流光溢彩,與他眸中的光芒相映。

    見她怒氣已消,褚恆之亦勾起嘴角。

    他們在山寨里待了半日,成功與寨中人打交道,約定好日後再來談合作細節。

    一直到接近傍晚,他們才離開山寨,離開時兩人還帶著兩壇湖中仙上馬車,出了山寨。

    坐在馬車上,關雲希臉上笑個不停。

    褚恆之挑眉。「這麼高興?」

    「你沒瞧見當我說要把這兩壇酒帶走時,熊叔的臉有多黑,偏偏他又不能說這兩壇酒是他私藏的,還得像其他人那樣裝大方,想到他憋住的樣子就好笑。」

    褚恆之望著她,淡笑不語。

    「對了,按照承諾,這一壇酒請你。」

    恆之也不跟她客氣,將酒壇收下,看向另一壇酒。「你要帶酒回去?」

    「當然。」

    「你若是帶酒回去合適嗎?不怕別人跟你分酒喝?我聽說,關大人是貪杯之人。」

    必雲希聽了一愣,想了想自己在關府的處境。

    倘若她帶酒回去,關老爺若是知道了,說不定也來分一杯羹,若是偷偷喝,這湖中仙那麼香,肯定瞞不過關夫人的鼻子,到時對她問東問西的……

    還有丫鬟、奶媽什麼的,每次想盡興喝,都得把這些人趕出去,根本不是個辦法。

    「不如,我幫你保管吧!」

    恆之不由分說,把她手上那一壇也弄過來,驚得她瞪大眼。

    「不必。」

    她想搶回酒壇,卻被他輕易閃過。

    「怎麼,怕我偷喝?」他戲謔道。

    難道你不會?

    她的表情分明就是怕他偷喝。

    褚恆之嘆了口氣。「不知適才是誰當著山寨所有人面前打包票,說絕對信任我,原來只是敷衍,不過一壇酒便疑神疑鬼,叫褚某不知以後要如何合作下去。」

    他說得語重心長,關雲希卻聽得眼皮猛跳,立即露出討好的笑。

    「哪兒的話,我不過開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呢!我當然是信任你的,否則哪會帶你上梁山去見那一百零八條好漢呢?若傳了出去,這可是殺頭的罪啊!」

    「哦?只是玩笑?」恆之一臉狐疑。

    必雲希立即點頭。「玩笑而已,那壇酒就交給你保管啊!」她語氣瀟灑,心下卻道︰你要是敢偷喝我的酒,我就跟你沒完!

    褚恆之笑道︰「放心,這壇酒放在我這里,萬無一失。」

    他一邊將酒壇收起,一邊將她眼中的不舍盡收眼底,突然覺得她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這時,丫鬟錦香悠悠轉醒,醒來時,不楚一愣。

    「小姐?」

    「瞧你,睡得可真香,走吧!到家了。」

    啊?到家?不是才剛出門嗎?

    「還貪睡,你都睡一整天了,等會兒回到家,有你苦頭吃的。」

    「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下次不敢了。」

    必雲希搖搖頭。「好吧,這事我幫你瞞著,你自己可別說出去了。」

    「是,謝謝小姐。」

    馬車到了關府,門衛已經去通知老爺和夫人了,褚恆之下了馬車,轉身朝車內伸出手。

    「雲希妹妹,到了。」他的聲音是溫柔的。

    必雲希讓他扶著下了馬車,裝模作樣地朝他羞澀一福。

    「今日多謝褚哥哥了。」

    這時候關大人和關夫人來了,恆之便上前拜見,與兩人寒喧幾句,禮數做足,看起來就像是女婿拜訪岳父、岳母,似乎退婚一事從未發生過,待褚恆之拜別兩老,坐上馬車離去後,關夫人立即拉著女兒回屋說體己話。

    「他待你如何?」

    必雲希一聽,就知道關夫人在打聽什麼,她故意道︰「彬彬有禮,就像哥哥對妹妹一樣。」

    必大人皺眉。「什麼哥哥對妹妹,他邀你遊湖,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有。」

    必夫人眼楮睜得比魚眼還凸。「發生何事?」

    「途中遇上了些友人,便一起共遊賞花。」

    必夫人瞪大了眼,「還有別人?」

    「是啊!人多可熱鬧了,大家還一起把酒言歡呢!」她故意這麼說,免得關夫人聞出她身上沾染的酒氣。

    「娘、我累了,要去梳洗、休憩,不陪您聊了。」說時便徑自入了內屋。

    必夫人不死心,把錦香拉過來,好好審問其中細節。可錦香睡了一整日,哪里知道發生什麼事,又不敢讓夫人知道她睡著了,便只能按照小姐吩咐,趕忙回答。

    「公子一路上都對小姐彬彬有禮,從無逾矩,就像哥哥對待妹妹一樣……」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錦香為了自保,專挑保守的說,總之絕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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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4:45


    當關夫人為了女兒的婚事在操心時,另一頭,褚夫人也為了兒子的婚事而煩心。

    馬車回到府,褚恆之剛進院子沒多久,下人就來報,說夫人屋里的丫鬟來了,褚夫人要見他,讓他一回來就去後院一趟。

    「知道了,我等會兒就過去。」

    褚恆之讓下人帶話,他則讓小廝為自己梳洗、更衣,換了件舒適的寬袍後,便去看娘。

    「娘。」

    褚恆之進屋,向褚夫人請安。

    夫人早已等候大兒子多時,一見他來,沒好氣地道︰「你可回來了。」說完眉頭一皺,嗅了嗅。「你喝酒了?」

    今日恆之的確是喝多了,雖然他用內力暗地里將酒水逼出,能夠千杯不醉,不過還是沾染了些酒氣,就算梳洗過,依然有殘留,瞞不過褚夫人的鼻子。

    夫人立即吩咐嬤嬤。「去給大公子弄醒酒湯來。」

    「是,夫人。」嬤嬤立即出屋去廚房張羅。

    恆之笑道︰「多謝娘。」

    褚夫人將大兒子拉過來坐下,劈頭就問︰「你今日跟誰出去了?」

    褚恆之面上處之泰然,心下卻早已猜到,母親找他來,必是聽聞今日他與關家姑娘出門一事。

    這件事他本就不打算瞞著,自然不會規定下人噤口,想來在他出門沒多久,便有人將此事告知母親,因此他一回來,母親就立刻叫人找他過來要質問這件事。

    「今日兒子邀了關家姑娘出遊踏青。」

    「什麼?」褚夫人震驚,有些氣急敗壞地斥責,「竟是真的?胡塗!你怎能去找那女人呢!」

    不等兒子開口,人又氣憤道︰「關家那女兒投湖,鬧出那麼大的事,不就是為了逼咱們家實踐婚約嗎?這也就算了,你好心將她救上來,她竟然打你一拳,簡直不可理喻!這種媳婦誰敢要?」

    「娘,退婚一事,不如暫緩。」

    褚夫人聽了,驚訝地站起身。

    「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娶關家女兒?不,我不答應!」

    「娘,當初退婚一事,您該先跟我商量。」

    褚夫人憤恨道︰「那不過是當年你爺爺的玩笑之語,又當不得真,兩家一無換帖,二無交換信物,更何況現在兩家的門第相差太多,你爹是二品大官,姓關的不過是個六品小官,門不當、戶不對,哪能結親?他們不過是想高攀咱們家罷了。」

    當年,兩家人的確門當戶對,但是到了父輩這一代,褚大人坐上尚書令的位置,而關大人卻只是個刺史,若是識相的,就該知道今非昔比,那口頭婚約就別作數了,因此夫人便派人去私下說一聲,還送了重禮,對方若是明白,就該默默退出,哪知道會鬧出女兒投湖一事。

    一想到這事傳出去,那些貴夫人借此事笑她,丈夫在朝堂上受到諸多指責,褚夫人就氣不過。

    「娘先少安勿躁,這件事並不單純,孩兒要查一查。」

    大人聽了,嚇了一跳,忙問︰「查什麼?難道這件事是個陰謀?」

    「事情可大可小,孩兒也只是猜測。總之退婚一事先暫緩,咱們別再提,靜觀一陣子再說,免得讓爹落人口實。」

    褚夫人聽了,知道這個大兒子向來很有主見,不會沖動行事,必是考慮過才會有此結論,咬了咬牙,道︰「明白了,既如此,你快去好好查查,查完了,娘給你找個更好的媳婦。」

    褚恆之知道母親的心思,多說無用,他也不打算多說。

    安撫好母親後,又陪她用了飯,褚恆之才回自己的院子。

    走入臥房,他吩咐下人們出去,自己在屋子里坐下,回想起今日所經歷的一切,他明白母親的想法,但他有自己的打算,看著桌上帶回的兩壇湖中仙,他不禁想起她。

    沈吟了會兒,他單手抱起一壇酒,出了屋,足尖點地,提氣縱身,飛往關府的方向。

    沒多久,他修長的身影來到關是陸家,幾個縱躍,輕易找到了她的閨房。

    彪房里,傳來清脆嬌俏的女子嗓音。

    「我說錦香啊!不是我走路太快,是你走路太慢了。」

    「小姐別唬弄奴婢了,奴婢知道,小姐是用跑的,奴婢還沒過廊橋,小姐人就在荷池對岸了。」

    「有嗎?」其實她是用輕功跳過去的。

    「奴婢不笨的,小姐不願讓人知道,奴婢便不說,但是,小姐,您別老是這樣奔跑,奴婢追不上呀!」

    「追不上就別追了唄!」

    「小姐,奴婢是擔心您啊!就怕小姐又有個閃失……」

    「你想多了。」

    「不是奴婢想多,奴婢是怕想少了,小姐又把奴婢拋下去做傻事了。」

    「還說你不笨,我活得好好的,像是想不開的人嗎?」

    「小姐說得是,今日姑爺來邀小姐出遊,小姐開心多了。」

    「笨錦香,你小姐我不是因為這種事高興,還有,『姑爺』兩字別亂喊,咱兩家已經退婚了。」

    「不會吧!若是姑爺不想娶小姐,為何又來找小姐呢?」

    「你沒聽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嗎?」

    褚恆之挑了挑眉,伸手將酒壇蓋子打開。

    「咦?」

    「小姐怎麼了?」

    「你有沒有聞到……」

    「聞到什麼?」

    「沒事,你先睡一覺吧。」

    接下來,房中無聲,恆之在屋瓦上好整以暇地等著,果然不一會兒,一抹嬌悄的身影上來,一見到他,美眸都亮了。

    正確的說,是看到他帶來的湖中仙,雙目都饞得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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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5:07


    湖中仙的酒香,關雲希再熟悉不過了,她作夢都認得這個味道。

    一嗅到酒香,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騷動,立即施展輕功躍上屋外的大樹,舉目四望,果然找到了目標。

    姓褚的就坐在屋頂上,手中抱著她的酒壇,口中喝著她的湖中仙。

    她立即縱身一躍,足尖點上枝頭,提氣往上,尋香而去。

    褚恆之見她朝自己翩翩而來,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他就知道,只要打開酒壇,香味就能把這只饞貓勾出來。

    她長發飛揚,亮眸如星,揚起的輕薄衫裙在空中飛飄蕩,宛若仙女下凡的彩衣。

    望著她曼妙輕靈的身形,不得不說,踏月而來的她,著實讓他驚艷了一把。

    必雲希一腳踩在屋瓦上,便是一滑。

    她失足落下,眼看就要摔下去,不過有人更快過去,及時抓住她的手,止住她的身子繼續下滑,在空中輕蕩。

    必雲希抬頭,是恆之牢牢抓住她的手,她立即借力往上,總算成功躍上屋頂。

    「謝啦。」

    她也不客氣,一**坐在他身邊,伸手拿過他的碗,就往酒壇里倒酒,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慰勞肚里的酒蟲。

    烈酒入喉,直燒到肚子里,著實快意,她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過癮啊!」她感嘆完,又橫了他一眼,埋怨道︰「怎麼不早點來,可想死我了。」

    恆之愣怔,瞟了她一眼,見她巴著酒喝,一臉饞樣,心想這話若是讓別人聽到可要誤會了。

    當然,這里不會有別人,而他知道,她想的是酒,不是他。

    「喝慢點,免得喝醉了。」

    必雲希揮揮手。「放心,我酒量好得很,說不定比你好呢!」

    「哦?這麼厲害?」

    「想當年,我在——」她頓了下,她本要說當年她在山寨與弟兄們拼酒量,除了老三跟她打成平手,寨中無人喝得過她。

    那時候,她是巫江寨的大當家,而現在,她是刺史的女兒關雲希,這話不能說。

    見恆之還挑著眉,等著她說下去,她立即改口,「沒事,喝酒。」說完又舀了一豌,咕嚕咕嚕地吞下去。

    褚恆之拿過她手里的碗,也給自己舀了一碗酒,正要喝下肚時,聽一旁的她說道︰「咦?你不是給我送酒來的嗎?怎麼喝起我的酒了?」

    恆之頓住,斜睨她一眼,見她正盯著自己的碗,彷佛喝她一口酒,就像少掉一塊肉似的不舍。

    「非也,我帶的是我的酒,你的那壇酒還放在我房中。」

    必雲希松了口氣。「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咱們繼續喝吧!」又從他手中拿回碗,要去舀來喝。

    褚恆之揚著眉,學她的語氣。「等等,這是我的酒,你怎麼也喝起我的酒來了?」

    「別小氣,我都請你喝酒了,禮尚往來,你請我喝酒也是應該的。」

    「……」他一陣無語。

    褚恆之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這樣的她了,想到白日在山蹇的情況,他沈吟了會兒,淡道︰「你最好小心那位二當家。」

    必雲希拿碗的手頓住,轉頭看他。「什麼意思?」

    恆之在見到石陌塵時便認出對方了,當時,那男人抱著那女人的屍身,欲行獸性之事,那眼神彷佛瘋魔似的,實在不正常。

    雖然白日那位二當家看起來沈穩內斂,但褚恆之相信,那男人私下有著他人所不知道的另一面,不過是隱藏起來罷了,幸虧自己戴了面具,沒讓對方認出來,不過他相信,那位二當家若是認出他,必然想殺他滅口。

    他看向關雲希,見她一臉納悶,沈聲警告。「那男人很危險。」

    必雲希聽了,恍然大悟地笑了。

    「那是當然的,二弟可是寨中第一把好手,最能打的。」

    他疑惑。「你叫他二弟?」

    「我是大姊,當然叫他二弟嘍!」

    必雲希不以為意,又灌了一碗酒,那模樣還真像個女酒鬼,貪杯喝著不肯放手。

    恆之好笑地道︰「飛鷹大姊,你才幾歲,人家又是幾歲?」

    「我二十,二弟十九,三弟十從,我最大呀!」

    他再度愣住,盯著她的臉,借著月光仔細一瞧,竟是早已紅光滿面。

    「你喝醉了?」

    必雲希哼了聲,斜他一眼。

    「才不過喝了半壇而已,哪可能醉?你才醉了。」

    恆之皺眉,正想阻止她繼續灌酒,但是想到什麼,又停住,心想,不如借此試探一番。

    「你帶我去山寨有何目的?」

    「當然是讓你去看看,山寨的弟兄們並不如外面說的那麼壞,他們很多是很單純又講義氣的人,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才來當山匪的。」

    褚恆之又探性地問︰「你想讓他們歸順朝廷?」

    「是啊!」

    「為何?」

    她奇怪地看他,「若是有飯吃、有田種,誰願意干搶劫的勾當?」

    「但是朝廷這次剿匪,你們損失慘重,不怨恨朝廷?」

    「當然怨,不過怨有什麼用,查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你認為有人在從中搞破壞?」

    「是啊!」

    「是誰?」

    她又哼了一聲。「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坐在這里跟你喝酒了。」

    他挑眉,察覺到這話不太對。

    「怎麼?難道你知道了,就不打算跟我喝酒了?」

    「當然,沒事我干麼浪費時間跟你瞎混,當然是有求于你了。」

    褚恆之面不改色,但臉上的笑容卻多了幾分冰冷的危險。

    「哦?原來你討好我,是因為有求于我?」

    「那當然了,你是尚書府的大公子嘛,老子在刑部當差,有權有勢,查案最方便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喜歡我,非我不嫁,否則怎會為了我投湖自盡呢?」

    「投湖的是關雲希,又不是我。」

    他呆住。「你說什麼?」

    她沒搭理,拿起酒又要喝,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沈聲問︰「你不是關雲希。」

    「當然不是。」她皺眉,想掙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是誰?」他目光危險,臉色也更陰沈了。

    「我叫李四,住在王家村,排行第八,平日賣蛋為生。」

    他怔住,在義莊那次遇上她時,她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當時他以為她是胡謅的。

    「你真的叫李四?」

    必雲希轉頭看他,忽然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弄得他又是一陣莫名,不由得皺眉不悅。

    「笑什麼?」

    她一邊笑,一邊指著他說︰「李四,王家,排行第八,賣蛋的!」

    褚恆之不明所以,仔細斟酌她的話。

    李四,王家,排行八,賣蛋?合起來,掐頭去尾,就是——你是王八蛋。

    俊容抽搐了。

    「哈哈哈——」關雲希拍著他的肩膀,大笑不停。

    褚恆之眼角抖了抖,他很確定,這女人不但喝醉了,還很欠抽。

    他揉著泛疼的太陽穴,不明白自己今晚到底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想來找她喝酒,又不是閑著沒事干,真是找抽。

    「行了,我不跟你廢話,你自便——」嗯?

    他感到膝上一重,低頭一看,是她臥倒在上面,閉眼呼呼大睡。

    「……」他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這叫酒量好?不過才喝了幾碗而已,連半壇都不到,就醉成這樣?

    褚恆之掌心收拳,忍住想把她拎起來丟下去的沖動,好歹她現在名義上還是自己的未婚妻,把她從屋頂上踹下去,實在有失他的身分。

    他望著她,這女人微張著唇,呼呼地睡著,臉色紅得好似塗了胭脂,睡得一臉天真無邪,其實還挺可愛的。

    目光往她身上移,她穿著單薄,因為仰躺著,因此包裹的胸部線條也一覽無遺,就這麼大剌剌地秀給他看。

    她是太放心他,還是太粗心大意?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她就這麼不避嫌?

    說她故意引誘他,他是絕不信的,因為在她身上,完全睢不出被退婚時的悲傷,也看不出對他的在意,反倒在他面前毫不保留自己的性子,說話肆無忌憚,有時諂媚討好,逮到機會還會拐個彎罵人。

    她可真有事,有求于他,還敢罵他王八蛋。

    褚恆之伸手,在她鼻尖彈了下,引來她嚶嚀一聲,又繼續睡得香甜。

    不能把她丟下去,也不能揍她,更不能置之不理,否則明日屋頂上就會多了具被冷死的女屍,到時侯坊間又會流傳,說關家姑娘投湖不成改爬屋頂喝酒澆愁,最後醉死在屋項上,香消玉殞。

    恆之搖搖頭,打橫抱起她,縱身躍下,落地無聲,把人送回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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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15:25


    必雲希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最後是在女人的哭聲中醒來的。

    她一醒來,就瞧見關大人臉色憤怒地瞪著她,一旁的關夫人坐在那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瞅著她,而桌上擺了一壇酒,正是她的湖中仙。

    必雲希臉都綠了,可想而知,她飲酒醉倒之事,關大人和關夫人都知道了,關大人為此大大地斥責她一頓,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關夫人則是傷心欲絕地說她不該飲酒傷身,而丫鬟錦香更是跪在一旁哭泣,說她錯了,沒看好小姐。

    必雲希在心里把恆之臭罵了一頓,那廝肯定是故意的。

    她宿醉頭疼得不得了,什麼時候醉倒的,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卻也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的千杯不醉能力沒了!

    千杯不醉的是前世的她,重生後的她根本就是不能沾酒的,這個身子不行啊!喝沒幾杯就醉了。

    宿醉讓她頭疼欲裂卻還得聽關大人的訓斥,加上關夫人的哭哭啼啼,吵得她很想把這兩人丟出門外,理智上卻得極力忍著。這兩人是關雲希的父母,她要是真把他們丟出門,傳了出去,她也別混了。

    雖然她不在乎官家千金的身分,但好歹這名聲不能毒臭,否則以後還如何辦事。

    她干脆裝死算了。

    她倒回床上,繼續醉得不醒人事,而怒氣攻心的關大人就把她的湖中仙給倒掉了,聽到這消息的她,當場捶胸頓足。

    她的酒呀——那可是私藏的酒,外頭買不到的呀。

    不過很快地,她就想到那壇酒不是她的,而是恆之的。想到此,她整個人又活過來了,她的酒還在恆之那兒保管著,別人的酒被倒掉,她有何好捶心肝的?

    在睡了一個好覺後,關雲希覺得頭不那麼疼了,想出門,卻發現自被下了軟禁令,這是關大人對她的懲罰,怕她又出門去飲酒。

    軟禁就軟禁,這種小廟哪能關得住她這尊大佛。

    不過話說回來,她可以偷溜出去,但大白天的容易被人發現,總不能每回都點奶媽和丫鬟的睡穴。

    必雲希想了想,覺得要為自己找個護身符才好解了這軟禁令,便讓錦香為她準備文房四寶,她寫了一封信,派了名小廄,為她送信出去。

    另一頭的家,總管將關姑娘送來的信,呈給了在書房的大公子。

    信上寫得很簡單,關雲希說自己被軟禁了,麻煩他來探監,好讓她出去放放風。

    信上寫得直白,絲毫無男女以信傳情的愛意,不過就是個通知罷了。

    恆之冷冷地瞥完信,便丟在一旁。

    總管見了,瞧了公子一眼,基于公子前次主動探訪關姑娘,總管謹慎之下,還是問了一句。

    「公子,關家送信的人還在等著……可有信要請對方帶回?」

    「說我不在。」

    「是。」

    總管明白了公子對關府的態度,便放心地命人將對方打發回去。

    總管退出了屋,褚恆之坐在案前,手拿書冊細閱,案上放的正是關于巫江寨的案子。

    這些文件是父親派人從刑部調閱的數據,讓人暗中抄下來交予他。

    必于山匪搶劫的案件,大大小小加起來共有三十多件,其中包括官鹽、兵器、米糧,以及商人的貨物和金銀珠寶等等,這些損失加起來,總共有三十多萬兩。

    這些案件都由地方官府呈上來,犯人全都指向山匪。

    盜匪搶劫地方官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每個案件都成功,也都抓不到人,巫江寨山匪惡名昭彰,從地方官員一路搶到各地富商,乍聽之下不足為奇,但是細審之下卻覺得處處可疑。

    巫江寨的山匪如此猖狂厲害?這些案子都說搶匪是巫江塞山匪,可奇怪的是,這些地方官兵卻一個也抓不到山匪,若抓到了也是死人,活的一個都沒有。

    死了便死無對證,這些文書都是地方官吏所寫,一句「巫江寨搶劫」便交差了事。

    他大膽假設,倘若這些案子,不是巫江寨山匪所為呢?

    又或者,只有其中幾件案子是真,其他案子是假呢?而這些搶去的貨物,皆因山匪所為,找不回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官府始終找不到巫江寨山匪的真正巢穴。

    褚恆之低頭沈思,倘若有些假設成立,那麼便是有人將搶案一事賴給山匪,因為山匪本就是朝廷要剿滅的對象,只要山匪一直躲藏,這個黑鍋便一直有人背著,那被搶走的貨物便能一直石沈大海。

    然而,若是有一天,這個秘密藏不住了呢?

    褚恆之心驚,腦中突然浮現關雲希說過的話。

    「巫江寨的山匪打算歸順朝廷,在歸順那一日,葉楓帶著山寨兄弟迎接官兵入山,哪知道這些官兵卻不是來收歸他們,而是來滅口的。」

    遍順之日即為剿匪之日,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滅口!

    褚恆之豁然站起身。「來人,備馬車。」

    領命的小廝應聲而去,褚恆之將文件收起,出了門,上了馬車,命令車夫。

    「去關府!」

    總管聽聞公子又去關府,不禁一愣。

    鮑子不是不想見那關姑娘嗎?怎麼前後還不超過一盞茶工夫,公子又匆匆去關家了?

    車夫駕著韁繩朝關府駛去,恆之前腳一走,便有人匆匆往後院報信。

    褚夫人一聽到兒子又去找關家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不行,這樣下去還得了,兒子心軟,我卻不能眼看著他繼續被那女人纏住!」

    一旁的嬤嬤上前幫夫人順氣,同時附和道;「夫人說得是,這位關家小姐太會斗心計了,用死來要挾公子,公子顧忌咱們府上的名聲,又怕老爺在朝中因此事受人攻訐,只好委曲求全,前往關家去安撫那女人,實在是苦了大公子!」

    夫人越聽越生氣。「那不要臉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允許她進咱們褚家的門!」

    「夫人,您不可不防小人啊。」

    褚夫人因為兒子交代,本不想自作主張,一直猶豫著,現在她等不及了,決意將此事做個了斷。

    「嬤嬤,你現在立刻上馬車,去把表小姐接過來,就說我身子不適,需要她過來陪陪我。」

    嬤嬤聽了,心中一喜,夫人這是要出手了,便欣喜領命。「是,奴婢這就立刻去辦。」

    隨著恆之的馬車出了府,褚夫人派去的馬車沒多久也出府去。

    必府門前,門僮一見到褚家的馬車,立即開門上前迎接。

    「煩請入內通報,在下找關姑娘,想邀她出遊。」恆之道。

    他知道,關雲希被軟禁,但只要他開口相邀,關家人必會放她出行,因為關家人對于和褚家的婚事抱有期待,必然不會阻止他的邀約。

    哪知門僮進去通報後,沒多久便回來告知。

    「褚公子,很抱歉,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適,無法出門,還請改日再來。」

    褚恆之聽了一怔,笑點頭。「既如此,在下改日再訪。」

    版別門僮後,恆之上了馬車,待馬車駛動後,他朝外面命令。

    「褚善。」

    善是他的心腹小廝,聽到公子傳喚,立即上來。

    「公子?」

    「去打聽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公子。」

    善領了命令,便閃身消失,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回來復命了。

    「公子,關姑娘不見了,關家正為此大亂著。」

    褚恆之聽了一怔,繼而勾唇抿笑。

    是呀,憑她的性子,軟禁怎麼可能關得住她?她又怎麼可能乖乖地待在閨房里?

    「去城門!」

    褚恆之丟了命令給車夫,馬車立即調轉馬頭,朝城門大道快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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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21:32


    褚恆之猜測,那女人有可能偷偷出城,為了追上關雲希,他嫌馬車太慢,遂留下馬車,單獨騎馬追去,留下馬夫和貼身小廝褚善和褚然兩兄弟,讓他們把馬車駛回褚府。

    善和褚然拱手奉命,他們覺得自家大公子對關家這位姑娘應該是不喜的,但是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聽說關家姑娘不見了,大公子便毫不猶豫地騎馬去尋,在他們看來,大公子對這位關姑娘的態度並不一般。

    馬夫和兩名小廝回到褚府後,善和然兩兄弟便被夫人派來的下人請走,在褚夫人的質問下,他們如實稟報。

    「稟夫人,公子雖去了關家,但並未與關姑娘見面,在門口便走了。」

    聽到兒子沒和那女人見面,褚夫人面色便好了些。

    「那麼他去哪兒了?」

    「公子臨時有事騎馬離去,命我等將馬車駛回。」

    褚夫人聽了總算轉怒為笑,只要兒子不是找那女人,去哪兒都行。

    「行了,下去吧!」

    「是。」

    善和褚然退下,走時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兩人都心知肚明,有些話可以說,但是怎麼說,就是個技巧了。

    他們是公子的貼身小廝,公子會將他們留在身邊,自是滿意他們的精明,而他們自幼跟著公子,對主子的脾氣也摸熟了,知道公子不喜歡多話的人,他們自然不敢告訴夫人太多事,便把公子騎馬去找關姑娘的事隱瞞下來。

    鮑子雖未交代,但他們跟著公子久了,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恆之一路策馬穿街過巷,從關雲希派人送信給他到現在,他估算時間,她就算偷溜出去,也尚未城。

    他策馬騎到城門後,在那兒巡了下,沒見到她,又在附近找了找,也沒看到人影,不禁心想,奇怪,難道她不是出城去山寨?

    他正打算沿路再找回去時,卻聽見一人說道。

    「那姑娘長得嬌美,又是孤身一人,會被盯上,在所難免。」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以往沒見過,若是大戶人家,身旁總會有奶娘、丫鬟或僕人跟著,但是看她的穿著,不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肯定是哪家姑娘跑來偷玩的,你沒瞧她生得白里透紅,一般姑娘哪會那麼細皮嫩肉?瞧那嬌滴滴的姿色,就是養在深里的姑娘家,就算穿了平民姑娘的樸素衣物,也遮不住那一身姿色。」

    「不管是哪家姑娘,被那些人瞧上了,必然是跑不掉了。」

    另一人嘆息道︰「唉,好好一個美嬌娘,羊入虎口啊!」

    「這位兄台,請問你們說的那位姑娘是在哪兒瞧見的?」

    眾人正談論著,不料有人中途插了話,轉頭一看,見是一名風采俊逸的公子,一看便知是貴人。

    面對貴人詢問,百姓們不敢隱瞞,況且這位公子看似溫和,但他渾身氣勢讓人不禁繃緊了身體,回話時也多了分恭敬。

    他們將路上瞧見的事情如實說出,其中一人又指了個方向。

    「多謝。」

    恆之也不多嗦,一扯韁繩,立即朝那些人說的地方疾奔而去。

    他策馬來到那人指的地方,沒見到人,他跳下馬,在原地找了豆豆小9說提供一遍,沒見到任何打斗的痕跡,這樣盲且找下去,恐怕生變。

    一想到那些人說的美嬌娘有可能是她,雖然心知她會武功,但他仍擔心她寡不敵眾,吃了大虧。

    這種煩躁的心情令他濃眉緊皺,為了盡快找到她,他索性將馬兒丟給一旁的李記酒鋪,給了銀子,讓他們代為看管馬兒,自己則施展輕功,躍上屋瓦,登高望遠,減少搜查的時間。

    他在屋瓦上到處搜尋,終于瞄見不遠處的巷道內有些可疑的身影,他立即飛奔而去。

    當褚恆之忙著找她時,關雲希這一邊卻睜大眼盯著面前的美公子,她沒想到,這一趟出門會遇上人搭訕,而這個搭訕的男人還是舊相識。

    「姑娘住哪兒,一個人在路上多危險,不如本公子護送你回去。」

    開口的男子生得一張桃花面孔,臉上的笑容迷人無害,那雙眼十分迷人,不過在關雲希眼里,她看不到這男人長得多俊、生得多美,她只知道——她、要、他!

    「公子貴姓?住哪兒?娶妻生子了沒?」她不答反問。

    楚應嘯怔住,他沒想到這姑娘居然會反過來問他,禁不住笑容更深了。

    「在下姓楚,名應嘯,家住城中石花巷,尚未娶妻,亦無子息。」

    他心想,難不成這姑娘也看上他了?那好,不用他強來,就可以收入房中,倒是省了他一番工夫。

    必雲希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銀狐有個正經的名字叫楚應嘯,只是不知這名字是真是假?神出鬼沒的他竟落地生根了,還住在石花巷?那兒的屋子可不便宜呢。

    她已成為關雲希,銀狐楚應嘯不會認得她,她卻認得楚應嘯。

    「家中納多少妾了?可有愛妾?」

    楚應嘯又是一愣,見這姑娘睜著美眸直視他,問得也很直白,難不成真看上他了?

    「莫非姑娘想委身于我,當我的小妾?」

    錯了,她不過是想知道,銀狐有沒有可以讓她用來要挾的親人或女人。

    說到銀狐,她與他之間的糾葛,還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得完的。

    「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咱們鼎鼎大名的楚公子可是個大商人,連地方知府和縣令都要給咱們公子三分面子。」

    但凡主子身旁都有專門給主人做走狗的小廝,關雲希看向那小廝,瞧他把他們家公子捧上天的嘴臉,故作驚喜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楚公子啊!」

    想當初,她領頭帶人綁了銀狐回山寨,搶了他從別人手中搶去的財物,對他黑吃黑呢!

    知道這個楚應嘯好像混得不錯,還有興致在路上調戲女人,關雲希笑得更嬌美了。

    「你的馬車呢?」她問。

    「馬車?」

    必雲希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護送我嗎?沒馬車如何當護花使者?」

    楚應嘯被她這一眼弄得心猿意馬,心花朵朵開,看不出她生得嬌羞拘謹,原來是個外媚內騷的。

    送上門來的女人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即刻命令。「來人,去把馬車牽過來。」

    小廝立即笑呵呵地奉命而去,沒多久,便將馬車駛了過來。

    「姑娘請。」

    必雲希瞟了他一眼,這一眼竟是風情萬種,媚意無邊。

    她踩著凳子上了馬車,楚應嘯也興沖沖地跟著上了馬車。

    必雲希打量這輛馬車,心想銀狐果然混得不錯,大商人嗎?極好。

    這馬車比關家的馬車來得寬敞,車櫃用的木頭是上好的杉木,木頭上還裝了一層磁石,可用來吸附磁杯和磁壺,以防車晃時傾倒。

    車廂地板鋪著上好的毛皮,車壁上也覆了一層厚毛布,借以阻擋外面的寒氣,一進來,便讓人感到暖意。

    必雲希如入自家馬車,隨手一翻,這櫃子上的多寶格里放著各式糕點,櫃子里還有棋盤,椹盤亦是磁石做的。

    整輛馬車都透著財大氣粗的氣息,彷佛怕人不知主人的財力。

    楚應嘯挑著眉,見她一進來,便饒有興趣地翻東翻西,他也不以為意,反倒欣賞極了。

    這姑娘對他還真是不見外,本來他以為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收了她,而收她的過程免不了會有一番哭鬧。

    他見她生得嬌美,雖身穿布衣,但也瞧得出必是哪家閨秀偷跑出來的,正好給了他機會。

    「姑娘可滿意這馬車?」

    必雲希點頭。「不錯,很寬敞。」

    她拉開一個箱子,看看里面有什麼寶貝,接著拿出一件披風,是上等狐毛做的。

    「喜歡嗎?」

    楚應嘯低問,人已坐到她身邊,將披風拿來,披在她肩上,同時他的臂膀也環過她的肩,將她納入曖昧的臂彎內。

    「喜歡就送給你。」他低啞地道。

    她轉頭,揚著眉瞟他。「真要給我?」

    「本公子豈是小氣之人?」

    「謝了。」

    必雲希露出一個美艷的笑容,繼續翻箱,看看還有哪些寶貝。

    她翻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只有五丈長,刀鞘上還瓖有珠寶,十分華麗。

    她把小刀抽出時看著刀身,一雙眼楮頓時亮了。

    「真漂亮。」她贊美。

    這是一把好刀,十分輕巧。

    楚應嘯以為她看上的是刀鞘和刀柄上的珠寶,他當初買下這小刀,也是看上這刀身的華麗貴氣。

    「喜歡嗎?」他又問。

    「很喜歡。」她毫不隱瞞地回答。

    但是這一問,楚應嘯卻沒有那麼爽快地答應她,而是故作為難。

    「這把小刀價值不菲,可不能輕易送人。」

    「哦?那要如何,才能送人?」

    「這若要送,得送自己人。」

    她故作不懂。「如何才算自己人?」

    「若是我的女人,那就是自己人了。」

    「你的女人?」

    「正是。」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這把刀還你吧!」

    她正要把刀放回去,卻被他的手一把扣住。

    「不做我的女人也行,讓我親一口,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大掌握住那柔荑,果真細滑無骨,可想而知衣下的軟玉溫香,必是十分可口。

    必雲希瞪了他一眼,掙扎道︰「那可不行,我一個未出嫁的閨閣女子,怎能給你親,快放手。」

    到嘴的羊肉哪有不吞下的道理?楚應嘯當然不放,上了他的馬車,就是他的人了,而且這女人分明是欲拒還迎。

    他眼中欲望的光芒綻放,摟住她,低下臉就要吻下去。

    車廂外的手下見到馬車晃動,彼此瞧了一眼,皆露出會心的yin笑。

    鮑子肯定得手了。

    想到那美嬌娘,細皮嫩肉的,若能吃一口多好,眾人無不艷羨,心里癢癢的,打算今晚去青樓找女人泄泄火。

    大夥兒正笑著,忽地眼前一閃,尚未看清疾如風、快如電的黑影,便感到眼前一暗,瞬間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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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21:58


    褚恆之點了眾人的穴道後,十萬火急地將馬車車門打開,看到的景象令他為之一愣。

    雖他早知關雲希不是一般的閨閣姑娘,她有他想象不到的另一面,她性子跳脫、直率爽利,甚至還挺狡黠的,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甚至還挺喜歡,但可不包括眼前的景象,這已經超出他能忍受的範圍了。

    「你在干什麼?」他沈聲冷問。

    此刻關雲正坐在楚應嘯身上,一手拿著小刀劃破男人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而男人的雙手雙腳被扯下的腰帶所綁縛,他面色漸紅,容色俊美,配上一雙驚恐的眼神,彷佛就是個受虐者。

    而她,則像是打算將一個俊美的男人給強佔的女人。

    必雲希瞧見戴著面具的褚恆之時,驚訝了下,不過隨即丟了句。「快上來,把門關上,別讓人瞧見。」

    聽聽這口氣,完全就是把他當幫凶使喚,說完後竟是繼續行事,拿著小刀將男人的衣裳劃開。

    褚恆之從身後將她兩只手腕扣住,帶著怒火的氣息在她耳邊質問。

    「你在干什麼?」

    「綁人。」關雲希要繼續行事,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他還牢牢地扣住她,她只好回頭命令,「放手。」

    「你在馬車上壓著一個男人,並且脫他的衣裳,這是做什麼?」他一字一字咬牙。

    這問題夠清楚了吧!她的回答最好給他解釋得清楚一點。

    恆之問的是女人的操守問題,而關雲希卻從沒想到這方面的問題。

    對她來說,抓楚應嘯是大事,前世沒機會抓他拷問,這一世對方自己送上門來,她哪可能放過?從頭到尾,她完全沒自覺需要跟恆之交代什麼。

    「我找這家夥很久了,他自己送上門來,我豈會放過?」關雲希想抽回手,可惜她的內力比不過褚恆之,腰間也被鐵臂圈住,聽完這話他摟得更緊了。

    「姓褚的,放開!」

    「別忘記你的身分,你可是關大人的千金。」還是他褚恆之未過門的媳婦。

    兩人掙扎著,就在這時,楚應嘯猛地掙開手腕上的腰帶,迅速一滾,竟是破門而逃。

    「站住!」

    必雲希急著要追,偏偏身體還被身後的男人給緊緊困住,這一耽擱,她知道人肯定跑遠了,好不容易釣到的大魚被放走,她不禁火大。

    她狠狠瞪著恆之,而他更是雙眼陰沈,兩人的火氣在此時頭一回撞出火花。

    「褚恆之,你有病嗎?憑什麼管我?」

    「就憑你我有婚約在身。」

    「咱們不是退婚了?」

    「我還沒答應。」

    她冷笑。「你答應不就得了?」

    他笑得更冷。「你都投湖了,所以原本退婚之事已被長輩取消了。」

    這下子換她笑不出來了。

    退婚被取消,在她臉上絲毫瞧不任何喜悅,他眼底一暗,猛然放開她。

    「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下了馬車,站在外面,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她。

    必雲希也下了馬車,環視周遭。

    敝怪,楚應嘯的六名手下全被他給弄暈了,而她完全沒聽到外面的打斗聲。

    她心中窩火,好不容易抓到楚應嘯,結果被恆之一攪和,人又跑了。

    銀狐一向狡猾且神鬼沒,一旦有了警覺性,便會棄窩而去,以她目前的功力想再抓他就難了,恐怕連石花巷那兒都已人去樓空。

    而銀狐放棄這些昏倒在地的手下,可見這些人並不重要。

    重要的線索沒了,怎不叫她生氣?

    兩人的臉色都很不好,一路上都沒說話。她是走路出來的,自然走路回去,而他始終跟在她身後。

    回到關家大門外的高牆,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足點地,翻牆進了關府,擺明了不想理他。

    褚恆之看著她跳進牆的另一頭,又站了一會兒,聽到里面傳來的驚喜聲。

    「小姐,您去哪兒了?大夥兒找了您一天,夫人快急死了!」

    「我不過在花園里睡個午覺罷了,別大驚小怪,我人就在府里,還能翻牆跳出去嗎?」

    恆之眼角抽了抽。

    這女人……他拳頭握了握,轉身離去。

    恆之一回到褚府,褚善和褚然便得到消息,趕來迎接時,就瞧見公子冷冷的臉色。

    他們心中生疑,公子明明是騎馬離開的,怎麼回來時是用走的回來?

    「去李記酒鋪把馬牽回來。」

    褚恆之丟下這句命令,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褚然拍著兄弟善的肩膀,低聲道︰「公子不是去找關姑娘?怎麼一臉不高興地回來?」

    善道︰「別多問,咱們安靜做事就是。」

    褚善留下來伺侯公子,褚然則匆匆去李記酒鋪牽馬。

    另一頭,關雲希回到關府後,被關夫人哭著念了一回。

    因為找不到她,關府的僕人都亂了,把府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卻是連一個影兒都找不著,只差沒去報官了。

    必雲希心情正煩,不過考慮到往後,還是耐著性子安撫好她這個「娘」,因為她還要靠這個娘去應付那個「爹」。

    她找了個理由,說自己待在屋里嫌悶,所以跟僕人們玩了個捉迷藏,找了個地方睡大頭覺,還保證她下次不敢了,好說歹勸又撒嬌的,才把關夫人打發。

    必雲希待在屋中,越想越氣,同時也想到恆之那張怒容。她就不明白了,他氣什麼?又指責她什麼?

    她不在乎退婚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也不在乎官家千金的身分地位,更不在乎他愛誰、娶誰,他不也是如此嗎?否則何來退婚一事?

    她在屋中來回踱步,憋了一肚子氣,想起恆之跟她說的話,退婚之事被取消了,表示自己還是他的未婚妻。

    男人嘛,不管喜不喜歡,只要是掛著他未婚妻名義的女人,就代表他的面子,她猜那家夥肯定是怕她行為不檢點,萬一不小心傳出去,被笑的是他。這可疑的綠帽子一戴,無論誰都受不了,也難怪他會火大。

    可是話說回來,當時她又沒透露自己的身分,況且她還換了一身布衣,就是不想讓人知曉她出自關府。

    只要他不說,誰會曉得她在馬車里壓著個男人。

    必雲希想來想去,覺得這大抵就是褚恆之生氣的原因,覺得她沒顧到他們家的顏面。

    世家大族最重顏面,她曾在外面聽到百姓私下里嚼舌根,說關家姑娘投湖之事讓褚家在外面備受指責,明里、暗里都在說褚家失信于人。

    如此一想,她便能理解褚恆之忌諱什麼了。

    必雲希畢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也會站在對方的立場多方考慮,冷靜下來後,她便想到自己當時沒跟他說清楚,自己與那個楚應嘯並沒有曖昧,他肯定誤會了。

    想到這里,她的氣消了不少,人也冷靜多了。

    她從來就不是個拘泥小事的人,她還需要恆之助她一臂之力,與他鬧翻太不明智了。

    人跑了可以再抓,但惹火了褚恆之,得不償失,她不能因小失大,沖動壞事不是她的作風。

    她的心思立即改了方向,開始想辦法要如何安撫姓褚的男人。

    男人總是要面子的,給他面子就好了,她決定去伏低做小。

    打定主意後,她便不再想這事,照吃照喝,一直挨到晚上,被人們伺候用完了膳,梳洗更衣後,她便照往常那般上床休憩。

    待一個時辰後,她悄悄起身,走到外間,伸手在陪宿的錦香身上點了睡穴,然後換上適合夜行的窄袖勁裝,偷溜出府。

    來到府,褚府的門衛比關家還嚴謹,關雲希正想著該如何避開那些暗中巡守的侍衛時,一名小廝驀地出現。

    「閣下可是關姑娘?」

    必雲希愣住,仔細打量對方,認出來人是恆之身邊的小廝褚善。

    「正是。」她也不掩飾,索性承認。

    「姑娘請隨小的來。」

    善領著她,避開其他巡衛,將她領到公子的院子里。

    「公子就在屋里。」他恭敬道。

    必雲希好奇地問︰「他知道我會來?」

    嚴格說來,公子是不知道的,但是先前公子知道她跳脫的性子,曾經囑咐過他們,若她半夜來找,便讓他們將她帶過來,莫驚擾到其他人。

    可褚善是不會跟她解釋這麼多的。

    「公子今日去找姑娘,發現姑娘出府了,公子擔心姑娘,便急著去找了。」

    善不知公子和她之間發生了何事,但他知道,公子不高興肯定和她有關,而他說這些話也是為了提醒她,若有任何誤會,望她能擔待一二,莫惹公子不高興。

    必雲希聽了,美眸晶亮,撲閃撲閃的,恍若夜空的星子。

    她聽出了,這個褚善是在提醒她,他家公子其實想見她呢!

    「明白了,多謝。」

    「不敢。」褚善彎身作揖。

    必雲希轉身朝屋里摸去,摸到窗口,十分利落地跳了進去,回身時,還對善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善依然恭敬地作揖,心想這位關姑娘完全不怕公子的怒氣,毫不矯揉造作,也無女兒家的羞澀,原來公子喜歡這樣的女子。

    必雲希把窗戶關上,回過頭,便瞧見恆之站在那兒冷冷地瞪著她。

    她對他咧開了笑容,很狗腿地喚了聲。

    「恆之,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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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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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之冷冷地看著她面如桃花的笑顏,明明是不請自來,卻說得好似兩人有約似的,且她還親熱地喊他的名。

    他面上雖然冷漠,卻在她親昵地喚他「恆之」時,,心頭不受控地漏跳一拍。

    「你來做什麼?」他冷問。

    「來找你月下對酌呀!」

    必雲希笑嘻嘻地道,絲毫未見白日的不愉快,也無被質問的尷尬,美眸笑得眯成一條線,上揚的嘴角好似天邊的月鉤。

    「我的酒還放在你這里呢!」嗓音更是清甜嬌軟。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隨著她的走近,他眼底的幽暗也隱隱閃著跳躍的火苗。

    她臉上的陽光絲毫不因他的漠而有絲毫減弱,反倒熱情得似要融化他的霜雪。

    恆之冷漠地盯著她多久,她就對他笑多久。她既然敢厚著臉皮來,就不怕恆之不給她好臉色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若真要趕她,她相信自己連他的門都進不來,而且他還派人給她等門呢!

    尚書府的貴公子嘛,氣性大點是正常的,這個台階定是要給他的。

    不等恆之開口,關雲希就擺出低姿態,至于怎麼擺,她在來之前已經盤算過了。

    「以後我會多注意,不隨便去壓男人了,好歹也得給你個面子,傳出去的確不好聽,不過你也替我想想,我當時只身一人忙著逮他,外面又有他的人,我得速戰速決不能讓他跑了,我還想從他身上打探消息呢。」

    褚恆之盯著她,板著面孔,聲冷如霜。「打探什麼消息?」

    「那人叫楚應嘯,是巫江寨和官府之間的接線人。」

    褚恆之眸中閃著異樣的光芒,直直地看著她,良久吐了一字。「說。」

    「酒呢?你把我的酒放哪兒去了?」關雲希一邊說,一邊越過他,自行坐下,埋怨道︰「在家里真麻煩,連壺酒都不能喝,,時刻都有人盯著。」

    褚恆之見她自來熟地坐下,擺明了要先喝酒才肯對他說。

    這女人……也只有她敢這麼放肆。

    他冷峻地盯了她一會兒,開口卻是朝門外命令。

    「褚然,去拿酒來。」

    門外的褚然聽了,即刻應聲而去,心想褚善說得沒錯,公子的怒火果然跟關姑娘有關,人家一來,公子的氣就消了大半,還給人家酒喝。

    恆之回頭,便見關雲希一雙眼閃爍著期盼的亮光,那完全就是饞鬼的眼神。他心想,若不是自己事先把她的酒扣著,這女人恐怕不會那麼識相地來找他。

    不一會兒,褚然送了一壺酒過來,而不是一壇酒。

    必雲希瞪大眼,語氣充滿了抗議。「怎麼只有一壺?我的是一壇呢!」

    恆之冷冷地丟了句。「把酒拿走。」

    必雲希聽了,立即跳起來,飛奔上前,把將酒壺搶過來,對他露出討好的笑容。

    「一壺就一壺!」心下卻將他罵了遍,居然把她的酒扣著,真是可惡!

    雖然只有一小壺,但有總比沒有好,她在鼻下聞了聞,舒服得嘆了口氣,小啜一口後,一股熱流從喉頭流到胃,暖得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其實她也不敢多喝,這個身體沒經過飲酒的訓練,幾杯就醉了。

    褚恆之把她一臉珍惜著喝的模樣看在眼中,勾了勾唇,轉頭吩咐褚然。

    「去廚房拿盤下酒菜來。」

    「是,公子。」

    恆之吩咐完,一回頭,便見到一張如胭脂紅的臉蛋,靈動的美眸比平日增了抹微醺的朦朧,未醉卻已有迷醉的媚態,她雙手捧著小酒壺,一口又一口地啜飲,那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褚恆之盯著,不禁心頭意動。她這不經意的媚態勾得他心頭發癢,眼神也暗了不少。

    這女人為了酒,連夜闖男人的屋子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幸虧他先前交代過褚善和褚然,就是怕萬一她來了,不小心驚動府里的暗衛當成刺客傷了,又或是萬一被逮著,讓人認出她是關家姑娘,把這事給捅出去。

    府雖然規矩嚴謹,但是府中下人眾多,他不可能封住每個人的嘴,只能事先做好防範。

    褚恆之走到門邊,對褚善低聲吩咐。「別讓任何人靠近。」

    善心中一驚,這是要他將屋子周遭清場,不準任何人發現他屋中有女人。公子向來光明正大,不會做出暗室欺人之事,但今晚公子顯然有意為之。

    「遵命。」

    善面不改色地領命退下,他們兩兄弟之所以能成為公子的心腹,能夠近身伺候,靠的便是嘴牢,並且只聽命行事,從不多嘴。

    然送了下酒菜來後,便被善拉著退出去,兩人分頭行事,將屋子周遭全部淨空,不準任何人進入院門。

    褚恆之關上門,回身走向關雲希。他本是坐在她對面,現在則坐在她身邊,把下酒菜擱在她面前的桌上。

    必雲希見狀,一臉欣喜,也不跟他客氣,拿起筷子挾了就吃。

    上回恆之見識過她的酒量,知曉她容易醉,因此先給她一壺,免得她喝醉了,什麼話都問不到。

    必雲希吃了下酒菜,又喝到日思夜想的湖中仙,心里喜孜孜的,早把白天的不愉快都拋到腦後。

    她看向褚恆之,見他只是盯著她瞧,面上淡淡的,沒有太多表情。

    「吃完了?」他淡道。

    她笑著點頭。「吃完了,不過……」她晃晃酒壺。「就是酒不夠。」

    他看著她,沈默不語,這樣的他冷冷淡淡的,反倒讓人不好拿捏。

    她該說的都說了,他給她酒喝,菜也給她吃了,這事應該就這樣揭過了才對吧?

    她抿抿嘴。「好吧!我知道了,就喝一壺,多謝,不打擾了啊!告辭。」

    邊說邊站起來,竟是吃飽喝足,就要拍拍**走人了。

    褚恆之也不阻攔她,只是淡淡地丟了句話。

    「巫江寨的案子,疑點甚多。」

    原本走到門口的人腳步沒停,一拐彎又轉了回來,坐回椅子上,睜著認真的眼楮盯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他冷笑。「怎麼又回來了?」

    她一臉真誠地說︰「難得來一趟,想多和你聊聊,請教、請教。」

    她如此識相,真是令他又愛又恨。愛她的爽朗逗人,氣她無事就不留下,還得讓他拋出這個誘餌,才讓她回來,況且剛才是誰把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必雲希不是笨蛋,察言觀色還是會的,見他眼中似有余怒,心想,貴公子有貴公子的脾氣,心高氣傲在所難免,也罷,她今夜來的目的本就是來把對方的毛摸順,好繼續任她搓圓捏扁。

    「白日跟你不歡而敢之後,我這顆心就一直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晚上輾轉反側,想來見你嘛,又怕你不肯見我,就算見了,又怕你嫌我煩,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慌無措著呢!」

    不知如何是好?吃菜、喝酒時,一臉的滿足相,實在看不出來她哪里心慌無措了?

    「把楚應嘯的事情說清楚。」恆之冷冷命令。

    必雲希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再逗下去就會把貴公子的耐性給弄沒了,她還是懂得適可而止的。

    于是,她將當年楚應嘯如何從中協調、如何為巫江寨和官府之間牽線的經過告訴褚恆之。巫江塞當初要歸順朝廷,走的就是銀狐楚應嘯這條線。

    這也是為何在發現那是一個陷阱後,她必須找到楚應嘯,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在從中搞鬼?

    褚恆之這才明白,難怪她當時怒不可遏,原來她要查的便是這件事。

    巫江寨因為剿匪而死傷無數,這筆帳確實必須查,如此說來,那個男人便是巫江寨這件案子的關鍵人了。

    他一抬眼,便對上關雲希一雙埋怨的眼,他挑眉,「你在怪我?」

    「我是這麼小氣、愛計較的人嗎?」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才是那個小氣愛計較的人,這女人一逮到機會就不忘拐個彎損他。

    也罷,他可不想因為這事再得兩人不愉快。

    「你今日是如何抓到他的?」

    必雲希本來正要說出口,但是話到嘴邊,她立即生出警戒,想起他的忌諱,便把話掐頭去尾,東減一段、西刪一行地述說出來。

    她說當時她趕著出城,楚應嘯好心要護送她,她便乘機上了馬車,然後接下來的發展,就是褚恆之看到的。

    她絕對不會說自己是如何與楚應嘯打情罵俏、如何用美人計降低對方的心防,以及對方又是如何想輕薄她,因為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褚恆之知道楚應嘯這個人很重要就行了。

    「只有這樣?」他問,總覺得她跟那姓楚的之間沒這麼簡單。

    必雲希故作輕松道︰「就這樣,我都說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你說了?」

    恆之見她一臉期昐,那微醺的美眸盯著他瞧,微張的唇還帶有淡淡的酒氣,眼底卻閃著意味不明的狡黠。

    他突然轉身開口。「來人,再拿兩壺酒來。」

    必雲希一愣,繼而心喜,心想這個褚恆之實在太上道了,又讓人拿酒來治她的饞蟲。

    然把兩個酒壺送進來,瞄了他家公子一眼後,便低頭退出,把門帶上,心想公子這是打算把人灌醉再下手了。

    基于上回的經驗,褚恆之知道,她只要多喝幾杯,便會把不該說的也說了,而關雲希卻不知道,自己重生在這個身體上,不只武功退步,警覺性也縮水不少。

    褚恆之把酒壺遞給她,自己卻只拿茶水喝,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待她喝得差不多時,他便問她。

    「那個楚應嘯,你打算如何抓他?」

    說到楚應嘯,關雲希便皺起眉頭。

    「銀狐很狡猾,這回打草驚蛇,要再抓他不容易。」說完瞪了他一眼。「都是你誤事!」

    開始罵他,果然喝醉了。

    恆之不動聲色,又問︰「既然他出現在城中,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要再查到他不難。」事實上,他白日就已經布下眼線,派人去找了。

    「要抓他,得用美人計。」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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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22:41


    褚恆之怔住,繼而淡然地問︰「美人計?」

    「那家夥綽號銀狐,像狐狸一樣狡猾,唯一的弱點就是好美色,想釣他出來,得用美人。」

    「原來如此……」褚恆之恍然大悟,心想得派女手下去暗中進行這事,誰知她又補了一句。

    「我就是這樣釣上他的。」

    褚恆之愣住,黑眸緩緩轉為銳利。「你釣他?」

    必雲希說到這個,禁不住哈哈一笑。「那家夥色性不改,居然來調戲我,簡直是自投羅網。」

    褚恆之眸光轉成了冷峻,聲音也低沈許多。「哦?他如何調戲你?」

    「他抱我。」

    「他抱了你?」聲音更冷了。

    「他還想親我。」

    「他親了你?」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屋子。

    可惜此刻的關雲希因為醉意,平日靈敏的神經已經大條得令人發指,卻還一無所覺。

    她一臉鬼祟地告訴他。「我當然沒給他親嘴。」

    他陰冷的臉色稍緩,誰知她又加了一句,「只讓他親到臉而已。」

    恆之閉了閉眼,睜開時,眸光看似平靜,但若是深知他脾性的人,便會知曉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一手摟上她的腰,將她的人圈進懷里,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臉蛋面對他。

    「他親哪一邊?」

    「這邊。」她指著右側臉頰。

    他低下頭,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後道︰「像這樣嗎?」

    她點頭。「是啊!」接著皺眉,摸著自己的臉頰。「你干麼親我?」

    「我在查案,得了解過程。」

    雲希「哦」了一聲,接著發現自己必須仰著頭看他,好像離他太近了,想退開,又發現不能動。

    「你干麼抱我?」

    「因為我想知道,姓楚的是不是也這樣抱著你。」

    她切了聲。「他哪是抱?」

    他閉了閉眼,平復額角的青筋,睜開時,眸中一片漆黑,似要把人吞噬進黑洞里。

    他打橫抱起她,腳步平穩地走向床榻。

    她皺眉。「干麼?」

    「吻你。」他淡道,薄唇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的唇。

    必雲希沒有掙扎,她只是睜著眼,奇怪地盯著他。

    恆之嘗了她的滋味後,放過她的唇,冷漠的面孔上多了一抹泛起的紅,低啞地命令。

    「把眼楮閉上。」

    「不要,我若是閉上眼,還怎麼察言觀色啊?」

    「你對我察言觀色?」

    「是。」

    「你觀察到什麼?」

    「我覺得你這人好面子,愛記仇,小氣得很。」

    早知他就不問了,問了更生氣,而他發泄怒氣的方式,便是再貼上她的唇,狠狠地吻她。

    必雲希是在褚恆之的床上醒來的。

    當時她整個人都懵了,呆呆地看著他,而他則是好整以暇地躺著,慵懶地看著她的反應。

    恆之本以為她會驚慌失措,或羞憤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她若是大發雷霆地指責他,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但他絕對猜不到,這個女人醒來後,會是這種反應。

    在他危險的注視下,關雲希一邊安撫他,一邊從爬下床。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但是你那兩個看門的我就沒把握了,你最好想個辦法管住他們的嘴,莫說漏了,若是要滅口,我會裝作不知道,你盡管處理。」

    她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一邊提醒他防患于未然。

    在他臉色沈得嚇人時,她卻對他保證,她打死都不會說,然後趁天未亮前,趕緊爬窗出去,離開時還東看西瞧,以防被人窺見。

    必雲希回到關家後,大家都還在睡,被她點了睡穴的錦香也一樣在打呼。

    她趕緊換下衣物,本想毀屍滅跡地把衣服燒了,但又想到這時候燒衣服不等于昭告世人嗎?

    她呿了一聲,因為貪杯,人都變笨了。

    她把衣物藏在床底,爬上床躲進棉被里,這時候才感到後怕,想到恆之當時氣怒的臉色,心想這也不能怪她,誰叫他扣著她的酒,她若是在自家屋頂上喝,頂多就是睡在屋瓦上,哪會睡到他身上去?

    她搖搖頭,心想下回飲酒,身邊千萬不能有男人,這個身體需要時間磨煉酒量啊!

    等等,不對!

    必雲希猛地坐起身,皺起眉,終于察覺到哪兒不對了。

    她若是喝酒誤事,真對他強來,他怎麼可能被她壓倒?憑他的武功,用根腳趾把她踢出去都沒問題,哪可能讓她得逞?

    除非……是他自己允許的。

    他允許?關雲希被這個想法給驚到了,她坐在床上發呆,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褚恆之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他們褚家不是想退婚嗎?

    他與她……不是合作夥伴的關系嗎?

    她越想越胡塗,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必雲希想著、想著,心頭莫名有些躁動,好似有一頭小鹿在里面亂跳。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想這不太可能,那家夥老是給她一張冷臉,一點也看不出哪里有熱情呀?

    她感到口干舌燥,下了床,連鞋子都懶得穿,直接赤足去拿桌上的水。

    她灌了一口水,不小心弄濕了衣襟。

    她驚訝,忙走到窗前,借著月光再看個仔細,她越看越疑惑,索性走回妝台前,點了盞燈,看個清楚。

    這一瞧不得了,她脖子上的紅點還真不少。

    震驚了一會兒之後,她罵了聲。

    「臥槽!老娘被偷吃了!」

    必雲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輕薄了,那個褚恆之看起來正經八百,又對她沒什麼興趣,居然趁她酒醉時偷親她。

    她很不甘心,就算兩人有婚約,但他怎麼可以表面君子、背地里小人,面不改色地吃了她呢。

    當然,關雲希絕對不會怪她自己為何要三更半夜渣入人家屋里,喝得醉醺醺,給人機會對她動手動腳?

    想通了這點,關雲希坐在床上繼續發呆。

    原來,那家夥是喜歡她的呀。

    除去一開始的吃驚,她冷靜下來仔細思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雖然被他偷親了,但她沒有想象中的排斥,反倒在知道原來貴公子傾慕于她後,心中有那麼點得意。

    人俊、武功好,又有個老爹在刑部,怎麼看都是她佔的便宜居多。

    所以說,貴公子就是好面子,喜歡她也不早說,老是在她面前矯揉造作,承認喜歡她會死啊?

    既然知道人家喜歡她,她不乘機坐地起價怎麼行。

    她一邊拿藥酒塗在吻痕上,一邊開始盤算,該讓他付出多少代價,才不會虧了?

    想到自己以後可以用美人計來對付褚大公子,關雲希這一夜連作夢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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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22:58


    必雲希是行動派,想做什麼,就會立刻付諸行動。

    她讓錦香把閨房里的大箱子搬出來,在里面找,找出了一條枕巾,以及一個現成的荷包。

    她叫錦香把針線和剪刀拿來,接著就開始縫制荷包,縫制好了便交給錦香。

    「拿去給程叔,送到褚府,就說是我做的,是給他們大公子的一點心意。」程叔是錦香的爹,亦是府中管事。

    錦香看著手中的荷包,嘴角抽了抽,不安地吐出一句話。

    「送這個荷包……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錦香把咬一牙,覺得還是提醒小姐的好。

    「說不定褚公子家的荷包多,又比這個還漂亮呢!」意思就是,小姐,您做的這個荷包太上不了台面了,連她這個丫鬟看了都覺得有些丟臉。

    必雲希卻不以為意。「這就是這荷包的價值所在,這個荷包獨一無二,外面買不到,最重要的,這是我親手縫的。」

    錦香瞠目結舌地看著枕巾上被剪下的一個洞,然後再看向荷包上被縫上去的小鳥圖案。

    這哪是做荷包,不就是把塊布直接縫到荷包上而已嗎?

    「可是,小姐,為何選這個圖案?」

    「小鳥吉利嘛,意喻在天願作比翼鳥呀!」

    錦香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道︰「小姐,這是兩只鴨……」

    「咦?是嗎?差不多啦,行了,提醒程叔,記得要跟對方說是我親手縫的,快去、快去。」她朝錦香揮揮手。

    錦香一臉驚疑,但是架不住小姐的命令,只好訕訕地去找自家爹爹。

    必雲希認為,送定情禮就要送貼身之物,所以她選了荷包,但她卻不會繡工。

    她本是江湖女俠,走南闖北,後來領著一票弟兄干起劫富濟貧的事,拿刀、拿劍她在行,但是拿針拿線她完全是門外漢,所以便直接把枕巾上的鴨剪下來,縫上去就得了。

    另一頭,程叔把禮送到褚府就要離開,因為錦香交代過他,禮送到就快點回來,誰知道褚大公子卻說要見他。

    「大公子召您進去。」

    程叔感到意外,沒想到褚大公子會親自見他,他忙應是,跟著下人進去。

    程叔低著頭走進屋里。

    「這是你家小姐做的?」

    程叔回話。「是。」

    「這東西真是她親手做的?」

    程叔覺得奇怪,但想到女兒說這確實是小姐做的,便如實回答。「是的,我家小姐說這是她親手縫的荷包。」

    「親手縫的?」

    「是。」

    褚恆之盯著這個荷包,臉色冷淡,沈默以對。

    在程叔忐忑不安時,褚恆之對他道︰「回去告訴你家小姐,就說這荷包我收下了,」接著對總管道︰「拿錠銀子給他,送他出去吧!」

    「是,公子。」總管含笑對程叔道︰「請隨我來。」

    「是。」程叔心喜,覺得女兒真是太多慮了,人家公子很滿意,還讓人打了賞呢!

    程叔走後,褚恆之盯著手上的荷包,兩面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布料,邊緣有縫線,繡工並不精細,且這塊布是縫上去的,上面的圖案是兩只鴨。

    褚恆之盯著看許久,淡淡地吐出一字。「丑。」

    他把這個丑荷包擱在一旁,繼續看著手中的文冊。

    餅了會兒,他眼神瞟過去,又看著那荷包。

    「真是丑。」又嫌棄了一遍後,他伸手將荷包拿來,收進衣襟內的暗袋,貼身放著。

    程叔一回到關家,便把事情向關雲希說了一遍。

    雲希聽了很滿意,她就知道褚恆之一定會收。

    「既然他賞給你你就收下吧!錦香,帶你侈去庫房那兒,跟管事說從我的分例中拿錠銀子給你爹,就說是我賞的。」

    程叔和錦香聽了,忙向小姐道謝,錦香便領著爹爹下去了。

    到了屋外,錦香趁著四下無人疑惑地問自家爹爹。

    「爹,那荷包……褚公子真的收下了?」

    「是啊!」

    「他看起來很高興?」

    「是很高興呀!怎麼了,女兒?」程叔也一臉疑惑地看向女兒,「有何不妥?」

    「沒事,有收下就好。」錦香笑笑,心想算了,別嚇唬爹,同時暗驚褚公子沒計較那個丑荷包,看來對咱們小姐寬容得很呢。她提著的這顆忐忑的小心髒總算可以放下了。

    不過隔日,褚家就派人送了回禮,來人說是奉了褚恆之的命令,要把這份禮親手交給關家小姐。

    當關雲希把盒蓋打開,瞧見里面的東西時,回頭問錦香。

    「他這是什麼意思?送這些給我干麼?」

    斑級檀香木做成的雕花盒里放著針線、一塊布料,以及一張圖。

    錦香一看,立即就明白了,她瞟了將禮物送來的善一眼,而善則始終態度謙和,恭敬地站在那兒。

    錦香拉著關雲希到一旁說話,小聲解釋。「小姐,褚公子的意思是……」她靠近小姐的耳旁,對她低聲咬起耳朵來。

    她這麼小聲,就是怕褚家的小廝聽到,誰知道小姐聽完,變了臉色,大聲道︰「什麼?要我一針一線縫那兩只鴨給他?」

    「小姐,那是鴛鴦……」錦香驚得對小姐猛使眼色,人還在呢,千萬別口沒遮攔啊。

    必雲希要是會刺繡,何必把枕巾上的鴨剪下來縫上去?那已經是她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

    也不怕丟臉,在恆之面前,她從不遮掩,自己是什麼德行,她都坦然地表現給他瞧,因為她不喜歡欺騙他人的感情,最好是把事情都攤開,恆之既然喜歡她,就得想想是否接受豆豆小9說提供這樣的她。

    她不怕送丑荷包,就是想告訴他,喜歡她要三思,她可不是那種在家拿針線做繡活的女人。

    必雲希率性瀟灑慣了,重生一世,亦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于感情一事,她向來粗枝大葉,沒有一般女兒家的敏感和細膩。

    為了山寨弟兄們的前途大業,她都可以豁出性命,這一世自然也不會拘泥于自己的婚事。

    恆之喜歡她,她也覺得這男人挺有意思的。

    若問她愛不愛他?老實說,她愛的人很多。

    她愛那些山寨弟兄們的義氣、愛他們為了保護家族的拼命、愛他們彼此互相幫助的血性,更愛他們在努力活下去時,犧牲彼此在所不惜的奉獻。那種愛令她感動,這也是當初她為何毅然決然帶領大家,成為與官府對抗的山匪,並成為官府頭號通緝犯的原因。

    而對于褚恆之,她也是愛的,愛在他面前直言不諱、愛與他斗嘴斗智、愛他面冷心熱的忸怩,也愛與他舉杯共飲、把酒言歡,更愛與他同樣認同那些山匪弟兄並非真正的壞人。

    雖然恆之不說,但她知道,他也在查貪官欺民一事。

    別看她有時大而化之,但在大事上,她也有仔細的一面,她查過褚恆之這人,發現他與其他貴公子不同,這男人不去花街柳巷,對待鄉親父老很仁慈,對下人也很公平。

    她甚至打聽到恆之曾經救過一對差點被官宦子弟的馬兒踩死的父子,也曾經救了一名差點被紈被子弟拉去做妾的姑娘,最後贈送了兩名美人給那位紈褲子弟,才將此事壓了下來。

    這些事傳不進朝堂,但百姓卻知道的最清楚,她只要走入人群里打聽,便能發現恆之雖不為官,卻有著救民水火的仁心。

    扁憑這幾點,關雲希就覺得與這男人結親是賺到了。

    因此她不理會錦香的警告,回頭吩咐褚善。

    「回去告訴你家公子,我的繡工很差,送去的荷包只是代表我的心意,不用也沒關系,珍藏起來就好。」

    重點不在那荷包能不能看,而是褚恆之有沒有收。這算是一個測試,那麼丑的荷包他都肯收下,就表示那男人有多想吃她了,這麼優秀的男人她不好好把握才怪。

    善性子向來沈穩,聽到這話,心底暗暗佩服公子料事如神。

    他依然不疾不徐地恭敬回答。

    「我家公子有交代,姑娘若是不喜,那麼再加上這份禮,或許姑娘就喜歡了。」說時,雙手奉上一卷畫軸。

    必雲希疑惑地將畫軸拿來,心想恆之在搞什麼名堂,她不信一幅畫就能打動她。

    她不以為然地把畫軸打開,這一瞧,臉色都變了,倏地把畫軸收起來。

    一旁的錦香連瞧都沒來得及瞧清楚,就見到她家小姐的臉色與適才不同了。

    她家小姐此刻像只炸毛的貓兒,厲色瞪著對方的下人。

    「他找到了?」

    必雲希問得沒頭沒尾,不知道的人只會聽得一頭霧水,但善被自家公子交代過,所以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我家公子說,希望能得到姑娘親手繡的荷包,當然,時日不限,看姑娘想繡多久,公子就等多久。」

    「行,回去告訴他,我三日後給他!」

    善彎身拱手,含笑道︰「小的知道了,這就回去告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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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3-14 22:23:21


    必雲希讓下人送褚善出去,待人一離開,她立即轉身拉著錦香命令。

    「過來教我刺繡,繡個最簡單的,三天內可以繡好的——你不用訝異,這個秘密我只跟你說啊!自我投湖後,就忘記怎麼刺繡了,所以你得快點教我才行,知道嗎?」

    「小姐,您忘的可多了。」

    「你皮癢了,敢調侃我?」

    「奴婢不敢。」

    「不敢是應該的。」

    「但是奴婢想知道,那畫軸里畫的是誰啊?」

    「你看不出來?你家姑爺太自戀,畫了他的自畫像給我,要我天天記得他呢。」

    「啊?那是褚公子?不像呀?」

    「是不像,他把自己畫得太風流倜儻了,如此要面子的事,咱們不可不給他面子,知道嗎?」

    錦香「哦」了一聲,又被她家小姐給唬弄過去了,而關雲希對這個丫鬟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她很單純,沒有太多心思和彎彎繞繞,又很忠心,省了她不少事。

    善拿來的那幅畫上,畫的是一名男子身戴鐐銬,而這名男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楚應嘯。

    恆之是在告訴她,他能抓到楚應嘯,條件便是要她親手繡一個荷包來換。

    這有什麼問題?別說是一個荷包,就是繡被、繡枕、繡褲襠,她就算不眠不休也會把它繡出來。

    必雲希雖然不擅繡工,可一旦有了目標,她便會憑著一腔熱血去完成,一個荷包換一個楚應嘯,太劃算了!

    三天後,當關雲希帶著繡好的荷包,頂著一雙黑眼圈,三更半夜不睡覺奔來時,褚恆之一張臉都黑了。

    她的手指上都是細針扎出的傷口,以及過度磨損的紅腫,而她眼下的黑青以及一臉的蒼白憔悴,擺明了她三日三夜都沒睡,就為了趕工繡出這荷包。

    偏偏她還無所覺地對他笑得沒心沒肺,那笑臉分明在說︰你瞧,我繡好了,我要的人呢?

    恆之收掌成拳,握了放放了又握。這女人就這麼頂著兩個黑眼圈、帶著受傷的手指,以及繡得差強人意的荷包,三更半夜爬進他的窗來獻寶。

    他這麼生氣,是因為他知道她如此辛苦、如此拼命,連覺也不睡地繡這只荷包,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楚應嘯。

    偏偏這條件還是他開的,他又不能說她什麼。

    是想教訓她一下,竟敢隨便縫一個荷包來打發他,因此他故意用楚應嘯來刁難她,就是想借此讓她好好繡一個荷包給他,但現在看來他根本是自找氣受。

    他氣她把手指扎成這樣,氣她把皮都磨破了,更氣她把自己累成這樣,而她做這些事卻不是為了他,氣得他直想把她踢出屋去。

    「這荷包……」他咬牙的話才出口,關雲立即搶話道︰「我發誓,是我親自繡的,絕對沒有假手他人。」

    褚恆之抿了抿嘴,沈著臉沒好話,「這麼難看的繡工,一看也知道是你繡的。」

    「比原來給你的那個好看多了。」她好心安慰。

    他額角抽了下,沈聲道︰「你也不去照照鏡子,荷包丑就算了,人也丑成這副模樣,就不怕被人嫌棄?」

    「我知道你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關雲希一臉正色,意思像是「老娘對你有信心」。

    他瞪著她,而她也讓他瞪。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他臉色陰沈,咬得牙都疼了,最後厲聲警告。

    「三更半夜闖進男人的屋子,成何體統?給我滾出去。」

    必雲希瞪大眼。

    他叫她滾?

    開什麼玩笑?這種大冷天的,她放著溫暖的被窩不睡,跑到他這兒,就是奔著目標來的,她現在還在軟禁中,白日根不方便出門,只能趁夜溜出來,他居然叫她滾回去?

    她眯細雙眸,散發出危險的光芒,而他似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黑著臉趕人。

    「好,我走。」她氣憤地站起身,轉身就走。

    褚恆之陰沈地盯著她的背影,見她從來時的窗口爬出去,人走了,窗戶沒關上,外面的雪花飄了進來。

    外面下雪了,而他卻將她趕回去。

    外面的雪花有增強的趨勢,讓褚恆之一顆心也更加沈郁,彷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壓著,滯悶難耐。

    他死死盯著窗戶,最後低咒一聲,憤怒下床,從屏風後拿了件雪狐披風披在身上,躍窗而出,就要去追人。

    他追了一會兒,卻沒見到人,他輕功高于她,腳程比她快,不可能追不上,卻始終沒瞧見她的身影,正疑惑間,他忽地臉色一變,心頭一緊,心想該不會她遇上不測,被什麼人劫去了?

    他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哨聲,沒多久,褚善便趕來了。

    「大公子。」

    「可有瞧見關家姑娘往哪兒去了?」

    「有。」

    「在哪兒?」

    「她在公子屋中。」

    恆之一臉煩躁。「我是問,她從我屋中離開後,往哪兒去了?」

    「她又回到公子屋中了。」

    褚恆之瞪著他,褚善低著頭,不敢直視公子錯愕的目光,更不敢笑出來。

    須臾,褚恆之才沈聲問︰「她趁我出來,又溜回我房里?」

    恆之收掌成拳,握了放,放了又握,他現在有種很想掐死那個女人的沖動。

    良久,他對善陰沈沈地命令。「清場。」

    「是,公子。」

    短短兩個字,褚善完全領會公子的意思。公子是要他們把屋子四周全清場,不準任何人靠近。

    鮑子這是打算修理屋里的女人了,至于怎麼修理,那肯定是「見不得人的」。

    恆之知道關雲希又回到他屋中時,那顆煩躁的心就安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磨牙的冷意。

    很好,這女人存心討打!桂以為這樣玩他,他不會計較,他會讓她知道,玩他的代價。

    他開門進屋,拴上門閂,走到窗戶旁,把窗戶關上,也上了木栓,接著沈著臉走到屏風後,把披風掛上,掃視屋內。

    他唇邊勾著冷笑,緩步走到床邊,將靴子脫下,坐在床上。

    一室寂靜,唯有燭火亮著,將他的身影映照在床帳上。

    他背對著門上了床,就在這時,一抹芳影迅雷不及掩耳撲向他,將他壓倒在床上。褚恆之沒有掙扎,而是冷冷地盯著一**坐在他身上的關雲希,她正一臉得意地壓著他。

    「哈!想不到吧?」

    她笑得一臉頑皮,覺得自己佔了上風。

    褚恆之只是冰冷地盯著她,好似對她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更不在意。

    必雲希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已經不似適才那般氣怒,不禁眨了眨眼。他這樣悶不吭聲地冷眼看她,反倒比氣憤填膺更令人害怕呢。

    「真的生氣了?」她問。

    他的回答依然是冷眼對峙。

    這樣不言不語又一身冷淡,反倒更將人推拒于外,是最難應付的。

    必雲希還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她依約把荷包繡好送來了,他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怎麼一副生人勿近的閻王面孔?難不成他真的嫌丑?

    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可不想前功盡棄呀!

    見他始終冰冷得像塊玉,她心叫不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心想來都來了,就不信今晚搞不定這塊冰,他想冷漠以對,她就想辦法把他捂熱好。

    于是,她大膽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對準了他的唇,給他熱情地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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