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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7:56


  林靜姝點點頭,唏噓道:「可不是,蘭芝,可不能忘了你家的小姐的帷帽。難得出來一次,搶了千回山的風頭就不好了。」
  她們倆在這裡貧嘴,大夫人是沒見過這種陣仗,茶嗆在嗓子裡咳嗽了好幾聲,白氏忙上前給她拍拍後背說道:「夫人小心著點。」
  岳慧欣也是目瞪口呆:「這平日裡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這般……恩,自信……」
  岳慧欣是個文雅知禮的好姑娘,大夫人沒什麼顧忌,笑出聲來:「你們兩個活寶,這麼厚的臉皮是怎麼練出來的……」
  岳慧書笑了幾聲:「母親,我們這是彩衣娛親,博您一笑。看看您女兒是多麼孝順,以後可不要說我是野丫頭了。」
  幾人說笑間,岳家的幾位小姐都到了,一行六個姑娘。出了門,岳家這一輩四個男孩子也都來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到了山腳下,正遇上榮家的一行人。林靜姝一眼看到顧文堂和榮九站在一起。移回目光,專注的看眼前的山。
  岳大夫人和榮家大夫人寒暄幾句,小輩們,則各自找到相熟的湊在一起邊說笑邊向上爬。林靜姝隔著帷帽看千回山,很高,巍峨又沉重。不禁笑了笑,小聲問道:「你爬上去過麼?」
  岳慧書搖搖頭:「三年前我才多大,只來過莊子,沒爬過山。這次最小的六妹妹和七妹妹不是也沒來麼?」又開心道:「怎麼樣,這山高吧,我有點緊張,也不知道能爬到哪裡?」
  不等林靜姝說什麼,岳慧華一直注意著她們倆的動靜,這會柔聲說道:「四妹妹不必害怕,不過求個福氣罷了,只要誠心,爬到哪裡盡力即可。」
  岳慧書輕笑出聲:「我知道了三姐姐。我就這麼一說而已。」自從岳慧華性子好了之後和她的關係緩和不少,現在兩人倒像是平常姐妹的樣子了。
  榮九在一旁搖著摺扇,嘲笑道:「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爬到半山腰也就不錯了,誰還指望你們爬到山頂不成?」
  榮雅真笑著嗔道:「小九,我們女孩子說話,你一個男孩子不許插嘴。」又轉頭對林靜姝她們說道:「別聽小九的,我們盡力爬,定會爬過半山腰。」
  岳慧書不服氣道:「九哥哥,這麼說來你定然能爬到山頂的了?」
  榮九抬頭看看山,又瞥見林靜姝在看他,立刻道:「那當然,你們九哥是誰啊?真真的男子漢。爬到山頂不在話下。」
  顧文堂輕聲一笑:「那表弟好好努力。」
  榮雅真輕聲抱怨:「表哥怎麼也陪著小九胡鬧。他前些日子可是剛剛大病一場。」
  她語氣輕柔帶著些微微的親近,又像是純粹關心弟弟,可惜榮九並不領情,不悅道:「五姐姐放心,我身體好著呢,爬到山頂根本不在話下。」
  榮雅真像是沒覺出他的情緒一樣叮囑道:「不許逞強,累了就停下來,不然我跟大伯母告狀。」
  果然姑娘們的體力有限,半山腰上去一點點,除了林靜姝和岳慧書還要繼續爬,岳慧欣已經帶著妹妹們停下來了。
  岳慧書笑眯眯道:「清姐姐,你看,平日裡你說的那些鍛煉果然是有用的,我現在覺的我也能爬到山頂了。」
  林靜姝掀開她的帷帽,仔細打量她的面色,紅潤中帶著微微的汗意,不客氣的嘲笑:「還爬到山頂呢,再過上半個時辰你就不這麼說了。」
  岳慧書嘟嘟嘴,掀開她的帷帽,打量一番,臉上亮晶晶的透著光般,嘀咕道:「我怎麼看不出來你還能爬多久。」
  榮九一眼看到帷帽下面笑著的臉,眼神清亮,眉眼彎彎,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飛快的移開目光,催促道:「女人就是麻煩,這會了還不留著力氣爬山,倒是聊起天來了。」
  顧文堂看著兩個小姑娘笑著提議:「不如我們休息一會。」
  岳慧書松了口氣:「好是好,可是大哥他們都走遠了。」
  岳明澤微笑著說道:「這也不是比賽,四妹妹放心好了,有我們陪著你們呢。」
  幾人在樹蔭下坐下來,蘭芝將水拿出來遞給林靜姝:「小姐,喝點水吧。」這是一早起來,燒好水放著,臨出門前泡上蜂蜜,這會喝起來剛剛好。
  甜絲絲的味道散在嘴裡,林靜姝問岳慧書道:「要不要喝蜂蜜水?」
  岳慧書忙不迭的點頭:「要的,要的。蘭芝可真是能幹。」看著蘭芝將蜂蜜倒在她的丫鬟秀兒捧著的水壺裡,開心道:「多放點,我喜歡甜點的。」
  榮九靠著樹坐,懶洋洋道:「給小爺也來上一點。」
  聽著他那欠揍的語氣,林靜姝輕哼一聲:「這都是小丫頭片子愛喝的東西,你一個真真的男子漢怎麼能跟我們一樣。」
  「呀,有白鹿。」岳慧書邊叫邊起身追過去。
  榮九率先跳起來:「真的麼?在哪裡?」緊隨其後向林子裡跑去。
  林靜姝快走幾步叫道:「書姐兒,快回來。」見她不見人影,只能跟著去了。好在她跑的快,不一會追上岳慧書,拉住她:「你怎麼亂跑?」
  岳慧書興奮道:「我看到祥瑞了,真的是白鹿,我們快過去看看。」
  榮九也非常吃驚:「真的有白鹿,千回山的傳說一直都有,只是沒想到是真的。」
  林靜姝臉色一變,一把將榮九拉到一邊,榮九正不好意思,卻看到他剛剛站的位置一把匕首插在了地上,頓時沉下臉來。
  顧文堂臉色凝重的看著周圍,不知什麼時候,一絲聲音也無,靜的讓人心驚。岳明澤小心的走到林靜姝和岳慧書的前頭擋住她們,與顧文堂對視一眼說道:「我們快點出去。」
  顧文堂當機立斷冷靜道:「小九和明澤你們倆帶著她們快走,我來斷後。」說完拿出哨子,吹了起來。
  榮九拉著林靜姝,岳明澤拉著岳慧書向著來路跑過去,蘭芝小心的注意身後,秀兒臉色蒼白的跟著。然而已經晚了,出去林子的路被封死。幾個黑衣人圍住了他們。
  顧文堂淡淡道:「這事與他們幾個無關,還請各位放人。」
  林靜姝悄悄拿出荷包,取出裡頭的藥米分,對著衝過來的人灑過去,然後說道:「快走。」岳明澤看著到倒地的兩人飛快的衝出去,林靜姝扯開被榮九拉住的手,將蘭芝往他跟前一推,攔住想要追過去的人,岳慧書驚恐道:「清姐姐,快走啊。」
  林靜姝一邊對付黑衣人,一邊沉聲道:「快走,我馬上就能追上你們。」
  顧文堂來到她身邊,兩人背靠背,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不用管她們。顧少爺,你說你年紀輕輕前程似錦,這般想不開,到了地下可要開開眼,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倒是可惜這重情重義的小姑娘要陪著你一起死了。」
  顧文堂一語不發,招招都是殺機,林靜姝取出金針,猛的對那人甩過去,鮮血的味道撲鼻而來,顧文堂冷靜的看著倒地的人,對著另一個刺來的人猛的一踢。拉住林靜姝就著突破口跑去。瞅著機會,摘下帷帽。林靜姝對著追來的人的眼睛上甩針。慘叫聲傳來,林靜姝只覺冷靜的可怕,壓下胃部的翻騰。繼續冷冷的盯著追上來的人。她沒有注意方向,任由顧文堂帶著她走。
  「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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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8:11


  林靜姝取出綾帶,打落幾支箭,心裡一橫,再次將金針拿在手裡,對著黑衣人心臟的位置扎去。看著倒下去的人,心裡十分平靜。
  「小心。」顧文堂出聲,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只聽悶哼一聲,箭射在他後背肩膀處。林靜姝推開他,再次出針,將拿著箭的幾人解決掉,拉住顧文堂就跑。
  好在顧文堂的人來的不算慢,局勢瞬間逆轉,林靜姝冷靜道:「一個不留。全部殺了。」顧文堂看她一眼,下令道:「不必留活口。」
  看著這人蒼白的臉色,林靜姝給他把脈,心下一冷,對著穴位點了幾下。運足內力,輕聲道:「你忍著點。」用力一拔。血順著傷口流出來。
  「小姐讓開一點,我來吧。」
  林靜姝依言讓開,榮九蒼白著一張臉跑過來,見她沒事松了一口氣,又看到一身血的表哥,問道:「表哥,你怎麼樣?」蘭芝氣喘吁吁道:「小姐,你沒事吧?」
  林靜姝搖搖頭:「我沒事。」
  顧文堂只覺的頭暈目眩,這分明是有毒。看了林靜姝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林靜姝走近榮九輕聲道:「我們現在下山,回頭找機會,你將你表哥身邊的人支出去。」
  給顧文堂把脈的人說道:「主子,奴才先帶您下山,這邊他們會處理好。」見顧文堂點了頭,忙背上人快速的像林子外頭走去。
  榮九小聲道:「你一個丫頭片子也太膽大了。這些事本就是男人家的事,你傻呀,往前頭衝。」頓了頓又說道:「我表哥身份特殊,我是他表弟,受他連累是應該的,你們家就剩下你一人了,可不能這麼沒心眼,你那丫頭都嚇成什麼樣了。以後離他遠點。」
  林靜姝心不在焉,這會聽他說她家就剩下一人了,張張嘴,又咽回去,說道:「我知道了,你表哥我才懶得管,我是顧忌著書姐兒和三哥哥。」
  榮九又叮囑:「我瞧著岳家四小姐性子單純了些,你長點心眼,遇事不要想著自己擔著,岳家是四小姐的家,可不是你的家。」說完有些懊惱,解釋道:「我知道你是當成自己家了,可是四小姐才是岳嬸嬸嫡親的女兒。出了事她頭一個就得怨上你。」
  林靜姝心道我們有這麼熟嗎?看著男孩子關心的臉,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回到她們上山的那條路上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林靜姝松了一口氣,問道:「書姐兒怎麼樣了?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榮九臉色有些不好:「我和明澤他們遇上了表哥的人。被他們送了回去。山上的人也被疏散掉了,我不放心你們,就過來看看。」
  林靜姝點點頭不再開口,下山後,吩咐蘭芝去岳大夫人那裡報信,她則跟著去了榮家的莊子。榮大夫人一見顧文堂滿身是血,人事不知的模樣幾乎要暈過去,她抖著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文堂這是怎麼了?」
  榮九忙上前去扶著榮大夫人:「母親不要擔心,表哥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大夫也馬上就到了,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子在這守著呢。」
  榮大夫人忍住眩暈,哽咽道:「母親就在旁邊等著,你表哥是你姑姑的命根子,好好的來到我們家卻變成這模樣,這讓母親如何給你姑姑交代?」
  榮九也沒有堅持,只是安頓榮大夫人坐下來,就進了表顧文堂休息的內室,林靜姝不好跟過去,只能停住腳步,榮大夫人忙拉過她,細細打量:「清姐兒沒事麼?嚇到了吧?」
  林靜姝小聲道:「榮伯母,我沒事,就是有點害怕。」
  榮大夫人安慰她:「好孩子,都過去了,不要多想,哎,誰能想到呢,這天殺的賊人這般膽大,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動手,真是沒有王法了。」
  林靜姝不再出聲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榮九出來道:「周小姐,大夫請你過去一趟。」
  榮大夫人猛的站起來:「怎麼了,你表哥怎麼了?為什麼讓清姐兒過去?」
  榮九解釋:「大概是問表哥身上的傷。」又道:「母親您安心在這等著,我帶著周家妹妹進去。」
  內室裡,顧文堂臉色慘白,他的心腹長安道:「大夫去開方子了。」他是知道林靜姝身份的,這會這麼說了,自然是希望她能出手的意思。
  林靜姝取出金針,吩咐道:「將你家少爺的上衣脫掉。」
  榮九愣了一下,立刻道:「不行。你一個姑娘家,這麼不懂事,到底還要不要嫁人了你。」壓下心裡十分的不悅勉強勸說道。
  林靜姝推開他,不耐煩道:「大夫分什麼男女,再說了,你那會還不是我出手救的,我若是懂事點你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跟我講道理。」
  榮九臉色爆紅,只覺的有一股火自心裡燒起來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整個人軟綿綿的,他出神的這會功夫,長安已經將顧文堂的上衣脫掉了,林靜姝臉色不變的上前扎針,榮九回過神了,見她聚精會神的樣子也不好打擾。只能站在一旁,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白玉般的手指,快準穩的扎在穴位上,額頭上似有汗意沁出來,榮九隻覺的呼吸有些不暢,心跳的飛快。直到林靜姝收了針,本能的上前,手忙腳亂的給表哥穿衣服,長安看不下去了,上前幫著將衣服穿好。
  林靜姝說道:「我要回去了,他這毒不算難解,剩下的交個大夫就好了。」
  榮九急忙道:「我送你回去。」
  兩人出門,榮大夫人迎上來:「怎麼樣?你表哥醒來了嗎?」
  榮九有些心不在焉,說道:「母親,表哥他沒事了,我送周家小姐回去。您呆會吩咐人給表哥熬藥就是了。」
  榮大夫人也沒理會他們,徑直向著內室去了。不親眼看看,她實在是不放心。林靜姝還沒出了莊子就碰到了岳明澤,岳大夫人和滿臉是淚的岳慧書。看到她,岳慧書猛的撲過來哭著道:「清姐姐,你沒事吧,嚇死我了嗚嗚……都是我不好……嗚嗚,我不該去追白鹿……」
  岳大夫人也急急地走過來,拉開岳慧書,上下檢查了林靜姝一番,這才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膽大呢。可好沒事。你們這群討債鬼呦,真是要嚇死人。」
  岳明澤不安道:「是為兄不好,累的妹妹這般。」他是真的慚愧,他一個做兄長的卻兩次都讓妹妹救了,這回更是幫著他們斷後。
  林靜姝輕聲道:「放心吧,我這不是沒事嗎,倒是顧家公子為了護著我中了一箭。這會還昏迷著呢。」
  岳大夫人去看顧文堂,她和岳慧書兩人先回去了。榮九知得折回去招待這幾人。回到莊子,岳慧書依舊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喃喃道:「都是我不好。」
  林靜姝開解她:「好了,書姐兒,你也沒想到,好在我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不要再傷心了,好好睡上一覺,明早起來就好了。」
  她這模樣,林靜姝只得留著她住下了,好時刻注意著她的動靜,果然夜裡發起了高燒,將準備好的藥丸給她吃了,天亮總算是不燒了。如此,本想帶著她們回去的岳大夫人也只能讓她們留下來。將帶來人幾乎都留給她們,這才不放心的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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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8:23


  岳慧書養病的日子,林靜姝每日裡畫畫,榮九最近來的勤快,不時的送些東西過來,幾人倒是熟悉了起來。蘇先生自岳慧書生病這段時間裡上課的時間減少了些,她最近養成了每日傍晚都出去走走的習慣。林靜姝偶爾也會跟著出去。這一片地方也算是清靜,走在小道上也還愜意。那日的事情,照舊是寫了信交給小鷹帶給姐姐。後續她也沒再關注,直到半月後,顧文堂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給林靜姝送了封信,希望能單獨見上她一面。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
  來見她的不止顧文堂一人,還有三皇子。林靜姝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顧文堂,三皇子開口道:「姝姐兒受驚了!」
  林靜姝立刻在心底升起幾絲敵意,行了禮道:「是我運氣不好,怪不得任何人。」說完半低著頭,一副不願意多言的樣子。
  三皇子有些無奈,只得解釋:「到底是我們牽連了你。」試探的結果不太好,顯然這小丫頭不太喜歡自己,側面反應了林文茵的態度。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直說道:「我接到消息,父皇有意將令姐許給我大皇兄。這種時候,我不方便與她聯繫……」
  林靜姝眼神一冷,淡淡道:「皇上是不是有意立太子?」
  三皇子有些意外,但還是肯定道:「確實如此。你姐姐早些知道,也好早做打算,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她的。」心裡卻有些自嘲,都是父皇的兒子,偏偏生來就有高下之分。眼中晦暗一閃而過,這次他絕對不能輸。
  「多謝您了,我會盡快告訴姐姐的。」林靜姝輕輕道。
  兩人走後,林靜姝躲在臨時布置出來的小書房裡,細細思量,皇上心中的太子人選九成九是大皇子。當初茂哥兒那事不久之後,皇上清理了一次後宮,皇后的人手折損了不少,算是警告了。只是如今看來,林靜姝嘲諷一笑,這會皇后怕是風光無限了吧。不過二皇子的人馬怕是會反撲。將她的想法連帶三皇子送來的消息一同寫好讓小鷹帶去給姐姐。
  這會京城,皇后確實如林靜姝想的那般風光得意。連帶著張家也是滿門榮光。張晚晴不見半點喜色,神色卻有些恍惚,陸氏擔憂的看著她,摸摸她的腦袋,溫度不高:「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根丟了魂似得。」
  張晚晴回神,笑著說道:「母親,我是在想姑姑。」
  陸氏看著女兒,容貌嬌美,性情溫柔,再找不到小時候驕縱任性的模樣,心裡一陣驕傲,她道:「母親知道你不喜歡你姑姑,當初那件事,母親也沒忘,可是到底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輕聲嘆息一聲,皇后算計女兒,她自然氣恨,只是現如今皇后得勢,她也不好不依不饒。
  張晚晴自然不是擔心這個,當初確切來說是她故意中計,就是為了離間皇后和自家。她輕聲道:「母親,我早就不計較當初那件事了,只是我總覺得姑姑她近來太過得意了些。」可惜很快就要樂極生悲。在她的記憶力,上一世這個時候,皇上也是中意大皇子,甚至想將林文茵冊為太子妃。可是不久之後,三皇子將私鹽的證據一併呈上來,滿朝嘩然,太子之位不了了之不說,還被免了朝中的差事。
  陸氏不以為然:「你姑姑後宮沉浮這些年可比你有分寸,這會的表現只能說是那件事應該是定下來了。」又叮囑她道:「這次進宮不許再耍脾氣。到時候母親還指望著皇后娘娘能給你指個好親事呢。」
  張晚晴立刻道:「母親,我又不是要嫁到宮裡去。您幫我看就行,也不要門第十分高的。」
  陸氏點點她的腦袋:「也不知道你是長大了還是沒長大,說起親事來也不害臊。」
  靖安侯府,林文茵收到妹妹的信已經過了兩天,將信收起來,輕輕敲了敲桌子。羽燕出現後半跪下來:「主子。」
  林文茵吩咐道:「想法子讓太后娘娘病上一場。」算著時間,還有兩個多月要到新年,三皇子年前必會回來。
  羽燕應道:「是,主子。」
  林靜姝自從送了信後就有些提著心,雖然知道她姐姐的能耐,但還是不由的心焦。十月一到,她和岳慧書一起回了岳家。岳老夫人再不肯讓她出門,只拘著她讀書。經此一事,岳慧書也穩重了許多,不再整日惦記出去玩。
  日子一晃到了十二月,眼看著要到姐姐的及笄禮了,林靜姝嘆息著將信放到匣子裡,托著腦袋想京城現在到底是怎麼個局勢,顧文堂已經回去了,但是依著姐姐信中的意思,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茂哥兒這三年來跟著葉老學習甚少回到京城,不過這次姐姐及笄,茂哥兒定是會回京一趟的。嘆口氣,可真想他們啊,也不知道茂哥兒長變了沒有,心裡抱怨,這臭小子,就是不肯畫張相給她。蘭芝在一邊看著,知她想家了,有心轉移她的注意力,輕聲道:「這到了年關,小姐的鋪子可有什麼章程?」
  林靜姝懶洋洋道:「依著舊例就是。」左右她也沒想著將鋪子擴大,只是正因為如此,她鋪子裡的東西倒是越發的難買了。好多夫人都是提前預定的。每逢年關的時候,她都會給鋪子裡消費最高的是為夫人送上一整套的胭脂水粉。
  蘭芝提議:「小姐,不如您再開個鋪子吧。您看現在這個鋪子可給您賺了不少銀子,大少爺眼看大了,外頭交際,娶媳婦這可都是花錢的大頭,雖說有侯府支撐著,但是到底您身為姐姐,出一份子也是應該的。」果然,看著小姐眼睛亮了,蘭芝心裡偷笑,果然提大少爺準沒錯。
  林靜姝覺的非常可行,她站起來,邊走邊琢磨,她可以再多盤個鋪子,以後給茂哥兒發零花錢也更有底氣些。打定主意,先將計劃書寫出來,然後等過了年讓韓嬤嬤慢慢打聽合適的鋪子。
  林文茂不知道她姐姐在為他的零花錢費心,這會正與他爹說話,林思允顯然心情極好,幾個月沒見兒子,又長高了些,十二歲的小少年,溫文俊秀,又想起女兒,心裡有些酸酸的,他問:「這次回來,葉先生可有什麼交代?準了你多久假期?」
  因著林文茂自小體弱多病,他們父子向來親近,不若尋常父親在兒子跟前威嚴甚重的模樣,林文茂開心道:「先生說這次我可以在家裡兩個月,不過留了功課給我。」
  林思允眸色一暖:「你如今也十二了,不許再淘氣貪玩,葉先生德高望重,你若能學的一二,為父也就滿意了。」
  林文茂笑容更深了些:「父親,您哪能這般看不起兒子,跟在先生身邊自然要將先生所有的本事都學過來,如您所說,只習得一二,豈不是累了先生的名聲。」
  「好的地方沒跟著你姐姐學,倒是貧嘴讓你學來了。」林思允敲了敲兒子的腦袋。
  提到林靜姝,林文茂眼圈有些泛紅:「大姐姐及笄,姐姐也沒法子回來,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別人家裡,不知道有多可憐,前些時候,還遇上了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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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8:38


  「為父自然也心疼你姐姐,只是現在京城是多事之秋,皇上還有意將你大姐姐……,你祖父年事已高,那點子的情分不知道皇上能記到哪一天。」林思允沉聲道。心裡卻是嘲諷不斷,當初的名將,如今只剩下父親這個交了兵權的一個還在世。當年兒子差點沒命,不過是梁國的安平侯,他們這位陛下都沒能給個公道,真是何其的懦弱,而後,去南平的車隊連遭到截殺,最後也是不了了之,要知道,那上頭名義上坐著的是他的姝姐兒。這就是他父親忠心了一輩子的君王。
  林文茂眼神一閃,不滿道:「是哪位?」
  林思允比了一個一的手勢,林文茂想了想問道:「父親的打算呢?」姐姐對付大皇子的事,他心裡清楚,當年皇后對他下手也算是起因。如今陛下的打算也不難理解,姐姐的身份,還有他如今在拜在葉老的名下。父親領著禮部右侍郎的職位雖然不算什麼但卻是林家未來的家主。
  「你姐姐還小,不急著定親。」林思允淡淡道。
  出了父親的書房,徑直去了蘭亭閣,林文茵已經在西暖閣裡等著他了,見他進來,忙親自給他解下斗篷交給丁香。又摸了摸他的手,覺著是溫熱的,這才細細的打量他一番,比比身高,笑著贊了一句:「茂哥兒都快趕上姐姐了。」
  林文茂被姐姐當成小孩子待有些不好意思,聞言輕咳了一聲,驕傲道:「大姐姐,我現在和同齡的比都要高上一些。」
  小少年帶著些矜持的得意,目光明亮的看著她,容貌因為太過出色有些昳麗的味道,林文茵只覺的心裡軟成一團:「小時候還不覺著,這大了和你姐姐的相貌越發的相像了。」
  林文茂卻有些煩惱,他抱怨:「大姐姐,姐姐長這個樣子,人家只會贊她貌美,我這是算什麼嘛,都不若長生有男子氣概。」這很傷自尊的好不好,小時候,他和長生都是矮個子,長大了,個頭倒是差不多,可是長生一副翩翩兒郎的樣子,看著就十分有氣概。可是他換上女裝,怕是都沒有懷疑的。
  林文茵心裡憋笑,面上顧忌弟弟脆弱的自尊心,寬慰道:「你這是還小的緣故,等到了二十歲定不會再是這模樣。再說了,我弟弟這樣子,也是個風姿出眾的少年郎,哪個也不會將你認錯了。」她沒有說謊,茂哥兒雖然容貌昳麗,但是氣勢不弱,斷不會讓人誤會是女孩子。見弟弟還是鬱郁不樂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男孩子當有大格局,不必在這些小事上有所糾結,別人看你,只會因為你的品行才學,而覺不會是容貌。」說到後來嚴厲了不少。
  林文茂當即端正態度:「是,姐姐,我知道了。」
  林文茵緩和了臉色,說道:「你一路行來也累了,快去休息吧。過些日子只怕有的你忙呢。」弟弟身體好了之後,雖然在外求學,但是每年必會回來的,應有的交際一樣也不會少。當然這也是將來的資本。
  回到松溪院,長生已經換好衣服等著他了,此時有些懶洋洋的倚在軟塌上,頭髮還散著。見他回來:「大姐姐這麼快放你回來了?」
  林文茂坐下來喝了口水:「我一路勞累,大姐姐還能抓著我不放不成。」
  穆長生羡慕了一瞬,很快放下心思,笑著說道:「非要我跟著回來,這會還不是等在這裡。」茂哥兒不想他一個人過年,一定要他跟著回來。
  林文茂笑了笑:「在書院也沒什麼意思,咱們一起過年不是很好嗎。再說了,你也不能一輩子不回京城。」
  穆長生臉色有些陰沉,冷聲道:「我只怕要放棄科舉這條路了。老大如今也算是出了頭,依著他的性子,必會趕盡殺絕。」當年,秦神醫在林府為茂哥兒調理身體,他小心翼翼的躲過幾次死局,後來得林家大姐姐出手,安排他和茂哥兒一起離京,這才活到今天,他縱然自信自己天資過人,也不能說可以對抗整個穆家。走科舉,他只要小心籌謀也能出頭,可是他不願意等那麼久,他必須盡快強大起來,才能還了當初的恩,報了當年的仇。
  「你想從軍?」
  「對,過了年之後,我不打算回書院了。我去從軍。前門關這幾年不太平,最近又有了戰事,我打算去那裡。」
  林文茂瞬間想起陸榕的大哥就是在前門關,他皺著眉頭:「你的年齡還是太小了些,我覺的還是等上兩年,陸家大哥那裡我可以求著陸榕哥哥幫著說話。」
  穆長生起身拍拍林文茂的肩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世上想要得到什麼自然要放棄些什麼。我年紀雖然小了點,但是身體還算是壯實。陸家大哥看在你的面上也會對我照顧幾分的。」
  見他打定主意,林文茂不在勸說,琢磨著請陸榕來一趟,也好透個底。他有些惆悵道:「你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這會前門關正是打仗的時候,你千萬小心。」
  穆長生心裡一暖,他笑著打趣:「好了,說的像是我明日就出發似得,放心吧,我惜命著呢,當初都能活下來,戰場上也定然可以。」
  兩人累了一路,睡的香甜,第二日醒來神清氣爽,照舊是練了一個時辰的武才去用早飯。收拾好了,林文茂先去給長輩請安。穆長生則窩在小書房裡看書。走了一圈回來,林文茂換上出門的衣服,帶著益智和茯苓出門了。
  到了成國公府,林文茂遞上拜帖,先是去見了成國公,說了一會話,才被陸榕領著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這幾年過去,陸榕依舊一副胖乎乎的模樣,林文茂笑:「榕哥哥,你不是說要減肥麼?我姐見了定然又會笑話你。」
  陸榕笑眯眯的,聞言攬住茂哥兒的肩膀,他今年已經十四歲了,男孩子長得快,是以他比茂哥兒要高上半個頭,心情極好的說道:「也就你姐姐一個丫頭片子會在意這些,男子漢大丈夫豈會在意那些膚淺的東西。這次回來能住多久?唉,你不在京城,小爺一個人混著也累啊。」
  林文茂聽他故作滄桑,笑著說道:「陸榕哥哥,你不是交友滿京城麼?什麼時候身邊的人少過啊。」
  陸榕卻是輕嘆一聲:「我不交友滿京城能怎麼著,總不能我哥在外頭賣命,我反而拖後腿吧。咱們的陛下啊……」他搖搖頭,涼薄太過,有他哥在,他想要離京,怕是不可能。
  林文茂心知陸榕是什麼個情況,不好多說什麼,好在他是個能看的開的,做個紈褲也樂悠悠的。輕聲道:「只要陸大哥一日屹立不倒,你也不必擔心什麼。」說到這裡,他有些擔憂:「這幾年前門關那邊的情況不太尋常。這會打起來也算是舊例,可是今年開春的那場可就耐人尋味了。」
  陸榕何嘗不知道,為了他哥哥,有時候他是整夜睡不著覺,生怕他哥哥出什麼事。偏偏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幹著急。
  沉默一瞬,陸榕很快調整自己的情緒,笑著說道:「我哥那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他有些驕傲道:「不過,我哥哥是最好的將軍。」
  林文茂贊同:「那當然。陸大哥年少成名,少有敗績,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有些嚮往,許是自出生就一直體弱的緣故,他好似對武藝的喜愛多過讀書,總覺得戰場才是男兒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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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8:51


  陸榕不願意多說這個,轉而問他:「那個小子沒回京城?」他還是不甚喜歡穆長生。總覺的和這小子氣場不和。
  林文茂無奈:「回來了,在我那裡,他不太方便露面。」又有些發愁道:「穆家長子如今已經出仕,長生的意思,他要放棄科舉這條路。」
  陸榕若有所思,沉吟一下道:「你的意思是想他去我哥那裡。」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那小子的確聰慧敏銳,堅定又隱忍,若是去前門關,假以時日未必不會成為他哥的助力。
  林文茂點點頭:「前門關現在多爭鬥,他去那裡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了解戰場,適應戰場。」
  陸榕說道:「我給大哥寫封信,他年紀還小,先學著,機會總是會有的。」穆家雖然不算什麼大家族,但是對付一個未成長起來的穆長生還是不費勁的。他當初很是好奇,穆家這般趕盡殺絕的原因,只是漸漸的長大之後,他突然間就理解了,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嘲諷。是什麼時候理解的,哦,對了,是三年前那會,他哥在戰場上賣命,他爹的態度有些微妙。都說他被養的驕縱,偏偏他就是這麼敏感,那些不明顯的變化他察覺到了。
  林文茂道謝:「多些榕哥哥了。」
  陸榕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還根我客氣什麼。對了,林大姐姐及笄,那丫頭回來麼?說真的,你說你姐姐吧,嬌氣的要命,偏偏性子還傲,這會寄人籬下,不知道怎麼委屈呢。」說完又幸災樂禍:「不過這樣也好讓她知道不是誰都像小爺一樣好性,肯讓著她。嘖嘖,真是可憐,過年也回不來,上次我寫信給她,還特意提了我去打獵的事。不定怎麼羡慕我呢。」
  怪不得姐姐說榕哥哥有時候很是欠揍,這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就礙眼。他道:「她去了千回山登高,還有人送了她一匹半大的小馬,聽說很是機靈。」
  陸榕疑惑:「誰送的小馬?」
  林文茂道:「聽說是故交家的一位小哥哥。」
  他有些不高興,來回轉悠幾圈:「長著一副聰明像,實則呢,就是個心軟的傻丫頭,這什麼人送的東西都敢收。」又埋怨林文茂:「茂哥兒,三丫頭腦袋不清楚,你也不知道輕重,她年紀也算不小了,隨便收男孩子東西,這,這真是成何體統?」
  林文茂比他更不高興:「榕哥哥,你想什麼呢?又不是隻送了我姐姐一人,再說也是送到長輩那裡的。我姐姐聰明著呢。」
  陸榕還是心裡不太舒服,叮囑道:「你可看著你姐姐點,那丫頭模樣還是能看的,又是以那麼個身份住在人家家裡頭。」說完,又不放心道:「算了,你也還小,我寫封信你帶回去,回頭寄信的時候一併捎過去。」也不等茂哥兒答應就徑直去了書房。留下茂哥兒一人若有所思,又搖搖頭,這陸榕哥哥瞧著也不像對姐姐有綺思的樣子。
  林靜姝收到信已經十一月過半了,瞧著陸榕信上的內容簡直啼笑皆非,又有些感慨,小胖子也長大了,都知道淑女之思什麼的了。嘴角彎彎翹起來,笑的極為不懷好意,依著弟弟說的,陸榕從小胖子長成了大胖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傷眼睛的情況,提起筆,決定冷嘲熱諷一番。寫完信,搓搓手指,蘭芝見狀,連忙塞了個暖爐給她,嘆口氣:「要說這嘉興有什麼不好,就是這每年冬天都濕冷濕冷的。真是難為小姐了。」
  林靜姝抱著暖爐,覺的手暖和起來,笑著說道:「這暖爐,炭火緊著我用,哪裡有什麼難為的。」
  蘭芝念叨:「您到底不是自小在這里長大的,肯定覺的不舒服。」她不由想到小姐從前在家時候,一到冬日,暖雁閣裡就燒起了地龍。屋子裡乾爽又溫暖。
  小鷹飛進來,青魚氣勢洶洶的繞著它轉圈,一副要拼命的樣子,林靜姝走近來,抱起小鷹開心道:「我們小鷹都長成大鷹了,如今我抱著都費勁了。」青魚見此更憤怒了,喵嗚聲都高昂了很多。噌的跳到她懷裡,用爪子一扒拉將小鷹甩下去,委屈的看著她,嬌嬌的喵嗚一聲,不動了。林靜姝無奈道:「你這個小氣的,我是覺的小鷹辛苦,這般天氣還要飛來飛去。」
  將青魚送到它的小床上,又喂了小鷹,將信放好,看著它飛走了。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清早,岳慧書風風火火的過來,取下披風,她輕舒了一口氣,說道:「真冷啊。」又高興道:「母親說了,這快到年關了,給我們新做幾身衣裳。」
  林靜姝見她開心的樣子,心情也好了不少,說道:「我鋪子裡又出了新的胭脂,回頭一併送過來。」
  岳慧書拉著她坐下,小聲道:「昨晚我不小心聽到母親說陳家有意將玉飛姐姐說給我大哥。愁的我一夜都沒睡好。」
  林靜姝一愣,嘉興知府是大皇子一派,這會聯姻……,看著岳慧書愁眉苦臉,好笑道:「你不是挺喜歡陳玉飛的麼?有她做你大嫂你怎麼又不樂意了?」
  「我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唉,我也說不上來……,我覺著她不會高興嫁給我大哥。」岳慧書慢慢道。她覺的陳玉飛雖然教養什麼的極好,但是也傲氣,雖然態度也和氣,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出那份不經意的俯視。
  「大伯母也沒應下,你很不用著急,你大哥可是嫡長子,不會隨意就定下的。」林靜姝安慰她。
  送了岳慧書去上學,她也開始讀書。直到下晌,岳慧書又帶著岳明澤和榮九來了。因為那兩匹馬,岳慧書總算對榮九沒那麼大意見了。喝口熱水,慢悠悠的問道:「什麼事啊,這麼冷的天非要過來一趟。」
  榮九難得有些尷尬,又理直氣壯道:「你以為我們男人跟你個丫頭片子一樣,怕冷的根什麼似得。」輕咳一聲:「我記得你說過想吃那什麼火鍋,你看看是不是這個?」說完對外頭喊道:「送進來吧。」
  兩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拿著東西進來了,林靜姝起身,細細看了,十分高興道:「就是這個,竟然做出來了。」用手摸了摸,還挺精細。
  榮九眼中泛出一絲喜悅,得意道:「你以為小爺是誰,這點子東西小意思。」
  水心心裡腹誹,可不是小意思,整個嘉興的能工巧匠幾乎都被您找過來了,榮九不知道他的丫鬟在嘀咕他,高興道:「我新得了一頭鹿,這回過來,帶了些肉過來,正好吃你說的火鍋,怎麼樣?你九哥夠意思吧?」
  林靜姝笑著道:「那就謝謝九哥了你了。」
  小姑娘穿著厚厚的夾襖,領子上鑲上了一圈的毛,毛絨絨的很是可愛,這會笑的像是一朵花似得,一直暖到人的心裡去,摸摸跳的有些快的心口,他覺得自己病了,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客氣什麼的,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不是什麼忘恩負義的人。」說完轉過頭不再看她。
  林靜姝興致勃勃的讓人去準備,恨不得親自上陣去調味,到底跑了趟廚房,目瞪口呆的看著榮九嘴裡的幾斤肉,這還是分過之後,帶來她院子的,只能派人請岳慧欣幾人前來一起吃飯,算上陳蓉蓉和陳寶珠,女孩子這邊十個人,男孩子那邊倒是只有三人,另一個是陳文軒過來了。岳大夫人聽說了,怕她們不夠吃,將送到大房的肉分過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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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9:06


  每人跟前一個小鍋子,陳文軒三人面前的都是素菜,林靜姝吃上一口,辣味香味混到一起,好吃的讓人將舌頭都要吞下去。
  岳慧書瞧著她的鍋子紅紅一片,勸道:「清姐姐,你也少吃點辣,不然上火了怎麼辦?」有些眼饞的看了幾眼,到底沒忍住,從林靜姝的鍋子裡倒騰過來一些菜。吃的眼睛都眯起來。
  岳慧華笑道:「四妹妹,你還勸清妹妹呢,不也忍不住了。」
  岳慧欣調侃道:「若是沒人吃,書姐兒也是能忍住的。」
  女孩子們說說笑笑,極為熱鬧。男子們說的都是外頭的事,榮九突然說道:「這會前門關的守將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朝廷是個怎樣的章程。」
  林靜姝只覺的腦子裡轟的一聲,臉色一變,她道:「你說什麼?前門關怎麼了?」
  隔著屏風榮九都能感覺到她那不尋常的語氣,回道:「陸將軍下落不明。前門關大概要亂些時候。」他不覺的蠻族能打過來。
  勉強平靜下來,瞬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陸柯失蹤,陸榕要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岳慧書見她蒼白的臉色,擔憂道:「清姐姐你沒事吧?你放心蠻族不過是跳梁小丑定是打不進來的。」
  岳慧華心裡鄙夷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個將領失蹤了就嚇成這樣,面上也安慰道:「清妹妹放心吧。前門關的將軍必然不會只有陸將軍一人。」
  林靜姝實在沒什麼心思說什麼,只能道:「我不太舒服,就先失禮了,四妹妹,你幫著我招待。」又行了一禮告罪了一番,才被蘭芝摻著回去了。
  榮九有些擔憂卻也有些懷疑的看著她的背影,不對,她的反應不太對。但是他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按說陸將軍不會和她有什麼交集才對。
  岳慧欣有些擔憂,只是這會也不好說什麼,岳慧書有些擔憂,又記著林靜姝讓她代為招待幾人,遂打起精神調節氣氛,很快又熱鬧起來。榮九卻有些興致缺缺,用過飯後,又勉強跟岳明澤說了幾句閒話就告辭回府了。
  林靜姝直奔小書房,寫了信,但是小鷹還沒回來,蘭芝見她來回轉悠,寬慰道:「小姐也不要太過憂心了,陸將軍神勇異常,定然會平安無事。」
  林靜姝輕嘆一聲,無奈道:「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陸將軍下落不明,軍心不穩不說,只怕會有人渾水摸魚,如果……」前門關的兵權向來是掌握在聖上心腹手裡,只是當年當今的心腹意外身死,陸柯初露崢嶸,幾方權衡之下,守將之位落到了他的頭上,而陸柯也不負眾望,一直沒讓那些蠻族占到什麼便宜。這個時候,若是皇上有什麼想法,是最好的時機。最重要的是,陸榕他的處境。
  「可是小姐幹著急也沒用啊,不若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也好隨機應變。」蘭芝提議。
  林靜姝心知若是消息傳到這邊,反應也是來不及了,但到底心裡焦急,還是將羽藍派了出去。想了想,又坐下來練字,打算靜下心來等小鷹的消息。
  京城
  靖安侯府近來忙碌非常,皆因為林家大小姐及笄禮在即,此時熙和堂內,一個病歪歪的婦人半躺著,神色詭異,語氣輕柔的說道:「奶娘,不會出岔子吧?」
  鄭氏頗為心酸的看著臉色蠟黃的小張氏,恨恨道:「小姐放心,皇后娘娘那邊已經給了準話,只要聖旨一下,三小姐必然要嫁過去的。」
  小張氏興奮道:「好,好,我就知道她給姐姐找了這麼大的麻煩,姐姐焉能不記恨,那個賤丫頭向來不將我放在眼裡,一聲母親都不肯叫,我落到如此地步就是被她給克的。」又凄涼道:「奶娘,表哥毀了我一生,我就毀了他的女兒。」她聲音急促又尖利:「都是他們逼我的,他們逼我,他們逼我……」情緒激動,呼吸就有些困難。
  鄭氏連忙給她拍拍背,哽咽道:「小姐別激動,我們馬上就能報仇了,所有對不起您的人都會得到報應的。」見小張氏情緒緩和了些,呼吸不那麼困難了,又低聲柔和的說道:「小姐放心吧,奶娘會幫著你的,你好好養著身體,開開心心的,看那些人的下場,好不好?」
  小張氏靠在鄭氏懷裡,聲音悲戚又飄忽:「奶娘,我不明白為什麼會落的如此地步,表哥不肯見我,姑母也不待見我,母親只勸我好好養病。可是我這身體根本就毀了,養不好了……養不好了……」
  鄭氏喃喃道:「我苦命的小姐,都是奶娘不好,當初若是勸著你就好。」不進林家的門,照舊會錦繡榮華一生,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可恨,姑奶奶是個心狠的,竟然不管小姐的死活。她日日小心照料著小姐的身體,也只是勉強能起身而已。
  小張氏覺的有些疲累,半閉著眼睛道:「奶娘,我先睡會。千萬小心著些,那位是個精明的,若是露了痕跡,只怕會功虧一簣。」
  鄭氏摸摸她的臉,輕聲道:「小姐放心,這會大小姐正忙著及笄禮的事,如今陸將軍下落不明,當初因為大少爺的那番情分,依著大小姐的性情,不會袖手旁觀的,再則,皇后娘娘定然是心裡有數的,不然也不會給小姐準話。」
  看著小張氏呼吸均勻了,鄭氏又小心的給她掖好被角,仔細查看了炭火,燒的正旺,這才出去了。
  蘭亭閣
  林文茵臉色有些難看:「皇上那裡可有什麼動靜?」
  羽燕語氣平靜:「昨夜,皇上秘密召見了寧王世子。」
  林文茵深色一凜,冷笑一聲:「看來,皇上是要放棄陸將軍。派我們的人連夜趕去前門關,務必趕在前頭找到陸將軍。」
  羽燕退下後,林文茵輕聲對紫蘇道:「將消息遞到成國公府。試探一下成國公的態度。」心中輕嘆,若是陸家決定放棄陸柯,那麼陸榕可就危險了。不過想來只要成國公稍微有些魄力,就不會輕易放棄陸柯。
  林文茂如今也是坐立不安,穆長生被他轉的眼暈:「好了,你著急也沒用。陸家大哥為將多年,定然不會沒有後手的。」
  林文茂坐下來:「只怕沒有這麼簡單……」他又問道:「現下出了這般變故,你的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穆長生淡淡道:「綞掖永淳兔揮醒≡瘛!泵濟惶簦婷1下叮骸拔蟻嘈盼易約骸!彼嘈拋約耗芑釹呂礎林文茂輕輕一笑:「我們一起讀的那些兵書,你倒是能一展所學,我確是隻能紙上談兵了。」在白鹿書院的時候,他和長生一同讀兵書,一起推演陣法,幻想有一日也能沙場一戰。
  穆長生拍拍他的肩膀:「葉先生對你期望頗高,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只會比我走的更快更穩些,再說了大姐姐她們也不會放你去戰場的。」
  林文茂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說道:「姐姐未必會攔著我,只是對林家來說,我走文人的路子要穩妥一些。」
  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想象,半月之後,皇上宣布了陸柯身死的消息,同時派寧王世子前往前門關。
  成國公府大門緊閉,外院,成國公書房,陸榕一臉憤恨的望著臉色陰沉的成國公嘲諷道:「在你心裡,大哥的命就只值那麼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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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9:24


  成國公淡淡道:「你大哥已經死了,以後你就是家裡的長子,再不可像從前一般胡作非為。這件事到此結束,以後不許再提。」
  陸榕只覺的滿心悲戚,無邊的痛楚自心頭噴涌而出,他大笑出聲,淚水留下來,說道:「好,真好。這就我的父親,好一個忠心耿耿的成國公。我大哥十五歲就上了戰場,一身戰功皆是用命換來的,到頭來就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無盡的恨意蔓延開來,他的哥哥為了他過的好一點,早早出去搏命。每次回來,從未提過那些艱難,可是他如何不知道,那一身傷疤都是怎麼來的。最後看了一眼成國公,出去了。
  成國公依然冷靜的吩咐道:「看好他,不許他出門一步。」
  林靜姝心情十分不好,一邊為陸榕提著心,一邊為姐姐憂心,兩日後就是及笄禮,不知道皇上那邊有沒有改變賜婚的主意。韓氏見她如此心疼的不得了:「小姐,陸榕少爺到底是成國公的嫡子,就算陸大少爺……出了事,那也斷然不會受什麼委屈的。再說還有陸老夫人呢!」
  林靜姝嘲諷道:「指望成國公,陸將軍就不會是死人了。」她氣憤道:「當初我就覺的奇怪,按說以陸家的家世,本不必讓嫡子小小年紀就奔赴邊關,這會倒是看明白了,合著成國公根本就沒將陸柯當成兒子。還有陸榕,我就說,怎麼會有做爹的動輒訓斥兒子卻半點人情世故都不講。」越說越生氣,將手裡的茶盞一扔,清脆的響聲炸開來,嚇了進來的岳慧書一跳,她觀察林靜姝的臉色,小心道:「清姐姐,你怎麼了?」
  林靜姝壓下怒氣,勉強道:「我沒事。」
  岳慧書湊近一點,細細打量她,問道:「清姐姐,你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只管說出來,若是我幫不上忙,我就去求我爹。他肯定會有辦法的。」
  林靜姝心裡一暖,安撫她道:「我沒事,就是讀書遇到瓶頸了。」
  岳慧書松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道:「榮九哥在外頭呢。清姐姐若是沒心情見他,我就將他打發走。」
  林靜姝慢慢道:「我左右也沒事,去見見吧。」
  榮九依舊是在小花廳裡,看見林靜姝,一眼就看出她心情不好,心裡更加懷疑了,面上不動聲色道:「我聽說你在打聽鋪子的事?」
  林靜姝一愣,點了點頭:「恩,我想再開個鋪子。」只是她現在完全沒有心情。
  榮九淡淡道:「我手裡有個鋪子正要盤出去,正好也不用再找買家,就由你接手吧,那位置很是不錯,你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也是極為合適,倒也省了我的功夫了。」
  林靜姝心不在焉,隨口拒絕:「那倒不必,我不打算做胭脂水粉生意。」
  榮九一噎,見她恍惚的樣子,又有些心疼,試探道:「你從前在京城的時候見過陸將軍?」其實算著年齡,他也知道可能性很小。
  林靜姝心裡一凜,莫名其妙道:「我怎麼可能見過陸將軍?」
  榮九有些懷疑,但見她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只能道:「我只是好奇而已。那鋪子你先不要忙著拒絕,先讓人去看看地方,到時候再說。」輕咳一聲:「小爺也不是非要賣給你,這不是承你的恩情,自然該給你點方便。」
  林靜姝不再推辭:「既然如此,我讓人先去看過再說,到時候算你一成乾股。」嘴上這般說著,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回京城一趟了。
  榮九眼神一閃,看了看岳明澤,點點頭說道:「聽說你那胭脂鋪子就做的極好,這會小爺也借你些光賺點銀子。」
  林靜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倒是岳明澤開口道:「清姐兒不要理他,就算賠了以榮九公子的身家也不會在乎那幾個銀錢。你只管做著玩,不要有什麼壓力。」
  岳慧書不高興道:「三哥你說什麼呢,清姐姐才不會賠。」她又興奮道:「清姐姐,你打算做什麼啊?是胭脂鋪子麼?」
  林靜姝搖搖頭:「沒想好,不然做個點心鋪子。」
  「這個好,你院子裡的點心向來做的極好。而且和嘉興的點心還不一樣,開個點心鋪子生意定然紅火。」岳慧書贊同道。
  幾人又說了陣子話,榮九和岳明澤才告辭回去了。岳慧書眨眨眼睛:「清姐姐,我瞧著榮家九哥哥最近來的挺勤快的。」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樣子。
  林靜姝無奈:「瞎猜什麼呢?他那是感激我。又憐惜我是個孤女,這才多照顧了些。怎麼到了你眼裡就成了別有用心了呢?」
  岳慧書撇撇嘴,又嘆口氣:「我倒是覺的他還不錯,若是你能……」她又住了嘴,轉移話題道:「讀書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你也不要太過憂心,蘇先生這般好,你多問問她,定然會給你合適的建議。」
  林靜姝起身拉過她的手,輕聲道:「我會的。」她覺的暖心,也有些愧疚。放下心思,送走岳慧書,她帶著人去了桂香院。
  老太太看見她很高興,招呼她坐在身邊,摸摸她的小手,覺的很溫暖,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覺的有些單薄了,笑眯眯的說道:「天越發的冷了些,多穿點衣服,不要凍著了。你們小孩子啊,不知道輕重,愛漂亮,女孩子身體金貴,最是受不得凍得。」
  林靜姝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衣物,她現在裹得像個球似得,老太太還說她穿的少……輕快道:「老太太,我穿的可多著呢,奶娘和您說的一樣,向來不許我穿單薄的。」
  老太太滿意道:「聽你奶娘的話,她是個有分寸的。」
  林靜姝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艱難道:「叔祖母我想去趟京城?」說完小心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有些驚訝,她含糊的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林靜姝想了想,開口道:「叔祖父雖然不讓我提從前,但是想來叔祖母您也早有猜測,這會陸將軍……」她實在不願意說出口身死二字,眼神微暗,繼續道:「這事實在有些古怪,而且更古怪的是成國公的態度……」
  清姐兒平日裡從未對她遮掩過,是以她的家世她也能猜到幾分,只是能和成國公扯上關係,只怕比她想的還要高上幾分,擔憂道:「這是陛下已經下旨,你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自從起了疑心而清姐兒沒有隱瞞她之後,對於老頭子當初的決定,她自然知曉了其中的深意,因為怕自己活不下去,這才要自己給清姐兒找個好人家。心裡酸澀又甜蜜,他臨走了,還在為她大算,她這輩子,值得了。
  林靜姝氣憤道:「老太太,陸將軍有個弟弟,自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這會處境只怕有些艱難,他被寵壞了,我怕他過不去這個坎。」
  老太太若有所思,她想的是另一層,青梅竹馬最易處出感情,試探道:「清姐兒,你和那位陸將軍的弟弟感情很好?」
  林靜姝沒有多想,點點頭:「恩,常在一起玩。」
  老太太有些憂慮,又不好多說,因為清姐兒神色坦然,一看就是沒有多想的樣子,沉吟了一下,她說道:「清姐兒,你要知道,你去了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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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9:40


  林靜姝眼圈一紅,心酸道:「叔祖母,我知道的,可是他對我有恩,我不去看一眼,不安心。他生來就沒吃過苦,陸將軍在他眼裡不僅僅是兄長而已。」她從來都知道,無論陸榕對成國公有多少孺慕之情,都比不得陸柯在他心中的地位。
  老太太咽下了要出口的話,終究是同意了:「攔著你,你也不安心,那就去吧,早點回來。這會天冷,不用急著趕路。」又念叨:「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不如讓老大送你過去吧。」
  林靜姝忙道:「老太太我一個人可以的,您就放心吧。而且我打算輕車簡行,很快就會回來的。」
  次日,林靜姝病了,老太太十分擔憂,帶著她去溫泉莊子修養一陣子。岳慧書要跟著去卻被阻止了。她淚眼汪汪道:「清姐姐,你快些好起來。」
  岳老太太叮囑她:「你聽話,不許隨意出門,不然祖母可就罰你了。」
  林靜姝說的輕車簡行,是真的輕車簡行,她只帶了羽藍。出了嘉興,就換了馬,是的,她打算騎馬回去。
  林文茵及笄這日,侯府熱鬧非常,儀式進行的也順利,小張氏半躺在床上,看著盛裝打扮的繼女。容貌美麗,氣度雍容,貴氣逼人,她只覺的心裡針扎似得難受,強撐著說道:「今兒是大小姐的好日子。可惜我身體不好,不能出現。這套首飾是我出嫁時,皇后娘娘賜下來的,就送給大小姐做及笄禮吧。」說完輕聲咳嗽幾聲。
  林文茵接過匣子遞給紫蘇,客氣又疏離的說道:「多謝太太。」
  小張氏擺擺手:「我這身體也不爭氣,這會子就累了,你回去吧。」心底冷笑,呆會還要進宮,怕是有的磨呢。
  林文茵行了一禮回到蘭亭閣,不一會有小丫頭來叫人,前院來了聖旨,整理了衣裳,帶著人去了前院,香案已經擺好,走到她的位置跪下來,半低著頭做恭敬狀。來順宣讀聖旨後,笑著對老侯爺說道:「今兒林大小姐及笄,恭喜了!」
  老侯爺笑著說道:「多謝公公了。」
  來順點點頭,他對靖安候印象向來不錯,這會提點道:「皇上今兒心情還不錯。」
  老侯爺眼神一閃,帶著林思允和林文茵一起往宮裡去了。到了宮裡,老侯爺父子倆被帶到皇上處,林文茵則跟著早就候在那裡的宮女一起去了皇后的寢宮。
  皇后雖然穿的是常服,但看的出是精心打扮過的,整個人顯得端莊大氣,抬抬手對行禮的林文茵說道:「免禮吧。」又微笑道:「倒是個大姑娘的模樣了,時間過的可真快。一轉眼間,你們都長大了。你太太可還好?」
  林文茵聲音平緩,柔和:「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太氣色瞧著不錯。只是這天冷了些,是以不好起身。」
  皇后打量著靜靜站在大殿上的女孩子,即使是剛剛及笄的年紀,也不妨礙她驚人的氣場,就算挑剔著看,也不得不贊一句好氣度。想到妹妹,心裡有些不平,掩下心思,面上透出些擔憂:「她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也不知道要怎樣傷心難過呢。」
  林文茵慢慢道:「太太的身體只有小心將養著。天氣再暖和一些就會好些的。」心裡冷笑,這輩子她怕是都只能呆在床上了。
  兩人說話間,有小宮女進來稟報說是大皇子殿下求見。皇后歡喜道:「快讓皇兒進來。」又對著林文茵說道:「你還是小的時候見過你表兄吧?這會子正好認認人。」想到皇上的打算,她有些不悅,林文茵從身份到人品沒有不好的,只是比皇兒小了四歲。要進門也要再等上三年。她心裡覺的變數太大。只是皇上的意思她也不好違逆。
  大皇子一副俊朗的長相倒是像極了皇上,先是給皇后請了安,等林文茵給他行禮時,打量了一番,說道:「表妹無需多禮。」
  皇后目光柔和道:「這會怎麼想著來看母后?」
  大皇子看了林文茵一眼,笑著道:「從父皇那裡過來,想著來陪陪母后。」當然最重要的是看看這位林家大小姐。
  皇后笑意更盛:「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只是母后還沒老到需要人陪的地步,你表妹不常進宮,難得過來一回,你帶著好好轉轉。」
  林文茵沒有出聲,行了個禮跟著大皇子出去了。出了門,紫蘇給她披上斗篷,雪白的狐皮襯的人更加華貴大氣,走在大皇子身旁絲毫沒被壓製住氣勢,夏予暉心裡添了幾分滿意,不怪父皇一心想讓他娶了林家大小姐,不說這一代的高門貴女只她一人為嫡長,但就這份從容就足以站在他身邊,他提議:「恭喜表妹及笄。」
  林文茵垂下眼,嘴角微微彎起,說道:「多謝表哥了。」
  夏予暉語氣輕鬆道:「父皇常說,靖安候為人豪爽,胸中自有丘壑,他的孫女必是好的。」說完含笑看著林文茵:「從前遠遠看去,都是個小姑娘的樣子,如今倒是真有你祖父的風采了。」
  林文茵歪著頭看他,目光幽深,帶著笑意道:「是皇上抬愛了。比不過皇子和公主都是天潢貴胄,天生的好氣韻。」
  夏予暉搖搖頭,轉移話題:「你妹妹沒有回府?」他對那小姑娘印象深刻。
  林文茵遺憾道:「沒有回來。我外祖母舍不得她。」她有些擔心妹妹,陸柯出事了,依著妹妹的聰慧,定然能猜到成國公的反應意味著什麼,不定會做出什麼事,總覺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那封國書,林文茵讓他滿意,他不介意,提前得些好感,是以他像是不經意道:「前些日子,大梁皇帝來了國書,信中意圖替安平侯娶一大夏貴女。」
  林文茵心思一凜,這件事既然沒有傳出來,想來皇上是在猶豫。按說夏梁兩國聯姻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不牽扯到公主皇子。那麼只怕人選上有問題。
  夏予暉見她沉默,笑著說道:「人選並未定下。」按說這種事,依著林家在大夏的地位應是直接拒絕才是,現下父皇猶豫,只怕是大梁那邊讓出了不少利益,能讓一國之君動心,怕是土地。
  林文茵心裡冷笑,面上遲疑道:「梁皇十四歲登基十六歲便大權在握,三十歲不到從大魏手裡奪回了平寧。現在他不到四十歲,正是壯志在心的時候,安平侯在大梁地位特殊,若是聯姻,依著梁皇的性子球娶的當為公主才是。」事有反常必為妖,肯對安平侯縱容十幾年,這其中幾人真意,幾分作秀,只有梁皇自己心裡清楚。
  夏予暉眼中複雜一閃而過,只有他給的這些信息,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麼多,才只有十五歲,真是個出色的女子,若說剛剛只是滿意,那麼現在他對林文茵勢在必得,就算扯開她身後的利益,但就是她本身,也值得站在他身邊。想到此,索性承諾道:「這事既然沒有準信,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我會在父皇跟前說幾句的。」
  林文茵感激道:「那就多謝大皇子了。」看來自己的表現入了他的眼,當然在這件事上,不能指望大皇子,說幾句已經是極限。
  到底不好在外頭多留,夏予暉送了她回去,皇后見他們回來,笑著道:「茵姐兒可累了?坐下來歇息一會,皇上那邊只怕還要等上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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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29:55


  林文茵抿嘴一笑:「謝皇后娘娘體恤。」依著皇后的意思坐下來。
  皇后惆悵道:「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皇兒都到了娶妃的年紀了。我這兒子,不是我誇他,守規矩,心胸也是個寬厚的。是個值得託付的。」
  林文茵回答的中規中矩:「大皇子殿下乃陛下長子,自然是極優秀。」
  皇后看了看她的臉色,並未有害羞什麼的情緒,好似只是單純這麼一說,像是不經意的說道:「他身為長子,現下還沒成親,底下的弟弟不好越過他去。我與陛下只盼著他早日成婚,也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林文茵心裡嘲諷,皇上有意將自己許給大皇子,以她的身份年齡三年後成婚最為合適,底下的皇子沒有這個顧忌,指個年歲相當的,成婚自然會早些,皇后想要皇長孫可不得指望側妃了。她大大方方的說道:「以殿下的年紀確實應當如此。」反正她絕不會嫁給大皇子。
  皇后滿意了幾分,笑著說起了過年之類的瑣碎事,皇上那邊氣氛卻不怎麼好,靖安候心裡有氣,面上卻是平靜道:「陛下,老臣的孫女如今不過十二歲,現下指婚卻是早了些吧。」
  建元帝心中不悅,嘆了口氣道:「梁帝親自為安平侯求娶林三小姐。朕也不好斷然說不可。」
  林思允疑惑:「臣覺余梁的價值大於安平侯的婚姻,這其中……」心底冷笑,左右不是你的女兒要嫁到仇家去。
  建元帝猶豫自然也是因為如此,林家三小姐在他眼裡自然不算什麼,怕只怕余梁有什麼不妥,是以才來召來靖安候,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沒想到一個女孩而已,也不是嫡長女,竟然直言拒絕了。好在他也沒打算同意,是以他道:「余梁的位置雖然不算很好,梁國對那裡控制相對薄弱。朕想著讓鎮南候去查探一番再做決定。林愛卿放心,就算真要聯姻,令孫女身後還有整個大夏為後盾。朕必會為她打算妥帖。」到時候封個公主,不僅體面有了,建個公主府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不要說公主府的親衛他完全可以派過去。至於安平侯,梁帝的想法他再清楚不過,只要不想和大夏撕破臉,林三小姐自然不會有什麼事,至多吃些苦頭罷了。
  靖安候心裡一冷,謝恩道:「是,陛下。」
  出來後,冷風一吹,腦袋越發清醒起來,回頭看了一眼森嚴的宮殿,轉身跟著領路太監向著宮門方向去了。
  回到侯府,靖安候將四個兒子叫到身邊,又使人讓林文茵帶著林文茂也過來了。靖安候看著四個兒子,又看看長孫,這才開口:「梁帝發了國書給陛下,為安平侯求娶姝姐兒。」
  話音一落,林文茂臉色一白,看了看祖父和父親,沒有出聲,靖安候心裡點頭,任何時候,都必須要冷靜,冷靜才能想到法子,他繼續道:「以余梁為聘禮。老大你怎麼看?」
  林思允淡淡道:「我不同意,我女兒絕對不會嫁到仇家去。若是余梁沒有什麼陷阱,陛下只怕會同意此事。我們林氏世代忠良,如今身居高位,為的不過是子孫平安喜樂,我的姝姐兒是絕不會做此犧牲的。」
  二叔,林遠冷冷道:「大哥的意思是陛下執意如此,我們林家要抗旨不尊?平白送出去的把柄。別忘了,還有程家和李家在一旁等著我們犯錯呢。」
  四叔,林思義諷刺道:「二哥的意思是咱們遵旨把侄女嫁給被大嫂娘家殺了父兄的安平侯?合著不是你女兒?」
  三叔林成不得不開口勸道:「四弟,二哥他不是這個意思,這陛下還沒下旨,自然有迴旋的餘地。」
  林文茂只覺的一陣無力,他以為林家的權勢足以保全姐姐,現在看來,是他太幼稚了,那是他的姐姐,他不能賭陛下的心思,想了想,跪下來,沉聲道:「祖父,孫兒想去邊關。」
  「茂哥兒。」林思允厲聲道。
  靖安候震驚的看著孫兒,說道:「茂哥兒,林家沒有你想的那麼沒用。」
  林文茂聲音清晰的說道:「祖父,許是我自小體弱,身體好了之後,我對武藝的愛好遠大於科舉,若是沒有這件事,也許我會按著準備好的路子一路走下去,但是現在我覺的兵權才是最有用的,若是姐姐是鎮南候府的孫女,陛下他會直言拒絕的。那是我的姐姐,我不能去賭那個萬一。從前我記得姐姐說過,她要參加文淵會,我當初說她是我林氏一族的貴女,即使什麼也不會,也能尊榮一生,可是姐姐說有時候人在這世上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而力量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牢固的。現在我突然就想起了姐姐這句話。」
  靖安候看著固執的孫兒,心裡一陣豪氣,不愧是他的子孫,有他的血性。但是茂哥兒還是想的簡單了些:「茂哥兒,陛下不會同意的,再說了你為葉先生的弟子,葉先生也不會同意的。此事不必再提。」
  林文茂本也沒想著祖父會同意,建議道:「祖父,我們可以從安平侯那裡著手,他死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親事。」
  靖安候眼神一閃訓斥道:「小孩子家的說什麼呢。」又對著幾人說道:「老夫的孫女不會遠嫁,余梁那邊陛下交給了鎮南候查探,且等著那邊的消息。」皇上怕是會派出暗衛協助鎮南候。到底那是姝姐兒嫡親的舅舅,他寫封信告知一聲也無可厚非。
  各自散去之後,林文茂跟著林文茵去了蘭亭閣,看著跪著的茂哥兒,林文茵淡淡道:「茂哥兒戰場和戰爭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林文茂堅定道:「姐姐怎知我沒有為將的天賦。在白鹿書院,我讀兵書無數,葉先生曾親口說過我極有天賦。」
  林文茵不為所動:「葉先生雖然文武雙全,但是並未上過戰場,唯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有資格評判。」
  「姐姐,我可以。」林文茂輕聲道,固執又從容。
  「你回去吧,我不會同意的。」林文茵直說道。
  見弟弟回去了,林文茵才輕聲道:「羽燕,新訓練出的那批暗衛盡快見血。」
  羽燕只覺的興奮起來,恭敬道:「是,主子。」
  成國公府,陸榕只覺全身都像是火燒一般,陰沉的看著四周,所有跟著他的人一併被發賣了出去,這會倒是安安靜靜的,祖母病著。輕笑一聲,在安靜的環境裡極為詭異,祖母病著沒精力管他,這會他發現竟然沒有辦法自救,不過,他死了也不會讓其餘人好過。起身,將冷掉的水一併灌下去,無力的躺回床上,靜靜的等待。果然一個丫頭沉默的走近來,先是皺著眉,將熱水灌滿,又小心的從荷包裡取出一粒藥,走近陸榕小聲道:「公子。」待看清陸榕的模樣,眼圈一紅,又忍下去,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差事,可不能辦砸了,不然公子就沒命了。
  陸榕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她:「拿來吧。」接過丫頭手中的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這才道:「我說個方子你記下來。」
  綠蕊看了一眼外頭,點點頭,陸榕說的很慢,直到她示意自己全都記下了,才說道:「讓人將這些藥材抓來。」待到那丫頭出去了,才放鬆下來。聽到外頭的說話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只會這一副方子,因為好奇跟著林靜姝學的,絕子藥——男人用的。他死之前帶上他爹最心愛的兒子陸柏也算是他的孝心了。他哥死了,他爹斷子絕孫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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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0:13


  林文茂見不到陸榕,只能使人盯著進出的人。穆長生也很焦躁:「你說,陸榕不會出事了吧?」
  林文茂不確定:「成國公使人攔住了我。說是陸榕哥哥在靜養。」
  穆長生猶豫,小心道:「你說,陸榕的爹不會和我娘似得吧?」
  「不可能,成國公一共三個兒子,現在陸柯大哥已經是這樣了,陸榕就是未來的世子,再說了,我猜,應該是陸榕哥哥要去找陸柯大哥被成國公禁足了才對。」
  穆長生不贊同:「我知道你覺的我娘那樣的根本就是神經病,可是成國公未必沒病,陸柯大哥掌握一方兵權,這本應該是國公府的依仗才對,可他的態度太過耐人尋味了些。」
  林文茂心裡還是覺的不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何況平日裡成國公對陸榕還是不錯的,想了想他道:「過上幾日,我再去一趟,若是見到了自然沒事,若是還見不到人,那咱們就想別的法子。」成國公府戒備森嚴,硬闖是不成的,只能先想法子見到陸老夫人。這還要麻煩他祖母,只是不知道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候,祖母肯不肯答應他。
  穆長生平靜道:「茂哥兒,你雖然沒有母親,可是家裡人無不對你如珠如寶,幾乎從未受過什麼委屈,所以,你想象不了我從前過的日子。」他目光有些飄忽,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沒有人會跟你說話,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似得,有時候送飯的下人偷懶,你就得挨上一天的餓。只有偶爾母親送來東西,你的日子才會好過一段時間。」他漸漸知道自己被如此對待的緣由,心裡安慰自己,不是父母不好,只是自己時運不濟生錯了時辰,甚至當初有一段日子,他對母親感到愧疚,是他出生害得她日子不好過,經常偷偷去看她。可是後來他發現了什麼。
  臉色驀然變的蒼白,燒的迷迷糊糊的小孩子,聽到那個在他心裡應該是很溫柔的聲音,尖利的說著抱怨他的話,說他為什麼還不死,說她為了翻身付出的那些心血,以及他漸漸長大而她卻越發的進退不得。明明是熱天,明明發著高燒,偏偏他覺得骨頭縫裡都透著冷意。他想問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命格他就該死。多麼可笑,為了見她一面,他故意將自己折騰病了,一廂情願的相信她說的不得已,相信她是舍不得他才將他留下的。有些嘲諷的想到,她倒是會物盡其用,她越是慈母心腸,公主和他那位父親就憐惜她。
  他輕笑出聲,目光悲傷又無奈。茂哥兒張張嘴,到底沒說什麼,他姐姐林靜姝說過,有些事,不親身經歷,永遠無法體會當事人的痛楚。穆長生諷刺的想,直至後來,他娘每次在和姨娘的爭鬥中落於下風,他都會病上一次,他娘就會贏一次。他的人生可真是可笑,所以,他受盡苦楚也要讀書寫字,他得給自己一個希望,不然怎麼活下去呢。
  林文茂湊近他,笑的很淺,卻溫柔的讓人從心底暖起來,穆長生幾乎瞬間就想起來,第一個對他好,給他金豆子的林靜姝,那會毫不猶豫的接住他,她也是這樣笑著的。這會他聽見,茂哥兒說道:「你看,後來你遇到了我和姐姐。我們一見如故。」
  穆長生突然就覺的那些情緒都下去了,也笑著說道:「是啊,我遇到了你們。」也遇見了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嘆了口氣,他繼續道:「所以,茂哥兒,你不要覺的我心思陰暗,惡意揣測別人,我只是比你見過許多你難以想象的骯髒事才這般猜測成國公。」你被你姐姐保護的太好了。
  林文茂輕輕點頭:「我知道了。」長生的言外之意他很清楚,正好湊著這個機會,他跟在爺爺身邊學學什麼叫真正的人心險惡。
  如此,又過了三日,林文茂去了成國公府,依舊被攔下了,他回到府裡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張氏見到他很高興,問道:「這是出去了?快些烤烤手。」又念叨:「你這身體才好起來,冬日裡可得多穿點。」這幾年因為侄女,娘家對她多有埋怨,疏遠了許多,老侯爺那邊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對她多有不滿,是以這幾年老了許多,人越發慈和起來。
  林文茂直說道:「祖母,我去看榕哥哥,可是被攔下了,我有些憂心。您能不能陪孫兒去一趟?」
  張氏一怔,嘆息一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茂哥兒說:「茂哥兒,那到底是成國公府的家事,咱們不好多管。」
  見老夫人的模樣,林文茂問道:「祖母可是知曉什麼?您平日裡和陸老夫人處的不錯不是麼?」
  張氏拍拍他的手,不好在孫兒面前說內宅之事,只是含糊道:「陸榕還有個二哥,養到六歲上頭沒了。」成國公因此恨上了當初的嫡妻,也就是陸榕的親娘。性子也變了許多,陸家老夫人在跟前掉了幾次眼淚林文茂卻不解道:「這他二哥沒了和陸榕沒什麼關係吧。」這事陸榕倒是沒提過。
  張氏不願意多說,又想到孫兒和陸榕關係極好,說道:「我寫封信,你送去給你陸家祖母。」又吩咐張嬤嬤收拾些禮物和藥材。又交代林文茂道:「明兒再去。若是成國公攔著你,就說是我吩咐必要親手交到你陸家祖母手裡。」
  林文茂開心道:「多謝祖母了。」
  祖孫兩人說話間,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被抱到老夫人跟前,軟糯糯的叫祖母,好奇的打量著林文茂。略一思量,林文茂立刻意識到這是誰,那邊老夫人已經指著林文茂對小女孩說道:「如姐兒,這就是你大哥哥。」
  小女孩米分雕玉琢,胖乎乎的極可愛,這會叫道:「大哥哥。」
  林文茂笑著說道:「七妹妹。」解下一塊玉佩遞給小女孩,沒再出聲。
  瞥見孫兒眼裡的疏離,張氏心裡有些無奈,又對侄女小張氏怨怪了幾分,摸摸小女孩的小臉,張氏不由道:「靜如是個乖巧的,和你們小時候一樣,都是難得哭一回。」
  林文茂不為所動:「那就好,姐姐說過乖巧點,愛笑點,這樣才能有福氣,有運氣。」
  祖孫二人又說了陣子話,林文茂拿著信離開了。第二日一早,帶著老夫人準備的東西去了成國公府。
  成國公夫人依舊溫溫柔柔的:「茂哥兒,不是我不讓你去見榕哥兒,實在是老爺交代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攪了他的靜養。」她心裡十分得不耐煩,若是不顧忌著林文茂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會次次見他。
  林文茂有些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是茂哥兒不懂事,這次實在祖母吩咐不得不從,才上門叨擾。」說完拿出書信:「祖母交代,務必新手交給陸家祖母。」
  成國公夫人眼神一冷,笑著說道:「母親這些日子因為我們家大爺的事傷心太過,病著呢,這會應是喝了藥休息了,不若你將信交給我,我交給母親也是一樣的。」
  林文茂似是不好意思道:「祖母說了若是我來的不巧陸家祖母休息了,那她老人家明日裡親自過來一趟。」
  成國公夫心裡氣恨,到底不能再攔,帶著人去了陸老夫人的院子,一股子藥味傳來,林文茂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一個年長得嬤嬤迎出來,行了一禮說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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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0:29


  成國公夫人忙說道:「孫嬤嬤不必多禮,這是靖安侯府的大少爺,林老夫人不放心母親,特意讓孫兒來探望。」
  孫嬤嬤伺候了陸老夫人一輩子自然知道她家主子和林家老夫人處的不錯,是以她心裡很是感激,帶著人往裡頭走去,說道:「可巧,老夫人喝了藥,還沒睡下。」
  陸老夫人面色憔悴蠟黃,精神也顯見的不好,瞧見成國公夫人和茂哥兒,在孫嬤嬤的攙扶下坐起來,成國公夫人忙山前幫忙,輕聲問道:「母親若是覺得疲累就睡下吧,左右茂哥兒也見著您了。」
  陸老夫人語氣有些無力,對茂哥兒說道:「難得你祖母掛念我,好孩子,你回去後告訴你祖母,我好著呢,這病養著就行。」
  林文茂將信取出來,交到孫嬤嬤手中,行了一禮說道:「這是祖母給您的信,說等您好了,請您一起看梅花呢。」頓了頓,他道:「陸祖母,您知道我和榕哥哥玩的好,這會他養病我也不好執意去看他,只盼著他能早點好起來。您剛喝了藥,休息吧,,茂哥兒就先回去了。」
  陸老夫人眼神犀利的看向成國公夫人,一瞬間,又轉回頭和藹的對林文茂說道:「茂哥兒真乖,回去吧。讓你祖母不用掛念我。」
  孫嬤嬤忙出去送林文茂,陸老夫人看向惶惶不安的成國公夫人說道:「你們是不是當我死了?」
  成國公夫人心裡暗恨,小聲道:「母親,爺也是一片孝心,您為大爺憂心至此,榕哥兒病了,爺瞞著您也是怕您著急。」
  陸老夫人淡淡道:「等他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你回去吧,老婆子要休息了。」說完閉上眼睛。
  成國公夫人應下來,出去了。待到孫嬤嬤回來,就看到自己主子垂淚的樣子,忙上前勸道:「主子,您這般,讓大爺如何安心。」她哽咽道:「您得好好養著,還有榕少爺呢。」
  陸老夫人回神:「榕哥兒那裡你可去看過?」
  孫嬤嬤請罪道:「是老奴不好,不該瞞著您的,榕少爺向來和大爺感情好,也病著呢,有五六日了。」
  陸老夫人怒道:「你們一個個都當我死了不成?」
  孫嬤嬤跪下來,哭道:「都是老奴的錯,您別氣壞了自己身子,榕少爺那裡沒什麼大礙,老奴問過大夫了,喝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陸老夫人忍住疲累,說道:「你親自去看看榕哥兒,我不放心他。快去。」
  孫嬤嬤忙起身出去,徑直去了陸榕的院子。待看到滿院子都是陌生的面孔,腳步不由得快上幾分。
  陸榕的燒已經退了,只是身體虛弱,這會正睡著。孫嬤嬤進了屋,只覺的冷冰冰的,她一愣,幾個丫鬟忙上前行禮:「孫媽媽。」
  孫嬤嬤冷冷道:「少爺的屋子怎麼沒有炭火?」
  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鬟上前一步,低聲道:「孫媽媽,炭火都是晚上燒著的。」
  孫嬤嬤心裡一驚,忙走進陸榕的臥房,打量了一圈,立刻在心底升起一股怒氣,快走幾步到熟睡的陸榕跟前。看到面色慘白的少年呼吸都幾不可聞,心裡又驚又痛,正要試試溫度,就聽到外頭稟報聲,就見老夫人扶著丫鬟的手進來了,看見人事不知的陸榕怒道:「還不去叫大夫。」
  看著孫兒的模樣,陸老夫人氣怒交加,強忍著不舒服指揮人將屋子收拾起來,陸榕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睛無力道:「祖母?」
  陸老夫人摸摸他的臉:「我可憐的榕哥兒。」她心裡真是又驚又怕,若是再晚上幾日,她豈不是見不到孫兒了。
  陸榕笑起來:「祖母,我沒事。」一句委屈不說,心底自嘲,什麼時候他也要做這一套了。
  擦下眼淚:「我的榕哥兒最乖巧了。祖母病著可無聊著呢,你早些好起來陪著祖母說話可好?放心,誰敢慢待我的孫兒,我就讓她滾出去。」
  陸榕安慰道:「祖母,您快休息吧,我乖乖喝藥,等我好些了,就去陪您。」
  「好好,祖母看你喝了藥再回去。」陸老夫人慢慢道。
  喝了藥,待陸老夫人出去,陸榕睜開眼睛,看著帷帳,笑起來。
  晚飯後成國公才回到府裡,陸老夫人看到孫兒慘兮兮的模樣精神好了許多,這會一直等著,冷冷的看著走進來的兒子,手中的茶盞猛的摔過去。
  成國公面色不變的任由茶水伴著些許血絲留了一臉,跪下來道:「母親。」
  陸老夫人淡淡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這是巴不得我明兒就死了,也好給你們騰地方。」又冷笑:「我怎麼忘了,自從那個賤人去了,你活著也跟死了似得,我還能指望你孝順不成。」
  「母親。」成國公激動道。
  陸老夫人無力道:「榕哥兒就那麼礙著你的眼,這麼迫不及待的置他於死地。」
  成國公恢復了平靜:「兒子沒有。因為陸柯的事,他情緒不穩,我是為了他好。」
  老夫人滿心酸楚,哽咽道:「陸柯,陸柯,你到底記不記得那是你兒子,是你的長子,你怎麼能那麼對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成國公表情有些癲狂:「哈哈……我兒子,陸柯是我兒子,陸雲恆不是我兒子麼?母親可還記得他,他那麼聰明,那麼懂事,他才只有六歲,甚至來不及長大。」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臟處尖銳的痛楚。
  陸老夫人用力喊道:「可那不關柯哥兒的事,是,都是你的兒子,可只有榕哥兒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若是換了你,你救誰?」老夫人喘著氣。繼續道:「你兒子死了,也是那個賤人一手作死的,若不是你縱著她,她會去算計榕哥兒?」
  成國公嗤笑一聲:「您向來看不慣秀兒,我沒什麼可說的。」
  陸老夫人凄涼又冷漠道:「看,這就是我的兒子,我一手教養的兒子,果然沒錯,她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報應。你走吧,以後榕哥兒的事,你不必操心。」
  林靜姝快馬加鞭的趕路也用了十五日,她換了男裝易了容,進京城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五晚上。偷偷溜進侯府,還沒進二門就別羽燕逮著了,神色尷尬的被提溜道蘭亭閣,林文茵看著妹妹的裝扮,又是生氣,當然挺高興,埋怨道:「膽子越發的大了,不聲不響的就跑回來了。」
  林靜姝湊近點,拉著她的胳膊晃晃,說道:「姐姐,我都三年沒見你了,人家真的很想你和茂哥兒嗎。」心裡狂吐,被自己噁心的。
  林文茵點點她的額頭:「就會說好話!」見她神色疲憊,又心疼道:「累壞了吧,快去休息吧。」見妹妹欲言又止,搖搖頭道:「茂哥兒七日前帶著祖母的信去了成國公府,不過還是沒見到榕哥兒。你先去睡一覺,回頭再說這事。」
  舒服的泡了個澡,換上寢衣睡在溫暖的床上,林靜姝才覺的自己又活過來了,仗著身上有內力,一路騎馬回來了,卻累的不願意動彈,心道自己果然不能吃苦,太過嬌氣了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林文茵坐在床邊看著妹妹熟睡的臉,心裡感慨,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大了。母親當年害怕茂哥兒長不大,害怕妹妹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過的不痛快,也擔心她小小年紀就要顧著弟弟妹妹。回過神來,忍住心酸,母親,您看到了麼?茂哥兒如今健康優秀,姝姐兒也越發貌美懂事,茵姐兒做到了呢。紫蘇含笑站在一旁,見林文茵起身,忙跟上去,小聲說道:「和大少爺很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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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0:43


  林文茵也笑:「不怪茂哥兒不滿意自己的長相,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些。明兒一早用過早飯,你去將他叫過來,也好給讓他驚喜一下。」
  紫蘇心道是驚嚇差不多,這三小姐一聲不吭跑回來,大少爺還不定猜受什麼委屈了呢。想了想問道:「大爺那裡要不要先送個消息?」
  林文茵懊惱道:「我這一高興倒是將這事忽略了,去給父親那裡說一聲,記得悄悄的,祖父祖母那裡就不要驚動了。」既然是偷偷回來的,自然要捂住消息。
  紫蘇行了一禮出去了。不一會,林思允形色匆匆的過來了,林文茵有些驚訝:「父親,姝姐兒已經睡下了。」
  林思允有些焦急:「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女兒向來乖巧懂事,這會連信都沒傳就回來了,他又驚又怕等不及就過來了。
  林文茵忙扶著他坐下來,又端來茶水,輕聲細語道:「父親安心,姝姐兒沒事,您的女兒您還不清楚,她不給別人氣受就好了,還能指望她忍氣吞聲,這次回來,是因著陸將軍……去了,陸家的表現實在奇怪,她擔憂陸榕這才回來看看,當然也是想念父親您了。」
  林思允安下心來,喝下茶水,這才放鬆道:「這也太膽大了些,這天又冷,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呢。」又懷疑道:「她這麼關心陸榕,不會喜歡那小子吧。」說到後來語氣已經十分不善。
  林文茵覺的好笑:「父親,姝姐兒這才十二呢,三年前她才幾歲,哪裡會想那麼多。」頓了頓,她繼續道:「那會茂哥兒身體不好,還是陸將軍的面子才見到了虛雲大師,姝姐兒最是記恩了,不看一眼,哪能安心。」
  林思允也笑起來,又有些傷懷:「你們這一天天大了,這陣子你們倆的婚事又都被提起。我難免多想了些。」在他心裡,他的女兒自然是世上最好的,茵姐兒身份人品氣度都是頂尖的,自然配得上最好的男兒。姝姐兒乖巧懂事也值得傾心相待。他真是愁的慌。
  「父親且安心,我和姝姐兒都會嫁的極好的,您就放心吧,倒是您,打算就這麼過下去了?」她說的含糊。
  林思允笑容淡下來,艱難道:「茵姐兒,父親這一生,一步錯,步步錯。落到今天的下場也是應當。」輕聲嘆息,他堅定道:「若是我的女兒嫁的如我這般人,我是不肯的。所以,我會看好張氏。」
  林文茵頓了頓,看父親的模樣到底是心軟了,輕聲說道:「父親,我明白了。」
  「天也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父親明日去茂哥兒那裡。」林思允站起來打算回去了。
  送走了父親,林文茵也很快睡下了,第二日一早,收拾好後去看林靜姝,小姑娘還是睡的正香,笑著搖搖頭:「到底是吃了苦累壞了。」吩咐紫蘇:「你看著三小姐,若是她醒來了,只管拘著她,不許隨意出門。」
  紫蘇恭敬的應下了,送了林文茵出門,這才轉回去坐在床邊一邊做針線,一邊注意著林靜姝的動靜。直到巳時初,才見三小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翻了個身,猛地做起來,看到紫蘇,又懶洋洋的躺回去,聲音帶著剛剛醒來的朦朧軟糯:「紫蘇姐姐,姐姐呢?」
  紫蘇放下針線,走到近前,將準備好的衣服取出來,說道:「小姐去前院了。您現在起來麼?」
  林靜姝半閉著眼睛,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不睡了。」心道,難得睡個懶覺反倒不習慣了。生物鐘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收拾好自己,用了飯,總算覺的自己活過來了,問道:「父親這會在哪呢?茂哥兒呢?知道我回來了麼?」紫蘇將一個簪子給她插好,回道:「大爺出門了,這會應是還沒回來,昨晚已經來看過您了,見您睡著了,就沒叫醒您。大少爺和主子一起呢。」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加了句:「主子吩咐了,要您乖乖呆在院子裡頭,哪裡都不許去。」
  林靜姝本也沒想著出去,只是有些太想念了而已,慢慢道:「我不出去總可以了吧,紫蘇姐姐幫我取來紙筆,我練會字吧。」因著趕路,她都半月沒寫字了。這麼一想更加著急了,催促著紫蘇快點去。
  紫蘇早有準備,輕笑道:「奴婢早就準備好,都在西暖閣呢,還準備了些書,三小姐隨奴婢來就行了。」
  靜了靜心,暫時放下陸榕的事,全心沉浸在練字中,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放下筆,看看時間,又拿起一本書看起來。正看的津津有味,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來:「姐姐,你回來了。」
  林靜姝猛的站起來,扔掉手中的書,看著小小的少年,心酸又驕傲:「茂哥兒。你長大了。」
  林文茂被她的眼神的看一臉黑線,無奈道:「姐姐,我們同齡。」說完他樂滋滋的湊到林靜姝身邊,站直了身體,果然比她高上一些,不由道:「姐姐,你看我比高了。」不是他非要計較這個,實在是從前林靜姝老拿這個說事。
  林靜姝表現的極為平淡,理所當然道:「你是男孩子,比我高很值得驕傲麼?」圍著他轉悠一圈,嘆氣道:「唉,聽說我們小時候長得不怎麼像的,這會怎麼就越發的像了,這你要是穿上女裝,都沒人懷疑不是我……」她猛然頓住,盯著茂哥兒使勁看,茂哥兒被她看的心底發涼,小聲道:「姐姐,你……」不會是打的那個主意吧?果然,林靜姝若有所思道:「同理,我換上男裝這不熟的人也不會懷疑不是你。」
  林文茂松了口氣,總算沒說讓他穿女裝,小聲道:「你要去看陸榕哥哥?」將近來他去成國公府遇到的事,以及打聽來的消息都一一說與她聽。
  林靜姝臉色漸漸沉下來,幾次去都是被成國公夫人攔下的,只能說明成國公夫人有心爭一爭世子之位了。看著茂哥兒說道:「我今晚去穿你的衣服偷偷去看他。」
  林文茂瞪大眼睛:「姐姐,國公府定然是有暗衛的。」
  林靜姝淡淡道:「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的我麼?我敢說只要我有心,定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因為這世上只有她有內力。
  林文茵抑制住她蓬發的自信心,潑冷水道:「暗衛也不是吃素的,再說了他們學的是殺人的功夫,你學的是保命的功夫,不一樣,一切小心為上。」
  林靜姝輕咳一聲,小心道:「是,姐姐。」
  林文茵轉了語氣,繼續道:「自上次茂哥兒帶去了祖母的信,我讓人去看過陸榕,但是我覺的他有些不對,你仔細著點。」頓了頓:「勸著點。」
  林靜姝心知姐姐既然特別提醒,定是陸榕的問題有些嚴重。忙說道:「我知道了姐姐。我會很小心,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用了午飯,她和茂哥兒湊在一起說話,林文茵在一旁看著他倆。林文茂又說起了他想去從軍的事。
  摸摸茂哥兒的額頭:「你沒事吧?走科舉的路子不好麼?」心裡卻在琢磨,茂哥兒不會一時興起,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狐疑的看著林文茵,又轉過頭看沉思的茂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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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0:58


  終於林文茂抬起頭,說道:「姐姐,你從前跟我說過,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可是科舉帶給我的實力太過薄弱。」
  林靜姝一怔,看著茂哥兒鄭重的說道:「我也跟你說過,想要什麼就一定要付出什麼。戰場上的實力都是以命相搏來的,姐姐舍不得。」舍不得你去受那樣的苦。
  可是我願意以命相搏為你和大姐姐拼出一世自由,他在心裡說道。笑了笑,他道:「可是我想去,姐姐,我想去。」果然看到林靜姝眼中的動搖。
  看向林文茵道:「姐姐,你管管茂哥兒吧。」
  林文茵不以為意:「男孩子麼,去見識一下也好。說出來的永遠沒有看到的來的震撼人心。」她已經將曾經記在心頭的兵書,一一書寫下來,並附者她自己的感悟,準備給茂哥兒。路她幫著鋪好,他能走到哪一步,只看他自己了。
  林文茂眼裡閃過一絲狂喜,又壓下去:「謝謝大姐姐。」
  林文茵淡淡道:「先別忙著謝我,若是你不能讓我滿意,那就安安分分的回來讀書,再也不要說這事了。」
  「是,姐姐。」林文茂堅定道。
  送了兩人出去,林靜姝繼續看書,直到用過晚飯,才見到她爹,林靜姝笑著道:「父親。您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年輕英俊。」
  林思允敲敲她的腦袋:「一回來就胡鬧。」目光柔和的打量她,輕聲道:「我的姝姐兒長大了不少。在嘉興可還習慣?沒有人欺負你吧?」雖然女兒常有信過來,但他還是擔心。
  林靜姝眨眨眼睛:「父親,您說什麼,當我的拳頭是吃素的麼?」她煞有介事的揮揮拳頭。
  林思允失笑:「你這丫頭。」沉默一瞬,又說道:「這京城你不能多呆,乖乖回去。」
  林靜姝更加疑心了,父親這樣的表現,茂哥兒突然要去走從軍的路子,顯然與她有關,眼神一閃,她胡攪蠻纏:「不要,我不走了,我想家,我不想寄人籬下。」
  林思允心裡一痛,安慰她:「姝姐兒乖一點,你姐姐這邊有些棘手,父親顧不到你,不過父親答應你,等事情一解決,就接你回來。」又承諾:「父親給你攢了好些好東西,都是玉質的。都在你的院子裡呢。」
  林靜姝裝作不情願的樣子應下了,送走了父親,換上黑衣人的打扮,跟她姐姐說一聲就出去了。羽燕和羽藍一起跟在她後頭,看她輕巧的跳到墻外,羽藍不驚訝,倒是羽燕多看了一眼。
  成國公府,她沒來過,好在羽燕來過,跟著人一路到了陸榕的院子。林靜姝貓在外頭等著羽燕從裡頭出來。想了想,跳到屋頂,掀起瓦片往下看。
  羽藍無語的看著自家小姐,不知道這是搞的哪一出,只能盯著四周的動靜。那邊林靜姝只看到朦朧的一個人影,正在鼓搗什麼。吸吸鼻子,藥材味道。皺了皺眉頭,跳下去,羽燕看到她從屋頂下來,做了個進去的手勢。林靜姝繞過睡熟的丫鬟,又一人點了下睡穴。這才靠近陸榕,她弄出些聲音,床上的人很是警覺:「誰。」怕他叫出來,跳到床邊,一把捂住陸榕的嘴,小聲道:「陸榕,是我。」
  正在掙扎的陸榕以為自己幻聽了,試探道:「三丫頭?」
  林靜姝輕聲道:「是我。」放開他,拉下面罩,又取出夜明珠,仔細看了陸榕,擔憂道:「你臉色不太好,病還沒好。」
  陸榕並未見多高興,淡淡道:「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我哥失蹤了,我陸榕就完了。」
  林靜姝:「……」怪不得姐姐說他不對,這都懷疑人生了。想到他剛失去哥哥,決定原諒他的小人之心。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哼,這會看也看了,小爺落魄了,你可以走了。」陸榕嘲諷道。
  林靜姝繞過他,猛的一掀被子,果然有藥材。陸榕反應過來,想要拉她,被她手快的點住穴位,動不了了,細細看著藥材,又翻出治好的藥。半晌,林靜姝轉過身,將夜明珠靠近陸榕的臉。
  陸榕冷著一張臉不肯看她,笑了一聲說道:「還要多謝你,我才知道這方子。」
  林靜姝一腳將他踢到床上冷冷道:「你可真是有本事,一個男孩子,內宅隱私倒是玩的挺好,早知道你這麼有天賦,該請了宮裡的嬤嬤好生教導一番。」跳上床,掄起拳頭就揍人,一邊揍,一邊說道:「你哥一身筋骨,你半點沒學到,倒是學了你繼母那些小家子氣的手段,你可真行。虧我擔心你,一路騎著馬跑來看你,早知道你要死,我在哪都能給你燒紙,還需膽戰心驚的來這裡?」
  陸榕眼淚不由落下來,平靜道:「三丫頭,你不明白,我都想起來了。我哥他是為了我才去的邊關,也是因為我才被父親厭棄,我恨,我恨父親,也恨我自己。那是他的兒子,他甚至問都不問一句,就定了哥哥的死,前些日子,我病的快死了,也不見大夫,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他想要我死。」
  林靜姝停下拳頭,怒極反笑:「他要你死,你就死,你這麼聽話?你哥為你戰死沙場,你在這琢磨著自殺,你對得起他麼?」
  陸榕的聲音裡透出刻骨的恨意,笑了兩聲:「呵呵,我就是要斷了他的子嗣,然後讓他求死不能。他為了一個賤人,恨我們母子三人,我就是要他活著受苦。」
  林靜姝被氣的繼續揍他,反問道:「你就這麼點心胸格局,不想查清楚你哥的事,若是他沒死,你就不想著去找他,若是他死了,你就讓他這麼不明不白,甚至屍骨無存的流落他鄉?就算真是戰死沙場,你就不想著去跟蠻族鬥上一鬥,你……你怎麼這麼慫呢?」
  陸榕如遭雷擊,猛的清醒過來,他前些日子是魔怔了,一心只想著報仇,卻沒想到他哥的仇人還可能有別人。正要開口,就聽到林靜姝恨恨道:「你那個人渣爹不讓你好過,你就讓他更不好過,至於搞自殺這一套,依著他的想法指不定你死了他更高興,正好爵位就是陸柏的了。」
  陸榕冷哼一聲,沒說他準備對陸柏下手的事,轉而說道:「解開我的穴道。」見林靜姝又要動手,忙道:「我不死了,你快起來。」
  林靜姝收回手,給他解了穴,甩甩手,嘴裡嘟囔:「胳膊好酸。」
  陸榕覺的身上更疼了,小聲說道:「你先回去吧,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傻事。」他真沒想自殺,他是要殺人。這會得虧林靜姝誤會了。
  林靜姝不放心道:「你小心點,你祖母還在呢,有事多跟她說說,還有,若是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拍拍他的肩膀,繼續道:「我還欠著你人情呢,你得給個機會讓我還才是啊。」
  陸榕笑了笑,說道:「知道了。」看著林靜姝走了,起身,將那些藥處理好。輕嘆了口氣,手有些發抖,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真要殺了陸柏,若是如此,他和他爹又有什麼區別。
  林靜姝回去後還是有些不放心,陸榕可不是隻挨打不還手的性子,她當時沒說出來,是顧忌著他的情緒,那藥可不一定是他自己吃的。心裡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就手賤拉著他一起看什麼好玩的方子。看看在看書的林文茵,小心翼翼道:「姐姐,你說陸榕他不會再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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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1:14


  林文茵頓了頓翻頁的手,回道:「不一定。這種事歸根結底還是要他自己想通。」
  林靜姝來回轉悠幾圈,最後嘆了口氣道:「算了,我明日再過去一趟,然後就回去了。」這馬上過年了,叔祖母也不好一直在莊子上不回去。
  林文茵放下書,用手肘直著桌子,歪著頭看她,說道:「那孩子心思明朗善良,給他時間,他會想通的。」她沒有說出口的是,有些事即使想通了只怕也無法釋懷,畢竟人生於世,只有一對父母,而且不能選擇。
  林靜姝輕哼:「陸榕也夠倒霉的。」遇上這種事。泡了個澡,又跟姐姐閒聊了幾句,這才去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林靜姝繼續窩在蘭亭閣讀書寫字。還不到晌午,被她派出去的羽藍回來了,林靜姝對紫蘇說道:「紫蘇姐姐,你去廚房吩咐一聲,做份點心。」
  紫蘇放下針線,像是不經意的往羽藍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應道:「是,三小姐。」
  林靜姝喃喃道:「羽藍姐姐,你說紫蘇姐姐是不是發現你了?」又問道:「國公府可有什麼動靜?」她讓羽藍去注意著成國公府,若是有什麼事,也好快速反應。
  羽藍說道:「一切如常。」頓了頓,又說道:「我一直在外頭呆著,發現了一個有些奇怪的人,我跟了他一陣子,被他甩掉了。」
  林靜姝好奇:「羽藍姐姐,能甩開你,顯然身手不錯。也不知道是誰派過去的。」看到羽藍欲言又止,問道:「有什麼懷疑?」
  羽藍輕聲道:「那人雖然刻意掩藏,但是一身煞氣還是能察覺出一二,我猜是上過戰場的……」她看著林靜姝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靜姝立刻意識到她想說什麼:「你是說是陸將軍的人?」
  羽藍點點頭:「這個可能性最大。」那人雖然在國公府轉悠,但是並未上門求見,為人也很是謹慎,不然也不會她跟了不過一會,就被發現了。
  林靜姝記在心裡,準備見到陸榕的時候,跟他提一下這事,道:「辛苦羽藍姐姐了,去休息吧,我們明日一早就回去。」
  到了晚上,林靜姝照例換上夜行衣,去了陸榕的院子,靜悄悄的一片,羽燕和羽藍在外頭守著,林靜姝走到陸榕床邊,小聲道:「陸榕。」
  陸榕猛的坐起身,他心裡有些喜悅,也小聲道:「今兒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和你說了,不會做傻事,那藥已經被我收起來了。」
  林靜姝取出夜明珠,照照他,說道:「你臉色還是不好,需得好好調養一下,不然留下病根就麻煩了。」
  陸榕心道,那是你沒見過我之前的樣子,這會氣色已經養回來不少,他說道:「平日裡我覺得國公府戒備也算森嚴,怎麼你跟逛你家後花園似得?」
  林靜姝湊近一點,壓低聲音:「陸榕,今兒個我派人在國公府門前盯梢,發現了疑似軍中之人……」她含糊道。
  小姑娘漂亮的臉在夜明珠光芒的照射下更顯得明亮又好看,這會呼吸灑在他臉上,不知道為何,心裡有些緊張,壓下那怪異的感覺,陸榕正色道:「你猜是我哥的人?」
  林靜姝點點頭:「你最好找機會出去一次。那人行事很謹慎。我明日一早就回嘉興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這些你拿著。」她拿出一個匣子遞給陸榕。
  陸榕疑惑的打開,一摞銀票,被嚇了一跳,臉色黑沉的遞回去:「我不要。我……」他臉色驀地蒼白了起來,他能動用的銀票確實不多。
  林靜姝不高興道:「你放心吧,不是白給你的。我走的時候,你不是拿了銀票給我,我在嘉興開了胭脂鋪子,算你一股,這些算是利錢。」
  陸榕有許多話要說,卻都說不出口,收緊手中的匣子,他道:「多謝了。」她走的時候,他怕她受苦,將他存下的所有銀子都給了她,也不過兩千兩而已。
  林靜姝念叨:「這仇什麼時候都能報,陛下對你爹未必有多少信任,你先忍忍,不要衝動,現在槓上沒什麼好處,再說,還有你祖母,一直當你心肝一樣,可不能再讓她老人家為你操心。我這就回去了。你好好的。」說完又看了陸榕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三丫頭。」陸榕出聲道。林靜姝頓住腳步,回頭疑惑道:「怎麼了?」陸榕嘴角囁嚅了幾下,終究只說了聲:「謝謝。」
  林靜姝擺擺手,腳步輕快的帶著羽燕和羽藍兩人回去了。到了府裡,沒有回蘭亭閣,而是去了茂哥兒的松溪院,丫鬟小廝們都不見蹤影,顯然是茂哥兒特意打發的,見她回來,抱怨道:「姐姐,你也餒膽大了些,大姐姐也由著你。」
  林靜姝尷尬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放心吧,我小心著呢。我明日就回去了,你乖乖聽姐姐的話,不許胡來。」
  「我知道了,你也是。」又低落道:「姐姐,我舍不得你。」
  林靜姝正要說點感性的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想了想問道:「茂哥兒,長生還沒睡啊?」
  林文茂莫名其妙:「已經睡下了。」
  林靜姝看向門的方向說道:「我聽到有腳步聲,丫鬟都被你打發了,這會能走動的也只有長生了。」
  林文茂走過去,開門,果然看見長生,笑著問道:「不是休息了麼?有事?」
  穆長生略一思索,想到林靜姝那奇特的功夫,也不多問,只說道:「睡不著,看見你這邊還亮著,就過來看看。」他猜到今晚林靜姝會過來,莫名的就想過來看看。
  兩人一起進去,看著一身黑衣的林靜姝,穆長生眼神有一瞬間的晦暗,他自然知道林靜姝為何這般打扮,面上卻笑的毫無破綻:「姝姐兒。」
  林靜姝打量他,從前羸弱的孩子如今長成了一個清朗的少年,身姿挺拔,笑容也明朗不少,她道:「長生。」
  穆長生關心道:「不是明日要早起趕路,這個時候了,快回去休息吧,免得大姐姐擔心。」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對茂哥兒說道:「我抄的那本遊記可在?我記得姝姐兒對這個很感興趣。」
  林文茂轉身從書桌上抽出來,說道:「這是長生在書院裡抄寫的,姐姐你看看,若是喜歡的話,我再找給你。」
  林靜姝接過來,開心道:「多謝你了,長生。」又對著茂哥兒說道:「我先回去了。明日裡不必出來了。」
  看著她走了,林文茂才道:「我怎麼覺的你是故意來見我姐姐的?」
  穆長生沒有否認:「是,我想見見她。」沉默一會,他道:「她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命格以後依然毫不在意的對他好。
  林文茂語氣不善:「你對我姐姐……?」
  穆長生坦言:「不可以麼?」
  林文茂突然看好友十分不順眼起來,怒道:「我當你是兄弟,你倒好,覬覦我姐姐。」
  穆長生早猜到他的反應,不緊不慢道:「我現在還小,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到成為配的上她的好男兒。」
  林文茂嘲諷道:「哼,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總之,放下你的心思。」嘆了口氣:「安平侯那裡還沒解決掉,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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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1:29


  穆長生眼神一冷,淡淡道:「梁帝倒是對他夠縱容,只是不知道他能狂妄到何時?」安平侯一門戰死,梁帝對僅剩的韓氏子孫處處優容,可實際上呢,一切尊榮都在梁帝一念之間。
  林靜姝聽了半晌,總算聽出了有用的,怪不得茂哥兒突然改變主意要棄筆從戎,姐姐竟然還同意了,心裡鄙視安平侯,戰場上輸了,親人死了。你要報仇沒人說什麼,可盡是出些陰損的手段對著女子和小孩下手是什麼習慣。至於穆長生對她的想法,她心裡只有一個大寫的囧字,這小孩也太早熟了些,不對,應該還是小了些。分不清感激和感情。搖搖頭,走了。
  第二日一早,林靜姝帶著羽藍走了,準備在過年前趕回嘉興。臘月二十三晚,成國公府,陸榕跪在老夫人跟前一言不發。
  老夫人情緒激動,哽咽道:「榕哥兒,你這是要祖母的命啊。」
  陸榕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很快就堅定起來,艱難的開口:「祖母,我懷疑大哥的失蹤與皇上有關……」閉上眼睛,他不想告訴祖母,也不想祖母為難。
  沉默半晌,老夫人聲音抖得厲害:「榕哥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榕任由眼淚滾落,凄涼道:「祖母,我不想,我不想的……大哥的屬下找到我……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把大哥帶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夫人看著年幼的孫兒一臉倔強,又想到長孫沉默又傲然的樣子,終究是不忍長孫不明不白的去了,心一橫:「我答應你,但是榕哥兒,你也要答應祖母,平安回來,你是祖母的命啊。」
  陸榕趴在老夫人懷裡,說道:「我答應你,祖母,我會平安的,您也要平平安安的,是孫兒不孝,不能常伴左右。」
  老夫人心焦又痛楚:「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像我陸家的子孫。祖母等你回來。」
  陸榕仰起臉:「這個家裡若是沒有祖母,我也就沒有必要回來了。」
  老夫人閉上眼睛沒說什麼。只是如同從前一般拍著孫兒的後背,安撫他。臘月二十六,成國公府起了一場火,二公子陸榕葬身火海。成國公府老夫人病危。
  林靜姝回到別院已經到臘月二十九,岳府已經來請了老夫人幾次,都被老夫人搪塞過去了。這會見著林靜姝,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見她疲憊的模樣又有些心疼,摸摸她冷冰冰的手,不放心的叮囑道:「你這手這麼冰,凍壞了有你受的。快去好好睡一覺,等醒來再來老太太這裡說話。」
  林靜姝愧疚道:「知道了,老太太,我以後呀再不這般了。倒是您,本來過年最是喜慶的時候,卻為了我不得不呆在莊子上,都是清姐兒不好。」
  老太太不願意聽她說這話,打發她回去休息,又使人去給府裡說一聲,明日一早就回府。想了想又不太放心,讓翡翠去盯著林靜姝免得她不知輕重,泡在溫泉裡不肯出來。翡翠提著燈籠向著湯池的屋子裡走去,心裡也是松了口氣,若是論起信任,自然是老太太的陪嫁全喜家的樓媽媽。這會子若非她平日裡對著清小姐十分上心,又並非是家生子干係甚多,這才入了老太太的眼,一起幫著遮掩清小姐離開嘉興的事。她抿嘴一笑,這之後,她就算是老太太的心腹了。以後被老太太指個好人家,或是給清小姐作陪嫁都是極好的出路。腳步輕快的走近,清小姐身邊的蘭芝守在外頭,小聲說了老夫人的吩咐,這才走進去,果然清小姐泡在溫泉裡,閉目養神。
  林靜姝早就聽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睛,笑著道:「翡翠姐姐來了。可是老夫人怕我泡在溫泉裡太久,這才派了姐姐來監督我?」
  翡翠捂住嘴笑道:「還是清小姐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奴婢可是就站這裡呢。您就再泡上一會,等您睡下了,奴婢再回去覆命。」
  林靜姝敏感的察覺到了翡翠的態度有了變化,從前自然是恭敬盡心,這會卻多幾分親近,略一思索就知道她為何會這般,也親昵道:「這天這麼冷,翡翠姐姐去和蘭芝玩一會,我有事會叫你們。」
  翡翠依言退出去,心知這主僕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忙說道:「清小姐那裡不習慣我伺候,這不被打發出來了,我呀就索性偷個懶,守在這裡也好。只是咱們也不必都守著這裡,到底清小姐一個人打理頭髮也不方便。」
  蘭芝感激道:「那就勞煩翡翠姐姐了。」
  「好了,客氣什麼,快去吧。」說完就坐下來,拿起蘭芝放下的花樣子,繼續繡了起來。
  蘭芝快步走近,見自家小姐閉著眼睛,小聲叫了句:「小姐。」
  林靜姝迷迷糊糊問道:「我不在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事?」
  「府裡四小姐來了幾回被老太太打發回去了,奴婢聽著只怕府裡的二老爺對您多有不滿。榮家九爺來了三次,奴婢總覺的他起了疑心。」
  「對我不滿也是應該,老太太這般年歲,正是含飴弄孫的時候,這會被我拖住,不只二老爺,只怕大老爺心裡也有些看法。」林靜姝淡淡道。
  蘭芝不由道:「這也不能怪小姐啊。」
  自然要怪她,不然怪老夫人不成,她聲音有些模糊:「這都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能理解的。倒是你說榮九那裡起疑心,怎麼回事?」
  「前兩次來,都被老夫人擋回去了,最後一次,他讓翡翠姐姐將奴婢叫到身邊,問了一番,還試探了奴婢。」蘭芝回道,榮九公子,問的極細,她提著心應對,只是不知道過關了沒有。
  林靜姝起身,說道:「算了,多想也沒用,左右他也沒證據。」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的去給老太太請安,見她臉色紅潤,笑容喜慶,老太太的也從心底高興起來,問她:「這一路上可還順利?」
  林靜姝點點頭:「就是有些冷。冬日裡趕路到底是受罪。」
  「可不是冷,那幾日下雪,老太太這心啊提著都沒放下來過,唯恐你凍著了,或是被雪阻了道路來不及趕回來。可好這會平安回來了。對了,陸將軍的弟弟怎麼樣了?可憐見的這會不定怎麼傷心呢。」老太太心有餘悸。
  林靜姝忙道:「他還好,就是一時接受不了,大病了一場,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好轉了。」
  老太太不禁念叨:「唉,到底是兄弟情深。那孩子年紀還小,自然受不住這個。好在,他父親地位尊崇,有長輩看著,他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林靜姝心道,他父親不能以常理揣度,只能說道:「那倒是。」她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陸榕身為成國公之子不會有什麼大礙,她就不要再插手這事了。
  用過早飯,坐上馬車回了府裡,年味已經很是濃厚,瞧著就是熱熱鬧鬧得。岳慧書歡天喜地的朝她擠眉弄眼,被大夫人瞪了幾眼才消停下來。一行人送了老太太回桂香院,年關正是忙的時候,老太太打發了兩個兒媳婦,只留下孫子孫女說話。
  岳慧書小聲道:「你這病可算是好了,我還以為你和祖母要留在莊子裡過年呢。」又打量她的面色,繼續道:「你這一病,倒是瘦了些,不過過年吃的好,定能很快補回來。」她嘆氣:「你不知道,你不在這一個月,青魚瞧著沒什麼精神,最近更是都不愛動彈了。我都擔心,你再不回來,它也得病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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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1:43


  林靜姝捏捏自己的臉,說道:「我沒覺的瘦了啊。我也很是想念青魚。這會它定是生氣了,唉,我已經打算好了,明日裡親手做小魚乾哄哄它。」
  「既然你都上手了,不若再做些點心咱們吃。」岳慧書立刻接話道。
  林靜姝見她期待的樣子,輕哼一聲:「看在咱們一月沒見的份上,我就做上一回,還有我三年前釀出來的桃花酒也能開封了,咱們慶祝一下。」
  岳慧書眉飛色舞,她從前喝的都是果酒,正經的酒是沒碰過的,這會興奮道:「好啊,好啊叫上大姐姐她們。」她一高興聲音大了些。
  岳慧華笑著問道:「四妹妹和清妹妹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我從前釀的桃花酒可以開封了,要請大家喝酒呢。」林靜姝答道。
  岳慧欣很感興趣:「是清姐兒剛來那一年釀的?我記得你每年都有釀啊。」她只以為是小姑娘找樂趣,難道還真的釀成了。
  「大姐姐嘗了就知道了。」林靜姝笑的極開心。
  岳慧華不以為然,心裡覺得就她事多,不但惹的老太太大過年的陪著她呆在莊子上,這會又藉著酒嘩眾取寵,真是不知所謂。眼珠子一轉,提議道:「不若咱們一起喝一杯,大哥哥他們難得有休息的時候,趁著過年,也松快一回,妹妹的的桃花酒來的正是時候。」
  老太太笑著聽她們說話,這會說道:「那老太太也湊個熱鬧,我這新釀的果子酒可是能喝了,也給你們添上一罈子。」
  岳慧華心底更不高興了,也不知道祖母是怎麼想的,放著嫡親的孫女不疼,偏偏寵著個孤女,只不過她沒有出聲,左右看了看,姐姐妹妹都在小聲說話,心裡撇撇嘴,就裝吧,再過上幾年,等老太太給那個孤女置辦嫁妝的時候,看她們還會不會這麼裝模作樣。
  等到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岳慧書跟著林靜姝去了稱心院,陳寶珠和陳蓉蓉快走幾步追上來,說道:「清妹妹,不介意我們跟著湊個熱鬧吧。」
  林靜姝心裡驚訝,說道:「自然歡迎,兩位姐姐過來玩。」四人一同回了院子,韓氏擦著眼角出來,看到後頭的三人忙走過去,解下林靜姝身上的斗篷,說道:「快進來暖和。」
  林靜姝笑道:「奶娘,我不冷的,你摸摸我的手,,暖和著呢。」將手伸到韓氏手裡。韓氏摸著還算暖和,想說什麼,又看著跟進來的三人,又咽了下去。
  林靜姝招呼三人坐下來,紅梅幾個手腳麻利的上了茶水點心,又將暖爐裝好遞到幾人懷裡抱著,這才站到一旁。陳寶珠笑著說道:「清妹妹這次病了這麼久可得好好養著。不過現在瞧著氣色倒是還好。對了,妹妹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孟家。」
  林靜姝眼神一閃:「姐姐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陳寶珠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就是宜州孟氏。現下嫡系兩房都在京城。」她爹曾經是宜州孟氏的知府,孟氏祖宅的幾位小姐她都是見過的,有一位卻是自京城來的,當初雖然沒有深交,但是也算能說的上話。如今母親思量的那事,若是成了……
  沒想到還真是她認識的那家,是以她疑惑道:「我是聽說過,那位孟家二房的老爺官拜吏部左侍郎。陳姐姐打聽他們家……」
  陳寶珠有些羞澀道:「從前我父親在宜州做知府,和孟家有些來往,正巧那時從京城來了一位小姐,我有些好奇,就多嘴問了妹妹一句。」
  林靜姝笑著道:「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倒是那位小姐,聽說名聲不錯。」
  陳寶珠贊同:「孟家姐姐性子極好,雖然交往不多,但是看著就是個穩重的,不然家裡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帶著弟弟回老宅。」
  對她話中的試探之意,林靜姝不經意的說道:「這個我不甚清楚,不過二房這位小姐的繼母名聲也是極為不錯,寬厚大度。再多我就不清楚了。」
  陳寶珠心裡有數,笑著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岳慧書插嘴:「表姐,你說的那位孟小姐長得漂亮麼?和清姐姐比起來如何?」
  陳寶珠嘴角一抽,說道:「長得極美,但是比不上清妹妹。」心道周家這位的長相她以為是很多不成,來一個就要比一比。
  那邊岳慧書不那麼想,她感嘆道:「真想去京城看看是什麼樣子。」
  幾人說了陣子話,就散開了,林靜姝給青魚賠笑臉,只是這會也沒得個好臉,只能賄賂道:「青魚,明兒,我親自給你炸小魚乾。」見青魚耳朵動了動,心裡偷笑,繼續道:「不然,我再幫你做個布老鼠?」青魚已經小聲打起了呼嚕聲,這是開心的意思,她又加了把勁:「做個玩具給你,比如貓爬架。」青魚很給面子的喵嗚一聲,跳到她懷裡蹭蹭她。這是原諒她的意思。
  林靜姝說好話:「哎呀,我們家青魚真是最懂事的貓咪了。」給貓大爺順了貓。又陪著玩了一會,韓氏念叨她:「小姐,您都已經十二了,可不能到處亂跑了。」
  林靜姝轉移她的注意力:「奶娘,榮家九公子的那鋪子你看了沒有,怎麼樣?」
  韓氏笑眯眯的道:「比小姐您那胭脂鋪子還要大上一些,位置也好。咱們的點心口味新奇,又正趕上新年,生意非常好。」
  陳寶珠回去後,岳佩蘭正做針線,這會見女兒回來很是開心:「冷不冷,快喝口姜茶。」吩咐丫鬟將姜茶端過來,看著女兒和庶女喝下去了,這才問道:「娘聽說,你外祖母那裡早就趕人了,你和蓉姐兒去了稱心院?」
  陳寶珠點點頭,小聲道:「母親您那日提到孟家姐姐,我問了清妹妹。她倒是聽說過,孟姐姐風評不錯,只是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而偏偏那位繼母的名聲也極好。」
  岳佩蘭一怔,輕聲嘆息一聲:「娘當初的那份心思若是小心籌謀還能成,只是如今咱們家這種情況,只怕那位孟大人瞧不上。」
  陳蓉蓉見此,慢慢說道:「母親,清妹妹知道的那些想來去京城有心打聽都能知道,孟小姐帶著弟弟回祖宅,想來孟大人……,而且,孟小姐本人極穩重。」說完她不再多話。
  岳佩蘭想了想,到底說道:「現下說這個還早,不過既然她念著從前的情誼,你也投桃報李,好生相處著就是了。」
  陳寶珠笑著應下來:「當初我跟孟家姐姐也不算是頂好的,但是如今卻也只有她還記著我。就算不為哥哥,我也會好好跟她相處的。」
  到了晚上,燈籠高掛,炮仗聲響起,岳家幾個小點的男孩子都聚在一起放炮仗,女孩子們則湊在一塊交談,哪個布莊又出了新料子,哪家鋪子又設計出了新首飾,誰定了親再不能出去了,又有誰和誰的親事散了,零零散散林靜姝聽了一肚子八卦。到底是年夜,十分喜慶熱鬧,老太太看著滿堂兒孫也開懷不已,甚至飲了幾杯酒。林靜姝也被這氣氛感染,將糟心事拋在一旁,吃菜喝湯用點心一樣不落,偶爾和岳慧書輕聲交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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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1:57


  一時聽到屏風對面有人說道:「這今年的湯做的極好。」林靜姝聽到心思一瞬間飛遠了,大夏過年要喝五福湯,她曾經的家鄉卻要吃餃子。還記得過年的時候,堂哥堂弟們會帶著她放煙花,放炮仗,吃餃子,心思一起,恨不得餃子立刻就吃到嘴裡。情緒不可控制的焦躁起來。突然就有些驚恐,曾經的那些人,那些事,好似在她記憶裡不曾離開卻越發的朦朧了起來。迫切的想要做點什麼來記住過往。
  深吸一口氣壓製住沉甸甸的情緒,提醒自己,不能失態,這是年夜飯,不能掃興。安安分分等到散場,回到稱心院,韓氏將一碗餃子端上來,說道:「小姐,快些吃吧。」她家小姐打小就和別人不一樣,過年不喜歡五福湯,只愛吃餃子,小姐取的名字,從前在家的時候都是大小姐幫著準備,這會守歲,她看著小姐情緒不對,這才做了一碗。
  紅著眼圈吃了餃子,心情好了點,又嘆息一聲,有些人有些事,時過境遷之後,就算拾起當初的風俗也再也不復當初的味道。
  林靜姝睡前迷瞪瞪的思量陳寶珠打聽孟雲怡的用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婚事了,不過這個與她關係不大,放下心思進入夢鄉。第二日一早,睜開眼睛就見蘭芝笑著看她,聲音清脆愉悅:「小姐,下了好大的雪。」
  林靜姝懶洋洋的,聞言皺眉:「今年雪下的多了些。」想了想,說道:「吩咐人去城裡看看,特別是東巷。」那裡是貧民區,也不知道這麼大的雪怎麼過年。
  蘭芝連忙出去了。紅梅上前幫她穿衣服,收拾一番,先去了老太太院子裡,拜年拿了紅包。又和岳慧書幾人陪著老太太說話。建元十六年的第一天很快過去。初二,岳家的二位夫人帶著各自的孩子回了娘家。林靜姝難得的每日裡只練字,讀書的時間也縮減了很多。彈琴畫畫的時間多了些,雪一直沒停,果然如她所想,好些人家已經斷了糧,嘉興的許多大戶人家都開始每日裡去施粥,好在初五雪就停了。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晴天。岳慧書盼著這一日很久了,早早換了新衣裳來稱心院等著她。
  「清姐姐,燈會可好玩了,不僅有各種燈,煙霞湖旁邊還會有戲班子在演戲,特別熱鬧。」岳慧書興致勃勃道。
  林靜姝收拾好,披上斗篷和岳慧欣幾人匯合,老太太叮囑幾人:「多帶些人,早些回來。都跟緊你們大哥。」
  幾人應下來,出了門,下了馬車,人潮如織,熱鬧非常,各式的花燈讓人應接不暇,真是美麗非常。岳明澤護著她和岳慧書一起在花燈中穿行,他笑道:「妹妹若是有看中的燈只管開口。」
  岳慧書哼了一聲:「三哥哥,我們自己也會猜燈謎。」她眼珠子一轉:「你只負責付銀子就行了。」
  岳明澤失笑,好脾氣道:「妹妹高興就好。」
  林靜姝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就聽到後頭一個欠揍的聲音響起:「小丫頭片子一個,若是猜不出來,豈不是要你三哥都買下來。」
  岳明澤無奈的看著榮九,打招呼:「怎麼你一個人過來?姐姐妹妹呢?」
  榮九眉毛一挑,不拿耐煩道:「我們家男孩子多,不差我一個。」說完在前頭帶路:「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咱們往前走,那邊的燈才好呢,廣緣樓去年那燈可還沒被猜走呢,快去瞧瞧。」
  岳慧書好奇:「是那翡翠盞琉璃燈麼?」她嘰嘰喳喳的跟林靜姝科普:「廣緣樓每年都會做一盞特別的花燈,掛在第三層,只有過了前兩層才有資格猜燈謎。」
  榮九語氣淡淡:「那是因為去年的第二層的題目是請了葉先生出的。若是做出那道題,可見葉先生一面。」
  林靜姝心裡一動,這廣緣樓背後勢力倒是不小,葉先生不會隨便出題,她問道:「這廣緣樓的東家?」
  榮九看她一眼,眼神柔和不少:「那位娘子很是神秘,不常露面。十年前就在元宵燈會上與會平樓一戰成名,那裡典藏豐富,極受讀書人的推崇,近幾年越發的盛名在外。」
  林靜姝若有所思,竟然是位娘子麼?心裡佩服,這世上永遠不乏奇女子。正在此時,聽到榮九像是不經意般嘆道:「你病了這麼久,雖然瘦了些,但是氣色倒是還不錯。」
  林靜姝摸摸自己的臉,說道:「我身體向來不錯的。自小習武,是以病了,也會很快好起來,這是底子好的緣故。」
  榮九輕聲一笑,林靜姝轉過頭看他,心裡猛的一跳,燈火闌珊處,如玉少年驀然柔和下來的臉,這般注視著她,清澈又美好,專注的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怔然之下,臉色一熱,忙轉回頭,小聲道:「你笑什麼笑?」心裡大叫,到底會不會笑,這麼犯規。平日裡就覺的他長得好看,只是張揚之下太過凌厲逼人了些,這會眉眼柔和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衝擊力。
  榮九見她如此,耳朵紅了紅,湊近了點,說道:「病了一個月的人沒資格說自己底子好。」見她穿的還算厚實,又加了句:「這會穿著還像個樣子。女孩子家家的還是身體最重要。」突然覺的自己這樣有些婆婆媽媽的,有些沮喪,不過想到大哥說的話,又驕傲起來。
  林靜姝輕咳一聲:「這個還用的著你提醒。」轉了個話題:「京城的上元節也極為熱鬧。」雖然她沒去過,但是聽姐姐說起過。
  榮九眼神一閃,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陸將軍,他漫不經心道:「你說京城,我倒是想起來,陸家倒是個倒霉的,長子剛傳來噩耗,次子又葬身火場,實在是造化弄人。」
  林靜姝整個人懵了一下,臉色瞬時蒼白了下來,猛的轉過頭看著榮九道:「你說什麼?」
  榮九一噎,果然有問題,心裡莫名心煩意亂,解釋道:「我前些日子跟表哥通過信,他提了一筆。」
  林靜姝只覺的頭暈目眩,身子一歪,嚇了榮九一跳,剛要上前,被蘭芝搶先一步,並且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心裡苦笑,問道:「陸家跟你有關?」
  深吸了一口氣,腦袋清醒過來,依著她對姐姐的了解,必會有人護著陸榕,只是這會消息卻傳開來了,不對,若是真有其事,姐姐必會想法子告訴她。又想到羽藍見到的軍中那人,前後聯繫一下,難道……,見她沉默,榮九有些著急:「怎麼了?」
  林靜姝已經鎮定下來:「我怎麼會和陸家有關係,只是陸將軍威名在外,這會他弟弟遭此意外,有些感慨罷了。」
  榮九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心思卻被她帶飛了去,陸將軍威名在外,看了看自己,從軍的人和自己這種讀書人是不一樣的,難道她喜歡那種的?不過想想她的年齡覺的自己想多了,小女孩麼,對著大英雄什麼的都是崇拜又嚮往的。大了開竅了,就好了。畢竟,她身邊可沒有什麼將軍之類的。他已經後悔試探了,忙道:「咱們快些過去吧。」
  林靜姝卻非常想知道京城的消息,問道:「你表哥還說別的沒有,朝中現在怎麼樣?」顧文堂順利回京,年前雖然封筆,但是不妨礙皇帝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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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2:23


  榮九嘟囔:「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對這些倒是感興趣。」仿佛不經意的視線掃過周圍,小聲道:「信上說大概年後會有一番大動作。」
  林靜姝心裡倒是松了口氣,此消彼長,三皇子不會吃虧,那麼無論大皇子還是二皇子倒霉,她都覺的不錯,而平衡一但打破,皇帝必然會對大皇子的婚事多掂量幾分。心裡冷笑,皇后怕是要被冷落些日子了。
  岳慧書擠過來,懷疑道:「榮九哥哥還有清姐姐,你們說什麼呢?也不猜燈謎?」她手裡已經拿了三盞燈,將兔子燈遞給林靜姝高興道:「怎麼樣?姝姐姐這是我贏來的。」又酸酸道:「你只顧著和榮九哥說話,都沒看到我猜謎,我一回頭才發現你們在這裡聊天。」
  林靜姝接過花燈,誇獎小姑娘道:「真是太好了,這兔子燈做的精緻,回去我就將它掛在屋裡。」
  岳慧書這才高興起來,提議:「咱們先去吃了餛飩,再去廣緣樓吧。我肚子都餓了呢。」
  林靜姝也聞到了香氣,贊同道:「好啊,正好暖暖身體。」她手一指,許多人圍著的那家,說道:「那個一看就不錯。」
  餛飩的香氣漂過來,林靜姝也有些餓了,幾人圍著坐下了,桌子收拾的很乾淨,蘭芝小聲道:「小姐,您若是餓了,這奴婢可帶著點心呢,外頭的東西……」
  榮九聽到了讚賞道:「你這個丫頭倒是個細心謹慎的。」又看著岳慧書道:「小姑娘家家的,在街上吃東西像什麼樣子。」
  岳慧書不高興道:「你看,那也是小姑娘們,怎麼就不行了。」她手指的幾位,是丫鬟婆子圍著的幾位小姐。
  林靜姝輕咳一聲:「你懂什麼,有些東西就是在街頭吃才有意趣。」說完又對蘭芝說道:「放心吧,蘭芝,我只吃上一碗就好。不會有事的。而且你看那買混沌的婆婆是個乾淨利索的。」說完走過去找個位置坐下來,蘭芝無奈只能去買混沌。
  岳明澤笑了笑:「好了,小九,這偶爾一次不算什麼,你什麼時候這麼守規矩了,這簡直不像是你。」
  榮九正要說話,一個驚喜的女聲說道:「小九哥哥?」
  「二小姐。」榮九看了看,正看到陳知府家的大小姐帶著人過來了,行了一禮,笑著道:「我妹妹看著像你,這才過來,沒想到真是,你這會不是應該在廣緣樓麼?」她早已看到了岳慧書,倒是旁邊的那小姑娘沒見過。略一思量就清楚了,早聽說岳家養著個孤女,看來就是那位了,掩去眼底的驚艷,心裡可惜了一番。
  榮九漫不經心道:「遇上了朋友,岳家三哥。」
  岳慧書已經拉著林靜姝站起來,笑著開口:「陳大姐姐,二姐姐,你們也來看燈啊。」
  陳玉凝和岳慧書玩的極好,這會喜滋滋道:「書妹妹,你看我姐姐幫我贏了好幾盞花燈。我最喜歡這個嫦娥奔月的了,漂亮吧。」小姑娘將手裡的燈轉了一圈,繡上的嫦娥像是飛起來似得,一看就讓人覺的不是俗物。
  岳慧書羡慕道:「真好看,比我的這幾個好多了。」
  陳玉凝開心道:「這個是等鋪子的招牌不一樣的,人家不賣的,是我求了姐姐幫著猜回來的。」她語氣自豪,帶著絲絲得意。顯然十分驕傲有這麼一個姐姐。她小心的看了眼榮九,小聲問岳慧書:「你和榮家九哥哥一起來的麼?」
  岳慧書沒有多想:「不是,路上遇到的,你知道的,他一向和我三哥要好。」又介紹林靜姝道:「這是清姐姐。」
  陳玉凝早就猜到了,這會笑著道:「周小姐,早就聽說過你,沒想到這麼好看。」語氣和氣又疏離。
  林靜姝也笑著道:「陳小姐。」
  幾人坐下來,陳玉飛姐妹倆也坐了過來,林靜姝專心品嘗餛飩,心裡不免感慨,果然民間出高手,這餛飩湯汁極好,吃著口齒留香,怪不得生意這麼好。特意看了招牌,於記餛飩。心裡琢磨偶爾可以買來吃。那幾人聊得十分投機,林靜姝沒參與。岳慧書是看出她不太願意說話,陳玉飛姐妹二人則覺的沒必要和她結交,只是二人教養都還不錯,倒是不會太過冷落她。
  對於小姑娘家的眉眼官司,兩個男孩子自然是沒看出來的。一行人到廣緣樓的時候,林靜姝一眼瞧見那盞琉璃燈高高掛著。岳慧書湊過來,小聲道:「就是那盞燈,竟然還沒有人能取下來。」她慫恿道:「清姐姐,不如你去試試。」
  林靜姝可有可無的答應了,正要進去,卻瞥見一個眼熟的身影,那婦人見到她也跟見了鬼似得,面色蒼白難看。林靜姝臉色一沉,跟羽藍使了個眼色,卻見那婦人跟身邊的夫人說了什麼,那夫人面色不太好的看著她,陳玉飛和陳玉凝卻上前歡喜道:「母親」
  林靜姝臉色更冷,她們林府的姨娘竟然跑到嘉興來了還搭上了陳知府,陳夫人跟兩個女兒說了幾句話,開口相邀道:「現在廣緣樓人擠人的,都跟伯母去隔壁的廣興樓休息一會吧。」
  這話頗有些不容質疑的意味,岳明澤心下奇怪,倒是沒說什麼和榮九對視一眼跟著去了陳家定的廂房裡,也是三樓,開了窗子正能看到廣緣樓三樓廊下的動靜。
  進了包廂,陳夫人先是和榮九,岳明澤說話,沒完沒了,林靜姝有些不耐,直接跟羽藍使了個眼色,羽藍走到邱姨娘身邊,將人拉到林靜姝跟前。
  陳夫人臉色一冷:「我陳家的客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衝撞的。」
  林靜姝不緊不慢道:「我周府的逃奴,什麼時候成了陳家的客人了。」說完淡淡的看了眼陳夫人。
  聽她的話,陳夫人臉色一變,很快反應過來,說道:「休要胡言亂語。這位是宜州知府邱大人的妹妹。」
  林靜姝聲音柔和的問道:「你說,你是邱知府的妹妹還是我周家的逃奴?可想清楚再說話。」她半低著頭,不去看邱姨娘,手裡把玩著一塊玉佩。
  邱氏心裡一跳,那玉佩林府小姐每人一塊,罷了罷了,她這一輩子,身不由己,不能再連累女兒,那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是她孤苦二十年才得來的珍寶,不管當初她去林府帶著什麼目的,可是她是真的感激著曾經的夫君,她女兒的父親。跪下來,奴婢邱氏拜見小姐。
  林靜姝看著陳夫人:「陳夫人可還有什麼意見?」
  陳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口不擇言道:「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倒是好大的派頭。活了這麼久還真沒聽說過哪個周家。」又對著邱氏說道:「冒充邱知府的妹妹難不成還想就這麼算了?我要將她帶回去嚴加審問。」厲聲道:「來人,將她給我綁起來。」
  林靜姝輕笑:「還跪著做什麼,不到我身邊來。」
  邱姨娘起身,走到林靜姝身後低垂著頭,不再說話,羽藍攔著那幾個丫鬟,一時間場面有些僵持住了。
  岳慧書臉色蒼白,今日的林靜姝讓她有些陌生,岳明澤開口道:「清妹妹,陳知府一方父母官,想來會給你個公道的。」不管周家曾經是個什麼身份,但是現在清妹妹卻是在嘉興過活,得罪了知府夫人沒有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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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2:38


  陳夫人微微一笑:「這才是大家子的做派,識時務。」
  林靜姝聲音溫溫柔柔的:「三哥這是哪裡的話,陳知府是父母官,做不來仗勢欺人的勾當,你想多了。」
  陳玉飛上前一步,柔聲說道:「妹妹誤會了,我娘也是一時心急,這邱氏身份來歷不明,妹妹年紀還小,不知道這裡頭的利害,就算真是你府裡的逃奴,這驗一下身份,誰也說不出什麼,你現下借住在岳家,更當謹言慎行,以免恩人難做。」
  榮九冷笑:「陳大小姐真是好利的一張嘴,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正經的主子還處置不了一個逃奴。」
  陳玉飛臉色一僵,倒是陳玉凝見姐姐如此,小聲道:「小九哥哥,你不要被她騙了,她在我家真的說是邱知府的妹妹。」又晦暗不明的看了林靜姝幾眼。心裡更是氣悶幾分。
  林靜姝平靜道:「我說了,她在我們家十多年了。我不可能認錯人。」
  榮九看了一圈,說道:「既然如此,遇上這事,你也沒心情再逛什麼燈會,我和岳三哥一同送你回去吧。」
  陳夫人被這兩人目中無人的態度氣的夠嗆,聲音尖刻道:「我看誰敢將她帶走。」她狠狠拍了下桌子,顯然是動了真怒:「在嘉興這地界,我陳家還是做的了幾分主的。」冷笑著對林靜姝說道:「我勸你掂量幾分,一個孤女就算是死了,還等著誰幫你出頭不成?」
  林靜姝十分無語,懶洋洋道:「你覺的邱氏不明白這個道理?」
  陳夫人滿心怒氣仿佛瓢潑一般,清醒了幾分,這些日子接觸,邱氏是個聰慧練達之人,按說邱知府妹妹的身份再算上陳知府,就算她曾經真是周府逃奴也不必在人前承認。剛剛她只是本能的扣住人,這會看來邱氏身上怕是有什麼秘密。正要說什麼,包廂的門被打來了。「老爺。」陳夫人松了口氣,朝中之事她雖然不懂,但是這邱氏她是知道幾分的,自家老爺對她十分看重。
  陳老爺皺著眉頭道:「大過節的吵什麼呢?」又看著邱氏說道:「邱娘子怎的站到那裡去了?可是夫人怠慢於你了?」
  陳夫人趁機道:「這位周小姐說邱娘子是她家的逃奴,不肯放人。」
  岳二老爺皺著眉頭道:「說什麼渾話呢。」對著陳大人說道:「她是我父親故人之後,我母親難免多顧念幾分,這性子上就有些古怪。」冷聲對林靜姝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周家還有逃奴?」一個敗落的家族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岳家小姐了。
  林靜姝嘲諷的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周家的事,岳二老爺知道才奇怪。」
  邱氏瞧著情形不對,忙說道:「妾身卻是周府家奴,願意跟著我家小姐,還請陳大人不要為難我家小姐。」
  陳知府心裡一沉,比起陳夫人他更加敏銳,已經察覺到這位邱娘子有問題。一時又想起邱知府,那封信不會有假,心思轉了幾圈,也只是一瞬而已,他和顏悅色:「邱娘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官自是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只是邱知府的親筆信可還在本官手裡頭呢,出了這種事,作為主家總是能問上一問的吧?」
  邱姨娘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奴家自幼被拐,前不久才被兄……邱大人接回去,可是到底……」
  這解釋合情合理,書信上全然都有,邱知府是個孝子,老母臨終前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丟了的女兒,只是人找回來的卻是太遲了,這個年歲,又嫁過人,是以送到嘉興這邊,請陳夫人幫著開導一下,順便若是能找個人家嫁了最好,當然最後這層意思是陳夫人自己猜測的。陳知府嘆息一聲,說道:「你兄長與我相交莫逆,你身世飄零,好容易骨肉團聚,這樣吧,周小姐,就算她曾經是你家的家奴,可是邱知府如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難不成放著妹子不管。再者,你現下住在岳家,還要邱大人親自跑一趟不成?」
  岳二老爺厭惡的看了林靜姝一眼,道:「大人說哪裡的話,我岳家家風清正,斷斷做不出分離人家骨肉的事情,人您帶回去即可。」瞪了林靜姝一眼:「還不放人。」
  蘭芝臉色陰沉,這岳二老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般甩臉色給自家小姐看,扶著邱姨娘後退一步。林靜姝眼神一閃看向門外,果然顧文堂帶著人進來拿出一塊令牌給陳大人看了看:「陳大人,顧某公事在身,得罪了。」擺擺手:「帶走。」
  被帶出包廂前,邱姨娘回頭看了林靜姝一眼,顧文堂道:「多虧小姐機靈。顧某謝過了。」說完又對陳知府點點頭,對著榮九說道:「這個時辰不早了,快回去吧,免得外祖母擔心。」說完不等榮九答話,就出去了。
  陳知府袖子一甩,出去了,岳二老爺忙跟上去。岳明澤和榮九也提出告辭,幾人出去後,岳慧書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問林靜姝:「清姐姐,那位邱娘子真的是你們家家奴?」
  林靜姝心道不僅是家奴,還是我父親的姨娘,五妹林嫣的生母。語氣含糊道:「算是吧。」
  榮九聽到兩人的對話,抿了抿嘴,到底是外頭,忍下了。岳明澤帶著林靜姝和岳慧書回府,榮九不知為什麼也跟了來。回到府裡,先去了桂香院,拜見老太太,在老太太打發人回院子前,榮九道:「老太太,小九有些事想問問清妹妹。」見老太太皺眉,忙加了句:「就幾句話,我和岳三哥你起去。」
  岳老太太想了想,笑著說道:「你們兄妹年齡差的不大,玩的好也是應該,這就送她們回院子吧。正好省了我的丫頭們的力了。」
  林靜姝狐疑的看了榮九幾眼,幾人出去後,岳慧書和岳明澤走在她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處,榮九開門見山:「你和我表哥很熟?」
  「不熟,他欠了我一個人情。這次我找的也不是他。」她怎麼知道這會顧文堂在,她看見邱姨娘就讓紅葉去顧文堂說的淮陽巷找陳達。見榮九眼神懷疑:「他留了一塊玉佩做信物,我將信物給了我的丫頭,她自然就明白了。」
  「你說那位邱娘子算是你家家奴是何意?」他這麼問,全然是因為,那位邱娘子不僅容貌極美,舉止優雅,說是邱知府的妹妹不會有人懷疑。
  林靜姝道:「意思就是她確實是我們府上的人。」
  榮九一噎,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道:「我瞧著岳家二叔怕是對你多有不喜。你還是多往老太太那裡去一趟。」頓了一下:「我求母親接你去我家玩上幾趟。」
  林靜姝心裡一暖,這是怕她日子不好過,小聲道:「你放心吧,岳二老爺早看我不順眼,但是內宅之事有大伯母呢。他的好惡影響不了我什麼。」又對榮九說道:「以後,你也不必為了摻和這些事,到底你是榮家的嫡子。和陳家交惡不是上策。」
  這話說的太冷靜,也太疏離,榮九心裡不高興,本能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小爺不是忘恩負義的主。」又傲然道:「我榮家還是有些臉面的,陳知府不會輕易與府裡翻臉。再說,我為幼子,他不好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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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20-4-8 13:32:57


  說話間已經到了稱心院,林靜姝忽略掉榮九的欲言又止,拉著岳慧書進了院子,岳慧書一臉八卦:「清姐姐,他和你說什麼了?」
  林靜姝鄭重道:「慧書,我和你說一件事。」
  看著她的神情,岳慧書莫名有些緊張,她小心翼翼:「什麼事?」
  林靜姝反問:「今日我如此處事,陳大人說的沒錯,確實會有連累岳家的風險,你不生氣麼?」
  岳慧書道:「清姐姐,我覺的你比我二叔聰明許多,你執意那麼做自然有你的理由。」而且,她笑容明媚:「無論如何,你對我和老太太總是真意。若是連累岳家你不會去做。」
  林靜姝笑:「你倒是對我有信心。」
  岳慧書撇撇嘴:「和一起玩了這麼久,真以為我沒心沒肺,我的功課,禮儀,養顏方子,為人處世,哪樣你沒費心,我雖然不說,那是覺的沒必要放在嘴裡。」
  林靜姝笑著道:「你心思曠達,不愛計較,只是我卻問心有愧,朋友相交,貴在坦誠。我之所以可以駁了陳知府的面子,那是因為以我的家世本就不必需要顧忌他。」
  岳慧書先是驚訝了一會,又興奮起來,轉身四處看看,鬼鬼祟祟的湊近她,小聲道:「你不會是公主吧?」心裡已經將話本子身上忍辱負重的公主只為報仇什麼的狗血事演了一遍。
  林靜姝滿臉黑線,說道:「你想什麼呢,是不是又看了什麼話本子了?」再說這關注點是不是偏了。
  岳慧書圍著她轉了一圈:「那到底是哪家的?」
  林靜姝抓起她的手,寫了個林字,說道:「好了,別問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岳慧書一臉夢幻,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祖母知道麼?哈哈……沒想到我和……氏的貴女一起長大的。」她笑了兩聲,又道:「那我豈不是賺到了。」
  林靜姝點點頭:「叔祖母心裡有數。」
  說完這個林靜姝放下了這樁心事,岳慧書回到大夫人那裡還是笑容滿面,對上大夫人狐疑的樣子,小聲道:「娘你那是什麼表情?」
  大夫人擔憂道:「你個沒心沒肺的。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清姐兒一向是個懂事的,這會做出的這事實在是過了些。你還跟著湊熱鬧,怎麼不讓娘操心。」
  岳慧書不以為然:「娘,你放心好了,清姐姐心裡有數。」
  見女兒這樣子,大夫人簡直操碎了心,心裡隱隱對林靜姝有些不滿,說道:「書姐兒,你還小不明白,咱們家雖是嘉興望族,但是陳知府也不是好惹的。清姐兒這明面和他們對上,她年紀還小,至多只是名聲有瑕,但是我們岳府卻要直面陳家了。」
  岳慧書說道:「母親,我和清姐姐一起幾乎是同吃同住了三年,她是什麼性情,我會不知道?」見母親若有所思,她又道:「母親,不是我自誇,陳家出自京城,陳家小姐向來眼高於頂,就是榮家的五小姐也沒能入了那兩位的臉,你道為何你女兒能和陳二小姐玩的極好?」
  大夫人笑著道:「自然是你們脾性一般。」
  「錯,這只是小部分原因,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的見識修養比之陳二小姐不差什麼。所以我是玩伴,而榮五小姐卻在陳大小姐面前只是臉熟。」
  大夫人臉色一變,平日裡她是覺的女兒舉止氣度都好,是以這些小姑娘們交往的事她也沒費過什麼心思,一直覺的女兒還是小孩子,這會感慨道:「我女兒長大了。」
  岳慧書有些羞澀,她繼續道:「三年前,我和三姐姐勢同水火,和清姐姐熟悉後,她和我,人生在世,總有些人有些事,是你看不慣的,如果你比她優秀一點,她只會嫉妒你,若是優秀許多,她就會仰望你。我一直記在心裡。」
  大夫人有些驕傲,又有些酸澀,這丫頭顯然十分聽清姐兒的話,她道:「所以,娘也對她不錯。」
  岳慧書輕聲道:「母親,我喜歡清姐姐,我希望長成她的樣子。」第一次見,她只覺的她漂亮乖巧,熟悉之後,覺的她聰慧通透,漸漸長大,讀了很多書,見到很多同齡的貴女之後,她才發現,她真的長成了很優秀的存在。那些每次赴宴後的提醒,偶爾嫉妒心起的時候的開導,聊天時會反覆說,不要把眼光拘泥於後宅,她是真的誠心相待於她。
  京城靖安侯府,林文茵臉色不太好,邱姨娘被人弄走了,偏偏跟著她的人沒找到一點線索,按說她安排的人手很是隱秘,不會被發現,這忽然消失,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
  老侯爺安慰她:「茵姐兒做的已經十分不錯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她察覺到了,也沒有什麼大影響,咱們提前動手就是。」
  林文茵道:「只能如此了。那條線也能收一收了。」自從茂哥兒出事,她就一直使人盯著邱姨娘,她動作不多,但是但凡出手,多半都能如願,心機不是一般的深沉。她懷疑若非嫣姐兒,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破綻。
  老侯爺轉了個話題,憂心忡忡道:「大皇子好似對你頗為上心。」
  林文茵寬慰他:「祖父放心就是,到底規矩擺在那裡,他能做的有限,只要皇上心意變了,他那裡也沒什麼辦法。」
  祖孫倆又說了幾句朝中的局勢,林文茵這才回了蘭亭閣。如今三皇子帶來的證據已經交由皇上,朝中已經有了風雨欲來的沉重壓抑。院子裡燈火通明,很有幾分歡快的氣氛。賞燈回來的嫣姐兒有些心不在焉,見大姐姐回來,忙起身行禮:「大姐姐。」
  林文茵牽著她的手問道:「怎麼回來的這般早?可是街上不好玩?」
  小姑娘今年已經八歲了,開心道:「好玩著呢,我贏了兩盞燈呢。二姐姐說時間已經晚了,送了我們幾個小的回來,她和三姐姐,四姐姐都還沒回來呢。」
  林文茵失笑:「她說的是,你們還小在外頭不安全。」又問她:「是為你姨娘來的?」
  林嫣有些無措,點點頭道:「大姐,我姨娘她不會出事吧?」
  林文茵坐在來,嘆了口氣:「嫣姐兒,你姨娘身份上有些問題。」見小姑娘蒼白了臉色,繼續道:「她和梁國那邊有些聯繫。」
  林嫣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定住心神,指出疑點:「若是受過訓練的探子,怎麼會生下我?」她自小跟在大姐身邊,許多事,大姐都會教導她,不管是內宅還是外面。
  林文茵解釋:「我曾經派人查過太太,也順手查了她,後來太太對你大哥下手,也有她的推波助瀾。是以,太太生產之後,她才被禁足在院子裡。」當初周嬤嬤叛主,聯繫她的人中,最讓她意外的就是邱姨娘,平日裡溫順低調。直到生下嫣姐兒才漸漸出來見人。
  「她對大哥下手?」林嫣聲音高了幾個度。滿腦子都是她瘋了,她還以為只有太太愚蠢。沒想到她姨娘也插了一手。
  林文茵點點頭:「這會她被人接走,我也很驚訝,也許她的地位比我想的要高上一些。」幾國之間相互安插探子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林嫣喃喃道:「那她跟在太太身邊這些年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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