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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2:21

《錦繡貴女 卷三》作者:陸君柔

何謂操碎了心,林靜姝如今總算嘗到了那折磨人的滋味,
她一邊要擔心生死未卜的陸榕,一邊得費心神對付其他人的下作手段,
比如和好友去別人府中做客時遭人算計,差點毀了清白名聲,
繼母不安好心,以為找來一盆奇花讓她聞就能害她絕育,真真是笑死人!
而她難得參加他人的及笄禮,恰巧幫了落水的郡主一把,本應是樁天大的好事,
卻惹得動手推人的長寧公主不滿,險些挨掌摑,還被叫到宮中聽訓,
不過她可不是好欺負的,這些膽敢害她的人,她絕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
原想著處理完這些壞人,她不會再那麼容易攤上麻煩事,
沒想到為了救一個孩子,她差點遭到馬蹄踐踏,所幸有好心人英雄救美,
可說也奇怪,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名臉上有疤的男子,
卻在他身上感覺到詭異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是在面對陸榕一般……

女主角:林靜姝
男主角:陸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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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2:37


  【第四十三章 下作手段毀名聲】
  先前岳慧華和岳慧琴鬧了不愉快,岳慧書一直擔心岳慧華會有後招來對付岳慧琴,幸好直到二月十九,她和林靜姝一起去陳知府府裡赴宴,也沒聽見有什麼風聲傳出。
  岳慧書總算是放下了提著的心,她神秘道:「去年,長興公主來了宜州修養身體,聽說她前幾日來了嘉興,你說她會不會去玉飛姊姊的賞花宴?」
  林靜姝眼皮子一跳,去年朝中風起雲涌,先是前門關那裡有些失控,後又傳來北邊和魏國起了戰事,同時南平那裡也和梁國有些摩擦。
  姊姊信中說,陛下脾氣不大好,皇子們爭奪儲君位已經是明面上的事。
  長興公主養在其姨母惠妃名下,三皇子已經陷入其中,沒什麼辦法。惠妃心疼長興公主,藉著身體不好的由頭讓她到宜州外祖家休養一段日子。
  她們自從在宮中相識之後,林靜姝雖然沒能成為長興公主的伴讀,但是兩人常有書信來往。她在嘉興的事從來沒直說過,可也沒掩飾過,這會子長興公主來嘉興,她總覺得和自己有關……
  林靜姝等人到了陳府,岳大太太被陳夫人迎著去了女客的地方,陳玉凝則帶著她們去小姐們待的地方。
  岳慧書十分高興,兩人說著話,當然,陳玉凝也不忘照顧其他人。
  岳慧華一臉溫柔的笑意,專注地聽著她們說些加家常話,偶爾插上一句,氣氛融洽又和諧。
  陳玉凝給她們介紹,「我養了一盆特別好看的菊花,顏色十分稀少,是墨色的,是以下了帖子請你們一觀。還有,我父親新得了一筐橘子,特別甜,我一個人就能吃上四個。」又道:「榮家姊姊已經到了,在小花園裡呢。」她姊姊馬上就要出嫁了,一直待在院子裡繡嫁妝,招待小姐們的這些事都落到了她頭上。
  待到她們到了女孩們待的小花廳,榮家幾個姊妹正好回來,一群人跟著陳玉凝去了她的院子。
  墨菊養在陳玉凝的閨房之中,大大的花朵帶著草木特有的香氣,華麗又嬌媚,莊重又不失活潑,值得一看。
  聽著不絕於耳的讚嘆,陳玉凝非常高興。
  看了花,回到小花廳,她使人將柑橘送上來,幾人邊吃邊說話。
  二月的天還是有些冷,屋裡熏的香味有些重,好在清爽的橘皮味道緩和了幾分。
  見林靜姝臉色有些不好看,岳慧書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忙道:「清姊姊,不如咱們去小花園透透氣吧。」
  陳玉凝聽到了,提議道:「書姐兒,咱們可是有一陣子沒見了,不若讓榮家五姊姊帶著周小姐去看看吧,左右她剛從那裡回來,離咱們這裡也不遠。」
  林靜姝剛要拒絕,陳玉凝已經吩咐丫鬟帶她去了,只好站起身,和榮雅真出去。
  她身為宴會上的新面孔,實在是被盯得有些煩,那些別有意味的打量讓人很不舒服,想來都是知道她的身分的。
  一個孤女能被知府夫人邀請來花宴,確實是耐人尋味了些。
  林靜姝在心裡輕哼,她就知道陳夫人沒什麼好心思,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再加上自身相貌,她已經能猜到那些人會怎麼揣測她了。
  榮雅真掩去眼底的興奮,輕聲說道:「許久沒見妹妹,長得越發精緻了。」
  林靜姝看著明眸皓齒的榮雅真,說道:「姊姊才是好容貌。」她沒說假話,如今已經十七歲的榮雅真,無論是面容還是身姿,都是最美的時候,她這種剛剛發育的小丫頭是萬萬比不過的。
  小花園不大,臘梅開得正好,兩人走走停停也算愜意。
  一個小丫鬟跑過來,行了一禮,說道:「兩位小姐,前頭夫人叫小姐們都過去呢,我們小姐讓奴婢過來說一聲。」
  榮雅真道:「我們知道了,你去跟你們家小姐說一聲,這就過去了。」見那小丫頭走了,她對林靜姝說道:「妹妹,咱們去吧。」
  林靜姝眸光一閃,問道:「榮五姊姊知道路?」
  「嗯,我娘帶我來過幾次了。離著這裡不算遠,咱們順著小花園東邊的出口去就到瑞光院了。」榮雅真不緊不慢地說著。
  林靜姝一路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暗中警惕著,琢磨著榮雅真是不是要算計她,直到到了瑞光院,她才放鬆下來,坐到岳慧書身旁。
  見她回來,岳慧書小聲道:「榮五姊姊沒為難你吧?」
  林靜姝搖搖頭,「沒有。」
  吃了飯,又上了一小盅銀耳湯,岳慧書品嘗了一口說道:「清姊姊,這個不太甜,你也喝一點。」又嘀咕,「難道知府家裡換廚娘了?上次喝的還是特別甜的味道。」她和林靜姝口味差不多,都不太喜歡太甜的東西。
  林靜姝早上剛好用過一碗銀耳蓮子湯,這會不太想喝,便道:「我出門前才用過,這個就算了吧。」她端起一旁的茶水,說道:「我喝些水就行了。」
  用過飯,她們被陳玉凝帶著去玩投壺。
  岳慧書有些犯困,「清姊姊,我午睡習慣了,這會困得很。」
  陳玉凝說道:「書姐兒,不若讓周小姐陪你休息一會吧。」說著又對榮雅真說道:「榮姊姊,你先帶著人去,我送了書姐兒就回來。」
  到了房間,岳慧書躺下就睡著。
  林靜姝失笑,這睡眠品質真是好,她也是有午睡習慣的,卻不會像岳慧書這樣。
  留在這裡的小丫鬟察言觀色,道:「小姐,您可以去隔壁休息。」
  林靜姝道:「不必了,我在這裡就行了。」
  小丫頭殷勤地上茶水,林靜姝喝了幾口,跟羽藍使了個眼色,吩咐蘭芝守著,這才半躺著閉目養神。
  不一會,她覺得一團火自小腹升起,身體火熱,幾乎要輕吟出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製住,心裡驚怒非常,到底是她大意了。
  她替自己把了脈,發現要解開藥性至少要半個時辰,便輕聲道:「蘭芝。」
  蘭芝見她的手勢,心裡一驚,卻手腳利索地將那丫鬟打暈。
  林靜姝吩咐道:「你在這裡守著書姐兒,羽藍跟我去隔壁。」
  羽藍收拾好一切才抱著她去了隔壁,拿出銀針扎了幾下,折騰了半個時辰才解了藥性。
  見她疲憊,羽藍道:「我聽到那邊有動靜,應是有男子進來了。」
  林靜姝臉色一冷,忙回到原來的屋子,只見蘭芝和秀兒臉色慘白地守著岳慧書,一個青衣男子躺在地上。
  蘭芝說道:「小姐,這人突然闖進來,奴婢將人打暈了。」若非小姐教過她人體哪裡最脆弱,她根本對付不了一個成年男子。
  林靜姝聽到了外頭的說話聲,先是踹了那男子一腳,聽到一聲悶哼,吩咐羽藍等人一些事後,這才出門,裝作剛醒來的樣子。
  陳玉凝見她出來,眼神一閃,問道:「周小姐,書妹妹呢?」
  林靜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沒醒來,你們怎麼來這了?不是在玩投壺嗎?」
  「玩累了,正好都休息一下,我就帶她們過來了。」
  陳玉凝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嚷道:「不好了,二少爺說榮七少爺被帶錯了路!」她看著林靜姝身後的門,那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
  陳夫人帶著眾位夫人也到了,見林靜姝站在這裡,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著有男客過來了?」
  陳玉凝臉色蒼白,「周小姐和……岳妹妹一直在裡頭,我們過來,見到周小姐從裡頭出來。」
  榮大夫人只覺得覺得頭暈目眩,叫道:「不可能。」
  陳夫人冷靜地道:「自然不可能,開門吧,我們家老二做事一向謹慎,安排個人怎麼會安排錯。」
  林靜姝冷笑著看她一眼,「夫人這話倒是奇怪,知道不可能還做出這副惹人懷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都是你算計的呢。」
  陳夫人怒極反笑,心道:賤丫頭,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她繞過林靜姝,推開門,帶著一群人進去。
  屋內,岳慧書睡得正熟,這會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醒來,「怎麼了這是?娘,你怎麼在這?」
  岳大太太上前一步,「我的兒,可休息好了?」屋子就這麼大,哪裡有其他人,再見一臉莫名其妙的蘭芝和秀兒,她總算松了口氣。
  陳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很快便反應過來,讓眾位夫人回去,小姐們也都去了小花廳。
  等人都散了,林靜姝才道:「陳夫人難道不給我一個解釋?」見陳夫人要說什麼,她坐下來,拍拍手,淡淡地道:「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岳大太太和陳夫人都被房梁上突然掉下來的人嚇了一跳。
  沒等陳夫人開口,林靜姝繼續道:「你應該慶幸你沒算計到我,不然我定然讓你知道什麼是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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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2:52


  陳夫人被她的囂張態度氣到,不顧岳大太太在場,當然,也許是打算撕破臉,罵道:「你個孤女倒是會說大話,你憑什麼讓我感同身受?」
  林靜姝清晰地說道:「就憑我出身林家,是靖安侯的嫡親孫女,林家三小姐。」她看著面色一瞬間變了的陳夫人,輕柔地道:「大皇子現在自顧不暇,京城陳家爭鬥不斷,你說,咱們誰的勝算大一些?」
  陳夫人只覺得全身都在發抖,緊咬牙關,說不出一句話,勉強道:「林家三小姐在南……」她沒有說下去,喊道:「來人,此人冒充林氏貴女,給我把她抓住!」
  「你要抓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看著林靜姝,笑著說:「姝姐兒,你長大了,果然比我三姊美上許多。」
  林靜姝走上前,微笑著輕聲道:「公主。」
  「父皇召你回京。」長興公主說道。
  陳夫人面如死灰。
  長興公主看出林靜姝的不解,不過現下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便只轉頭看向陳夫人道:「今兒若不是本宮一時興起,還不知道在大夏,一個小小的知府也敢這麼囂張跋扈,不把人命當回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陳夫人跪在地上,抖著聲音道:「臣婦不敢。」
  陳玉凝倒是還算鎮定,跪在陳夫人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長興公主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對林靜姝說道:「你呀,離京就離京,幹麼不去南平作威作福,偏偏跑到這裡來受這種窩囊氣,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算計你。」
  林靜姝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若非公主來了,她今日怕是要費些功夫來解決今兒的事,現在一切都簡單了。
  她說道:「是啊,還好你來了。」
  一個翠衣宮女進門來,行了一禮,聲音輕緩地說道:「主子,陳大小姐求見。」
  長興公主淡淡地道:「帶進來吧。」
  陳玉飛先是擔憂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母親和妹妹,才行禮問安,對著長興公主似笑非笑的臉,焦急地道:「公主殿下,今日之事確實只是個意外,我娘她只是憂心林小姐和岳小姐,也許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才累得林小姐和岳小姐受了委屈,我父親知道後非常震怒,已經下令讓人去查了,定不會委屈了林小姐和岳小姐的。」說完她哽咽道:「公主和林小姐是舊識,自然相信她說的話,可是我身為母親的女兒,也絕對相信母親不會故意去陷害一個小姑娘。」
  林靜姝看了長興公主一眼,見長興公主點點頭,她平靜地道:「陳大小姐,你多慮了,正如你所說,依著你們陳家的地位,沒必要算計一個小姑娘,我也沒必要非要和你們過不去。我林家也算是百年世家,簪纓世族,特意為難一個小小知府的家眷,我還沒那麼閑。」頓了一下,她的聲音驀然冷了下來,「但若是有人不長眼睛算計到我頭上,我可不是軟柿子,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林家可欺呢。」
  陳玉飛心裡一驚,面上不動聲色,只說道:「公主不能只相信一面之詞就定我母親的罪。」
  羽藍走進來,先是向長興公主行禮,接著對著林靜姝一揖道:「已經查出來了。」說完將一張紙遞過去,然後退下。
  林靜姝接過來看了看,事情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迷藥加在銀耳湯裡,她身上的藥性則是熏香和茶水的雙重作用。
  她有些遺憾的看著陳夫人,「夫人若是有異議,可以提出來,咱們總要查個水落石出才好。」說完示意蘭芝將紙遞給陳夫人。
  陳夫人蒼白著一張臉,接過來掃了幾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林靜姝,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這小丫頭就查得這麼清楚。
  但她可以不認,因為此番是她讓女兒去做的,並非她親自出馬,所以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事和她相關。
  陳夫人心一橫,正要說話,林靜姝見她的神色,淡淡的說了句,「你要想清楚再說話,都是你的女兒,放棄一個是能救另一個,可是被放棄的那個就可憐了些。」
  陳夫人臉色煞白,「都是臣婦管教不嚴,只是凝姐兒到底年紀還小,林小姐也並未有大礙,請您從輕發落。」
  陳玉凝依舊沒有抬頭,只是輕輕笑了兩聲,凄涼又心酸。
  林靜姝淡淡道:「看來陳夫人是選好了。」她吩咐道:「將參與此事的丫頭全都杖斃。」
  岳慧書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看著瑟瑟發抖的小丫鬟,那是她休息前照顧她們的人。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那小丫鬟祈求地看她一眼,她卻漸漸地堅定起來,平靜地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陳玉凝。
  懵了許久的岳大太太這會總算回過神來,聽到林靜姝一開口就要人命,也嚇了一跳,只是想到若非林靜姝夠果斷,她的女兒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便沒說話。
  林靜姝沉吟一會,嘆了一聲,「將榮五小姐帶過來吧。」待羽藍應下出去,她又對陳夫人道:「陳大小姐已訂親幾年,該是成親的時候了。」
  陳玉飛再不能冷靜,不滿地道:「這事和林小姐無關吧?就算是皇上,也沒有權力管人家成婚的事,難不成這天下改姓林了?」
  長興公主饒有興致地看著陳玉飛,覺得這人大膽又心機深沉,這會若是換別的皇族在這裡,聽到這話,林靜姝只怕討不了好。
  她對著林靜姝眨眨眼睛。
  林靜姝聲音輕柔,像是聊天一般對長興公主說道:「我聽說大殿下的婚事要定下來了?」
  長興公主眼神一閃,道:「他一直不同意,也就拖了下來。」這事也是父皇辦得不好,從前一心想讓林氏嫡長女嫁給大皇兄,等大皇兄上了心,他又改了主意,死活要另指一個大皇子妃。只是這事,大皇兄的反應也實在不算明智,他求父皇先替二皇兄指婚,皇后自然不痛快,畢竟儲君的選擇有一部分會以後嗣評斷。
  陳玉飛臉色十分難看,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裡外都被看透,心中從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眸中的怨毒一閃而過,暗罵道:總有一日,我定然要這賤人好看!
  她想嫁給大皇子做側妃,自然對正妃十分關注,皇上之前屬意誰,她爹已經給她分析過了,還特意使人去打聽林氏嫡長女的性情。這會林靜姝顯然是看透了他們的算計,知道她之所以死死拖著不退婚,是希望有個重信知禮的形象,等到那人死了,她守孝一年,名聲自然會更上層樓,同屬大皇子陣營,那人家裡也會因她的重情對她支持幾分。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想著不能亂,一定有辦法,思緒飛速地轉了起來。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道:「我無意中知道一件事,是關乎天下百姓的大事……」瞥見林靜姝不耐煩的神色,她加快道:「凰羽令的下落。」說完目光灼灼地盯著二人看,只因前朝燕華長樂公主的事?為人津津樂道,手下凰羽衛更是人人都想要,她不信她們不感興趣。
  可惜的是,上面坐著的那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沒有多餘的反應。
  陳玉飛攥緊手指,尖銳的疼痛影響著她的感官,也讓她的情緒更冷靜了一些。她在心底冷笑,總有一日,她要成為坐在上頭的人。
  她說道:「凰羽令在靈隱寺。」這事是她幼時跟著祖母上香無意中聽到的,這些年一直死死守在心中,本來還想當成籌碼,為她嫁皇子一事增加一成勝算
  林靜姝這會真的有些驚訝了,沒想到陳玉飛知道這麼多。
  她正要開口,羽藍走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林靜姝臉色不太好,說道:「咱們先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回到侯府】
  林靜姝回去了岳家,第一次,她對岳老太太行了全禮,跪著說道:「林靜姝拜見叔祖母。」
  岳老太太眉目慈和,有些傷感地看著她道:「要回家了啊?」
  林靜姝笑著道:「謝謝叔祖母這些年的養育教導,靜姝銘記在心。」
  「好,好,你祖父年紀漸漸大了,你回到他身邊也是盡孝。」岳老太太自然舍不得,可是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臨行前一日,林靜姝跟岳慧書聊了一晚,第二日,跟著長興公主的車隊回了京城。
  長興公主十分好奇林靜姝為什麼在最後關頭罷手,還變了臉色。
  林靜姝解釋道:「岳二老爺有把柄落到陳知府手裡。」她雖然不喜歡岳二叔,但為了叔祖母,到底不能看著他送命。
  長興公主感慨,「唉,男子若是狠起來,真是可怕,陳夫人生病,陳玉凝被送去出家,陳玉飛被禁足。」依著好友說的,這件事陳知府也是清楚並默許的,這會出了事,倒是拿妻子、女兒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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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3:07


  林靜姝十分清楚,陳知府之所以要對付她,最大的原因是邱氏,陳夫人知道的只是零星一點,以為是陳知府同僚的妹妹,實質上,邱氏最大的作用是橋梁,不過因為時日尚短,邱氏未必知道多少陳知府的事。
  官場中人啊,自然不會輕易留把柄,寧可錯殺不能放過,陳知府倒是夠謹慎,一直忍到現在才動手。
  她道:「陳玉飛心性陰狠,這會只怕恨透了我。」
  長興公主猜測道:「那個陳玉凝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看著吧,她若是肯乖乖認命,才怪了。」又轉了個話題,「你說父皇給我下旨讓你回去是什麼意思?」
  林靜姝半閉著眼睛,「揣測聖心,我可不敢做。」心裡卻轉了幾圈,想著最大的可能是安平侯又給她添堵了。
  至於下旨到長興公主那裡,大概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最近鬥得厲害了些,比較來說,要用著三皇子,自然要給些甜頭,惠妃向來疼愛長興公主這個女兒,皇上便召女兒回京,以慰惠妃思女之情。
  三月初九,林靜姝等人到了京城,林文茵親自來接她回府。
  林靜姝非常高興,長興公主見她如此,揶揄道:「你這一會的功夫就小了好幾歲,唉,我識趣點,咱們就此分開吧,我回宮了。」
  林靜姝輕咳一聲,「我這不是許久沒見姊姊了,一時高興自然就有些忘形,平日裡我可是像十八歲。」
  林文茵笑看著兩人,上了馬車才說道:「你和長興公主從前只見過一次,就這般投緣?」在公主之中,排行第四的長興公主雖然不太得皇上的青眼,但是太后對她十分寶貝,又有個育有皇子的妃子做養母,是以在宮裡的日子過得十分不錯。
  林靜姝點點頭,「是啊,我們很說得上話,這回我在嘉興遇上麻煩,若非公主幫忙,我大概要勞累些才能解決。」
  林文茵並不如何緊張,只問道:「怎麼回事,被欺負了?」妹妹以那樣的身分待在岳家,總會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不過這些是紅塵煉心的一種,唯有經歷世間百態才能通透豁達。何況她還派了羽藍在妹妹身邊,妹妹總不會受大委屈。
  林靜姝眸中閃過一絲惱意,恨恨道:「有人算計我的名節,給我下了藥。也是我自己不夠謹慎,也把人都想的太好了些,沒想到會用這麼骯髒的法子,真是惡毒得無可救藥。」
  林文茵臉色一沉,「可找大夫瞧了,那藥對身體可有害?」心中對算計這一出的那人已經起了殺意。
  「我發現得及時,立刻給自己解了藥性,身體不會有損傷。」林靜姝不高興地道:「若非岳家二老爺,我早報復完那陳玉飛了。」心裡怨念,嘴上念叨,「你說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找人投靠也找個可靠的,什麼事都敢往裡頭摻和,這摻和也就罷了,偏偏腦子不夠用,被人拿住把柄,我若是追究下去,他正好做個替罪羊。」
  林文茵點點她的腦袋,「你呀,還是心軟了些,他身邊的幕僚是我派去的,他的事我也知道一、兩分,就算你報復了,咱們家還能看著他送命不成?最多受些罪罷了。」
  林靜姝嘆了口氣,「我知道,只是到底和岳家姊妹相處了幾年,岳二小姐對我也不差,總不能讓她頂個罪臣之女的身分說親吧?你不知道,要是岳二老爺出事,她那樣的性子,只怕遁入空門的心都有了。」又抱怨:「你說,有這麼個爹跟沒有一個樣,偏偏受罪的時候要連坐,簡直冤死了。」
  林文茵搖搖頭,又有些心軟,她的妹妹啊,生就一副柔軟的心腸,林文茵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讓岳二老爺乖乖在家待著吧,至於陳玉飛……
  她心裡戾氣叢生,輕聲說道:「人這一生唯有父母沒法選擇,岳二小姐若是看不開,只怕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林靜姝心道:岳慧琴年紀小,想要看開,只怕還是需要時間,畢竟是自己親爹,想要看開,哪有那麼容易?只說道:「她年紀還小,日子長了就好。雖然她性子雖然冷冰冰的,但並非敏感脆弱之人,心思也純正,若是嫁個溫良敦厚的,日子定然過得不差。」
  林文茵聽她一本正經,心裡好笑,又有些恍惚,一轉眼,那個肉乎乎的小團子都長得這麼大了,居然還會跟她談論別人找什麼樣的夫婿會過的好,不由說道:「你倒是看得清楚,那你說說你適合什麼樣的?」
  林靜姝毫不害羞,驕傲地說道:「自然是適合對我一心一意的。」揚起笑臉,一條條念給姊姊聽,「不許納妾,不許有什麼刻骨銘心的過往,要因為我是我才喜歡我,嗯,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歡他。」
  林文茵微笑著看她,然後加了幾條,「我妹妹這麼美,未來妹夫不能長得醜,家裡不許有什麼糟心事,父母慈和好相處。」
  林靜姝笑出聲來,輕咳一聲,「姊姊,我覺得我嫁不出去了。」
  「沒關係,你慢慢挑,大夏這麼些好男兒,總能找到順眼的。再說了,還有梁國、魏國,若是看上了,讓他們到咱們大夏來,也不是不能考慮。」
  林靜姝心想,姊姊竟然沒有地域歧視,又一想,從前夏、魏、梁都是大燕的,對姊姊來說,這些都沒區別。
  在姊姊眼裡,她是天仙下凡不成?她有些汗顏,尷尬道:「姊姊,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挺好的,但是你這條件也太離譜了吧,我若是按著找,不若直接要茂哥兒養我一輩子算了。」眼珠子轉轉,她說:「姊姊,你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吧?」
  林文茵橫了她一眼,教訓道:「小孩子家不要關心這些事,一個女孩家,成日裡將這些掛在嘴邊,像什麼樣子?」
  林靜姝撇撇嘴,「剛剛還時說我長大了,再說了,還不是姊姊先提起的。」
  見她不服氣,林文茵安撫她,「知道你好奇你未來姊夫,只是這種事我也不能完全做主。」她好笑地看著妹妹瞬間亮起來的眼睛。
  果然下一刻,林靜姝試探道:「我聽說三皇子對你有意思?」又為難道:「可我總覺得沒人配得上姊姊你。」
  兩人說著體己話,一路回到侯府,先去了靖安侯那裡。
  見到她,老人家很是高興,連說了幾個好,又問她,「你叔祖母身體可還好?」
  林靜姝輕輕軟軟的說道:「好,叔祖母身子健朗,平日裡念經拜佛,日子過得還算愜意,只是特別舍不得我。」
  她眼神清亮,說到岳家老太太親昵又尊敬,顯然相處得極好。
  靖安侯笑咪咪地道:「我孫女聰明伶俐,還善良體貼,又是這樣一副好樣貌,你叔祖母定是喜歡你的。」
  林靜姝瞪大眼睛,這、這……祖父不是被人假冒了吧?怎麼幾年的功夫,這自戀的本事都能比得上她了!
  她看著林文茵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再看看靖安侯幾乎白盡了的頭髮,心裡酸澀難當。祖父從前鐵骨錚錚,說話直白又脾氣固執,半生戎馬,威嚴如今卻淡了許多,祖父老了……
  她眨眨眼,憋回去淚意,驕傲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孫女?」
  靖安侯哈哈大笑,對林文茵說道:「瞧瞧咱們姝姐兒喲。」
  林靜姝想了想,趁機告狀,「祖父,叔祖母的日子大部分的時候都過得挺舒心的,就是,岳二叔……」看了看祖父的臉色,繼續道:「寵妾滅妻,叔祖母都被他氣病了。還有啊,他投靠陳知府,卻被陳知府拿住了把柄。」
  靖安侯臉色不太好,勉強道:「我那位兄弟啊,一生規矩磊落,最是敬重髮妻,可惜啊,兩個兒子都不太像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四個兒子沒一個像他。
  他在心裡嘆息,想到長孫又有些欣慰,好在還有個茂哥兒。
  最後,他緩和了聲音說道:「這事祖父處理。」頓了頓,又道:「到底兄弟一場,總不能看著他的孩子往死路上走。」孫女不是多嘴的人,只怕那岳家二郎的行為過了些。
  林靜姝出了靖安侯的院子,又去了安和院。
  張氏已經使人催了幾遍了,這會見她進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哭道:「我的乖孫女,可真是受了苦,你老子也是個狠心的,說送你走就送你走。」
  鄭氏忙勸道:「母親,姝姐兒這不是回來了嗎,您快看看她,出落得跟天仙一般。」
  張氏先是瞪了她一眼,「什麼天仙不天仙的,她不過是長得好些罷了,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又細細打量孫女,眉眼長開,越發精緻,眼神清澈明淨,膚白若雪,心裡驕傲,眼裡都是笑意,「長大了,和我們茂哥兒越發像了。」
  鄭氏也不在意,笑道:「母親說的是,我這也是一時高興。姝姐兒,這個頭一看就是高?的,像從前的大嫂。」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3:21


  林靜姝看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行了大禮,「祖母,祖父已經誇我一回了,說是我最像他了,您看我這麼優秀,您可不能再傷心了。再說了,以後我不就整日都待在您眼皮子底下了,說不定您還覺得我煩呢。」
  張氏笑得開懷,「那敢情好,祖母可巴不得呢。快去見見你幾個嬸嬸還有姊妹吧。」
  林靜寧和林嫻眼巴巴地等著說話,神色頗為激動。
  等林靜姝給長輩們見過了禮,三人一溜煙的去了蘭亭閣。
  林靜寧眼圈微紅,「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林靜姝貧嘴道:「這般好模樣,只有你妹妹長得出來,除非你是升官發財了才認不出我。」林靜寧比她大上一歲,這會比她稍微高一點點,也是個高?的。
  林靜寧一噎,傷感的情緒都去了,翻了個白眼道:「這自戀的毛病倒真像是我妹妹。」
  林嫻輕笑一聲,柔柔道:「你們湊在一處就鬧騰。」又看著林靜姝道:「歡迎回家,我和二姊姊都很想念你。」
  林靜姝給了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笑著說:「我也很想你們。」又問林靜寧道:「二嬸嬸這又是怎麼了?」祖母敲打二嬸嬸,二嬸嬸反倒提起了她娘。
  提起這個林靜寧就心煩,無奈地道:「她管家理事久了,性情難免變得有些張揚,唉,勸也勸了,還說我胳膊肘往外頭拐。四嬸可是祖母嫡親的兒媳婦,也沒像她那般。」
  林嫻勸道:「母親只是嘴上說的厲害,大事上還是清楚的,再說了,她管家性子硬一些也好施展。」
  林靜寧輕哼,若非如此,她早就把她娘的權力鬧沒了,哪還會只是嘴上抱怨。
  她說道:「也是大姊姊壓著,不然她還不知會怎麼忘形呢。」
  林靜姝笑道:「好了,你也別抱怨了,祖母可不是吃素的。二嬸嬸都這歲數了,你還指望她改了性子不成?三嬸是個軟糯的,四嬸又不喜歡這些瑣事,她既然喜歡,就由著她吧。」
  林靜寧好笑道:「別人家爭破頭的事,到了咱家,除了我娘,倒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林靜姝換了個話題,問道:「京城最近有什麼新鮮事?」
  說起這個,林靜寧十分有話說:「程家和張家最近鬥得厲害。」她壓低聲音,「上次參加花會,程琳和程桐對六妹妹十分照顧。」程琳和程桐皆是輔國公府的嫡出女兒,程琳出自長房,程桐是二房。
  林靜姝若有所思,六妹妹是四叔的嫡女,這姊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程家。「你的意思是二皇子……」
  林嫻有些憂心忡忡,「我覺得程家沒安什麼好心。年前的時候,陛下病了一場,身體到什麼程度雖然不得而知,但是照著父親所說,性子更加多疑了些。」她含糊道:「曾經陛下屬意大皇子……姊姊的婚事……現下程家這麼插一手,只怕存了對付我林家的心思。」
  林靜寧點點頭,「張晚晴如今名聲正盛,只是她不單和程家姊妹淡淡的,和李家姊妹也不若小時候那般親密,只比一般要好上一些,現在和我們的關係倒是都還不錯。」
  林靜姝輕聲道:「我聽說程桐的名聲也極盛?」
  林嫻輕咳一聲,忍著笑意道:「恩,她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她就知道三姊姊要問這個。
  她余光看到容光懾人的蘭芝丫頭,心裡感慨,也就三姊姊敢在身邊放這樣貌美的丫頭,再看看紅梅、紅秀、紅葉三個,也是各有千秋,都是少見的美人。
  林靜姝繼續問:「是哪種類型的,美艷型的,還是清雅型的?」
  林靜寧咽下一口點心,將剩下的小半塊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裡,慢悠悠地道:「都不是,一副仙氣飄飄,馬上要出家的樣子。」
  林靜姝幸災樂禍地道:「你在她手上吃虧了?」不然依著二姊姊的性子,豈會說得這麼難聽。
  林靜寧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我這麼伶牙俐齒,怎麼會吃虧?不信你問四妹妹。」那女人慣愛裝模作樣,真是和她說不清。
  林嫻捂嘴一笑,說道:「二姊姊和她拌嘴,被平王世子聽去了。」話音一落,她臉色一僵,小心翼翼地看了林靜姝一眼。
  就連林靜寧也緊張了起來。
  平王世子和陸榕玩得極好。林靜姝抿了抿嘴,勉強道:「沒事,你們不用這麼小心……成國公請封世子了沒有?」
  林靜寧嘆了一口氣,「沒有,陸老夫人當時命在旦夕,足足養了大半年才好,她老人家不同意。」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世子之位早晚是陸柏的,畢竟他已經是成國公府這一代唯一的少爺。
  林靜姝自然不信陸榕死了,只是當時有另一批人馬在,姊姊不好有什麼動作,過後再去查,已經乾乾淨淨。
  見她心情不好,林嫻轉移話題,「三姊姊,你畫的煙霞湖景色真好,我把它繡成了屏風放在房間裡。」
  林靜姝順著她的意思說:「我從嘉興帶了好些玩意回來,回頭使人送到你們院子裡。」
  姊妹三人說話間,張淑芳身邊的彩青過來傳話,「三小姐,世子夫人這會醒著呢。」
  回府時,林靜姝使人往熙和堂傳了話,說是等太太醒來再過去見人。
  林靜姝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去看太太。」
  林靜寧姊妹二人告辭,林靜姝換了衣裳,帶著丫頭去了張淑芳那裡。
  彩青跟在後頭,思緒翻飛,不免在心中嘆息。
  三小姐離家幾年,出落得這般美麗又優雅,世子夫人卻一副……
  若是當初世子夫人養了三小姐,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第四十五章 世子夫人的算計】
  林靜姝看著侯府的景色,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到了熙和堂,卻敏銳的察覺到有些破敗,不是布置,而是氣息。
  她走進去,鄭嬤嬤表情淡淡的,行了個禮,道:「三小姐,世子夫人在裡邊等著您呢。」
  張淑芳坐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床的不遠處有一盆花開得正好,細細聞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她的臉上上了妝,只是依舊看得出蒼老與憔悴。
  瞧見林靜姝進來,她死死地盯著林靜姝看。
  林靜姝眼神一閃,上前一步,微笑著道:「太太。」看到太太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張淑芳開始咳嗽,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彷彿要把心肺都咳出來。
  鄭嬤嬤上前驚慌道:「小姐,您不要激動。」她輕輕給張氏拍後背。
  林靜姝不動如山,眼神沒變,既沒有悲憫,也沒有痛快,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聲音也是淡淡的,「嬤嬤,你叫錯了,太太是我們林家婦,你該稱呼她為世子夫人。這次念你心憂主子,若有下次,那就換個懂規矩的來伺候。」
  張淑芳聽她如此,忍住咳嗽道:「姝姐兒……真是好大的威風,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雖是疾言厲色,只是因為聲音虛弱,沒有那麼大的震懾力。
  林靜姝眼皮子都不抬,只說道:「嬤嬤也是這麼覺得?」
  鄭嬤嬤跪下來,「是老奴不好,老奴一時口誤,以後定不會如此。」
  張淑芳笑容蒼涼,「好好,瞧著我不中用了,一個個都能騎到我頭上來。」她劇烈地喘息著,臉色更差了幾分。
  鄭嬤嬤顧不得旁的,忙倒了杯水喂給她,等她呼吸漸漸平穩下了,才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張氏臉色潮紅,輕聲道:「嬤嬤先出去,我和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見鄭嬤嬤帶著屋裡的丫頭出去,林靜姝對蘭芝擺擺手。
  張淑芳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諷刺道:「倒是和你那個短命的娘長得更像些。」
  林靜姝笑容更盛,一張臉如嬌花一般美麗。她道:「不,我像父親也像母親,結合了兩人所有的優點,所以父親自小喜愛我。」哼,激怒她,誰不會?
  見張氏臉色沒變,她加了一句,「您不過是個繼室罷了,半點也比不上我娘。」
  張淑芳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著她,壓下翻涌的氣血,慢慢道:「在外頭這幾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太太過獎了。」林靜姝微笑道。
  張淑芳竭力平靜了下情緒,她問:「姝姐兒,我自問待你們不錯,你為何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林靜姝從小就不喜歡她。
  林靜姝心裡一痛,為何有敵意?哈哈,太太問她為何有敵意?她的臉色沉下來,問道:「你為何非要嫁給父親?」
  張淑芳嘲諷道:「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難道你僅僅是因為我占了你母親的位置而仇視我?可是那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是她搶走了你父親,是她毀了我的人生!」說到後來,她有些歇斯底裡。
  林靜姝看著她扭曲的臉,笑靨如花,「真相如何,你比我清楚,你非要這麼自欺欺人我也沒辦法。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求來的,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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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3:38


  都是她自己求來的……都是她自己求來的……腦子裡不斷回響著這句話,張淑芳心在滴血,眼淚禁不住流下。
  她以為自己求的是如意郎君,求的是一世如意,可如今她躺在床上多坐一會都累,她的表哥,她的夫君已經有多久沒來看她了?自從那個孽種周歲就再沒來過。
  不,不是她的錯,是周氏那個賤人的錯!是表哥負心,嫌棄她身子破敗,是那個孽種克了她害她如此,也是眼前自小就跟她作對的眼中釘故意氣她。
  不行,她不能如了這人的意!她努力平緩急促的呼吸,過了一會才道:「如姐兒養在你祖母那裡,我這身子不中用,怕過了病氣給她,也不敢讓她來看我,平日裡還望你這做姊姊的多多照顧她。」
  林靜姝就算不在家,也知道張淑芳對林靜如的態度,這會叮囑她這話也太詭異了吧,想了想,她道:「太太安心養病,如姐兒自有祖母照顧。」
  張淑芳也不在意她話中的推脫,擺擺手道:「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出了熙和堂,林靜姝回到改名為有容閣的新院子。
  待她坐下歇息了一會,蘭芝才遲疑道:「世子夫人來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靜姝抱著青魚,輕輕給牠順毛,並說道:「自然是讓我不順心,她也好開心幾分,還有,你沒看到那屋子裡放了盆綠嬌,那東西對臥床的病人有好處,但是開了花後,那香味聞久了會使人絕育,更妙的是,只對未婚的女孩子有作用,你說,她留我說話是為什麼?」
  蘭芝大驚失色,「那小姐?」
  「沒事,這花香聞上一次沒什麼用,除非用提煉出的花汁製作成藥丸給人服用,才能一次見效。太太打的注意是每日叫我過去說話,讓我聞一聞,只是好像沒能忍住脾氣。」林靜姝給她解釋。
  紅梅怒道:「這也太惡毒了吧!小姐,這事還是要和世子爺說一說,不然她不知什麼時候會算計小姐。只有千日做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她氣得有些口不擇言,防賊都說出來了。
  紅秀打了她一下,說道:「小姐,您有什麼打算?」
  林靜姝道:「自然得先問問那花是從哪裡來的。綠嬌極其罕見,和紅藤很像,巧的是紅藤對病人的身體也好。」
  蘭芝忙道:「奴婢這就去打聽。」說完行了一禮轉身出去。
  林靜姝心想,不是張家送來的,就是皇后賜下來的。
  她暫時放下這事,打算先休息一會,去泡了個澡,換上寢衣躺到床上。
  床邊是青魚的小床,呼嚕聲傳進耳朵裡,她不一會就睡著了。
  與此同時,熙和堂中。
  鄭嬤嬤端了藥來,張淑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
  彩青將裝著蜜餞的碟子遞給她,她拿了兩顆放進嘴裡,壓住那苦澀的味道,緩和了一會才道:「彩青,你不要在這屋子裡久待,快出去吧。」
  彩青看看不遠處的花,說道:「世子夫人,馬上就要用晚飯了,奴婢去廚下看看,回頭再來看夫人。」
  張淑芳見人出去了,嘆了一口氣道:「都是我這個主子沒用,連累了你們,彩青丫頭的婚事也該看了,不然……」她含糊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鄭嬤嬤輕聲道:「這丫頭忠心又本分,一心為您打算,只是現下這種情況,還是要去夫人那裡求上一求。」找個不大不小的管事嫁了,也能是個助力。
  張淑芳知道她的意思,搖搖頭,「現在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們而已,彩青的婚事不必往府裡說了,奶娘您去張家,請我大嫂給彩青找個小門小戶的就行,回頭我再放了她賣身契。」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這樣以後生了孩子,也是良民。只是委屈了嬤嬤,怕是要跟著我陷在這侯府裡頭了。」
  鄭嬤嬤心酸無比,笑著道:「您說哪裡的話,老奴巴不得陪著您一輩子呢。至於彩青丫頭的婚事,還是先問問那丫頭的意思吧,她是個命苦的,被親人賣進咱們府裡,這些年了,那丫頭的家人只有要銀錢的時候才來找她。」
  張淑芳笑著道:「好,你問問他,人選你先幫著參詳,再讓彩青那丫頭看看。這是一輩子的事,總要讓她自己滿意才過得好。」說完想起自己,閉上眼睛。
  有一句話那賤丫頭說對了,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她不後悔。
  直到傍晚,林思允才回家。
  林靜姝跑去前院,眉開眼笑,聲音清脆地叫道:「父親。」
  林思允極為高興,見她比上次回來時又長高了點,花容月貌,這會兒笑得跟花開一般燦爛,他只覺得心都綿軟了起來,「這一路上可還順利?累不累?怎麼沒有休息?」
  林靜姝一句句作答,「和長興公主一起回來的,很是順利,已經休息過了,知道父親回來了,就過來讓父親看看,我有沒有變了?」
  林思允點點頭,「長高了些,不過父親覺得這會茂哥兒應是更高些。」想到陛下的旨意,他叮囑道:「明日你姊姊會陪著你進宮。」
  林靜姝一路上早有猜測,且長興公主已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跟她說了,是以她道:「是為了我的婚事?」
  林思允淡淡地道:「姝姐兒放心,父親絕不會將你隨意嫁出去的。余梁那邊你舅舅查探過了,確實沒發現什麼問題,因此陛下又起了心思並不奇怪。」
  林靜姝應下來,「我知道了,父親。」
  第二日一早,林文茵帶著林靜姝進宮,先去了太后的慈寧宮。
  長興公主早早就過來陪太后用飯,這會看到林靜姝,笑咪咪地道:「皇祖母,我說的沒錯吧,姝姐兒這幾年長得越發出眾,還特別會畫畫。我看上她畫的雪景圖,她已經答應了,等下一場雪就畫來給我。」說完對著林靜姝眨眨眼。
  心知長興公主是幫她在太后跟前提升好感,林靜姝乖巧地道:「能入了公主的眼,是……那畫的榮幸。」
  看她這副樣子,長興公主不厚道地捂嘴偷笑。
  太后作為宮鬥的最終勝利者,自然知道兩個小姑娘的心思,這會也笑著道:「嗯,真是個齊整的孩子,既然畫畫好,給長興畫雪景,也給哀家畫上一副寒梅圖吧。」
  林靜姝應道:「是,太后娘娘。」
  等到太后打發了她們,皇后身邊的宮女已經候在外殿了。
  林文茵牽著林靜姝的手,問她,「還畫了雪景圖?」她會這麼問,是因為林靜姝畫了畫不是送給林文茂就是在她這裡,而林靜姝作畫極慢,每日的功課又排得很滿,因此畫作數量加起來也就是那麼些。
  林靜姝比姊姊矮了半個腦袋,這會仰著小臉,說道:「是我在岳家畫的最後一幅畫,被長興公主看見了,我們就一起看了一會,我還請她題詩在上頭。」
  兩人跟在宮女後面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依舊是端莊大氣的模樣,只是瞧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林靜姝也不好一直打量,只能在心裡琢磨。
  待姊妹二人見了禮,皇后賜了坐,才說道:「茵姐兒倒是許久沒來皇宮了。」
  林文茵輕聲回答,「及笄之後,祖母就將臣女帶在身邊學著管家理事。」
  皇后點點頭,又對林靜姝說道:「姝姐兒倒是長大了,也到了能訂親的年歲了。」她嘆了口氣,「這事估摸著你祖母也和你提過了,梁國那邊……」她含糊了句,繼續道:「安平侯那孩子我也見過,脾氣秉性還是不錯的,雖說被梁國的陛下養得驕縱了些,但是到底人還算單純。
  「當然,陛下也說了,這事並不急在一時,姝姐兒你到底還沒及笄,本宮只是提前知會你們一聲,也好讓你有個準備,畢竟梁國和咱們大夏不同,很多東西都要重新學習。」說完打量了一下林靜姝那張過分美麗的臉,說道:「梁帝對這事十分重視,國書來了兩回。」
  林靜姝半低著頭,恭敬道:「娘娘說的是,只是……」她有些為難道:「當年的事,別人不清楚,娘娘您是清楚的,臣女這力氣……是大了些。」她的言之下意是,當年打得安平侯休養了好一陣子,這會要是失手將人殺了,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皇后嘴角抽了抽,整個京城還有不清楚的嗎?她為什麼被送走,還不是當年那事實在鬧得太大,梁帝不依不饒。
  她輕咳一聲,「姝姐兒,這國事咱們不懂,本宮也知道你心裡委屈,不願意,但是在這特殊的時候,就是公主也照舊要為大義折腰。若非陛下攔著,這親事早就該定下了。」
  林靜姝臉頰微紅,「皇后娘娘,您誤會臣女了,臣女並沒有不願意。」哼,想做她的夫君,也要有命才行。
  皇后像是放下心來,和林文茵閒話家常一會,就送兩人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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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3:52


  兩人回到家,去了林文茵的蘭亭閣。
  林靜姝這才說道:「姊姊,阿芙蓉的事,可以爆出來了吧?」
  林文茵道:「就這幾日的功夫了。」
  「那你說陛下會是什麼態度?」林靜姝有些遲疑。
  林文茵漫不經心地擺好瓶裡的花,答道:「自然是覺得梁國狼子野心,這一仗本就避免不了。」這些年休養生息,不只大夏,只怕梁國也沒有現在就打仗的意思,邊關那邊的動靜只是要試探建元帝的態度罷了。
  林靜姝轉而問道:「姊姊,太太房裡那盆花是綠嬌。」
  林文茵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一冷,說道:「放心吧,皇后娘娘賜過來的時候,我就請人將那花處理了一下。」
  林靜姝眼神一亮,「秦老在京城?」
  見妹妹這般歡喜的模樣,林文茵的心情好了不少,「嗯,老人家對阿芙蓉十分感興趣,一直研究著呢。」
  林靜姝回到院子之後,林靜寧給她送來一張帖子,說三日後是輔國公府的程二小姐程琳的及笄禮,又為她介紹程家眾人的性情,「除了程桐,小點的那幾位都好相處,可惜能和你一起玩的只有她。」
  林靜姝無語。
  【第四十六章 及笄禮出意外】
  十月二十七,輔國公府。
  林靜姝姊妹幾人來得不算早,巧的是張晚晴也幾乎同時到達。
  她走過來,先是見了禮,又有些恍惚地說道:「三表妹。」
  林靜姝嘴角微彎,「表姊。」
  程桐今日一改素淡,穿得十分喜慶,衝淡了平日裡的清冷,看著林靜姝,對張晚晴道:「你這表妹倒是不錯,比你順眼多了。」
  張晚晴語氣溫柔,話卻帶刺,「那是自然,最重要的是,我這表妹是個灑脫的,容貌、氣度天生就有,不需要裝模作樣。」
  林靜姝早就看到程桐,確實極美,難得身上有一種孤高清冷的氣質,彷彿萬物都不在她眼裡,怪不得二姊姊說她馬上就要看破紅塵出家了。
  聽到張晚晴的話,程桐笑道:「難得你這麼讚嘆一個人。進去吧,我二姊姊等著呢。」
  張晚晴走到林靜姝身邊,笑著問:「什麼時候請我們小聚?」
  林靜姝看著她說道:「定在七日後,到時候表姊還要賞光過來才好。」
  「那是自然。」張晚晴輕聲道,沉默一瞬,她又加了一句,「你看起來變了許多。」她從不覺得程桐氣質有多好,是因為她見過上輩子的林靜姝,那才是真正的萬物都不放在眼裡,清冷又出塵。可如今的林靜姝……
  林靜姝看見張晚晴在走神,輕聲道:「長大了不就變了嗎?表姊也變了許多。從前我還以為你會長成一副驕縱任性的模樣,沒想到你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張晚晴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上輩子她確實長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仗著父兄,跋扈又任性。
  她掩下眸中的嘲諷,心想著自己從前得罪很多人,也對不住很多人,可唯獨對她那位夫君,說是掏心掏肺也不為過,可是結果呢?孩子一個個慘死。她的報應她得了,可當初沒看到那人的報應,她不甘心。
  壓下恨意,她淡淡道:「碰壁碰得多了,也就漸漸明白過來了。」
  林靜姝微微一笑,轉開話題,閒聊道:「表姊,我聽說你的棋下得極好,哪日有空,咱們手談一局。」
  這輩子為了磨自己的性子,張晚晴不僅沉下心來練字、抄經,還特意求父親請了師傅教她下棋,這些年堅持下來,她居然也學出了許多趣味,還得了些名聲。她道:「好啊。」
  一行人被帶去見程琳,作為今日的主角,她神采飛揚,就連笑容都透著光一般。
  她先是跟張晚晴寒暄幾句,又看著林靜姝道:「難得能請來林家三小姐來我的及笄禮。你才回來,咱們這邊的天氣可還能適應?」她的語氣溫柔親昵,細細聽來,還帶著一絲關心。
  林靜姝摸摸自己的臉,「程家姊姊瞧我這氣色就知道挺好的。」說完從蘭芝手裡拿過一個匣子,她道:「這是送予姊姊的及笄禮,今日成人,恭喜程家姊姊了。」
  程琳有些驚喜地接過來,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多謝妹妹了。」說完打開來,是一套紅翡雕成的全套首飾,顏色美麗通透,樣式精美。
  這會程琳心裡倒是真有些驚訝了,這套首飾的紅翡水頭不算頂尖,但是顏色和樣式都十分少見。
  待到送過禮物,幾人坐下後,安國公李家的二小姐李素雪率先開口問道:「南平那邊好玩嗎?還有嘉興,聽說煙霞湖雨後會出現彩虹,你見過沒有?」
  天知道南平好不好玩,林靜姝笑咪咪道:「好玩,我們常去跑馬打獵。」她真的特別想去啊!又說道:「雨後的煙霞湖最漂亮,水波盪漾,明麗又清澈,彩虹一出來,更是美得像是畫一般。」
  李素雪心裡不以為然,面上笑著打趣她,「瞧,咱們林三小姐都要樂不思蜀了。」
  林靜姝看了她一眼,繼續道:「若是李二小姐也見過,就會如我一般念念不忘了。咱們大夏山明水秀,有許多值得踏足的地方。」
  李素雪捂嘴輕笑,「妹妹離開京城好些年,怕是不知道京郊的十里桃花,今年四月,那花開成一片,遠遠看去,宛如仙境。」
  林靜姝眼神微亮,「那倒是可惜了,我只有等明年的桃花了。」十里桃林她是知道的,姊姊信中提到過,三、四月裡,文人墨客、風流雅士,還有貴族女子都愛往那邊跑。而陸榕……他也說過的,但她卻沒能跟他一起去……不!以後一定有機會的!
  等到了吉時,一群小姑娘前去觀禮,程家請來的正賓是當今皇帝的妹妹永安長公主,而贊者則是程桐。
  等到過了禮,林靜姝小聲問林靜寧道:「我瞧著那邊的是琉璃郡主?」
  林靜寧點點頭,壓低聲音道:「琉璃郡主和程琳關係不錯。」
  琉璃郡主是個嬌小的女孩子,精緻嬌媚,眉眼間有著些許天之驕女的傲氣,並沒有跟眾人待在一起,而是跟著程琳走了。
  貴女們被帶到花園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
  李素雪提議,「咱們不如去亭子裡坐坐吧。」
  林靜姝看著輔國公府的花園,時令的花開得正好,當然,比花更惹人注目的是精心打扮過的妙齡少女們,身姿婀娜,燕語鶯聲,笑得比花兒還好看,看著都令人開心了幾分。再一看那亭子的位置,正好視野開闊,是以她道:「好啊。」
  林嫻找了相熟的夥伴玩耍,林靜寧也見到了熟人,唯有林靜姝跟著李素雪、程桐一起去了亭子。
  程桐靜靜地坐在一旁喝茶,李素雪倒是挺健談,她道:「剛剛你見著琉璃郡主了吧?」
  林靜姝見她眼中冒出的鄙夷和羡慕,心裡就明白了幾分,顧文堂好似挺得閨秀們的喜歡啊。她道:「看到了,郡主和程二姊姊看著關係真是極好。」
  李素雪看了程桐一眼,「可不是,郡主的性子不算好相處,平日裡也只和程二姊姊還有宮裡的公主玩。」
  程桐依舊一言不發,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李素雪心中冷哼,聲音壓低了些,說道:「現下顧夫人正在為顧公子相看,依著虛雲大師所說,顧公子已經可以娶親了。」又有些感慨道:「一般男子到了顧公子那個年紀,孩子都有了幾個,如今顧夫人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林靜姝不喜歡這些八卦,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那倒也是,顧夫人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為他成家立業的事感到著急。」
  李素雪笑了笑,「立業不必愁,顧公子年紀輕輕就入了翰林院,又極得陛下青眼,辦的差事也被陛下誇讚了幾回。」她看了看程桐,繼續道:「聽說,顧夫人很是中意琉璃郡主。」
  林靜姝心道:那不是正好,琉璃郡主心悅顧文堂早有傳聞,郡主如今都十七了,拖著不訂親,只怕寧王妃也愁得不輕。
  她道:「郡主身分高貴,人也美貌,顧夫人眼光真好。」
  李素雪一噎,又想到林靜姝一直待在外頭,沒見過顧文堂就釋然了,笑著道:「聽說寧王妃也贊過顧公子幾次。」
  程桐淡淡地道:「現在還沒訂親,李家妹妹這會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到底事關郡主的名節。」
  李素雪笑容更加甜美幾分,「是我的不是,程四姊姊教訓得對。」
  程桐沒有繼續解釋,默認了教訓李素雪的話。
  李素雪被她看得笑容越發僵硬,只能開口道:「程二姊姊看著就是溫柔的性子,琴也彈得極好,還得了廣寧先生的稱讚。」她語氣讚嘆,十分推崇。
  程桐倒是毫不意外,廣寧大師是當世大家,彈琴曾引得百鳥齊飛,得她一句讚嘆,確實極為不易。她道:「廣寧大師指點了二姊姊幾日,比從前又勝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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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4:06


  李素雪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繼而接話道:「也不知道咱們何時有幸能聽得一曲。」
  程桐沉默,不說話。
  眼見李素雪的怒意已經露出來了,林靜姝心裡叫苦,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兩位既然玩不到一塊去,幹麼非要坐在一起。
  她開口說道:「彈琴、作畫都需要天時地利,更要有靈感,不然彈出來的只是聲音而並非音樂。哪日若是正巧趕上程二姊姊心情好,咱們也就聽到了。」
  程桐總算正眼看了她一眼,說道:「廣寧大師也對姊姊說過這樣的話。」頓了頓,又道:「想來林家妹妹也是擅琴之人?」
  林靜姝實話實說,「只是平日裡的愛好罷了。」
  程桐收回目光,問道:「林家妹妹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林靜姝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呼救聲,猛地站起來。
  另外兩人被她嚇了一跳,面色不善。
  她忽略程桐不悅的眼神,她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
  程桐神色一凜,這裡畢竟是她家,若是出了事,麻煩的還是他們程家。
  她率先衝了出去。
  園子裡的小姐們都有些慌亂,見著程桐,都向她走來。
  程桐停住腳步,當機立斷道:「這會兒馬上就要開宴了,我使人帶著大家過去吧。」又對跟著她的丫頭小聲吩咐,「帶人去二小姐的花廳。」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
  林靜姝一眼看到林靜寧不在,心裡著急,走到程桐身邊說道:「我陪著程四姊姊吧。」見程桐點頭,她速度飛快,拉著程桐就往聲音的方向走,是以沒有看到程桐臉上的驚愕。
  跟著聲音走,出了花園是一座湖,林靜姝一眼就看見水中已經漸漸變得緩慢的掙扎身影,暗罵一句,她這是和水有緣分啊?呸呸,明明是犯衝還差不多!
  她正要往下跳,蘭芝一把抱住她,小聲道:「小姐,湖的對面是公子們聚集的地方,而且剛剛我看到二小姐了。」
  程桐顯然也看見了,臉色一陣難看,然後驚訝地發現程琳跳進了水裡,向著那個身影游過去。
  她氣得不輕,臉色難看道:「立刻去取屏風過來。」
  林靜姝已經看清楚水裡的是琉璃郡主,會水的丫鬟向著她們兩人游過去,她看向程琳跳下來的方向,一個華服女子站在一邊,眉頭一皺,那是二公主長寧。
  眼看著琉璃郡主被一個太監救著朝對岸游去,林靜姝無語地看了長寧公主一眼。
  這也做得太明顯了些,要害人也不是這樣害吧!
  她解下綾帶,打出個繩圈,向著救人的太監一套。
  程桐見此,顧不得驚嚇,和她一同將那兩人拖了過來。
  林靜姝扶著幾乎昏迷過去的琉璃郡主走到屏風裡頭,嚇得腿軟的丫鬟趕緊拿披風圍住琉璃郡主,嘴裡嗚嗚咽咽地喊郡主。
  林靜姝看了一眼被程桐扶過來的程琳,臉色除了有些蒼白外,倒是還好。
  她跑去幫琉璃郡主,讓琉璃郡主將水吐出來,之後兩人一起去了程桐的院子。
  落水的兩人被伺候著換衣服,林靜姝和程桐坐在外頭等,不料一臉不善的長寧公主突然出現,抬手就朝著林靜姝的臉打來。
  林靜姝臉色一冷,抓住她的手猛地一甩,對著程桐怒道:「哪裡來的瘋子!你們程家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可是看不上我靖安侯府?」
  長寧公主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
  她身邊的宮女率先反應過來,忙扶起自家主子,喝道:「大膽,敢冒犯長寧公主!」
  長寧公主臉色陰沉,冷聲吩咐,「給我掌這賤丫頭的嘴。」
  「公主好大的威風!」琉璃郡主冷淡的聲音傳來。
  長寧公主冷笑,「這賤丫頭冒犯本宮,怎麼,本宮還罰不得她嗎?」
  琉璃郡主問道:「怎麼回事?」
  林靜姝冷靜道:「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等郡主和程二小姐換衣服,這位突然衝出來要甩我巴掌,我以為是混進來的瘋子,是以擋了一下。」
  程桐不悅地道:「姝姐兒不認識公主,我卻是沒來得及說,誰讓殿下在程家向來都威風至極,別說是客人,就是姊妹也時有打罵。」
  長寧公主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間,惡狠狠地道:「沒聽到本宮的話嗎?掌嘴。」
  琉璃郡主上前一步,「慢著。」
  她抬起手狠狠地甩在長寧公主的臉上,聲音輕柔地說道:「當夏家只有你一個天之驕女不成?我看你是忘了我夏琉璃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郡主。皇伯父的女兒多的是,我卻是父王唯一的女兒。」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長寧公主捂著臉尖聲叫道:「賤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一個個都是死人嗎?」
  聞言,她身後的宮女、嬤嬤們全都向林靜姝圍過來。
  林靜姝冷笑一聲,「郡主,今兒我也算是救了你,就厚著臉皮攜恩求報一下,我闖的禍拜託你擺平了。」說完對著圍過來的那幾人踢出幾腳,全都踢飛了事。
  琉璃郡主愣住,可很快回過神來,聲音帶著笑意,「包在我身上。」
  長寧公主氣極,只覺得頭暈目眩,轉而想到什麼,眼含戾氣地看著幾人,咬牙切齒地道:「回宮。」說完,帶著人出去了。
  琉璃郡主嘲諷地看著她的背影,轉頭和顏悅色地對著林靜姝說道:「林三小姐果然是名不虛傳,聽說你當初一掌打得梁國的安平侯重傷,我還不信,這會我卻是信了。」
  程琳走到她面前,鄭重地行了一禮,「今兒多謝林三妹妹了。」
  琉璃郡主是寧王的掌上明珠,若是在她們程家出了事,長寧公主討不到好處不說,她們家只怕會被遷怒,是以,不管對於林家有多少想法,這一回確實是她們家欠了人情。
  林靜姝輕嘆一聲,「只是正好見到罷了。」
  琉璃郡主有些恍惚,只是見到了,所以就救了?她的心忽然酸酸軟軟的。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快,長寧為什麼突然出現,又恰好趕在那個時候,她不願意深想,對程琳的懷疑也被壓在心底。
  這一瞬間,她突然改了主意,摸摸自己還有些冰涼的手與濕著的頭髮,對程桐道:「桐姐兒,你帶著姝姐兒出去玩吧。」
  看那兩人走遠,琉璃郡主突然開口,「琳兒,為什麼?」為什麼算計我?
  程琳神色一僵,不解地道:「琉璃姊姊,你什麼意思?」
  見她的神色,琉璃郡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為什麼算計我?」這些年來,人人都說她高傲任性,只有程琳一個密友,但她毫不在意,因為她娘曾經說過,人這一生能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就是幸運了,她從前覺得自己很幸運。
  程琳低下頭,輕輕笑了幾聲,再抬起頭,滿臉的淚水,道:「郡主,咱們自小相熟,我是什麼人你清楚得很,我算計你?我算計你什麼?我怎麼知道長寧公主會突然發瘋,又怎麼知道她會推你下水?我明知那邊都是男子,還跳下去救你,你卻來懷疑我,好,真好。」
  琉璃郡主見她如此,心裡有些不確定,難道真的是她冤枉了琳兒?又聽程琳道——
  「我以為咱們是可以交託性命的存在。」
  這話一出口,琉璃郡主神色變換,最終說道:「是我不好,這到底是程家。」長寧公主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程琳淡淡地道:「這是程家,卻不是我程琳的程家。」看了一眼琉璃郡主,她接著道:「我還要去宴席那邊,先失陪了,郡主自便吧。」
  片刻後,程大夫人匆匆趕過來,見只有琉璃郡主一人在,忙道:「郡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已經讓人請了大夫,先診了脈再說。」
  琉璃郡主有些疲累,強打起精神道:「嬤嬤已經給我看過了,喝上一碗薑湯就沒事了,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無礙的。」
  程大夫人松了口氣,說道:「都是我的不是,沒有管好內宅,累得郡主受驚,回頭定會去王府向王妃致歉。」她這一路上都提著心,生怕琉璃郡主有什麼閃失。想到長寧公主,心裡有些埋怨。
  琉璃郡主覺得頭有些暈,便道:「我先回去吧,夫人只管去忙就是。」
  程大夫人從中聽出了不容違逆的意思,只能使人去送,另外派了心腹嬤嬤跟著回寧王府解釋一下,並告訴寧王妃,她明日定會親自登門。
  林靜姝不知道琉璃郡主與程琳生了嫌隙,跟著程桐回到宴席上。
  林靜寧見她回來,松了口氣,又瞪她一眼。
  用過了飯,她們沒有多留,上了馬車回府。
  林靜寧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問嫻姐兒,說是跟著程桐一起走了。你說怎麼什麼事你都跟著往前湊啊?這一看就是麻煩事,還不快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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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4:20


  林靜姝慢慢道:「我聽到有人叫救命,又沒找到你,怕是你出事,我不得跟著去看看啊?」又抱怨道:「誰想到我會這麼倒楣,正好碰上琉璃郡主落水,程琳跳下去救她,偏偏長寧公主還使壞,打著將人救到對岸的主意,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做。」
  林靜寧十分驚訝,「長寧公主明目張膽的算計琉璃郡主?這也太……」皇家的顏面可真是丟盡了。
  林靜姝念叨,「簡直有病,不僅如此,因為我救人,還要掌摑我。」
  林靜寧仔細看她的臉,驚得瞪大眼,「掌摑你?你沒讓她得手吧?」
  林靜姝搖搖頭,「我躲開了,不過……唉,她回宮告狀去了,只怕我又要進宮去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啊?」皇上寵著的竟是這麼個玩意,沒腦子不說,還膽子大。
  琉璃郡主那幾句話,聲音低,她卻聽得清清楚楚。身為寧王唯一的女兒,琉璃郡主確實有和長寧公主對抗的資格。
  回到侯府,林靜姝先去跟姊姊報告自己今日惹出來的禍。
  林文茵聽過後,只問道:「程家沒有反應?」按說,發生了這種事,程家的長輩不可能不出現,更何況細說起來,長寧公主是程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
  林靜姝搖搖頭,「我在那院子的時間不長,後頭髮生什麼,我不清楚,跟著程桐去了宴席上。」她遲疑道:「長寧公主和琉璃郡主是嫡親的堂姊妹,有什麼深仇大恨會讓她不顧皇室體面幹出這般蠢事?」又猜測道:「難道是為了顧文堂?」
  林文茵看妹妹一眼,解釋道:「本朝駙馬不得參政,顧文堂自然不可能尚主。如你所說,都是嫡親的堂姊妹,長寧公主自認比琉璃郡主要高貴一截,琉璃郡主議親的事一出,她立刻覺得低了琉璃郡主一頭,依著長寧公主那被聖上寵壞了的性子,還不得恨死了琉璃郡主。」拍拍妹妹的手:「要說長寧公主對顧文堂情根深種那不可能,她只是啊……見不得別人好。」
  林靜姝十分無語,「我倒覺得,她若是因為情根深種,比見不得別人好更能接受。她回去告狀了,也不知道陛下會怎麼處理。」
  林文茵安撫她,「放心,事關顧文堂,我猜以長寧公主那般性子,她大概會說自己鍾情顧公子,寧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你和郡主不會有事,當然長寧公主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最多禁足幾日。」她沒說出口的是,只怕程家也不願意寧王府和顧家聯姻,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第四十七章 進宮說真相】
  第二日,用過午飯,林靜姝就跟著張氏進宮。
  慈寧宮內,長寧公主梨花帶雨,怨毒地盯著林靜姝。
  林靜姝猛地後退幾步,像是又反應過來,忙止住腳步,臉色蒼白地跟著張氏向太后見禮。
  太后神色莫測地看了長寧公主一眼,見孫女收回目光,這才和藹地對張氏說道:「起來吧,賜坐。」
  長興公主心裡快笑瘋了,真是好樣的,明著告狀,讓祖母質疑長寧啊這是!
  她輕咳一聲,柔聲勸慰,「姝姐兒,你不必害怕,我二姊姊最是通情達理,不會無故責罰你的。」
  太后無奈地拍拍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興公主的手,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糊塗著,長寧說你將她推倒了?」說到後來已經是非常不悅,她的孫女再不好,也輪不到別人教訓。
  張氏心中也十分不悅,長寧公主是個什麼性子,宮裡宮外誰不知道,哪裡有她孫女一分乖巧懂事,真真是不可救藥,一個未婚女孩惡毒成這樣也是少見。
  她開口道:「姝姐兒,還不跟太后娘娘交代清楚,不許隱瞞。」
  林靜姝聲音清楚,三言兩語地將事情交代一遍,最後囁嚅著說道:「太后娘娘,這到底事關琉璃郡主名節。」她話音一落,就見琉璃郡主蒼白著一張臉,由一個宮女帶進來。
  琉璃郡主安靜地行禮。
  太后十分心疼地問道:「我可憐的琉璃,真是受了大罪了,怎麼會掉到水裡去?」
  琉璃郡主輕聲道:「皇祖母不必擔憂,琉璃的身子您還不清楚啊?壯實著呢。再說了,因為林三小姐出手利索,我才能安然無恙。」
  寧王府請了太醫的事自然沒人敢瞞著太后,是以她早已知曉了,只是見到琉璃郡主才知道孫女情況不太好,不然也不會這個臉色。她道:「你不在府裡好好養著,還出來做什麼?可不能因為年輕就輕忽。」
  琉璃郡主緊挨著太后,回答道:「到底是因為我才將林三小姐牽扯進來,我不解釋總是心裡不安。」說完看了長寧公主一眼。
  長寧公主心裡暗恨,說道:「皇祖母,長寧長這麼大,可從沒有人動過孫女一個手指頭。」她哽咽道:「若非太醫的藥好,我臉上的印子還消不掉呢。」
  琉璃郡主在心裡冷笑,露出一副傷心表情,低聲道:「皇祖母,既然二姊姊說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她推我下水不說,那湖對岸就是公子們所在之地,她吩咐奴才將我往那裡帶,分明就是要逼我去死,若不是林三小姐及時阻止那奴才,我早就用三尺白綾吊死自己,也算全了皇家的顏面。」
  太后氣得全身發抖,看著長寧公主,冷冷地問道:「長寧,哀家最討厭別人欺瞞,你知道吧?」
  長寧公主激動地道:「皇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是一時失手。我自小在宮里長大,不會蠢到如此行事。」她淚水直流,問道:「祖母,明明是父皇說,只要我喜歡,他就會給我賜婚的。」
  太后失望地看著她,因為遷怒,心裡對顧文堂十分不喜,面上卻不顯,開口道:「你及笄這麼久了,哀家會跟你父皇、母后提一下你的婚事,這事定下來之前,你就老實地待在寢宮裡,不必來請安了。」
  長寧公主半低著頭,行了禮,出去了。
  太后對著張氏道:「我這孫女被皇帝寵壞了,小孩子脾氣重,到底是你有福氣,教出這麼個懂事的。」
  張氏輕聲一嘆,「太后娘娘這是沒見到她渾的時候,脾氣一上來向來不管不顧。她自小沒親娘疼愛,是以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難免縱容幾分,我們也不求別的,只求她一生平安順遂。」
  她說得真切,太后也聽得動容,心裡軟了軟,說道:「人老了,求的可不就是兒孫平安。」她看向琉璃郡主,笑著說道:「我們琉璃也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了。她們年輕,看上的兒郎都是俊俏多情的。要咱們這些老人們說,還是實在的孩子能過日子。」
  琉璃郡主輕聲道:「皇祖母,我雖然心悅……但是孫女絕不會丟了皇家的臉面,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女不會多說一句,不僅是因為孫女相信父王、母妃不會害我,也因為……」她眉宇間盡是驕傲,「我夏家的女兒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太后看著大氣從容的孫女,心裡自豪,笑著說道:「好,這才是大夏的郡主。」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早點定下和顧家的婚事,也絕了長寧郡主的心思。
  琉璃郡主看著太后的神色,知道她所求之事能成,心裡放鬆不少。
  林靜姝心裡想著琉璃郡主,不說自己的委屈,不說懲罰長寧公主的事,卻勝過了長寧公主,真是手腕高明,只是她總覺得長寧公主弄這麼一出,不可能只因為她說的那樣。
  正胡思亂想,就聽到太后對張氏說道——
  「你那大孫女,哀家也有些日子沒見著了,上回來,聽說在跟著你學管家理事?」
  張氏感慨道:「可不是,這一轉眼的功夫,孩子們都大了。我那大孫女是個穩重的,整日裡拘在我身邊也坐得住,學得還算不錯。」
  太后笑了笑,「那孩子呀,哀家看著就喜歡,穩重好,穩重的女孩子大都知禮守分寸。她又是個聰慧的,有你在一旁看著,定然錯不了。」
  張氏心下微沉,說道:「比不得公主們。」
  太后看了看長興公主,說道:「不是一直吵著要見姝姐兒嗎?去吧,我們老婆子說話,你們這些小輩向來是不耐煩的。」
  長興公主笑咪咪地帶著林靜姝和琉璃郡主出去了,不過沒出慈寧宮,三人在亭子裡閒聊。
  長興公主對林靜姝道:「不過是參加個及笄禮,你就能得罪我二姊姊,該怎麼說你才好呢?」
  琉璃郡主眼神一閃,這兩人關係倒好,不過是一起回京,聽長興公主這麼親昵,倒是出人意料。
  她說道:「此事根源在我身上,二姊姊這會也被禁足了。」而且只怕很快就會訂親。
  她在心裡冷哼,長寧還真以為自己是受寵的公主,她就沒法子了,也不想想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可她的父王卻只是她和兄長的父王,到底誰才會比較受父親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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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4:36


  不是想男人嗎?她就幫她一把,也好成全長寧對她的這一番「關愛」。
  長興公主淺笑著說:「琉璃姊姊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二姊姊向來驕傲,這會吃了這麼大的虧,只怕心裡會記上許久,我只是提醒姝姐兒往後注意點。」
  琉璃郡主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雖然兩人也算嫡親的堂姊妹,來往還算密切,說起來,她和長興公主小時候關係還不錯,現在卻是普通罷了。
  她笑著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寢宮休息一會。」
  待她走後,林靜姝好奇地道:「琉璃郡主在宮裡有住處?」
  長興公主解釋道:「你也知道寧王叔和父皇一母同胞,俱是皇祖母親生,琉璃姊姊又是王叔唯一的女兒,可想皇祖母對她的疼愛。」說完她疑惑地道:「二姊姊雖然蠻橫了些,但是心機謀略還是有的,她魔怔了不成,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像是想起什麼,她看了林靜姝一眼,又瞄了瞄周圍,見此處視野開闊,伺候的宮女離得不近,小聲說話定是聽不到的。
  她拿起茶盞,垂頭壓低聲音道:「我覺得最近二姊姊的性情似乎……暴躁許多。」
  林靜姝拿著點心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放入嘴中,咽下去,面上帶笑,小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藥物?」
  長興公主喝了水,放下茶盞,指著養在池子裡的錦鯉繼續道:「前日,她打了五妹妹一巴掌。」五公主是珍妃所出,能賜予珍字作封號,可見其受寵。
  林靜姝將珍妃和五公主的資料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往池子裡撒了些魚食,看錦鯉競相來搶,笑咪咪地道:「皇上是什麼反應?」
  「翻了貴妃娘娘的牌子,卻去了珍妃那裡。」她含糊道。
  兩人一同沉默下來,長寧公主行為反常,很有可能是被下了會變得暴躁、癲狂的藥。
  林靜姝想到程桐說的話,看著長興公主說道:「程四小姐說長寧公主對姊妹也時有打罵……」
  長興公主道:「程二夫人出身不顯,二姊姊那性子自然是看不上的,小時候她打過程桐……」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林靜姝繼續吃點心,過了一會才低低地說了句,「甭管是什麼因由,你都要注意著才是,到底三殿下是皇子。」還是未被皇上抬到前面的皇子。
  等跟著張氏回到侯府,林靜姝到蘭亭閣跟林文茵說了長興公主的懷疑,又將可以使人暴躁的藥都寫給她,最後說道:「姊姊,你說長寧公主到底是被算計了,還是要算計別人?」
  林文茵敲敲她的腦袋,「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操這麼多心做什麼?只管看著就是,總之,姊姊不會讓你吃虧的。還有,你這是頭一回設宴,好好準備著,有什麼不知道的地方,過來問我就行了。」
  林靜姝忍住好奇心,又和她閒話了幾句,這才回了有容閣。
  白鹿書院,林文茂拿著穆長生的書信,久久回不過神來。
  靜默良久,他吩咐益智準備一下,他要去先生那裡。
  茯苓取出葉老的牌子,問道:「少爺,可要在葉老那裡住下?」
  林文茂這才注意到外頭的天色,說道:「明日再回來吧。」見茯苓要收拾東西,加了一句,「將我前日裡寫的策論帶上。」
  葉先生的住處離書院不遠,是以幾人很快到了地方。
  門房的人見是他來了,說道:「小少爺過來了,可用了晚飯?」又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人老了就糊塗了,這會子來自然沒用飯,我去讓老婆子燒上幾道好菜。」
  林文茂忙說道:「福伯,我想吃福嬸做的湯麵。」
  看到老人家高高興興地走了,他這才去了葉先生的書房。
  見小弟子過來,葉先生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不老實待在書院,跑到老夫這裡來做什麼?」
  林文茂輕聲道:「師傅,長生來信了。」
  葉老看了看他,「他來信,你就沉不住氣了?」這孩子天資甚高,他觀察了半年才決定收作弟子,這些年來也讓他滿意,只是現在看來到底是個少年人,性情還需磨一磨。
  林文茂將信遞給葉先生,走到桌案前,將那封信的內容一字一句地譯出來,有些艱難地道:「師傅……這……」長生去了前門關,沒有陸將軍的照應,自然要艱難許多,過了這麼久才得來這麼點消息,且是讓人膽顫心驚的消息。
  葉先生的臉色十分難看,將林文茂寫的那張紙放到火盆裡燒掉了,笑得蒼涼又冷漠,「他們自己的江山,要糟蹋,怨不得別人。」可恨他們竟然不把將士們的命當命。
  他冷聲道:「給那小子去信,這件事不必再繼續向下查探了,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還有你,一心想出去,老夫也不攔著你了,但是前門關不行,去北地吧,你祖父曾經在那裡征戰半生,如今魏國虎視眈眈,磨煉磨煉也好。」
  林文茂跪下來,「弟子保證定然會平安回來的。」
  葉先生擺擺手道:「你心裡有數就好。」見小弟子出去,他嘆了口氣,把抖著的雙手放在桌案上。
  他這一生起起落落,如今也算是名滿天下,人世間大多數事都看開了,卻終究不夠豁達。年輕時一腔熱血,只盼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而後兜兜轉轉,他教出的學生不少,真正收作弟子的也不過兩人而已。
  林靜姝還不知道林文茂的動向,她每日讀書、畫畫,過得極為忙碌,蘇先生最近甚少給她上課,在專心準備文淵會。
  但即使沒有特意去打聽,她也知道宮裡發生了件大事,皇后被收了權,現下掌管後宮的變成了程貴妃總攬,珍妃和惠妃協理。
  皇宮,程貴妃的水韻宮。
  建元帝一臉無奈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程貴妃,程貴妃如今兒子都十七、八歲了,保養得仍如二十出頭,清麗出塵,這會更顯得可憐兮兮,讓人心軟。
  她哀戚地道:「陛下,宮權什麼的,臣妾不在意,難道咱們長寧這些罪就白白受了嗎?那是臣妾發誓要讓她快活一輩子的女兒啊!」
  建元帝安撫她,「玉兒,朕也心疼長寧,可這事並不能證明是皇后做的。」他嘆息道:「你最是善解人意,應當知曉朕的心思,朕知道你不愛權力,長寧的吃食被動了手腳,為了她,你就管一管。」
  程貴妃抱怨道:「若是老二被下藥,臣妾還沒這麼吃驚,到底他在前朝,可長寧一個註定要嫁出去的公主,也礙不著誰,做什麼這麼狠心?這下可好,長寧偏偏是在臣妾的娘家做出那等事,這名聲可就毀了。」她來回轉悠幾圈,驕縱地道:「臣妾不管,陛下一定要給長寧找個好夫君,萬萬不能委屈了她。」
  建元帝心裡喜愛她這般恣意的模樣,笑道:「兒女都要成婚了,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可怎麼辦好啊?」接著他保證道:「放心吧,長寧是朕的女兒,她的夫婿定然是英才。」
  程貴妃滿意地窩進他懷裡,柔聲道:「多謝陛下。」又似不經意地提到,「唉,好在這會遭罪的是長寧,不然換成是陛下,臣妾可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建元帝眼神微暗,心裡不豫,仍拍著程貴妃的背說道:「朕心裡有數。珍妃還年輕,你多教導她一點,而惠妃是個不愛管事的脾性,還要你多擔待。」說完看著懷裡的女子。
  程貴妃心裡一凜,面上不依道:「陛下這是怕臣妾欺負了您的心頭肉?臣妾雖然不喜那些人,但是什麼時候讓陛下為難過?」
  建元帝笑著道:「知道愛妃最是懂規矩。」
  程貴妃心裡嘲諷,面上卻得意地道:「那是,不然怎麼站在陛下身邊?」若不規矩,墳頭草都長高了,還等著他來護不成?
  等人走了,程貴妃面色冷淡下來,吩咐道:「去請公主過來一趟。」
  長寧公主前來,面色看著有些憔悴。
  程貴妃心疼地道:「我的兒,可覺得舒坦些了?」
  長寧公主身體一僵,不滿地道:「母妃,父皇為什麼不懲罰那些人?杖斃的都是些奴才罷了。」
  程貴妃沒注意到女兒的異樣,只說道:「放心吧,你受的委屈,母妃會幫你討回來的,趁此機會也求陛下為你指個好夫婿。」她語重心長,「顧文堂你就忘了吧,陛下那裡已經透了口風,琉璃那孩子就要訂親了。」
  長寧公主神色一時有些恍惚,喃喃道:「母妃,我哪裡不好嗎?」她勉強忍住到嘴邊的質問,想到嬤嬤的話,鎮定了些許。
  見女兒失魂落魄,程貴妃也不好受,只說道:「母妃挑出來的定是少年俊傑,不會委屈了我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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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4:49


  夏琉璃見她如此,有些不確定了,難道真是她冤枉了她,又聽程琳道:「我以為咱們是可以交託性命的存在。」
  這話一出口,夏琉璃神色變換,終究她說道:「是我不好,這到底是程家。」長寧公主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程琳淡淡道:「這是程家,不是我程琳的程家。」看了一眼琉璃郡主,她接著道:「我還要去宴席那邊,就先失陪了,郡主你自便吧。」
  程大夫人匆匆趕過來,見只有琉璃郡主一人在,忙道:「郡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已經是讓人請了大夫,先診了脈再說。」
  琉璃郡主有些疲累,強打起精神道:「嬤嬤已經給我看過了,喝上一碗薑湯就沒事了。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無礙的。」
  程大夫人松了口氣,說道:「都是我的不是,沒有管好內宅,累的郡主受驚,回頭定會去王府跟王妃致歉。」她這一路上都提著心,生怕琉璃郡主有什麼閃失。想到長寧公主,心裡有些埋怨。
  琉璃郡主覺的有些頭暈,她道:「我先回去吧。夫人只管去忙就是。」
  程大夫人聽出不容違逆的意思,只能使人去送,另外派了心腹嬤嬤跟著回王府解釋一下,順便告訴王妃,她明日定會親自登門。
  林靜姝不知道那兩人起了嫌隙,跟著程桐回到宴席上,林靜寧見她回來松了口氣,又瞪她一眼。用過了飯,也沒有多留,上了馬車回府。
  林靜寧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一轉眼你就不見了。我問嫻姐兒,說是跟著程桐一起走了。你說什麼事你都跟著往上湊啊。這一看就是麻煩事,還不快躲的遠遠的。」
  林靜姝慢慢道:「我聽到有人叫救命,還沒找到你。那若是你出事了,我不得跟著去看看啊。」又抱怨:「誰想到我這麼倒霉,正碰上琉璃郡主落水,程琳跳下去救她,偏偏長寧公主還使壞,打著將人救到對岸的主意,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林靜寧十分驚訝:「長寧公主明目張膽的算計琉璃郡主?這也太……」皇家的顏面可真是丟盡了。
  林靜姝念叨:「簡直有病,不僅如此,因為我救人,還要掌摑我。」
  林靜寧仔細看她的臉,驚到:「掌摑你?沒讓她得手吧?」
  林靜姝搖搖頭:「我躲開了。唉,不過,她回宮告狀去了,只怕我又要進宮去了。你說這都什麼事啊?」皇上寵著的就是這麼個玩意。沒腦子不說,還膽子大。琉璃郡主那幾句話,聲音低,她卻聽的清楚,身為寧王唯一的女兒,她確實有和長寧公主叫板的資本。
  回到侯府,先去跟姐姐報告她今日裡惹出來的禍。林文茵聽過後,只問道:「程家沒有反應?」按說發生了這種事,程家的長輩不可能不出現,更何況細說起來,長寧公主是程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
  林靜姝搖搖頭:「我在那院子時間不長,後頭髮生什麼,我不清楚,跟著程桐去了宴席上。」她遲疑道:「這長寧公主和琉璃郡主是嫡親的堂姐妹,這什麼深仇大恨,讓她不顧皇室體面幹出這般蠢事?」又猜測:「難道是為了顧文堂?」
  林文茵看妹妹一眼,解釋道:「本朝駙馬不得參政,顧文堂自然不可能尚主。如你所說,都是嫡親的堂姐妹,長寧公主自認為她比琉璃郡主要高貴一截,這議親的事一出,她立刻就覺的低了琉璃郡主一頭,依著長寧公主那被聖上寵壞了的性子,還不得恨死了琉璃郡主。」拍拍妹妹的手:「要說長寧公主對顧文堂情根深種那不可能,她只是啊……見不得別人好……」
  林靜姝十分無語道:「我倒覺的,她若是因為情根深種,比見不得別人好更能接受。她回去告狀了,也不知道陛下會怎麼處理。」
  林文茵安撫她:「放心,事關顧文堂,我猜如長寧公主那般性子,她大概會說自己鍾情顧公子,寧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你和郡主不會有事,當然長寧公主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最多禁足幾日。」她沒說出口的是,只怕程家也不願意寧王府和顧家聯姻。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第二日,用過午飯,她就跟著祖母張氏進宮了。太后的慈寧宮內,長寧公主梨花帶雨,怨毒的盯著她,林靜姝猛的後退幾步,像是又反應過來,忙止住腳步,臉色蒼白的跟著祖母太后見禮。
  太后神色莫名的看了長寧公主一眼,見孫女收回目光,這才和藹的對張氏說道:「起來吧。賜坐。」
  長興公主心裡快笑瘋了,真是好樣的,明著上眼藥啊這是,她輕咳一聲,柔聲勸慰:「姝姐兒,你不必害怕,我二姐姐最是通情達理。不會無故責罰於你的。」
  太后無奈的拍拍唯恐天下不亂的長興公主的手,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還糊塗著,長寧說你將她推倒了?」說到後來已經是非常不悅,她的孫女再不好,也輪不到別人教訓。
  張氏心中也十分不悅,長寧公主是個什麼性子,宮裡宮外誰不知道,哪裡有她孫女一分乖巧懂事,真真是不可救藥,一個未婚女孩,惡毒成這樣也是少見,是以她開口道:「姝姐兒,還不跟太后娘娘交代清楚。不許隱瞞。」
  林靜姝聲音清楚,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一遍,最後囁嚅著說道:「太后娘娘,這到底事關琉璃郡主名節。」
  她話音一落,就聽到琉璃郡主蒼白著一張臉由一個宮女帶著進來了,她安靜的行禮,太后十分心疼的問道:「我可憐的琉璃,可是受了大罪了怎麼會掉到水裡去?」
  琉璃郡主輕聲道:「皇祖母不必擔憂,琉璃的身子您還不清楚啊,壯實著呢,再說了,因為林家三妹妹出手利索,我在水裡泡的時間不算太長。」
  王府請了太醫的事自然沒人敢瞞著她,是以她早已知曉了,只是見到琉璃郡主才知道孫女是受了一番罪,不然也不會這個臉色。她道:「可不能因為年輕就輕忽了去,不在府裡好好養著,還出來做什麼?」
  琉璃郡主緊挨著太后,回答道:「到底是因為我才將林三小姐牽扯進來,我不解釋總是心裡不安。」說完又看了長寧公主一眼。
  長寧公主心裡暗恨,說道:「皇祖母,長寧長這麼大,可從沒有人動過孫女一個手指頭。」她哽咽:「若非太醫的藥好,我這臉上的印字還消不掉呢。」
  琉璃郡主心裡冷笑,提議道:「皇祖母,既然二姐姐說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她推我下水不說,那湖對岸就是公子們所在之地,她吩咐她那奴才將我往那裡帶,明明就是逼我去死,若不是林三小姐可憐於我,我早就三尺白綾吊死自己也算全了皇家的顏面。」
  太后氣的全身發抖,看著長寧公主淡淡的問道:「長寧,哀家最討厭別人欺瞞,你知道吧?」
  長寧公主激動道:「皇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是一時失手,我自小在宮里長大,不會蠢到如此行事。」她淚水直流,問道:「祖母,明明是父皇說的,只要我喜歡的,他就會給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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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5:02


  太后失望的看著她,心裡對顧文堂添了十分得不喜,開口道:「你也及笄這麼久了,哀家跟你父皇母后提一下你的婚事。這事定下來之前,你就老實的呆在寢宮裡,不必來請安了。」
  長寧公主半低著頭,行了禮,出去了。太后對著張氏道:「我這孫女被皇帝寵壞了,小孩子脾氣重,到底是你有福氣,教出這麼個懂事的。」
  張氏輕聲一嘆:「太后娘娘這是沒見到她混的時候,脾氣一上來向來是不管不顧的,她自小沒親娘疼愛,是以,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難免縱容幾分。這孩子,我們不求別的,只求她一生平安順遂。」
  她說的真切,太后也聽的動容,老了,越發的懷念從前未進宮前的日子,心裡軟了軟,說道:「人老了,求的可不就是兒孫平安。」她看向琉璃郡主笑著說道:「我們琉璃也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了。她們年輕,看上的兒郎都是俊俏多情的。要咱們這些老人們說,還是實在的孩子能過日子。」
  琉璃郡主輕聲道:「皇祖母,我雖然心悅……,但是孫女覺不會丟了皇家的臉面,這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孫女不會多說一句,不僅是因為孫女相信父王母妃不會害我,也因為……」她眉宇間盡是驕傲:「我夏家的女兒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太后看著大氣從容的孫女,心裡自豪,笑著說道:「好,這才是大夏的郡主。」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早定下和顧家的婚事,也絕了長寧的心思。
  琉璃郡主看著太后的神色,就知道她所求之事能成,心裡放鬆不少。
  林靜姝心裡想著琉璃郡主,不說自己的委屈,不說懲罰長寧公主的事。只是她總覺的長寧公主弄這麼一出,不可能只因為她說的那樣。
  正胡思亂想,就聽到太后對張氏說道:「你那大孫女,哀家也有些日子沒見著了,上回來,聽說在跟著你學管家理事?」
  張氏感慨:「可不是,這一轉眼的功夫,孩子們都大了。我那大孫女是個穩重的,整日裡拘在我身邊也坐得住,學的還算不錯。」
  太后笑了笑:「那孩子呀,哀家看著就喜歡,穩重好,穩重的女孩子大都知禮守分寸。她又是個聰慧的,有你在一旁看著,定然錯不了。」
  張氏心下微沉,說道:「比不得公主們。」
  太后看了看長興,說道:「不是一直吵著見姝姐兒,去吧,我們老婆子說話,你們這些小年輕向來是不耐煩的。」
  長興公主笑眯眯的帶著林靜姝和琉璃郡主出去了,沒出慈寧宮,三人在亭子裡閒聊。長興公主對林靜姝道:「不過參加個及笄禮,你就能把我二姐姐得罪了。怎麼說你才好呢?」
  琉璃郡主眼神一閃,這兩人關係倒是真好,略一想,不過是一起回京,聽長興這麼親昵,倒是出人意料。她說道:「此事根源在我身上,二姐姐這會也被禁足了。」而且只怕很快回定親,心裡冷哼,真以為是受寵的公主,她就沒法子了,皇上是天下人皇上,可她的父王卻只是她和兄長的父王,不是想男人麼?她就幫她一把,也好成全了她對她的這一番「關愛」。
  長興公主淺笑著說:「琉璃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二姐姐向來驕傲,這會吃了這麼大的虧,只怕心裡會記上許久,我只是提醒姝姐兒往後注意著點。」
  琉璃郡主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雖然兩人也算嫡親的堂姐妹,來往還算密切,說起來,她和二公主小時候關係還不錯。她笑著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寢宮休息一會。」
  待她走後,林靜姝好奇:「琉璃郡主在宮裡有住處?」
  長興公主解釋:「你也知道寧王叔和父皇一母同胞,俱是皇祖母親生。琉璃姐姐又是王叔唯一的女兒,可想皇祖母對她的疼愛。」說完她也疑惑道:「二姐姐雖然蠻橫了些,但是心機謀略還是有的,她魔怔了不成?」像是想起什麼,看了林靜姝一眼,又瞄了瞄周圍,視野開闊,伺候的宮女丫鬟離的不遠不近,小聲說話,定是聽不到的,她拿起茶盞,垂著眼睛,壓低聲音道:「我覺的最近二姐姐的性情似是暴躁了許多?」
  林靜姝拿著點心的手一頓,隨後若無其事的放入嘴中,咽下去,面上帶笑,小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藥物?」
  長興公主喝了水,放下茶盞,指著養在池子裡的錦鯉繼續道:「前日,她打了五妹妹一巴掌。」五公主是珍妃所出,能賜予珍字作封號,可見其受寵。
  林靜姝將珍妃和五公主的資料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往池子裡撒了些魚食,看錦鯉競相來搶,笑眯眯道:「皇上什麼反應?」
  「翻了貴妃娘娘的牌子,去了珍妃那裡。」她含糊道。
  兩人一同沉默下來,得寵這麼些年,長寧公主自然不是棒槌,這行為上的反常並不能說被下藥了,林靜姝想到程桐說的話,看著長興公主說道:「程四小姐說長寧公主對姐妹也時有打罵……」
  「程二夫人出身不顯,二姐姐那性子自然是看不上的,小時候她打過程桐……」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林靜姝繼續吃點心,過了一會,才低低的說了句:「甭管什麼因由,你可要注意著才是,到底三殿下是皇子。」還是位被皇上抬到前面的皇子。
  等跟著祖母回到侯府,她到蘭亭閣跟姐姐說了長興公主的懷疑,又將可以使人暴躁的藥都寫給她,最後說道:「姐姐,你說長寧公主到底是被算計了?還是要算計別人?」
  林文茵敲敲她的腦袋:「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操這麼多心做甚。只管看著就是,總之姐姐不會讓你吃虧的。還有你這是頭一回設宴,好好準備著。有什麼不知道的地方,過來問我就行了。」
  林靜姝忍住好奇心,又和姐姐閒話了幾句,這才回了有容閣。
  白鹿書院,林文茂拿著穆長生的書信,久久回不過神來。靜默良久,他吩咐益智準備一下,他要去先生那裡。
  茯苓取出葉老的牌子,問道:「少爺,可是在葉老那裡住下?」
  林文茂這才注意到外頭的天色,說道:「明日再回來吧。」見茯苓要收拾東西,加了一句:「將我前日裡寫的策論帶上。」
  葉先生的住處離著書院不遠,是以幾人很快到了地方,門房上的人見是他來了,說道:「小少爺過來了?可用了晚飯?」又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道:「人老了,就糊塗了,這會子來自然沒用飯,我去讓老婆子燒上幾個好菜。」
  林文茂忙說道:「福伯,我想吃福嬸做的湯麵。」
  見老人家高高興興的走了,這才去了葉老的書房,果然書房正亮著,見小弟子過來,葉老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不老實呆在書院,跑到老夫這裡來做什麼?」
  林文茂輕聲道:「師傅,長生來信了。」
  葉老看了看他:「他來信了,你就沉不住氣了?」這孩子天資甚高,他觀察了半年才決定收作弟子,這些年也讓他滿意,只是現在看來到底是個少年人,性情還需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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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5:15


  林文茂將信遞給葉老,然後走到桌案前,將那封信的內容一字一句的譯出來,有些艱難道:「師傅……,這……」長生去了前門關,沒有陸將軍的照應,自然要艱難許多。這都過了一年多才得來這麼點消息。可即使如此,也讓人膽顫心驚。
  葉老臉色十分難看,將林文茂寫的那張紙放到火盆裡,燒掉了。笑的蒼涼又冷漠:「他們自己的江山,要糟蹋怨不得別人。」可恨竟然不把將士們的命當命。冷聲道:「給那小子去信,這件事不必再繼續向下查探了,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還有你,一心想出去,老夫也不攔著你了,但是前門關不行,去北地吧,你祖父曾經在那裡征戰半生,如今魏國虎視眈眈,磨煉磨煉也好。」
  林文茂跪下來:「弟子保證定然會平安回來的。」
  葉先生擺擺手道:「你心裡有數就好。」見小弟子出去,葉老嘆了口氣,抖著的雙手放在桌案上,他這一生,起起落落如今也算是名滿天下。人世間大多數事都看開了,搖搖頭,終究不夠豁達,年輕時一腔熱血,只盼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而後兜兜轉轉,他教出的學生不少,真正收作弟子的也不過兩人而已。
  林靜姝還不知道林文茂的動向,她睡的不錯,讀書,寫字畫畫,每日裡過的極忙碌,蘇先生最近甚少給她上課,專心準備文淵會。即使沒有特意去打聽,她也知道了宮裡發生了件大事。皇后娘娘被收了宮權。現下掌管後宮的變成了程貴妃總攬,珍妃和惠妃協理。
  皇宮,程貴妃的水韻宮。
  皇上一臉無奈的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貴妃,程貴妃如今兒子都十七八歲了,保養的如二十出頭,清麗出塵,這會更顯可憐兮兮讓人心軟,聲音哀戚道:「陛下,宮權什麼的,妾不在意,難道咱們長寧這些罪就白白受了麼?那是妾發誓要讓她快活一輩子的女兒啊。」
  建元帝安撫她:「玉兒,朕也心疼長寧,可這事並不能證明是皇后做的。」嘆息道:「你最是善解人意,應當知曉朕的心思,朕知道你不愛權利,這會長寧的吃食被動了手腳,為了她,你就管上一管。」
  程貴妃抱怨道:「若是老二被下藥,妾也沒這麼吃驚,到底他在前朝,可長寧一個註定要嫁出去的公主也礙不著誰,做什麼這麼狠心?這下可好了,偏偏是在妾的娘家做出那等事,這名聲可就毀了。」她來回轉悠幾圈,驕縱道:「妾不管,陛下一定要給長寧找個好夫君,萬萬不能委屈了她。」
  建元帝心裡喜愛這般放鬆的模樣,笑言:「兒女都要成婚了,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可怎麼辦好呦?」保證道:「放心吧,長寧是朕的女兒,她的夫婿定然是英才。」
  程貴妃滿意的窩進他懷裡,柔聲道:「多謝陛下。」又似不經意的提到:「唉,好在這會遭罪的是長寧,不然換成是陛下,妾可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建元帝眼神微暗,心裡不愉,仍是拍著貴妃的背說道:「朕心裡有數。珍妃還年輕,你多教導她一點。惠妃是個不愛管事的脾性,還要你多擔待。」說完看著懷裡的女子。
  程貴妃心裡一凜,面上不依道:「陛下這是怕妾欺負了你的心頭肉?妾雖然不喜那些人,但是什麼時候讓陛下為難過?」
  建元帝笑著道:「知道愛妃最是懂規矩。」
  程貴妃心裡嘲諷,面上得意道:「那是,不然怎麼站在陛下身邊。」若不規矩,墳頭草都長高了,還等著你護著不成?
  等人走了,程貴妃面色冷淡下來,吩咐道:「去請公主過來一趟。」
  長寧公主面色看著有些憔悴,程貴妃心疼道:「我的兒,可是覺的舒坦些了?」
  長寧公主身體一僵,不滿道:「母妃,父皇為什麼不懲罰那些人,杖斃的都是些奴才罷了……」
  程貴妃沒注意女兒的異樣,只說道:「放心吧,你受的委屈,母妃會幫你討回來的,趁此機會也求陛下為你指個好夫婿。」她語重心長:「那位顧公子你就忘了吧,陛下那裡已經透出了口風,琉璃那孩子就要定親了。」
  長寧公主神色一時有些恍惚,喃喃道:「母妃,我哪裡不好麼?」忍住到嘴邊的質問。想到嬤嬤的話,她鎮定了些許。
  女兒失魂落魄,程貴妃也不好受,只說道:「母妃挑出來的定是少年俊傑,不會委屈了我兒的。」
  林靜姝設宴的前一日,皇帝親自為顧文堂和琉璃郡主賜了婚。林靜寧很是感慨:「到底是如了郡主的意。」
  林靜姝一邊列單子,一邊回道:「真不知道,這些女孩家眼神都怎麼了,算起來,顧文堂都二十三了吧,一個個拿著當成寶一般。」
  林嫻捂著嘴笑:「顧公子容貌俊秀才華橫溢,如今不過二十幾歲,就官至正四品,一看就是個前途無量的,最重要的,他因為虛雲大師的話,不單不宜早定親,也沒聽說有什麼通房之類的,可不是個潔身自好的。」最後總結:「琉璃郡主好福氣。」
  林靜寧顯然十分贊同,說道:「不然,你以為琉璃郡主為何念念不忘這些年?」
  林靜姝輕哼一聲:「要一生如此,方才值得羡慕,一輩子,可還早著呢……」
  林靜寧卻嘆息一聲:「別做夢了,難不成你想以一己之力改變世情不成?他已經是難得了,不戳妻子的心窩子。」
  林靜姝換了個話題,說道:「我收到了書姐兒的信,說是陳家表哥榜上有名,開春就要進京準備春闈了。她想要跟著來看看,只是不知道岳家大伯母會不會同意?」
  「就是和你玩的極好的那個岳慧書?陳家一個寡母帶著三個孩子,哪裡有精力照顧她,何況她過了年也有十三了,哪裡會輕易來這麼遠的地方。」林靜寧笑著道。
  林靜姝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有些傷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
  林嫻微微一笑:「三姐姐可以寫信聯絡啊,你看你在她們家四年,咱們可都是那麼過來的。再說了,不定等她嫁了人就來京城了。到時候可有的你見的。」
  林靜姝也笑起來:「依著岳大伯母寵她的心,哪裡會讓她嫁那麼遠,定然會在嘉興給她尋摸的。」
  三人商量完了宴請的事,林靜寧湊近一點,問她:「你說明日里長興公主會不會過來?」這會後宮權利更迭,皇后吃了個大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林靜姝眨眨眼說道:「我猜會來。我和長興公主那可是一見如故的交情,這我頭回設宴,她怎麼會不捧場。」惠妃如今協理宮權,也算憑空得來的好處,這也側面看出,皇上怕是對程貴妃起了忌憚之意。三皇子擺明了要爭上一爭,長興公主自然要幫著他,難得出宮的機會,自然會把握住。
  然而她猜的到開頭,卻沒猜到結局,不僅長興公主來了,二公主長寧,三公主長樂再算上十歲的五公主長惜。在門口迎接,看到下車的一溜公主。林靜姝:「……」
  揚起笑臉,走上前一一行禮,正要開口,長寧公主冷冰冰道:「在門口杵著做什麼?還不帶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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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5:27


  和上次見的跋扈不同,這會長寧公主冷冰冰的一張臉,十分不耐煩,率先進去。林靜姝和長興公主對視一眼,忙招呼另外幾位一同往裡走,三公主長樂柔聲說道:「二姐姐,咱們難得出宮一次,當開開心心才是。」又對著林靜姝說道:「今兒就勞煩林三小姐了。」
  林靜姝口稱不敢,五公主長惜撇撇嘴沒說話,親親熱熱的輓著林靜姝的胳膊,聲音嬌軟道:「林家姐姐,你下次給我四姐姐下帖子,千萬要算上我一份,她們都是常常出來的,只有我偶爾才能跟來一次。」
  長興公主笑著打趣:「我們從前年紀小的時候,也不常出來的,你這小丫頭倒是會找機會。」五公主今年十歲,是珍妃娘娘唯一的女兒,愛如珍寶,誰敢給她下帖子。
  放開林靜姝的胳膊,轉而湊近長興公主,小聲道:「若是下次不帶上二姐姐,那就更好了。」厭惡的看了看走在最前頭的長寧公主,心裡冷哼,大家都是公主,偏偏她一副比誰都高貴的樣子,摸摸自己的臉,想起那日的巴掌,心裡更恨了,說一句被下藥,就想當之前那一巴掌沒發生過,哪裡有那麼好的事。
  林靜姝耳朵好使,被打臉之仇,這位平日裡受寵的小公主想也不可能就算了。心裡無奈,只盼著這幾位不要當場鬧起來就好。進了有容閣,所有的貴女都起身給公主見禮,即使心裡詫異,宮裡如今十歲以上的公主竟然都到了,也沒人表現出來。安排幾人坐下,又起了話題,眼見氛圍熱鬧起來,這才松了口氣。
  今日裡她請來安遠侯府也就是張晚晴和她的庶妹張瀾,輔國公府程琳程桐兩姐妹,安國公府長房的李素雪和二房的李素凝以及庶出的李夏。大家都算自小相熟,自然十分熱絡。唯有長寧公主冷著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獨自一人喝茶吃點心。
  長惜公主顯然也十分喜愛桌上的點心,吃的不亦樂乎,直到身後的嬤嬤提醒,才收回手,她走林靜姝身邊問:「你家的點心做的真好。我吃著有幾種比宮裡的還要好上幾分。」
  林靜姝見她眨巴著眼睛,一臉回味,不由笑道:「只是合了公主的口味罷,我閒著沒事瞎琢磨的,這樣吧,公主愛吃哪幾種,回頭我將方子寫下來給您帶回去。」
  長惜公主小聲說道:「好,那本宮就收下了,放心吧,絕不會讓你吃虧的。」湊近她神秘道:「我母妃給了我一個烏發的方子特別好用,回頭我讓嬤嬤拿給你。」
  林靜姝晃晃腦袋,說道:「公主您瞧我頭髮十分好,方子就不必了,點心方子只是平常之物,哪能讓公主用娘娘給的東西換。」
  長惜公主有些著急:「唉,你別不當回事,我看的出來,你的頭髮好,但是你看看我的,是不是更好些,我母妃可說了,這還是前朝傳下來的,最好用了。你這麼漂亮更應該仔細收拾,做個完美美人。」說完還點點頭,道:「母妃說了,女人一生的追求就是更加美麗,你可不能因為先天條件好,就放棄了。」見她還想推辭,不高興道:「給你你就拿著,本宮可不是喜歡占便宜的人。」
  林靜姝嘴角微微彎起來,眼神閃閃發亮,瑩白的肌膚仿佛要發光一般,她這般笑靨如花的模樣,長惜公主一下子呆住了,只聽道:「那我就聽公主的,做個完美美人。」這珍妃娘娘可真是個妙人。
  長惜公主一下子高興起來,滔滔不絕道:「這才對,母妃說了,底子好,是老天厚待,但是萬萬不可放鬆的,不然後被那些後天努力的追上來的。你瞧瞧我,」小姑娘有些得意:「六妹妹五官上長的與我不相上下,但是現在她的頭髮就不及我好,等往後我更加努力,這差距也就更大了。」
  林靜姝心裡快笑瘋了,怪不得珍妃得寵,瞧瞧她都教了女兒些什麼。長興公主見這兩人咬耳朵,也走過來,湊近點問道:「說的什麼這麼開心。」見長惜公主緊張的看著她,不緊不慢道:「我說要送一罈子桃花酒於長惜公主。」
  長惜公主眼神微亮,回到座位去了,長興公主忍笑:「不會跟你說珍妃娘娘那些美容方子吧?」這母女倆在宮裡那是活寶一般的存在,偏偏活的無比滋潤。
  林靜姝笑道:「這珍妃娘娘的性子倒是有趣的。」自己沒有兒子,是以萬事不沾,靠著皇上的寵愛,過的極順心。
  長興公主壓低聲音:「珍妃娘娘和我母妃關係還算可以。」與貴妃娘娘關係一般,但也沒什麼大的齷齪,對皇后恭敬有禮,從不越矩。由此可見她的態度,沒想卷到奪嫡中去。母妃也親口說過,那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若非沒生下兒子,不然情形不定如何呢。
  林靜姝眼神一閃,還算可以,這說法十分有趣,能說的上話,但也不常來往。她道:「聽說程桐長相有幾分肖似貴妃娘娘?」
  長興公主喝一口花茶,點點頭:「都是一副天仙下凡的模樣。」想起貴妃那張臉,她就心裡膈應的不成,她和貴妃有仇,而且仇恨不小,她生母的死少不了貴妃的手段,一時心情低落下來。若非姨母惠妃生了個兒子,她們的墳頭草都長的老高了。
  林靜姝心裡有數了,正要開口,就聽到有人說:「可惜了琉璃郡主被賜了婚,不好出來,不然這會程家姐姐也好有人作伴。」
  轉頭一看,說話的是李素雪,程琳微微一笑:「我倒是沒覺的,林三小姐找待的很是周全,單單是這茶和點心就值得來一趟了。」
  林靜姝自然明白她說的客氣話,大家族裡誰還沒有點私家菜,她的茶和點心不過是在味道上下了功夫罷了。果然李素雪臉色變了一下,嬌嗔道:「瞧程姐姐說,我只是覺的你和郡主平日裡要好,這才提了一句。」她對著林靜姝道:「聽說今兒咱們用的飯也是極有新意。」
  林靜姝聲音輕快:「是鴛鴦鍋子,我覺的味道極好,這才特意使人做出來,就當嘗個新鮮。」榮九使人做好的那些鍋子自然都留在了岳家,回到京城,她就使人去定制了一套。這個天才將將冷起來,再過上一月,保證吃著更加舒服。她又道:「這會離著用飯還要些時候,咱們去漪瀾小築玩一會吧。」
  漪瀾小築是林文茵的蘭亭閣一處景致,身處水邊,但是因為燒著地龍很是溫暖,她已經命人在那裡擺上筆墨紙硯,琴棋之類的,還有投壺等玩耍的小玩意。在座的都是世家之女,漪瀾小築是什麼地方,自然清楚,除了林家三個女孩子,其餘幾家的女孩情緒一時有些微妙,長寧公主更是直說道:「這嫡長女的住處,倒是還沒見過,正好這次開開眼。」宮裡自然有一處宮殿與東宮比鄰,是為齊光宮,奴僕成群,但是從未有過主人。她還記得小時候,父皇在水韻宮與她母妃說起林家的嫡長女,還感慨過夏朝皇室至今未有一嫡長公主。
  林靜姝有些無語,不過轉念一想,是她的思想沒轉變過來,要說住處,自然沒甚稀奇的,只是那份獨一無二的地位與象徵才是這些女孩子微妙的緣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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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5:40


  如今更是只有她們林家的這處院子迎來了主人。蘭亭閣如她的主人一樣,大氣雍容,曲水流觴,極為典雅。一路走來,路過的丫鬟們,個個都是恭敬又規矩。漪瀾小築布置的精巧雅致,待眾人坐下來,林文茵帶著紫蘇幾人過來了,相互見禮後,林文茵笑言:「舍妹第一次設宴,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煩請各位擔待。」她客氣中帶著絲絲親昵。
  長寧公主這會說道:「到底年紀還小,做到這般,已經是不錯了。」又對林文茵道:「林家妹妹自去忙,不必管我們。」
  她都這樣開口了,林文茵笑著應下來,正要回去,就聽到長寧公主又接著道:「這會我也有些累了,就去你那裡小坐一會。」
  林文茵面色不變,點點頭帶著人走了。貴女們都松了口氣,公主中長寧公主為長,她不開心,自然會影響別人,見她走人,程桐問長樂公主道:「我這表姐,今兒又是怎麼了?」
  長樂公主心中微動,淡淡道:「二姐姐受了委屈,心裡不大痛快也是有的。父皇見她最近情緒不好,這才準了我們都跟著湊熱鬧。」
  長惜公主聽了不高興,說的好似大家都是沾了她的光才出來似得,只是到底三公主是姐姐,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說道:「這會二姐姐走了,咱們來玩吧。我去玩投壺,誰要一起來?」
  她年紀不大,正是討厭上學的時候,休息日向來是不碰這些的。李素雪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兩人商量一會開始玩了起來。李素凝眼含期待道:「程二姐姐要彈琴嗎?」
  程琳看著那張琴,出神了一會,此時聽到李素凝的話才回過神來,說道:「不了。」不過這琴倒是真不錯。她喜歡這些,自然會留意。她問道:「這琴是你平日裡用的琴?」
  林靜姝搖搖頭:「我平日裡用的是另一把琴,這是我想著程姐姐你擅琴,若是你有了興致,自然要一把好琴才配的是你。是以,我從庫房裡找出一把。」
  聽她這麼說,程琳倒是真來了些興致,是以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辜負了妹妹的一番美意,正巧也看看我最近又進步了沒有。」
  走到琴旁坐下,微微閉上眼睛,試了試音,微微一笑,開始彈奏。看到溜過來的青魚,將貓咪抱起來,專心聽琴。琴音裊裊,她喜歡古琴,音域寬廣,音色深沉。這會程琳彈的這首曲子是廣寧先生所作的碧影曲。山水美景盡在曲中。而她也不愧是被先生贊過的,極有靈氣,讓人情不自禁的都沉入進去。
  一曲終了,林靜姝心中有些複雜,直到程琳出聲才回過神來,笑著說道:「程家姐姐彈的真好,倒是我們這些人飽了耳福。」
  程琳心中沉了沉,她剛剛太過投入,心神沉入其中,剛剛林靜姝閉著眼睛,她沒有看到她眼神,是以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出什麼來。
  程桐和李素凝下棋,張晚晴則在作畫。等一眾貴女玩了一陣子,紅梅才匆匆過來,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鴛鴦鍋子吃的十分盡興,就是興致一直不高的長寧公主也吃的臉紅彤彤的,被辣椒辣出許多眼淚來。不過大家都這般,也沒人多想什麼。
  用了飯,又散了會步,這才各自散去,等將各家貴女都送走,林靜姝急匆匆的去了蘭亭閣。林文茵正在寫字,見妹妹過來,也沒起身,直到寫完了一張,才放下筆,又淨了手,這才問道:「今兒覺的怎麼樣?」
  林靜姝皺著眉頭:「姐姐,長寧公主跟你離開後,程琳彈了一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聽出了志在天下的意味。」本就是普通的山川流水的曲子,她彈奏起來,卻恢弘大氣,波瀾壯闊,像是將整個天下囊括其中。只是太過急躁,毀了那份純粹,意味也不夠純淨,頗有些算計的意味。
  林文茵臉色微沉,來回走了幾圈,她道:「不管是不是如此,我使人去查探一下程家。還有長寧公主被下藥這事,只怕不是面上這麼簡單。」
  林靜姝好奇:「這事依著皇上的處罰,不是極為明顯麼?」
  林文茵想到長寧公主的失魂落魄,到底是被寵著長大的,她略一出言試探,就露出了痕跡,壓低聲音,含糊道:「這事怕是程貴妃想要宮權才弄出來的。長寧公主不知道怎麼發現了。是以今兒她的態度十分不尋常。」
  林靜姝仔細一想,確實如此,心情不好是幾次,最重要的是,她仿佛在壓抑著什麼。吃鍋子那會哭的太厲害,她以為是辣的太過,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到了十一月末,林文茵才告訴了她查到的結果:「程琳很不簡單,二皇子很多動向都有她的參與。」
  果然臨近新年,皇宮下了聖旨,將程家二小姐程琳冊為二皇子妃。婚期就定在來年八月份。而大皇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很快沒有人在關注大皇子的婚事,因為被派去前門關的寧王世子身受重傷,不得不回京修養。皇上下旨命副將接替守將位置,全力守住邊關。次年四月,殿試結果出來了,陳文軒高中探花,榮九也在二甲前幾名,岳明澤也在二甲,倒是岳明佑落到了三甲。這結果還算不錯。林靜姝問了榮九,求了她爹將人安排進了翰林院。岳明澤則被外放了。
  五月,她的十四生辰一過,榮九使人送來了今年一大筆分紅,並許多新鮮的海外來物。那些有趣的東西都被她分給了林家姐妹,至於番薯之類的使人去莊子上試種。沒幾日,她知道了姐姐一直隱瞞著的茂哥兒的消息,竟然已經去了北地半年有餘。氣的她不願意再不回茂哥兒的書信,倒是讓那臭小子的信來的更勤快了些,這麼著彆扭了幾日,終究擔憂占了上風,細細的叮囑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又使人送去好些配置好的藥材。
  六月初,林靜姝接到了岳慧書到京城的消息。
  林靜姝一收到消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青魚出門了。岳慧書如今住在陳家,離著侯府有些遠。這處宅子,還是她當初讓人找的,三進的宅子,對於只有四個主子的陳家自然夠住的,鄰里也都還不錯。京中科考留下的文官許多都住這一片地方。是為文錦街。戴上帷帽,下了馬車,只聽到岳慧書的驚喜的聲音:「青魚。」
  林靜姝一臉黑線,合著只看到了她懷裡的青魚。依次見了禮,陳寶珠歡快道:「林家妹妹進來吧,我表妹可早就盼著你來了。」
  幾人進去院子,先去岳佩蘭那裡。見到人進來,她顯然極開心,柔聲說道:「比上次見倒是又高了一些。」轉頭看看嬌小的陳寶珠,說道:「我這丫頭都十五了,這會倒是比你還要矮上一些。」
  林靜姝笑著道:「寶珠是江南女子,自然是嬌小可人的長相,我是隨了我母親的,高挑一些。倒是岳姑姑看著比上次倒是年輕了些。」
  岳佩蘭笑容舒心:「我這是放下了一樁心事,軒兒高中,百年之後,我也算有臉去見軒兒他爹了。」
  陳寶珠嬌嗔道:「娘,您說什麼呢,哥哥高中是好事,您的好日子可都在後頭呢。可不許說晦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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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5:53


  岳佩蘭寵愛的看著女兒,笑著趕她們出去:「好了,你們小孩子去玩吧,書姐兒不是一直念叨著你清姐姐麼。」
  幾人一同去了岳慧書暫住的院子,青魚趴在林靜姝肩膀上不肯下來,陳蓉蓉多看了幾眼,就向人家舞爪子威脅,岳慧書道:「我怎麼覺的,這麼長時間沒見,青魚真是越發的聰明了。」
  林靜姝笑著摸摸了它,說道:「被我慣的很是驕縱,聽不得別人說她一句壞話。」又看著岳慧書道:「欣姐姐過的可還好?」
  提起姐姐,岳慧書聲音裡充滿喜悅:「清姐姐,我姐姐現在過的極好,姐夫這回的名次也在二甲裡。」一時又想起了二姐姐,有些低落道:「唉,大姐姐過的好,我還以為二姐姐也能有些信心,可她到現在都不肯定親,二嬸覺的虧欠了她,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定下,二叔本來都不耐煩了,還是祖母發了話,才沒說什麼。」
  等到陳家姐妹告辭了,林靜姝靠在軟塌上,出主意道:「這樣,讓你大哥先去尋摸,挑個純良溫厚的,不求家有多少資產,也不求有多少才學,主要是人品正直就好。二姐姐一定喜歡溫暖的人。」又加了句:「當然介於,男子和女子眼光的差異,一定要大伯母也過目,比如,不能愚孝,不能迂腐,要有原則有堅持。慢慢挑著,總會找到合適的。」
  岳慧書坐在她身邊,摸摸青魚的毛,說道:「那胭脂鋪子你留給了我,賺了許多銀子,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這回帶過來一半,回頭你帶回去。」
  林靜姝笑著晃晃腦袋:「你看我像是缺錢的麼?」她頭上戴著這根簪子就是她爹新給的。
  岳慧書其實早就看見了,她起身仔細看,翠色的玉釵,雕成一朵海棠花,精細又好看,她道:「反正,那鋪子也是我白得的,給你一半也不算什麼,不然那鋪子我可不要了。」她又有些驕傲道:「清姐姐,自你走後,母親就開始讓我自己管理鋪子,她還分了我幾個。」趴在她耳朵邊,小聲道:「我一年能賺到兩萬兩銀子呢。」
  林靜姝也壓低聲音:「現在京中局勢不好,銀子先存在你那裡,若是……我去取……」她忽悠岳慧書道。
  果然見岳慧書瞪圓了眼睛,連連點頭:「你放心吧,清姐姐,我定會好好賺錢,幫你在嘉興置辦些田產,若是用不到就給我,若是萬一用上了,也省的一時買不到好的。」放下這事,她興奮道:「清姐姐,你知道那個陳玉飛最後怎麼了麼?」這事她也不好在信中寫,可是憋著難受死了。
  林靜姝好奇:「怎麼了?我只聽說陳玉凝被送去出家了,她不是好好的?」那事給姐姐說了之後,她就沒再過問。
  岳慧書眉飛色舞:「你回來之後不過半年,她定親的那家要求退婚。簡直太嚇人了,你都想不到陳玉飛做了什麼事,她未婚夫身體不好,她就每月求護身符放在荷包裡送過去,誰知道那荷包浸了使人虛弱的藥,那藥過一個月就會散去,若不是被一個大夫看出來,她那位未婚夫指不定這會都去了。」她心有餘悸:「你說她看著一副善良溫柔的模樣,怎麼那麼狠毒,不把人命當回事不說,要害的還是自己的未婚夫。」
  林靜姝皺了皺眉,想到當初她一時多了個心眼,讓人查到的,沒想到還有那麼一出。人家體弱多病,她到好,打著祈福的名義給人下藥,真是……,不由道:「這下兩家仇結大了。」
  「過了不久,陳玉飛就病逝了。」她喃喃道,嘆了口氣:「這陳家也是夠狠心。這下兩個女兒都折掉了。唉也不知道那位陳夫人怎麼受得住。」
  林靜姝冷笑:「若不是她自己立身不正,兩個女兒豈會被她教成那般利慾熏心的模樣。」還有那陳知府也不是好東西,大女兒狠毒無情,他會一點不清楚?只怕是覺的那般心性才能在皇子府活的好。
  岳慧書摸了青魚兩下,說道:「這陳家的名聲算是毀的差不多了,就是陳玉飛死了也無濟於事啊。」她壓低聲音神思不屬道:「我偶然聽說那位公子的母親好似去廟裡遇上了陳玉凝……這才起了疑心……」當初她們倆真是關係極為不錯,吃的玩的,她首先就想到自己,誰能想到她會算計自己呢。
  林靜姝拍拍她的手背,淡淡道:「過去的事了,也別想了,她那邊自有她父母操心,咱們安心過咱們的日子就是了。」
  岳慧書點點頭,臉上漸漸浮起笑,輕咳一聲,問道:「九哥哥如今在京城,你們能見到麼?」她笑的賊兮兮的。
  林靜姝見她不懷好意,將青魚放到一旁,懷疑道:「你打聽他?」作恍然大悟狀:「難道大伯母要給你們定親?」
  岳慧書忙道:「清姐姐,我錯了,再也不打趣你了。」正了臉色,有些擔憂道:「咱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九哥哥的心思你也清楚,雖然你們還不算大,但是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她覺的兩人相配,但是她也清楚,在世人看來,清姐姐家世可以嫁的更好。
  林靜姝見她也是操碎了心,說道:「我只見了他三次,而且他也沒給我好臉色。」她也不能厚著臉皮說,你別對我有想法,我現在不喜歡你。又問她:「你這會怎麼突然進京來了,大伯母怎麼會放人?」
  岳慧書笑著道:「我先求了祖母,想著再過個一兩年我就要定親了,那時候更加不可能出門了,母親見我可憐就請了人送了我過來。」她語氣歡快道:「清姐姐,你可得帶我好好轉轉京城,我一定要玩夠了再回去。」
  林靜姝笑著說道:「這個還用你說,我定會帶你轉一圈的,蘇先生在準備文淵會,我現階段的課業也完成了,正好姐姐管的不那麼嚴了。」又可惜到:「現在十里桃花那邊已經不若前陣子好看了,若你早來一兩個月,那會才是盛況呢。」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商量好去哪裡玩,林靜姝用了午飯才回去了。林靜寧和林嫻已經等在她院子裡了,見她回來,忙問道:「你沒將人帶回來啊?」
  林靜姝笑了笑:「我見了她才覺的先前想差了,這麼久不見,到底生疏了些許,後來她才漸漸自在了些。我也就沒開那個口。」
  林靜寧笑眯眯道:「不是我自誇,咱們家的姐妹可沒有什麼眼皮淺的,她要是來了,咱們也能見見,是位什麼樣的姑娘,和我三妹妹相處的這樣好。」
  林嫻淺笑著說:「定是位好姑娘,不然三姐姐可和人家玩不到一塊去。」
  林靜姝說道:「我這幾日要帶她去玩,咱們一塊去不就見到了。」
  林靜寧算了算自己的功課:「恩,我將練琴的時間讓出來,後日和你們一起玩。」又看向林嫻道:「四妹妹你的畫應是作完了吧?」
  林嫻點頭:「已經完成了。正好,我想去古玩街一趟。看能不能撿個漏。」她最近迷上了古董,看了不少書,正準備實踐一番。
  林靜姝敲定時間:「那咱們就定在後日,我使人去通知書姐兒。」
  林靜寧跟她鬥嘴:「可別叫書姐兒了,你不就是姝姐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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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6:07


  「我當初是清姐兒。」林靜姝慢慢道。所以才能漸漸親密無間。
  定下了時間,三人散開,林靜姝讓人炸了小魚乾喂給青魚。蘭芝在一旁做針線,只是有些恍惚,一針扎在手指上,紅梅忙道:「蘭芝姐姐,知道那個人牙子去世了那會都沒這般失魂落魄。放心吧,只要知道人在哪裡,總是能見到的。」
  林靜姝一時也覺的驚奇,她當初在嘉興的時候使人去打聽蘭芝的姐姐,,線索也斷了,只能先放下,直到回了京城才繼續使人去打聽,沒成想,蘭芝姐姐那邊竟然也在找她,昨日她收到了孟雲怡的信,蘭芝的姐姐改名為如意,更巧的那丫頭就是當初她在錦霞閣見到的那個漂亮丫頭。難怪她覺的眼熟,可不是與蘭芝五官有些相似。她道:「你看本以為天南海北再也不能相見,誰有能想到你們都在京城呢?這就是你們的緣分,擋也擋不住?」
  蘭芝淚眼帶笑:「小姐,我們都是幸運的,姐姐那般模樣,也沒有受過什麼苦。這都要多謝孟小姐。」
  林靜姝安慰她:「那姑娘是個聰慧的,這會知道了她和你的關係,就是為了你家小姐我,她也會更加善待你姐姐的。」她心裡也在琢這件事,孟雲怡來信,自然是馬上要從宜州回來了,依著她弟弟的年紀,下一場科考就可以下場一試了。搖搖頭放下這事,總要等她回來了再說。
  蘭芝擦乾眼淚,笑著說道:「從前沒見著的時候只盼著姐姐能活著就好了,這會倒是恨不得立刻就見到人。」
  紅秀慢悠悠的道:「小姐已經去信問了那位孟小姐何時回京,等回了信,你就算著時間去等。」她們這些丫鬟若非是跟了小姐,豈會有現在的好日子,單是一張惹禍招災的臉就夠煩的了。現在看來,蘭芝姐姐和她姐姐命都不錯。
  蘭芝哭笑不得道:「哪裡就差了那幾日。我這是情緒有些失控。現下好些了,我是小姐的丫頭,自然以小姐為先。」
  林靜姝笑話她:「知道你的心意,這也是將心比心,若我姐姐分別多年,我也想第一時間見到她,不必覺的有負擔,你離開一時半會的,我這除了不習慣,也不會有別的。」
  知道小姐在寬慰她,有些驕傲,她的小姐啊,自小就是個體貼的。放下心事,專心繡花,她要給姐姐繡上幾個荷包,也不知道她姐姐有沒有嫁人,若是可以,她求了小姐,找上一個老實的嫁到林府來最好,不過這一切也要等見到姐姐再說。
  到了約定的日子,林靜姝穿了新做的娟紗金絲繡長裙,戴上了前日裡的海棠花簪子,和林靜寧、林嫻會和之後一起出了門。先去文錦街接了岳慧書,陳蓉蓉,陳寶珠三人。
  林靜姝笑著介紹:「這是我二姐姐和四妹妹。書姐兒,你隨著我叫就是了。陳家表姐也一樣。」
  陳寶珠忙打招呼:「林二小姐,林四小姐。」
  岳慧書大大方方道:「林二姐姐,林四姐姐。」
  陳蓉蓉也小聲招呼,林靜姝拉著岳慧書對林靜寧和林嫻道:「這就是我說的書妹妹,怎麼樣?漂亮吧?」
  林靜寧笑著說道:「書姐兒,不必拘謹,我這妹妹可給你們家添了不少麻煩吧?哎呀,我好容易清靜那幾年,可多虧了你。」
  林嫻一臉溫柔,聲音柔和道:「書妹妹好,常聽三姐姐提起你呢。說是在岳家,一直是你在照顧她。」
  岳慧書忙道:「兩位姐姐言重了,是清姐姐教了我許多才是。」
  林靜姝笑著提議:「咱們也不要客氣,還是去玩吧。大家熟悉了也就好了。」
  陳寶珠看著三個各有風采的侯府貴女,一時有些感慨,從前她覺的孟家小姐就是極優秀的了,這會見了這兩姐妹孟小姐倒是被比下去了,而且一個是庶房的嫡出,一個是更是庶出,看起來感情卻是極好。
  上了馬車,林靜姝說道:「咱們先去古玩街撿漏子,我四妹妹最近迷上了這個。隨後去珍寶閣看首飾。再去錦霞閣做衣裳。最後買了采芝齋的點心去百味樓用午飯。」
  林靜寧接著說道:「用了午飯,咱們去戲園子聽戲。聽說近來一個青衣很受歡迎,我使人打聽了,正好有他的場。」
  見那三人驚訝,林靜姝解釋:「京城有一座戲園子,專設了女座。場次座位什麼的都是分開的。是貴女們消磨時間的好地方。」當然最重要的那戲園子後台比較硬,是一位長公主在後頭支持的。
  到了朱雀街,直奔寶安齋,當初林靜姝就在這裡買到了佛家至寶舍利。林嫻看的很仔細,林靜姝和岳慧書嘀咕著,林靜寧則帶著陳寶珠和陳蓉蓉兩人一一看過去。最後,林嫻買了幅畫,林靜姝買了個寶瓶,陳寶珠買了硯台。高高興興的出了寶安齋,打算去珍寶閣。出了門,因為離的不遠,幾人慢慢走著過去。猛然聽到馬蹄聲,都有些驚訝,回頭去看,誰這麼無所顧忌,在這鬧市裡縱馬,林靜寧提醒道:「咱們往裡靠靠。」
  「啊!」陳蓉蓉驚呼道,
  一個華服小孩子被嚇傻在路中間,林靜姝忙上前一步,用綾帶將人套住,往回拉,正要退回去,林靜寧驚慌道:「快閃開。」
  卻原來另一匹馬追了上來,並行中正向林靜姝的位置衝過來,將孩子抱在懷裡,正要閃身,卻被一個人將馬踹向另一邊,她則被來人抱在懷裡,帷帽掉落。不提周圍的驚呼聲,林靜姝傻愣愣的看著一個美男子將自己抱在懷裡,四目相對。
  林靜姝心劇烈的跳了一下,實在是那人的神色太複雜,有擔憂,有懷念,也有不敢置信的愣怔,這會仔細打量,膚色是古銅色,相貌倒是很英俊,右臉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痕跡已經淡了但是能看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剛踹馬的動作她察覺道了煞氣。
  那人開口,聲音倒是清朗,輕聲問:「沒事吧?」
  林靜姝看看懷裡的孩子,搖搖頭:「沒事,多謝你了。」
  那邊馬被踹,揚起蹄子,將背上的人甩了下來,一聲痛呼,前頭的那匹馬也停了下來,將地上的那人扶起來,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管小爺的閒事。」
  林靜姝眼神一冷,到底忍下了沒開口,倒是抱著她的公子淡淡道:「我管了。」
  那人還要在做什麼,一個小廝打扮的人上前一步,亮了個牌子,然後說道:「滾。」
  那人噤若寒蟬,扶起另一個人,在家丁的攙扶下,走了。
  林靜寧眼疾手快,一把將林靜姝拉過來,撿起帷帽給她戴上。道:「多謝這位公子仗義相救。」林靜姝懷裡的小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林靜姝回神,看了眼小廝的方向,那是……三皇子。抱著孩子哄到:「別哭了啊,沒事了已經。」見那孩子還是哭個不停,急的滿頭是汗:「這不會嚇到了吧,一直哭,二姐姐,這可怎麼辦啊?」正六神無主,懷裡一空,之間剛剛救人的公子,抱過孩子掂了掂,嫌棄道:「小男子漢哭的跟個小姑娘似得。」
  那孩子紅著眼睛,止住哭聲,哽咽道:「我才不是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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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6:19


  「呦,都這麼大了,還被個女人抱在懷裡哄,還說不是小姑娘。」那人繼續補刀。
  林靜姝無語,果然,下一刻,那孩子傷心的大哭起來,好在孩子父母總算意識到孩子丟了,一個貴夫人焦急的過來道:「默兒。」
  孩子抽抽噎噎道:「母親。」說完張著雙手要抱,又像是想到什麼,收回手:「我自己能走。」那夫人自然不聽他的,將小傢伙抱著,行了一禮說道:「剛剛多謝公子和小姐了。」還請留下名諱,回頭定然登門道謝。
  那公子懶洋洋道:「不必了,我不過看到有人多管閒事,順手罷了。」又對林靜姝道:「你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繡花,整日學人家英雄救美的事,嘖嘖……」
  林靜姝忽略了那詭異的熟悉感,冷哼一聲:「不比公子鐵石心腸。救人我自己願意,後果自然也由我承擔。」
  那公子有些焦躁,不耐煩:「吃了虧你就知道厲害了。」怒氣衝衝的走了。
  那夫人回過神來,急急地走了兩步,只是人已經不見了,歉然道:「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們是兄妹。」
  林靜姝微微笑著道:「夫人不必介懷,只是孩子年紀還小,自己一個人亂跑實在是太危險了些。」
  那夫人臉色還是慘白的,這會心有餘悸道:「是我疏忽了,多虧了你。請問小姐府上是?」
  林靜姝說道:「我是靖安侯府的三小姐。也沒做什麼,倒是多虧了那位公子。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那夫人點點頭,鄭重道:「明日定然登門道謝。」說完行了一禮,抱著孩子走了。
  林嫻數落她:「三姐姐,你也太莽撞了些,那馬要是再快點,你可怎麼辦?確實得多虧了那個公子,雖然說話不那麼中聽。」
  林靜寧也贊同妹妹的話:「是啊,三妹妹以後可小心著點。」又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蠢貨,在鬧市縱馬。真是不知所謂,還好意思找我們麻煩。」
  林靜姝點點頭,保證道:「知道了,我這回真的記住了,一定仔細注意。」她有些心不在焉,總覺的那公子和她說話的口氣很熟悉,但確定自己不認識他。身手利落,長相是英俊有男子氣概的長相。搖搖頭,放下這事。
  岳慧書有些擔憂:「清姐姐,不若咱們改日再出來吧?」她這提議,陳氏姐妹也十分贊同。
  林靜姝忙笑著說道:「好了,我又沒事,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還是按著計劃玩。」指指不遠處的珍寶閣,說道:「珍寶閣的首飾可是京城都出了名的,咱們快過去吧。」
  林靜寧也笑:「對啊,珍寶閣的許多首飾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到時候看上哪個,只管交給三妹妹付銀子。」她眨眨眼睛:「我可是知道,出門前,祖母可是給了你不少銀子。」
  「說的好像是沒給你一樣。」林靜姝嘟囔一句。
  珍寶閣這個時候人倒是不算多,見她們一群人,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迎上來:「貴客臨門,小姐們這邊請。」她帶著她們進了一個小隔間。自有丫鬟上了點心茶水。
  那女子是個讓人看著極舒服的長相,這會說道:「奴家姓余,小姐要看點什麼?」
  林靜姝說道:「將最新的首飾拿上來我們看看。」
  余娘子行了個禮出去了,不一會,身後跟著四個小丫鬟,指揮者小丫鬟將東西擺在她們面前,介紹道:「這都是這個月才出來的款式,小姐們看看可有看的上眼的?」
  林靜姝和岳慧書湊在一起,輕聲商量:「我覺的那耳墜不錯,精緻好看,很適合你戴,」岳慧書拿起來仔細看,墜子小小的,是玉蘭花的樣式,確實精巧,她道:「恩,這個正好這個時候戴。」
  想了想,林靜姝又道:「余娘子,我們想挑一些長輩戴的首飾。」她出門一趟總要給幾個嬸娘並小張氏帶點東西回去。又對岳慧書說道:「正好,也給伯母挑上幾件首飾,還有叔祖母那裡,二嬸那裡,都挑上一些吧。」
  岳慧書攢了不少銀子,十分豪氣道:「買,都買。」
  余娘子笑意盈盈的看著眾人挑首飾,偶爾恰到好處的介紹幾句,一直到她們挑好首飾,這才帶著眾人去結賬。林靜姝將銀子付了,感慨道:「果然首飾才是最費銀子的啊。」
  「不不,還有衣裳。」岳慧書笑著說道。
  林靜寧看看天色,提議道:「咱們去百味樓吧。這會正好用了飯,休息一會,趕著下午的戲正合適。」
  陳寶珠笑著問道:「我聽哥哥說,那裡的菜做的極好,他還答應了我和姐姐有空帶我們去一回,這會倒是省了他的事。」
  林嫻輕言慢語:「那裡的大師傅曾經準備過御膳的,是以味道不必說。我也是從前跟著大姐姐來過一回。」
  林靜姝則皺皺眉頭,總覺的有人在看她,四周打量一下,什麼都沒發現。對門的茶樓裡,林靜姝若是在這裡,定然認得,這就是一個時辰前救了她的公子,此時這人臉上帶出些微笑:「倒是敏感。」
  他身旁的侍從遲疑道:「公子,咱們該走了。林小姐這會只怕是要回去,咱門可還有……」就算沒有正事,這一直跟著個姑娘家也不是事啊,哦,錯了,是一群姑娘。見公子還是往那邊看,不由道:「您說你這是圖什麼?不說是青梅竹馬,這人家擺明了都不認識您?」
  那公子顯然被抓住了痛腳:「到底你是公子還是我是公子,再說了,你才跟著爺多久?爺從前可不是這樣的……」他從前胖,經常被她嘲笑。又有些難過,這瘦下來了就不認識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另一個侍從一眼看出自家公子的心思,慢悠悠道:「別說是人家小姐,就是奴才若非一直跟著您,現下也不認識。不過倒是與大公子極像。」
  陸榕摸摸臉上的疤痕,冷笑了一下:「若是沒變,豈不是對不住爺受的那些苦。」利落的起身,淡淡道:「走吧,咱們去辦正事。」
  林靜姝她們高高興興的用了飯,又休息一會,這才坐上馬車去了戲園子。戲園子的主人榮壽長公主青年守寡,只得了一個女兒,聖上憐惜她,封了她女兒為長安郡主。因為喜歡聽戲,偶爾也會自己寫出些戲來,就選了一處私產為戲園子,邀請京中的貴女來聽戲,後來漸漸的就成了現在這樣。取出帖子,遞給迎出來的女子,她們被領進去,恩,位置不錯,靠前。幾人坐下來,林靜姝嗑了會瓜子,岳慧書和她挨著坐的,這會湊過來,小聲道:「你不是不愛聽戲麼?」
  林靜姝壓低聲音,說道:「白大家的戲極好,你聽了就知道了。還有我二姐姐說的那新角色,定然也極有實力,這裡不同別處的戲班子,是長公主殿下親自過目的,殿下眼光高,也沒有那些齷齪事,是以能出場的都是有實力的。」又咬耳朵道:「從前太后過壽,還被召到宮裡表演過。」也因為如此,有那些不得已的都情願被賣到這裡來。
  等到戲開場,林靜姝坐正了身子,仔細聽戲。她們運氣不錯,這場戲竟然是白大家親自上場。指著一顰一笑都姿態婉轉,動人心魄的女子道:「那就是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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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6:33


  岳慧書已經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看了,只覺的台上那人已經不是好看能形容的,用林靜姝的話說,就是逼人的魅力。一曲終了,岳慧書只覺的身子都僵了。動了動,額頭都起了薄汗,取出帕子擦了擦,才興奮道:「」白大家真美?你見過真人沒有?是不是和台上一樣好看?」
  林靜姝正在回味剛剛的戲,只覺的白大家又進步了,心裡佩服不已,任何一樣技藝到了大家水平,想要進步一點都是千難萬難,何況白大家的年紀已經快要到了走下坡路的時候了,她發自心底的微笑起來:「先生在台下的相貌也好,人也和氣。我和表姐一起見過一次。」那一次她是和張晚晴一起來的,按說她與她沒好到這個地步,但是好似張晚晴十分了解她,故意提到了可以見到真人,她……沒忍住誘惑,見了一面,事後感慨……太值得了。
  岳慧書瞪圓了眼睛,驚訝道:「先生?」看看台上空空如也,壓下心底的悵然,小聲道:「竟然是男子啊……」
  林靜姝輕聲讚嘆:「是啊,先生十來歲就上台,功底紮實,每次看她的戲都覺的看了一場人生啊……」
  林靜寧擦了眼淚,輕聲嘆息:「可不是,讓人入戲,這戲本子也好。」又興奮:「咱們運氣可真好,得虧了今兒來了。不然想聽先生的戲不知道得到那一日呢?」
  戀戀不捨的走齣戲院,上了馬車。先去送了岳慧書三人回去,跟陳夫閒話了幾句,這才回了侯府。
  陳寶珠開心的跟母親說今日的事:「母親,我給您挑了個鐲子,回頭給您送過去,非常別緻,您一定會喜歡,不愧是珍寶閣的東西。」喝了口水,她又講了林靜姝救人那一幕。
  岳佩蘭有些擔憂道:「京城多權貴,你可不要老吵著要出去了,你看今兒這事,救人的公子先不說,讓那些紈褲子滾的,也幫了你們,不然你們在大街上爭執起來可就不像樣了。」
  陳寶珠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母親。」又感慨:「從前我覺的雲怡姐姐已經是十分優秀了,可是母親您看,今兒這兩位小姐也是絲毫不差。大哥那事?」
  岳佩蘭現在心態極好,教導女兒道:「寶珠,你哥哥如今雖然高中探花,但是這京城權貴雲集,咱們家也不算什麼,你哥的媳婦,母親只盼著你哥喜歡,至於助力什麼的……」她驕傲道:「你哥說了,他的前程,他自會去拼。說到底,門當戶對才是正經。」
  陳寶珠笑著道:「母親,我只是隨口一說,您就放心吧。大哥喜歡的我也喜歡,定然不會拖後腿的。」
  岳佩蘭點點女兒的額頭:「你孟家姐姐不是來信,說要回京了。咱們來京城這些日子,孟家的事也聽到一些,那孩子回來,只怕要吃些苦頭,她的婚事捏在繼母手裡……」轉念一想,那個女孩子小小年紀就能在繼母手下活的不錯,這會更不必擔心。只說道:「你們處了這麼久,她回來定然會請你去玩的。你可要謹慎著些,幫不了她,就不要給她惹麻煩。」
  陳寶珠有些不以為然:「母親,您這也想的太多了吧,孟家也不是龍潭虎穴,我和孟姐姐玩的好,怎麼會添麻煩?」
  岳佩蘭搖搖頭沒有說下去,她們家內宅乾淨,在岳家,岳大老爺是個拎得清的,岳二夫人壓根沒法跟妾室鬥,是以女兒沒見過內宅爭鬥的殘酷。不禁想到林家的那三個女孩子,林靜姝不說,長房原配嫡出,自是金尊玉貴優雅貴氣。林靜寧是庶出二房的嫡出出挑些也能理解,倒是那個喚作林嫻的孩子,明明是庶出,但是看著一身風度和她的嫡姐不差什麼,穿戴打扮可以偽裝,眼神動作是偽裝不得的,一看就是真的感情極好。難道這才是大家子的教養之道,又搖搖頭,大家族也有妻妾之爭。
  見母親半晌沒說話,陳寶珠說道:「表妹真有福氣,和林家三小姐這般要好,我覺的就是大舅母想把表妹嫁到京城來也是使得的。」
  岳佩蘭敲了女兒一下:「說什麼的你,書姐兒那性子最適合在嘉興找個門當戶對的,定然會過的極好。」又叮囑女兒:「寶珠,聽娘的話,等你哥哥姐姐的婚事定下來,娘打算在你哥哥的同窗中挑一家厚道的,你可不許想著攀高枝,不是娘嚇唬你,那樣需要日日謹慎的日子,你是過不得的。」
  陳寶珠嬌嗔道:「娘……,您說什麼呢?女兒也是……同意的。」她從前是想嫁到高門去揚眉吐氣一番,只是等到哥哥高中,她仿佛一下子就想開了。
  這母女倆的話,林靜姝不清楚,這會她們回府沒多久,就聽到京城戒嚴了,說是隸屬兵部的一個小官家裡被人殺了滿門。林靜寧十分氣憤:「這賊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這種十惡不赦的事。」
  林靜姝有些心慌,這麼做的目的倒不像是泄憤,倒像是滅口,亦或是挑釁?輕聲道:「咱們回來的及時,不然這會被堵住可就不好了。」
  林嫻皺著眉頭道:「像是滅門這種事,若非血海深仇,一般不會去做的吧?可是一個小官罷了,又有什麼能結仇的呢?」
  三人唏噓了幾句,各自回了院子,晚飯後,林靜姝泡了個澡,換了衣裳,正逗著青魚呢,她姐姐過來了。莫名的有些心虛:「姐姐。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恩,倒是和尋常一樣,討好道:「我給姐姐泡花茶過來。」說完就要出去。
  林文茵攔住她,說道:「行了,這麼多丫頭在這裡,用得著你?」又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軟了軟,但是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問她:「說吧,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靜姝心道,來了來了,她歪著腦袋,小聲解釋:「那孩子在路中間嚇傻了,我一時心急,忘了護衛的事。也沒看到後頭那匹馬趕上來了。」見姐姐沉著臉,心裡緊張極了。
  林文茵輕聲嘆息:「我不是說你救人不對,只是要思慮周全才行,你看今兒若不是那公子,你自己受傷不說,那孩子年齡還小,豈不是更加驚嚇。莽撞有時候是會要人命的。」又教導她:「善良本身沒有錯,但是一定要保證自己有善良的能力。這些日子,你也很是松快了一陣,岳家的小姑娘也不會馬上就回去,這陣子你就呆在家裡,好好讀書,不許在往外頭跑。」
  林靜姝點點頭,乖巧道:「我記住了,姐姐。不過,那個公子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還有啊,今兒那兩個縱馬的人還要找我們麻煩來著,只是被三皇子打發回去了。」
  林文茵心知她說的是,救她的人,心裡一驚,難道是有人設計她妹妹?懷疑的看著妹妹那如花似玉的小臉,試探道:「哦?那公子怎麼奇怪了?」說完看她的反應。
  林靜姝自然不知道她姐姐歪樓了,想了想,她道:「那樣子,像是認識我?」
  林文茵眼神一閃,難道還真是故意接近?最近送來的帖子,全都琢磨了一遍,若是故意設計,定然會再次出現:「既然人家沒留下姓名,那就算了。若是再見到了,你就告訴我,咱們不是那不懂禮數的人家,再見到,定是要好好謝謝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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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1:16:46


  林靜姝忙答應:「我知道了姐姐。」想到今兒聽的戲,聲音甜甜蜜蜜道:「姐姐,我們今兒運氣特別好,去戲園子聽戲,正好遇上白大師上台。我覺的他又進步了,可真是了不起,音色純淨飽滿,哎呀,我都迷住了。」她來回走了幾步:「那本子寫的也好,唉,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聽一回。」嘴裡念叨:「雖然從來沒見過榮壽公主,我覺的定然是個十分通透的女子,瞧瞧人家這生活過的,將愛好都發展成產業了。還救了那些落入下九流的孩子。真是一舉數得啊。」
  林文茵被她轉的頭暈,忙拉著她坐在軟塌上,青魚見此,輕巧的跳到林靜姝的腿上。趴著不動彈了。輕柔的給貓大爺順毛,好奇道:「姐姐,你見過榮壽公主麼?」
  林文茵想到那個笑容清淺的公主,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盡是優雅從容的痕跡,笑著道:「和你想的一樣,是個很不一樣的女子。對了,今兒你救的那孩子就是公主的外孫。」
  林靜姝吃驚:「長安郡主?」榮壽公主唯一的女兒,從了公主的封號,顯然當今對這位公主很有感情。
  「恩,今兒這孩子是郡主的幼子,不過現下發生了滅門這事,明兒應是不會過來了。」林文茵解釋道。妹妹還沒回家,郡主的夫家劉家就送來了謝禮。
  提到滅門案,林靜姝心有唏噓:「這事一出,倒是刑部要忙活起來了。姐姐知道那家人麼?」京城的官員無數,五品以下的更是沒有多少人會關注。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戶人家姓李,一家十六口。算上僕從四十幾人全都死了。那位李大人年過四十,只做到兵部主事的位置。」林文茵喃喃道,她也在屢思緒。按說這樣一個人,這個年紀才到了正六品,若是沒有意外,大概這就是盡頭了。
  姐妹倆又說了陣子話,林文茵才回去了,林靜姝躺在床上無意識的撫摸賴著不肯走的青魚,她在想今天救她的人,那煞氣她不可能感覺的錯。迷迷糊糊睡著了,可惜亂七八糟做了很多夢,但是又想不起來,早上起身頭也沉沉的。蘭芝見她精神不好,過來摸摸她的額頭,溫度很正常,心裡松了口氣,拿了冰帕子給她敷臉,紅梅取來煮好的雞蛋,給她滾黑眼圈。紅秀幫她梳著頭髮,輕聲說道:「小姐,您不會是昨兒嚇到了吧?要不要讓大夫過來瞧瞧?」
  林靜姝忙道:「不必,就是沒睡好而已,睡個午覺就補回來了。」
  用過早飯,腦袋總算是清醒了,去找蘇先生上了課,又到大書房找了資料回小書房,等到完成蘇先生布置的功課,已經到了用午飯的時辰。祖母吩咐織雲來請她去安和院用飯。
  剛到那裡就發現四嬸家的婉姐兒在帶著如姐兒玩耍,看見她,兩個小姑娘站起身叫人:「三姐姐。」
  林靜姝笑:「六妹妹,七妹妹。祖母呢?」
  林靜婉正在換牙,小聲道:「祖母去了淨房。三姐姐,這拼圖是你讓人做出來給大哥玩的麼?」她手裡拿的是一塊七巧板拼圖,木頭做的,打磨的很光滑。當初為了讓茂哥兒不那麼悶,她費了不少心思,這些小玩具都是那個時候做出來的。當然這並不是茂哥兒玩過的,應是祖母讓人為如姐兒另做的。
  林靜姝坐下來,說道:「是啊,你們大哥從前身體不好,做出來給他消磨時間。」
  小姑娘十分羡慕,她問:「三姐姐,我哥哥那裡都有一份,為什麼不給我一份?」
  林靜姝:「……」有些東西不適合小姑娘玩。哄她道:「那些都是你哥哥們玩過的,你等著三姐姐給你做一套沒玩過的。」
  林靜婉眼神發亮,不住的點頭,嬌聲道:「三姐姐最好了。」馬上捂住嘴,一高興忘了自己缺了幾顆牙了。
  老夫人進來就看到六孫女捂著嘴的模樣,笑著說道:「婉姐兒,你那牙是會長出來的,不要老捂著它。」見林靜姝過來攙扶她,笑著抱怨:「你祖母我身體好著呢,偏偏你們這會都當我是老人家了。」
  林靜姝笑:「祖母這心態是對的,越活越年輕,只是再過個三四年,您可要抱重孫了。」
  這話老太太愛聽,立刻眉開眼笑:「這倒是。對了,茂哥兒最近好像信來的少了些。」有些急道:「問你父親他也不說,沒什麼事吧?」
  林靜姝忙道:「他在書院裡頭能有什麼事,許是葉先生最近布置的課業重了些。時間上不太能顧的過來。祖母放心,若是有事,父親怎麼敢瞞著您?」
  祖孫幾人在擺好的飯桌前坐下來,如姐兒偶爾會看她,她也會回個笑臉,半個時辰,飯用完。林靜姝看看時間,恩,還不到她午睡的點。老夫人拉著她聊天:「姝姐兒,前些日,我瞧著你和晴姐兒來往的挺多?」
  「恩,祖母,我們還一起聽了戲。」
  老夫人有些感慨:「那孩子比小時候性子要好多了。你們出去沒遇上什麼特別的事吧?」
  林靜姝有些奇怪,不解道:「祖母,怎麼了?我們就一起出去逛了幾個古董鋪子,然後就去聽戲了,沒遇上特別的事啊。」還見了白大家,以及他那個十分養眼的徒弟,當時她還看了人家很久,盯得那孩子都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紅了。
  老夫人十分發愁:「你說她也及笄了,可她母親給看了幾家公子,她死活頂著不同意,這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是她要嫁過去,若是不情願,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我那大嫂給我送了信了,要我問問你可知道因為什麼?」
  林靜姝想了想道:「祖母,我和晴姐兒的關係可沒有她和李家小姐的關係好,再說了,我們不過一起出去了三次,還是她硬要拉著我去的,但是真沒見到什麼外男。」
  老夫人搖搖頭:「估摸著她也是沒辦法才來問一句,不然這事捂著還來不及,哪能寫信過來。」又愁道:「這做長輩的就是有操不完的心,小時候怕長不大,長大了,男孩子怕他不成器,女孩子怕她嫁錯了人。」
  林靜姝無語道:「祖母,晴姐兒也不過才及笄,很不必這樣著急,慢慢挑總是會有合適的。再說了,您不是常說,女子在娘家的時候才是嬌客。」
  「嬌客也是客。十五歲也不小了,定小了親事,準備個兩年嫁過去也就差不多了,不然等來等去,好孩子都被別家挑去了。」又念叨:「你姐姐的婚事也是不順當,當初陛下……」她沒說下去,大孫女若非皇上插上那一槓子,現在定然是婚期都定下了,這會子可好,大皇子一日不娶妃,她孫女別想出嫁了。這都是什麼事,要說她也沒少拜佛,怎的近些年什麼都不順呢。
  等她回到有容閣,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在床上,腦子裡突然就想起,張晚晴跟她打探過穆長生。坐起身,細細回想一番。當時住在靈隱寺的時候,張晚晴就有親近的意思,後來回過味來,她只覺的她是在提前投資,上回她提起長生,她也沒多想,畢竟十五歲的小姑娘在她眼裡肯定不到嫁人的年紀,現在細思極恐啊,難道張晚晴一開始就是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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