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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網拍面交個東西,遇到餐廳被人放炸彈的衰事,
大難不死算她運氣好……嗯,也太好了吧,
怎麼莫名其妙醒過來,她就成了某個大總裁的老婆兼孩子的媽?
醫生很兩光的下了個結論──她失憶了,
她腦海中沒有橡皮擦,往事倒帶連點芝麻小事都沒忘好不好!
可是這男人很堅持他是她老公,還有結婚證書跟照片為憑,
見鬼了,他老婆的照片還跟她長得一模一樣耶,
這就算了,名字也一樣,出生日期還是一樣!
厚,她是什麼時候偷偷搞了一個家庭出來,
而且還是那種不負責任、沒愛心只愛血拚的家庭主婦?!
瞧瞧老公看到她像看到仇人,兒子怕她像怕個虎姑婆,
她於是拿出全部的母性來疼小孩,全力支持老公的事業,
這樣就可以證明她真的不是正牌女主人吧,唔,還是不信?
好吧,那就在床上讓老公「驗貨」,她仍是「原裝的」喔……
楔子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一棟豪華別墅的客廳內,身穿白衣的傭人正認真地打掃房間,此時,從門口處走進來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男子,他的額頭上明顯有著未拭去的汗水,氣色紅潤,看來精神極好。
「少爺早安。」管家忠伯恭敬的向他問候。
他點頭當做是招呼,大步走向客廳的沙發落坐。
「少爺,這是今天的報紙。」一個身系圍裙的小女傭恭恭敬敬的將報紙放到他面前。
他接過報紙,看了起來,傭人隨即又送上咖啡,他邊喝邊看,狀似優閒,但銳利的視線沒錯過任何一則重要新聞。
一會兒,造型別緻古典的T型樓梯上出現一個身穿白色絲質晨褸的長髮女子,緩緩走下樓。
她擁有一副修長纖細的身材,一頭鬈發染成了耀眼的火紅色,邁著模特兒般優雅的步伐向客廳走來,雖是一大早,可是她精緻的五官已塗上五顏六色的化妝品,渾身散發著陣陣濃郁的香水味。
「少奶奶早安。」忠伯見到她微微欠身問好。
她聞聲卻毫無響應,傲慢的揚起下巴,雙眼從頭到尾只死盯著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Young,今天晚上華泰集團的董事長夫人要在君悅舉辦生日宴,如果你今天早一點下班的話……」
「今天公司晚上要開會,沒有時間。」他目光始終盯著報紙,連正眼都懶得瞄她一眼。
「上次我叫你陪我去參加宋氏集團總裁夫人的珠寶展,你也說公司要開會,這次又是這樣,為什麼我每次約你你都沒時間?」
他口氣冷冷的說:「我是真的沒時間。」還是沒抬眼看她。
她氣不過,抿著嘴角衝到他面前,粗魯的搶過他手中的報紙,「我不管,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陪我去參加那個生日宴。」
男人終於微微抬頭,俊美逼人的五官保持著一貫的無動於衷,「把我的報紙還給我。」語氣平和得猶如山洪爆發前恐怖的寧靜。
她見丈夫這冷淡的態度,一時受不得激的撒潑起來,一把將報紙撕了個粉碎,「我不還,除非你答應我今天晚上陪我……」
「我說過了我沒時間。」男人斂起英挺的眉頭,口氣十分不耐煩。這句沒時間到底要他講幾遍,她才聽得懂?
「沒時間?你整天都沒時間,我們結婚整整七年了,歐競辰,你到底是怎麼做人家的丈夫的?」
質問聲尖銳刺耳,正在忙碌中的傭人紛紛裝出一副聽而不聞的表情,這樣的爭吵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他們很習慣了啦。
看著一地的報紙碎屑,男人高大健美的身軀自沙發上站起,面無表情的越過妻子身邊,轉身向樓上走去。
「你要去哪裡?」她在他身後嘶吼著。
「洗澡。」簡潔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溫度。
她不甘的追了過去,多疑的詰問,「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你是不是很想一腳把我從這個家踢開?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是歐競辰,我告訴你,你不要妄想和我離婚,就算是死,我也要霸佔著歐家少奶奶的位置,這輩子你休想擺脫我……」
「夠了,Angel!」他冷酷的看了她一眼,「你若還想繼續留在這個家中,就給自己留點尊嚴。」
她激動的反駁,「是你不給我留尊嚴,我會有今天還不全是拜你所賜……」
男人根本覺得連多看她一眼都是多餘,任她像個潑婦一樣的大吼大叫,逕自離開。
「歐競辰,我恨你!」
尖銳的怨恨聲在豪華的客廳內迴盪,傭人們偷偷打量失控的女主人,他們少奶奶真的很美,可是這種美中卻充滿了令人討厭的傲慢與頤指氣使。「看什麼看,都給我繼續工作!」她把氣出到旁邊不相干的傭人身上。
眾人不敢多吭一聲,個個頓時目不斜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省得等會招來無妄之災。
Angel正滿肚子火無處發時,一個小男孩出了自己的房間,往樓下客廳走來,漂亮的五官完全是歐競辰的翻版。
他見到母親一臉神色不善的模樣,遲疑了會,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很想馬上轉身回房間,但來不及了,她已經看到他,沒好氣的斜睨著他。
「臭小子,你是啞巴嗎?看到我為什麼不講話?」
「母親,早安。」被吼的小男孩僵硬的點點頭,想越過她進到廚房。
然而,Angel似乎是找到出氣包,也不管那還是個六歲的小孩,還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一巴掌就往兒子漂亮的小臉蛋甩去——「啪!」
小男孩瑟縮著,想躲,她更火大了,又生氣又覺得快意,打在這張酷似丈夫的臉上,就好像在對他本人出氣一樣……
她乾脆揪起兒子的耳朵,「你真是和你那個見鬼的父親一樣惹人討厭!」
小男孩忍住痛,掃向母親的眸光裡全是恨意。
Angel簡直無法忍受兒子這麼看她……為什麼這對父子一個樣,都有好像在看著什麼厭惡生物的眼神,她讓憤怒主宰理智,發了狂似的斥責著兒子。
傭人見狀想插手也不是,忠伯見女主人教訓起兒子來越來過份,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勸阻。
「少奶奶,好了、好了別再打了,小少爺只是個孩子啊……」
「滾開!他是我兒子,我想怎麼對待他是我的事,你們統統都給我滾到一邊去!」
可憐的孩子,當他的父親再度現身,制止了他歇斯底里的母親時,他的雙頰、耳朵早已紅腫不堪,他眼眶中噙著淚水逃回房間讓傭人為他擦藥,心中不斷的想著,如果,他沒有這個媽媽,那該有多好……
第1章
「沈小姐,這些都是今年的新款哦,尤其是這件有粉色蕾絲的蓬蓬裙,還有這件英格蘭學園風的,穿在你的愛貓身上,一定很可愛的。」
豪華餐廳裡,秋水心將自己的傑作統統擺放桌前,對著坐在對面的女客戶口沫橫飛的介紹,女客人一身雍容華貴,懷中抱著一隻養尊處優的白色波斯大肥貓。
她開了一家網絡寵物服裝店,校長兼撞鐘,一手包了設計師、裁縫師兼店員,希望有朝一日能拓展到實體店面啦,然後多請幾個人手……欸,但可別以為她親手縫製的衣服上不了檯面喔,她可以拍胸脯保證,她的作品件件都是精品。
兩人約好在這家高級西餐廳中見面,為了做成這個大客戶的生意,她可是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全都帶來了。
沈小姐看著這些超可愛的小衣服,愛不釋手的一件件拿著在自己愛貓身上比來比去。
秋水心更加賣力的推銷這些小衣服、褲子、裙子到小鞋子、小帽子,還有一堆可愛的寵物小背包,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如果今天帶來的這些衣服沈小姐都要的話,呵呵,那可差不多是快半個月的業績了。
「都很不錯呢,好吧,你今天帶來的這些我全要了……」
秋水心聞言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歡呼,她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正要開口道謝時,不意不遠處竟傳來一陣騷動聲,有人尖叫著,「快跑啊,有炸彈……」
「炸彈?」秋水心驚惶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沈小姐也嚇得臉色慘白。
只見餐廳裡頓時亂成一團,叫的叫,逃的逃,磕碰了桌椅不小心打翻,人人急著往出口處湧去,擠得餐廳大門水洩不通。
人群如此擾動,沈小姐的愛貓也不安了起來,不住掙扎著想逃離主人的懷抱。「寶貝不怕,媽咪這就帶你離開這裡。」沈小姐趕緊安撫愛貓,隨著人潮擠向出口。
「喂……喂……沈小姐,這些衣服你還要不要啊?」秋水心急喊,一邊將桌子上的心血以最快的速度收進包包內。
身邊不斷有人跑過,她好幾次差點被撞倒,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可這每一件衣服都是花費了自己好多精力才製作完成的,她實在捨不得就這麼丟下。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響,緊接著,腳下一震,她整個身子差點摔了出去。
果然有炸彈!
她再也顧不得那些來不及收的寵物服裝了,隨著人群跌跌撞撞的向樓梯跑去。
「砰!」
第二聲爆炸聲傳來,這次聲音更近,人群更加的尖叫推擠,她不小心和個人撞在一塊,摔倒在地,手中的包包也掉了,東西散落一地,而和她相撞的人也十分狼狽,名貴的皮包掉在地上被人踩來踩去。
「喂,你瞎了是不是,走路不帶眼睛啊?」對方開口便罵。
秋水心也顧不得理論不是她的錯,邊撿東西邊連聲道歉。
又再傳來一聲刺耳的爆炸聲,餐廳裡著了火,她心想逃命要緊,管不了這些東西了,抬起頭來正想跟對方說一聲,沒料到竟在看到那女人後完全怔愣住了——老天!這張面孔……
那女人也呆掉,但此時實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餐廳方向又傳來駭人的爆炸聲,現場變得十分可怕,所有的玻璃全都被震碎,秋水心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大包包擋在頭上保護自己,可來不及了,受到爆炸衝力上一層樓的隔間牆碎裂開來,木料、水泥如急雨般咚咚掉落。
她也避免不了的被打中,忍著痛,死命的往下跑,然而還沒等她跑到安全範圍,又一道巨大聲響響起——她只覺後腦一痛,眼前一黑,下一秒,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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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太太的腿部骨折,後腦受到了重擊,身上也有不少擦傷,外傷雖多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很快就能復元。」
「嗯。」
一個微冷的聲音鑽進秋水心的耳朵內,她掙扎著混沌的意識想要張開雙眼,可是兩隻眼皮彷彿被膠水緊緊黏住似的,根本無法控制。
「她為什麼還沒醒過來?」又是那道極其冰冷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可是語氣中的不耐煩卻刺得她的心一縮。
「這就是她身上的傷中最麻煩的部份了,歐太太的後腦受到重擊,出現少量瘀血,應該是腦震盪所引起的後遺症,目前只能再密切觀察了……」是誰在說話?
秋水心努力的辨別著耳邊傳來的陌生嗓音,那些都是什麼人?她怎麼了?為什麼全身上下難受得要命?
「放心吧歐先生,歐太太福大命大,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沒事的。」
歐先生?歐太太?誰呀?
她終於艱難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慢慢的聚焦,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她環視週遭的醫療器材,床的右側有一組咖啡色小牛皮的會客沙發,左側則是大片落地窗,天空藍的窗簾遮住了窗外優美的景致。
這裡應該是病房吧?而且,還是那種很高級的單人病房……
沙發那裡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戴著金邊眼鏡,大約五十到六十歲左右的樣子。
另外一個男子比較年輕,二十六、七歲,坐姿優雅,上半身穿了一件黑色襯衫,下身是一條同色系的黑長褲,全黑的裝扮,使他看起來渾身充滿了冷意。
她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輕男子幾眼,他英挺的眉頭聚攏,漆黑的瞳孔猶如兩汪深不可測的潭水,五官線條深邃迷人,散發一股極吸引人的魅力,就像畫裡俊美無儔的太陽神阿波羅。
這個帥得離譜的男人是誰?自己又是怎麼會到這裡?
她努力回想,想到在餐廳裡的爆炸,腦中還彷彿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以及人群的尖叫,接下來,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就在這時,年輕男人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到她的臉上,漆黑的雙眸就像帶著電流一樣,盯得她渾身上下不舒服。
「醒了?」他起身緩步走到她的床邊,唇角一勾嘲弄的笑著,語氣仍是十分冰冷,「你的運氣不錯,那家餐廳在這起爆炸事故中死了不少人,而你居然能幸運的活下來,看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果然沒錯。」他這什麼口氣啊?她有得罪他嗎?他們根本連認識都談不上好不好!
一頭霧水的秋水心眨了眨大眼,不解的看著他,「先生……」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瘖啞,「請問,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雙手環著胸的歐競辰冷冷的看著她,「最好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我了。」
她難受得咳了幾聲,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回望他,「我應該認識你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自認自己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像這種讓人過目不忘的大帥哥長得這麼養眼,如果她以前見過他,不可能會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歐競辰瞇著雙眼凝視著眼前一臉憔悴的女人,原本染燙得耀眼的紅色鬈發不知什麼時候被她燙回了黑直髮,漂亮的臉蛋上一點彩妝也沒,蒼白柔弱的臉色看來倒有幾分楚楚可憐。
但就算她換了髮型也沒化妝,他還是認得出來她的模樣,Angel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陳醫生,她是撞到變傻子了嗎?」他冷嘲的喚來醫生。
陳醫生走到秋水心的面前,對她問了幾個問題,「歐太太,請問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今年幾歲?家住哪裡?」
秋水心莫名其妙,「什麼歐太太?你在叫我嗎?你搞錯了吧」
見醫生伸手過來不知道要檢查什麼,她下意識的想躲,「喂,你要幹什麼?」她試圖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微微一動之後才發現腿痛得要命。
歐競辰冷冷的出聲,「給我躺好!」語氣命令。
她被他的樣子嚇得縮緊肩膀,小心的將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孔處,「可可可……可是……」這男人兇惡的眼神幾乎可以殺死人。
「歐先生,歐太太可能是由於腦震盪,導致失憶現象,詳細病況還要經過更精密的診斷……」
「失憶?」她忍不住反駁,「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失憶?我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好不好!還有,你們在說的歐太太是我嗎?我很清楚的記得我不是喔。」
歐競辰冷瞥她一眼,「Angel,夠了,沒人有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失憶遊戲。」
她小心翼翼的問:「Angel……是誰?」
問完後,她看到眼前的男人眼中蒙上不耐煩的怒氣,表情看來更兇惡了,她被嚇得吞了吞口水,勉強自己開口解釋,「那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的名字應該叫做……秋……秋水心……」
歐競辰繼續用懾人的雙眸冰冷的注視著她,「如果我也沒記錯,我身份證上的配偶欄內的確寫著秋水心三個字,只是也不知道你嫌這個名字什麼,要所有認識你的人都叫你的英文名Angel。」
她張大了小嘴,訝異不已,「你剛剛說什麼?身份證上的配偶欄?那麼……你是……」
「你丈夫。」他嘲弄的說。
「丈夫?你是說……」她不敢相信的伸手指向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我丈夫?」
這女人到底想玩什麼把戲?他不耐的回道:「從法律上來講,是的。」
就在秋水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名老者帶著一個小男孩進來,漂亮惹眼的五官和眼前的男人十分肖似。
忠伯拿著小少爺的書包,退至一旁。
「爸爸。」歐鈞天先跟父親打招呼,看到床上的秋水心,他表情極不情願的喊了聲,「母親。」
這對父子簡直一個樣,冰冷的表情及冰冷的聲音就像剛從冷凍庫端出來的一樣,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冰人國……
欸,等等——剛剛這個小男孩叫她什麼?母親?
「我想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那個小孩子的媽媽啦,我活了整整二十六年,如果我結過婚生過孩子的話一定不會忘掉,可是我的大腦小腦亂七八糟腦同時告訴我,我目前還是處於單身階段。」
以前讀書的時候曾交過一個男朋友,但那傢伙搞劈腿還被她抓奸在床,這幾年她對感情是興致缺缺,寧願先沖事業當個女強人先。
所以——老公、小孩?不可能啦,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爸爸,這女人怎麼了?」歐鈞天很奇怪的仰起小臉,不解的看著父親。
歐競辰面無表情的聳聳肩,「她說她失憶了。」
「噢!」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就難怪會這麼說話了。」
歐競辰對陳醫生道:「你就幫她好好檢查檢查吧,我們先走了。」
說著,父子兩人連看都沒看秋水心一眼,轉身離開豪華的病房,管家忠伯跟在他們身後,把門帶上。
「喂……等等……喂……」
秋水心想要叫住他們的腳步,可是她的腿此時疼得要命,害得她只能坐在床上乾著急,見人家理都不理,她將求救的目光轉向陳醫生。「他們……」
陳醫生有些同情的安慰她,「歐太太,你放心,病人腦部受創出現失憶的病例很多,明天我會再安排你進行各項精密的檢查。現在請先休息吧!」
「可是……喂……」見陳醫生也離開了,她被搞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怎麼發生個意外,她突然之間就多了一個丈夫還有一個兒子而且,她的「丈夫和兒子」對她的態度超冷漠,誰能好心點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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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秋水心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結婚證書——男方:歐競辰,女方:秋水心,於公元兩千零一年六月十日結為夫妻,旁邊還貼著她和歐競辰的大頭照。
照片中的女人和自己居然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也一樣,出生日期也是。
難道是她有了分身?還是真的失了憶……
不可能啦,腦中細細的把過去想了一遍,沒有斷層、沒有模糊,她過去更沒有生過什麼重大疾病,也沒有夢遊的習慣,那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和某個男子結了婚?
會不會是老爸或老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生了一個小孩?
可就算偷生,也不會跟她長得一樣、名字一樣吧?!
唉,經過一連串檢查,確定她的「失憶」狀況不是因為外傷引起的,有極大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因此在醫生建議下,她回到歐家——一棟十分華麗、寬闊的別墅,希望藉由熟悉的環境,能幫助她早日恢復記憶。
問題是,她根本沒失憶,是要恢復哪門子的記憶啊!
住進這間漂亮的大房間,這幾天來她整個房間都摸透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除了這張結婚證書以外,她沒有發現任何一幅結婚照,甚至連生活照都沒有。
她想得一個頭兩個大,還是弄不清楚怎麼回事。
算了啦,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住在南部的父母早就過世,她在台北忙著拚事業也沒什麼朋友,現在自己受傷正好免費讓人照顧,也算省了一筆開銷呢。
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沈小姐啦,買個寵物衣服而已,還要約她去那種高級餐廳,雖然說是對方付費,但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遇上爆炸案,更不會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老婆跟人家的媽。
她從電視新聞上知道,原來是那間餐廳老闆得罪了人,被人報復,目前一干嫌犯都已落網,這場爆炸中死了不少人,那天那個冷臉黑心肝的歐競辰倒是沒說錯,她能活下來的確是滿幸運的。
腦內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恍恍惚惚的印象中,她好像在逃生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的長相和自己極其相似,只是頭髮是卷的,臉上化著大濃妝……
莫非,那個人才是正牌的歐太太?
可越想越恍惚,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逃難當時那麼混亂,她會不會記錯了?而且還這麼巧,兩人長得一樣就算了,連名字和生日都一模一樣?應該不可能吧……
真是越想越頭疼。
再想到現在自己身處的這個奇怪的家庭,那個口口聲聲說是她丈夫的男人,自從那天在醫院見到他一面之後便再也沒看到他出現過,還有喊她母親的小男孩,也不見他來看望自己一眼,來到這棟別墅,她幾乎可算是足不出戶——唉,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誰叫自己現在是傷殘人士。
不行,再不活動一下,她覺得自己就要生�了,她拄著枴杖,試著多走幾步路。
沒問題!她於是出了房間,打算四處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這棟別墅這麼大,整間房子裝潢得比皇宮還要富麗堂皇,T型樓梯十分典雅,她該不會來到什麼王子公主住的城堡吧緩緩下了樓,遠遠就看到一個漂亮帥氣的小男孩抱著一大迭書向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那小鬼不就是她的兒子嗎?嗯,好笑的是,她連自己的兒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她曉得那個冷臉丈夫叫歐競辰,還是從結婚證書中看來的。
「嗨……小弟弟……」尷尬,有人做媽的這樣叫兒子的嗎?
果然,歐鈞天一臉困惑的轉過頭循聲望來,見是她,一張臉馬上變得面無表情。
「母親。」他打了個沒有任何溫度的招呼。
她吃力地走到他的面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想你們大家肯定是搞錯了,事實上我不是你母親啦,現在每個人都說我失憶了,可是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失憶過耶……」
歐鈞天仰著頭,不太感興趣的問著,「然後呢?」
「呃……然後……然後我想說……那個……我是說我們可以聊聊嗎?」
這小男孩為什麼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她是他媽不是嗎?難道他們母子感情不好?
話說回來,她在這棟別墅裡大概跟誰都感情不好,連為她送三餐的傭人都沒一個肯多搭理她的,問什麼都安靜得像個啞巴似,沒人肯跟她多說上一句話。
「對不起母親,我沒時間。」歐鈞天稚嫩的小臉上全是漠視的冷意,「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要進書房了,我還有很多功課要做。」
說完,他逕自走入本來要進去的房間裡。
秋水心見狀,厚著臉皮也跟了進去。
「那個……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的,請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她以前的好人緣到哪去了?現在連和個孩子講話都產生這麼大的代溝?
歐鈞天回頭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我叫歐鈞天。」眼中流露出幾絲對她的厭惡。
「歐鈞天、歐鈞天……很好聽的名字唷。」她討好的笑著,「啊,對了,我好像有聽過你爸爸叫你小天,我也可以叫你小天嗎?」
隨意打量著這間書房,空間寬闊、裝潢典雅,裡頭的書籍不少,有一張看起來是兒童專用的小書桌。
走到書桌前的歐鈞天回頭看她仍然站在那裡,臉上不耐煩的表情更明顯了。「母親,我剛剛說過我要做功課了,拜託你可不可以出去了?」
秋水心指了指他手中的那一大迭書籍,「你說的功課,就是你手中抱著的那些東西嗎?」
「嗯。」
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可是……你才幾歲啊?就看這些東西喔!」
放在最上面的是英文版的財經雜誌。
「六歲。」他一副好像自己已經六十歲的模樣。
「天哪!你才六歲就要看那些高難度的東西?」六歲的孩子不是還整天吵吵鬧鬧的只想玩耍嗎?
歐鈞天已經失去耐性了,「這些都是爸爸規定的功課。母親,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她知道自己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會自討沒趣,訕訕的笑道:「既……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瞥見他逕自垂下視線專心看起他的書,她摸摸鼻子退出房外。
剛回到客廳,不小心撞到一個正在打掃的傭人,她枴杖沒拿穩,腳下一滑,摔倒在光滑的地板上,痛!真是痛死了!
「對不起,少奶奶……」
艾美嚇得臉色慘白,那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讓秋水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大惡人之類的,才讓人嚇成這樣。
狼狽的坐在地板上,等待痛楚稍退後,她試圖用枴杖支撐身子站起來,可卻找不到著力點,力不從心。
而艾美不知是不是嚇傻了,除了不停的道歉,根本就是呆在那裡不知所措。
「喂,你不要一直道歉,拜託先扶我一下……」
艾美這才回過神來,遲疑的伸出手又畏懼的將手收回,那表情好像很擔心「如果我把你扶起來後,你一定會揍扁我」的感覺。
秋水心在心裡頻頻歎氣,這個家裡的女主人究竟是什麼人啊?老公不疼、兒子不愛不說,就連傭人也把她視為女魔頭。
她乾脆一把拉住艾美,艾美見逃無可逃,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將她扶了起來站好,可是還沒等秋水心說句謝謝,她就嚇得飛速逃離此地。
秋水心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向天花板翻了記白眼,奧運健兒怎麼沒選上艾美,保證能為國爭光拿到金牌。
唉,這個家真的很不適合她,她想……得盡快找機會離開才是。
第2章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秋水心剛剛來到客廳,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念著這首詩,定晴一看,原來是歐鈞辰正背著雙手規規矩矩的站在正中央背誦著。
歐競辰端坐在白色的真皮沙發裡,身著一套昂貴的純白色休閒裝,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手中端著一杯正在冒熱氣的咖啡輕啜。
「用英文說一遍。」當歐鈞天背完詩後,他接著吩咐道。
歐鈞天不敢怠慢,很快說出了一串流利的英文。
「法文。」命令聲再次下達。
歐鈞天的臉色變得有些為難,不過他還是吞吞吐吐的將詩翻成了法文說出來。
「日文。」歐競辰的表情就像一個正在考核下屬表現的嚴厲上司。
歐鈞天緊張的咬住下唇,慢吞吞的說了幾個日文的單詞後,白嫩的小臉上漸漸漲紅。
歐競辰朝兒子挑了挑眉,「繼續。」
歐鈞天垂下頭,「對不起,爸爸,我……我不會了。」他瑟縮的回答。
氣氛有片刻凝滯,歐鈞天大氣不敢喘一個,只見歐競辰姿態優雅地喝完杯中的咖啡後說:「你的日文老師沒教過你嗎?」
他氣虛的回道:「教過。」
「那為什麼不會了?」問話的聲音雖然輕柔,語氣卻潛藏著幾分嚇人的嚴厲。
「我……」他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指,「對不起……」
「一百遍。」歐競辰將咖啡杯放到桌上,「晚上的時候將罰寫的功課送到我的書房。」
歐鈞天小臉沮喪,但不是因為處罰,而是自己讓父親失望了。
秋水心看到這裡有點看不下去了,一個才年僅六歲的孩子竟然被他爸爸逼到這種地步,一首詩幹麼莫名其妙的要會那麼多國語言,他是想把兒子訓練成翻譯機喔!
她拄著枴杖走到父子兩人面前,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道:「歐先生,你不覺得這樣管教一個小孩子有點過份嗎?」
歐競辰掀了掀眼皮,很冷的看著她,「你在跟我講話?」
「我當然是在跟你講話。」這男人很機車耶,她忍住氣的說:「你讓一個這麼大點的孩子學習那麼多國語言,如果背不出來還要罰寫一百遍,這麼做是在拔苗助長吧!」
「噢?」他似笑非笑的輕瞟著她,「Angel,你的行為我可以解讀為你在發揮母性的光輝嗎?」
聽到母性光輝這幾個字,她臉蛋不禁紅了起來,「我……我只是有點看不過去,還有,請你稱呼我為秋小姐或是秋水心,我不叫Angel。」
他更覺好笑了,「Angel,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和你玩一些無聊的失憶遊戲,如果你想用這種幼稚的把戲來引起我注意,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最好不要。」
他冷不防的起身,近距離的和她面對面站著,秋水心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身材真是傲人的高人一等與挺拔。
「你以前就不是個好母親,現在也不必在這邊惺惺作態。」
再冷冷的凝視了她一眼後,他對兒子丟下話——「別忘了,一百遍。」說完,逕自轉身向樓梯走去。
被冷嘲熱諷一番的秋水心真是氣怒極了,活到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性格欠扁的男人。
「你真想被罰寫一百遍?」她看向歐鈞天。
對方哀怨的瞪了她一眼,「用不著你多管閒事。」跟他老子一個樣,冷冷的說完,也轉身離開。
「喂!」秋水心真是覺得自己好心被雷親,「怎麼會有像你們這樣這麼沒感情的父子啊?喂……」
發現周圍的傭人紛紛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真是覺得夠了!幹麼要留在這裡受這種窩囊氣啊?
帶著一股不滿,她拄著枴杖吃力的走向樓梯,打算找歐競辰談一談。
來到他書房門口,房門並沒有關緊,她從門縫中看過去,見到他坐在辦公桌前,雙手忙碌的在鍵盤上移動。
「對不起打擾一下。」她象徵性的敲了敲房門,「請問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不可以。」他蹙起眉頭,頭連抬都沒抬。
「可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溝通一下。」她不理他的冷漠拒絕,逕自走進書房內,「我不會耽誤你太久。」
他抬眼睨著她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來,眼中的厭惡也越來越強烈。
「五分鐘。」他將檔案存檔,「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敢情他還要開始計時咧,有沒有這麼囂張啊!
秋水心的怒火又被他勾了起來,她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深呼吸好幾口氣才開口道:「歐先生,既然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那麼我就長話短說,有關於你說我就是你的妻子Angel這件事其實是一個誤會,我的名字叫秋水心,經營網路寵物服裝店。」
「前段時間由於我跟客戶約見面的餐廳發生爆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後就變成你太太,剛好我自己一個人在台北,發生這種事也需要人照顧,所以才……反正,我很謝謝這段時間裡你和忠伯他們對我的關照……」
她一口氣說到這裡,看到他的俊臉始終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忍不住皺起眉頭,「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歐競辰表情莫測高深,好像是在看她想玩什麼把戲似的,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繼續,你還有兩分鐘。」
「你……」這男人真讓人火大,「你都是用這種態度和別人講話的嗎?」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爭吵上。」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要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我欠你的醫藥費你列個清單給我,我會想辦法慢慢還給你,不打擾歐先生你工作了。」
她惱火的拿起他辦公桌上的小時鐘,砰一聲擺到他的面前,「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鐘。」她挑釁的瞪了他一眼,「後會無期!」
抓起枴杖,她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歐競辰優雅地將後背靠向真皮椅內,修長的雙臂疊在一起,看著她步履蹣跚的背影,勾起嘲弄的諷笑,「Angel,看來你似乎越來越熱中失憶遊戲了。」
「我不是Angel!」她轉過臉,凶巴巴的瞪著他,「最後重申一次,我叫秋水心!」
歐競辰深思的問:「你該不會是想用離家出走這招來引起我對你的注意力吧?」
「我幹麼要引起你對我的注意力?你覺得我像是那麼無聊的女人嗎?」
這男人怎麼可以自大到這種可惡的地步?
「Angel,別再耍花樣了,心機用了七年,難道你從來沒感覺到厭煩過?」他冷笑一聲,「要不然你也玩一些更高明的把戲出來,這樣我至少還會褒獎一下你的智商終於升級了。」
被他冷諷的秋水心氣急敗壞的又衝回他的辦公桌前,「我沒有!」
「噢?」他挑了挑眉頭,「沒有什麼?」
「沒有想要引起你對我的注意力!」他也太自戀了吧,雖然是長得很帥啦,但又不是沒見過帥哥,電視機裡一堆啊!「既然你認定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那麼大家離婚!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他想將她當成妻子就隨便他,反正她又不是他正牌妻子,離一百遍也無所謂啦!
聽到離婚兩個字,歐競辰露出一記冷笑,「你確定你拿得出兩億現金賠償給我?」
「兩億現金?」她被這龐大的數字嚇到了。
「你的記性該不會這麼差吧,當初這個條件可是你親口提出來的——誰先提出結束這段婚姻,誰就要付給對方兩億現金,另外還要讓出兒子的撫養權。」
「這不可能……」她傻眼,「你老婆怎麼可能提出這種變態條件,這根本是在坑人……」天哪!她到底被捲進怎樣一個奇怪的家庭中來?
「我也很佩服你奇怪的邏輯思維。」他不無嘲弄的冷哼一聲。
難道從今以後我要留在這個鬼地方,和你們這些性格有問題的人過完一輩子嗎?
別傻了,腿長在她身上——雖然現在是不太方便啦,但等她傷好了,她想上哪就上哪,誰攔得了她?
懶得跟這男人再多說,她轉身想走,卻不意碰到什麼,重心不穩的向後倒退幾步,失去了平衡。
「咚——」
她狼狽的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眼內在瞬間聚滿了淚水,「吼,一天到晚跌倒,欺負我現在腳殘就對了!」
歐競辰聞言奇怪的看著她,這女人又在搞什麼鬼?誰欺負她?明明是她自己跌倒的好不好。
自從爆炸事件之後,她的性格的確變了很多,可過往的記錄,讓他又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她的演技。
但她也演得太像了吧,這一下似乎摔得不輕,Angel這個自私又怕死的女人,有可能忍受皮肉痛使出苦肉計嗎?
最奇怪的是自己,怎麼看到她摔倒的瞬間,心底感到一股心疼……見鬼!他竟然會對一個自己十分憎恨的女人產生這種該死的感覺,他以前受過的教訓還不夠嗎?別被她騙了,這個女人可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他冷下臉,「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故意忽略掉她此刻可憐的樣子,這個女人不值得他為她心軟,會有今天的局面,全是她自找來的苦果。
秋水心邊拿著枴杖邊吃力地扶著桌角慢慢站起身,雖然腿痛得讓她直想流淚,可是天性裡的倔強讓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脆弱。
她如拖牛步般走出書房,歐競辰看著她狼狽又堅強的背影,心底浮起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Angel嗎?
他不否認,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得知妻子人在爆炸案現場,他其實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女人,刁鑽任性、虛榮自私,徒有一張漂亮面孔,可內心卻猶如蛇蠍一般。
如果她死了,這個家或許會平靜一點……可是現在,她性情大變,甚至連兩人之間多年的恩怨都不記得了,一時間,他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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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秋水心總算對歐家有了一個粗略的認識。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整天上財經版頭條的歐氏集團現任總裁,便是歐競辰。
據說歐競辰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身為獨生子的他是被他爺爺撫養長大的,幾年前,歐老爺子因病與世長辭後,當時年僅二十二歲的歐競辰就得擔負起整個集團的重責大任。
自從那天在書房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她有一段時間都沒看到歐競辰出現在家裡了,聽傭人說,他好像去了國外出差。
她本來想就這麼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然而轉念一想,這樣沒交代清楚就走人好嗎?會不會等歐競辰回來就刊登報紙廣告「警告逃妻」之類,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現在她不必靠枴杖就能行動自如,把整個歐家大宅也摸得熟透,只是大宅裡雖然人丁興旺,可從上到下卻沒有一個人肯用和善的面孔來對待自己。像往常一樣,她在閒閒無事之際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看到艾美正在刷洗樓梯扶手,她示好的湊過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艾美,要不要幫忙,我幫你擰抹布好嗎?」
艾美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表情中帶著幾絲畏怯,她不懂從前專橫跋扈得令人討厭的少奶奶最近犯了什麼瘋,走起親民路線,不過不管她在想什麼,還是少惹她為妙。「不必了少奶奶,這是我份內的職責。」
秋水心失望的聳聳肩,「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無所事事的走向廚房,看到福嫂正忙著,不知要做什麼好料的。
她探頭探腦的問:「福嫂,你在做麵點嗎?」看著一顆顆白嫩嫩的麵團,她覺得那些形狀真是好可愛。
她的突然出現讓福嫂嚇了一跳,臉色惶恐。「啊!少奶奶,你怎麼來這裡?」
「我好無聊,想說有沒有忙可以幫……」她露出討好的笑臉,「福嫂,你是要做包子還是饅頭啊?」
福嫂很為難,「少奶奶,這裡太髒了,會弄髒你的衣服的,如果你想吃什麼,我可以立刻為你準備,你要不要先去客廳等一下呢?」
「可是,我只是想幫你的忙。」
「不必了,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那……那好吧!」秋水心也不好強人所難,她百無聊賴的選擇往外走,來到後花園。
不知道歐競辰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怎麼會不得人心到這種地步?
走累了,她坐在後花園的長椅上把玩著旁邊的花花草草,想到正牌的歐夫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該不會已經在那起爆炸中喪生了吧?
想到死亡,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若是她臆測成真,歐競辰豈不是會遭遇喪妻之痛?還有小天……他才六歲而已,難道從此以後就要失去媽媽了?雖然說從那父子對待她的態度上來看,他們不像是會痛苦的樣子就是了……就在她想得出神之際,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狗吠聲,咦?這裡有養狗嗎?
她看到一隻深棕色的哈巴狗來到她的腳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小腦袋扭來扭去,兩隻耳朵軟綿綿的垂在兩過,樣子可愛極了。她彎下腰摸著它可愛的小腦袋,「哈囉,狗狗……哇!你的毛好軟哦,讓我來猜猜你叫什麼名字好嗎?樂樂?皮皮?妞妞?東東?毛毛?」
「不要碰我的小波!」
一道細尖的怒吼傳來,她抬頭一看,只見歐鈞天擺著臭臉跑過來。
他今天穿了一套筆挺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黑色的軟發垂在額際,一張可以去做童星的小臉依舊是沒有半點笑容。
「小波,過來……」
歐鈞天死死盯著秋水心腳邊的哈巴狗,可是它卻仍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一副很喜歡她的樣子,時不時的還用它毛茸茸的腦袋磨蹭她的褲管。
「小波!」他見狀更不高興了,有種吃醋的成份在。「快點過來!」
可惜他的命令小波並沒有乖乖服從,反而還氣人的趴到秋水心身邊,小腦袋搭在她腿邊。
歐鈞天氣得嘴巴都嘟起來了,沒好氣的瞪著她,「把我的小波還給我!」
秋水心忍住偷笑,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又沒有綁架你的小波,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是它自己靠過來的。」
她是幹麼的?可是個寵物服裝設計師啊,自然是很喜歡小動物的。動物天性知道誰可以親近,遇到她這個「衣」食父母,當然想討好一番。
她疼寵的摸著小波的頭,「原來你叫小波啊,這個名字很可愛唷,是不是你的主人幫你取的名字?不過小波,看得出來你主人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呢……」
歐鈞天不滿的衝過來,一把抱起小狗,「小波是我的,我不准你碰它!」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孩子,問了一句,「小天,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防備的見她抬起手,不知她只是想摸摸他的頭髮,還以為她要打自己,連忙倒退好幾步。
秋水心從他的眼底看到了畏懼,這不是一個才年僅六歲的孩子該表現出來的,她是他媽媽耶,他這麼怕她對嗎?原來那個當媽的人到底是怎麼對待孩子的?
「我不會傷害你……」忍不住為他心疼,她放下手,柔了聲音道。
面對她溫柔的表情,歐鈞天有點愣住了。有一個困惑他放在心底已經好一陣子了,就是自從母親出事之後,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會動不動對他又打又罵,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有媽媽的樣子喔……他原本冰冷的目光開始閃爍不定,悶不吭聲的盯著她,見她再度但出手,他也只是瑟縮了一下,忍住想閃躲的衝動。
秋水心蹲跪到他的面前,輕輕握住他的肩膀,「小天,你知道嗎?一個人的肚子裡要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如果不說出來,那麼那些不開心的事就會越積越多,最後會變成一個超級無敵大的皮球,然後將你的肚皮砰地一聲……」
她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給炸破!」
他被她後面三個字給嚇得微微一愣,她失笑的繼續說道:「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讓自己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免得將來有一天肚子真的被炸破了……」
小傢伙想了想,畢竟是打小受精英教育長大的,這種哄小孩的話騙不到他。「騙人!」
「如果我騙你我就是小波!」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小波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汪地叫了一聲。「不如這樣吧小天,我們做個朋友好嗎?」
「你是母親。」她很困惑。
「當人家母親的難道就不可以做朋友了嗎?」
「母親就是母親,當然不可以做朋友。」他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麼你告訴我,母親的定義是什麼?」
他冷冷的看著她,「去美容沙龍做臉、做SPA、去高級俱樂部和那些阿姨打麻將,拿著金卡去百貨公司Shopping。」
她不著痕跡的掙脫她的手,又退離了她兩步,「還有,母親是會經常打我耳光,罰我跪地板,不給我飯吃的人。」
聽到這裡,秋水心感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縮緊了起來,這孩子在說什麼?
挨耳光?跪地板?不給他飯吃?
老天!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變態的媽媽?
「小天……」她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正常人的媽媽不會這樣的。
歐鈞天考慮了下才繼續說:「他們都說你失憶了,我問過爸爸,他說失憶的人會忘掉從前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你不記得我了。」
她眼中包含憐惜的看著他,「那麼你想過有一天,媽媽可以變得可愛一些,溫柔一些、對你疼愛一些、關心你一些,甚至會將你當成至寶的抱在懷中嗎?」
他直覺的點了點頭,隨即馬上意識到什麼不該做的事般迅速搖頭。「不要,我才不希罕!」
他抱著小波,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後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語氣不善的說:「我警告你,不許將看到小波的事情告訴爸爸,否則——」他抿抿嘴,撂下一句很孩子氣的威脅,「我會更加討厭你。」
秋水心看著孩子越跑越遠的背影,滿臉苦笑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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