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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拋棄他這個親生兒子的殘忍女人,
晚年竟然還有這樣善良貼心的女孩陪在身邊!?
不,他絕不能坐視這樣不公平的事發生,
他一定要把那女孩拐到自己身邊,
讓那女人孤苦無依--
天啊!這女孩的腦袋怎麼這麼頑固、不知變通!?
他都已經開出大公司的肥缺,
還首度提供住宿這樣優厚的條件,
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喔不,是「感激涕零」地接受,
她卻還推三阻四,
難道非得要他「三顧茅廬」,
她才肯包袱款款跟他走?
楔子
那是一幢屋子,一個被綿延青山環抱的山莊,一幢擁有著像血一樣絳紅顏色屋瓦的山莊。
山莊世代以制茶為業,綿延翠綠的茶園圍繞周圍,一圈圈、一層層,望不見盡頭。
在那一大片蔥綠下,那一點點似血一樣絳紅的屋瓦,雖顯得微不足道,然而它卻像惡夢、詛咒。
尤其在山莊的主人,一連娶了三個美嬌妻,卻都相繼背叛他而去之後,性情大變的山莊主人,在迎娶第四位新娘的當晚,一場大火燒燬了山莊,燒燬了一部分茶園,山莊的主人和新娘一同葬身火海,留下五個與前三任妻子所生的兒子。
之後,山莊重新被翻建起來,屋瓦仍是如血一樣的絳紅,沒有人敢去改變它,有人稱它是惡魔的家。
住在山莊裡的主人們,擁有世人稱羨的財富,擁有令所有男人羨慕的相貌、學識、智慧、身材、能力、交際手腕……
然而,他們卻也羨慕天下所有的男人,羨慕他們能擁有愛情!
愛情呀愛情,當山莊裡的五個男主人們漸漸長大、成熟之後,才知道愛情對他們來說,是個多麼遙不可及的夢。
第1章
咿呀、咿呀……
老舊的門軸發出的淒悵聲響,在夜裡聽來格外清晰,清晰得讓人覺得刺耳,而且毛骨悚然,像在預告著什麼恐怖的事即將發生。
咿呀……
又是一陣響聲,隨著門軸轉動,有個消瘦身影由遠而近,腳步聲也由模糊到清晰。
燈光好像永遠都那麼的灰暗,照不到她的臉.橙黃的光素只在整個空蕩蕩的屋子中的某個角落裡,孤獨、倔強地散發著光芒。
門被推開了,那是最後一扇,很快地,那道消瘦且孤伶的身影,進到臥房裡,慢慢地來到老舊的雙人床邊。
床,只能用還堪使用來說,一眼望上去,很難掩飾它破舊的程度,老舊的木架看來既脆弱且不堪一擊,斑斑駁駁的木紋已退去了原有的色彩,像被幾百萬隻白蟻同時蛀蝕過,僅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最糟的是,床上那張看起來僅能用破舊不堪來形容的雙人彈簧床墊,凸起掙扎衝破布面而出的褐色彈簧,只要看一眼,不難察覺那上頭早已佈滿了層層的�蝕,像一隻隻捲曲的利牙,在呻吟著、哀號著,悲憤得想吃人,何況,這樣暴露在外的捲曲彈簧,不只一個。
"你回來啦?"彈簧床上躺著一個婦人,婦人的神情憔悴,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病得不輕。
"是的,舅媽。"女孩在床邊坐下,坐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個由幾片木板隨意釘起的木箱。
"乃熙,你聽不聽舅媽的話?"婦人伸來一手,拉起女孩的手。
女孩點點頭,"乃熙聽。"
對於她的順從,婦人似乎很滿意,蒼老憔悴的臉上緩慢地劃開一抹笑,"很好,乃熙,你知道,你舅舅在去年過世之一刖,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嗎?"
乃熙搖搖頭,眨了眨純真的眼。
"是你。"婦人用力一歎,仰望天一化板,搖了搖頭。
"舅媽……"女孩咬著嘴唇,不敢多言。
婦人調回目光,直娣著她,"你今年幾歲啦?"
"二……二十。"女孩忍不住心頭的顫抖,嗓音微顫。
"二十……"婦人似思及了什麼,眉頭微蹙,"二十是個好年齡呀,我也是在二十歲那一年遇到了你舅舅……" 婦人的話停了,眸光飄遠,似在回憶著那燦爛的雙十年華。
「舅媽……」女孩見她思緒飄遠,不敢大聲呼喚。
然而,回憶畢竟只是回憶,現實總是殘酷而且血淋淋。
「我要你做一件事,一來是為了你,二來是為了我,但最終目的當然是為了你好。」婦人的目光拉回,將腦海中的記憶揮去。
「我……」婦人璨璨發光的眼,讓女孩害怕。
「你如何?」婦人凜著臉瞪著女孩。
她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服從,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聽話,不要有多餘的思想。
「我……」女孩心中的恐懼漸濃,雙手緊緊握住。
她太明瞭舅媽從不讓人反駁或是拒絕的性格。
記憶中有幾幕,她被情緒失控、歇斯底里的舅媽追著跑,然後毒打一頓的畫面,讓女孩忍不住渾身竄過一陣哆嗦。
她應該離開舅媽,離得遠遠的,如果她夠聰明的話。
然而,她又想起了舅舅臨終前緊握著她雙手,以著乞求的目光望著她,困難地一字一句所吐出的遺言——乃熙,幫我照顧你的舅媽,她是我這一生虧欠最多、最不能放下的女人!
「你如何?」婦人原本茫茫無神的眼轉為瘋狂,灰白眼瞳中跳動著火炬般的光芒。
「我……乃熙會聽舅媽的話,會照著舅媽的指示做事。」女孩忍下心頭的惶恐,小聲說。
「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乖乃熙,你舅舅總算沒白疼你一場。」她的話讓婦人很滿意,她伸過另一手來,緊緊抓起女孩的雙手,握在掌中,雙眼看著她。
女孩被看得很恐懼,但又不敢表現出害怕的神情,只能不斷地、不斷地咬著嘴唇,並深呼氣來壓抑心頭惶然。
「我要你去誘惑我的兒子。」婦人突然說。
「誘惑?」女孩差點被嚇得心跳停止。
「乃熙,別害怕,先深呼吸,來,再慢慢地吐氣。」見她臉色漲得紫紅,婦人微勾嘴角,哼聲一笑。
「是……」女孩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讓心跳速度稍稍恢復過來。
婦人深深地瞅著她瞧,「你別怕,也別緊張,我不過是要你去誘惑我的兒子罷了。」
「舅媽,我……」女孩眨著一對無辜大眼。
光是「誘惑」這兩個字,就足夠讓女孩心跳加速,恐懼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婦人的眼中沒有同情,只剩下執著,「我和你舅舅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一對小戀人,但年輕時我們被拆散了,因為我的父母貪圖那個人的錢,而實際上,你也知道你舅舅真的很窮。」
婦人停頓了下,眸光再次遠飄,看著腐朽的天花板。
「於是,我被迫嫁給了那個人,一開始,我以為幾年之後,我可以離開他,然後從他身上獲得一筆錢,去找你舅舅,過著屬於我們的日子。」
微呵氣,從婦人的口吻中不難聽出無奈和怨恨。
「然而,那個男人讓我為他生了三個兒子。我討厭他們,我念念不忘的,仍然只有你舅舅。
幾年過去,我幾乎要絕望了,還好你舅舅並沒放棄我,終於有一天,我們見面了,所以我和那個男人攤牌,逼他答應跟我離婚,然後我就跟著你舅舅離開。」
婦人停止了娓述,眸光一燦,那道兇惡的火光,又再一次地盈滿她的眼瞳。
「幾個月後,你舅舅病了,我們沒錢,所以我去找那個男人要錢,他卻笑著攆我離開。」婦人的話停了,眼裡充斥著憤恨。「我恨他,恨屬於他的一切,恨因為他不肯借我錢,所以那次生病之後,你舅舅的健康就逐日走下坡,我恨呀,好恨,都是他、都是他!」
婦人接近瘋狂的表情讓女孩害怕,然而雙手被緊緊抓握住,她無法逃開,只能以接近蚊訥的聲音不斷地喊:
「舅媽、舅媽、舅媽……」
婦人猙獰的表情足足定格了有幾秒鐘之久,然後幾次的深深吸氣,臉部神情終於緩和了下來。
「後來,那個人雖然死了,但我還是恨,我恨他的兒子,如恨他一樣深。」
「舅媽……」女孩不敢反駁,但心裡卻非常不認同。
她想大聲對婦人說,雖然你恨拆散了你和舅舅的男人,但你不該恨他的兒子,因為他們也是你的兒子呀!
婦人笑了,嘴角咧開,笑容詭異,「乃熙,你記得這一年多來,常常有個年輕人來看我嗎?」
女孩點點頭,不明白婦人突然改變了話題的用意。
「那是那個男人的小兒子。」婦人的眼中綻著熾烈的光芒。
「喔。」女孩點點頭。
原來,他就是舅媽的小兒子。
「我要你去誘惑他!」婦人眸中的光芒在瞬間綻至最熾。
「啊?」女孩眨眼,感到喉嚨吐不出半點聲音來,因為恐懼。
「乃熙。」婦人緊緊握住女孩的手,將她拉近,對上她的眼,「以你漂亮的外貌、你年輕的身體和纖弱的模樣,我相信你絕對能辦得到。」
「舅媽……」女孩好慌。
「答應我,這不僅是為我,也是為你舅舅做的!」婦人齜牙咧嘴地說。
「我……」女孩被嚇得目瞪口呆,只能乖乖點頭。
見女孩點頭,婦人滿意的一笑,「我就知道你聽話,你去誘惑傅學健,無論如何,不管用上什麼方法,都要讓他愛上你,讓他娶你當妻子,然後……」
婦人笑著,對女孩招手,示意她附耳。
女孩遲疑了下,還是將臉頰貼近婦人。
「然後,我要你偷走他所有財產,接著……」
「傅學健、傅學健,這邊、這邊。」
這是一個同學會聚餐,幾個畢業了幾年的老同學之中,有人衝動、熱情地撥了電話,於是同學會便成形。
在這類型的聚會中,免不了總有幾個風雲人物。
傅學健便是其中之一。
「學健、學健,這邊、這邊。」叫喚聲又起,是這次聚會的主辦者。」周秦群,她朝著剛踏入餐廳,緩步走來的人,用力地揮舞著雙手。
傅學健會參加這次的聚會,算是給足了周秦群面子。
大學畢業了五年,辦過四次的同學會,前三次,傅學健都沒參加,唯獨這一次,在周秦群鍥而不捨的奪命連環Call下,他終於出現了。
踩著自信的步伐,傅學健慢慢地走近,等他來到周秦群身旁時,幾個同學自動地起身,讓出了一個座位給他。
「坐吧、坐吧。」周秦群綻開比花兒還燦爛的笑容,仰頭注目著心中傾慕的人。
對她來說,不,或許不僅是她,與會的所有同學們都把傅學健當神一樣的崇拜。
撇開他迷人的外表、高貴的家世不說,僅僅是他在學業上的優良表現,都讓大家望塵莫及。
畢業五年了,周秦群永遠忘不了,當她和同學們站在學校禮堂裡的講台下,等著領大學畢業證書時,傅學健已跳級修完研究所學分,以傑出畢業生的身份,站在講台上致詞,並且發表著極富個人色彩、眼光獨到的經濟脈動演說。
「謝謝。」儒雅笑容不變,傅學健揚了揚眉,挪開座椅,大方地坐下。
「學健,你吃壽司吧?我幫你點了現在最棒的、店家說今天傍晚才到貨的新鮮黑鮪魚。」周秦群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和傅學健同座,極盡所能的巧笑倩兮。
「也好。」傅學健收起笑容,語調輕緩。
「唉,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和善,就算現在已經當上了集團的副總裁,還是一樣平易近人,一點架子也沒有。」身旁有人感歎著說。
很快地,又有人接聲:「對呀、對呀,記得上上一 回我在新加坡的樟宜機場遇見他,他還主動的與我打招呼,我們一起在機場裡喝咖啡。」
「真的嗎?」某個歎息、羨慕的聲音傳來。
「當然是真的。」
「傅學健可是我們的班上之光,不,是我們A大之光。」
「你們都不知道,我跟幾個同事提起,他們大家羨慕我羨慕得要死,說我居然有幸可以和他同班。」另外一人驕傲地說。
「我也一樣,你們都不知道,就上上一回,雜誌上有專訪之後,我公司裡的女同事們沒有一天沒追著我問關於學健的點滴。」
「真的呀!」
「你們以為我是在吹牛嗎?」
「當然不是。」
「知道不是就好。不過呀,你們女人有時候很怪耶……」
就這樣,傅學健成了大家的話題,而男主角自己呢,則是偶爾朝著大家微綻笑容,緘默地吃著他前方的握壽司。
沒有人知道,其實他最討厭吃生魚片。
因為,從來沒有人瞭解他,包括他的四個哥哥們。
「看來,黑鮪魚壽司很對你的胃口!」周秦群撥撥一頭長髮,笑容綻得燦爛地說。
傅學健停下咀嚼的動作,靜靜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笑,仍舊不大想說話。
「要不要再來一碟?」周秦群舉起手來,正想請吧台裡的壽司師傅再做一盤黑鮪魚壽司,一個身影晃過來,探過來半個身軀,就阻擋在周秦群和傅學健之間。
「嗨,大老闆,今天是不是刮起了東西南北風,才能將你這個大忙人刮來同學會?」葉鵬程口氣酸溜溜地,他和傅學健在大一時曾競爭跳級名額,敗得極修,郁卒了整整四年。
「葉鵬程,你說的是什麼話呀?」不待傳學健有反應,一旁的周秦群先尖叫了起來。
「什麼話?你不喜歡聽,不會當成是鬼話嗎?」伸過來一手,葉鵬程粗魯地推開周秦群,「你這個傻女人,以為他會喜歡你嗎?真是笨得可以!他是誰呀?傅家的五少爺,富凌食品集團的副總裁,他會看得上你?你白日夢足足作了四年,還沒醒?」
「你說什麼渾話!」周秦群氣得拿起啤酒杯來,潑了他一身。
「你……」葉鵬程氣得拍桌站起。
場面有點失控,大家圍過來勸解,拉開兩人。
只有傅學健一人動也沒動,維持著同樣的進食速度,如事不關己一樣的吃著握壽司。
過了一會兒,待勸架的人終於拉開了周秦群和葉鵬程,注意力重新地又回到傅學健身上。
他放下筷子,態度從容優雅的拾起一旁的濕紙巾擦手,然後推開餐椅站起。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說著,他轉身離開。
看著他挺直修長的背影、那幾乎接近完美的身形、裡在合身西褲下迷人的腿線,幾個女人都呆了、安靜了,包括周秦群在內。
吵鬧聲在瞬間停止,如退潮般的海浪,越捲越遠,遠得彷彿方纔的亂烘烘場景不過是一場夢。
「唉,我們呀,可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平起平坐的!」感歎聲出自於一位男性的嘴巴。
「現在知道我們為何迷戀他了吧?」女人說。
「偶像!」另一個女人開口,外加歎息聲。
「誰要是能成為傅學健的妻子或女友,肯定是全天下最幸運、最幸福的人。」
「回頭看看我們吧,只要一眼就好,」
在廁所裡吐盡了方才塞進嘴裡的握壽司,傅學健低俯在洗手台前,擰開水龍頭,雙手掬起一抹清水,含進嘴裡,漱掉濃重的魚味。
幾次反覆,他最後又掬了一把清水,將俊顏洗淨,抬起瞼來,瞧著前方牆上鏡面中映照出的自己。
飛揚的眉宇、鐫刻深明的五官、深邃迷人的眼瞳、絕對傲氣的唇線、好看的鼻形,搭上一副可媲美男模特兒肌理糾結的身材……望著鏡中的自己,傅學健笑了。
真不愧是遺傳學的最佳印證,他遺傳了傅家男人的俊美皮相和聰明才智,當然還有世人所羨慕的,數都數不清的家產。
然而,這些算什麼?
這些眼睛看得見、摸得到,可以數、可以觸碰的東西,到底算什麼?
微勾起嘴角,傅學健懶懶低哂。
這些看得見的物質和皮相,不過是被拿來檢驗一般人貪婪之心的工具罷了!
深吸一口氣,他將雙手伸到水龍頭下,捧起一把清水,低下頭來,埋首於雙掌間,讓冰涼的水再次拂過臉龐,藉以消散掉心頭部分煩躁。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洗手間的門突地被人由外頭推開。
葉鵬程大步踱了進來,隨手取來一個清理中的掛牌,往門板上一掛,一手順道落了鎖。
很快地,他來到傅學健的身後,隨著步伐越靠越近,甚至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嘴裡傳來的嘖嘖響聲。
「如果讓外頭的那群呆瓜見到他們所崇拜的偶像,居然躲在廁所裡低頭洗臉、仰頭望著鏡子發呆,笑得陰沉,不知大家會不會改變對你的態度?」
傅學健的背脊微微一震,很快以手抹去臉上水滴,轉過身來,對上已來到身旁的葉鵬程。
抿著唇,冷冷地,傅學健靜看著他。
「怎麼了?你一向不是風頭出盡,挺能言擅道的嗎?居然也有沉默的時候?」以為自己佔盡上風,葉鵬程誇張地笑著說。
傅學健的銳眸微瞇起,閃過他,打算走人。
「等一下。」葉鵬程發狂似地張開雙臂攔人。
他最恨的就是傅學健高傲的模樣,那種高高在上,凡事總高人一等的神情,讓他氣憤、嫉妒,還有……惶恐。
沒錯,就是惶恐,彷彿在傅學健的面前,他永遠都甩脫不了遠不及他的自卑感。
「有事?」終於,在略薄唇瓣蠕動了幾下後,傅學健開口。
「當、當然有事。」葉鵬程不得不承認,傅學健銳利的眼神是讓人感到害怕的,但他不能害怕,他在心中提醒著自己。
傅學健勾勾嘴角,冷冷地一笑,那笑音中帶著濃烈的輕視味。
葉鵬程的心被螫得難受,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鄙視。
「傅學健,你別太驕傲,你總是這樣目空一切,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你自以為聰明嗎?還是你家擁有數不盡的家產?你太瞧不起人了,你……」
「你說夠了嗎?」眸光一沉,傅學健的臉色微變,那嗓音說不上凜冽,但絕對冷得讓人無法漠視。
葉鵬程停止了滔滔不絕的話語,對上他的眼,他眼中銳利的光芒令人心顫。
「你……你以為裝一下陰狠,就能唬過我嗎?」吞嚥著緊張的唾沫,但葉鵬程卻堅持著告訴自己,不能退縮。
他要將不快一吐而盡,在大學四年期間,傅學健一人搶盡風頭,害他僅能當個沒沒無聞的小卒,就連跳級考,也慘敗在他的手中,無法順利越級,僅能按部就班的讀完四年書。
「唬你?」哼了一聲,傅學健微瞇起眼,再度睜開雙眼來,眸光綻出了如利刃般凜冽的光芒,「你沒聽過好狗不擋道嗎?還是,你真的認為,你夠格讓我開口唬你!」
對上傅學健的視線,葉鵬程害怕得渾身竄過一陣寒顫,「你真可惡,你居然說我是條狗!」
傅學健懶得理他,「你讓不讓?」
「不讓!」心中雖然害怕,但葉鵬程也懂得耍強,他不認為傅學健真的敢對他動粗。
「愚蠢的人。」隨著話落,傅學健飛快地出手,不過是一記擒拿、一個過肩摔,即讓洗手間裡充滿著殺豬般的哀號聲。
「傅學健,你居然敢對我動粗?你這個……」摔在地上的葉鵬程好不容易掙扎著由地上爬起,看著手握在門把上,正準備開門離去的傅學健,破口大罵著。
「我絕對要告訴大家,你是個暴力的可怕份子。」
站在門板前的身影略頓,極緩地,傅學健轉過身來,看著剛由地上爬起的葉鵬程,已無心再掩藏什麼。
「隨便你!」說著,他低頭瞄了眼腳邊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桶。
神速地抬腳一踢,轟咚一聲,神准地踢飛水桶,直接命中某個人的臉門。
又是哀號聲四起,傅學健只淡淡地瞥了被水桶砸中臉門的葉鵬程一眼,隨即伸手解開門上鎖,拉開洗手間門板。
「傅學健,你是偽君子,你是暴力份子,你是擅於偽裝的惡魔!」葉鵬程邊哀號邊喊。
「你要這麼說,我一點也不反對。不過你還真幸運,至少你是少數見識過我粗暴真面目的人!」丟下最後這一句,他轉身離去。
第2章
「什麼?你說你在哪裡?又去看她?拜託你好不好,小健,你要是真那麼閒的話,就來幫幫我吧!我最近忙得要死,你聽見沒有?喂、喂、喂……」
沒等手機另一端的人講完話,傅學健即按斷通話,讓手機另一端哇啦哇啦叫的喊聲不再侵害他的耳膜。
他拉開車門,隨意將手機往車內一拋,跨步下車。
很巧地,在隨手甩上車門時,一部腳踏車由遠而近,剛好來到他的身邊。
車上的人兒一見到他,趕緊煞車,動作慌張得有點拙地從座墊上躍下,撫撫裙子,剛好站定在博學健面前。
「你好。」小聲地,康乃熙深吸了口氣打招呼。
「呃……」傅學健本不想理她,但既然她已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全無反應,「你好。」
「你……來看舅媽?」乃熙雙手牽著腳踏車,又一點頭。
「是。」傅學健扯動嘴角,給予一記沒有溫度的微笑。
「她……在裡面。」自從舅媽對她提起了那個荒唐的提議之後,乃熙就再也提不起勇氣對上傅學健的雙眼。
好荒唐,對吧?
她不知道舅媽的過去如何,但一個母親居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小孩懷恨,真是讓人無法想透的事。
「我知道。」傅學健略瞇起眼來瞧她。
他那個已經病得快動彈不得的母親,除了能躺在屋子裡的那張老舊床鋪上外,還能跑哪去呢?
「那你是不是……想進屋去看她?
這幾個字沒來得及說完,微微抬起下巴的動作,讓乃熙的眼不巧地對上了傅學健的黑瞳。
她逃避似地飛快撇開臉,然而,心跳卻開始不受控制的亂了節拍。
「我不進屋去。」傅學健的目光由乃熙逃開的臉挪開,先探向屋內,再挪向天空,最終又落到身前的這抹消瘦身影上。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心頭的微訝,一個很單純的女孩,纖細善良可愛,尤其是她眼裡的執著和純真,只消一眼就可看出,她百分之百該被歸類在好人的隊伍裡。
這樣一個人,卻被上天安排在殘忍無情而且貪婪的母親身旁,照顧著她。
「那……」深吸一口氣,乃熙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將逃開的眸光拉回,再勉強自己綻開僵硬的笑。
「我不進屋。」傅學健再次強調。
「喔。」他都強調兩次了,她還能說什麼?
真的是一對奇怪的母子,母親心存怨恨,一心想著報復;兒子明明心繫母親,但每每到來,都只是獨站屋外,一點進屋去的意願也沒有。
「那……我進屋去了喔?」乃熙又看了傅學健最後一眼,轉身欲往屋裡走。
「等一下。」傅學健卻突然喊住她。
「呃……還有事嗎?」乃熙轉回身來。
「你……」如果想個法子,把她帶走,那麼,躺在屋裡的那個重病的女人,是不是會變得更淒慘?
一想到可以讓那個貪婪的女人變得更淒慘,傅學健的心一陣激盪,說不出感覺,也許是喜悅,就像嗜血的野獸,剛活生生扒開了一個人,生吞下肚一樣的教人感到愉快。
「我?」乃熙眼裡掛著問號。
幾次,她提醒自己不可以忘記對舅媽的承諾,然而,她具的做不到。
「是的,我是想問你,你找到工作了嗎?」記得上一回遇見她,她好像說因為打工的超商決定結束營業,正在找新工作。
「喔,原來你說這個。」乃熙搖了搖頭,「目前還沒固定下來,因為店長說需要三個月的試用期,不過我想應該我很快的就能通過試用,成為超商的正式員工。」
「你還是在超商打工?」傅學健的眉心微擰。
乃熙坦然點頭,「是呀,畢竟我沒什麼工作經驗,只當過超商店員,而且……」
話就此打住,她沒再往下說。
而且舅媽需要她照顧,她沒辦法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只能選小夜班或夜班時段舅媽睡覺的時間來打工。
「而且什麼?」傅學健仔細認真地打量她。
「沒有、沒什麼。」搖搖頭,乃熙很快讓話題就此打住。
傅學健可不想,「有沒有考慮換個不一樣的工作?」
「不一樣的工作?」可能嗎?可以嗎?
眉尾微揚,傅學健在心中低低的笑。
看吧,就說她非常容易就能擺平,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他早已看出她是那種沒什麼心機的人。
「我有個朋友,最近因為會計生產離職,需要一名新員工。」他說著,心裡已忍不住開始盤算。
讓她離開這幢破舊老屋,讓她無法二十四小時緊盯著那個女人,那麼對那個女人來說,痛苦和不便將是倍增的吧?
「是當會計嗎?」乃熙微揪著眉心。
「是的。」嘴裡雖應得平淡,但傅學健的心裡想,不是當會計,難道是去當老闆娘嗎?。
「可是……」乃熙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機會,畢竟能讓工作穩定一點、多掙一點錢!就可以讓舅媽吃一些營養品。「我沒學過會計,這樣的工作恐怕……」
「不會可以學。」 一句話,傅學健就打斷了她退縮的念頭。
「真的?」真的有人肯教她嗎?乃熙的雙眼發亮,但腦筋一轉,想起舅媽,雙眼隨即又黯淡了下來。「我想還是算了。」
如果她開始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那誰來打理舅媽的生活起居?
「為什麼?」傅學健很意外,方才見她不是才一臉興奮、雙眼發亮,他以為她會上勾的,怎就……
「這個……」乃熙猶豫著,最後還是決定不說,「我想,我還是比較習慣在便利商店上班。」
「是這樣……」傅學健望著她,研究起她的神情來,為了印證自己的推測,他開口問:「你是因為擔心沒人照顧她,才拒絕這個機會的吧?」
他猜,大概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不明白,老天為何獨厚屋裡那個癱在病床上的黑心貪婪女人,就連她又老又病時,還留給她一個天性善良的女孩來照顧她?
他偏不讓天如意,不讓這個叫康乃熙的女孩留下來,他想看見,強烈地渴望著看到屋裡的那個女人,更淒慘、更無助的模樣。
「耶!你……」怎麼知道?
乃熙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傅學健從她的表情,已看出自己猜得完全正確。
「如果是這方面的問題,我會幫你想辦法,畢竟……」他話語略頓,因為接下來要說出口的幾個字,讓他不好受。話在喉頭滾了幾次,終於他壓下心中濃烈的厭惡感,說出口:「畢竟,她也是我媽,你說對嗎?」
「呃……」這一句話換來乃熙許久的怔愣。
她不知道他們母子間到底怎麼了?也從沒想過要問舅媽,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敢問。
「你可以考慮一下。」傅學健看著她,突然伸過來一手,抓起她的,將握在手中的名片推給她。
乃熙看著掌中設計得精美的名片,目光一下子拉不開來。
傅學健抽回手,又看了她最後一眼,「你考慮考慮,如果想聽從我的建議,撥通電話給我,讓我幫你。」
說完,他轉身要走。
乃熙終於由怔仲中驚醒過來,「喂,你……」
傅學健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看她。
乃熙對上他的眼,想了下,有些話在喉間打轉了幾回,捺住心跳,她還是忍不住衝動,順從了自己的心。「你不進屋去看看舅媽嗎?」
傅學健愣住了幾秒,眉心不自覺地揪緊,眼裡跳動煩躁火花,心頭揪扯著怨怒,但最終,他還是壓下脾氣。
「不了,我並不想見到她,你……考慮考慮我的提議。」轉身,他開車門上了車,將車駛離。
直到他的車尾燈消失,乃熙才驚覺過來,「怪人!」
她始終沒搞明白,既然人都來了,為何不進屋去?既然關心舅媽,為何不去看她?
怪!
對於深夜周秦群會突然出現在他的住處門口,傅學健真的頗感意外。
「嗨!」已等了幾個小時,坐在飯店房間門口的周秦群,好不容易見到傅學健的身影,趕緊由地上躍起。
她朝他揮揮手,迷戀地看著他修長身影走近。
「嗨。」哪怕心中已有些不耐煩,傅學健還是不改儒雅氣質,嘴角勾著淡淡微笑,「怎麼會想來找我?」
周秦群的眼裡映著他的倒影,全心全意地,迷戀呀,迷戀。
「呃,是這樣的,你那一天不是提到說,想在台北找間房子嗎?」
她目前是某大房屋仲介公司的小主管,讓她可以以此為藉口來找他。
「是呀。」傅學健揚揚眉,由口袋中掏出飯店專用的磁卡,禮貌性地問:「要不要進來坐坐?」
其實,他要在台北居住,根本不需要找房子,他現在居住的這家飯店,就是傅家的產業之一。
但是,幾天前,他突然想,布了他即將近行的事,他也許該買間屋子。還布,近半年來,他已將新加坡和泰圍的工作,漸漸地轉回到台北。
「好呀,」周秦群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
傅學健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刷卡開了門,往內走,再周秦用群跟上他的腳步,進到房裡,他才轉身關上門。
「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那日聚餐,他多少聽進去可關於她目前工作的事。
「喔。」他突來的話,讓周秦群差點反應不過來,等到會意,只能尷尬的一笑帶過,「才進到你的住處,個先請喝杯飲料之類的東西、就要馬上談公事嗎?」
「當然,你想喝點什度?啤酒?礦泉水?還是果汁?」他邊問邊走到飯店附設的冰箱旁,打開冰箱,往裡頭望了一眼——
他鄒起眉頭,因為冰箱裡除了啤酒,什麼都沒有。
「都好。」
還好,周秦群的答案是標準的客套性回答。
「啤酒吧!」他說著,由裡頭取出了兩瓶啤酒,走回來,一瓶遞給她,然後拉開拉環,仰頭喝了口。
見他喝啤酒的模樣,周秦群一下子心跳加速,感覺熱氣蒸騰,眼兒迷濛。
「干、乾杯。」周秦群也跟著拉開拉環,灌了口啤酒。「對了,你想找什麼樣的房子?」
「用你專業的眼光建議呢?」
「我得知道你喜歡大樓、獨棟建築,還是……」周秦群想了下,隨即將沒說出口的話吞回肚子裡。
以傅學健的家世背景、身份地位,哪曾去住那幢老舊的二手公寓呢?還好,她沒說出口。
「還是什麼?」他比較在乎人在無心狀況下所說出的話,因為通常這樣的話,比較貼近真心話。
「沒什麼。」搖搖頭,周秦群又喝了口啤酒,「不過,既然你想聽聽我的意見的話,我想……」
微瞇起眼睛,她在腦中尋找無數個網路上刊登過的資料。
「信義計畫區的屋子如何?」
傅學健無所謂的聳聳肩,「地段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要大廈?還是獨楝建築?」周秦群又接著問。
「都好。」傅學健坦誠地說,對於屋子,他只在乎環境安靜與否,至於是獨楝建築或是豪宅大樓,他沒意見。
「我手中剛好有個委託案,是一楝獨立的兩層樓建築,大約八十坪左右,有前後院子,主屋的建築面積是五十二坪,二樓層加在一起的使用面積大約有百來坪,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房子還蠻符合你的需求,那麼要不要約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屋子?」
放下手中啤酒罐,周秦群踱步來到傅學健身前。
她的體態纖細,白色絲質的七分袖襯衫,鈕扣刻意敞開了兩顆,露出她潔白迷人的頸線和隱約可見的胸形,外加質料輕薄的粉藍色及膝魚尾裙和細跟三寸高跟鞋,讓她看起來不僅充滿了女人味,也絕對誘人。
傅學健知道她在誘惑他。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不管他是校園風雲人物,還是企業領導人,在台灣、國外,多的是對他趨之若騖的女人。
「你覺得呢?不如你說,時間讓你挑如何?」而他,並不厭惡這樣的機會,只要對方是他看得上眼的。
反正男歡女愛,合則聚,不合則散,就像工作、吃飯、睡覺一樣自然,是不成文的遊戲規則。
「真的讓我挑?」周秦群眨了眨眼,無限魅態流露,她推測著,他能接受她的機率有多高。
這類的試探,傅學健早習以為常,只消一眼,就能看透對方心思。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要讓兩人的關係向前邁進到偏離純友誼,就得照著他的遊戲方法。
「當然。」他朝著她笑笑,笑紋在唇畔綻開,煞是迷人。
「那……」周萋群想了下,嫣然一笑,「如果我選明天呢?」
他接受她了嗎?
周秦群的心在期待與害怕失望中上下震盪。
她想,該更進一步,由暗示改為明示嗎?
「也可。」傅學健噙著的笑意沒變,仍儒雅且迷人。「就說定了,明天中午如何?」
明日一早,他還有個視訊會議。
「好。」當然好。
周秦群臉上堆滿了笑,簡直快樂上了天。
因為傅學健的反應似乎說明了,他也對她有興趣,兩人極有可能發展成情人的關係。
她,非常期待。
「舅媽,吃藥的時間到了。」康乃熙端著茶水,小心翼翼地來到床邊。
床上的婦人醒著,不知是剛醒,還是已醒來許久,抑或是整晚都未合眼。「我剛剛看到窗外有車燈的光線,是他來了嗎?」
乃熙先將茶水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轉身去取來藥包。
「是。」
「是?」婦人瞧她臉上神情平靜,動作慢條斯理,不覺地摔起了眉心來,「你就只知道回應『是』嗎?難道才過一天左右時間,你就將答應我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舅媽……」乃熙愣了下,很快即明瞭舅媽指的是何事,「我怎麼可能忘呢?我只是……」
「只是什麼?」婦人很突兀地伸過來一手,將她拉近,近得直逼她的眼,試圖由眼中讀出真偽,「你別想騙我,既然他人來了,也和你在外頭碰了面,你居然又讓人給走掉,不是不想照著我的話去做,又是什麼?」
「我……」乃熙被這一席話頂得啞口無言。
「別忘了,你虧欠你舅舅,是他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婦人繼續步步相逼。
「舅媽……」乃熙咬著嘴唇,眸色黯淡。
婦人豈會輕易放過她,「我要你跪下來,對著你舅舅發誓。」
乃熙不敢違抗,叩一聲,跪在水泥地板上。
對於她的服從,婦人很滿意,「現在跟著我說。我,康乃熙,為了不負舅舅的養育之恩,絕對遵照舅媽指示,傾盡全能,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餌,也絕對要誘惑上傅學健,讓他沉迷於我。
如果做不到,我不僅願意遭受天打雷劈的責罰,死了之後更無顏見九泉下的舅舅和父母,而且,只要被我愛上的男人,都沒好下場!」
「舅媽?」乃熙好驚訝,對於婦人怨毒的言詞。
「快說!」婦人催促。
「我……」乃熙遲疑。
「你不說,就表示你之前答應我,不過是敷衍我。」婦人的目光似兩把利刃,恨不得將乃熙給亂刀砍死。
「我……乃熙不敢。」乃熙還是想不透,舅媽的恨為何會那麼深切?
「不敢就照著我說過的話說一遍!」
「我……」乃熙只掙扎了約一秒鐘,隨即就放棄了。
如果能讓舅媽的心情好過一點,她就照著說吧!
「我,康乃熙,為了不負舅舅的養育之恩,絕對遵照舅媽指示,傾盡全能,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餌,也絕對要誘惑上傅學健,讓他沉迷於我,如果做不到,我不僅願意遭受天打雷劈的責罰,死了之後更無顏見九泉下的舅舅和父母,而且,只要被我愛上的男人,都沒好下場!」
呼,還好,記性是她的強項,也或許是舅媽的這一番話對她來說衝突太大,反而讓她記得特別清楚。
「很好,我就知道乃熙最乖。」婦人很滿意,對於康乃熙的一番話,「現在站起來吧,告訴舅媽,方才在外頭,傅學健有和你聊天嗎?你們都說些什麼?」
「他說我需要一份比較固定一點的工作。」
「他要幫你介紹?」婦人瞇起眼來深思乃熙的話。
「嗯。」乃熙點頭。
「你答應了嗎?」婦人問,雙眸在剎那間睜開,眼瞳大亮。
乃熙搖搖頭。
「沒答應?」婦人的臉色瞬間黯沉了下來。
乃熙還是搖頭,照實說:「我擔心沒人照顧舅媽你,我……」
話尚未說完,婦人即開口打斷:「答應他。」
「啊?」
「我說,答應他,讓他幫你找工作!這樣你不是才有機會與他接近?」婦人的心中盈滿了喜悅笑意,眼裡綻著期待復仇的光芒。
「我知道!可是……」可是乃熙放心不下她。
「別可是了,我叫你答應,你就笞應,哪來那麼多考慮!」婦人重聲斥責。
「是。」乃熙只好囁嚅地應答。
「他有留他的聯絡電話給你嗎?」婦人又問。
乃熙點點頭。
「明天中午以前記得撥電話給他,說你答應他的介紹,決定去試試看工作。」忍了十多年之後,她熊熊的復仇之火又重新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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