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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0:37

《錦繡貴女 卷二》作者:陸君柔

用一句話概括她的貴女之路,那就是──躺著也中槍!
為了避禍離開家鄉,她假稱周家孤女的身分投靠祖父安排的岳家,
岳老太太有情有義視她如己出,她也結交了可愛又暖心的小姊妹,
本來還以為自己能在這美美的江南過上閒適生活,
哪知去遊湖的時候順手救了人,自己的身分就露了餡兒,只得去給三皇子解毒,
天家的糟心事,她是一點也不想沾啊,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偏偏皇上竟打算把她打發去梁國聯姻,對象還是那曾被她痛揍的安平侯,
但相比她有祖父、父親為她苦思辦法,她更擔心的是青梅竹馬陸榕,
這小子從前老愛和她鬥嘴,卻始終把她放在心上,為她解難,
她本以為等自己能重回京城,兩人就能回到從前歡喜冤家般的日子,
可陸家暗潮洶湧,失去兄長庇護的他處境艱難,性命受威脅,
她不顧危險回京探視他,激勵他重新振奮為兄報仇,
怎料不久後竟聽聞他葬身火海的消息……

女主角:林靜姝
男主角:陸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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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0:51


  【第二十二章 回到久違的家】
  接下來日子過得忙碌充實,不知不覺時間流逝,直到林思允某一日上山來,林靜姝才驚覺繼母要生了。
  林思允笑容淺淺,看著吃驚的女兒,「怎麼了,不是說要父親來陪著你們?」
  林靜姝立刻否認,「父親,你不要冤枉我,我怎麼會這麼不懂事?明明是你想我和茂哥兒想得不行了,這才來看我們。」說完,幽幽的加了一句,「太太若是知道了,肯定恨死我了。」
  看著女兒單純的模樣,有些話林思允自然說不出口,只能道:「太太向來賢慧大度,又極其疼愛你們,怎麼會介意這些?」
  林靜姝差點笑出聲來,她怎麼覺得父親對太太的態度變了呢,試探道:「父親,您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
  林思允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平靜的說:「希望是個女兒。」
  父親這反應不對啊,世人崇尚多子多孫,如今父親只有茂哥兒一個兒子,子嗣是單薄了些……但這情況林靜姝是樂見的,轉移話題道:「父親,我什麼時候去嘉興啊?」
  「天氣馬上就要熱起來了,趕在六月之前抵達,路上也好少受些罪。」想到大女兒說的話,林思允不由點點她的腦袋,「你這小丫頭,就這麼想出門?」
  林靜姝點頭,「父親,我自出生起就一直在府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這靈隱寺,實在是悶得很。」
  「那你就捨得父親?」他一想到小女兒要離開這麼久,就心疼得厲害。
  「當然是……捨得……」林靜姝哈哈笑著跑在前面,回頭雙手作喇叭狀湊在嘴邊,「煙霞湖、千回山,我來了!」
  林思允見她開心,也不由微笑,快走幾步,「姝姐兒,你祖父的意思是,對外說送你去了外祖家。」
  林靜姝疑惑,「那為什麼不乾脆送我去外祖家?」那裡山高水遠,去了外祖家,更方便她放飛自我,比如跑馬、射箭、打獵,還有大漠孤煙。
  「那裡離京城太遠。」林思允道,最重要的是,大舅兄來信,那邊最近不太平。
  林靜姝雖然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但也沒有深究,「那我是換個身分去?」
  「放心,都安排好了,用你母親的姓氏,到了那裡之後一定不許淘氣,好好念書。父親有空就去看你。岳家是嘉興望族,也算書香門第,他們家女孩多,和你同齡的就有三個,要好好相處。那幾個姑娘的性情父親已經派人打聽過了,回頭讓人好好跟你說說。對了,我還派人在嘉興給你買個鋪子,你身邊的韓嬤嬤從前也是極受你母親信任的,交給她打理就是。」林思允不放心的叮囑。
  「父親放心,我會的。既然用母親的姓氏,不如也改個名字吧,就叫——周穆清。」穆清是她前世的名字,當初她出生時,爺爺翻遍典故,為她取了詩經中「吉甫作頌,穆如清風」的穆清二字,再加上母親的姓氏,完美極了!
  林思允有些驚訝,隨即贊道:「穆清,好名字!吉甫作頌,穆如清風。」
  傍晚來臨的時候,有報信的人上山,說太太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
  林靜姝心說這會兒張氏怕是要氣瘋了,面上帶著些喜意問父親,「您明日一早下山嗎?還是連夜回去。」
  「今天有些晚了,明日回去吧。」說完,林思允跟沒事人似的指導兒子功課。
  這下林靜姝確定繼母定是做了什麼觸及父親底線的事,不然依著他的性子,定然會連夜趕回去。想想母親當年生產那會,因為是雙胎,不確定哪一日生產,父親還因公差在外,尚且能不分晝夜趕路回來,何況如今。
  第二日一早,林思允就回去了,等孩子洗三過去後,紫蘇來了一趟,說是張淑芳生產時傷了身子,極難調養,只怕以後要臥床不起。
  林靜姝高興了一會也就放下了,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更勁爆的消息——張淑芳厭惡新出生的小嬰兒,看都不肯看一眼。林靜姝知道,今後不用自己出手對付,張淑芳都要自取滅亡了。正常人對自己的孩子,難道不應該寵上天才對嗎?搖搖頭,她放下這事,開始收拾行李,這次紫蘇給他們帶了準話——他們要回家了。
  林文茂有些為難,「姊姊,我有些擔心長生。」
  林靜姝眨眨眼睛,「我覺得長生能應付。」
  「不如我們把麥冬哥哥幫著平安診脈的消息透露出去吧。」
  林靜姝不置可否,囑咐了一句,「你跟長生商議一下,聽聽他自己的意思。」
  最終林文茂的想法沒能實現,穆長生有他自己的顧慮。
  一早,林文茵就來接他們回去,秦神醫不大高興,他向來不太喜歡權貴人家的規矩,但礙於林文茂的身體還需要繼續針灸,勉勉強強的答應去靖安侯府住一段日子。
  他吩咐麥冬收拾東西,又給穆長生換了一個方子,這才跟著他們一起下山。
  回到侯府裡,林文茵去安頓秦神醫,林靜姝和林文茂則去給靖安侯請安。
  見孫女臉色紅潤,孫兒的臉上也有了血色,個頭好像還長高了一些,靖安侯高興道:「茂哥兒倒是高了些。」
  林文茂最愛聽別人說這句話,追問道:「祖父,真的嗎?」他往林靜姝跟前靠了靠,目測了一下,又站遠了些。
  「祖父這是安慰你呢,就跟說我瘦了是一個道理。」林靜姝幸災樂禍道。
  「你哪裡瘦了,明明胖了些。」林文茂如今對姊姊說話損自己已有了應對之法。
  見孫子孫女鬥嘴,靖安侯因為那些糟心事沉鬱的情緒有些好轉,對著林文茂道:「松溪院我已經讓你祖母收拾好了,如今你身體好了,再不必跟著你祖母住,回頭去看看缺什麼只管問你祖母要就好。」
  林文茂正色道:「是,祖父,孫兒定然不負您的期望。」
  入住松溪院,代表著他繼承人的身分底定。
  林靜姝笑著看他,又看看靖安侯,開口道:「那我幫著收拾,從前父親住的地方大概收拾得極為雅致。」
  靖安侯是武將,當初因為先帝忌憚,硬是將兒子教導成了書生,那些個風花雪月、雅致風流之事,在他看來都是黏黏糊糊,此時便道:「回頭我帶著茂哥兒看看,男孩子的院子,女孩子家家的哪裡懂得怎麼收拾。」
  祖孫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靖安侯就打發他們回了內院。
  安和院裡很是熱鬧,除了在坐月子的張淑芳,其餘女眷都在。
  見了禮後,張氏面色有些疲憊,但是看得出見到他們還算高興,「好,我們茂哥兒有福氣,身體好起來了,這個頭瞧著也長了些。」
  鄭氏站起身拉著林文茂的手,比劃了下,贊同道:「可不是長高了。這衣裳也要重新做才行,回頭我吩咐針線房先趕出幾套來。」
  林靜姝對上林靜寧有些無奈的眼神,笑了笑,二嬸嬸現下看來倒是有些意氣風發。
  終於應付完幾人,林靜姝回到暖雁閣,剛沐浴換上衣服,林靜寧和林嫻結伴來看她。
  林靜寧誇張的圍著她轉一圈,「這是在靈隱寺憋狠了吧,一回來就換上這樣鮮亮的衣裳。」
  林靜姝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裙擺飛揚,眉飛色舞道:「可不是憋得狠了,我每天只穿素色衣服,都不知道有多可憐。」
  「三姊姊穿素色也好看。」林嫻細聲細氣的說。
  林靜姝眉開眼笑,「還是四妹妹好,一回來就誇我。」
  林靜寧抱怨,「合著我就不好?」也不等林靜姝的反應,她又迅速換上一副我有大八卦的表情,「我們小妹妹你還沒見過吧?」
  「廢話,我這剛回來。」
  「祖母有意抱過去養,這會茂哥兒要搬出去,你的院子也早就收拾好了,只等著入住。祖母說她一個人住孤單了些,大伯父好似也同意了,說是大伯母身體不好,照料不過來。」林靜寧壓低聲音說。
  林嫻有些擔憂道:「大伯母只怕會不同意。」
  「若是祖母打定主意,只怕由不得太太。」林靜姝總結了一句。
  送走了姊妹兩人,張氏那邊讓人知會她說,張淑芳還在坐月子,她和林文茂就先不必去打擾了。
  林靜姝眼神一閃,坐月子血氣重,不讓她們小孩子靠近說得過去,可是不讓他們靠近熙和堂就耐人尋味了,繼母難道把祖母也惹惱了?
  看看時辰,知道這會姊姊正忙碌著,林靜姝忍到用過晚飯,才帶著人直奔蘭亭閣去。
  林文茵在書房,林靜姝沒進去打擾,抱著青魚和紫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青魚眯著眼睛,在她懷裡動也不動,也不知是睡了還沒睡,她摸了摸牠的鬍子,被一爪子拍在手上,才怏怏的收回手。
  林文茵回房正巧見到,笑話她,「這麼久不在,一回來就欺負青魚。」
  像是贊同她的話,青魚軟綿綿的喵嗚了一聲。
  林靜姝歪著頭看牠,不依道:「青魚,我可想你了。」等青魚像是安撫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她又得意的看著林文茵,「怎麼樣,青魚還是最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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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1:08


  林文茵在她對面坐下,笑問她,「這急急忙忙的過來,有事?」
  林靜姝湊近她小聲道:「茂哥兒的事,太太參與了?」說完,盯著林文茵的眼睛。
  「是。」林文茵利索的承認。看著眼前的妹妹,她突然明白了前世母后說的那番話,雖不願意她沾染這世上的污垢,但是又希望她能看透這世間的一切,才能成長、才能活的更好。輕嘆一聲,她道:「太太生產時用的穩婆被我動過手腳,洗三過後,我引著祖母聽到了她的一些真心話。」
  林靜姝氣息有些不穩,想到當初林文茂生死未卜,恨不得跑去掐死張淑芳,她提醒道:「張淑芳現在只怕什麼都敢做,我和茂哥兒就要離家,姊姊多多小心。」
  「放心,那院子裡的人會陸陸續續都換掉。」
  「姊姊,秦老如今就在府裡,太太那裡……」不讓秦老去看病不合情理,張家還看著呢。沉默一下,林靜姝接著道:「秦老人品貴重,醫術高明,若不能調養也就罷了,若是可以……」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讓這位磊落了一輩子的老人破例。
  林文茵搖搖頭,「你當傷了身子是這般好調養的?放心好了。」
  第二日,林思允果然親自請秦神醫去為張淑芳診脈,可惜結果卻不盡人意,這病只能慢慢養著,秦神醫連方子都沒開。
  林靜姝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秦神醫不忌諱,「你這丫頭有時候心思重了些,老頭子這一輩子什麼沒見過,你繼母那病,太醫開的方子極好,就是老夫來開也不過如此。好好養著,興許過上幾年就能起身,可惜那位不是個想得開的,這結果也就不好說了。」待林靜姝走後,他一臉笑意,「倒沒看錯這丫頭。」說著又嘆息一聲,「這孩子天賦極好,幾乎能比得上你,老夫教導她醫術,自然不希望她陷於內宅,用在歪道上。」
  麥冬搖搖頭,「師傅,姝姐兒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你教她的時候,不是讓她發誓了嗎?」
  秦老敲他腦袋一下,怒道:「這還用你說,老夫在權貴之家見多了陰私事,當年若不是……」他住了嘴,不再往下說,只念叨道:「你以為那丫頭髮誓就完事了,對旁人有用,對她未必,老夫早就看透了她了。」
  【第二十三章 嘉興岳家】
  張淑芳所出的小女孩被送到了安和院由張氏親自教養,張淑芳鬧騰了一場,最後驚動了安遠侯府裡的顧氏,不知道顧氏怎麼勸的,張淑芳總算安靜下來。
  之後,林靜姝要去外祖家住幾年的消息也正式公開了。
  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只等著出發,林靜姝有些憂鬱,她不能在家過生辰了。她還沒動身,林靜寧和林嫻倒是先哭了一場,瞧著她們淚眼汪汪的樣子,林靜姝真的傷感了起來。
  動身離京前一日,林靜姝意外的接到了孟雲怡的拜帖,到了孟雲怡上門的時間,她放下手頭的事出去迎接。
  孟雲怡一見她,就笑得非常開心,「恭喜你了。」
  林靜姝轉頭看著她,也笑說:「嗯,也算是得償所願,這些年了,總算是好了。」
  孟雲怡理解她的心情,就像自己曾經日日祈禱弟弟能恢復正常一樣,如今也算得償所願,當日的欣喜若狂她還記得清楚。
  一路走到暖雁閣,見到打包的東西,她疑惑道:「你這是要出門?」
  「是啊,去外祖家住一段日子,倒是你,不會是偷偷過來的吧?」依著她現在的名聲,很少有人願意讓女兒和她玩的。
  「放心,有人巴不得呢,我能應付得來。」孟雲怡倒是不以為意。
  林靜姝覺得她好似一開始就對自己十分坦誠,不避忌說這些隱秘事,這麼信任她?要知道這世道非議長輩總是惹人說嘴的,誰管你是不是繼母。
  不等她多想,孟雲怡說了來意,「我大概也要離開京城了,這次是和你告別。」
  林靜姝好奇,「孟大人有調動?」
  孟雲怡搖搖頭,「是我帶著弟弟回宜州老宅,祖母年歲到底大了,我們回去了,也好陪陪她。」
  繼母這次忍不住出手,被她小小的反擊了一下,宜州為孟氏的根基,祖母一直不願意來京城,這回她和弟弟回去也是打著盡孝的名頭。
  林靜姝想了想宜州的位置,與嘉興隔得不遠,皆是繁華之地,是以真心道:「那也好,宜州孟氏的族學也是盛名在外。」
  不得不說,這也是孟雲怡非要回去的重要原因,家裡請的先生實在是沒什麼教人的天賦,不是學問不好,只能說不適合做先生。再來,過幾年京城就要風起雲涌,她信不過她爹的決斷能力,到時候翻船,他們也能有個反應的機會。
  倒是林靜姝要出京,出乎她的意料,「你去外祖家住多久?」
  「這個不清楚。」當然要住到家裡去接她,大約就是太后壽辰她攻擊梁國安平侯之事的影響已經完全過去的時候。
  知道林靜姝還要收拾東西,孟雲怡沒有多留,沒用午飯就告辭了,林靜姝讓她帶了兩壇梅花酒回去。
  當晚,先是靖安侯將她叫到跟前細細叮囑許久,接著是張氏拉著她掉了半天眼淚,幾位嬸嬸也都給她塞了銀票,方氏最豪氣,給她了一張嘉興溫泉莊子的地契,最後林思允又不放心的交代了許久,還是林文茵看不下去,拉著她回了蘭亭閣。
  林靜姝剛松了一口氣,就聽林文茵道——
  「蘇先生也是進了文淵會排名榜的,祖父花了大心思才請她來,你要好好跟著蘇先生學習,不可懈怠。」
  「那我到了岳家,怎麼解釋?」她之後的身分是投奔親戚的孤女,偏偏跟著一個進了排名榜的女先生,這似乎說不過去?
  「都已經安排好了,就說母親曾經資助過蘇先生,如今你家逢大難,蘇先生為報恩情,特意教導你幾年。」
  蘇先生出身不好,父親只是秀才,她卻生來聰慧,天賦極高,硬生生闖進文淵榜,這古代的勵志人生遭遇的艱難可要比現代多上許多。林靜姝當時一聽蘇先生的經歷,就知曉這是個真學霸,可惜蘇先生要到嘉興後才會去和她會合。
  想了想,她又嘆氣,「也不知道岳家的人好不好相處。」
  林文茵心一軟,妹妹到底還小,安慰道:「祖父對岳老太爺有救命之恩,這會親自寫信過去,請他照應你,必不會虧待了你的。」
  姊妹倆又說了一陣子話,這才一同睡下。
  第二日一早,一溜長長的車隊出了靖安侯府大門。
  一路上護衛相隨,又過了小半天,林靜姝再換了幾次馬車後,才坐著外觀簡單的馬車出城去了。
  坐在馬車裡的她哽咽道:「也不知道茂哥兒好些了沒有,還哭不哭?」
  蘭芝輕輕用帕子沾了水給她擦眼睛,勸道:「小姐不要傷心,很快就會回來的,少爺不是說了,回去就給你寫信,興許小姐人還沒到嘉興,信就來了。」
  林靜姝抱過一旁的鷹,喂牠一點糧食,這是林文茵送給她傳信用的。
  青魚虎視眈眈的看著牠,恨不得上去抓上一爪子,但那鷹傲得很,眼神都不給青魚一個,這會見鷹占據了牠平日裡的地方,青魚立刻激動起來,喉嚨裡發出威脅聲。
  好在這鷹喂完了,林靜姝放下來,抱過一旁的青魚,給牠順順毛,道:「你倒是個霸道的。」
  青魚喵嗚一聲,跳出去,趴到一邊,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林靜姝無語,這貓脾氣是越發大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紅梅取出些點心,道:「小姐這一早上盡是折騰,先用些點心墊墊肚子吧。」
  她一說,林靜姝真覺得餓了,拿起點心吃了一塊,吩咐紅秀道:「去問問羽藍姊姊要不要用些點心。」羽藍是林文茵安排的護衛,功夫極好,人也能幹。
  紅秀端著點心出去,林靜姝聽到羽藍的推辭聲,隨後紅秀進來,說道——
  「羽藍姊姊說她不餓,等到了隊伍休整的時候再用飯即可。」
  依著羽藍的安排,她們每日裡緊著趕路,直到天黑入住客棧,這樣也能趕在氣候徹底熱起來之前到達嘉興。
  一路上還算順利,到達嘉興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他們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入了城。
  沒等羽藍打聽岳家的住處,一個瞧著約十二、三歲的少年有些踟躕的上前,「請問是周家小姐的馬車嗎?」
  羽藍不著痕跡的打量這少年,眉眼清秀,待看清穿著,她眼一眯,這是守孝的衣服,心思百轉,面上卻微笑道:「我家小姐是姓周,敢問可是岳家公子?」
  岳明澤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輕快起來,「正是,咱們現在就回去吧,祖母她們還在等著呢。」
  這幾日他們兄弟輪流在這城門口等著,今兒可算是等到人了。
  羽藍行了一禮,上了車。
  連日趕路,林靜姝有些睏倦,這會正閉著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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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1:25


  這些日子,羽藍也算是和這主僕幾人熟悉了起來,輕聲叫道:「小姐。」待林靜姝睜開眼,她才繼續道:「我瞧著那岳家公子一身素衣,正是守孝的穿著,只怕岳家剛辦完喪事。」
  林靜姝腦子一懵,這……那她現在去別人家裡真的好嗎?她簡直欲哭無淚,卻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說:「這會兒也沒辦法,還是先去看看吧。」她低頭看著幾人的衣服,好在她們穿的都是素淨的衣服。
  行了約一刻鐘,馬車停下了。
  早有轎子等在門前,林靜姝被紅梅扶著進了轎子,琢磨著待會該怎麼應對。
  乘著轎子到內宅,林靜姝扶著紅梅的手出來,只見迴廊裡亮著燈籠。
  沒等她仔細打量,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過來,拉住她的手,關切道:「是周家的清姐兒吧?可憐見的,怎麼走了那麼久?算著日子,三天前就該到了,這幾日老太太就一直念叨著,生怕你出了什麼事。剛剛聽說你到的消息,這才放下懸著的心。」邊說邊拉著她進屋。
  林靜姝插不上話,只能半低著頭跟著進了屋。
  驟然的光亮,讓林靜姝不適的眯了眯眼睛,隨後感覺屋子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屋子正中坐了一個滿頭銀發、面容慈祥的老婦人,看見她就眼圈一紅,不等她行禮,旋即一把將她拉到懷裡哭了起來。
  林靜姝懵了一下,也紅著眼圈道:「叔祖母……」
  聽到她的話,岳老太太悲意更重,話都說不出聲。
  林靜姝覺察到老人真切的哀傷,也心酸不已,跟著掉眼淚。
  剛剛帶她進來的婦人紅著眼眶,勸道:「母親,您這樣傷心,豈不是讓父親去得不安心?咱們好好對清姐兒,也好了了父親的心願。」
  岳老太太勉強止住眼淚,平靜了好一會,這才慈愛的盯著她打量,眼前的女孩子眉眼如畫,這般年歲已經能想像得到將來的傾城麗色,嘴裡讚嘆,「真是一副好模樣。」想到這孩子的身世,更添了幾分憐愛。
  「母親說的是,兒媳從來沒見過這般漂亮的小姑娘,把我們慧華都比下去了。」
  岳老太太給她介紹,「這是我大兒媳婦,你叫一聲大伯母就是。」
  忽略掉瞪著她的視線,林靜姝向婦人行了一禮,「穆清給大伯母請安。」
  岳大太太扶起她,溫柔道:「清姐兒不必多禮,來到我們家,不要客氣,缺什麼只管讓人和我說。」
  林靜姝乖巧的應下來,岳老太太又指著看上去有些病弱的一個婦人道:「這是老二家的,你得叫一聲二嬸嬸。」
  林靜姝行禮,乖乖叫人,「二嬸嬸。」
  岳二太太聲音淡淡的,「嗯,家裡姊姊妹妹多,以後好好相處。」
  不等林靜姝說話,岳老太太就開口道:「清姐兒也見了,你們都回去吧。」
  岳老太太利索的打發了兩個兒媳婦,拉著她坐下來,「好孩子,連日趕路也累了吧,你住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離我這兒也近,早上不用早起,我們家沒有那些規矩,只是家裡正守著孝,怕是要委屈你一陣子。」
  林靜姝忙道:「是穆清給叔祖母添麻煩了。」
  岳老太太慈愛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不知道,知道你要來,老頭子有多高興,說你爺爺人好,還救過他的命。」說著,她又掉起眼淚,「可惜……沒能等到你,不然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林靜姝只能輕聲安慰,「祖父也說過,他和叔祖父相處極好。」
  岳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清姐兒,老頭子去的時候,一是要我照顧你,二是留給你一句話,忘了你的身世吧。孩子,老頭子一生磊落,唯獨欠了你爺爺一份恩情,我知道他是怕你傷心太過。這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活著的人啊,還要繼續。」
  聽到這番話,林靜姝有些愧疚,岳老太爺的意思顯然是讓她瞞著自己的身分,岳老太太卻想岔了,可是她又不能明說,只能小心道:「那叔祖母您也不要傷心了,不然叔祖父該不放心了。」
  岳老太太眼裡閃著淚光,「好,聽清姐兒的,不傷心了,叔祖母不傷心了。」
  說了好一會兒,她見林靜姝臉上盡是倦色,忙道:「清姐兒這就去休息吧,明兒個也不用早起,養足了精神再過來,家里幾個女孩都要上學,等用過午飯再讓你們認識。」說完,指著一個丫鬟道:「這是我身邊的翡翠,有什麼不知道的只管問她。」
  林靜姝乖巧的應下了,跟著翡翠出去了。
  蘭芝忙接過翡翠手裡的燈籠,翡翠打量她的模樣,心裡嘀咕,真是好模樣。
  她輕聲道:「周小姐的住處,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就收拾了,裡頭處處精緻,和大小姐的住處比也是不差的,怕周小姐用不慣嘉興的膳食,府裡特意從京城請了一位廚子過來,聽說本事極好,往後周小姐的飯菜都從小廚房走。府裡頭現下守著孝,老太太是個慈愛的性子,除了初一、十五,其餘時間允了兩位太太和小姐、少爺們都在自己的院子用飯。」
  說話間,很快到了稱心院,翡翠感慨的道:「這院門上是老太爺親手提的字,希望周小姐事事都能稱心如意。」
  說起來,老太爺真是極為看重這位故人之後,從接到信就開始預備,事事上心。所以,即使這一位是以孤女身分入府,但凡拎得清的就沒有敢小看她的。只是可惜了,老太爺去了,老太太也年歲大了,不知道能護著這位小姐多少年。
  林靜姝心裡極為感慨,這位未曾謀面的岳老太爺果然和祖父說的一樣,和他是莫逆之交。唉,祖父知曉定然傷心。
  「可惜未能有幸與叔祖父一見。」
  這次出門,田嬤嬤和教養嬤嬤劉嬤嬤都跟著了,這會兒和韓嬤嬤一起站在院子外頭迎她。
  翡翠見狀有些怔住,不等她想清楚,林靜姝已經開口道:「嬤嬤,這是叔祖母身邊的翡翠姊姊。」
  韓嬤嬤上前一步,「原來是翡翠姑娘,多謝姑娘送我家小姐回來。」
  翡翠忙道:「嬤嬤說哪裡的話,都是奴婢分內的事。」
  一行人簇擁著林靜姝進了屋,隨意打量一下,果然是處處精緻,看得出是用心收拾出來的。
  待翡翠回去了,韓嬤嬤這才引著林靜姝去了浴室。
  泡在水裡,林靜姝覺得舒坦了許多,這才半閉著眼睛,由著紅梅給她洗頭,一邊輕聲問道:「奶娘,可問了岳老太爺是什麼時候去的?」
  韓嬤嬤聲音輕柔道:「算著日子,是小姐出發的前兩日。」
  林靜姝嘆息一聲,「準備好筆墨,待會我寫一封信給祖父,讓小鷹連夜送回去。」又喃喃道:「不知道祖父會怎樣傷心呢,我出門前他剛病了一場,可這麼大事,我不說他也早晚得知道。」
  洗了澡,換上寢衣,林靜姝飛快的寫好信,看著鷹飛走,這才安心地躺到床上,許是實在累得狠了,不一會的功夫,她就陷入熟睡。
  韓嬤嬤對蘭芝點點頭,這才安心出去,紅梅幾個也收拾好了,這會兒聚在一起喝茶水,見她出來,紅梅忙站起身來問道:「小姐可是睡熟了?」
  韓嬤嬤點點頭,坐下來對幾人說道:「這岳家老太爺去了,我們小姐卻不知道要在這住多久,你們幾個都警醒著些,萬不可給小姐惹麻煩,更不能丟了小姐的臉。院子裡的丫鬟都是配齊了的,你們幾個注意著點。」
  幾人連忙應下了。
  第二日一早,林靜姝醒來得比平日裡要早些,換好了衣裳,坐在銅鏡前由紅葉梳頭髮。
  紅梅在站在一旁,稟報道:「岳老太太一般寅時起床,卯時用完早飯,小姐您卯時一刻過去就好。這院子離老太太的桂香院近,咱們過去,老太太也得閒。」
  紅秀補充,「老太太平日裡吃齋念佛,很是虔誠。」
  用過早飯,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林靜姝就帶著蘭芝和紅梅兩人去了桂香院,一路上遇到的小丫鬟們都停下來對她們行禮。
  林靜姝也點頭示意,好在路不長,進了院子,就有小丫鬟們飛快的跑去報信。
  翡翠迎了出來,先是行了一禮,「老太太剛用了早飯,聽說小姐過來,很是高興。」
  林靜姝不好意思道:「老太太不見怪就好。」
  翡翠引著她進去,一邊道:「您可是老太太盼著來的,老太太巴不得您多來幾趟。」
  岳老太太一見她們進屋,笑眯眯道:「翡翠又編排我什麼呢?清姐兒昨兒睡得可好、可還習慣?」
  林靜姝瞧見她心情不錯,不由松了口氣,行了禮後脆生生道:「翡翠說,老太太可喜歡我了,昨晚自然睡得香。」
  岳老太太見她活潑的模樣,喜歡得不得了,「那就好,飯菜合口味嗎?」
  林靜姝感激道:「廚子的菜做得極好,多些叔祖母顧念。」
  「好,你這丫頭不要說外道話,聽叔祖母的話,只管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好好和姊妹們相處,等你長大了,叔祖母再為你挑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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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1:46


  林靜姝保持著微笑,內心卻直道,她可以拒絕嗎?可惜只能憋回去,低著頭作羞澀狀。
  「喲,清姐兒這是害羞了。叔祖母不說這個了,其他姊妹們都去閨學了,等回頭你和姊妹們認識了,往後也跟著去,不求有多大的學問,只求能明白事理。」
  林靜姝點點頭,「我聽叔祖母的。」
  岳老太太又和她說了會話,叮囑了幾句,才讓她回去。
  「香兒,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全喜家的跟了岳老太太一輩子,主僕倆感情不一般,岳老太太說私密話的時候都會用昔日稱呼叫她,方才她在一邊看著,此時感慨道:「小小年紀,規矩真是好。」
  岳老太太眉心舒展,像是陷入了回憶,「不怪老太爺這般惦記著那位恩人。」她笑了一聲,抱怨道:「這老頭子不止一回和我提過,那位恩人是怎麼瀟灑氣派的人物,瞧這丫頭的模樣,也知道她祖父定然是俊逸無雙,不怪他心心念念這大半輩子。」
  「老太爺是個知恩圖報的,本以為沒機會報答了,聽聞周小姐要來,好不盡心準備,儘管現在老太爺不在了,但以後有您護著,周家小姐定然能快快活活的長大。」
  岳老太太止住回憶,笑道:「可不是,老頭子熬了這些年,也就這些日子過得開心些。」只是可惜到底沒能等到這孩子。
  全喜家的輕輕給她按摩肩膀,趁機勸她,「老太太可要保重身體才好,不然周家小姐多可憐吶。」
  岳老太爺和岳老太太夫妻情深,一輩子一個妾室都沒有,自從岳老太爺走了,岳老太太傷心得幾乎去了半條命,幸好老太爺深知老太太的性子,臨去前要老太太一定要照顧好恩人之女,送她出嫁,看她活得快快樂樂的。
  「嗯,老頭子最後的心願我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我沒臉去見他。」丈夫的話她聽了一輩子,這最後一件事,她也要辦得妥妥當當的。
  林靜姝不知道岳老太太下定決心好好活著把她嫁出去,這會正在練字呢。
  青魚蹲在桌上,不時的看看她,再看看字,見她的注意力一直在筆上,還試探的伸出爪子,一邊瞧她的反應,一邊來抓她的毛筆。
  紅梅在一旁看著快笑瘋了,林靜姝也無奈的放下毛筆,抱起貓兒,說:「青魚,我給你做的布老鼠、繡球都玩膩了,這會盯著我練字?」
  青魚見她放下毛筆,從她懷裡跳出來,用爪子將毛筆推下去,嬌嬌的喵嗚了一聲。
  林靜姝無奈,生氣道:「青魚,你這樣淘氣我可要生氣了,不許碰毛筆!」
  青魚跳下桌子,一溜煙的跑走了,她換了枝毛筆,繼續臨字帖,又讓紅秀將琴拿出來,打算晚點練上一會,不然等下午見岳家姑娘們後,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有空。
  她總算趕在午飯前把上午的事忙完了,韓嬤嬤親自取了午飯過來,伺候著她用膳。
  剛剛用完膳,放下碗筷,翡翠就來請了,說是岳家的小姐們都到齊了,讓林靜姝去認識。
  林靜姝有些懊惱,是她想得不夠周全,該早點去的。
  許是她的歉意太明顯,翡翠輕聲細語的解釋,「老太太特意吩咐了小姐們早去一會。」言下之意,這是岳老太太在抬舉她。
  【第二十四章 岳家姊妹】
  進了桂香院,明顯人氣旺了些,有小丫鬟們聚在一起小聲說話,顯然是幾位小姐們帶來的人。還未進屋,就能聽到裡頭的說話聲,很是熱鬧的樣子。
  林靜姝一進門,像昨晚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面色不變的走到岳老太太跟前行禮,「叔祖母。」
  岳老太太拉過她的手,笑道:「好,這就是清姐兒。」她指著最前頭的女孩介紹,「這是我的大孫女,比你大上三歲,喚作慧欣,你叫一聲大姊姊就好。」
  林靜姝行了一禮,叫道:「大姊姊。」
  這女孩子面容清秀,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溫柔的說:「清妹妹長得真漂亮,祖母我帶著清妹妹認人吧。」
  她拉著林靜姝一溜的介紹下去,岳家七個女孩,嫡出的有三個。
  老太太一直含笑看著她們,等她們相互見過禮,吩咐道:「慧欣,你帶著妹妹們玩耍,看著她們點,清姐兒是新來的,多照應著點。」
  岳慧欣點點頭,「祖母放心吧。」
  一群小姑娘都被帶去了岳慧欣住的扶風院。
  四小姐岳慧書是個活潑的,顯然很喜歡林靜姝,「清姊姊,你是從京城來的嗎?那裡好不好玩?姊姊你長得可真好看。」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個孤女。」突然有個姑娘冷冷道。
  林靜姝早就注意到她了,因為她是岳家姊妹們最好看的,只是表面上就能看出來是個驕縱的性子,這會兒就先發難了。
  林靜姝沒吭聲,岳慧欣冷聲道:「三妹妹,你帶著小五、小六、小七回去吧。」
  岳慧華臉色漲得通紅,瞪了林靜姝一眼,到底不敢反駁,帶著三個小妹妹走了。
  岳慧欣向林靜姝道歉,「對不住,清妹妹。是我的不是,沒有約束好妹妹。」
  林靜姝心知岳慧欣已經教訓了岳慧華,岳慧華身為庶女卻從了嫡女的取名形式,平日裡怕是忌諱這一點,這會岳慧欣開口讓她帶著妹妹出去,巧的是,幾個小的都是庶出。
  林靜姝感激道:「多謝大姊姊維護。」又對岳慧書說:「京城很大也很繁華。」
  岳慧書點點頭,安慰她,「清姊姊,你不要理會她,都是二叔太慣著她。」
  小姑娘怒氣衝衝,顯然對岳慧華的行為不滿已久。
  岳慧欣瞪她一眼,「長輩也是你能編排的?回頭我就跟母親說好好拘著你的性子。」她轉向林靜姝輕聲細語,「讓清妹妹見笑了,這丫頭被我母親寵壞了。」
  「大姊姊何必訓斥四妹妹,她說的就是事實,清妹妹在我們家住的日子長著呢,早晚都得知道,這做長輩的拎不清,還怪人說不成?」
  「二妹妹何必說這些氣話,二叔他……只是一時糊塗。」岳慧欣知道她過得辛苦,對二叔多有埋怨,只是她這勸的實在是底氣不足,祖父在的時候甚至動過鞭子,可二叔照舊寵著那母子三人。
  看著二小姐岳慧琴那冷冰冰的神情,林靜姝心裡也不是滋味,對方只不過比她大上幾個月,卻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
  她輕聲道:「我知道了,以後會離她遠點。」
  岳慧書撇撇嘴,「清姊姊放心,我護著你,她那性子,你離她遠點也沒用,她就是看不起人。平日最得意的就是她那副容貌,這會可好,清姊姊你把她比到泥裡去了,看她還怎麼把眼睛長在頭頂上。」
  岳慧欣十分無奈,這會子火上澆油,可真是她親妹妹,有些尷尬道:「讓清妹妹見笑了。」
  「大姊姊,你真沒趣,我們不說她了,說點開心的。清姊姊,你在家都學了什麼?要不要和我們去閨學裡玩?」
  「我在家琴棋書畫都有學,得空會看些醫書,叔祖母早上交代了,說是明日就讓我和你們一起上學。」她歪著腦袋,憂心忡忡道:「先生嚴厲嗎?會不會打手板?」
  岳慧書一臉驚訝,「清姊姊,那些你都學啊,好厲害喔,我只學了兩樣就覺得應付不過來了。」她像小大人似的嘆口氣,繼續道:「先生可嚴厲了,若是做的功課讓他不滿意了,就會打手板。」
  林靜姝注意到她小手往袖子裡縮了縮,顯然是被打過。
  岳慧欣接話,「那是你淘氣,先生才懲戒了你一下。清妹妹別聽這丫頭瞎說,先生學問極好,雖然嚴厲點,但也是為我們好,只是我們上午讀書,下午去上個人選的課,你若是琴棋書畫都學,只怕時間上有些不夠。」
  「那我下午去上畫畫課吧。」林靜姝說。
  「太好了,正好我和清姊姊你一起去,總算不用只對著三姊姊了。」她拍拍胸口,以前只有她和岳慧華選了畫畫課,很高興不用再一個人對著她那張討人厭的臉了。
  三人說說笑笑,直到下午才散去,當然主要是她和岳慧書說,岳慧欣偶爾插話,岳慧琴基本不說話。
  林靜姝對岳家總算有了些了解,回到稱心院,沐浴後換了衣裳,半躺在軟榻上,由著紅葉替她將擦乾了的頭髮梳順溜。
  看書消磨了一會兒時間,直到用過晚飯,翡翠來傳話,說是岳家的大家長——兩位岳老爺要見她。
  林靜姝匆匆趕到岳老太太的院子,見了兩位老爺,被問些幾歲了、讀過什麼書等等問題,兩人又勉勵她幾句,最後讓她只管把這裡當自己家,好好和姊妹們相處之類的主婦。
  會面還算圓滿,岳大老爺看著就是大家長的模樣,岳二老爺雖然一身書卷氣,但是林靜姝就是覺得他哪裡不對。
  「奶娘還沒回來呢?」回到房裡後,林靜姝忍不住問。
  韓嬤嬤今兒一早從岳老太太那裡回來就出去看父親給她置辦的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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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2:00


  紅葉輕聲細語的回答,「回小姐的話,紅梅剛剛去看了一回,嬤嬤她還沒回來呢。」
  韓嬤嬤又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知道林靜姝掛心,只匆匆喝了口水,就過來稟報了,「那鋪子位置極好,胭脂水粉都有賣,若是好好打理,小姐的首飾錢是不愁的。」
  林靜姝想了想,點頭,「既然如此,咱們就繼續做胭脂水粉,不過都用上我改良過的方子,賣價也只管調高些,不過岳府裡正守著孝,也不必做什麼大動作,只等著三年後府裡出了孝期。」
  韓嬤嬤應下來,左右小姐也是不缺銀子,這間鋪子只不過是個明面上的由頭罷了。
  「奶娘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林靜姝拉了拉韓嬤嬤的袖子,催促她。
  韓嬤嬤開心笑道:「我們小姐這麼體貼啊,奶娘先去收拾一下,睡前再來看看小姐。」
  見林靜姝笑著點頭,她行了個禮就退下去了。
  第二日,林靜姝跟著去閨學,下午和岳慧書一起上畫畫課。
  岳慧華直接無視她,她倒不介意,這樣她和岳慧書也落得個自在。
  如此過了七八日,林靜姝和岳慧書相處得越發好了,每日下了課,岳慧書還要在稱心院消磨一會時間,她對青魚十分感興趣,致力於用小魚乾引誘青魚好讓她抱一抱,可惜至今未能成功過。
  六月過半,天越發熱了起來,下午的畫畫課暫停了,林靜姝窩在屋裡不肯出門,岳慧書更是待到晚飯前才回去。
  林靜姝在專心打棋譜,岳慧書拿著布老鼠逗弄青魚,嘴上道:「青魚,來,讓姊姊抱一下,姊姊把這個給你玩。」
  林靜姝邊放棋子邊說道:「你都給青魚做了三個布老鼠了吧,也沒見牠給你好臉色。」
  「沒關係,青魚這麼喜歡布老鼠和小魚乾,總有一日會喜歡我的。」她一邊將布老鼠遞給青魚一邊說,又抱怨道:「青魚怎麼就是不肯讓我抱呢?唉,可真是難討好。」也沒想聽林靜姝回答,她繼續道:「哎,二叔那裡又鬧騰起來了,你說這一日日的,真是煩也煩死了。祖母氣得狠了,都不肯見二叔了。」
  這些日子,林靜姝總算將二房的恩怨看清楚了,岳二老爺寵妾滅妻,聽說那位寵妾是個絕色美人,戰鬥力也爆表,二房五個孩子,她名下有兩個,且都是從了嫡出的名字,從前岳老太爺打也打了,罰也罰了,然而沒什麼用。
  岳老太爺也是個狠人,既然二兒子把女兒的名字起好了,他就不說什麼了,但是族譜上的事還是老子說了算,是以折騰這一場,二房庶長子依舊是二房的庶長子。
  倒是岳慧華,岳二老爺有了經驗,將她寄在嫡妻名下,卻仍養在真愛身邊。
  林靜姝忍不住好奇道:「你二叔的那位姨娘可真夠厲害的。」
  岳慧書鄙夷道:「美倒是極美,總之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見著了,也得離她遠遠的。不過等閒你也見不到,家裡誰不知道,老太太最是厭惡那位,發了話,不許她出院子。」又憂慮道:「就是可惜了三哥哥和二姊姊,不得二叔喜歡。」
  林靜姝只見過岳二老爺那一面,他給她的感覺也不好,是以道:「三哥哥是個男孩子,只要用功,前程是不愁的,只要三哥哥好,二姊姊就不會差,放心就是,三哥哥書讀得好,名師雖然重要,資質同樣重要。」
  「三哥哥資質是很好,我表哥親口說過的。對了,你沒見過我表哥,跟你說,清姊姊,我表哥最好了,對我們也好,可惜我們家守孝,他沒法過來。」
  兩人正說著話,翡翠跟著紅梅進來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
  翡翠說道:「老太太請周小姐過去一趟。」
  岳慧書嘴甜道:「翡翠姊姊,祖母找清姊姊有什麼事啊,沒叫我嗎?」
  翡翠笑答,「回四小姐的話,老太太說天太熱了,四小姐您就在院子涼快就好,周小姐很快就回來。」
  林靜姝看看身上的衣裳,因一直沒出去,沒出汗,所以也不用特別再換衣服,於是對岳慧書說:「四妹妹,你一個人玩一會。」就跟著翡翠出門。
  到了桂香院,只見岳老太太身旁坐著一個端莊的女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樣貌不顯,氣質卻十分出眾。
  那人見到她,微微點點頭,林靜姝就心裡有數,這應該是蘇先生。
  岳老太太很高興,拉過林靜姝的手,「好孩子,這位是蘇先生,與你母親生前頗有交情,聽說了你的事,特意來陪伴你幾年,你可要好好跟著蘇先生學。」
  林靜姝對著蘇先生鄭重行禮,「見過蘇先生。」
  蘇先生扶起她,「以後由我教導小姐,回頭我看看小姐的進度,再把課表排出來。」
  這位倒是個直接的性子,林靜姝乖巧的應下來。
  岳老太太十分熱情,「老身讓人收拾了屋子,蘇先生只管先去休息,上學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等到蘇先生跟著人去安置了,她這才對林靜姝叮囑道:「好孩子,這位可是進了文淵榜的,是真正的才女,你好好跟著先生學。你母親雖然對她有恩,但是你萬萬不可覺得她教你是應當應分的,好好尊重她,這樣她也能多留幾年,以後對你說親也是極有益處的。」
  林靜姝心裡一陣溫暖,笑咪咪道:「放心吧,叔祖母,我會好好和先生相處,努力將她的本事全都學過來。」
  這事很快傳遍了,岳慧欣和岳慧書雖然羡慕,但是也都讓林靜姝珍惜機會,倒是岳慧華看著她若有所思。
  當晚,岳慧書就興致勃勃和林靜姝說:「哈哈,你不知道,祖母將三姊姊禁足了,還罰了她姨娘。她真是異想天開,想搶你的師傅,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麼大的臉。二叔也是個糊塗的,被她哭訴幾句竟然就跟祖母開口了,不過你放心,我爹已經出面了,他也落不得好。」
  林靜姝只覺得無語,「二叔也太寵三姊姊了吧,蘇先生和我娘關係好,這才來教我一陣子的。」
  岳慧書不屑道:「三姊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林靜姝心裡不舒服,岳慧華一個小女孩,自己不能跟她計較,但是岳二老爺那裡,她已經在心裡記上一筆,打算等出了孝,要想法子噁心他一下。
  自此林靜姝的生活步入正軌,跟著蘇先生制定的學習計劃按部就班的學習,琴棋書畫的師傅也很快過來了,當然是以蘇先生的名義找的。
  林靜姝特意叫來岳慧書和她一起上畫畫課,這次岳慧華沒鬧騰,但是看她的眼光像是要吃了她一樣,讓她暗暗戒備了許久。
  【第二十五章 姑母一家來了】
  四年後。
  林靜姝坐在妝檯前,由著紅秀給她簪上珠花。
  聽聞一個急匆匆的腳步響起,林靜姝嘴角微微彎起,她功法練至第三層,聽覺比旁人敏銳不少,一聽便知,這是岳慧書進院子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慢!快點,我表哥已經到了。」拉起林靜姝的胳膊,她就要往外頭走。
  林靜姝笑著使壞,只顧著打量鏡子裡的自己,腳動也不動。
  岳慧書拉了兩下沒拉動她,回頭看她邊笑邊照鏡子,心知她是在捉弄自己,也咯咯笑著捶打她,「好啊你,故意的是不是?好了好了,不用照鏡子你也是最漂亮的,你忘了,三姊姊每次見到你臉都拉得老長。咱們得趕緊,不然被岳慧華那丫頭搶了先,若我表哥被她迷住可怎麼好?」
  「在你眼裡,你表哥就這麼膚淺?」
  這話惹得岳慧書瞪了她一眼。
  林靜姝整理好了,跟著岳慧書往外走,她早就聽過岳慧書誇過她表哥千萬遍,在岳慧書眼裡,她這個表哥簡直是完美,從模樣到性情再到學問,無一處不好。
  「你說表哥這會沒了父親,該多傷心吶。」岳慧書憂心忡忡道。
  「傷心自然是傷心,可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好在他已經十五歲,也算是長成了。」林靜姝安慰道。
  「也不知道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力氣怎麼就那麼大?」岳慧書小聲抱怨,明明兩人差沒幾歲,她都拉不動林靜姝。又有些擔憂道:「我表哥才不膚淺,只是三姊姊最會裝模作樣,你也知道,我們家因為有你在,打壓了她幾分,但是她的容貌在外頭還是引人看幾眼的。我母親說了,表哥正是慕少艾的年紀,可不能被她騙了。」
  林靜姝搖搖頭,他剛剛失去父親,這會怎麼可能有心情想什麼慕少艾?
  兩人到桂香院的時候,岳慧欣還沒到,岳慧華更是連影子都不見,林靜姝眨眨眼睛看著岳慧書,然後轉頭四顧。
  岳慧書輕咳一聲,「我這不是未雨綢繆嗎,好了,我們陪祖母說一會話也好的。」
  岳老太太笑咪咪的看著兩人打眉眼官司,說道:「嗯,你們兩是個有孝心的。剛剛已經得了信,你姑母她們再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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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2:23


  林靜姝見岳老太太雖然笑著,眉間卻蹙著,也跟著開心不起來,四年來,岳老太太對她的好,她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這會想轉移老太太的心思,故意酸道:「叔祖母見著外孫、外孫女就不疼我們了。」
  岳老太太見她嬌媚的一張小臉上,嘴脣微微嘟起,眼中卻滿是笑意,心裡喜歡得不行,「那是,你們成天在家裡礙我的眼,不時還淘氣惹我生氣,哪裡比得上我的乖乖外孫。」
  「祖母,您這是喜新厭舊,昨晚還說最喜歡我和清姊姊了,陳世美也沒像您變心這麼快的。」岳慧書笑著插話,擠眉弄眼的看著林靜姝。
  林靜姝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接到她茫然的眼神,只能扶額,乾笑了兩聲,正想解釋兩句,就聽岳老太太語氣輕柔的慢慢說——
  「喲,清姐兒和書姐兒倒是好學問,連陳世美都知道了,快來給祖母講講,到底是怎麼個說法?」
  岳慧書哭喪著臉,支支吾吾道:「祖母,這、這,我們認罰……」
  岳老太太點點頭,「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我若是不罰你們,倒是對不起你們這認錯的態度,清姐兒,你前陣子不是畫了幅畫,就把那幅畫繡出來好了。至於書姐兒,就找先生新布置一篇功課。」
  見兩人對視一眼,深知這兩個丫頭脾性的岳老太太不疾不徐的加了句,「不許交換著做。」看著兩個孩子瞬間蔫了下來的樣子,她的心放鬆不少,心知這兩個丫頭故意哄她開心呢。
  岳慧書很快打起精神,「祖母,我去迎姑母,清姊姊留在這裡陪著您。」
  她記起來,三姊姊這會定然跟她娘在一處。
  岳老太太看看外頭的天色,七月的天正是熱的時候,「等你姑母到了再出去不遲,你向來不耐熱,再說了,你姑母也不是外人,不會挑你的理的。」
  又說了一會話,聽下人來報姑奶奶一家已經到了,岳慧書興奮的去了二門處,林靜姝則悠悠閒閒的坐在涼快的屋子裡繼續陪著岳老太太。
  不一會,她聽到動靜,向外頭看去,果然就見一個美婦人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來了。
  岳老太太一見對方,神情激動,「蘭姐兒。」
  美婦人快走幾步,哽咽道:「母親。」
  母女倆抱在一起,美婦人柔柔道:「母親,我可想您了。」
  岳老太太拍著她的背,嘆息一聲,「好了,這麼大了,還撒嬌吶。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住著吧,好在軒哥兒大了。」
  岳佩蘭心裡一苦,忍住眼淚,「是,母親,好在軒哥兒大了。」
  丈夫寒門出身,科舉出仕,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官至宜州知府,誰不羡慕她嫁得好。未料突然遭逢這樣的事。
  她對著站在一旁的三個孩子道:「快來見過你們外祖母。」
  為首的少年面容俊秀,舉止文雅,眼神沉靜幽深,恭敬的行禮,「外祖母,軒兒不孝,這會兒才來看您。」
  「好孩子,長高了,長大了!」岳老太太感慨,一眼看到站在他後頭的少女,心疼的拉過她,「寶珠怎麼瘦了這麼多?」
  岳佩蘭傷心道:「這孩子病了許久。」
  陳寶珠臉色蒼白,面容很是秀美,看著就惹人憐愛,她勉強一笑,「外祖母不必擔心,寶珠的病已經好了。」
  岳老太太心裡一酸,「好好,我們寶珠長大了,這麼乖巧。」
  林靜姝看著最後一個半低著頭的女孩,比陳寶珠大上一些,看來這位就是陳家唯一的庶女了。
  那姑娘上前一步,行禮後,輕聲道:「給外祖母請安。」
  「好孩子,是蓉蓉吧。」岳老太太客氣道。
  岳佩蘭有些複雜道:「是,這就是蓉蓉,比寶珠大上兩歲。」轉頭看見坐在一旁的林靜姝,眼裡閃過一絲驚艷,她問:「這就是周家小姐吧?」
  「是,這就是清姐兒。」岳老太太非常慈愛的看著她。
  林靜姝站起身,行了一禮,「姑母。」
  岳佩蘭有些驚訝,她早就在信中知道,母親非常疼寵這位父親的故交之後,現在看來,母親對這周家小姐根本是愛到了心坎裡。她細細將林靜姝打量一番,心裡不由點頭,不說容貌,就說這一身清貴的氣質就能讓人一眼注意到她,不由讚嘆道:「真是個出眾的姑娘。我見過的官家貴女不少,可沒有一個比得上的。」
  「小姑娘家家的,可不好這麼誇她的,這孩子淘氣著呢,母親不求她能出眾,但凡平平安安的也就滿足了。」岳老太太如此道。
  聞言,岳佩蘭心裡更加有數了。
  岳大太太笑道:「這位可是我們老太太心尖子上的人,小姑你是不知道,這孩子討喜著呢。和我們慧書好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刻也不分開。」
  「姑母,我可想您了,您想不想我啊?」岳慧書見提到她,忙站起來道。
  「想,可想我們書姐兒了。」岳佩蘭將注意力轉移到小輩身上,一一過問幾句,送上見面禮,有些感慨地道:「一轉眼,這孩子們都大了。欣姐兒都是要及笄的年紀了,大嫂可看好人家了?」
  岳大太太有些發愁,「看了幾家,還沒定下。」
  岳慧欣臉色通紅,急急道:「姑母、母親……」
  岳大太太見幾雙好奇的眼睛一齊看過來,心知說順嘴了,只能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小姑一路疲累,這會先去休息吧。」
  「對,等晚些時候,再到母親這裡用飯。」岳老太太吩咐道。
  眾人散開,林靜姝和岳慧書照舊一起回稱心院,岳慧欣交代幾句,也帶著人回去了。
  兩人回到稱心院,先是沐浴更衣,岳慧書因為常待在這裡,是以她的東西這邊都有。
  換好寢衣,兩人並排趴在床上,岳慧書舒服的嘆息一聲,「還是你這裡舒服,什麼時候我們去你的胭脂雪看看。」
  「胭脂雪」是林靜姝的鋪子,這四年來店的名氣比她想像的大,嘉興的貴夫人都以用胭脂雪的胭脂水粉為榮。
  果然,無論什麼年代,品質才是王道,她從來沒宣傳過,鋪子的生意照樣紅紅火火。
  林靜姝此時懶洋洋道:「有什麼可看的,裡頭哪樣商品你沒用過?」
  「那不一樣,我想去親自選。」說完,她靜了靜,有些遲疑地道:「我總覺得表哥有些不太一樣了,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林靜姝好笑道:「自然是長大了唄。」小姑娘真是敏感,她表哥少年喪父,原來的知府公子,到如今寄人籬下,人情冷暖只怕嘗了個遍,心性自然會受影響。
  「不是,我記得表哥四年前來的時候笑得可好看了,今兒雖然也在笑,可我就是覺得不一樣。」岳慧書振振有詞。
  對此,林靜姝沒法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晚上也算是一場團圓宴。
  岳老太太共有三個孩子,如今也算都在跟前。
  晚餐熱熱鬧鬧的,大夥兒都刻意沒去提不開心的事,林靜姝卻難得有些惆悵,因為林文茵今年年底就要行及笄之禮了,林文茂當年順利拜師後,一直在白鹿書院讀書,姊弟三人書信來往,也算知道彼此生活的大概,可到底心下惦記。
  這四年來,前門關一直不太平,沒少打仗,好在陸柯驍勇善戰,大夏沒吃什麼大虧。陸榕有時候會在林文茵來信的時候,讓小鷹捎過來一封,跟她抱怨哪家的貴女很討厭、哪家的小子很欠揍,總之他的日子還是過得一如既往的舒坦。
  等回到稱心院後,林靜姝泡在水裡,安靜了一會,突然對紅秀道:「紅秀,你想京城了嗎?」
  紅秀掬起一把水淋在她身上,邊回答,「想,奴婢自小被賣到侯府,算是在那里長大的,自然想念。」
  「我也有點想家了,想姊姊、想茂哥兒、想二姊、四妹妹。唉,可是姊姊說最近局勢緊張,要我不要想著回去。」建元帝近來生了場病,立太子之事已經提上日程。
  蘭芝給她洗頭髮,聽她念叨想家,不由說:「小姐,您的煙霞湖、千回山可還沒去呢,就這麼回去了,您願意啊?」
  「自然是……不願意啊。」岳家先前在守孝,她自然不能出去亂逛,好在這會應酬什麼的都正常了,她早晚有機會跟著出去的。
  自此,岳佩蘭算是住下了,不過她因為寡居的身分,深居簡出,偶爾林靜姝能在岳老太太那裡見到她。
  岳佩蘭對林靜姝還算友善,陳寶珠和陳蓉蓉一同去閨學上學,陳文軒也繼續苦讀,準備出孝之後的科考,因而雙方交集不算太多,林靜姝覺得日子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岳慧書卻有些煩惱,她不僅覺得表哥變了,就連陳寶珠也有些變了。
  比如這會兒,陳寶珠期期艾艾的請求,「表妹,你能不能請清妹妹指點一下我的功課?」
  岳慧書無奈,「表姊,清姊姊每日裡極忙的,她不僅要上課,琴棋書畫都是要學的。要不這樣吧,先生的住處你也是知道的,我陪著你每日裡去請教,你看著這樣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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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5:51


  陳寶珠心裡暗恨,她爹還在的時候,岳慧書敢這麼拒絕她嗎?面上泫然欲泣道:「對不起,表妹,是我考慮不周全。」
  「哎呀,有的人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岳慧華諷刺道,她從前就看不慣這位表姊,仗著是嫡出,向來不把她放在眼裡。
  陳寶珠臉色一白,咬咬嘴脣,眼淚掉了下來,「我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了。」說完跑了出去。
  岳慧書心裡快氣死了,這個嘴賤的!
  「三姊姊,你可別忘了,那是我們姑母唯一的女兒,陳家還有表哥在呢。」說完,忙追了出去。
  岳慧華說完也有些後悔,想到表哥,更是覺得自己簡直鬼迷心竅了,陳寶珠那丫頭定是去告狀了,她要趕快回去跟父親說一聲,不然最後受罰的肯定是自己。
  岳二老爺喜歡岳慧華,是以這會雖然在忙,但還是讓她進了書房,見女兒眼圈有點紅,忙問:「華姐兒,這是怎麼了?可是有誰欺負你?」
  岳慧華哽咽道:「父親,我錯了,我不該說表妹的。」
  聽到和外甥女有關,岳二老爺忙問:「這是怎麼了,你和寶珠吵架了?」
  「父親,都怪那個周穆清,表妹想請她看看功課,求到四妹妹那邊,可四妹妹說周穆清很忙,讓她去找先生問。我一時氣不過便多說了一句話,分明是周穆清看不起表姊的身分,若是姑父還在,還用去求四妹妹?」
  見父親臉色似有不滿,她再接再厲道:「父親,蘇先生在我們家這麼久了,我們怎麼就連去請教功課都不行了?她也太霸道了吧,住我們家的吃我們家的,她怎麼這樣厚臉皮呢?」
  「住嘴。你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那是你祖父的故人之後,誰教你這般……」他想說刻薄,但到底是疼愛慣了的,這會見女兒嚇得小臉發白,緩和了聲音說:「華姐兒,你們現在的先生也是你大伯父費盡心思請來的。」
  岳慧華委屈道:「可是父親,先生說我資質極好,若是能得到蘇先生的指點,會受用不盡的,我只是想偶爾去請教,不會耽擱了清妹妹的。」
  不等岳二老爺說話,門外傳來翡翠的聲音——
  「老太太請三小姐去一趟。」
  岳慧華哆嗦了一下,可憐兮兮的看著岳二老爺。
  岳二老爺心裡一軟,起身說:「走吧,去老太太那裡。」
  岳慧華連忙跟上去,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又滿臉的崇拜的看著岳二老爺。
  哼,任你周穆清再不願意,蘇先生照舊要指點我!
  桂香院裡,岳老太太沉著一張臉,岳佩蘭一臉心疼的安慰女兒,有些氣恨。
  自從夫君去世,她的日子一落千丈,自己受了委屈也就罷了,可是女兒這麼小,有什麼錯處,可恨竟是連一個庶女也敢擠對女兒!
  陳寶珠紅著眼圈,一聲不吭。
  岳慧書沉默著站在一旁,岳二老爺一進來,她就明顯有些不高興,看都不願意看岳慧華一眼。
  岳老太太冷冰冰道:「老二這會倒是來得快,怎麼著,怕我苛待了你的女兒?」
  岳二老爺一聽這話,立刻知道母親是氣得狠了,忙跪下來道:「母親息怒,兒子沒那個意思。華姐兒不懂事惹得寶珠傷心,兒子特意帶她來給妹妹賠罪。」
  岳慧華極有眼色的跪著向前膝行一步,道:「祖母、姑母,都是華姐兒的不是,有口無心傷了表妹的心。」又語帶委屈道:「但我也是為表妹不平,蘇先生學問高明,請教一下又有什麼不可以,分明是周穆清小氣……」
  一個茶盞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濺出來的的茶水澆了岳二老爺父女一臉。
  聽岳老太太呼吸沉重,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岳佩蘭一陣恐懼,上前幾步,輕撫老太太的後背,哭著道:「母親,您別生氣,是寶珠和慧華的不是,她們小女孩吵架,不該鬧到您跟前來。」
  岳二老爺也嚇得不輕,忙喊道:「叫大夫。」又走到岳老太太身邊,給她順氣,「母親,孩子們做錯,您要打要罰,隨您的意,可不能氣壞了自己。」
  岳慧書嚇得直掉眼淚,小聲叫道:「祖母、祖母……您別嚇我。」
  岳老太太緩了緩,指著岳慧華淡淡道:「滾,滾出這裡,以後都不必來了!」
  岳慧華只覺得全身僵硬冰涼,知道若她真出了這個門,就真的完了,哭道:「祖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饒了我這一回!父親、父親,我真的錯了,真的不是故意氣祖母的。」
  岳二老爺見女兒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想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岳老太太道——
  「老二你要多說一句,你以後也不必來了。」
  岳二老爺只得給女兒使了個眼色,岳慧華戰戰兢兢的走出去。
  岳老太太擺擺手,「老二留下,你們都回去吧。」待屋子內只剩下母子二人,她疲憊的道:「老二,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和你爹?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你這是打算逼死我吧?」
  這話說得誅心,岳二老爺心裡一痛,跪下磕了個頭,「母親,都是兒子不好,惹得您生氣,兒子保證回去好好管教她,只求母親原諒這一回。」
  「你爹在世的時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呢,還是執迷不悟的寵妾滅妻。如今,母親更是管不了你,好好的大家閨秀不喜歡,偏偏寵個不知底細的賤人。我和你爹一輩子清清白白的,唯有在親家面前抬不起頭來,可恨當初就不該讓你成親,害了明澤他娘一輩子!這會兒,為著你那個白眼狼女兒又來擠對清姐兒,那是你爹救命恩人唯一的孫女,你怎麼敢?」她喘了一口氣,痛心的道:「你怎麼敢這麼欺負她?」
  「母親,慧華的娘到底跟了我這些年,一直與世無爭,您懶得見她,她就再也沒出過院子,您到底還要怎麼樣?還有華姐兒,那是您嫡親的孫女,您就不能公平點對她?她資質極好,若是得到蘇先生指點幾句,並不會影響清姐兒,可是對華姐兒的意義卻不一樣,她處境艱難,婚事也是問題,有了這層關係,至少親事上能少些波折。我不明白,您為何偏袒一個外人?」
  岳老太太只覺得失望至極,「你就從來沒想過蘇先生肯不肯指點?她不是那些你請來的夫子,那是進了文淵榜的,能沒點脾氣、傲氣?這些就罷了,你怕是從來沒想過,為什麼蘇先生偶爾會指點書姐兒?
  「只看到別人對不起你,你從來不會反省自己是怎麼對別人!你說那個賤人在院子裡不出來,是委屈了她,只怕她還會說,為了不讓你為難,所以她主動不出來。哼,若我狠心一點,杖斃了她,誰又能說什麼,一個不知所謂的賤人,與世無爭都能讓你寵妾滅妻了?
  「清姐兒的娘對蘇先生有恩,書姐兒事事想著清姐兒,所以蘇先生願意偶爾指點幾句,那個白眼狼呢,頭一天就諷刺清姐兒是孤女,哪次不是她挑事?要我說,人家蘇先生也是好脾性,若是誰這麼對我恩人的女兒,還想讓我來指點她,我得先去她父母那裡問問到底是什麼教養,這麼不要臉的事都乾得出來。」
  岳二老爺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華姐兒有時候是心直口快了些,但是她沒有壞心。」
  岳老太太冷笑,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道:「你的女兒,你願意怎麼教就怎麼教,只求她別丟了我岳家的臉面。至於蘇先生那裡,她願意指點誰,是誰有造化,但若是有人不知所謂去要求什麼,別怪老身不客氣。」
  看著岳二老爺出來,等在門外的全喜家的匆匆行了個禮後,帶著大夫進去了。
  見岳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好,她擔憂道:「老太太,大夫來了,讓大夫瞧瞧吧。」
  岳老太太伸出手,大夫上前把脈,說了句,「以後不可動氣。」說完,開了方子,遞給全喜家的叮囑道:「讓老太太連著喝上三日。」
  岳老太太客氣道:「真是又麻煩大夫您了。」
  「這都是醫者本分。」大夫頓了下,又說:「老太太畢竟年歲大了,還需修身養性才好。」說完便退出去了。
  門外岳二老爺還沒走,看到大夫出來,忙跟上去。
  【第二十六章 岳老太太的真心話】
  桂香院的事發生沒多久,林靜姝就知道了,但沒想到和她有關,直到岳慧書哭著跑進來,抽抽噎噎的講事情的經過。
  岳慧書淚眼汪汪的抱怨,「你說好好的過日子不好麼?非要挑事,祖母年紀這麼大了,若是被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林靜姝拿著帕子給她擦眼睛,道:「這事也算因我而起,我待會去趟老太太那裡,還有三姊姊只怕一直沒死心,回頭我去見見你父親,蘇先生學識了得,也有讀書人的傲氣,當初我就該去解釋的,只是叔祖母愛惜我,不想我憂心,瞞著我,我也只當不知道,這會說開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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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06:06


  「哼,對那種人,你解釋了也沒用,現在我算是看透了,但凡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沒弄不到手的,剛才她一提出來,我突然就想起來,二姊姊五歲的時候,舅舅家送來一塊平安玉,特別好看,她一眼看中了,鬧過好多回,九歲那年,她終於要到手了。」
  同一時刻的有蘭居裡,陳文軒沉著一張臉,淡淡道:「跪下。」
  岳佩蘭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陳寶珠抽抽噎噎的跪下來,委屈道:「哥哥。」
  「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真的只是想請周穆清幫著看看功課,沒有別的意思。」
  「你是覺得我蠢,還是舅舅家的表妹都蠢,看不出來你在打什麼主意?」
  陳寶珠倔強的說:「我沒錯。況且,我也不是為了自己,蘇先生在文淵榜排名百名之內,若是哥哥能得她的指點,以後科舉也能順利些。只不過是指點而已,四表妹居然拒絕了我,若非我和周穆清不熟悉,怎麼也不會求到她頭上,分明是欺負我們父親不在了。」
  陳文軒臉色不變,只道:「所以,你就去告狀,惹得外祖母傷心?既然知道父親去了,咱們的處境和從前不一樣,就應該更加低調謹慎,你以為這是我們陳府嗎?這是岳家,不要把你的小性子使出來。」見妹妹臉色蒼白,淚眼朦朧的樣子,他的心軟了軟,說:「寶珠,哥哥答應你,以後會讓你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的,你不能因為父親去了,就覺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你,或者都得讓著你,你要懂事、要等待,等著哥哥高中。
  「在這段日子裡,你好好和姊妹們相處,至於三表妹,你離她遠點。也不要學她。你和她是不一樣的,你是我們陳家的珍寶,不需要去爭、去奪,你只要善良驕傲,哥哥自會將一切都送到你手裡。」
  陳寶珠大哭出聲,泣不成聲道:「對不起,哥哥,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們在宜州的時候,那些人都欺負我、奚落我,我害怕……」
  陳文軒攥緊拳頭,拍拍妹妹的肩膀,「寶珠,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沒用,但是你要相信哥哥,哥哥會像父親那樣為你、為母親和蓉姐兒遮風擋雨。你乖乖的,不要讓我和母親操心,回頭去給外祖母道歉好不好?」
  「我知道了,哥哥,是我不好,我知道那些人也是那麼對你的,我真是沒用,還要你來開解我,甚至差點惹了麻煩,得罪了二舅舅,我這就去給華姐兒道歉。」
  陳文軒微微一笑,「你想岔了,我們寶珠不需要委屈自己,你的錯你認,不是你的錯,哥哥也不會委屈了你。」
  陳寶珠想了想,點點頭,哥哥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惹事,但是也不會讓她受欺負。
  岳佩蘭看著一雙兒女,欣慰又心酸,難過道:「是母親不好,讓你們小小年紀,就要學著長大。」
  「母親,兒子都十五了,是大人了。」陳文軒笑著說。
  眼前的兒子眼神堅定,笑容溫暖,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兒子長成如今出眾的模樣,岳佩蘭心裡驀地升起一股驕傲。
  她淚中帶笑,輕聲說:「我們軒哥兒長大了。」
  林靜姝帶著人來到桂香院,一進屋裡,一陣藥味撲鼻迎來,讓她皺了下眉頭。
  翡翠領著她進去,小聲說:「老太太這會剛喝了藥,瞧著情緒有些不好。」
  林靜姝點點頭,一進門,就看到全喜家的在給岳老太太按摩頭部。
  聽到動靜,岳老太太睜開眼睛,看見是林靜姝過來,笑著對她招手,「怎的這會子來了,不是最不耐煩外頭熱的嗎?」
  林靜姝行了一禮,挨著她在軟榻上坐下,擔憂道:「四妹妹哭成那樣,老太太這邊又叫了大夫,我心裡擔憂就過來看看。」
  岳老太太心一軟,摸摸她的手,「放心,老婆子結實著呢,得看著我們清姐兒嫁人生子才能放心走。」
  「老太太,您這麼為我打算,我心裡有愧。」
  「小孩子家家的,心思這麼重可不好,本就不關你的事,不許胡思亂想。蘇先生可是說了,你天資極高,日後的成就未必在她之下。從前老婆子覺得跟著蘇先生,給你說人家的時候也能多些籌碼,可是你長成這般模樣,門第低的人家只怕擱不住你。在嘉興,我們岳家也算名門望族,可是你畢竟不是岳家的女兒,我老婆子走了之後,家裡老大自己有女兒,又能看護你多少年?老二更是個不知所謂的混帳,老婆子怕你過得不好,以後沒法去見老太爺,所以就想著讓你好好跟著蘇先生學,不可再分心,琴棋書畫再學上兩年就先放放,專心學習,只要你在二十歲之前進了文淵榜,老太太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林靜姝頓時眼淚刷的落下來,壓下到了嘴邊的話,哽咽道:「我知道老太太對我好,我好好努力,您可得長命百歲。」
  「好,長命百歲。」
  全喜家的笑道:「這人和人之間到底要講緣分,我們清姐兒和老太太天生有緣,就是像尋常祖孫。」
  「是,我們清姐兒乖巧又懂事,還大氣,老婆子怎麼會不喜歡。」
  林靜姝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老太太,我回頭去一趟大伯父那裡,跟他解釋一下。」
  老太太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好,正好也讓他管教一下老二。」
  林靜姝想的是另一回事,沉吟半晌,到底開口道:「老太太這事本不該我來提,可是老太太待我如親孫女兒,我不說實在過意不去。」
  「你這孩子不會無的放矢,說吧,老婆子聽著呢。」岳老太太說道。
  「二叔丁憂結束之後,摺子應是遞上去了,這會差不多就要有音信,二叔從前作為寧台縣令考核皆為上等。若非老太爺過身,謀個嘉興同知想來不是難事。可是如今嘉興知府的任期已滿,朝中卻有些亂象,嘉興知府雖然只是正四品,可是自古江南多富貴,不管哪一邊的人贏了,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拉攏二叔是一定的,可是二叔的性子……」就岳家二房那一塌糊塗的家務事,她就覺得這位二叔像是個炮灰。
  岳老太太凝重了許多,「那清姐兒的意思是?」
  「找個可靠的幕僚。」林靜姝提議道。
  放個人在身邊,也防著他昏頭之下做下什麼事,這會她突然有些明白岳老太爺為什麼不讓她點明身分了,只怕岳二老爺也算是原因之一。
  「這事我跟老大商量一下。好孩子,回去吧,不必擔心,也告訴書姐兒別擔心。」
  林靜姝行了一禮,回去了。
  看著她出門的背影,岳老太太感慨道:「和老太爺說的話一樣,依老二的性子,官做高了只怕要惹禍。可惜了,她若是個男孩子該多好,老太爺只怕會高興。」
  全喜家的笑著說:「女兒也好,女兒貼心,將來教出一個才女來,老太太也跟著風光一把。」
  林靜姝當晚就寫信給林文茵,讓她尋摸個可靠的人過來,至於為什麼不是給靖遠侯寫信,原因是她現在住在祖父故交的家裡,還要人來監視人家的兒子,不管動機是什麼,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林靜姝先去岳大太太那裡一趟,說了來意。
  岳大太太依舊是笑咪咪的模樣,也沒問什麼事,只讓人叫了岳大老爺。
  林靜姝行禮,「大伯父。」
  岳大老爺擺擺手,「清姐兒別多禮,我知道你為什麼過來,老二那裡你放心,這個家還輪不到他來當。」
  林靜姝有些羞愧道:「到底因為我而起。」頓了頓,又道:「蘇先生出身寒門,性子驕傲堅韌,一步步走到今天很是艱難,有些事別人置喙不得。」她說得含含糊糊。
  岳大老爺點點頭,蘇先生乃寒門出身,當初能有什麼好先生,卻也是成了才女,自然不認為求學定要拜名師,最要緊的是自己有無那份讀書學習的心;而她性子驕傲,自然不會為權勢低頭,日後也是還要參加文淵會,教一個就費心思了,不會再願意多費心神。
  他點點頭,「清姐兒放心,蘇先生在我們岳家是座上賓,絕不會有人去多打擾她。」
  林靜姝笑著眨眨眼睛,「其實我學得也還好,至少讓蘇先生指點一下書姐兒是沒問題的。」
  岳大老爺不由失笑,這孩子倒是調皮的,擺擺手讓她回去了。
  岳大太太等林靜姝離開後,這才問丈夫,「清姐兒找你,可是為了蘇先生的事?要我說,華姐兒被二弟寵得也太過了些,寶珠也是她能擠對的?真是沒規矩。」
  岳大老爺怒道:「老二是越發的糊塗了,為了個庶女,他要把人都得罪乾淨了才甘心?」說著更加生氣了,「他就不想想,就是清姐兒願意,蘇先生難不成會任由我們擺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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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4:53


  岳大太太不好接這話,畢竟丈夫這會兒生著氣,等事情過後,人家還是親兄弟,只能道:「二弟那是疼愛華姐兒,華姐兒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定是不知道,蘇先生不僅指點過書姐兒,就是欣姐兒和琴姐兒也是去請教過的。偏偏華姐兒嫉妒清姐兒比她好看,逮著機會就要酸兩句,清姐兒那般聰慧能不知道?人家雖然不至於計較,但是到底心裡不舒坦。」
  還有那個不省心的陳寶珠,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想著來算計書姐兒,岳大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陳寶珠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千金大小姐呢,幸虧她還覺得欣姐兒和軒哥兒年紀還小,沒提過兩人的婚事,若不然,現在豈不是坑了閨女。
  岳大老爺氣哼哼的走了,岳大太太撇撇嘴,繼續算帳。
  忙過一番後,她最後滿意的收起帳本,對著陪房白嬤嬤說:「瞧瞧清姐兒,這才是大家子做派。」
  白嬤嬤見她心情好,湊趣道:「可不是,周小姐和我們四小姐好得跟親姊妹似的,因而蘇先生才肯得空就指點我們小姐,那是有些人嫉妒不來的。」
  岳大太太眉開眼笑,「就你會說話,我是說這『胭脂雪』,清姐兒從前家世定是不差,你瞧瞧那裡頭兜售的胭脂水粉品質多好,這會兒讓我換用別的,我都不習慣了。說起來,我們江家也算是有些底蘊的,我自小用的都是家裡頭做的,可如今不是被比下去了。」
  白嬤嬤贊同,「可不是,如今這嘉興城的貴夫人們想要胭脂雪的東西,哪個不是提前預訂,也就是太太您有這待遇,外頭還沒出呢,東西這就先送到您這裡來了,要不大夥怎麼都說周小姐會做人?」
  岳大太太嘆口氣,「不怪老太太疼她,就是我也覺得她可人,這胭脂雪的盈利有心人都有數,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送了我一成,每年更是給老太太不少體己錢,說是孝順老太太的,這般年歲,難得她這般通透。」
  白嬤嬤忙道:「這也是太太您一直都照顧周小姐,老太太也是整日裡補貼她東西,知道她喜歡玉,看到好玉就巴巴送去了。」
  岳大太太語氣酸酸的道:「可不是,老太太有一套壓箱底的成套首飾,難得那顏色是正紫色,好看得不得了,我就見過一回。上回老太太還念叨,等清姐兒及笄了就送給她。」
  白嬤嬤乾笑兩聲,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她啐了一口,說:「想什麼呢你?」又悠悠的道:「我可不像有些人,收了人家的東西,還厚著臉皮想欺負人家。老太太的東西她願意給誰就給誰,我酸上兩句也就罷了,若是真計較上了,豈不是惹人笑話?」
  白嬤嬤松了口氣,放下心來,說道:「就知道太太想得通透,所以才教出我們大小姐和大少爺那般人品的孩子。」
  說到孩子,岳大太太憂心忡忡道:「海哥兒的婚事我是不愁的,就是欣姐兒,我一直提著心。」
  白嬤嬤笑說:「太太先把大少爺的婚事辦了,到時候和大少奶奶一起商量,我們大小姐這樣的品貌還愁說不到好人家?」
  岳大太太想了想,兒子作為岳家的嫡長子,婚事上要仔細相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要和老太太還有大老爺商量才行。
  林靜姝回到稱心院後,蘇先生正在平日裡上課的西暖閣等她,於是迅速沐浴後換了衣裳,就去了西暖閣。
  蘇先生正專心致志的看書,不時的低頭記錄什麼,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說:「回來了?」
  林靜姝笑著邀請,「先生,我們去立水亭好不好?那裡湖水澄澈,涼風習習,定是極舒服。」
  蘇先生無奈的看著她,這個學生哪裡都好,就是太講究了,偏偏每次說她還振振有詞,什麼人生在世就是吃喝二字、什麼女子就該精緻的活著。
  想到她送來的花露精油都很好用,蘇先生不由摸摸頭髮,這些日子總覺得黑亮了不少,再看看身上亮色的裙子,以前她哪裡會穿這個顏色?可是學生的一片心意,她總不能不知好歹,漸漸的倒也習慣了。
  想到這,她點點頭,拿著書率先走出去了。
  兩人坐定,果然涼風習習,看著水裡優游的魚兒們,心情都好了起來。
  蘇先生漫不經心的問道:「去岳大太太那裡了?」
  林靜姝點點頭,「跟大伯父說了。」又打趣道:「也是蘇先生才華出眾,這才被人惦記著。」
  蘇先生面色不變,依舊淡淡的,「哼,盡琢磨歪門邪道,就是把文淵榜第一名請來也沒什麼用。」
  「先生不必生氣,她愚蠢又自卑,這會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她心知蘇先生是真正一心做學問的人,最看不慣誰將讀書當作炫耀的資本,岳慧華先前不是沒來請教蘇先生過,只是她那點心思,蘇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自然就不願意理會她。
  「若不是我與你母親有交情,誰來這麼一出,我早就走了。」她向來喜歡清靜,當初靖安侯找到她,她到底是念著當初的那份緣分,這才同意了。
  林靜姝笑咪咪道:「那先生捨得我啊?不是我自誇,您要找個天資比我更出眾的不難,但要想找到有我這個志向的卻不容易。」
  文淵榜為何上榜的女子稀少?因為眾人眼中,嫁人就是女子的本分,即使是像蘇先生這種已經榜上有名的女子,眾人在敬佩的同時,還是要加一句,可惜還未有婚配,但這是風俗,沒法改變。
  為什麼岳二老爺敢提出讓岳慧華跟著蘇先生學,歸根結底還是女子這性別模糊了蘇先生文淵榜百名內的身分,若是換成個男子,只怕岳二老爺提都不會提。
  饒是蘇先生這般嚴肅的人聽了她的話,也不由一笑,「你這丫頭倒是不像你母親,她當年對騎馬射箭可比對讀書要感興趣的多。」
  她當年狠下心來全神貫注埋頭讀書,雖然有她喜歡讀書的原因,但也因為她處境艱難,唯有此路算是明路,等漸漸讀出興趣之後,她才發現,天大地大,從此她的心胸格局也變大了。
  可是林靜姝身為林家貴女,幾乎沒經歷什麼挫折,怎麼會有這般堅定不移的想法呢?好似她天生就有這樣的眼界和格局。
  林靜姝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聲音清晰卻輕柔道:「那是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在這世上安身立命的本錢,不是靠父母、或是靠任何人,而是靠我自己,先生問我為何堅持,因為我要留給自己說不的權利。」
  不遠處,站在蘭芝身前的少年看著恍若在發光的少女,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幾乎不能思考。
  是因為那份灼人的美麗,也是因她說出口的那段話,這些日子所有的煎熬、痛苦、不能言說的壓力,還有那些夜深人靜時的焦灼,好似都有了出口。
  是了,他在這世間只是父親的兒子,還沒來得及成長為陳文軒,還沒來得及強大,所以,旁人的諷刺、落井下石,這些日子人情冷暖,他一一嘗了個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諸般思緒,平靜的站在那裡。
  一旁的陳寶珠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哥哥,又半低著頭。
  紅梅和紅秀對視一眼,瞧見蘭芝使了個眼色,心裡有數。
  紅梅行了一禮,笑說:「我們小姐在跟蘇先生說話,奴婢這就去稟報。」
  林靜姝已經早就聽到這邊的聲音,只是沒想到來的是陳家兄妹,這會她站起身,行了一禮,說:「陳公子、陳二小姐。」
  陳文軒回了一禮,有些愧疚的說:「舍妹無狀,牽連了周妹妹,實在是抱歉。」他鄭重行了一禮。
  看到哥哥為她如此,陳寶珠心裡難受,上前一步,對林靜姝行禮道:「是我不好,求周家妹妹原諒。」
  林靜姝有些意外,這兄妹倆還真是直率。
  「我原諒了,陳家哥哥、陳家姊姊都不要再放在心上。」
  陳文軒一噎,心裡好笑,這女孩子真是個直接的性子,「多謝周妹妹大度。」
  三人進了亭子,陳家兄妹兩人先對蘇先生見禮。
  打量了兩人一番,蘇先生道:「陳公子在準備之後的科考?」
  陳文軒恭敬道:「回先生的話,文軒正是如此打算。」
  蘇先生點點頭,淡淡道:「你這身子單薄了些,讀書需得持之以恆,平日裡練練武也是好的,君子六藝若是想學好,可需得一個好底子才是。」
  陳文軒心裡感激,心知這些日子自己繃得緊了些,蘇先生這是看出來,才提點他幾句,更是恭敬幾分道:「是,文軒知道了。」
  送走兩人,蘇先生開始給林靜姝講課,最後又布置了功課,這才回了自己院子。
  林靜姝回到小書房裡練了一會字,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而陳文軒回去後,將書房掛著的「忍」字換成了「靜」字。
  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都有那般志氣,他卻太急躁,忘記了有些事欲速則不達。他深吸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早早想通,不然心態遲早出問題。
  又想到林靜姝那張花朵一般的嬌艷的臉,他努力忽略有些加快的心跳,又搖搖頭,心道那姑娘那般模樣,怪不得要走那樣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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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5:11


  大老爺怒道:「老二也是越發的糊塗了,為了個庶女,他要把人都得罪乾淨了才甘心。」說著只覺得更加生氣了:「他就不想想就是清姐兒願意,蘇先生難不成會任由我們擺布不成。」
  大夫人不好接這話,這會生著氣,等過了這件事,人家還是親兄弟,她只道:「二弟那是疼愛華姐兒,華姐兒說什麼他信什麼,他定是不知道,蘇先生不僅指點過書姐兒,就是欣姐兒和琴姐兒也是去請教過的。偏偏華姐兒嫉妒清姐兒比她好看,逮著機會就要酸兩句,清姐兒那般聰慧能不知道,人家雖然不至於計較什麼,但是到底心裡膈應。」還有那個不省心的陳寶珠,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想著來算計書姐兒,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還以為是從前千金大小姐呢。得虧的她覺的欣姐兒和軒哥兒年紀還小,沒提過兩人的婚事,若不然,現在豈不是坑了閨女。
  大老爺氣哼哼的走了,大夫人撇撇嘴,繼續算帳,最後滿意的收起賬本,對著陪房白氏說道:「瞧瞧清姐兒,這才是大家子做派。」
  白氏見她心情好,湊趣道:「可不是和我們四小姐那是好的跟一個人似得。就說蘇先生可不是得空就指點我們小姐。那是有些人嫉妒不來的。」
  大夫人眉開眼笑:「就你會說話,我是說這胭脂雪。清姐兒從前家世定是不差,你瞧瞧那裡頭出的胭脂水粉,這會讓我換別的,我都不習慣了。說起來,我們江家也算是有些底蘊的,我自小用的都是家裡頭做的,可是如今可不是被比下去了。」
  白氏贊同:「可不是,如今這嘉興城的貴夫人們,哪個不是提前預定,也就是夫人您,外頭還沒出呢,這就先送到您這裡來了。要不怎麼說,清姐兒會做人。」
  大夫人嘆口氣:「不怪老太太疼她,就是我也覺的她可人疼,這胭脂雪的盈利有心人都有數,她眼睛都不眨的就送了我一成分子。每年更是給老太太不少體己錢,說是孝順老太太的,這般年歲,這般通透。」
  白氏忙道:「這也是夫人您一直都照顧清小姐,老夫人也是整日裡補貼她東西,知道她喜歡玉,可不是看到好玉就巴巴送去了。」
  大夫人酸酸道:「可不是,老夫人有一套壓箱底的成套的首飾,難得是那顏色正紫色,好看的不得了,我就見過一回。上回老太太還念叨,等清姐兒及笄了就送給她。」
  白氏乾笑兩聲,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她啐了一口,說道:「想什麼呢你?」又悠悠的說道:「我可不像有些人,收了人家的東西,還想厚著臉皮欺負人家。老太太的動西她願意給誰就給誰,我酸上兩句也就罷了,若是真計較上了,豈不是惹人笑話。」
  白氏松了口氣,放下心來,說道:「就知道夫人是個敞亮人,所以才教出我們大小姐和大少爺那般人品的孩子。」
  說到孩子,大夫人憂心忡忡道:「海哥兒的婚事我是不愁的,就是欣姐兒,我這提著心。」
  白氏笑著說道:「夫人先把大少爺的婚事辦了。到時候和大少奶奶一起參詳。我們大小姐這樣的品貌還愁說不到好人家。」
  大夫人想了想,海哥兒作為岳家的嫡長子,這婚事上要仔細相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要和老太太還有大老爺商量才行。
  林靜姝回到稱心院後,蘇先生正在平日裡上課的西暖閣等她。迅速的沐浴後換了衣裳,就去了西暖閣。蘇先生正專心致志的看書,不時的低頭記錄什麼。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說道:「回來了。」
  林靜姝笑著邀請:「先生,我們去立水亭好不好,那裡湖水盪漾,涼風習習,定是極舒服。」
  蘇先生無奈的看著她,這個學生哪裡都好,就是太講究了,偏偏每次說她還振振有詞,什麼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什么女子就該精緻的活著。想到她送來的花露精油什麼都很好用,摸摸頭髮,總覺得黑亮了不少。再看看身上亮色的裙子,這在以前,她哪裡會穿這個顏色,可是學生一片心意,她總不能不知好乃罷,漸漸的倒也習慣了。這會點點頭拿著書率先走出去了。
  兩人坐定,果然涼風習習,看著游在水裡的魚兒們,心情都好了起來,蘇先生漫不經心的問道:「去大夫人那裡了?」
  林靜姝點點頭:「跟岳家伯父說了。」又打趣道:「這也是敬佩蘇先生才華,這才被惦記著。」
  蘇先生面色不該,依舊淡淡的:「哼,盡琢磨歪門邪道,就是把文淵榜第一名請來也沒什麼用。」
  「先生不必生氣,她愚蠢又自卑,這會也算是長了記性。」她心知蘇先生是真正一心鋪在做學問上的人,最看不慣誰將讀書當做炫耀的資本。岳慧華不是沒來過,只是她那點心思,蘇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自然就不願意理會她。
  「若不是我與母親的交情,誰來這麼一出,我早就走了。」她向來喜歡清靜,當初老侯爺找到她,到底想著當初那份緣分,這才同意了。
  林靜姝笑咪咪道:「那先生捨得我啊?不是我自誇,您要找個天資比我的出眾的不難,但是找到有我這個心氣的不容易。」文淵榜為何女子稀少,因為眾人眼中,嫁人就是女子的本分,即使到了蘇先生這種已經有名號的女子,在敬佩的同時,還是要加一句,可惜了。這是時代特徵,沒法改變。為什麼岳二老爺敢提出讓岳慧華跟著學,歸根結底還是女子的身份模糊了蘇先生文淵榜百名內的身份。若是換成個男子,只怕岳家二老爺提都不會提。
  饒是蘇先生這般嚴肅的人聽了她的話,也不由一笑:「你這丫頭倒是不像你母親,她當年對騎馬射箭可比讀書要感興趣的多。」她當年狠下心來一路讀書下去,雖然有她喜歡讀書的原因,但是也因為她處境艱難,唯有此路算是明路,漸漸的讀出來的之後,她才發現,天大地大,從此她的心胸格局也變的大了。可是林靜姝身為林家貴女,幾乎沒經歷什麼挫折,怎麼會有這般堅定不移的想法呢,好似天生就有這樣的眼界和格局。
  林靜姝露出一個大大笑容,聲音清晰卻輕柔道:「那是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在這世上安身立命的本錢,不是父母,不是任何人,而是我自己。先生問我為何堅持,因為我要留給自己說不的權利。」
  站在蘭芝身前的少年看著仿若在發光的少女,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幾乎不能思考。是因為那份灼人的美麗,還是她說出口的那段話,這些日子所有的煎熬,痛苦,不能言說的壓力,還有那些夜深人靜時的焦灼,好似都有了出口。是了,他在這世間只是父親的兒子,還沒來得及成長為陳文軒,還沒來及強大。所以,諷刺、落井下石,這些人情冷暖,他一一嘗了個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諸般思索,平靜的站在那裡。一旁的陳寶珠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哥哥,又半低著頭。
  紅梅和紅秀對視一眼,瞧見蘭芝使了個眼色,心裡有數,紅梅行了一禮,笑著說道:「我們小姐在跟蘇先生說話,奴婢這就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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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5:26


  林靜姝已經早就聽到聲音,只是沒想到是陳家兄妹。這會她站起身,行了一禮,說道:「陳公子,陳二小姐」
  陳文軒回了一禮,有些愧疚的說道:「舍妹無狀,牽連了周家妹妹,實在是抱歉。」他鄭重行了一禮。
  看到哥哥為她如此,陳寶珠心裡難受,上前一步,對著林靜姝行禮,說道:「是我不好,求周家妹妹原諒則個。」
  林靜姝有些意外,這兄妹倆還真是……,她說道:「我原諒了。陳家哥哥,陳家姐姐不要再放在心上。」
  陳文軒一噎,心裡好笑,這女孩子真是個直接的性子:「多謝妹妹大度。」
  三人進了亭子,兄妹二人對著蘇先生見禮,打量了二人一番,蘇先生說道:「在準備兩年後的科考?」
  陳文軒恭敬道:「回先生的話,文軒正打算如此。」
  蘇先生點點頭,淡淡道:「你這身子單薄了些,讀書需得持之以恆。平日裡練練武也是好的。君子六藝若是想學好,可需得一個好身體才是。」
  陳文軒心裡感激,心知他這些日子,繃得緊了些,蘇先生這是看出來,這才提點他幾句。更是恭敬幾分道:「是,文軒知道了。」
  送走二人,蘇先生講了新內容給她聽,又布置了功課,這才回了自己院子。林靜姝則在小書房裡練了會字,這才將上午的進度完成了。
  陳文軒回去後,將小書房掛著的忍字換成了靜字,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都有那般志氣,這些日子是他急躁了些,忘記了有些事欲速而不達。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早早反應過來,不然心態遲早出問題。又想到那張花朵一般的嬌艷的臉,忽略有些快的心跳,搖搖頭,那般模樣,怪不得要走那樣一條路。
  和林靜姝猜測的一樣,嘉興知府是大皇子的人。岳二老爺的起復也很順利,嘉興同知的職位落在了他頭上。放下姐姐的信,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麼看來,聖上心裡還是比較屬意大皇子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皇后倒是對繼母上心,請了太醫定期診治,嗤笑一聲,可惜她自己身子不爭氣,到現在也起不來身。
  岳二老爺的任命下來,岳家很是熱鬧了一場,岳慧華也趁機被放了出來,不過脾性倒是改了許多,這會笑意盈盈的拿著杯果子酒說道:「清妹妹,從前慧華年紀還小,多有得罪,還請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姐姐就先乾了。」
  拉住想要說什麼的岳慧書,林靜姝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說道:「穆清從沒放在心上過。姐姐多心了。」說完也喝下手中的酒。
  岳慧華面上笑的毫無破綻,心裡頭卻恨死了,就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仿佛她是個跳梁小丑一樣,不被她看在眼裡,憑什麼,到底哪來的底氣這麼驕傲,不過一個孤女罷了,哼,壓下心底的憤恨,有些羞愧道:「妹妹大度,姐姐慚愧。」
  岳慧書一臉見了鬼,這岳慧華搞什麼,禁足幾天反省了?不對,從前也不是沒關過,夾了一塊芙蓉丸子,恩,好吃,模模糊糊的想,還是清妹妹那裡的要更鮮嫩可口些。
  岳慧華半低著頭,壓下眼底的不屑,傻丫頭,就知道吃,哪裡有正經的岳家嫡出小姐的樣子。想到姨娘的話,她抿了抿嘴脣,在她心裡,姨娘是柔弱的,善良的,那日冷冰冰的樣子,真有些嚇到了她。不過姨娘說的很對,有時候外在的示弱是為了更好的達到目的。像她從前那般,心思浮於表面,才是愚蠢。趁著禁足的日子,她每日裡對著鏡子練習表情,現在也算是有了些成效。心裡默念,無論心裡想什麼,面上都不能讓人看出來。
  岳二夫人依舊是木愣愣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在想什麼,對庶女的恭敬殷勤什麼的全都沒有反應,岳慧琴眼中帶著絲絲嘲諷,轉過頭,還真是盡得那女人的真傳。聽到屏風後頭岳二老爺的聲音,顯然有些意氣風發的意味,眼中飛快的閃過厭惡,更覺的意興闌珊。岳慧欣注意到她的情緒,連忙親自端了百合銀耳粥給她,小聲道:「這粥熬的極好,你嘗嘗,甜絲絲的像是化在了心裡。」
  岳慧琴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接過來,喝上一口,不是太甜,卻讓她的情緒好了許多,看了看正在和岳慧書小聲說話的林靜姝,她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用些甜品會好很多。不由舔舔嘴脣,她還記得那椰子糕的味道,真是好吃的恨不得讓人將舌頭吞下去。轉過頭,對眼巴巴的看著她的岳慧欣輕聲說:「果然和大姐姐說的一樣,甜到人的心裡去,我覺的心情都好上不好。」
  岳慧欣果然開心起來,她拉著她說話,務必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清妹妹說了,人在心情不好時,可以轉移注意力,也可以默默陪伴。現在的情況顯然適應於前一種。
  自此之後,岳慧華像是真的收斂了,整個人都沉靜了不少,只是偶爾在眼睛裡才能看出一些急躁。進入八月份,天熱起來不那麼讓人透不過氣,她的階段性學習目標已經完成了,比預想的的要提前了一些。林靜姝心裡像是長了草一般,心心念念的都是煙霞湖,千回山。而新來的嘉興的知府低調了一番後開始了動作。岳家女眷接到了知府夫人的帖子。
  大夫人帶著岳家七位小姐去赴宴,當然她本來也打算帶著林靜姝的,被老太太攔下了。岳慧書信誓旦旦的說,回來一定把宴會上發生的事一件不落的說給她聽。林靜姝笑著應了下來,轉頭去了老太太的院子,磨著老太太讓她去一趟煙霞湖。
  挨到下晌,終於出了門。看著一旁騎馬的少年,林靜姝嘆了口氣,這出來倒是出來了,只是派了岳明澤跟著她。岳明澤騎在馬上看著探出頭的少女,忙驅使著馬走近了些,微微紅著臉道:「清妹妹,可有什麼事?」
  林靜姝搖搖頭,不好意思道:「三哥哥出來沒問題麼?」雖然恰逢休沐,但是岳明澤讀書向來用功。
  岳明澤笑著道:「我也好久沒去煙霞湖了,這會正好借妹妹的光。」轉頭看了看,說道:「妹妹拉下簾子吧,若是有事,只管使喚丫頭來跟我說一聲。」
  林靜姝笑著點頭,縮回腦袋。一路哼著歌,吃著點心,心情幾乎要飛揚起來,岳明澤聽著裡頭的動靜也不由嘴角微微彎起,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出來玩就這麼高興。
  等到馬車停下,林靜姝扶著蘭芝的手下來,紅梅早早將帷帽給她戴上,晃晃腦袋,好在不遮擋視線。岳明澤已經將馬安置好。這會走過來,說道:「妹妹可帶了傘?」
  林靜姝點點頭,紅梅帶了三把傘。晴天遮陽光,下雨遮水。又聽到岳明澤說道:「雨後的煙霞湖更美。」跟著他一路往前頭走,這會人不算多,林靜姝一眼看到湖上有小船在移動。注意到她的視線,岳明澤提議:「妹妹要不要坐船去湖中看看。」
  林靜姝興奮:「可以嗎?」
  岳明澤失笑:「帶著妹妹出來玩,自是希望妹妹盡興。三哥這就去找相熟的船家。」說完奔著船隻停泊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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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5:42


  林靜姝看著清澈的湖水,風吹動波紋一圈圈盪漾開來,不時有魚兒跳躍出來,讓人看了只覺的平靜卻又生機勃勃。看到岳明澤對她招手,林靜姝朝著那邊走去。紅梅有些僵硬道:「小姐,你不會暈船吧?」
  林靜姝看她一眼,笑嘻嘻道:「我不暈船啊。紅梅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紅梅臉色更是僵硬了些許,喃喃道:「我不怕,我是擔心小姐。」
  林靜姝心裡偷笑,面上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好,待會走到荷花那裡,你摘些蓮蓬給我。」果然紅梅都快哭了。
  岳明澤做了個請的動作,林靜姝踏上船,回頭吩咐紅梅:「紅梅,聽說這岸上有新鮮的荷葉糕賣,你去買些回來。」
  紅秀幾個也都揶揄的看著她,這才知道又被小姐逗了一把,臉上卻不由自出的笑起來,腳步飛快的去了。林靜姝站在船頭,涼風溫柔的拂在臉上,開心道:「真涼快。」
  岳明澤站在她身旁,這會也輕鬆道:「是啊,可惜乞巧節的時候,我們沒能過來,夜晚的煙霞湖也極美,從前每到七夕,都會由祖母帶著乞巧,然後由大伯母帶著在畫舫上玩到很晚。煙花,燈火,真是見過一次就忘不了。」
  林靜姝有些嚮往,她祈盼道:「沒關係,不是還有明年麼?」伸出手驚呼:「下雨啦。」仔細感受了下,確實有水滴落。紅秀撐起傘來,岳明澤身邊的小廝見狀也撐開傘。
  細細的雨絲飄落下來,給煙霞湖上籠罩上了一成朦朧的霧氣,林靜姝著迷的看著,喃喃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曾經的西湖也不過如此吧。
  岳明澤有些驚訝,重複了一句:「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好句。妹妹真是大才。」
  林靜姝只覺的自己的腦袋上一個大寫的囧,讀書寫字什麼的,她自認有天賦,可是作詩,呵呵,忙解釋道:「三哥哥誤會了,這是曾經一位故人的詩。」故人,故去的人。看著岳明澤想要追問,連忙加了句:「過去的那些事,我實在不願意再提了。」
  想到的她的過去,只能咽下到嘴的話,正想著說點什麼,一艘船靠近他們:「呦,這不是岳家老三麼?」
  林靜姝看過去,那人年紀與岳明澤相仿,臉上恨不得寫上老子無法無天這幾個字,這會陰陽怪氣的話說出口,更顯的十分欠揍。岳明澤淡淡道:「榮九公子。」
  「你今兒倒是好興致。」
  聽到岳明澤喊榮九公子,林靜姝立刻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嘉興榮家和岳傢俱是名門望族,只是榮家子嗣繁茂,和岳大老爺一輩的就有七人,因為榮家的老太爺還在,是以還未分家,這位岳九公子是長房嫡出,比榮大公子要小上十歲,是以被養的十分驕縱。
  岳明澤不慌不忙道:「閒來無事。」
  榮紀宏嗤笑一聲:「昨日爺去聚文樓,看到岳二少爺可是大出風頭。」
  岳明澤平靜道:「二哥向來用功,他能學有所成,我這做弟弟的只有高興的份。」
  榮紀宏懶洋洋的道:「隨你。岳明佑近來和我五哥走的有些近。」說完吩咐船夫往相反的方向劃走了。
  岳明澤沉默下來,林靜姝琢磨了一下,榮家五少爺出自三房,和榮家長房同出一脈,都是榮老太太嫡出,榮五少爺有個嫡出的妹妹,正是該定親的年齡。看了看岳明澤,周身氣息都陰沉下來,搖搖頭正要說什麼,猛地一驚,像榮九公子的方向看過去。林靜姝當即道「劃過去。救人。」
  岳明澤目瞪口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船,距離岸邊顯然還有一段不遠的距離。可詭異的是不只是榮九,連帶著船夫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催促道:「快著些。」榮九絕對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船夫賣力划船,蘭芝見此,忙拿出備用槳,也跟著劃了起來。
  靠近空船,岳明澤跳上去道:「沒有打鬥的痕跡。」說完跳進水裡。
  林靜姝來不及阻止,紅秀死死拉住她:「小姐,您都十二了,絕不能跟著跳下去。」好在護衛們發現不對,林靜姝忙道:「三少爺和榮九公子在湖裡,快救人。」
  見人一個個下去,林靜姝擔憂的看著水面,好在岳明澤水性不錯,帶著已經昏迷的榮九浮了上來,往這邊游來,剛放下提著心,眼神一縮,顧不得暴露什麼,拿著剛剛就解下來的綾帶,運足內力,猛地向岳明澤兩人甩去,順利纏住兩人用力拉,而護衛也到了近前,帶著兩人向岸邊游去。
  林靜姝上前查看兩人的狀況,岳明澤沒有大礙,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榮九已經被有經驗的護衛拎著將肚子裡的水都吐了出來,那護衛臉色慘白:「少爺,必須馬上去醫館。」
  一行人匆匆去了最近的醫館,老大夫診脈之後,搖搖頭:「救不回來了。」
  岳明澤一怔,忙追著那大夫出去,林靜姝給蘭芝使了個眼色,見對方點頭,對紅秀說道:「將他的衣服解開。」
  紅秀手腳麻利,林靜姝取出荷包裡頭的金針,下手飛快,漸漸的額頭冒出汗來,紅葉一臉緊張的看著,呼吸都放輕了不少,蘭芝輕聲道:「小姐,有人。」
  林靜姝飛快的取下最後一根針,紅葉上前飛速的為他穿好衣服,紅秀將帷帽帶在她頭上。顧文堂和榮紀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戴著帷帽的女孩坐在一旁,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一臉嚴肅的給榮九擦拭身上的水,最後還整理了一下領子。見到他們進來,機靈的將榮九的手攤出來,方便診脈,自己則退到了帷帽女孩的身後。
  林靜姝松了一口氣,見兩人帶來的大夫上前把脈,不一會,那大夫難看的臉色稍稍緩和了點,說道:「大少爺和表少爺放心,九公子落水後處理得當,待老夫開個方子,只要藥能喝下去就好說。」
  林靜姝半低著頭,放下心來,看來大夫沒看出來她用了針,抬起頭,怔了一下,看著正和大夫交談的青年,容顏俊美,一身氣度溫潤如玉,心裡浮出四個字,芝蘭玉樹。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那公子看過來,林靜姝忍住低頭的衝動,點了點頭,看向榮九,也就是那公子的身後。
  顧文堂:「……」
  「榮家大哥言重了,都是明澤應該做的。」岳明澤客氣道。
  榮大公子鄭重道:「救命之恩,家父改日必會登門拜謝。」注意到岳明澤身上還穿著濕衣服,忙道:「岳家弟弟先去換了衣服罷。」
  岳明澤也覺的很不舒服,應了下來,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對這林靜姝說道:「妹妹稍等一會。」
  林靜姝點點頭:「三哥快去換吧,我去外頭找些藥材。」說完對著另外兩人行了個禮,帶著人跟著岳明澤出去了。
  待到岳明澤換了衣服,又去了榮大公子處,沒等對方問,主動解釋道:「我與妹妹一起游湖,在靠近湖心位置遇到了榮家九哥,說了幾句話後,榮九哥的船就向著岸邊劃去了,大概半柱香之後,我們發現船離著岸邊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船上空無一人。我在湖裡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後來我察覺有人在水底拉住了我們,人已經被撈出來了,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榮九哥身邊關言。」他本能的沒把林靜姝的表現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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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5:56


  榮大公子有些慶幸,還好當時有人,若是……,那弟弟的命只怕就交代了,他問:「你們發現的時候小九已經不見了嗎?」
  岳明澤點點頭:「沒錯。正因為如此,我才很是著急。」
  榮大公子感激道:「大恩不言謝,你也累了,先回去吧。等小九醒來,必會親自登門。」
  折騰一天回到桂香院,給老太太說了情況,最後總結:「老太太,真的是太可怕了,還好三哥哥和榮家九公子都沒事。」
  老太太也十分後怕的將她攬在懷裡,後怕的說道:「我的兒,還好你們都沒事,不然老太太可沒法活了。」又訓斥岳明澤:「虧我還覺的你這孩子是穩重的。你不是的帶著護衛麼?怎麼能自己下水。」
  岳明澤虛心受教,榮九身份特殊,小時候兩人關係極好,大了雖然漸漸疏遠不少,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去死:「祖母教訓的是,是孫兒莽撞了。」
  老太太見他認錯態度不錯,說道:「以後可不許如此了,還有清姐兒的事只怕是瞞不住的。到時候榮家來人,只管照實說就是。」
  見他走了,老太太摸摸林靜姝的手:「清姐兒,嚇壞了吧。難得你小小年紀,有如此武藝。」
  林靜姝歪著頭,像是回憶的說道:「我一出生,祖父就十分高興,得空就帶著我練武,我爹根本攔不住他。」老太爺教她的不是今天使出來的,而是長槍。
  「那都教你些什麼?」老太太極有興趣。
  「騎馬,射箭,還有長槍。」林靜姝略得意,矜持的自誇道:「祖父說了,我比父親更像他。」
  老太太卻一下子怔住了,突然間就想到了老太爺的那桿長槍,得空就拿出來擦拭,珍愛到死後也要帶進棺材裡。從前不知道他看著兩個兒子悵然的表情意味著什麼,直到此刻,他突然就明白了。濃重的悲傷溢到心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林靜姝有些不安:「叔祖母?你不開心麼?」
  老太太回過神:「沒事,叔祖母是想到了你叔祖父。」看看天色,她說道:「清姐兒回去休息吧,書姐兒怕是還等著你呢。」
  岳慧書果然在等她,經過堅持不懈的討好,青魚終於肯讓她摸一摸了,這會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給青魚順毛,見她回來,焦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沒事吧?」
  「沒事,三哥哥跳進去救的人,我等在一邊,只是跟著去了醫館。」腦中閃過那個風采出眾的公子,不著痕跡道:「榮九公子的表哥和榮家大少爺不一會就帶著大夫去了。」
  「表哥,你說榮九的表哥?」她的聲音高了幾個度。把林靜姝嚇了一跳:「怎麼了,我聽著是叫的表少爺沒錯。」
  岳慧書失望道:「我還以為你聽到榮九叫表哥了呢?」又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瞪她的林靜姝,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榮九的表哥是誰麼?」
  「當然是榮家的表少爺。」
  「錯了,榮家的表少爺不少,但是榮九隻肯叫一個人表哥,那就顧家寶樹,顧文堂。」她捂著臉,聲音低了下來:「我小時候見過那位顧公子一次,真真就像是畫中的人一樣。」
  林靜姝沒聽到她後頭的話,半低著頭,直覺那就是顧文堂,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果然是不負盛名。
  「想什麼呢?」岳慧書見她說了一通,林靜姝一聲不吭,這才發現她在走神,好奇的問道。
  林靜姝抬起頭:「我覺的那位是顧家公子。」
  岳慧書奇怪:「怎麼確定的?」
  「風采出眾,氣度驚人。」林靜姝評價。有些人,一見之下就知道不是凡人。只是沒想到顧家和榮家還有這層關係。心裡有些憂慮,她的表現,榮家能知道,必會細查,她自信祖父的安排不會有什麼破綻,麻煩的是她給榮九扎了針,這會只盼著那大夫是真沒看出來。
  榮家。
  「陳老是說,我們去之前有人出手為小九激發了生機。」榮紀秋有些驚訝。
  「沒錯,而且老夫確定必定是杏林高手,若不是老夫看到九少爺背後的印記,還不會發現。」陳老讚嘆道。
  顧文堂問道:「依著陳老的本事竟然把脈的時候沒把出來?」
  陳大夫有些慚愧:「若是再晚上半刻,等印記消散。老夫根本不會想到。可是金針過穴之術並非是一般的大夫能做的到的。那間醫館裡坐診大夫,老夫都是相熟的,可以肯定不會是他們。」
  「那會是誰呢?當時在屋內的只有,借住岳家的周小姐和她的丫鬟。都不可能是救小九的人啊。」榮大公子打算去岳家的時候問一下。
  顧文堂卻想到了那小姑娘一本正經對他點頭,然後看向自己身後。心裡失笑。他道:「那位周姑娘是什麼來歷?」
  「是岳家老太爺曾經的袍澤之後,聽說是出了些事才來投奔。不過一個小姑娘學武倒是讓人驚訝。」想到弟弟今日的險境臉色陰沉下來。
  顧文堂有些抱歉道:「此事怕是和我有關,連累表弟了。」
  榮紀秋眼神一閃,這些年聖上對表弟多有看重,這次來嘉興說是為了祖母壽辰,在榮家住些日子,只是現下看來,怕只是個由頭罷了。心思轉了一圈,試探道:「表弟這次要在嘉興待多久?」
  顧文堂有些惆悵道:「這些年來,少有時間能陪伴外祖母,怕是會多叨擾些日子。」
  榮紀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表弟何須這般見外,你能陪著祖母,她老人家心裡只有高興的份,巴不得你一直叨擾,不回去了。」他這般打趣道。這位表弟小時候身體不好,姑母不得已只得將他送來嘉興養了一陣子。不禁有些感慨,他比他大上三歲,是家裡的長孫,自然也十分得老太太的眼,兩人一起在老夫人跟前玩耍,如今顧家寶樹名滿天下,他雖然也是二甲出身,但到底兩人際遇早就是天差萬別。
  顧文堂不禁一笑:「表兄說的是。是文堂的不是。」
  第二日,林靜姝還在上課,就見蘭芝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蘇先生皺了皺眉頭,下一刻又淡淡的說道:「怕是榮家來人了。今天就先到這裡,你去吧。功課我明日來檢查。」
  林靜姝行了一禮,說道:「是,先生。」
  果然,翡翠等在外頭,見林靜姝出來,忙迎上來,行了一禮說道:「老太太請小姐過去一趟。」又輕聲給她解釋:「榮家大夫人來了。指明要感謝姑娘呢。」
  林靜姝點了點頭,一路到了桂香院,老太太正和一個面容和氣的婦人說話,見她進來,老太太笑著說道:「這就是清姐兒。」說完對她招招手:「這是你榮家伯母,最是個心善的人,快過來見禮。」
  林靜姝步伐不變,面帶微笑走到兩人面前,先是對著老太太行禮,見老太太示意她起身,又對著榮大夫人行了一禮,說道:「榮伯母。」
  榮大夫人只覺的這小姑娘漂亮的讓人心驚,這會見她姿態翩然,動作仿若行雲流水一般,心裡更添了幾分讚嘆,嘴上說道:「好孩子,快過來。這是好俊俏的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榮伯母,穆清今年十二了。」林靜姝淺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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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6:13


  榮大夫人拉著她的手,將自己手上戴著的玉鐲子擼下來給林靜姝戴上,綠汪汪的顏色襯著那雪白的手腕更顯的纖細好看,說道:「可真是襯我們清姐兒。伯母這禮物可是送對了。」
  林靜姝一眼看出,這鐲子價值不低,顯然是老物件,忙道:「伯母,這太貴重了。」
  榮夫人拉住她的手,不許她將鐲子摘下來,說道:「好孩子,你救了我們九兒,別說一個鐲子,就是再珍貴的東西也收得。可不許推辭。老太太您說對不對?」
  老太太笑著說道:「你榮伯母給的,你就收下吧,她手裡好東西可多的是呢。」
  林靜姝笑著道謝:「那穆清就厚顏收下了,多謝榮伯母了。」
  見她大大方方,榮大夫人更添幾分滿意,對老太太說道:「還是您老有福氣,哪像我,一個個淘氣的我呀操碎了心。小九兒被抬回去的時候,我嚇掉了半條命。」現在想想還覺的後怕,這若是沒遇上岳家這兩個孩子,那她的小九兒豈不是……
  老太太安慰道:「小九兒是有福氣的,自會逢凶化吉,這會可得叮囑點,出門可得多帶著人。你們家我那老嫂子可經不起了。」
  榮大夫人嘆了口氣:「那孩子被慣壞了,遭此大難,只盼他長點心。母親向來拿他當命根子一般看的。」又慈愛的看著林靜姝好奇的問道:「清姐兒,你一個女孩子竟然也習武麼?」
  林靜姝點點頭:「我自小由祖父帶著習武。」
  榮大夫人卻心生憐惜,自小被祖父帶著,想來在家裡也是如珠如寶的,這會卻淪落到寄人籬下,還生的這般好模樣,真真的惹人疼愛,她說道:「練武好,女孩子身體好比別的都強。等過些日子,伯母派人接你到我們家玩,家裡有好些個姐妹陪你玩。」又轉過頭對老太太說道:「到時候老太太可不能攔著。」
  老太太說道:「這丫頭是個不愛出門的。我巴不得她多出去轉轉。我平日裡就說,讀書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這丫頭用功向來不肯耽擱功課。」
  榮大夫人心裡明白,這孩子樣貌好,岳家老太太這是不願意讓她多出門,又想到那位蘇先生,忙說道:「孩子肯用功是好事。況且又有蘇先生教導。」
  又說了一陣話,榮大夫人這才告辭,一堆禮物被送到了稱心院,岳明澤的那一份被老太太送到了二夫人的院子。老太太摸著林靜姝的腦袋感慨道:「榮家老嫂子比我要大上幾歲,榮家七個兒子,唯有大房和三房是她親生的,真真的熬了一輩子。這個小孫兒隔了十年才來,被她放到了心坎裡,若非你和老三,只怕……」小九出事,榮老太太是活不成的。又叮囑她:「平日裡,老太太就能幫你推了邀請,但是七日後就是榮老太太的壽辰,那會你必然是要去榮家露上一面的。我思量著,我帶著你早些時辰去,避開人。」
  林靜姝應下來,只說道:「老太太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絕對不會亂跑的。」
  這事的後續林靜姝沒刻意去打聽,三日後榮家大爺帶著榮九來了一趟,岳家二老爺接待的,岳明佑和岳明澤一起跟著接待,林靜姝撇撇嘴,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為了庶長子鋪路。岳明澤和岳慧琴兄妹倆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岳慧書見怪不怪:「這算什麼,二叔偏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想說這些糟心事,換了個話題,說起那日去知府家裡赴宴的事來:「陳知府有五個女兒,兩個兒子,陳家大姐姐文靜嫻雅,長得也美。」她靠近了一點,繼續道:「聽說還沒定親呢。有十六歲了呢。我覺的陳小姐大概要留在嘉興了。」
  「依著她的年紀怕是能和大姐姐玩到一起去。你就算了吧。」林靜姝慢悠悠道。
  「那倒是,我還是最喜歡玉凝姐姐,你不知道,她真是又溫柔又漂亮,只比你差一點點,對我可好了。你若是見著她也會喜歡的。」
  林靜姝不太感興趣,懶洋洋道:「你若是覺的合得來,那就多來往唄。」想到陳家的立場,又說道:「不要在她跟前提起我。」
  岳慧書以為她是不願意想起京城那些事,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說起你的。」又笑嘻嘻的說道:「榮老太太壽辰,我一定要去一睹孟家寶樹的風采。」
  林靜姝笑話她:「到時候可不要看呆了。」
  她們在談論顧文堂,這會顧文堂也談論到了她:「胡先生怎麼看?」
  胡先生拿起資料,仔細看了,說道:「沒有破綻,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她,周家沒敗落之前也出來走動過的,不可能偽造。」
  顧文堂食指扣在桌子上,輕輕敲打,沉吟道:「確實沒有破綻,只是到底是誰幫小九扎的針?」按說依著周穆清的年紀,他不可能懷疑她,只是直覺她與此事有關。
  胡先生有些憂慮:「這次少爺的差事有些難辦,這還沒開始,就有人出手。」輕聲嘆息,外人只道顧家寶樹聖眷優渥,卻不知聖上那是把少爺當成一把刀。
  顧文堂冷笑,全然不若白日裡的溫文爾雅,顯的有些冷漠,淡淡道:「左右就是那幾方人馬。」
  林靜姝不知道,她扎針之後被發現了,依舊每日用功讀書,直到榮家老太太壽宴這日,被老太太收拾的光鮮亮麗的帶出門了。她們來的早,下了馬車就坐了轎子直奔榮老太太的住處,榮大夫人帶著榮家的幾位小姐接了她們,寒暄了幾句,榮家小姐帶著岳家的幾位小姐去了小花廳。林靜姝則跟在老太太身邊。直到進了榮老太太的院子,這才將帷帽取下來。
  榮老太太氣色不錯,比老太太顯的老上許多。這會笑著和老太太說話,又拉著林靜姝打量一番,笑眯眯道:「可真是個俊俏的小姑娘,怪不得你叔祖母藏著不讓人見呢。好孩子,好好聽你叔祖母的話,她啊,可是我們之中最有福氣的一個了。聽她的準是沒錯。」
  林靜姝乖巧的應下,榮老太太說道:「真是個可人疼的,我和你叔祖母說會話,你跟著錦繡去暖閣裡吃點心好不好?」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去吧,你伯祖母這裡的點心可是精緻的很。」
  林靜姝行了一禮,跟著叫錦繡的丫頭去了暖閣。進去一瞧,茶水點心齊全不說,還擺著些書,掃了一眼,都是遊記之類的。心裡一笑,安心的坐下來,對錦繡說道:「錦繡姐姐只管去忙就是,我就呆在這裡,哪也不去。」
  錦繡聲音清脆悅耳,倒好茶水端到林靜姝面前,說道:「可當不得小姐稱呼姐姐,您叫奴婢錦繡就是,我們老太太可說了,照顧好周小姐就是奴婢今兒的任務。」
  林靜姝笑了笑:「那就勞煩錦繡了。」
  錦繡捂嘴一笑:「都是奴婢的本分,再說了,這可是奴婢搶來的美差。這書是老太太特意給您準備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指派奴婢去辦。」
  林靜姝點點頭,坐下來安靜的看書。不一會,就看的入了迷,直到錦繡小心翼翼道:「周小姐?」
  林靜姝抬起頭:「怎麼了?」
  錦繡說道:「奴婢出去一下,取些果子過來。」
  林靜姝沒有多想:「去吧。」低下頭繼續看書。
  錦繡腳步匆匆對傳話的小丫鬟說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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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6:33


  翻過一頁,噌的一聲,飛過來一朵花正落在書上,林靜姝頭也不抬,順手將花甩回去,「哎呦」一聲驚呼,又很快將聲音壓下去。
  林靜姝抬去頭看過去,看見榮九一手拿著摺扇,一手捂住額頭,這會跟見了鬼似得看著她,紅梅氣道:「這是哪來的登徒子。」說著就要去關窗子。
  蘭芝手忙腳亂的給她戴帷帽,林靜姝心說這會都看到,戴上也沒什麼用,止住蘭芝的動作,看著撐著窗子不許紅梅關的榮九說道:「這就是九公子的待客之道?」
  榮紀宏嘟囔道:「我這不是想不明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拉得動我們倆,這會小爺倒是信了。」
  林靜姝眼珠子一轉,不滿道:「是你將錦繡支開的?」
  榮紀宏輕哼一聲:「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心眼倒是多,是小爺讓人把她叫走的。」
  林靜姝冷笑,拿起一塊點心,照著他的腦袋甩過去,榮紀宏見此,不屑一笑,跳著腳躲開,一頭撞在窗戶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林靜姝慢悠悠道「若是你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證,手還會不會滑。」看著對方紅腫的腦袋,以及羞惱的神情,心情很好的加了句:「哎呦,遇到事情想不開,撞窗戶是沒用的,不如去跟榮伯祖母告個狀,也請她為你做主。」
  榮紀宏捂著腦袋氣急敗壞,這會再聽到這丫頭陰陽怪氣的話,怒道:「小爺是那麼沒品的人嗎?你這小丫頭片子等著,小爺遲早把場子找回來。」眼瞅著望風的小廝拼命給他使眼色,怒氣衝衝的走了。
  林靜姝心情極好的坐下來,笑眯眯道:「果然還是欺負別人心情好。」
  紅梅還是有些不滿:「真是不懂規矩,小姐是他想看就看的麼。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像什麼樣子。」
  「他還算有些分寸,不然不會只站在窗戶外頭了。」林靜慢條斯理的解釋,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宴席過後,榮老太太請她過去說話,一進去就發現榮九和顧文堂也在。慢慢走過去,才看到岳慧書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分別站在老太太和榮老太太身邊。
  榮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聽錦繡說你用的飯不多,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伯祖母,我用的香著呢。」林靜姝笑著說道。
  「那就好。這是我孫女真姐兒,今年十五了。你叫一聲真姐姐就是。」榮老太太指著身邊的女孩子說道。
  林靜姝心裡明白了,這位就是三房的嫡長女,容貌明艷動人,比岳慧華更勝一籌,氣質落落大方,這會淡淡的看著她,客氣的說道:「清妹妹。」
  「真姐姐好。」林靜姝也輕快道。
  榮雅真這會倒是多看了一眼,心裡閃過一絲詫異,剛剛她就發現,這周穆清年紀雖然不大,容色規矩都是極好,她客氣自然是疏離,只是沒想到對方看似親熱態度卻也疏遠,掩去心裡的不舒服,笑著點點頭。容色再好,命不大好,礙不著她什麼,祖母喜歡她,她就隨了祖母的意思,偶爾帶著她玩玩。
  榮紀宏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插話道:「祖母,這就是救了我的那個小丫頭?」
  榮老太太聽見心愛的孫兒說話,立刻眉開眼笑道:「可不是,還不快謝謝你周家妹妹。」又轉過頭對林靜姝說道:「這個混小子最是淘氣不過,若是他犯渾,只管告訴老太太,老太太來罰他。」
  「祖母,您可不帶這麼偏心的,您孫兒我玉樹臨風,風流瀟灑,怎麼到底嘴裡就成了個混世魔王了?」榮紀宏打開摺扇搖了搖,故作姿態道。
  榮老太太嘲笑:「平日裡看著倒還好,這會怎麼看怎麼覺的就一毛頭小子。」慈愛的看著顧文堂,說道:「你表哥才是真正的芝蘭玉樹,傻小子學著點吧。」
  榮紀宏輕咳一聲:「祖母,可沒您這麼埋汰孫兒的,這文堂表哥大我幾歲,等我到了他年紀,自然也是芝蘭玉樹。」
  林靜姝無語的和忍不住笑的岳慧書對視一眼,這人倒是自信。
  顧文堂依舊是溫潤如玉的模樣,笑著說道:「表弟這相貌將來怕是比我更勝一籌。」
  岳慧書再也忍不住笑眯了眼,榮紀宏是個艷麗的長相,五官精緻,神采飛揚,看著就是個驕縱任性的主,無論如何也長不成顧文堂這種俊雅除塵的樣子。沒想到這位顧家寶樹也是個會揶揄人的。
  榮紀宏跳腳:「表哥,你也嘲笑我。」一眼撇見周家那丫頭似笑非笑的樣子,頓時熱血上頭:「小丫頭,小爺被擠兌了,你特別高興是不是。」
  「表弟,這位周家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顧文堂慢慢悠悠的加了句。
  他話音一落,林靜姝就感覺到榮雅真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帶著刻意的打量,雖然很快收回視線,但是林靜姝依然十分不悅,一下子什麼興致都沒了。
  榮紀宏馬上注意到她的情緒,不由反省,他這開玩笑的話被當真了,小姑娘不高興了,心裡嘀咕,女人就是心眼小,又一時不知道怎麼補救,表哥說的是,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有那樣的身世,心思敏感細膩了些也是能理解的。
  林靜姝若是有讀心術,肯定會告訴他,你想多了,少年!可惜她沒有,這會榮雅真出聲道:「祖母我帶著妹妹們出去轉轉可好?」
  容老太太笑著道:「你們這些小孩子,早不耐煩聽我們說話了吧,快去吧。你那個小花園不是收拾的極好,帶著你妹妹去看看,你岳家叔祖母說了,清姐兒和書姐兒可是最喜歡花了。」
  榮雅真眼神一閃輕輕應下來,帶著人出門了,又像是想起什麼的說道:「九弟和表哥也一起去看看怎麼樣?我那蘭花昨日裡剛剛開了。」
  榮紀宏有些不悅,看看林靜姝又對顧文堂道:「表哥,我五姐姐那蘭花可是個稀奇的,是十分少見的墨蘭。我們就跟著湊湊熱鬧。」
  榮雅真眼中得意一閃而過,一群人,向著小花園走去,一路上不時的跟岳慧書說話,也不忘照顧著林靜姝第一次來,細心的跟她講解這些景色,還會放慢腳步等等落在後頭的兩人。小花園果然當得起榮老太太那句收拾的極好,確實是,滿園鮮花競相綻放,美麗的讓人心情都飛揚起來。
  林靜姝湊近點一一看過去,海棠、百合開的正好,隱隱香氣襲來,不由笑開了花,顧文堂不知何時走近,笑著看小姑娘嗅著鮮花笑的一臉幸福,不由開口道:「這麼喜歡花啊?」
  林靜姝起身,點點頭:「恩,看著就讓人心情大好。」
  顧文堂心道,真是個小孩子,快樂幸福總是那麼簡單,他說道:「那日裡還要多謝你救了表弟。」
  「都是三哥哥果斷,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林靜姝慢慢道。心裡卻暗暗警惕,顧文堂可不是好糊弄的,三元及第也不是說著好聽。果然下一句,顧文堂像是不經意道:「那日在醫館,小妹妹可看到有什麼人靠近表弟。」說完仔細打量林靜姝的表情。
  適時地露出一絲疑惑:「我和紅秀幾個一直在榮九公子身邊。並沒有什麼別的人。」
  顧文堂心裡的疑慮反而更深了點,面上卻絲毫未變,只說道:「那日有人為表弟施針這才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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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6:48


  林靜姝想了想,說道:「不會。我一直都在的。」她也夠倒霉,只要一刻鐘過後,那痕跡就能褪去,這會卻被逮個正著。好在她的年紀是最好的掩飾,顧文堂應該不會查出什麼。
  「表哥和清妹妹再說什麼?」榮雅真眼中陰沉一閃而過,笑意盈盈的問道。
  顧文堂解釋:「表弟的事,我對周家妹妹很是感激。」
  榮雅真捂著嘴笑,親昵道:「周家妹妹可是我們家大恩人,這都是緣分。不然我也沒有由頭能認識這麼個可人。」又說道:「表哥你去看那墨蘭,我帶著周家妹妹轉一圈。這園子裡有好些稀罕的花,平日裡可是見不到,聽說妹妹是個愛畫畫的,到時候畫下來豈不是正好。」
  待顧文堂走後,榮雅真笑著說道:「我表哥十九歲時高中狀元,顧家書香門第,姑父更是官居戶部右侍郎。現下還未婚配,只是因為當初虛雲大師斷言,不宜早婚,這才沒有娶妻。」
  林靜姝眼神一冷,笑著說道:「顧家寶樹天下聞名,怕是只有琉璃郡主那般天之驕女才配的上吧?」哼,真是不知所謂。
  榮雅真臉色冷淡下來,淡淡道:「妹妹出身所限,怕是沒人教導過,郡主名節可不是能說著玩的。不然惹來麻煩,妹妹怕是沒什麼立足之地了。」
  林靜姝被膈應的夠嗆,輕聲一笑,歪著腦袋,疑惑道:「這琉璃郡主心悅顧家寶樹之事我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是人人都知道的。」像是想起什麼,拍拍腦袋:「我忘記了,這嘉興到底離著京城不算近,姐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至於惹來麻煩,那就更不可能,這不是在姐姐跟前麼,再說了我真覺的如顧家公子這般人品合該配個天之驕女,難道姐姐不覺的麼?」誰還不會膈應人。
  榮雅真定定的看著她:「妹妹心裡清楚就好,表哥那般人物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肖想的。」
  林靜姝心裡罵道神經病,她才十二歲好不好,這榮雅真長得一副聰明像,怎的腦子不太好使,面色不變同意道:「可不是。」
  岳慧書拿著一朵花,跑過來:「真姐姐,清妹妹快來看看墨蘭。我頭一回見呢,真是漂亮極了。」她興奮:「顧家哥哥說是極有風骨。我覺的也是,快點快點。」
  榮雅真臉色一僵,又看看岳慧書那張寡淡的臉,又笑起來說道:「好,我可是花了好些心思才養出來。」
  林靜姝在一旁瞧的分明,心裡更是覺的榮雅真病的不清,這是偏執症吧,看誰都覺的對顧文堂有意思。
  賞過了花,看著榮雅真表現了一番,細細講解了這蘭花養法。(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好在老太太使人來叫她們回去。榮雅真有些不捨道:「妹妹們得空再來玩,下一回我們自己辦個賞花會。書妹妹到時候可要帶著周家妹妹一起過來。」
  林靜姝懶得理會她那些小心思,膈應一次就夠了,上趕著找不痛快,她又不傻,倒是榮紀宏說了句話,讓林靜姝看他順眼了些:「真姐姐你年紀和她們兩個小姑娘差的有些大。怕是玩不到一起去。」
  榮雅真毫不在意說道:「小九,你一個男孩子哪裡知道我們女兒家的事。再多嘴,我跟祖母告狀了。」
  她語氣輕快帶著些天然熟稔親昵。林靜姝發現了,不涉及顧文堂的時候,這榮雅真還是挺正常的。跟著老太太回到家,一回院子,林靜姝就泡在水裡,直到岳慧書使人催促她出去,這才戀戀不捨的出去了,換上寢衣,半趴在軟塌上懶洋洋的說道:「你不累啊,怎麼不多泡會?」
  岳慧書摸著半乾的頭髮,輕聲咳嗽一聲,興奮道:「顧公子真是好氣度,我都不敢細瞧他。」
  林靜姝瞧著她紅紅的臉蛋,心裡一驚,試探道:「怎麼了?不就好看了點麼?」
  「不是指相貌,是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文爾雅。」她捂住臉,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樣子:「總之,就是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聽說還沒成親。」說完盯著岳慧書的眼睛看。
  「呀,他都二十二了吧,居然還沒成親呢。」岳慧書驚訝至極,又搖搖頭說道:「也是哦,等閒女子都不敢往他身邊站。」
  林靜姝放鬆下來,她就說麼,榮雅真那個神經病是少數,不過還是要防禦一下,張嘴胡說八道:「有時候可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那顧文堂可沒那麼簡單。」
  岳慧書見她一臉高深莫測,果然好奇道:「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林靜姝繼續扯:「他老了!」
  岳慧書一臉黑線:「……」
  看岳慧書的表情,林靜姝給他算:「你看他現在已經二十二了,比我們大上十歲,等我們三十歲的時候,他都四十了。可不是老頭了。」
  岳慧書不理她,一臉夢幻道:「也不知哪家的貴女有福氣能嫁給他。」伸手摸摸趴在一旁的青魚,說道:「青魚最近對我好多了,偶爾還會到我的院子轉轉。」
  林靜姝瞧她一臉榮幸,笑意更深了些:「我的青魚喲,可不是個好討好的。你這才哪到哪啊?等她什麼時候願意讓你抱了,那才是功德圓滿了。」
  岳慧書笑了笑,她長著一副鵝蛋臉,大大的杏眼,雪白的肌膚,頭髮被打理的很好,烏黑柔順,這會披散在身上歪著頭說話,可愛又俏皮,吐了吐舌頭:「這會我就滿意了,你沒見過青魚對大姐姐她們的態度。比較起來,青魚簡直對我太好了。」
  林靜姝笑著看她,岳慧書生就一副疏朗的性子,不愛計較,單純善良,這麼個好姑娘,將來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經了這次,林靜姝覺的宅著也不錯,蘇先生對她的態度十分滿意,十分滿意的表現就是課業又重了幾分。好在時間的排的好,五日一個休沐日,她也沒覺得壓力多大,只是岳慧書十分同情她。因此休沐的時候,只肯讓她在書房最多待上半日。
  日子慢悠悠的來到九月,桂香院的桂花樹全都開了花,香味彌漫了整個院子。老太太也極為歡喜,她喜歡桂花,老太爺就使人種了桂花樹。這會看著花開,老太太精神仿佛都好了許多。這日恰逢休沐,安安靜靜的在小書房練字,在這上頭,她向來是一日都不肯間斷的。猛地聽到外頭的聲響,皺了皺眉頭,是岳慧書的聲音,難道出了什麼事,放下筆,匆匆淨了手。起身出去。岳慧書正和紅梅說話,見林靜姝出來,無奈道:「榮家九公子和我三哥一起來了。這會在小花廳呢。」
  林靜姝也有些驚訝,榮家老太太壽宴過後,榮九送過幾回東西過來,當然都是送到老太太那裡。這會竟然找到這裡來了。小花廳的兩人氣氛還算融洽,好似又恢復了小時候的熟稔。仔細看榮九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往外頭看兩眼。
  林靜姝和岳慧書一起進來,榮九眼睛一亮,說道:「你們丫頭片子動作就是慢騰騰的,耽擱小爺我的時間。」
  岳慧書不樂意了:「榮九哥你找茬呢吧?」見岳明澤看著她,嘟囔道:「明明是你們耽擱清姐姐的時間。」
  林靜姝懶得理他那欠揍樣,說道:「榮九公子,三哥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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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7:02


  榮紀宏搖著扇子,慢悠悠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小爺新得了一盆蘭花,這種娘們兮兮的東西小爺怎麼會養,上次瞧著你這丫頭倒是挺喜歡的,你就先幫著養兩天好了。」
  林靜姝瞧著他一副讓你養是給你面子的拽樣,心裡冷哼,面上和氣道:「榮家姐姐最善於養蘭花,何況放在家裡才方便九少爺隨時查看。」
  像是沒聽出林靜姝話裡的意思,擺擺手:「不必覺的受寵若驚,小爺說送你養,你就養著。對了,你也不要榮九少爺,榮九少爺的叫了,直接叫九哥就行了。」
  岳明澤奇怪的看著他:「小九,你沒事吧?神神秘秘的,一盆蘭花而已,還不許我看。」他猛地想起來:「你說的不會是那金絲蘭草吧。」伸手指著他:「你,你……」
  榮紀宏拍下他的手指:「行了你,一盆花而已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林靜姝眼神一閃,試探道:「蘭花的變異品種很是名貴,九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榮紀宏只覺的心裡一陣喜悅,這丫頭在人前倒是給他面子,他沒有多想:「從我表哥那裡得來的。」
  「既然如此,那這花就暫時寄放在我這裡,九哥隨時可以來看。」林靜姝痛快的應下來。
  岳慧書好奇道:「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林靜姝笑著打趣:「難得你對這個感興趣,待會去看個夠。」
  榮紀宏和岳明澤兩人走後,林靜姝和岳慧書兩人去院子裡看蘭草,色澤素淨,姿態高雅,清香陣陣,果然是上品。
  是夜,林靜姝靜靜閉著眼睛,呼吸平穩,一個人影輕輕靠近帷帳,小心試探之後,快速掀起來,床上的人卻猛然起身,人影並不慌亂,兩人過了幾招後,那人影放出了信號,又出現了六人。羽藍一驚,林靜姝冷笑,速度飛快,六人全部被點了穴,向著一個方向,飛身而起猛的一拽,匕首架在那人心口上,聲音輕柔道:「說吧,你想怎麼死?」
  顧文堂很快回神,聲音平靜道:「林小姐,顧某並非歹人,只是三皇子命在旦夕,請小姐出手相救。」他低估了林靜姝的武功,也低估了她的城府。
  林靜姝黑暗裡無聲笑了起來,有些開心道:「三皇子跟我有關係麼?我為什麼要救他?還有顧公子你也夠好笑,夜裡跑來抓我,還只帶了這麼幾個人,是誰給你的自信,恩?」手中的刀絲毫沒手軟的逼近幾分。
  顧文堂只覺的心裡有些異樣,林靜姝只到他肩膀的位置,這會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一手拿著匕首逼近自己的心口,整個人像是窩在他懷裡一樣,輕笑了一聲:「是我大意了,至於為什麼你要救三皇子?」他輕咳一聲:「大概是他會是你姐夫。」
  林靜姝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反映了幾秒,怒道:「我姐姐怎麼可能看上他,少胡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沒骨氣的,好在不是大梁、大魏什麼捉到你。不然大夏豈不讓你賣了。」
  顧文堂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能活著,誰願意死不是,再說了,我可沒說假話,三皇子一心鋪在你姐姐身上,兩人已經合夥坑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好幾次了。就算你姐姐還沒那個意思,但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吧。」
  林靜姝心裡松了口氣,在她心裡,她姐姐沒人配得上,心情一好,也不計較別的了,說道:「這還差不多,我自然知道這事,不然你以為我會對你這麼客氣。」
  顧文堂看看沒有拿開的匕首,心道原來這還是客氣的,這姐妹倆倒都是狠角色。既然說開了,他低聲道:「三皇子被下毒了,大夫只能暫時控制住,林小姐可有辦法。」
  林靜姝收回匕首:「去看看再說。」對羽藍說道:「這幾人交給你了。我出去一趟。」
  沒等顧文堂說什麼,林靜姝說道:「走吧,我帶著你。」
  直到兩人快速移動,顧文堂才明白我帶著你是什麼意思,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女孩抱著從墻上飛過去……,抽了抽嘴角,一路去了三皇子暫時藏身的地方。
  看著顧文堂欲言又止,說道:「怎麼了?」
  「你這功夫?」從來沒見過不說,飛起來還能帶著他。皇家暗衛,他不是沒見過。訓練方法定然是頂尖的。
  林靜姝沒理會他,給三皇子把了脈,心裡有數,這毒於性命無礙,只是有些麻煩,怪不得顧文堂不急,定是有後招的。
  面色不善的盯著顧文堂:「這毒不致命。」
  顧文堂無語,雖然不致命,但是會損傷身體,解釋道:「我們帶來的大夫只能暫時壓製住毒性,這毒對身體損傷極大。」
  確實極大,會斷子絕孫,也不知道是哪個手這麼毒,這是要釜底抽薪,冷哼:「你並不十分著急,這一出是你的意思還是三皇子的意思?」
  顧文堂眼神一閃,他道:「抱歉,是我自作主張,與三皇子無關。」他沒說假話,三皇子對林家大小姐確實用了心思,不會冒險得罪她妹妹。
  「你是如何猜出是我的?當年宮宴,你並不在場!」能見到她的時候,也就只有那次宮宴,她已經問過她姐姐,顧文堂並不在。
  「你救小九時候用的功夫。我記得當初你給了安平侯一掌,他內傷極重,雖然皇家暗衛也能做到,但是若是你這般年紀卻不可能,當年那事鬧大了,並非沒有這方面的原因。」他細細問過當初見到的人,那兩人當時並非在水面上,一根綾帶憑著力氣不可能做到纏住兩人。
  林靜姝試探道:「沒想到皇帝心腹如今投靠了三皇子。你倒是不怕翻船。」
  顧文堂眼神一冷,說道:「林小姐,試探於你是我的不是,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拿出一顆金豆子,照著那張俊臉上一甩,滿意的看著起了個包,冷笑:「知道我武功高,還在姑奶奶面前甩脾氣,打量我脾性好是不是?」
  摸著額頭,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心裡卻松了一口氣,確實是打量她心軟,好聲好氣道:「是我的不是,三皇子還要勞煩你。」
  從荷包裡拿出金針,將三皇子的袖子擼上去,顧文堂擋住她:「你做什麼?」
  林靜姝莫名其妙,拿著針,反問道:「你說我做什麼?不是你說要勞煩我麼?」看著被放下來的袖子,林靜姝怒道:「你放下來,我怎麼扎針?」
  顧文堂奇怪的看著她,讓開了,林靜姝不再理會他,聚精會神的往三皇子身上扎針,半個時辰後,吩咐道:「去找個水盆過來。」
  拿出匕首,將三皇子的手指割開,黑色的血液流到盆裡,知道流出的血變成鮮紅色,這才將他胳膊上的針取下來。又把了脈,說道:「可以了,讓你們的大夫開了藥,喝上幾日就沒事了。」
  顧文堂欲言又止,最後只問道:「三皇子什麼時候能醒來?」
  林靜姝頭也不抬:「明日吧。」她姐姐和三皇子合作了幾次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三皇子對她姐意圖不軌啊。神色不善的盯著昏迷的人,哼,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
  顧文堂忙道:「林小姐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頓了頓:「你怎麼猜到,今晚我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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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7:18


  林靜姝嗤笑:「我可是學過醫的,你那點把戲能瞞過我,金絲蘭草你拿來當定位儀用你倒是獨一份。」
  顧文堂不見一絲尷尬,雖然不明白定位儀是什麼意思,但是大概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他真誠道:「這次,是我欠你一個人情,若是林小姐有什麼吩咐,顧某定然不會推辭。」
  林靜姝微微一笑:「這話我記下了,你們這次動作想來不小,我為你們爭取這些時間,想來也算對得起你這份人情。」
  顧文堂苦笑,這小丫頭是個記仇的,爭取時間是人情,那麼之前他算計於她的事自然不會這麼算了,這事確實是他理虧,取出一塊玉佩:「小姐若是有吩咐,只管拿著這個去淮揚巷裡找一個叫陳達的人。」
  看了眼外頭,說道:「我這就回去了。」說完往外頭走。
  顧文堂連忙跟上去,說道:「我送小姐回去。」
  掃了他一眼,顧文堂立刻明白她意思,小姑娘烏溜溜的眼睛只差沒寫著鄙視你三個字,鄭重道:「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畢竟是個小女孩,還是我將你帶出來的。自然要看著你安全回去才行。」
  林靜姝懶得和他睜,回到稱心院,羽藍正守著那六人,見她回來,忙走近點,小聲道:「小姐沒事吧?」
  林靜姝出聲道:「沒事,這幾個人都丟出去吧,他們主子在外頭呢。」
  不一會羽藍回來了,小聲嘀咕:「暗衛中女子不多,我們一下子遇上六個。」
  林靜姝說道:「快去睡吧,這都大半夜了。」
  一早起來,林靜姝覺的精神還算好,練功之後,去小花園裡取了土,給蘭草換了花盆,又小心的房間裡配置好的迷藥,小心的收拾起來,交代蘭芝收好。岳慧書跑進來問道:「你怎麼給花換盆了?」她走到青魚跟前,拿著一個新的布老鼠,青魚給面子的扒拉到身底下,繼續閉目養神。
  「那花盆我瞧著配不上這花,就換了一個。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林靜姝邊換衣服邊說道。
  「我來和你一起用早飯。回頭去學堂再給我帶上些點心。」岳慧書理所當然道。又嘆氣:「明明一樣的方子,我就是做不出你那個味道。廚娘做的倒還像樣些。」
  林靜姝揶揄道:「你和點心較什麼勁啊,還能搶了廚娘的活不成?」
  岳慧書笑著說道:「你不是告訴我自己做出來的才有成就感。」拿著帕子掩住嘴,只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忘了說了,等到重陽那日,我們一起去千回山。我們家在那不遠處有莊子,我們可以住上一段日子。怎麼樣?高不高興?」
  林靜姝也有些驚喜:「那可太好了?」她盼著千回山好久了。
  「當然吶,祖母都同意了,我跟你說啊,我們家的莊子很大,你不是老念叨著要騎馬麼,那裡準跑的開。」岳慧書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兩人一起用過早飯,岳慧書去上學,她也去等蘇先生。心裡琢磨著三皇子的事,顧文堂顯然是三皇子的人,關係顯然還不錯,她姐姐美麗溫柔還大氣有人愛慕是再正常不過了。三皇子母族不顯,母親不過是個嬪位,不若大皇子和二皇子得皇上寵愛。姐姐跟他合作她能理解,但是要嫁給他,總覺得還差點。甩甩頭,總覺得沒人能配得上她姐姐。
  三皇子醒來覺的身體好了許多,有些驚訝,問道:「紅嶺來過了?」
  顧文堂臉色有些憔悴,見他醒來,松了一口氣:「沒有,我將林小姐帶了過來?」紅嶺來的也不慢,這會去熬藥了。
  三皇子沉吟一下:「林家三小姐不在南平?」
  「當年那場刺殺鬧了一陣子,倒沒想到是個障眼法。林老將軍到底是技高一籌。」顧文堂開始沒往這上頭想,就是這個原因。護送林三小姐去南平的那群護衛重傷,林三小姐也傷筋動骨,這就是當年傳回來的消息。
  三皇子臉色一沉:「你強迫她了?」當年他對那個狼狽卻決絕的小女孩佩服居多,也會感慨,她們姐弟情深。後來他遇到了林文茵,那個女孩子以強勢的姿態進入他的視野,他忌憚她,欣賞她,信任她,漸漸的不知什麼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她。
  顧文堂心下一嘆:「殿下,這會的形勢,您娶林大小姐弊大於利。」
  三皇子淡淡道:「現在不是好時機,但是林家大小姐不是一般女子,以我對她的了解,必不會嫁給大哥,她只能拖。只要等上兩年,我們就不會這般被動了。」看著顧文堂眼下的青黑,三皇子心裡一軟,輕聲道:「文堂,你沒愛過人,所以你不明白心裡有了一個人,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驕傲又自信,教會我很多很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再沒有女子能入得了我的眼了。」
  顧文堂有些複雜的看著三皇子,眼前的少年,有著不遜於任何人的心智,當年也是這般堅定而又從容的對他伸出了手,將他拉出泥濘。微微一笑,他說:「我明白了殿下。」遲疑了一下,他又失笑:「昨日吃虧的可不是那位林三小姐。她的功夫比我們預估的還要高上許多。派出去的六個人,沒在她手上走過兩招。」
  三皇子有些驕傲:「她們姐妹感情極好。」又有些憂慮:「我必須先一步給她解釋,不然就麻煩了。」搖搖頭,他說起正事:「私鹽一事牽扯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接下來只怕會更難。你謹慎行事。」
  顧文堂冷哼:「殿下放心,我定會全力撬開這張網。」私鹽的事早有風聲,只是陛下態度一直不明。這次徹查此事,卻派了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和他這個根基淺薄的刀來查此事,只怕是存了棄子的念頭。
  「我那位父皇啊……」三皇子厭惡道,這些年來,他早就看開了。當年林靜姝那場刺殺未必沒有他父皇的推手。
  三皇子猜的不錯,林靜姝當晚就讓小鷹給她姐姐送了信,說了這件事。又炫耀了一下她要去千回山了,還提了幾句煙霞湖的那幅畫她已經在準備了。最後掀開小匣子,將她姐姐的信整理了一下。十二月份,她姐姐及笄。那幅畫她打算送給姐姐做禮物。
  日子過的很快,重陽節前一日,林靜姝早早的收拾好了要帶去的東西,只等著大夫人帶著她們一起去莊子上。岳慧書來看過一回,要求她將青魚一起帶上。難得的青魚聽到後,主動跳到她懷裡,雖然很快就跳出來了,但是岳慧書簡直要高興瘋了。林靜姝也笑:「可算抱著一回。」
  岳慧書得意洋洋:「青魚定然是知道我疼她,這才對我親近。」
  林靜姝將青魚抱起來:「那是,我們青魚最是聰明了。不然也不會吃你給她的小魚乾。是不是青魚?」
  青魚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嬌聲喵嗚了一聲,岳慧書笑出聲來:「母親還說要給我找一隻貓兒來,可是哪只貓兒能有我們青魚這麼聰明機靈。還漂亮。」
  像是被岳慧書說的高興了,青魚又嬌嬌的叫了幾聲,這才從林靜姝懷裡跳出來,趴在她的小床上睡下了。直到出發了,才懶洋洋的坐在她身上,繼續眯著眼睛休息。莊子上空曠而冷清,一片相連的地方,一眼看不到邊,岳慧書很興奮的指給她看:「那裡是榮家的莊子,往年的時候,他門家也會來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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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7:39


  兩人快速的收拾好,換上騎馬裝,一溜煙的往馬棚裡去,大夫人知道的很快,使人截住她們,教訓道:「真是越發的膽子大了,這是準備去跑馬吧。」又訓斥站在後頭的丫鬟:「你們也是,主子犯渾,不知道勸勸。」
  岳慧書不高興了:「母親,我們只是看看馬,今兒不出去。」
  林靜姝點點頭:「是啊,大伯母,我們打算溜一圈就回來的。」
  大夫人簡直要被這兩人氣笑了,懶得跟她們講理,一錘定音:「今兒不許出去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兒登高,還有姝姐兒你,不是特別想去千回山麼?可留著點力氣爬吧。」將兩人趕回去。大夫人捶捶肩膀,感嘆道:「到底小姑娘家的精力旺盛,哪像是我做個馬車都覺的這身子骨像是要散架了。」
  白氏上前一步給她按按肩膀,笑著說道:「難得出來,兩位小姐心急了些。」
  大夫人捂著嘴笑:「可不是,清姐兒也是可憐,上回出去一回還遇上那種事。書姐兒本就是個活潑的性子,三年沒出過門,那還不可勁的撒歡。欣姐兒前日裡還跟我說讓我磨一磨她的性子,到底也有十一歲了,不能由著她。」
  白氏輕言慢語:「活潑點好,姑娘家的也就這幾年松快。不是誰都有老太太的福氣的。四小姐心思單純,不是個愛計較的性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大夫人感慨:「我就是這麼想的,你發現了沒有,她和清姐兒一起久了,和三年前比簡直天上地下。儀態舉止好了不止一籌,重要的她十分有分寸。你說從前清姐兒家裡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她身邊的那兩個教養嬤嬤可不是一般人家能請的到的。書姐兒的規矩可多虧了她們。」
  白氏手上動作一頓,嘆息一聲:「可惜了。」
  大夫人明白的她的意思,若是清姐兒父母雙全,又是這樣的心性人品,定會有個好前程,這會卻是難辦了些。「好在老太太肯為她籌謀。看在書姐兒的份上,我也會對她照應幾分的。婚事上難辦是難辦了些,到時候可以找個走的近的人家,單挑小兒子,再厚厚的備上一份嫁妝。豈不是正好。」
  兩人正說著話,有小丫鬟過來稟報:「夫人,榮家九少爺求見。」
  大夫人心裡一動,說道:「快請。」
  榮紀宏先是行了一禮,這才笑著說道:「嬸嬸好。知道您過來了,我娘催著我過來請安。」
  大夫人微笑著說:「你母親向來是個周全的。來了幾日了?」
  榮紀宏回道:「上午來的,對了,嬸嬸,我新得了兩匹馬,漂亮機靈,上次聽明澤提起四妹妹和周妹妹都是喜歡騎馬的,正巧這次我就帶來了。」
  大夫人忙道:「你這孩子真是個有心的,只是她們兩個也不常常騎馬,你給了她們豈不是浪費了,還是你自個留著吧。」
  榮紀宏解釋:「嬸嬸,我的馬是從小養大的,一直跟著我呢,這兩匹身量還小,正合著她們兩個騎。」
  大夫人應下來:「那嬸嬸就代她們收下了,你不知道,剛剛這兩個野丫頭還商量著要去跑一圈,被我硬是攔下了。登高之後,她們還要在這裡住上些日子,這會有了馬不定怎麼撒歡呢。」
  榮紀宏眼神一閃,目的達到,很快告辭了。大夫人走來走去好幾圈,最後覺的有些眼暈才停下來,突然問道:「你說榮家小九怎麼樣?」
  白氏一愣,試探道:「夫人的意思,是和四小姐?」
  大夫人白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呢,但是那孩子哪裡看的上一團孩子氣的書姐兒,我說的是清姐兒。年紀合適,這孩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雖說驕縱了些,但是大事上向來是拎的清的。家世也好,清姐兒又對他有恩,等年紀再大些開了竅,可不是一樁頂好的姻緣。」她越想越覺的好,恨不得立刻跟老太太商議一下。
  白氏也覺的不錯,她出主意:「夫人,不如這樣,清姐兒家世上差了點,三少爺和他玩的極好,到時候可以多見幾面。」
  大夫人接道:「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身邊轉悠,我就不信榮九能看上別人。」
  林靜姝還不知道大夫人要將她和榮九湊在一起。這會和蘇先生在說話:「蘇先生來過這裡啊?」
  蘇先生回憶道:「那會我讀書讀到瓶頸,心裡煩躁,我先生就說讓我出來走走,我就來了這裡。那時候是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朝陽升起,紅彤彤的,美的不得了,我的心一下子靜下來了。之後沉下心來,繼續讀書,最終進了文淵榜。」
  林靜姝輕哼一聲:「我就說吧,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這可是老祖宗說的,我要您來,您還不情不願的。真是枉費了我一片心意。」
  蘇先生慢慢道:「那也要先讀上萬卷書才行!」
  林靜姝眨眨眼睛:「這不同時進行麼?您和我一起過來,咱們一起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東邊有大海浩瀚無邊,西邊有叢林萬千,南邊有草原望不到盡頭,北邊有沙漠荊棘無數,一起看長河落日,大漠孤煙。豈不快哉!」
  小姑娘托著腦袋一副暢想未來的樣子,夕陽照在她身上,如玉的肌膚上仿佛撒上了光芒,清亮的眼睛裡帶著無盡的生機和勇氣,蘇先生突然就覺的自心底升起萬丈豪情,小時候她處境艱難,被父母所厭棄,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志氣用功讀書,這其中艱難辛苦自不必說,直到今日,她也算小有所成,自認為也是個心智堅定之人。教導林靜姝也是為了當年與她母親的情分,只是這小姑娘有種天生的包容曠達,如她這般離經叛道的女子,在她眼裡仿若本就該如此,以往那些讓她耿耿於懷的東西,突然就覺的可以釋懷了,輕笑著問道:「你這野心也夠大的了,不嫁人生子了?」
  林靜姝半點沒有不好意思,笑著說道:「我的夫君自然會知我懂我,體貼我,這並不相悖啊。」
  蘇先生失笑:「小姑娘真是太天真了。」
  林靜姝湊近一點,小聲問道:「先生是因為這個才沒成親的麼?」
  蘇先生僵硬了一瞬,好像又看到了母親那嘲諷的目光「讀書多又如何,還不是孤獨終老的命。」這般的刻薄,自嘲一笑,這就是生了她的女人。輕嘆一聲道:「我為了自由付出許多,自然不願意為了個男人再陷進去。」
  林靜姝張張嘴,又咽下將要出口話,心裡默念,沒有經歷別人的苦,就不要站在局外置喙別人的人生,有時候成長都是苦難鑄就的。
  第二日一早,林靜姝早早起來,到了大夫人處,岳慧書頓時精神不少:「清姐姐,你看我這身好看麼?」說完在她跟前轉了一圈。
  桃紅色的騎馬裝乾淨利落,平添幾分英氣,煞有介事的圍著她轉悠幾圈,稱讚道:「簡直是美到天上去,我都不敢認了。」
  岳慧書得意洋洋:「那是,樣式雖然是你畫的,但是這刺繡可都是我親自上手弄的。」又打量了一番林靜姝身上寶藍色的騎裝,同款不同色。輕聲咳嗽一聲:「也就比你差上那麼一點吧。我們出去的時候,可不能忘了戴帷帽,不然別人都不看景色光盯著我們看了,那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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