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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09-11-17 22:29 編輯
前言:
她是踩到桃花嗎?才剛在咖啡店跟個爛男人分手,重獲自由,
不到三分鐘,立即跑來店裡帥哥服務生撿還她遺失的手機,
說她欠他一個人情,要以約會一次來還,
拜託!底迪該去看看眼科了,是瞧不出她年紀比他大嗎?
他愛騎老牛,不代表她有偏食吃嫩草的習慣好不好!
而且明明就有個坐著黑頭車想「包養」他的貴婦,追他滿街跑,
人家給的條件──上億豪宅、BMW、全球限量保時捷跑車……
外加一大堆昂貴名牌服飾鑽表,和現金億萬,
這個白癡也不知在堅持什麼,竟能「富貴不能淫」?
但他很懂得對她變本加厲,從約會加碼跳到應徵她下一任男友,
她討厭女大男小,他說這樣才能白頭偕老,
她討厭麻煩不自由,他超級配合保證會是好情人,
吼,打死不退是吧?好,她提出只想包養情夫,
以及絕對羞辱人的不平等條約,
感覺不是包養情夫,好像……包養小狼狗?!
第1章
她討厭這種老梗的台詞!
「你很堅強,沒有我,你一樣過得很好,可是她不一樣,沒有我,她根本無法活下去。」郭定志一臉肅穆,像是萬不得已要自我犧牲一般。
男人,為什麼一點創意也沒有?為什麼分手的說詞總是如此乏善可陳?
「是嗎?那我真懷疑她認識你之前是怎麼活的,靠維生系統嗎?」蕭靖筠嘲弄地回應。
「就因為你老是這麼強悍,根本不需要我,我才找不到自己和你繼續下去的意義,你不能怪任何人,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需要他?他不要老是讓她收拾他的爛攤子,她就謝天謝地了,還需要他?
當初礙於是上司牽線,加上她除了公事之外,其他事只要不麻煩她便無所謂的個性,所以才答應和他交往。
剛開始偶爾吃個飯,約個會,應付一下上司的關心,都勉強還在她可忍受「麻煩」的範圍內,但是漸漸的,他的要求越來越多,「麻煩」的感覺理所當然的也越來越嚴重,最後,她變得寧願幫他寫企畫,也懶得和他出門約會了。
之所以沒有主動提出分手,也是因為不想應付上司的關心,反正只要他不來煩她,他也算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怎麼我聽到的是她說要上床,就得先和我分手?」蕭靖筠嘲諷地說。他以為她是聾子還是瞎子啊?在辦公室亂搞還指望不會傳出流言嗎?
「胡……胡說八道!」郭定志漲紅著臉狡辯。
「無所謂。」蕭靖筠聳聳肩。反正是他劈腿要分手,上司會「關切」的,應該不是她這個「受害者」才對,所以省了麻煩就OK啦!「希望下次你工作上又出問題時,她有能力幫你度過,畢竟你沒什麼能力可以處理。」不過恐怕很難啦,那工讀生妹妹連自己分內的事都做不好呢!
「你少瞧不起人了,誰說我沒有能力處理?年底的人事異動,我可是企畫部最被看好的下任經理人選!哼,你以為自己有多行啊!你們跑業務的,不過是出一張嘴,可不像我們做企畫的,靠的是腦袋和創意!」郭定志羞惱不已。
蕭靖筠嘲諷地笑。他似乎忘了那幾個讓他被上頭重視看好進而陞官的企畫,是出自誰的手了。
「有能力就好,那麼寶捷建設集團的企畫,你應該沒問題才對。」
「咦?」郭定志一愣,隨即閃過驚慌。他竟然忘了這件事!
看見他的表情,她就猜到,他只急著想上那個工讀生妹妹,根本忘了還有這件事的存在。
「靖筠,你應該已經把企畫寫好了吧!」他搓著手,涎著臉說。
「我相信我沒記錯,那是『你的』案子,我可是業務部的人,是靠一張嘴吃飯混日子的業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蕭靖筠一臉無辜。
「呃……」郭定志急了,努力思索要如何力挽狂瀾。「靖筠,你聽我說,做人要公私分明,我們的私事和公事無關……」
「你說的對。」她毫無異議的點頭,看見他欣喜的表情:山頭冷笑。「我以前幫你寫多生、偉如、盈順、和裕、恆益的企畫,是因為我和你在交往,不過這樣確實不對,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就像你說的,要公私分明。」
他一聽變了臉。「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說要公私分明的不是嗎?」蕭靖筠嘲弄地一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不然呢?」她倒想聽聽他敢做什麼要求。
「至少這次你還是要把寶捷的企畫給我,等我年底升上經理之後,自己做企畫的機會就比較少,到時候可以再看情形……」
實在很難置信,怎麼會有人這麼的無恥!甚至還說「到時候再看情形」,而不是到時候就不用了!
「郭定志,你的意思是說,你劈腿、和我分手,卻還指望我幫你寫企畫,好讓你年底陞官?」她嘲諷地笑。「你作夢啊你!」
「你看你,就是這樣,男人才會受不了你,這能怪我嗎?都是你的問題!」郭定志惱羞成怒。
「對,都是我的問題,所以你要分手,我非常的願意,那請問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蕭靖筠雙手環胸。
「既然你都知道是你的錯,就要補償我,把寶捷的企畫給我啊!」他厚顏的說。「反正你應該已經寫好了,留著也沒用,把它給我,等我升上經理,我或許遺願意偶爾陪你約個會,怎樣,你應該覺得賺到了吧?」
「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蕭靖筠算是開了眼界,也對自己竟然會因為討厭麻煩而委屈自己和這種人交往覺得羞恥。「沒錯,企畫我是已經寫好了,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再審查一次,明天就交給你,怪只怪你精蟲沖腦,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可以忘得一乾二淨。」
「你是想公報私仇,報復我對不對?!」
「公報私仇?哈!什麼時候幫你寫企畫變成公事了?難道你敢讓同事、上司知道這件事嗎?」他嘲諷。「與其在這裡向我乞討,我勸你還是快點回去趕個工吧!
「我們業務部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讓寶捷穆總點頭,先交一份企畫書參加比稿,只要篩選通過就能參與這次的競標,老闆可是非常重視,企畫部若搞砸了,我看老闆不會輕易放過負責的人,不要說陞遷無望,恐怕連飯碗都保不住嘍!」
寶捷可是個超級大客戶,想像一下寶捷建設有多少建案正在進行中,落成之後會需要多少各類電子產品,公司只要能取得寶捷這次的合作,就可以蹺著二郎腿吃兩年了。
「你!」郭定志氣極。「你這種女人,絕對不會有男人受得了你的!」明明提出分手的是他,本以為能看到這個女人求他的模樣,沒想到結果還是被這個女人給羞辱了一番!
想到寶捷的企畫他就背脊發涼,企畫若成功,便是他年底陞遷的跳板,反之,則是被打下來的障礙。當初他毫不猶豫的接下這個沒人敢接的案子,就是因為仗著有她在,丟給她就行了,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
該死,他根本把這件事給忘了,否則,他一定會等她將企畫交給他之後才提分手的!
她的企畫鐵定已經寫好了,他得想個辦法拿到手才行!
「關於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往後該操心的,是你的肩膀連自己的問題都扛不起來了,該如何扛起柔弱、需要你的女朋友的問題。」她起身,拿起包包和帳單。「我請客,反正是最後一次了。」
說完,蕭靖筠轉身走向櫃檯結帳,瀟灑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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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固定週末下午兩點十五分左右出現,帶著筆記型電腦,坐在最後方靠窗的位子,點一杯卡布其諾和招牌小蛋糕,到了六點,她會點一客簡餐當晚餐,八點左右會再點一壺花茶,然後到十點打烊離去。
他們私底下都叫她「兩點一刻」小姐。
但是今天不是週末,也不到午後兩點一刻,兩點一刻小姐卻意外的出現,而且,不只她一個,還有一位外貌頗為出眾的男人。
梅鴻傑的心,在那一瞬間有些悶。
她沒有坐在她的老位子,而是跟著那男人坐在靠近櫃檯,以室內盆栽當隔間的另一邊。
兩點一刻小姐的表情冷凝且帶著一絲嘲諷,這吸引了他的興趣,開始仔細聽著兩人的談話內容,一會兒,他的心重新活躍了起來。
這樣的感覺,讓他決定不再猶豫遲疑,他要追求兩點一刻小姐。
梅鴻傑笑笑地將錄影存檔,收起手機,目送兩點一刻小姐離去,才上前收走她的咖啡杯,嘴角勾著淺笑。方纔她和這個男人的談判過程,他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也都錄下來了。
本來他只是想錄下她的身影,卻沒想到會錄到那樣的對話。
這個男人簡直是丟盡全天下男人的臉,讓他很想將錄影傳給他們公司的大頭,甚至每個員工,再PO上網供大家「瞻仰」。
嘖!希望兩點一刻小姐不會認為天下男人都是這種貨色就好了。
「你在笑什麼?!」郭定志惱羞成怒,懷疑這個服務生是在嘲笑他!
「先生,本店正提倡微笑服務票選活動,如果先生覺得本店哪位服務生的微笑讓您倍覺親切溫暖,請投下您神聖的一票。」梅鴻傑不疾不徐的說,眼角瞥見兩點一刻小姐座位上有支手機,他彎身拾起,沒讓男人看見。
禮貌的一鞠躬,他轉身離去,回到櫃檯,看見方才兩點一刻小姐的信用卡簽單。
以前她都付現的,今天怎麼刷卡了呢?
他拿起簽單,看著上頭的簽名,原來兩點一刻小姐叫做蕭靖筠啊!
一個亦剛亦柔的名字,從方才兩人對話,想必也是個亦柔亦剛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甘為男人作嫁。
她遺落的手機,是上帝賜給他的機會!
「Aaron,我出去一下。」梅鴻傑脫掉圍裙,對另一個服務生交代了聲,沒等對方回應,即轉身飛快的跑了。
「咦?阿傑,等……」Aaron沒來得及說完,玻璃門叮鈐鈴一陣響,人已經跑出店裡,他只能搖頭目送那飛也似的高大背影左右張望了下,便往右邊跑去,眨眼便不見蹤影。
梅鴻傑遠遠的看見她剛好打開停在路邊停車格裡的車子,正準備上車。
「蕭靖筠!」他揚聲喊,加快腳步。
聽聞有人叫她,蕭靖筠循聲望了過去,看見一個男人朝她跑來,還不時的朝她揮揮手,不禁眉頭微蹙。她認識他嗎?
知道她對他沒印象,因為她每次來,從沒正視過咖啡店裡的任何一個人,所以他拿出她的手機揮了揮。
「你的手機掉了。」
蕭靖筠一愣,下意識的摸摸口袋。果然不見了!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姓名?雖然有人會在手機螢幕上顯示名字,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走上人行道,他也正好跑到她面前。
「雖然是老掉牙的詞,不過我還是得說,我不是壞人。」梅鴻傑開玩笑,並且自我介紹,「我叫梅鴻傑,梅花的梅,江鳥鴻,上木下火傑,是咖啡店的人,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是因為你信用卡簽單上的簽名。」
她放鬆了戒心,漾出禮貌的微笑。
「謝謝你,沒有手機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她說的是實話,所有客戶的通訊資料全在手機裡,若突然不見了,她會很傷腦筋的。
「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對吧!」梅鴻傑笑說。
蕭靖筠笑容一斂。意思是口頭上道謝是不夠了,是嗎?
她直接拿出皮夾。「我需要付多少錢才能還你這個人情?」其實她本來想說,要多少才能贖回她的手機。
他微挑眉,不過還是笑笑地搖頭。「只要和我約會一次就行了。」
蕭靖筠愣住,詫異地望著他陽光般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好市儈,好像渾身豎著尖刺的刺蝟,對於方才自己說的話很羞愧。
「我……」才想開口道歉,突然一陣緊急煞車聲響起,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在她車後停下。
兩人都反射性的望了過去,梅鴻傑眉頭立即皺了以來,當機立斷地搶過她手上的車鑰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她受驚,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身手俐落的滑過引擎蓋,直接鑽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急馳而去,隱約間還聽見後面有人大喊著「鴻傑」的聲音。
「停車!你想幹什麼?!」蕭靖筠冷聲命令。
厲害!梅鴻傑在心裡讚歎。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這麼冷靜。
「抱歉,情勢緊急,我是不得已的。」他沒停車反而油門一踩,加快了速度,俐落的操控方向盤,一邊注意後視鏡,一邊對她解釋,「請不用擔心,我絕對沒有惡意,只要甩掉後面那輛黑色賓士,我立刻停車。」
蕭靖筠蹙眉,回頭望了一眼車後,果然看見一輛黑色加長賓士在他們連彎了幾個街口後,依然跟著他們。
「車上的人是什麼來路?」她可不想惹上什麼黑道人物。
「你放心,不是什麼危險人物。」似乎察覺她的顧慮,他保證。
「以你正在逃命的狀況下,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如果沒有危險性,他幹麼見車就逃?
「好吧!我就老實說了,那輛車是某富豪的老婆的座車,她一直纏著我,不管我躲到哪裡,她就是有本事找到我。」梅鴻傑說。
「她纏著你做什麼?」蕭靖筠疑惑。
「要我接受她的安排,不管我想做什麼她都能提供金援,還有房有車,說我不必那麼辛苦,巴啦巴啦的。」說完,他聳聳肩。因為懶得聽,所以他看見就逃,也沒聽完全,反正他又不可能接受。
她訝異的望向他。「你是說……她想包養你?」
包養?梅鴻傑明顯的一愣,不過須臾便扯了扯嘴角。
「也可以這麼說啦!」只不過他付出的代價不同罷了。
蕭靖筠這才仔細審視這個服務生的模樣。乍見只知道他是個帥哥,仔細一瞧,才發現他的容貌極為出色,而且以現在的情勢,他還是面帶微笑,一副悠閒的輕鬆模樣,與其俐落的駕駛技術和車速形成極大的對比。
「你可以直接通知那位『某富豪』。」
「絕對不行。」他直接打回票。
「為什麼?」她不懂,這應該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了不是嗎?或者他其實很享受被女人這樣的追逐,又或者,那只是他隨口胡謁的謊言?
「因為那位『某富豪』盲目的愛著他老婆,他老婆能不斷的找到我,全都是他的功勞,如果他知道他老婆的打算的話,只會幫他老婆完成心願,到時候我搞不好會被五花大綁送到他老婆面前。」梅鴻傑不厭其煩解釋。
她錯愕,怎麼會有這樣的夫妻?丈夫既然深愛妻子,又怎會讓妻子包養情夫,甚至助妻子一臂之力?
「嘖!這個司機的開車技術比以前那幾個好很多,好像甩不掉了。」發現黑色豪華轎車依然不死心的跟著,他有些煩惱的輕嘖一聲。
都換過幾個司機了……「你被纏很久了?」蕭靖筠聞言猜測。
「好幾個月了。」梅鴻傑又嘖了一聲,不得已踩下煞車,紅燈停下。
蕭靖筠沉默,表面鎮定,心裡卻非常驚訝。追了好幾個月了!那位貴婦人實在太有耐心了!
瞥了一眼左後方隔著數輛車子停在內側車道的黑色轎車,看見一名雍容貴婦從後座車窗探出頭來,一副想下車追上來,又擔心變綠燈來不及上車追人怎麼辦的樣
「她開出的條件不好嗎?」雖然有點距離,可是還是看得出來是一位美麗的貴婦,所以不是外表的問題,那就是條件不好嘍?
「條件?」梅鴻傑有些分心,一時沒理解她的意思。
「包養你的條件。」蕭靖筠以為他在裝傻。
「喔!那種條件啊!」忍俊不禁一笑。「聽說,她已經幫我準備好一棟數億的豪宅,一輛BMW轎車,一輛全球限量的保時捷跑車,一大堆昂貴的名牌、服飾、鑽表、飾品,還有不知道確實數目,但至少上億的現金,這樣算好還是不好呢?」
「而你竟然沒有答應?」她好驚訝。
「我喜歡靠自己,再說,誰知道她又想從我身上拿走什麼呢?」梅鴻傑還是一逕的笑,對她驚訝的模樣覺得莞爾。「難道如果有個帥帥的老男人對你開出這種條件,你會答應?」
「當然答應啦!我又不是白癡。」蕭靖筠聳肩,故意道,然而實際上,她也是一個喜歡靠自己的人。
「好吧,被你看出來了,我其實是個白癡。」他自嘲的笑說。
實在很難相信這社會還會有這種「富貴不能淫」的人,雖然不能證實他說的是真是假,或許他是玩弄人家女兒,甚至做了更不堪的事,現在遭追殺也說不一定,不過,既然目前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哦,同一輛車上,她就幫他一下,也好讓自己解脫。
「看見前面那棟白色的大樓沒有?」蕭靖筠冷靜的指點。
「看見了。」梅鴻傑點頭。
「開進它的地下停車場。」
「為什麼?」難道她要害他被甕中抓鱉嗎?
「那家大賣場停車場的出口在大樓的另一邊,這一進一出總會有些路段看不到我們,甩掉對方的機會比較大。」
「聰明。」他恍然大悟,不吝讚美。
燈號一變,他加油上路彎進大賣場的地下停車場入口,立即往出口方向駛去,一會兒重新回到大馬路,繞了一圈,又駛向停車場入口,這回他選擇了樓上的停車場往上駛去。
直到他在頂樓的停車場找了個位置停下,後面,都沒再看見那輛黑色轎車。
「真的甩掉了!」梅鴻傑歡呼。
「可以把手機還我了吧!」她不忘提醒。
「當然。」他立即掏出手機還給她。
「這麼一來,我們算扯平了。」蕭靖筠接手,逕自開門下車。
「等等。」梅鴻傑也趕緊下車,本以為她要去哪裡,沒想到她走到駕駛座旁,仰頭望著他,那清冷的美眸讓他呼吸微微加快。「我……」
「讓開。」她抬手想推開他。
「請等一下。」他抓住她的手。
蕭靖筠微微一震,掙脫他的手,將雙手背到身後,一手輕輕的揉著被他抓握的地方,那彷彿觸了電的感覺讓她無措。
「你送還我的手機,我助你擺脫貴婦糾纏,我已經不欠你人情了,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她表面鎮定的問。
「我知道你剛剛和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我想應徵你下一任男朋友。」梅鴻傑直接表示。
聞言,她有些錯愕。
「你太年輕了,不適合我。」拒絕。
「你是說,方才在咖啡店的那個男人才適合你嗎?」他笑問。
蕭靖筠一窒,蹙眉瞪著他。他在嘲笑她!
「抱歉,我忍不住。」梅鴻傑也不諱言的承認自己是在嘲笑她。「適不適合和年齡無關,而且我保證我已經成年,絕對不會讓你吃上官司的。」
他的說法讓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幾歲了?」她實在沒有吃嫩草的偏好。
「女人的年齡向來是秘密,我不會沒禮貌的詢問或猜測,不過你若堅持要我回答,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地回答你。」梅鴻傑抬手撫著下巴,一臉慎重地審視她。
沒來由的,她開始緊張了起來,竟然擔心起自己在他眼裡看起來會是多大年紀?
「從外貌來看,我猜大約二十五歲左右,但從處事的智慧和行事的穩健,我猜三十五左右,兩相折衷,大概就是你的年齡。」他微彎身湊近她。「如何?」
「什麼如何?」蕭靖筠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拉開距離。他這樣的猜測,她就當作是褒吧!
「我猜對了嗎?」梅鴻傑眼神晶亮的盯著她。
「差不多了。」她也不隱瞞。「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邁入三十大關了。」
「那很好啊!我二十五歲,女性平均年齡比男性多了幾歲,所以女大男小的配對才是正確的,這樣一來,白頭偕老的機率會比較高。」他一臉正經的建議。
「你……一想得未免太遠了吧!她反倒搖頭失笑了。連交往都還沒開始,就談到白頭偕老,他活在哪個時代啊?要寶!
不過,他長得好看,年輕又開朗,還有貴婦想要包養他——如果他的說詞是真的。說實在話,她很心動款……
但是,她真的真的很討厭麻煩哪!更不想再委屈自己「伺候」男人了。
「我非常討厭麻煩,現在最不想應付的就是複雜又麻煩的感情事。」蕭靖筠坦白道,不想耽誤他。
「你覺得談感情是麻煩的事?」梅鴻傑訝異。
「當然,多了一個人,就會多很多不自由,像是今天突然很不想出門,可是約會的時間卻到了;或者想一個人獨處,男朋友卻想見面;又或者心情不好,下了班之後不想擺笑臉,卻還要顧慮男朋友的心情等等,不勝枚舉。」
「這就是你上一段交往的心得?」
蕭靖筠聳聳肩,不置可否。
基本上,她和郭定志的交往,屬放牛吃草、偶爾吃個飯約個會應付上司關心的形式,所以他劈腿的行為她並不責怪他,她不屑的是他想吃又想拿的無恥嘴瞼。
「我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成就男人的女人,也不會是個好情人,你還是『另謀高就』吧!」善哉善哉。
「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放心,我絕對不是那種需要仰賴女人,卻還想擺高姿態的爛男人。」梅鴻傑掛保證的笑說。「以後你不想出門我們就不出門,不想見面就不要見,我可以完全配合。」
「這種單方面委曲求全的交往,是不會持久的。」她不看好喔。
「如果不覺得委屈,就不是問題了,不是嗎?」他極樂觀。
為什麼?蕭靖筠不懂,他為何這麼堅持?突然靈光一閃。
「我懂了,你和人打賭。」她猜測。
「打賭?」他不覺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和人打賭,多久能讓我點頭答應交往,或多久能把我弄上床,或者其實是郭定志拿錢請你來教訓我?」嗯,老實說,她不確定郭定志會不會做這種事,以他的無恥程度,是有可能搞這種陰險的詭計。但是另一方面,像他那種自我感覺太過良好、認為自己最帥最迷人、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假他人之手呢?
梅鴻傑應該覺得受到侮辱,可是他在怔愣後,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天啊,你真可愛!」他忍不住說。「沒有,我沒有跟誰打賭,更不可能和那個傢伙有僱傭關係,我是真的很欣賞你,所以誠心提出交往的。」
可愛?!老天,打從上了小學之後,就沒有人說她可愛過了!
蕭靖筠微微紅了臉,不知是因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因為他竟然說她可愛。
「其實和那個傢伙交往你會覺得麻煩,是因為你只不過應付了事,沒有投入感情,我猜得沒錯吧?」悔鴻傑一針見血的推測。
她揚眉答覆,「是沒錯,不過猜對了也不用太得意,這很容易看出來。」
「的確。」他認同的點頭,反正那不是重點。「和我交往的話,我會讓你對這段感情產生『值得』的感覺,就像你熱愛你的工作,甘願為它辛苦忙碌一樣,我也會讓你熱愛我的。」他自信滿滿的承諾。
「你怎麼會認為我熱愛我的工作?」蕭靖筠疑惑。
「你說你非常討厭麻煩,對吧!」
「沒錯。」就連現在這樣找理由拒絕他,她都覺得好麻煩。不過,這和她熱愛工作有什麼關係?
「你非常討厭麻煩,可我聽見你是業務,業務需要應付的客戶形形色色,絕對是麻煩中的麻煩,除非熱愛,否則以你討厭麻煩的個性,怎麼可能做得下去?」梅鴻傑淺笑的分析。「我的推理正確嗎?」
「好吧,你的推理很正確。」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她確實很喜歡工作上的挑戰。「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能答應?是我的條件太差了,讓你提不起交往的興趣?還是你不相信我能說到做到?」生平第一次,遇到一個這麼對他的味,又讓他這麼有感覺的女人,他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呢!
「你的條件很好,但是很抱歉,我確實是不相信,不是針對你,而是人性。」蕭靖筠冷漠的回答。
不管是男是女,在追求之初都會把話說得很好聽,可是到了最後又有幾個人能一本初衷?這是人之常情,她看太多了,也不會去苛責,因為這就是人性,但是那種嘴臉,實在非常難看。
「嘖!這可麻煩了。」梅鴻傑失笑。「不過沒關係,我很有耐性。」
她蹙眉,「你很有耐性是什麼意思?」
「要我放棄,你要再多努力一點。」他可是越挫越勇那一型。「不過,我當然希望你不用繼續努力啦!直接棄械投降,和我交往吧,我會是個好情人唷!」
蕭靖筠一點也不掩藏她為難的表情。她承認她很心動,他年輕、俊帥、很陽光,絕對是女孩們心目中理想情人NO.1,但問題就在於,她已經不是「女孩」了。
既然直接拒絕對他沒用,那麼就必須想辦法讓他打退堂鼓才行……嘖,麻煩!
「我現在只想要包養一個情夫。」她故意道。以他方才逃離想包養他的貴婦的行徑推測,這樣的說詞應該足以讓他拔腿就跑了吧!
「包養一個情夫?」梅鴻傑挑眉。
「對,包養。條件是——必須處處以我為優先,以我的意願為準則,讓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說東絕對不敢往西、叫他站著就絕對不敢坐下的情夫。」這對男人……不,不分男女,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明顯的羞辱,這不是包養情夫,而是包養狗!
「你確定?」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她以為這種蹩腳的說詞,就會讓他打退堂鼓?她知不知道她表現得這麼可愛,只會讓他玩興大增嗎?
「當然。」蕭靖筠高傲的抬起下巴。「我厭倦了麻煩的交往,所以你想當我的情人,就只有這個辦法。」
梅鴻傑挑眉,旋即笑了。
「好啊!我就讓你包養吧!」
第2章
蕭靖筠傻眼了。他剛剛……答應了?!
「這樣好了,既然某富豪的老婆都已找到我的工作地點,住的地方恐怕也無法倖免,反正都要讓你包養了,我乾脆直接住到你家去好了。」梅鴻傑勾了勾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剛剛是故意那樣說的,肯定沒料到他會答應得這麼乾脆,才會一臉呆愣。
因為她呆住的樣子實在很可愛,他一時情動,趁她呆住的時候彎身,偷了她一個吻。
「就這麼說定了。」他的表情像偷腥的貓一樣滿足。
「你!」蕭靖筠抬手搗住唇。只是一個短暫的啄吻,卻像是燙著了她一樣……可這不重要,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啄吻,小孩子的親親也比這個吻還久,現在重要的是,「剛剛我說的——」
「你不會是要說『不算數』吧?你是那種會出爾反爾、不守信用的人嗎?」梅鴻傑打斷她,故意問。
「我……」蕭靖筠語塞。她不是,她甚至最厭惡那種人了,可這件事……能以「開玩笑的」一句話矇混過去嗎?
「是你先開出條件,我接受,現在你要告訴我不算數?」他嘖嘖有聲地搖頭。「出爾反爾,這樣是不行的唷,靖筠。」
「我沒有要出爾反爾,你聽見我說了什麼嗎?話不聽完就自己做結論,這樣是不行的,『小弟』。」她學他的口氣說話。
梅鴻傑忍不住失笑。「好好好,是我的錯。那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只是……要把事情說清楚!」蕭靖筠找到台階,點頭順勢下。「對,有些事必須先說清楚。」
「什麼事?」他洗耳恭聽。
「我沒有很多錢,所以沒有辦法給你多少花用,我想你可以考慮一下,去找那個要送你數目不確定,但至少上億現金的貴婦或許比較好。」
「我的需求不高,供食宿就夠了,這你應該負擔得起;至於零用錢,我會自己賺。」梅鴻傑粲笑,當作沒聽見她後面附加的建議。
「我的住處只是一間兩房的小公寓,也不可能把它送給你。所以,你要不要考慮去找那個要送你一棟價值數億豪宅的貴婦?」蕭靖筠再次勸說。
「反正我睡覺只需要一張床,甚至要我打地鋪也成,我很隨遇而安,不需要那麼大的地方。」他快忍不住笑的說。後面的勸說,他依前例,當作沒聽見。
「我只有這輛車,平常上班都要使用,我也沒有多餘的錢買車送你。所以你還是去找那個要送你BMW和限量保時捷跑車的貴婦吧!」她擺明了直接建議。
「我平常習慣以腳踏車代步,節能減碳,愛護地球,既可省油錢又能健身,一舉數得,再說大眾運輸工具非常發達,我還有公車、捷運可搭,長途的話有高鐵、飛機,趕時間的話,計程車也很方便……」
梅鴻傑偏頭笑望著她,她苦口婆心的建議在進入他的聽覺前便自動消音。
再說,其實他有車,而且不只一輛。「親愛的,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蕭靖筠一愣。他叫她……親愛的?!
「我有名有姓,不喜歡別人用其他名稱稱呼我。」害她「加冷筍」款。
「OK,我記住了。」梅鴻傑從善如流。「還有問題嗎?」
「我的規矩很多,你如果要住在我那裡,就必須嚴格遵守我的規矩。」蕭靖筠恐嚇他。
「你今天下班的時候列一張生活公約吧!我會很乖的。」嘿嘿,一腳接一腳全身入門了。
可惡,他為什麼打死不退啊?!
「還有問題嗎?」梅鴻傑繼續問。
問題問題,哪有那麼多問題,氣!
「有!」蕭靖筠撇撇唇,有些不甘心地道:「等想到再告訴你!」
「好。」呵呵,她真的很可愛耶!她週遭的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啦?「對了,為了表現我是個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情夫,晚餐我來做,你想吃什麼?」
「隨便。」她愣愣地回道。情夫?他剛剛……是這樣自稱的,她沒聽錯吧?
「那……家裡冰箱有食材嗎?」梅鴻傑看她一臉呆樣,掩下笑意。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女強人!
「有梅酒和礦泉水。」蕭靖筠努力想了一下,只確定冰箱裡有這兩樣東西。
這下換他傻眼了,不過他很快恢復。
「據我所知,那兩樣東西應該不是食材。」他忍不住調侃。
「我又不開伙,冰箱裡怎麼可能會有食材!」她微紅了臉,帶著些許羞惱的辯稱。
「好吧。」回身打開車門,拔出鑰匙,再探到副駕駛座拿出她的皮包交給她,鎖上車門。「我們走吧。」牽著她的手便往賣場入口走去。
好吧?好什麼?走?他們要去哪裡?
「等等,現在是要怎樣?」她停下腳步,堅持不走。
「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我再厲害,沒東西也無法讓我一展廚藝啊!」梅鴻傑回過頭來,望著她說,說完,便又打算拉著她繼續走。
「等一下!」蕭靖筠扯開他的手。「所以呢?你沒說你要拉我去哪裡啊!」
「既然你說家裡冰箱空空如也,我們又剛好在大賣場,就進去大採購吧,我要把家裡的冰箱填滿,才好大展身手啊!」
「家裡」?他說得還真順口!
「我下午還要上班,事實上我已經遲到了!」雖然身為業務部的主任,她有一大堆理由可以用,就算不進公司也沒關係,但是她才不會告訴他咧!
「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自己去買,不過你記得把家裡的鑰匙和地址給我。」事情一定要現在搞定,免得她逃之夭夭,到時候他找不到人。
蕭靖筠瞪著他。在心裡一片紊亂中,她發現自己竟還有著一絲期待!
現在社會這麼亂,她不應該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可是她卻開始翻找包包,拿出自己的名片,在名片後面寫下家裡的住址,還掏出她那間小公寓的鑰匙,連同名片一併交給他。
梅鴻傑笑著接過名片和鑰匙。
「你的手機給我。」他伸手主動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按了一陣,接著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滴滴滴地輸入她的電話號碼,才將手機還給她。「好了,你去上班吧!」他將她送上車,關上車門。
「等一下。」她按下車窗,有些急亂拿出皮夾,抓出了皮夾內所有的鈔票塞給他。「你是要幫我買東西的,不好意思讓你墊錢。」
挑眉望著手上一疊千元大鈔,這樣的厚度至少有三萬元。
天啊!她還真是放心,他都不知道他是該為她的信任開心,還是該為她的無防人之心擔心,如果今天不是他呢?
他撇開這個問題,沒有這個「如果」,今天就是他,不是其他人,多想無益。
他從整疊的鈔票裡抽出五千元,將剩下的現金還給她。
「五千塊就夠了。」
「可是……我那裡連鍋碗瓢盆都沒有喔!」她提醒他,就算有豐盛的食材,沒有器具也一樣無用武之地吧!
梅鴻傑愣了愣,又抽出五千元,湊成一萬,再將剩下的鈔票塞進她的手裡。
「這樣就夠了。」拿這錢,不是因為他需要,而是因為她認為他需要。
蕭靖筠怔怔的收回鈔票。真的……要包養他了?
「靖筠。」他輕喚她,彎身與她面對面。「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
她眨眨眼,已經好久沒有人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喚她的名字了,這讓她的喉嚨像梗了異物般緊繃了起來。
「我……都可以……」她努力發出聲音。
「不行!」梅鴻傑伸出食指在她鼻前搖了搖。「至少要說出一道菜來。」
「那……」蕭靖筠努力想。「我想吃……牛肉。」
「炒的?鹵的?紅燒的?」他故意問。
「嗄?」怎麼,要問這麼詳細嗎?「炒……炒的。」
「是要黑胡椒的?沙茶的?蔥爆的?還是……青椒炒牛肉?芥蘭炒牛肉?」
「沙茶。」她擠出聲音。「我……不喜歡吃青椒。」
「好,我記住了。」梅鴻傑笑說。「那就一道沙茶牛肉,還有嗎?」
「吃頓飯還要考試嗎?這麼麻煩,我不吃可以吧!」她從來不重視吃,用餐對她來說,就只是填飽肚子的工作,所以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自己愛吃什麼。
「是我的錯。」他傾身快速的親了她一下。
「你……」蕭靖筠搗著頰。他竟然偷襲她,雖然是很清純的吻,可是他這樣突然的動作,讓人心臟負荷很大耶!
「這是賠罪。」梅鴻傑像只偷腥的貓般笑著。「以後我做錯什麼,或是哪裡惹你不開心,請不用客氣,直接告訴我,我會馬上向你賠罪的。」
她瞪他一眼。哼哼!想得美!他這樣子的賠罪法,最好她是會自動送上豆腐給他吃啦!
「不說了,我要回公司了。」避開他帶笑的眸,發動車子。
「等一下,手機再借我。」梅鴻傑突然說,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又按了好一會兒才還給她。「好,小心開車,晚上見。」直起身退開一步,微笑地望著她。
蕭靖筠沒去看他又在她手機輸入了什麼,只是有些慌亂地收起手機,又瞥他一眼,最後沒再說什麼,打入R檔,退出停車位,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依然站在原地笑望著她的他,然後才升起車窗,打入D檔駛離。
從後視鏡望著依然目送著她的他,直到轉了彎,沒看見人,她才緩緩的吁了口氣,理智慢慢的回來。
在路口紅燈停下,她呻吟地趴在方向盤上。
老天!她是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這麼輕易就將家裡的鑰匙交給一個陌生人!
她已經可以預想,今天晚上回到家時,家裡空無一物的情景了。
又懊惱的一歎。現在回頭,找他拿回鑰匙還來得及,就算拿不回,她馬上找鎖匠換鎖也成,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一點行動的意願也沒有!
抬手用手指輕輕的撫著唇,旋即甩甩頭。算了,無所謂,當作是一場賭局吧!
如果今晚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都被搬空了也沒關係,就當她賭輸了,她承受得起這樣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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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駛入停車位,蕭靖筠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好一會兒沒有動靜。
望了一眼車上螢綠的電子時間,晚上七點二十,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這麼早下班,可是卻呆坐在車上,一時之間竟沒有上樓的勇氣。
她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又慢慢的吐了出來,最後終於拔出鑰匙,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公事包下車。
走進電梯,按下九的數字,看著樓層燈號快速的改變,不過幾秒的時間,電梯已經抵達九樓,電梯門叮噹一聲向兩邊滑開。
她看著電梯外頭明亮的燈光,以及牆上那幅名家的複製畫,直到電梯門再次關上,她才回過神來,趕緊按下開門鍵,步出電梯右轉,走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站在門外,她低頭望著自公司帶回的備用鑰匙,猶豫著。
打開門之後,她會看到什麼?
這個疑問一躍出,拿著鑰匙的手緊了緊。
是變得空蕩蕩的屋子,還是……
門,毫無預警的從裡頭打開來,她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就看見他漾著笑容望著她。
他還在!
「你回來啦。」梅鴻傑將門完全打開,一手接過她手上的公事包,一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屋裡,旋即用腳輕輕一踢,將門關上。
蕭靖筠愣愣的被他拉進屋子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嗯,我……回來了。」她低低的說,心中激昂的情緒,硬是讓她給壓抑住。「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外?」
「你車子開進地下室的時候,李大哥就已經通知我了,我等了一下,沒看見你上來,正想下去看看呢。」梅鴻傑將她的公事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從背後推她走向浴室。「你去洗個手,就可以吃飯了。」
「等等。」蕭靖筠硬是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李大哥是誰?」
「今天值中班的警衛大哥啊。」梅鴻傑笑答。「你不會連警衛姓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看到識別證就知道了。她嘴硬辯駁。「警衛為什麼要通知你?」
「因為我請他通知我啊!」
「你和警衛以前就認識了?」
「沒有啊,今天才認識的。」梅鴻傑搖頭。
看來他是那種「自來熟」的人,才剛認識就和人家稱兄道弟,還李大哥咧!她在這邊住那麼多年,向來只有別人對她打招呼,她頂多微笑點頭回應而已,因為她覺得人際關係很麻煩,下班之後的她,已經不想再交際應酬,所以維持基本的禮貌就夠了。
「以後不要這樣,感覺像被監視著,我不喜歡。」蕭靖筠冷淡的說,轉身就要走進浴室。
梅鴻傑手一伸,拉住她。
「幹麼?」她蹙眉。
「你不喜歡這樣?」他低下頭湊近她,眼底閃閃發亮。
「我說了不是嗎?」蕭靖筠頭微微向後仰,想拉開距離。
「這樣啊,你不喜歡啊……」梅鴻傑勾著笑。
看著他的表情,她才猛然想到他的「賠罪論」,心一突。他該不會又……
「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話一落,也不等她反應,便快速的終結兩人小小的距離,唇印上了她的唇。
果然啊……
這是蕭靖筠第一個念頭,然後變得有些遲鈍的腦袋才發現,這次的吻不是清純的頰吻,也不是小雞似的啄吻,而是結結實實、熱熱辣辣的深吻。
這樣的吻,實在是太……煽情了!
她昏頭昏腦的想著,這樣的賠罪也不錯……
突然,在她唇間肆虐的唇舌猛地抽開,緊接著她的頭被按入一個結實溫熱、急遽起伏的胸膛,快速的心跳聲敲擊著她的耳膜。
「你想吃晚餐嗎?」他低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尚未從那種暈眩中回過神來的蕭靖筠,有些失神的眨眨眼,無法做出回應。
久等不到她的反應,他稍稍將她推開,低頭望著她,看見她依然顯得迷濛的媚眼,忍不住呻吟一聲。
「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當你還不餓喔!」梅鴻傑啞聲警告。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直接把她帶上床而不會遇到反抗,但是他也知道,事後她一定會後侮,或許不會怪他,但是會對她自己不滿,這不是他要的,他不是只貪圖一時激情的人。
蕭靖筠總算從意亂情迷中恢復過來,下一瞬間她窘紅了臉,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想將他推開,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放開我!」她心裡有些驚惶,生怕他繼續下去她會無力招架,掙扎的動作加大。
「別動。」梅鴻傑粗嗄的警告,圈住她柔馥的身子,制止她的動作。「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不會對你怎樣,你掙扎太用力,會傷到自己的。」
她僵著身子,停止掙扎:抬眼瞪著他,眼底還有著防備。
「你這樣看著我,讓我很受傷呢,虧我冒著傷身的險,硬生生的打住。」他苦笑一下,報復性的用額頭撞了一下她的額頭。
蕭靖筠吃痛,可是理智也總算回籠。
是啊,剛剛她根本沒有一丁點掙扎反抗,沉迷在他激情的深吻中,還熱烈的回應,他其實可以繼續的,可是他沒有。
「可以……放開我了吧?」聲音沙啞得不像她的聲音,卻是毫無疑問的出自於她。
梅鴻傑笑了笑,在她剛剛被他敲痛的額上印下一吻之後,才鬆開手,讓她進入浴室,他則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
看她太過認真的洗著手,知道她心情尚未平復,只是藉由洗手拖延時間。
「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做了。」他說。
蕭靖筠一怔,瞪著自己的雙手,任由水龍頭的水沖刷著。
他是怎樣?她有說不喜歡他的吻嗎?他是故意用這種小媳婦似的委屈態度,想要逼她明說她其實很喜歡嗎?
她不可能說的!
「不過以後你要下班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吧!這樣我才抓得準時間準備好晚餐,好不好?」他沒有發現她的腹誹,微笑地說。
蕭靖筠又是一愣,旋即才理解,他不是在說那個吻,而是在說親吻之前,她要他別再叫警衛通知她回來的事。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聞廚房傳來一聲「叮」的聲響。
「啊!我的『烤下巴』好了,你手洗好就到餐桌來吧,可以吃飯了。」梅鴻傑微笑說完,便轉身離開。
蕭靖筠張著嘴,目送他匆匆走向廚房,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家裡有烤箱嗎?
她的問題很快就得到解答。
有,而且不僅有烤箱而已,一應俱全的廚具佔滿了她原本空蕩蕩的廚房,儼然成為一個專業級的廚房。
他到底是如何在一天之內弄好這些東西的?
等一下,一萬塊要怎麼打理這麼多東西?她給的是新台幣,又不是美金。
有被包養的人還倒貼的嗎?
她想和他談錢的事,看不夠多少她還他,甚至還可以先替他開個帳戶,固定時間存入固定金額,讓他自由提用,可是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因為她不給追求,故意提出只接受「包養」的關係,他不得已才答應的,並不是真的讓她包養了。尤其是看著他微笑地替她拉開椅子,等著她入座的表情,關於錢的話題,在她唇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說不出口。
「靖筠?」梅鴻傑疑惑地輕喚。
她望著他,把話吞了回去,順從地坐下,望著餐桌上豐盛的晚餐。有多少年她不曾坐在餐桌旁,享用這樣熱騰騰的家常菜了?
蕭靖筠微微動容,心頭莫名的一陣熱。
直到這時,她才開始有了深刻的感覺,回到住處,迎接她的不再是一片冰冷的黑暗,而是溫暖的燈光,熱騰騰的飯菜,以及一個對她說「你回來了」的人,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住處,不再只是住處,而是一個「家」。
可是……這樣奢侈的事,她能享有多久?
他,能待多久?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如果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哪一天,當「家」再次變成「住處」,當溫暖的燈光和熱騰騰的飯菜,變回冰冷的黑暗,當那個對她說「你回來啦」的人不在了,又變成她獨自一人時,她該怎麼適應?
她眼眶微微發熱,接過他遞過來的飯碗,白胖胖的米飯冒著熱氣,令人食指大動。
她拿起筷子,大口的扒了一口飯,Q軟有彈性,有點黏又不會太黏的口感,真的是太好吃了。
「靖筠,別只顧著埋頭吃白飯啊!」梅鴻傑的聲音像是從好遠的地方傳來,碗裡出現了她中午點的菜色,沙茶牛肉。
她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很好吃……
「靖筠,真的有好吃到讓你這麼感動嗎?」他的聲音再次穿透層層迷霧,傳進她的耳裡。
「嗯……很好吃……」她喃喃地低應,頭也不抬,像是吃最後一餐般,也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不顧形象的將美味的飯菜塞進嘴裡。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輕歎,一雙大掌按住她的碗筷,溫柔但堅定的拿走,放回桌上。
她張口想抗議,卻被擁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笨蛋,你一定在想些無聊的事,對不對?」梅鴻傑輕拍著她的背,光是這樣就讓她這麼感動,可見過去她有多麼寂寞。
她一定不知道,看見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入飯碗裡,他好心疼好心疼,心疼到忍不住責怪自己,明明很久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她,為什麼要拖這麼久才跨出這一步?他早該在察覺自己對她心動時,就該採取行動,那麼她就可以更早擺脫寂寞了。
「那不是……無聊的事。」蕭靖筠啞聲反駁,將臉埋進他的懷裡,讓他的衣衫吸去她莫名其妙的淚水。
「就是。」他斬釘截鐵的說。「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時興起跟你玩包養的遊戲,你身旁的位置,我打算坐很久很久的,你最好牢牢記住。」
蕭靖筠怔愣。為何……他能這麼精準的說中她心裡的隱憂?
永遠太過遙遠,她向來不相信這兩個字,在商場上打滾久了,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女,愛情經過他們的驗證,更像是一則笑話。所以她寧願獨自一人,也早就習慣了孤單,習慣到她都相信自己是喜歡這樣的生活。
可是,他才出現一天,一天而已,她就……她就……好想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會陪她「很久很久」……
她動容地摟住他的腰,緊閉著眼在他懷裡摩挲了一會兒,確定濕潤的痕跡消失之後,才緩緩地開口。
「我中午只喝了一杯咖啡。」
梅鴻傑一愣,「不會吧?只喝了一杯咖啡?」
「嗯,就在咖啡店裡喝的那一杯。」她點頭。
「你真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他心疼的責備。
「我好餓喔!結果你還不給我吃飯,有情夫是這樣當的嗎?」蕭靖筠表情變得可憐兮兮卻不自覺,更不知道自己這樣就是「傳言中」的撒嬌。
「是,是我的錯。」梅鴻傑咧出一個笑。
啊!失言!「不要又……」
「來不及了。」他笑著吻上她的唇。
而晚餐,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進行。
那晚,在他據理力爭兼耍賴之下,他成功的上了她的床,與她同床共枕。
那晚,也在她嚴正聲明、他也不急著表現自己「能力」下,兩人相安無事,伯相擁依偎地度過他們的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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