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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0:04

第六十一章 貴妃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天,剩下的時間只有八天了。

    葉昊天決心全力以赴找到不死草。所以不再耽擱,將功力灌注於胸前的通靈寶玉,然後提起絕頂輕功在祖州方圓五百里的地方來回飛奔。他儘量避開仙人居住的地方,結果還是驚動了不少人。大家都覺得好生奇怪,以為仙界來了個瘋子。當他掠過的時候還有人招呼道:“加油啊,再跑三圈就到天界了!”語氣中不乏取笑調侃之意。

    葉昊天對這些人懶得理睬,只是一個勁兒的飛奔,等到寶玉發熱的時候就停下來察看,一路之上採了好多稀世藥材。眼看又是三天,地方跑了大半還沒有不死草的影子,不禁有點著急。

    又跑了兩天,依舊一無所獲,只剩下島東側一塊兒方圓五里、滿布荊棘的地方沒有察看,他幾乎想放棄了。不死草乃仙靈之草,豈能長在如此惡劣之地?

    然而當他踏在荊棘頂上到達那塊地的中心時,忽然胸前的通靈寶玉熱得滾燙,急忙停下身來仔細察看。密密麻麻滿是尖刺的荊棘從中,有幾棵象蘭草一樣的東西,葉子呈淡綠色,葉梢尖銳,葉幅闊約兩分,長約半尺,每五葉組成一束。他心中一陣狂喜,小心的拔起一株,發現根成淡白色,全草有一種淡淡的芳香。

    仔細在周圍察看,共找到了二十餘株,他一連拔了八株停下來,心中猶豫要不要多拔點,或者全拔了。如果拔光會怎樣?從一方面說,拔光其實順應了天意,天意剷除不死草,其實也是公平起見,憑什麼有人能得到,有人卻得不到?另一方面,修仙不是必須要用不死草,這只是一個捷徑而已。

    只要能給人間帶來福澤,那些仙人就無法顧及了。想到這裡他又連著泥土挖了四株,要是能回雁湖栽培,那就太神了。

    後面遠遠的荊棘從中還有八、九株。他看了又看最終放棄了。為人不能太貪心,過尤不及。這不單關係到修仙的問題,還涉及一個稀有物種在祖州的滅絕。史書一直記載祖州產不死草,若是從此沒了,豈不是一件憾事。

    終於找到了盼望已久的東西,葉昊天心中無比輕鬆。他哼著小曲往外走,慢慢來到島東側的懸崖邊,眼前是一個極其別致的閣樓,似乎是唐代宮殿的形象,跟一般仙人的的蝸居大不相同。不禁想過去看看。

    心念一動,他上前幾步來到閣樓前,還未開口,忽然耳邊傳來溫潤沉緩而又清澈靈動的歌聲。“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潤麗的凈嗓,把大唐長安的繁華頂盛,帝皇之家的奢華靡費,男歡女愛的纏綿悱惻一一唱盡。詞句間說不盡的濃情厚意,琴音�道不完的愛戀深情,聲韻中訴不夠的癡情相許。

    葉昊天聽了心頭一陣迷惘,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置身之地仿佛已是大唐深宮。蘭兒也不知不覺現出身來,取出古琴坐在青石上,輕舒慢捻的和著。

    這時樓閣的窗子悄悄開了,伴隨著歌聲現出一抹深藍色的身影,身影隨琴音輕揮慢舞,恬雅流暢,舒緩靜謚,舉手抬足,顧盼流轉。

    忽然歌聲一變,悲憤之情由櫻紅雙唇中唱出,“……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翠華搖搖行復止,西出都門百餘�。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沒有撥高的調嗓,也沒有聲嘶力竭的高鳴,只是淺淺地唱著。不甘,不憤,傷心,絕望,無助,驚恐,淒惶,那樣聲聲扣入人心。

    那憂憤的歌聲,只聽得蘭兒熱血沸騰幾欲噴薄而出。葉昊天見她面色通紅,趕忙坐到她的身後,手撫背心透過幾分功力,同時說了句“九幽仙曲”。蘭兒得他相助才覺得心跳漸緩,於是琴音一變,彈奏出節選過的“九幽仙曲”來,琴音不卑不亢,瀟灑自如,剛好能和上歌聲。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歌罷最後一句,樓閣的門敞開了,一個身著天藍舞裙的女子出現在門邊,玉色的錦帶束住長髮,臉上沒有�,膚色如白玉,眼光如秋泓,竟然比蘭兒還要光彩照人。

    葉昊天站起身形深施一禮,口中道:“我們初來仙界,打攪仙子,還請見諒。”

    女子對兩人看了又看,忽然展容一笑,天邊的夕陽都暗淡下來,開口道:“多少年了,終於又聽到了《紫雲曲》。”

    蘭兒不解其意,葉昊天卻心中一驚道:“蘭兒奏的是《紫雲曲》嗎?我們竟不知道。仙子熟悉此曲,能否略述一二?”

    女子沉默下來,似乎陷入無邊的的回憶中,良久才道:“昔年明皇隨法善到了月宮‘廣寒清虛之府’,見庭前有一株巨大無比的桂樹,枝葉繁茂,桂樹之下,有無數白衣仙女,乘著白鸞起舞,庭階上還有些仙女,拿著樂器伴奏。她們看見二人進來,依舊演奏不止。法善道:‘這些仙女稱作素娥,身上所穿白衣叫霓裳羽衣,所奏之曲叫《紫雲曲》。’明皇素曉音律舞蹈,將兩手按節,一一默記了。後來,回到人間宮中,把曲子和舞蹈傳下來,又名《霓裳羽衣曲》。”

    聽到這裡,葉昊天插言道:“史書記載,明皇將《霓裳羽衣曲》僅傳於楊貴妃一人,貴妃仙去後,人間再無得傳,實為憾事。”

    女子面色悽然的道:“你說的不錯,昔年她查德此曲,欣喜若狂,日夜操練,潛心琢磨,連對明皇的恩情都疏忽了,才有後來的馬嵬坡兵亂。但她曾將曲譜給兄長看過一眼,不知後世有否傳出。十年前,我在祖州聚仙會演奏過,後世仙人均說此曲已經在人間絕跡,樂府所傳恐為後人偽作。今日小妹忽然奏出,真是奇跡,不過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待我矯正一二。”

    蘭兒和葉昊天趕緊重新見禮。

    女子取過古琴將蘭兒所奏又彈了一遍。葉昊天聽出果然有十餘處地方極為高明,聞所未聞,不覺很是高興。

    女子也欣喜的道:“難得祖州終於有了明辨樂理的人,以後可以多來玩。”

    葉昊天不無遺憾的道:“不瞞仙子,我們來此未滿十天,很快就要回去了。難得您傳下仙曲,無以回敬,剛好找到了幾株不死草,欲送仙子一株,略表寸心。”說著取出一株來。

    女子大吃一驚,雙手顫抖接了過去,撫摸良久,雙眉緊蹙,愁容滿面,令人覺得好生奇怪。片刻之後,她忽然從袖中取出一物,道:“此乃《紫雲曲》曲譜,是我當年所記,比小妹所彈還要多出兩倍。就送給你們了。”說道這裡,她看了蘭兒一眼,怕蘭兒不明白曲子的價值,解釋道:“此曲非同小可,單修即可增長仙基。若是天資聰穎,修習十年可登仙界,百年可至神界。我資質中上,當初毫無功力,修習後也能飄然避禍,多年來只練此曲,目前也到了神界第三重。小妹蘭質惠心,又有道基,看來不用兩三年就能到仙界了。”停了一下,她又道:“這株不死草我收下,但只要一片葉子就夠了,剩下的想請兩位送給一個人。”

    蘭兒無比開心,笑靨如花的接過曲譜道:“不知送給什麼人,仙子但有所言,我們定當盡力。”

    女子猶豫一下道:“請兩位略待片刻。”說著轉身進屋,不大一會兒出來,手�拿了個香囊,對葉昊天道:“乾陵有個無字碑,碑後三丈有一無名石墓,請公子將香囊打開放在墓前,不久會有人從墓中出來,公子將不死草送給那人即可。”說到這裡,她的眼�滿是希冀,補充道:“我,我真的感激不盡。求公子助我。”

    葉昊天心中疑惑,口中答道:“儘管放心,此事我一定辦到。晚輩有個問題想問,還請仙子恕罪。不知馬嵬坡兵亂後貴妃娘娘和明皇后來如何?有人傳言貴妃娘娘或曾到了海外仙山,明皇卻不知如何了。”

    女子遲疑片刻道:“貴妃當日沒有死,今在何處公子日後便知,明皇亦非常人,不單精於樂理,修習丹道也很上心,不會只有百年之壽。”

    葉昊天答道:“晚輩曾讀過《唐玄宗禦注道德真經》,明皇見解獨到,非同小可。《明皇雜錄》記載當他因安史之亂避禍於四川時,已是暮年。一日撫笛吹曲,忽然二鶴至,隨曲翩然起舞,曲終而鶴不見。明皇嘆道:我是孔升真人下世,今天使命已完,玉帝召我回去。乃逝。”

    女子似乎對所有事了然於胸,開口道:“百年前許飛瓊來過祖州,她曾言‘玉帝惱怒,怪明皇眼見貴妃死於馬前而不能救,將他貶回人家重新修行去了’。若是公子見到他,還請鼎立相助。”

    葉昊天和蘭兒連聲答應,然後告辭。

    兩人不敢停留,騰空而起,向雁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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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0:25

第六十二章 仙丹

    回到雁蕩剛好是九月初九,葉昊天首先將幾株連泥挖來的不死草栽在雁湖邊,憧憬著將來到處都是不死草的樣子。呵呵笑道:“蘭兒,要是有一千株不死草,你想作什麼?”

    蘭兒看著遠山蕭瑟,長風吹雲,不覺嘆道:“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雁湖仙草分外香。若得千株不死草,至親品嘗,良友品嘗,年年聚首任歡暢。”

    葉昊天看她悲秋甚濃,走上前擁住她的香肩,道:“蘭兒是不是又想家了?“蘭兒用心體味著他的愛撫,幽幽的道:“我有公子按說應該滿足了,可是有時候還是會想起雙親、師長和閨中密友,不知道為什麼。”

    葉昊天理解的道:“人的感情是多重的,這很正常。我也常常嘆息良師益友的離去。好友相聚三、兩年,分手就是天各一方,最難過的是人鬼殊途。若得千株不死草,我看誰高興就送他一株,千年後還能找對方聊天對弈,飲酒彈琴,何等令人神往。不然只是我們成了仙,朋友們一個個入了土,又有什麼意思?”

    蘭兒看著乾坤錦囊中剩下的七八株不死草道:“公子,你準備怎麼處理不死草呢?”

    葉昊天想了半天道:“《太平廣記》記載,秦始皇在位時,西域的大宛國有很多人含冤而死,橫臥路上。有鳥銜來奇草,蓋在死人臉上,死去的人就能馬上復活。官府覺得詫異,就將此事報告始皇,始皇派人帶著奇草請教鬼谷先生。先生道:‘這種草是祖洲的不死草。又叫養神芝。一株不死草,能救活上千的人。’除此之外古書中再無論述。”

    蘭兒高興的道:“一株不死草,能救活上千的人,簡直太好了!”

    葉昊天沉思片刻道:“救活只是一次,不等於不再死,要想不死,看來還是要服下去。我準備吞服一株看看。”說著取出一株在雁湖漂洗了一下放入口中,本以為象青草一樣難以下咽,入口卻如甘蔗一樣甘甜。

    服下後,他靜坐體會自身的變化,覺得本已長成的元神逐漸增高變大,原來只有七尺,後來漸漸長到五丈餘,外面籠罩著一層彩虹樣的光華,泥丸宮也擴展了很多倍,本來大如蟠桃,現在成了三尺大小的球體。天門也從黃豆大小的小孔,變成直徑三寸的通道。來自外空間的能量象潮水般的通過天門涌入,迅速在泥丸宮積聚。泥丸宮的中心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先天八卦,當能量充滿的時候,天門自動關閉,先天八挂一圈圈迅速的旋轉,每轉一圈就將吸收的能量壓縮一倍,大約五百圈以後才停下來,三尺球體的能量被壓縮成比針尖還小的晶體。然後八卦中心打開一個小孔,晶體掉了下去,儲存在下放的缽盂中。

    葉昊天忽然醒悟,修道的過程原來是這樣的!以前泥丸宮太小,根本看不清楚,現在才明白能量轉化的過程。怪不得>記載,神人可長幾千丈而人不知,原來指的是神人的元神。元神高大自然泥丸宮也跟著增大,一次修煉積累的能量自然就多,調動能量的能力也就增高。

    他呵呵笑著睜開眼睛,入目是蘭兒緊張關注的目光。他興奮的一躍而起在蘭兒柔潤的朱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揚天大笑:“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由於陣法的阻擋,他並不擔心外面的人聽見,連叫了七、八聲才停下。

    蘭兒先是抿著雙唇呆住了,懷疑他是不是忽然發了瘋,認識這麼久從未見他這樣。慢慢的她明白葉昊天沒有瘋,只是開心罷了。她也隨著笑道:“公子的功力是否又進步了?”

    葉昊天將新發現講給她聽,然後道:“我的仙基已經到了仙人界第四重秀樂禁上天,但功力只是仙人界第一、二重,剩下的就是修煉了。仙基廣闊自然修仙迅速,但不修還是不成。靈藥中蘊涵了巨大的能量,可以繼續服用,不過以後將越來越依賴從外空間攝取煉化。”接著取了一株遞給蘭兒道:“該你了!”

    蘭兒接過來張開櫻桃小口一點點服下,然後靜坐練功。大約一個時辰後,她睜開眼睛興奮的拉著葉昊天的手臂搖個不停,說道:“公子!我的仙基已經到了仙人界第一重,但似乎功力只有真人界第九重。”

    葉昊天道:“不死草,顧名思義服了能夠不死,想不死仙基就要達到仙人界。即使平常人服用也有此效,但這只是拓展了修仙的基礎,後面的修煉還要靠自己,若是不煉,日久天長仙基還會退步。就象家�做飯用的鍋,忽然換了一把大的,比原來大幾倍,一次能作的菜自然多了,但如果懶得作,鍋再大也沒用。”

    蘭兒看了看剩下的不死草道:“公子,一株不死草有如此功效,不知多服幾株會怎樣?“葉昊天盡力抵擋吃下所有不死草的誘惑,道:“一般來說,仙草服用一株跟多株差不多,每種物品的能力是有限的,比如吃飯讓人成長,吃一輩子不能長成巨人;煙草讓人輕快,吸百年也只能爽快到同樣地步。所以剩下的不死草還是留著煉丹吧。”

    蘭兒點頭稱是。

    葉昊天想煉一爐讓人服了就能成仙的超級仙丹。準備給那些已經修煉到真人界十七、八重的人服用。如何配製仙丹確實煞費苦心,怎麼能讓有限的不死草充分的發揮效力呢?

    他將乾坤錦囊中帶回的靈藥倒出來,發現一共有十餘種,除了一兩種能叫出名字,大部分不知其名。他雖然熟讀萬卷經書,包括>,藥王孫思邈的>等等,還是沒見過這些藥材,畢竟這是海外仙山採來的,凡人怎會見過?

    他將那些靈藥逐個放入口中品嘗,先辨其味,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鹹入腎,再辨其歸經,將靈藥逐步歸入太陰、少陰、厥陰、太陽、少陽、陽明諸經之中,然後從中篩選出六味輕清上揚的藥物來,放入丹爐中,加了三棵不死草,武火快煎,只用半個時辰出爐,成丹三十六粒。放入葫蘆中,名之為祖州升仙丹。

    他先嘗了一顆,仔細品位藥性配合,感覺確實不錯,沒什麼副作用,服了就有飄飄欲仙之感,能夠讓真人界十七、八重的人迅速將仙基提高到仙人界,如果功力極為深厚有可能立即飛升。

    此時他想到了少林的靜觀長老和武當的天玄道長。有了龜鏡,找人找物變得極其方便,只要能知道對方的名字或形象,就能查出對方的資訊。他將龜鏡取出,先發出火印將能量貫注進去,然後手指發出細細的浮水印寫了個“少林靜觀”,不一會兒龜鏡中出現一個和尚,正是靜觀的模樣,跌坐在圃團上練功。龜鏡不斷變換角度,來到外面,寺廟的外面寫著“海寶塔寺”,那是在寧夏了。再看武當天玄,卻是在“沖虛觀”,位於嶺南。然後他又察看了一下其餘人的下落,華山掌門孫克興逃到長白天池;南宮鏵竟然躲在京城的青樓�;師傅青陽真人在原野飛奔;師叔少陽真人在黑黑的地下挖掘;沒有見過面的令狐謹卻在海島上養烏龜!真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最後想察看一下九陰教主,結果龜鏡轉了半天什麼也沒出現。不知道是因為不知名字和面貌,還是因為對方功力太高。他試著查看劉海蟬,龜鏡也沒有反應。看來龜鏡的能力跟操控者的功力有關係,功力不足,龜鏡將無法突破對方的“神仙罩”,也就是元神外面彩虹樣的光華。

    離他最近的是躲在金陵青樓�的南宮鏵,看來有必要先找到他。

    葉昊天幻化出種芝時的形象,蘭兒也稍微改變形貌著了男裝,來到京城最大的青樓“杏花樓”前。他雖然是首次踏足青樓,心�卻不陌生。“杏花樓”位於秦淮河畔。眼前是六朝金粉之地的秦淮河水,由文人和歌女共同鏤刻成的秦淮文化,使秦淮煙水罩上了一層旖旎色彩,濃艷得有如錦緞上落滿了桃紅化。這種文化有著相當深厚的底蘊,都朝的演變,也像是不斷地對這種獨特的文化在提煉,從而豐富出更精湛的文化思想來。翻開歷代文化長卷,不知有多少文人在這裡留下的千古絕唱。單在詞壇上,“三足鼎立”的懷古大作在金粉之地就落下了二足。六朝的興嘆,何止是一江春水。

    蘭兒有點不安的道:“公子,要不我不進去了,這裡似乎不是好兒女應該來的。”

    葉昊天長嘆一聲道:“不然,青樓也不全是壞的。中國的詩詞文化就離不開青樓。很多千古傳送的名詞佳作都是這裡創作出來的。比如周邦彥的《西河》: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誰係。空餘舊跡鬱蒼蒼,霧沉半壘。夜深月過女�來,傷心東望淮水。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裹。”略停一下,他又道:“不單宋代以來的詩詞如此,唐詩也是一樣。杜牧的‘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搖指杏花村’,其中的酒家其實也是妓家,那時候酒家跟妓家是不分的。”

    蘭兒驚訝的看著葉昊天,道:“看來公子對此很有研究,是否做夢都想來啊?”

    葉昊天呵呵笑道:“不敢。我是儒仙,儒可以來,仙不能來。”

    蘭兒接著低低的道:“我主要是說這裡的人不好,不是好人家的女兒。”

    葉昊天又嘆息一聲:“來到青樓不能不提四個字‘才、情、色、藝’,真正的名妓靠的不單是美麗的外表,更要靠才華和藝術,所以她們可以說是較先進、有文化女性的代表…”

    還待再說下去,蘭兒面色不愉的打斷了他,道:“好,我去見識一下什麼是‘才、情、色、藝’。”

    葉昊天趕緊柔言勸慰,知道自己確實說的過了。想想蘭兒的才、情、色、藝哪一項差了呢?憑什麼說妓女才是先進女性的代表?

    進入杏花樓,立即有鴇母招呼道:“兩位爺,�面請,不知是要花酒、茶圍還是聽曲兒?”

    葉昊天將事先備好的南宮鏵的畫像給他看了一下,同時遞過去二兩銀子道:“我們來找這位朋友,他讓我們來的。”

    鴇母立即叫了出來:“原來是華大爺啊,他在牡丹樓聽曲呢,請跟我來。”說著在前面領路。

    兩人跟在後面,穿過幾道圓門來到一個清靜的院落,老遠就聽見�面彈唱的聲音。葉昊天止住鴇母,讓她退去,然後跟蘭兒靜悄悄進入院內。透過窗子看去,廳內坐了一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彈唱的女子,似乎陶醉在歌聲�。女子相貌清麗,歌聲婉轉,曲藝也是人間少見。蘭兒聽了也微微點頭,似乎對葉昊天的讚賞有了些理解。

    一曲唱罷,南宮鏵還沒醒轉。葉昊天在窗外鼓掌叫好。南宮鏵轉頭看見是他,驚喜的跳出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十分驚訝的道:“葉先生怎麼來的,竟然能找到這裡!”說著拉他入內就座。彈唱的女子吩咐丫環敬茶,不一會兒清香的西湖龍井端上來。

    南宮鏵介紹道:“這是秦淮花魁顧芝媚,我認識她兩年了,先生有話儘管開口。”

    葉昊天也介紹蘭兒道:“這是夫人朱蘭兒,只是著了男裝。”

    南宮鏵聽了上前見禮,顧芝媚更是親切,拉了蘭兒的手到一旁說話。

    葉昊天問道:“不知兄弟的修行怎麼樣了?”

    南宮鏵恭敬的答道:“小弟已經到了真人界第十七重的末期,似乎很快有望達到十八重。”

    葉昊天取出一粒新配製的丹藥道:“這是我新配的‘升仙丹’,服用之後有可能突破十八重,你入內服用,我在此護法。”

    南宮鏵一聽大喜,接過丹丸向顧芝媚交代了一句,轉身進入屏風後。

    葉昊天自知不會有事,回頭髮現顧芝媚的神色卻很是關心,於是隨口安慰她幾句,問道:“小姐如何識得華公子的?”

    顧芝媚愣了一下,接著醒悟道:“您是說南宮公子啊,我出道的第一天就是他來捧場,所以認識他好久了。”語氣之間很是親切。

    蘭兒讚嘆道:“姐姐的琴彈的真好,不知是哪學的?”

    顧芝媚答道:“我曾跟京師三大名琴之一的柳毅師傅學過兩年,臨走的時候師傅嘆息說可惜當年師祖離去的早,未能傳下回風指法,否則我的琴藝將不止於此。真是好生遺憾。”

    蘭兒聽見“回風指法”幾個字,心中一動,問道:“你知道師祖的姓名嗎?”

    顧芝媚想了想道:“好象姓莊,名字不知道。”

    蘭兒岔開話題道:“姐姐是否想過離開這裡?”

    顧芝媚面上紅了又白的道:“早想跟南宮公子而去,一年前他卻說形勢嚴峻,歌舞昇平之地反而安全,所以滯留至今。最近卻添一樁難處,想走又心�不安。”

    蘭兒緊接著問道:“不知有和難處,請姐姐說說好嗎?”

    顧芝媚猶豫一下道:“杏花樓待我甚厚,不惜萬金聘請明師教授,花費極巨,培養上千弟子,十年才出一個花魁,實指望我的曲藝能帶來金山銀海。若是一走了之,總有點對不起杏花樓。不巧南宮世家忽然衰敗,公子為人正直,不肯另辟蹊徑,所以有些困難。他剛剛來此三天,身無分文,是我以銀兩助他留在這裡。”略停一下她又道:“我們正在商量,實在不行只好先走了。”

    葉昊天問道:“不知杏花樓多少金銀才能滿意?”

    顧芝媚遲疑一下道:“至少八十萬兩紋銀。”

    葉昊天心�吃驚,花魁竟然這麼值錢。

    蘭兒二話不說,動手打開乾坤錦囊,取出一迭銀票塞在她手�道:“姐姐,這些大概有一百二十萬兩,請收下。”

    顧芝媚雙手捧著銀票不知所措。

    葉昊天道:“你請收下,我要跟南宮公子並肩作戰,出生入死,這點銀子算不了什麼。”

    正說話間,南宮鏵神采奕奕的走出來道:“先生,我的仙基已經突破了真人界,功力不出十天也可以到達仙界。”說著就要對葉昊天大禮參拜。葉昊天趕忙將他扶住,道:“為了滅妖大計,兄弟還需多加努力,不用客氣。”

    南宮鏵語氣堅定的道:“不用先生敦促,南宮一家家破人亡,至今不知老父在哪,此仇此恨,永不會忘。”

    葉昊天了解他的心情,用牛皮紙包了一粒丹藥遞過去,道:“兄弟功力大成之後請到長白天池一趟,將此丹藥交給華山掌門孫克興,然後大家三月後聚於終南山下的太一鎮。”隨後話題一轉呵呵笑道:“你也該買個小院將芝媚安排好才走。”

    南宮鏵聽了略顯不安,顧芝媚將銀票捧給他看。他看了非常激動,握著葉昊天的手不知說什麼好。

    蘭兒笑著道:“顧姐姐也不會寂寞,我傳她‘回風指法’,後面的一年夠她忙的了。”

    顧芝媚聽了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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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0:44

第六十三章 聚仙

    看著顧芝媚驚訝的眼神,蘭兒道:“二十年前,我爹救了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將他帶回家�,請名醫給他診治,調養了半年才大體恢復,他感到無以回報教了我兩年琴藝,其中就有回風指法。他剛好姓莊。”

    葉昊天有點不解的問道:“莊師傅沒說怎麼受的傷?“蘭兒答道:“我問過,他只說跟人比琴傷了心脈。”說到這裡她心中一驚,”什麼琴法能傷人心脈?”看了葉昊天一眼,兩人同時冒出四個字:“九幽仙曲”!

    四位真君出現了三個,最後一個莫非是精通音律的高手或者乾脆是個樂師?

    顧芝媚不解的問:“什麼是九幽仙曲?”

    葉昊天解釋道:“那是一種將仙音與鬼調融合在一起的音樂,能夠傷經焚脈,非同小可,你以後也要當心,琴藝大成之時不可鋒芒太露。”

    顧芝媚還是似懂非懂,但人心險惡她比誰都清楚。

    說話間蘭兒取過琴來,要教她回風指法。葉昊天在旁邊看著,但覺蘭兒的春筍玉手撫動琴弦,纖纖十指如行雲流水一般跳個不停,時如春風拂柳,時如疾風落葉,琴音時而歡快,時而嗚咽,時如玉珠落入盤中,滴溜轉個不停,他心中暗自歡喜,祖州回來後,蘭兒的琴功又有進步。

    一曲彈完,別說南宮鏵,連顧芝媚都呆住了,操琴能達此種境界,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過了一會兒,她看著蘭兒不好意思的道:“請師姑慢慢講解,我一時迷惘,沒能記下。”

    蘭兒將她拉過來道:“什麼師姑,難聽死了,顧姐姐,我們平輩論交,別管那麼多。”說著慢慢講解了一遍回風指法的訣竅。顧芝媚也很聰明,取過琴來慢慢練習,倒也似模似樣。蘭兒又指導了幾個關鍵所在,囑咐道:“姐姐練習半年就會純熟了。”

    然後兩人告辭欲走。南宮鏵送至門外道:“先生請放心,臘月初八我和華山掌門必定趕到終南山下。”

    顧芝媚靠在他身邊,道:“先生和小師姑慢走,真是感激不盡!”

    葉昊天和蘭兒出了杏花樓,來到秦淮河邊,登上一葉小小的蘭舟,令船娘在河中慢慢划動。金秋時節,艷陽西斜,長風拂面,秦淮如畫。蘭兒依偎在葉昊天身前,感嘆道:“公子,沒想到青樓中也有真情。”

    葉昊天沒有回答,反問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寧靜的畫舟外傳來櫓槳搖動的聲音,蘭兒抬起頭來,美目含情的看著葉昊天,幽幽的道:“我真想這船兒能劃到地老天荒。”

    葉昊天將她攬在懷中,輕輕唱了一隻曲兒:“杏花樓外酒旗風,水溶溶,秦淮舟橫,長風秋意濃。凝望江南風光好,人已在,草猶清。 夕陽樓下晚煙籠,粉香融,淡眉峰,記得年時相見畫舟中。縱使嶺南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語音渾厚平和,溫柔無限。

    蘭兒萬般享受的聽著曲子,到最後忽然醒悟道:“公子要去嶺南嗎?”

    葉昊天點點頭,道:“羅浮山沖虛觀。”

    兩人在湖中留連了一個時辰,眼看夕陽西下,不得不收拾心情上路。

    頭頂皎潔的月光,葉昊天和蘭兒來到羅浮山下。羅浮山,素有嶺南第一山之稱。位於東江之濱,方圓五百餘�,有大小山峰四百座、飛瀑名泉近千處,洞天奇景、石室幽岩,數不勝數。山勢雄偉壯麗,自然風光旖旎。為道家第七洞天。沖虛觀為東晉葛洪所建,葛洪於此修道煉丹、著書立說,最後成仙而去,留下了《抱朴子》、《肘候備急方》、《神仙傳》、《集異傳》、《金匱藥方》等名著。

    蘭兒看了看山上的道觀,道:“我不想見外人,我去練功了。”然後隱起身來。

    葉昊天取出龜鏡又看了一下,發現天玄道長並不在沖虛觀�,而是在沖虛觀東面的‘朱明洞’。他循澗東行百餘步,見一山洞,上刻‘朱明洞’三大字。洞口有一小道童攔住他道:“施主,天色已晚,此洞已經封閉,若為遊覽請至別處。”

    葉昊天看他一眼道:“天玄道長約我來此。請去稟告一聲,就說葉昊天求見。”

    小道童詫異的跑進去,不一會兒,老道天玄走出洞來,看見他連忙口宣道號,當頭一揖:“葉少俠真神人也,請入內一敘。”

    葉昊天跟著入內,發現洞內很大,點了燈燭。入坐後,他開口問道:“道長怎麼躲到這裡了?“老道絲毫未見尷尬神色,呵呵笑道:“不行啊。風聲甚緊,只好跑到嶺南暫避,敝師弟天嵐也在左近。”

    葉昊天問道:“不知道長修行是否到了仙人界,那樣我們可以出發滅兩個小妖了。”

    老道神色嚴峻的道:“還差一些,最少還要一年時光。貧道也很著急,武當一派被捉三十餘人,如今不知關在哪。若非少俠的靈藥,想修到這一步也還早呢。”

    葉昊天取出一顆祖州升仙丹遞過去,道:“道長不用著急,且服此丹一試。”

    老道接過丹去並未立即服下,而是問道:“少俠當日是如何逃脫的?”

    葉昊天將當日經過大略講述一遍。

    老道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葉昊天正是救他脫險之人,才將丹藥放入口中,然後靜坐調息。只是半個時辰,他的身體就飄了起來,飄出洞口,向空中飛去。一會兒到了海邊又折返回來,落在洞前,對葉昊天深深一揖,道:“大恩不言謝,但有所命,不敢推辭。”

    葉昊天又取了一顆丹藥遞過去,讓他交給師弟天嵐,並請兩人臘月初八聚於終南山下。老道連忙答應。

    交代完畢,葉昊天離開朱明洞,跟蘭兒欣賞羅浮山的夜色。直到月兔西沉,東方欲曉,才又騰身趕往賀蘭山下的海寶塔寺。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葉昊天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少林長老靜觀。靜觀沒有絲毫懷疑的接過仙丹服下,靜坐很久,直到傍晚才睜開眼睛道:“多謝少俠,成了。只要除掉妖人,復我少林,老納就可以去西天極樂世界了。少俠有事儘管吩咐。”

    葉昊天將終南山聚會的事說了一下,又給了他一顆丹藥請他找師弟同往。鏡觀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人都找齊了,葉昊天感覺很是輕鬆,縱身來到空中,看到不遠處有一片明鏡般的湖泊,心中很是驚訝。西北地區那樣的大湖很是少見。落下看時,甚為奇妙,湖潤金沙,沙抱翠湖,可謂沙湖。沙湖萬畝水域、千畝蘆葦、群魚竟逐、百鳥爭鳴。

    葉昊天和蘭兒站在湖邊看群鳥嬉戲。發現這裡棲居著成千上萬的白鶴、天鵝,最珍貴的還是群鳥圍繞中的幾十隻黑天鵝,那麼高貴典雅、儀態萬方。正是金秋時節,葦花綻放,綠�透黃,一枝枝沉甸甸的蘆稈葦花上點綴似的棲落著只只飛鳥,灰身白肚、呆頭呆腦、盪鞦千似的隨葦搖擺,好不悠閒自在!遠處是茫無際涯的大沙漠,沙坡波濤起伏,九曲十八彎的黃河滔滔不絕向前奔去。又是傍晚時刻,“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這裡得到最好的體驗。

    正在這時,忽然遠處傳來弓弦響聲,十幾隻黑天鵝慘叫著倒在地上,數萬隻鳥兒忽然驚動起來,剎時間飛入空中如烏雲般遮住太陽。

    葉昊天定睛看時,見幾個黑衣人從蘆葦叢中衝出,直奔黑天鵝而去,將天鵝提在手�,在頭頂拔了幾根羽毛,接著隨手將天鵝扔入蘆葦深處。行動十分怪異。

    蘭兒看了好生心痛,那麼珍貴美麗的黑天鵝死了,竟然只是因為幾根羽毛。

    葉昊天走上前去察看,那幾人滿懷敵意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子,看什麼看?想活滾遠點兒!”

    蘭兒道:“你們好殘忍!為了幾根羽毛竟然將漂亮的鳥兒殺了!”

    有個黑衣人滿臉淫笑的走上前道:“哎呀呀,小娘子,若是你有羽毛我們就不殺了。”說著神手去摸蘭兒的臉。旁邊幾個人更是哈哈大笑。

    蘭兒恨得咬牙,伸出纖縴手指在對方手腕上一拂。那人頓時舉著手停在空中,一陣疼痛傳來,慘叫道:“護法,我的腕脈斷了。”

    幾個人呼拉將葉昊天和蘭兒圍住。為首的一個三十餘歲的人道:“看不出,竟然是練家子,那太好了!”轉頭對旁邊的幾人道:“格殺勿論!”。眾人紛紛揮刀砍來。

    葉昊天擋在蘭兒身前,未見什麼動作,片刻功夫六、七人全部倒在地上。他摸了摸為首之人的身上,找到一把銀劍和一個小盒,盒內裝了上百根彩色羽毛。這些人竟然又是九陰教的!九陰教真是奇怪,種靈芝、養烏龜、挖礦材,現在連黑天鵝的羽毛也要,到底想幹什麼?

    他懶得多言,上來就是一個恐印,然後用強大的浩然正氣將眾人籠罩住。那些人先是打了個寒顫,然後看葉昊天時就象佛像一樣高大,又象老父威嚴在堂,越看越是心虛,越看越是慚愧。為首之人仿佛如夢初醒,嘆息一聲道:“我這是怎麼了?作孽啊!”說著舉手向自己頭上拍落。

    葉昊天將他阻住,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慚愧的嘆道:“我是慕容家的三少爺,叫慕容蒼。因為受九陰教威脅利誘,投靠了他們,真是好生慚愧,愧對祖宗,愧對家族。”

    葉昊天疑惑的問道:“你們要這些羽毛作什麼?”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長老說是教主吩咐的。每只黑天鵝頭頂有兩三根彩色羽毛,只要採夠兩百根,就傳我三招‘九陰神掌’。”

    那傷了腕脈的傢夥叫道:“護法,你不想活了?竟然說出本教秘密,哼!”

    葉昊天惱恨他對蘭兒不敬,現在又死不改悔,一指點在膻中穴,取了他的性命。然後問慕容蒼:“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慕容蒼道:“我們來自蒼靈宮,大約在酈山附近。”

    葉昊天吩咐道:“蒼靈宮你不用回去了,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慕容蒼面露難色的道:“我加入九陰教時,帶脈受過截經之制,必須三月一次金針過穴,否則帶脈不束,腹漲如鼓,生不如死。”

    葉昊天將手點在他的帶脈穴,發現圍腰一週的帶脈出現一個缺口。於是輕車熟路的將真氣來回走動幾遍,缺口就不見了。

    慕容蒼跪下叩頭道:“謝先生大恩,以後若是慕容世家還有復原之時,但有所命,絕無二話。”

    剩下的幾人也連聲哀求:“救命啊!先生救命!”

    葉昊天看看那些人,挨個兒差看了每個人的心地,救了四人,將剩下兩人抹掉一半神志,任其自生自滅。

    眾人散去後,蘭兒捧著裝了彩色羽毛的盒子嘆息道:“這些羽毛真美,可是黑天鵝卻死了!”

    葉昊天也搖搖頭道:“要取羽毛其實不難,這些妄開殺戒的人已經喪失了神志。”他看看羽毛,又道:“收起來吧,作為裝飾品確實極為華貴。不直到還有沒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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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1:05

第六十四章 九寶

    葉昊天好不容易按納獨闖赤靈宮的衝動,因為眼看新造的六位仙人快成功了,不如再等等,犯不著在這接骨眼上挑戰對方。

    他靜下心來,體味著塞外草原的風情,正想迎風飛掠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師傅。師傅啊,你到底在哪?

    葉昊天取出龜鏡再一次仔細察看,想找找師傅飛奔的原野有什麼標誌。這次他看了很久,發現原野上青草茂密,深可及膝,師傅在追逐一群麋鹿,麋鹿圍繞山腳轉個不停,四周是浩瀚的大海,小山、草地似乎都位於海中的島上,成千上萬的鳥兒在天空翱翔,數百野馬在草地上賓士。風景迷人,十分罕見。他不斷變換龜鏡的角度,來到空中,視野逐漸擴大,海島漸漸變成閃光的小點兒,形成一幅地理圖,最後終於辨認出來,那是青海湖的海心山。

    他跟蘭兒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看看,如果有可能就把師傅解救出來。

    然後他駕起祥雲向青海湖飄去。眼看腳下的山巒越來越多,地勢越來越高,一個時辰後來到一片群山環繞的大湖前。那湖大得象海一樣,蔚藍的湖面一望無際,方圓兩百餘�。海心山位於青海湖中心稍偏南的位置,距南岸六十餘�,山僅高出湖水兩百尺,周圍是綠草覆蓋的平地。島上綠草如茵,野花爛漫,淡水清泉,環境幽雅。

    雖然第一次來到這裡,他卻對海心山並不陌生,簡直可以說如雷貫耳。海心山以產“龍駒”而聞名,又稱“龍駒島”。吐谷渾時代,曾選擇一批體高膘肥的優馬,在冬天湖面封凍時趕入海心山放牧,到翌年春天,讓海龍與此馬交配,生下的“龍駒”能日行千里,追風逐月,異常健壯,被稱為“青海駿”。隋煬帝楊廣西巡青海,曾派專人到海心山上牧馬,以求龍種。唐朝高宗即位後,封吐谷渾王諾蜀缽為騎馬都尉,諾蜀缽選送青海良馬謝恩。唐代名將哥舒翰曾在海心山建造應龍城。

    他站在青海湖邊看著海心山,想著如何進去才能不被發覺。島上有一片房屋,還有一個不小的廟宇和古老的白塔。塔上似乎有人在守望。他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先放出元神前去查看。

    元神如一團白霧來到島上,先到白塔看了看,發現只有幾個小兵,功力甚弱,不足為慮。然後環繞全島去找師傅。不久發現青陽真人正在山後的草地上停下來,捉到一隻麋鹿。仔細一看,那鹿非同一般,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香氣,原來是麝。

    青陽真人取了麝香,又將麝放了。

    葉昊天將元神縮小到七尺大小,來到青陽真人身前,形成淡淡的人形,叫道:“師傅,我是長樂。”

    青陽真人吃了一驚,手中拿的麝香香囊差點兒掉在地上,抬頭看見葉昊天淡淡的元神形體,一時疑惑不知是真是假。

    葉昊天提醒道:“師傅,我是長樂啊,您忘了入門那天測智那局棋嗎?當時我那一著是下在天元左兩格。”

    此時青陽真人才完全相信,說到:“長樂,你的功力已經達到煉神還虛的境地了!可喜可賀啊!”

    葉昊天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青陽真人嘆道:“唉,對方拿青城數百人的性命逼我服下‘神仙丸’,剛服之時遍體舒暢,飄飄欲仙,後來必須十日一次按時服用,否則就渾身難受。我靜坐默查,感覺全身經脈完好無損,腦海深處的意志二靈卻被藥物所制,日趨消瘦,功力也下降了很多,已經無法飛躍這六十里寬的湖面了。”

    葉昊天又問道:“師傅,島上有幾個妖人?”

    青陽真人道:“大約十來個,只有一人功力極高,似乎已經到了仙人界,還有一人大概到了真人界十七重。其餘七八人不超過真人界十二、三重。”

    葉昊天繼續問道:“正派高手有幾人,師傅您到什麼境界了?“青陽真人答道:“這裡只是妖人的一個秘窟,規模不大,正派高手約有二十餘人,大家都吃了神仙丸,根本提不起精神。我本來已經到了第十六重,現在只有十三、四重了。”

    葉昊天想了想道:“師傅少等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元神飛回本體取了一顆祖州升仙丹來,遞給青陽真人道:“師傅服下此丹試試。”

    青陽真人找個又高又密的草叢坐下,將麝香擺在面前,裝出正在整理麝香香囊的樣子,接過丹藥服下,靜坐調息。

    葉昊天在旁邊守候。無聊的時候把師傅面前的麝香拿起來看。麝香是極名貴的藥材和高級香料,具有通諸窈,開經絡,透肌骨,解酒毒,消瓜果食積,活中風,治療痰厥、積聚症瘕的功效。他熟讀經書百萬冊,知道麝分林麝、馬麝、原麝、黑麝和喜馬拉雅麝等,主要分佈廣泛,遍及東北、華北及陜西、甘肅、青海、四州、西藏、雲南、貴州、廣西等地。大凡達官貴人對麝香都不陌生。除了放入香囊佩戴身上,象唐代詩人杜甫在《丁香》詩中所言:”晚墜蘭麝中“外,還有一個用處就是在上等墨料中加少許麝香,製成”麝墨“寫字、作畫,芳香清幽,若將字畫封妥,可長期保存,防腐防蛀。

    他反復察看那幾個麝香,先聞,上等麝香有濃郁的香氣,經久不散,在三丈外也可聞到香氣。而這些麝香在三十丈外都能聞到,真是異種。然後用手捏,麝香香囊微軟,有回力感覺,放手後皮部凹陷自行彈起恢復原狀。最後他嘗了一點點,發現刺激性很強,辛辣味較重,味苦涼,有濃郁香氣,涼直達舌根,有鑽舌感,其味純,無異味。絕對是極品的麝香,不知道九陰教收集來幹什麼。

    過了半個時辰,青陽真人醒過來道:“徒弟啊,你這丹藥真神!我的功力已經直上十八重,意志之靈的禁制似乎也消失了。現在逃走應該沒問題,只是那�還有兩個弟子,眼看他們受苦,實在不忍心。”

    葉昊天道:“師傅請返回原處,找幾個同道準備好,我晚間再來,爭取將所有妖人一舉擒獲。”

    青陽真人點點頭,說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然後往回走去。

    天色還是中午時分,葉昊天收回元神,在湖邊來回走著。想想海心山本是一方凈土,四周環水,遠離塵世,本是修真人隱身修煉的佳境,竟然也被妖人佔了。

    他一邊看著湖水,一邊感慨不已,高山環繞,湖水碧藍,青海湖不虧高原上的一顆明珠。站在水邊,他捧起湖水嘗了嘗,發現水是鹹的,原來是一個鹹水湖。

    忽然,他發現水中有一游動的物體,牛身豹首,白質黑文,毛雜赤綠,躍浪騰波,迅如驚鵲。怪獸離他只有五丈左右時,似乎看見了他,急忙潛入水中去了。

    他不知是什麼東西,心中好奇,躍入水中,隨後追趕。

    怪獸遊的極快,越來越深,漸漸來到湖底深處不見了。

    葉昊天四處巡視,發現湖面那麼大,湖底卻很小,只有幾百丈方圓,實在難以想像。整個湖象個漏斗一樣,最下面的尖端構成湖底。湖底很暗,正中央卻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相隔數十丈,胸前的乾坤錦囊已經熱得滾燙。他遊到近前仔細觀看,發現原來是一個高達丈餘的寶塔。塔身近乎圓形,底呈六十四角形。用手摸了一下,感覺寶塔似金非金,似印非銀,金光閃閃,不知什麼材料構成。塔面圓滑,入手極為細膩,讓人愛不釋手。他真想把寶塔收入乾坤錦囊,要是能小點兒就好了。這樣想的時候,忽然寶塔真的小了一截,變為五尺大小。他心中默念:“小,再小些”。寶塔小到兩尺大小,接著變成三寸高,剛好可以托在手心上。他心中驚喜,一手托起寶塔,出了水面,找個僻靜的地方繼續察看。

    這時的寶塔高三寸,底徑兩寸,塔底似乎有幾條裂縫,仿佛可以打開。他口中念道:“開,開”,塔底竟然真的沿著裂縫打開了,�面一片漆黑,似乎是中空的。入口有數道極其複雜的陣法,身在陣外就可以感覺到�面陰風陣陣,鬼哭狼嚎,似乎有很多妖魔鬼怪困在�面。他不敢貿然進去,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困在�面。

    察看良久摸不著頭緒,如果沒有說明用法的玉簡,想施展寶塔只怕極為凶險。寶塔相關的玉簡在哪呢?難道還在湖底不成?

    想到這裡,他將寶塔收入乾枯錦囊,再次來到湖底察看。不久找到原來寶塔所在處,此時胸前的通靈寶玉又熱了起來。他仔細尋找,找到一快紅色的鑲金玉片,竟然是自己夢寐以求、尋找了兩三年的東西。這發現令他欣喜若狂,迅速來到湖面,找了個極為偏僻的山谷,叫蘭兒出來護法,然後取出另外四片玉來。

    在一個石臺上,五塊玉片終於拼在一起。可惜上面的文字非常古老,難以辨認,他揣摩了很久,才認出幾十個,玉片上刻的是古老的象形文字。幸虧他精通各種字體書法,中國的文字本來就是象形文字,所以才能悟解開來。他不忙深究,先看大意。全文分開頭和結尾,中間還有九段。

    先看開頭,開頭大約是:“餘盤古大帝,又號原始天尊,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骨節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髮為草木。身有九寶,一曰開天神斧,二曰監天禦印,三曰九品蓮臺,四曰鎮妖寶塔,五曰瀚海神舟,六曰乾坤錦囊,七曰通靈寶玉,八曰陰陽法輪,九曰觀天寶鏡。監天禦印已授玉帝監管天上地下,神鬼百姓;九品蓮臺已授如來,主理心性變遷,六道輪迴。其餘諸寶散落人間天上,有緣者得之,但望造福百姓,不然寶物相剋,難免橫死。”

    再看結尾,大約如下:“九寶之力,操者相關。功力日增,寶力日長;行善力增,為惡力減,多行善事,諸惡莫為。”看到這裡,葉昊天感嘆不已,九寶已得其三,奈何自己功力太弱,不能盡展其力。

    他又挑著看了看鎮妖寶塔那一段。�面大體說寶塔內分九層,每層都有大陣守護,頂部的陣法最簡單,是一個四柱六爻九局陰遁困妖大陣,越往下越複雜,壓力也越大,只有大姦大惡,罄竹難書之輩才會壓在底層,罪惡越輕越居於上層。鎮妖寶塔甚有靈性,可以自動將妖徒分類,散佈在不同層次之間,若是惡徒改造好點兒會移到上一層,最頂層有個觀心臺,如果徹底棄惡行善,或者本來沒有罪惡的人就會從觀心臺上方的塔頂出去。若是誤將善人關入其中,施法者必損功力。然後是如何施展寶塔的方法,他默念兩遍記入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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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1:25

第六十五章 龍麝

    葉昊天看著鎮妖寶塔很是高興,高興的是多了件驚世駭俗的法器;也不無擔心,擔心的是引來邪魔歪道的搶奪。目前道行不夠,若是對方功力遠超自己,只怕不但法器難保,甚至還有性命之憂。想了一會兒,他暗自決定,不到不得已儘量不用寶塔,至少在修到三清界以前儘量不在人前施用。

    他摸著閃閃發光的寶塔喃喃自語道:“太亮了,要是能暗點就好了。”說話之間,眼見寶塔光澤漸暗,變得黑黝黝的,象曆盡百年飽經風霜的石塔一樣。

    他在山谷中念動靈決,輕輕祭起寶塔,寶塔離地僅有數尺,一圈圈轉個不停,塔底打開,下面似乎有一種極強的吸力,隱隱帶來風雷之聲。他收回寶塔,口中念道:“無風無雷,無聲無息,寶塔臨世,妖孽難匿!”再發出去時果然變得沒有一點聲音。他發了又收,收了又發。幾遍以後,已能基本上收發自如了。

    蘭兒在旁邊看著也很高興。

    這時天色漸晚,夜幕降臨。海心山的白塔上閃著微弱的燈光。葉昊天囑咐蘭兒隱起身來,然後飄身來到島上,朝燈光最亮的幾間高大的房子飛去,輕輕落在窗外的大樹上,凝神向�觀看。堂中四、五人正聚在一起賭博飲酒,一個紫袍老者背對葉昊天看著眾人。眾人一邊喝酒一邊擲篩子,吆五喝六的聲音傳來,仿佛到了市井之中,哪有一點修真人的樣子。

    還有一人坐在擺滿了麝香的桌旁,正在清點數目。他點得飛快,不大一會兒點數完了,對紫袍老者道:“長老,已經有龍麝七十二,普通麝香八百六十,不出三天總數就滿一千,我們是不是該撤了?“紫袍老者道:“在這鬼地方呆了快一年,有人願意繼續呆下去嗎?”

    賭博的眾人哄然叫道:“長老,求您了,我們快撤吧,實在受不了了,嘴�淡出個鳥來,想吃點兒什麼都買不到,更別提女人了,這是人呆的地方嗎?”

    紫袍老者訓斥道:“我說你們這些人,上個月剛找來十幾個女人,結果不出十天全整死了,也不知道養起來慢慢享用!”說著轉過身來,葉昊天赫然發現,原來竟是自己在長安玉店已經殺死的妖人,當時來不及斬滅元神,後來被赤靈真人收了回去,沒想到竟能復生!而且功力似乎長進甚多,隱隱然有幾分仙氣了!

    眾人叫道:“長老,我們哪象您老,您功夫深厚,陰陽調和,當然能養得持久些。”

    紫袍老者抬頭望著房頂,感嘆道:“要不是教主慈悲,我哪有今天?說不定還困在真君的招魂幡�呢。”

    有個人問道:“長老,您現在功力到仙界了嗎?聽說教主要在教中設八大天王,有沒有您啊?”

    紫袍老者得意的笑道:“眼看到了。天王應該差不多。”

    清點麝香的那人道:“長老,麝香到一千之後,那些取香人怎麼辦?”

    紫袍老者冷哼一聲道:“淘汰一半,高手帶走,其餘人趕入湖�,元神收走。”他停了一下又道:“這也是教主的要求。”

    葉昊天又聽了一會兒,沒再有新鮮東西,於是轉身來到群雄居住的破廟前。廟前正有兩個妖人守著。他靜悄悄上前點了兩人五重大穴,揮手扔進廟�,自己也隨後進去。

    進入廟內時,發現不大的地方竟然坐了十幾個僧人、道長,這些人真的受苦了,居住的環境如此惡劣,跟九疑山的種芝人相比也有天壤之別。眾人看見他,都露出驚奇的目光。青陽真人向大家介紹:“這是我派弟子長樂。”然後對葉昊天介紹群雄中的兩位:“這是功力深厚的崆峒派崆靈子和峨嵋寂滅大師。”

    崆靈子和寂滅大師不住搖頭道:“唉,哪還談得上功力深厚,不行了,身體早讓該死的神仙丸搞垮了!”

    葉昊天請師傅去門口看著,然後讓寂滅大師盤膝坐好,抱元守一。自己將一點元神進入對方的髓海深處,不久來到黃髓島,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發現島西方和北方的兩塊土地幾乎荒蕪了,宮殿也呈現出破敗的樣子,意、志二靈懶洋洋的歪坐在圃團上,似乎感覺很舒服。葉昊天走上前仔細觀察,發現二靈的身周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衣服上也有些白粉,正是由於那些白粉令他們陶醉了。葉昊天抬手發起一道“風”印,平地颳起一股旋風,將周圍的白粉全部吹在空中。旋風逐漸凝聚,將白粉壓縮為一個小球,飄落在他手中。他大喝一聲:“黎明即起,灑掃庭堂,聞雞起舞,自強不息!”

    意、志二靈瞿然振作,站起身來。

    葉昊天在二靈的原野上走過,運起春風化雨大法,回頭看時,原野上幾乎乾枯的花草漸漸回復了一些生機。意、志二靈對他感激不盡,遙拜不止。

    葉昊天收回元神,又吩咐崆靈子入定,同樣將他的黃髓島修整了一遍。

    過了半個時辰,兩人清醒過來,遍體舒暢,心曠神怡,原來懶洋洋的感覺悵然若失。於是連忙道謝不止。

    剩下還有十餘人眼巴巴的看著葉昊天。葉昊天讓他們站成兩排,自己凝集功力將“病”印現於掌心,催動法印驅除眾人的病態。時候不大,眾人感覺精神一振,似乎功力全恢復了。葉昊天卻知道,那只是暫時現象,他們的病根並沒有除掉。

    他吩咐道:“除滅妖人,慢慢調治!”然後道:“請幾個人去白塔,收拾塔上守望的妖人,不用怕,那�沒有高手。其餘跟我來。”於是有四個人向白塔悄悄摸去,其餘人跟著他來到燈火通明的地方。

    葉昊天對眾人道:“你們在周圍埋伏,擋住所有想逃的人,不能使一人漏網。”

    然後他孤身走入房中。眾人還在賭博,一個傢夥大概輸昏了頭,對他道:“你來了啊!借點銀子來,一會兒翻本還你!”

    葉昊天呵呵笑道:“好啊,想要多少?”

    聽見陌生的聲音,眾人忽然醒悟不對,丟下骰子將他圍了起來。

    紫袍老者冷聲道:“你是誰?你的令劍呢?”

    聽見令劍,葉昊天從乾坤錦囊中隨手摸出好幾支來,有銅劍,銀劍還有兩把金劍,取了一把金劍遞給紫袍老者,老者接在手中,發現竟然是自己以前所用的金劍,渾身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眾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昊天驟然發難,一道電印將所有人籠罩進去,大家一陣顫抖,當即有四人倒在地上,只有清點麝香的傢夥和紫袍老者還能站著。紫袍老者怒喝道:“又是你!長安讓你僥倖得手,今天可沒那麼幸運了!來來來!我們外面見!”

    葉昊天也不想破壞島上的建築,聞聲來到屋外,那兩人隨後出來。未等站好,紫袍老者搶先攻來,劍光如疾風驟雨一樣襲至。旁觀的群雄都心中惕惕,葉昊天也感覺對方的功力增加了很多。他不敢怠慢,一邊祭起自己的寶劍,一邊笑道:“兩次交手,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介紹一下嗎?”說話間發出一道“火”印,二十丈內一片火海。

    老者抖手披上一件綠色的戰袍,在火中飛來飛去毫發無損,一面冷哼道:“連我白骨神君都不認識,今天讓你見識一下白骨追魂劍!”說著催動寶劍,劍光暴長,有幾劍差點兒攻破葉昊天的護體罡氣。眾人大驚失色,幾乎每個人都聽說過百骨神君的名字,兩百年前白骨神君曾經獨闖華山、�山,兩派數百高手死傷慘重攔之不住,後來少林掌門發出英雄貼時卻不見蹤影,沒想到一年來天天呼為長老的竟然是他。

    葉昊天施展青城十三劍,只能堪堪抵擋得住。劍法向來非他所長,他凝聚功力又劈出一道電光。電光過處,對方沒一點反應;綠袍將電光反射回來,自己卻抖了一抖。他心中奇怪,不知綠袍為何物所制,竟能阻止雷電傳入。此時不及細想,先發了一道“雨”印,片刻之間天空下起雨來,眾人身上很快濕透了;接著又是一道電光劈出,這次白骨神君劇烈的抖了一下,寶劍的攻勢停了下來。葉昊天接連劈出三記電光,白骨神君連抖三次,骨胳肌肉都有些麻木了,自知不敵,躍至空中轉身飛速逃去。葉昊天隨後追趕,大約綴了十餘�,估計眾人都看不見了,才祭起鎮妖寶塔,向老者罩去。寶塔飛在空中,陡然漲為數丈大小,一圈圈急速旋轉,對著老者當頭落下。老者但覺如泰山壓頂,欲待加速疾馳,忽然渾身乏力,頭頂傳來巨大的吸力,身不由己被吸進黑咕隆咚的寶塔深處,身上攜帶的物品和綠色戰袍卻掉了下去。

    葉昊天伸手接住綠袍,仔細察看,發現綠袍為青銅細絲所制,外面有一種不知名的塗料,�面是三層柔軟的襯�,似乎是棉紗一樣的東西,怪不得不懼火焚,不怕電擊。要不是襯�被雨水打濕,再有一百計電印也沒用。他翻開綠袍衣領,�面竟然有個標記:“綠波戰甲,一百二十三號,聚窟州大風堂監製。”心中好生奇怪,十州三島竟然有人製造戰甲,看樣子還不止一種,不知道這件是偷的還是買的。

    當他回到島上的時候,另外一人已經被青陽真人、崆靈子和寂滅大師合力捉住。其餘妖人也被半死不活的押過來。

    青陽真人迎上來問道:“白骨神君逃了嗎?“葉昊天答道:“已經被我擊斃,落在湖中了。”接著他審問了一下其餘妖人,眾人只是說出自蒼靈宮,至於為什麼弄麝香他們也不知道。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群雄之中有人想殺了妖人,葉昊天將其阻住,讓大家先撤出海心山,到南面的山上等他,因為這裡隨時可能有功力極高的妖人會來。

    眾人聽了心驚不已,幾乎每個人都被嚇怕了,所以急忙施展功力向南岸掠去,有人從空中飛過,也有人踏波而行。

    葉昊天看看留下的八九個九陰教徒,沒有一個善人,每個人手上都沾了血腥。他懶得逐個分辨,抖手將他們全部收入鎮妖寶塔,讓寶塔自行分辨去吧。

    回頭看看桌上的麝香,不知道有什麼用,反正對方要收集的東西肯定有價值。他將麝香全部收入乾坤錦囊,轉身飛向南岸。

    群雄已經到了,看見葉昊天過來,都紛紛上前致謝。

    葉昊天道:“待我將神仙丸的藥力給大家除去,然後就可以各奔東西了。”說著讓眾人全部靜坐,令青陽真人、崆靈子和寂滅大師在旁護法,他逐個給眾人清理髓海深處的白粉,振奮意、志二靈的精神,大約花了快兩個時辰,才全部清理完畢。眾人感激不盡。

    葉昊天道:“神仙丸的藥力基本清除了,但心理依賴並未完全除掉。因為意志二靈長期受傷,已經影響了神靈的修為。大家以後要努力修煉,強化意志,才能徹底擺脫神仙丸的影響。”然後跟眾人告別,囑咐大家暫且找個地方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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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3:03

第六十六章 天條

    葉昊天眼看眾人離去,只有青陽真人還站著沒動,問道:“師傅,您想去哪?”

    青陽真人道:“青城山是不能回了。我現在功力已經到了真人界十八重,大約再有一兩年就可以到仙人界了,目前迫切需要找個地方靜修,不知道去哪好。”

    葉昊天取出龜鏡察看,整個龜鏡大半都黑沉沉的,只有南方依然清朗,於是對師傅道:“到嶺南去吧,越遠越好。”

    青陽真人看他法寶層出不窮,心中佩服不已,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想想去嶺南應該是個好地方,於是珍重告別。

    葉昊天看著師傅飛出數百里,才轉身向長安飛去。

    當夜,一輪殘月灑下微光,他來到陜西省乾縣城北的梁山,那�有歷代以來唯一的一座一墓二帝的陵墓。四周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蘭兒嚇得早已隱起身來,只是將乾坤錦囊打開一條縫向外觀看。

    葉昊天自梁山正南方第一道闕門起,向北逐級而上,兩旁是一個又一個的仗馬、翁仲;不久來到獻殿之前,殿前是數十尊番王,或則氣定神閒,攢手端立,或則一臉無奈,恭站一旁,或則笑容滿面,得意颺颺,或則滿目猙獰,猶如凶神惡煞。不遠處就是天下聞名的乾陵無字碑,碑為青銅色,由一隻龜趺支撐,老龜道貌安然,做吉祥如意解,上有一個巨大的無字石碑。

    他按照祖州仙子指引的方向在無子碑後尋找,數十丈外果然有一個無名古墓,雖然不大,卻是氣勢不凡,跟陪葬的宮女、宦官墓大不相同。知道這就是要找的古墓了,於是從乾坤錦囊中取出仙子給他的香囊,打開放在古墓前。不一會兒,香囊中竟然傳來歌聲,唱的還是那首長恨歌,不過只有開頭和結尾,其間還改動了不少。開頭是“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金屋�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歌聲婉轉動人,溫柔無限,令人心中充滿柔情蜜意。蘭兒聽了,心中感動,對古墓的恐懼不覺減輕了幾分。

    歌聲不歇,接著唱道:“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昭陽殿�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歌聲纏纏綿綿,夢魂縈繞,滿含無盡的柔情和希冀,令人砰然心動。

    歌聲未歇,古墓的頂石忽然向旁邊挪開,一個五旬老者飄了出來,將香囊捧在手中,口中喃喃自語。葉昊天仔細觀瞧,但見他頭戴□頭紗帽,身穿紫色圓領袍衫,雖是普通文士裝束,卻是相貌堂堂,不怒自威,隱然一代帝王。細細聽來,那人激動不已的道:“六百年了,終於又聽到你的聲音!這是作夢嗎?夢�依稀舊時淚,風雲變幻難追尋。”嘆息良久他才發現面前站著個年輕人,於是道:“小夥子,這錦囊是從哪找來的?“葉昊天躬身一禮道:“前輩,祖州之上有位仙子,是她讓我交給您的,此外還有一株仙草。”說著取出一棵不死草遞了過去。

    那人激動的聲音顫抖的問道:“哪位仙子?是她嗎?她還活著,這是真的嗎?”

    葉昊天描述了一下仙子的形象,然後到:“她活的好好的,功力大進,已經到了神人界,盼著跟前輩相會呢。”

    那人接過不死草,欣喜若狂的叫道:“她已經原諒我了,終於原諒我了!太好了,上天待我不薄!”

    感嘆良久他才平靜下來,看著葉昊天道:“這是祖州的不死草,我當年曾經見過,感謝小兄弟送給我,有了它我的功力只要一、兩年就可以恢復大半。謝謝。”說著將不死草吞了下去。並沒有盤膝坐下,只是站了片刻又睜開眼睛道:“好!一年之後我就可以去祖州見她了!”說著看了葉昊天幾眼道:“小兄弟,真不知該如何謝你,你想要什麼?要不要乾陵的寶藏?”

    葉昊天搖搖頭道:“前輩,那些寶藏就留給後人吧,我只想冒昧的求前輩賜告名字,以後見面也好稱呼。我叫葉昊天。”

    那人略微猶豫一下道:“我就是李隆基,想來你也猜到了。”

    葉昊天心道果然不錯,重新見禮道:“前輩為何困在墓中?”

    李隆基嘆了口氣道:“我本為黃帝禦前八侍之首,修仙已歷四千年,在天界呆得好好的,忽然有一天天官傳來玉帝旨意,讓我到凡間來,說是武后亂綱,需要有人中興大唐。我停下修行就來了,前十年真的是廢寢忘食,嘔心瀝血,果然開闢出難得的開元盛世。直到有一天,我見到她。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她在花園中玩耍,衫襦、長裙,亭亭玉立,滿園桃花開放,掩不住她秀美的嬌靨;萬千蝴蝶飛舞,難及她輕盈的舞姿。那一刻我才覺得真是白活了幾千年。若能擁有她一天,我寧願折損功力數十年!我將她迎進宮來,所有的情,所有的愛都給了她。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雖然我的佛心減退了很多,還是在所不惜。直到有一天,我竟然迎來了天界本不該有的大劫,由於沒一絲準備,大劫令我損失慘重,功力只剩不足一成,於是群邪並起,落井下石,而她也每天沉迷在仙曲�,對我的遭遇不聞不問,我以為她變了心,好傷心,好無奈,眼看兵士嘩變,一時迷惑,未能制止,直到她血流馬前的時候看了我最後一眼,那一眼是那麼的傷心、惋惜、悲憤、無奈,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我有幾分愛她,她就有幾分愛我,不覺一陣心痛癡迷過去,後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說到這裡他沉默下來,沉浸在遙遠的往事中。

    葉昊天等了片刻,提醒道:“後來呢?”

    李隆基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接著道:“後來我如行屍走肉一樣在塵世又呆了幾年,終於蒙玉帝招回,考察功業、重定仙品。結果發現我的佛心已經低到難以想像的地步,神丹也只有原來的一成不到,已經不適合在天界呆下去,所以將我貶入人間。為了逃避天劫,我只好將自己關入墓中。如今玉真能原諒我,每日為我祈禱,我的佛心數將不再下降,會逐漸增長起來。”

    葉昊天聽得似懂非懂,知道對方修行數千年,神道的見識遠勝自己,應該抓住機會多問幾句,於是問道:“前輩,什麼是佛心,什麼是神丹,它們能夠衡量嗎?”

    李隆基看他一眼,似乎奇怪他怎麼不知道這個,見他年紀極輕,猜想他是自己修煉的,由於沒人指點,所以才不知道。於是耐心解釋道:“天下大治,有賴玉帝、佛祖,玉帝重神丹,佛祖重佛心,神丹又叫天精,就是每次修煉在泥丸宮中所煉的結晶,儲存在天精壇�,神丹越多,能力越強,功力越高。佛心就是感激之心,俗稱香火,救苦救難,澤被蒼生,則容易受到感激,有人從心中默默感激你,你的佛心就會增高。”

    葉昊天聽了很是新鮮,又問道:“那如何衡量佛心和神丹呢?“李隆基接著道:“神丹以結丹的量來衡量。神丹極細極微,一兩神丹需要三清仙基的人修煉百年,神人修千年,仙人修五千年,真人修五萬年,道法第一重的人修百萬年。道法第一重的人修煉一年的結丹量被稱為一個神丹數,一兩神丹等於百萬神丹數。而佛心是以接受感激的數量來衡量的,一個普通人從內心深處感謝你一次,你就有一個佛心數;一個真人感謝你一次,你就有一百個佛心數;而如果感謝的是一個神人,你將有一萬個佛心數。感謝的人越多,次數越多,對方的佛心數越高,你得到的佛心數也越多。另外如果你殺了人或者有人恨你,你的佛心數就會下降,下降多少都有規定。”

    葉昊天聽得津津有味,又問道:“佛心和神丹能跟別人交換嗎?”

    李隆基繼續耐心解釋道:“一般人不願意交換。因為上天鼓勵自修,卻並不禁止交易,天條明文規定,交換一次必須上交天庭三成交易稅。三成是個不小的數字,所以大家一般寧願獨自苦修,不願交換。”

    葉昊天再次問道:“如何才能知道自己的神丹數和佛心數是多少?天條在哪兒能看到?”

    李隆基道:“等你修道到神界之後,泥丸宮中會出現一張金光閃閃的榜文,上面有你的仙品、神丹數和佛心數,一目了然。但仙界則沒有,因為仙界人數太多,天劫又多,仙品變化極快,所以天庭決定不公佈出來。天條刻在天庭大殿前的玉碑上,只有天界的人才能親眼看到。仙人初登仙界需要天神指引,那時天神會將天條背給他聽。”說道這裡他終於問道:“怎麼沒有人接引你呢?要不我把天條背給你聽,你就明白了。”

    葉昊天非常感激的道:“請前輩一一道來,晚生洗耳恭聽。”

    李隆基從頭將仙條背誦一遍,竟然有五千餘條,花了一個時辰才背完,最後說道:“這只是大法,還有一些細小的條例只有你看了才知道,我也記不清楚。”葉昊天聽得天花亂墜,眼冒金星,幸虧記憶超群才牢記在心,終於明白了整個神仙體系的大體結構和管理方式。

    三清帝君高高在上,無為而治,將權力給了玉帝和佛祖。玉帝掌管天地眾生,從高到低有天界、神界、仙界、真人界、修道界、眾生百姓、地獄鬼魅等等;佛祖主管人心善惡,六道輪迴。玉帝和佛祖一管實物一管心性,經過協商達成一致:神仙的等級最終由神丹數與佛心數相加決定。神丹和佛心缺一不可,有佛心而無神丹,則功力不足,能力有限;有神丹而無佛心則難逃天劫。天劫是為增加佛心而設的,天劫的多少跟佛心與神丹之比有關。修至三清界以前每人最少有六次天劫,如果佛心數與神丹數之比為三比一或者更高,則只有六次天劫;若是一比一,則有十八次天劫;若是一比五,則有八十一次天劫;若是更低,將有千劫,或者說三年一劫。一次天劫過後,不死也會功力大損。所以佛心數太低者必須通過交換得到補充,否則就麻煩了。

    還有一條引起他的注意,那是關於神仙能力的論述。神仙的能力是由神丹數和法器決定的。神丹的能量最終要通過法器展示出來,若是有丹無器,猶如赤手空拳,事倍功半;若是有器無丹,卻如嬰兒舞刀,難之又難。

    他想了半天,忽然抬頭望天,東方泛白,對面的李隆基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心�明白應該是告別的時候了,於是道:“感謝前輩指點!若有所遣,我當鼎立相助!”

    李隆基搖搖頭道:“近期沒問題,我會在此繼續修煉。大成之時,我將讓你知道。”

    葉昊天躬手告別,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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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3:25

第六十七章 升職

    離臘月初八還有兩個月,葉昊天決定回雁蕩修煉,平時到縣�主事。

    回去的路上,他一個勁的琢磨天條,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比如其中規定除了天官不可殺,殺一人減十萬佛心數以外,其餘則沒有嚴令禁止。同級殺伐佛心數只減少一千,若仙品差一級,則佛心數減少量增加三倍。比如自己是仙人,殺一仙人則佛心數減少一千,殺一真人則減少三千,殺一修道人則減少九千,殺一普通人則減少兩萬七千。救人卻又不同,普通的救人不直接增加佛心數,要通過別人的感激反應出來。直接增加佛心數的只有救人性命的情形。天條規定救普通人一命佛心數加五百,高一級則加一倍,救修道人加一千,救真人加兩千,救仙人加四千,救神人加八千,等等。

    他想來想去不知道天條為何如此規定。救人還可以理解,仙品越高價值越大,所以增加的佛心數也高。殺人就不好理解,為什麼殺平民佛心減少那麼多,而殺神人反而少了呢?難道神界鼓勵殺伐以限制仙人數量?還是通過爭鬥來促進大家修煉呢?想想也有道理,如果大家都是神,想殺對方估計也不容易,即使殺了說不定自己也損半條命。而殺平民就太容易了,如果不加限制,平民豈不象雞犬一樣?“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大概也符合天道吧。

    又想了一下,他忽然心�一驚,自己殺了兩千倭寇,這筆帳可怎麼算?雖然說殺了倭寇救了樂清百姓,但很可能殺人失去的佛心數遠高於救人得到的佛心數。以後要小心了,輕易不能殺生,乾脆裝進鎮妖塔,讓他們慢慢改造好了。

    當他回到雁蕩的時候發現種下的不死草依然活著,心中不禁心喜又驚。若是大量生長不死草,不知天庭會有什麼反應。

    接下來的幾天他到縣�去了幾次,跟眾人商量如何能讓百姓生活更好,還有什麼生財之道。眾人紛紛提了一些見解,其中有曬鹽、養蠶、採石、水產等。大家討論半天決定以後的重點放在曬鹽和水產兩方面。

    葉昊天吩咐王吉向溫州知府申請曬鹽、銷售之權,並找些有經驗的養魚、養蟹的師傅,讓他們總結經驗準備傳授給大家。

    幾天以後,曬鹽和水產兩項有眉目了,眾人都很高興。

    忽然有差人送來吏部行文,葉昊天取過來看時,上面寫道:“吏部考定,樂清知縣李昊治政有方,百姓愛戴,合當升職,除江西行省九江知府。”

    眾人知道都圍了過來,王吉道;“大人,恭喜您升任知府,但我們不捨得您走啊!”

    葉昊天心情也有些波動,沒想到一下跑那麼遠,搞得連雁蕩的家也不能天天回了。但調令都來了,只好前去上任。他看看眾人感慨的道:“我來此兩年餘,眼看百姓生活漸好,大家功不可沒。今日提早休息,本縣請客,所有人員到酒樓一醉方休。”說到這裡,他回頭問王吉“哪家酒樓最大?”王吉低聲道:“樂天酒家。”葉昊天高聲道:“樂天酒家,中午開宴,先著人通知一聲,讓他們準備好。”話音未落有人跑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百多人來到酒樓,眾人舉杯為他餞行。他杯到即幹,對每個人都勸勉了幾句,最後道:“樂清城�堅固,民團訓練有素,倭寇不足懼。海塘已成,土地增多,溫飽有憑。若再廣開鹽場、養殖水產,應能致富。”

    眾人感謝他為本縣所作的好事,每個人都多喝了幾杯,結果百來人醉倒了一半。

    當他們從酒家出來的時候,發現街上站滿了百姓。大家聽說知縣要走,全都站在路邊,有人熱淚盈眶的叫著:“大人保重,大人一路高升!”還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叩頭。每個人都依依不捨的望著他。葉昊天跟眾人揮手告別,心中也有些激動。短短的幾百丈竟然走了大半個時辰。

    回到雁蕩,蘭兒剛剛行功一遍,看他神色有異,於是問道:“公子,有什麼事嗎?”

    葉昊天故作平靜的道:“我陞官了,升九江府知府,正五品。”

    蘭兒想了想道:“陞官沒什麼不好,不好的是要離開此地。真有點舍不得。”

    葉昊天道:“是啊,呆了兩年,人間仙境確實難以捨棄。不過想回來還是可以的。過個十天半月我們就回來住兩天,應該沒有問題。”

    蘭兒收拾行李,好些東西摸摸有放下,不知道帶什麼好。

    葉昊天道:“什麼也不帶,這還是我們的家,就象當今聖上一樣,出門行宮無數,這裡就作為我們的一個行宮吧。”

    蘭兒口中喃喃的道:“到哪還能找到這樣的仙居啊!”

    葉昊天寬慰她道:“神州大地,無處不美,仙境應該還有。我們去找找看。”

    兩人在雁湖又呆了兩天,好好的享受了秋風艷陽、湖光山色,然後決定提前到九江府去看看,順便找好新家。

    葉昊天從歷代經書中知道,九江府東枕鄱陽湖,北瀕長江,西連幕阜山脈,南屏廬山,下轄彭澤、德安、都昌、武寧、修水五縣。夏商時期,九江屬荊、楊二洲之城,春秋時期屬吳之東境,楚之西境,素有“吳頭楚尾”之稱。秦始皇後,設九江為三十六郡之一。自秦始,曾使用過九江、柴桑、江洲、潯陽、汝南、湓域等名稱。

    蘭兒運功改變了些許形貌,隱去絕代風華,跟著葉昊天在九江城�城外轉了一天,訪問了不少文人雅士,才知道這次到了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山水蘊靈秀,人物自風流。這裡不單出了陶淵明、黃庭堅等名人大家,而且也吸引了謝靈運、李白、白居易、蘇軾等詩文巨擘,同時還陶冶了慧遠、陸修靜、呂洞賓等高士名僧。他們給九江府留下了不可勝數的詩詞書畫、銘文碑刻、軼文趣事。李白的《望廬山瀑布》、蘇軾的《題西林壁》古今老少成誦;東林凈土、雲居禪院天下佛門景仰;白鹿洞書院、周瑜點將臺、白司馬花徑、灌嬰浪井馳名四海。

    接著兩人到了廬山,走馬觀花的看了雲霧瀰漫的大漢陽峰、五老峰、香爐峰,又看了呂洞賓修仙的仙人洞、三疊泉、龍首崖、石門澗、三寶樹、龍潭瀑布,風景確實極美,尤其是位於五老峰和九奇峰之間的含鄱口,可以把鄱陽湖盡收眼底。無奈這裡來的人太多,不太適合建房定居。若是擺下大陣把人擋在外面,未免又有點驚世駭俗了。

    然後兩人又到了鄱陽湖中的大孤山,潯陽江中的桑落州,也不是十分滿意。

    主要因為九江土地肥沃,人口眾多,不象樂清人口稀少,雁湖又位於雁蕩之巔,才會人跡罕至。

    蘭兒愁聚眉峰的道:“我們的新家安在哪兒呢?”

    葉昊天想了想道:“要不就住在九江城�?我有點不想住知府內宅,不如另外買個小院,找幾個丫環下人,你看可好?‘蘭兒沉吟片刻,點點頭道:“也好。”

    兩人城�轉了一圈,走到城南的時候發現一個紅磚綠瓦的院落掩映在竹林從中,門旁有幾棵垂柳,樹旁有個牌子,上面寫道:“房屋出售,紋銀十萬,便宜莫問。”看上面的落款已經兩個月了,大概要價太貴,所以無人問津。

    葉昊天上前敲門,時候不大門開了,一個三十餘歲的文士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葉昊天注意到那人儀錶不凡,神色卻有些晦暗,道:“打擾先生,我們想看看房子,如果滿意就買下來。”

    那人看二人衣著光鮮,莊重沉穩,連忙請兩人進去,一邊走一邊介紹。

    葉昊天和蘭兒跟著他一路看去,發現院子不大不小,非常雅致,從前往後一共有三重房屋,每一重都有一個各自的院落。最�面的內宅院落明顯大些,院中栽了幾棵梨樹,幾株海棠,還有一個花圃,幾十朵菊花正在盛開。

    看到這裡,蘭兒點點頭。

    葉昊天也很喜歡,口中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嗯,不錯。”

    那人卻忽然道:“雨打梨花深閉門。梨花開時,滿園雪白,更有情調。”雖是介紹庭院美景,語音卻十分悲涼,很是傷感。

    葉昊天道:“您這房子我買了,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先生莫怪。”

    那人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葉昊天問道:“不知先生為何出售此宅?”

    那人隨口道:“物是人非,觸景生悲,徒留無益,不如賣之。”

    葉昊天追問道:“先生為何索價十萬?但請不必戒慮,略述一二。‘那人沉吟良久,看了看葉昊天和蘭兒真誠而關切的目光,開口道:“此宅為三十年前老父所建,我於此生活二十年,成親、攻書、遊戲、賞花。娘子是青梅竹馬的大家閨秀。十年前我進京趕考中了進士,回家省親途中被人所擄,輾轉滯留於外,直到三月前才千辛萬苦逃回來。然而…然而物是人非,只有娘子給我留下的一首詞:‘枝上流鶯和淚聞,新啼痕間舊啼痕;一春魚鳥無消息,千里關山勞夢魂。無一語,對芳尊,安排腸斷到黃昏;甫能炙得燈兒了,雨打梨花深閉門。”說道這裡,那人語聲斷續,幾乎哽咽住了,停了一會兒才恨恨的道:“我有同窗數人在軍旅之中,想用這些銀子看看能否活動上下,借支兵馬來除滅妖邪,報仇雪恨。”

    葉昊天看了他半晌,明白他是個多災多難的讀書人,心中惻然,道:“十萬紋銀沒有問題,但你報仇之法可能不行。不瞞閣下,我是新任九江知府,您不妨將經過情形細細道來,讓我看看能否想個辦法。”說著從袖中取出上任的文書遞給對方。

    那人接過仔細辨認了一番,雙手捧著奉還,然後請二人坐在花園石椅上,整理思緒說出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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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3:45

第六十八章 觀音

    那人看了葉昊天一眼,道:“大人,本人姓陸名詹字靜端,十年前高中進士二甲第二名,如是仕途順利,官職該當不低。”說道此處,他感嘆一聲,回憶往事道:“那一年,我初中進士,大喜之中準備返鄉省親,攜眷赴任。同窗好友五、六人為我餞行,秦淮河邊一醉方休。當天晚上我醉意朦朧在花船上自編自唱彈了一曲,所有人都擊節叫好。回去後倒頭便睡了,一覺醒來卻置身於深宅大院,院中數十名風姿綽約的女子正在跟樂師習琴練唱。

    有個寒氣逼人的老者走過來,對我說道:‘從今而後,你就留在這裡填詞作曲,不用回去了!’我聽了大怒道:‘綁架朝廷命官,你們膽子不小!’那人沒說話,卻從身上取出王公貴族才有的丹書鐵券,我一見感覺不妙;復又探手取過我腰間佩戴的一方兩寸許的白玉,掌心微微用力,將玉石化作齏粉,才開口道:“如果你能作到,我便放你回去。”

    我明白對方非等閒之輩,口中仍然叫道:‘憑什麼?你們憑什麼留我在此?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那人冷冷的道:“什麼是王法?我有丹書鐵券,皇上也會禮敬三分,若是皇上旨意,你作不作?我有無上神通,已入仙界,神仙讓你作你作不作?別說是你,就是當今聖上都對我們百依百順。你就認命吧,沒有人能救你,逃跑想也不用想。’我爭辯道:‘我有我的自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人看了我兩眼。目露兇光的道:‘作曲千首,放你回去,否則就玉碎吧。’此後我就困在院中,一連兩年足不出戶,後來實在難以忍受,放聲大叫:‘如此關在房中如何作曲,作曲必須觸景生情,無情無景如何作曲?我要出去透透風!’有人稟報上去,那滿身寒氣的老者又來了,竟然同意了我的要求,卻派了兩人在後跟著,吩咐道:“你們跟著照顧陸先生,京城之內任他來往,只要能十天做出一首曲子。”那以後我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只是兩人跟得極緊,功力又高。我也不敢求助於官府衙門。

    就這樣過了六、七年,直到今年五月,夫子廟前見一算命先生,見我走過將我叫住。我初時沒有在意,只是施捨他幾兩銀子。他卻要給我測字,解說半天忽然低聲道‘午後梨園,崑曲悅耳。’眼光中似乎含有深意。

    夫子廟前有個很大的戲園,經常演出各種戲曲,我以前也進去看過多次。這次進去的時候�面演的是漢宮秋月,戲曲婉轉悲涼,聽得我如癡如醉,忽然有人遞過來一個布包,抬頭看時原來是算命先生,他低聲道:“面具一付,入廁換上,速走。”我環顧四周不見了那兩人。於是急忙入廁戴上面具,緩緩走齣戲園。那兩人正站在門外,原來難忍戲曲纏綿悲涼,逃到外面監視著。他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

    我緩緩離開,然後當即出城,一個月後終於輾轉回到這裡。可是到家才知道,物是人非,娘子卻…已經不在了,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副面具。

    葉昊天和蘭兒聽了好久,心中替他難過。接過面具看了看,感覺做工精良,似乎跟自己以前用過的差不多,葉昊天問道:“你確定娘子已經去世了嗎?“陸詹搖搖頭道:“我回來的時候家�只有一個老家人,又聾又啞,只是遞給我一封信柬,上面留下娘子的一首詩,滿是淚痕,卻不知道她到底怎樣了。找了三個月沒有一點蹤跡。如今心灰意冷!滿目淒涼!唉!”

    葉昊天勸慰他道:“莫急,說不定你家娘子還活得好好的。待我幫你查查。”說著取出龜鏡道:“她叫什麼名字?”

    陸詹激動的看著他道:“娘子姓謝,閨名靈嬋。”

    葉昊天一手托起龜鏡輸入功力,一手在上面寫了“謝靈嬋”三個字。很快鏡中出現一個留著長髮的女尼,獨坐靜室敲著木魚。

    陸詹也看見了,渾身顫抖不敢說話,生怕打擾他施術。

    葉昊天道仔細察看了一會兒,對他道:“她在東林庵。“陸詹先是心中狂喜,接著化為苦惱,面色如土,口中喃喃道“東林庵,為何是東林庵!這可如何是好!”呆了半晌,看到葉昊天不解的樣子,他解釋道:“九江府尼庵百座,名聲最大、最難進出的就是東林庵。據說兩百年來,沒有男子能夠進去,也沒有女尼能夠出來!都是因為有個出雲神尼,據說神尼修行八百年,已成仙體。擇徒極嚴,非天資聰穎、心志堅定之人不取,而且必須宣誓:一入沙門,永不回頭,否則人神共憤,輪迴地獄。要想回頭,除非…除非…”

    蘭兒急道:“除非什麼?”

    陸詹道:“除非水漫東林庵,火焚天魔石,鐵樹開花,石魚現世。”

    葉昊天有些不懂,問道:“何謂天魔石?何謂石魚?鐵樹開花又是哪的鐵樹?“陸詹苦惱的嘆道:“我生長於斯二十年,幾句話每日傳入耳中,已經不能再熟。天魔石是離開東林庵一里的一塊極其堅硬的石頭,形如魔女,其象不雅,刀鑿斧砍難損分毫,據說必須天火焚燒才能除去。石魚是一種產於廬山石門澗的小魚,體長寸許,呈淡黑色,曬乾為金黃色,能大補元神,凡人吃一隻能多活三十年。可惜五百年前已經絕跡了。鐵樹指的是東林庵前栽種的一株碩大的鐵樹,歷經八百年沒有開花。東林庵位於潯陽江邊,高出江水近丈,即使漲潮也要離庵三尺。水漫東林庵更是不可能的事!”

    葉昊天想了想道:“別急,我們試試看。”看到對方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接著道:“陸兄請稍待,我們去去就來,先找找石魚。看看是否有緣得到。”

    說著找了一個深深的花瓶,用繩子拴住細口,然後跟蘭兒向外走去,出了院子,很快來到廬山石門澗。石門澗瀑布被人稱為“廬山山北勝境”。每逢春夏雨後,澗水流濺,瀑布推石卷樹,聲震數十里。酈道元在《水經注》中解釋石門澗所以以“門”命名時說:“廬山之北,有石門水,水出嶺端,有雙石高竦,其狀若門,因有石門之目焉。水導雙石之中,懸流飛瀑,望之連天,若曳飛練於霄中矣。”

    來到瀑布邊,葉昊天首先看到石壁上刻著憨山的一首詩《石門隱居》:“萬仞香爐峰,一派九江水;水上山青蓮,人在蓮花�。”

    抬頭近看,瀑布滾滾而下如同萬馬奔騰,給人一種“石門澗水天上來”的感覺。他運功於胸前的通靈寶玉,在澗水邊來回走動,寶玉始終靜悄悄沒有動靜。向下游走了兩三里,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他心�揣測:“難道石魚真的已經絕跡了?”

    又回到瀑布邊,遙望瀑頂,他對蘭兒道:“我們上去看看,這裡應該也有天池。”

    蘭兒聽了心中一振,跟著葉昊天騰身而起,站在山頂,放眼望去,果然有一個很大的天池,只是不象雁蕩,邊上陡峭狹窄,也沒有綠樹掩映,不覺有點失望。

    葉昊天忽然感到通靈寶玉熱了一點點,心下喜悅,忙四處追尋,找了半天,在西北角的岩石縫隙中發現了一群,體長寸許,呈淡黑色,約有上百隻。他捏碎一粒補中益氣丹投入花瓶,花瓶頓時充滿香氣。然後以手提了拴口的繩子,將花瓶慢慢沉入水中,逐漸向魚群靠近。不久魚兒發現了,爭先恐後向花瓶中游去,爭食�面的靈丹妙藥。他輕輕提起花瓶,發現�面至少有五十多只,感覺太多了,就放回一些,花瓶中只留了二十餘只。

    蘭兒看他捉魚的方式很有趣,道:“公子從哪學的這種方法?捉魚也用靈丹!“葉昊天呵呵笑道:“石魚太小,又有靈性,無法用網捕捉,不得不如此。走吧,我們回去,作碗石魚羹嘗嘗。”

    蘭兒笑嘻嘻的看著他,道:“跟著公子真是有福,絕跡數百年的東西都能找來作羹!”

    葉昊天自己也笑了起來,拍拍通靈寶玉道:“九天神器,豈同一般?”

    回到城�,剛到陸宅,就發現陸詹在門口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葉昊天擺手讓他進去,在院中站定,將花瓶放在石桌上。陸詹看了一眼就驚呆了。常人得到一隻石魚都很難,他們卻一會兒功夫就捉來二十多條!

    葉昊天繼續安慰他道:“陸兄莫急,既然石魚有了,尋回嫂嫂大有希望。我們先嘗石魚羹,然後就去東林庵。”說話間向灶房走去,升起火來,鍋�放了清水,投入八九條石魚,想了想又放了點小米,慢慢燉了半個時辰,結果出來的不是石魚羹,成了石魚粥。

    每人盛了一碗,味道極其鮮美。蘭兒微微點頭,陸詹讚不絕口。鍋�還有一些,葉昊天讓陸詹全都吃了。吃完以後,陸盞覺得渾身發熱,似乎有股氣在身上走來竄去。葉昊天傳了他一段簡單的導氣口訣。陸詹當即領會,認真導引起來。半個時辰後他感覺渾身舒暢,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走入院中將門口的石獅子輕輕一提,竟然舉了起來,他自己也呆住了。那石獅子足有四五百斤,平常想也不敢想。

    葉昊天道:“陸兄的功力已經相當於常人練武三四十年,若是有修練根基,其實還應更高。不過日後慢慢修煉,功力會有大進。”隨後提了花瓶,請陸詹領路到東林庵去。

    出了九江府,行走不遠來到潯陽江邊,沿江而上首先到了天魔石。一塊淡紅的石頭,形象宛如裸體的少女,只是眉眼間仿佛有點淫蕩的神色,怪不得尼姑看不下去。蘭兒也看得轉過頭。

    葉昊天心下可惜,這塊石頭比工匠雕刻的還美,卻不得不破壞掉。老尼姑未免太想不開了。他伸手在石像手臂上摸了一把,蘭兒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臉上露出嬌嗔的表情。

    葉昊天解釋道:“這是一塊奇特的玉石,不是普通的石頭。只有玉石才會這樣堅硬。”說著對陸詹道:“你來看。若是普通石頭,我用半分力就會化為粉末,而這塊卻用了三分功力只能留下一點痕跡。”

    陸詹仔細看去,果然石上有一個兩分深的痕跡,心中忽然涌上一個念頭,道:“不知這塊玉石�面是否有什麼寶物”。

    葉昊天點點頭,道:“我們打開看看。”說著讓他離遠些,輕輕發了一道火印,烈火將六尺高的玉像籠罩起來。盞茶功夫,玉像竟然象蠟燭一樣融化了,留下來的赫然是一尊三尺高莊嚴肅穆的玉觀音。這時耳邊忽然傳來渾厚的女聲梵音“救我法身,脫離邪域,公德簿上,佛心十萬。”葉昊天似懂非懂,卻無法追問。

    蘭兒驚奇的發現他身上陡然增加了一些神聖之感,整個人充盈著淡淡的佛光。陸詹也注意到了,看得他心中震撼不已。

    葉昊天自己卻沒覺得,讓蘭兒捧了玉觀音,對陸詹道:“走吧,去東林庵。”

    三人繼續前行,不一會來到一座不大的廟宇前,�面傳來誦經的聲音,梵唱悠揚,青煙嫋嫋,展示著無盡的興旺景象。門前有一株高達兩丈的的鐵樹,蔥綠的葉子從上方垂下。葉昊天將手扶在樹榦上,運起絕頂春風化雨神功慢慢催動鐵樹的生機,盞茶功夫樹枝最上端開始綻出花蕾,接著前後左右五六條樹枝同時吐蕾,慢慢的,花枝上一束一束的密集小花朵開始綻放,散發出極為濃烈的香味,聞之摧人心醉。陸詹徹底驚呆了。

    葉昊天收回功力,走來到庵後察看,發現後面就是潯陽江,恰好江水暴長,水面離庵�不足兩尺,於是對著江水發了一道浮水印,江水憑空增高三尺,洋溢出來,真的浸到了尼庵的院�。

    三人復回到庵前,葉昊天吩咐道:“扣門!”

    陸詹走上前去,心中無比激動的敲響庵門。

    時候不大有人開了門,正待答話,忽然看到開花的鐵樹,一時呆住了,轉頭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鐵樹開花了,師傅,鐵樹開花了!”

    不久一個寶象莊嚴的老尼來到門前,抬頭看見滿樹白花,低頭察覺水浸庵�,不禁道:“阿彌陀佛,這一天終於來了。!”忽然看見蘭兒手捧的玉觀音,她上前幾步對著觀音跪了下去,伸出雙手道:“我佛慈悲,觀音賭勝了!”蘭兒將觀音放入她的手中。老尼如獲至寶的捧著,滿懷希冀的對三人看了又看。

    葉昊天知道還差一件東西,於是將花瓶取出來,放在老尼面前,老尼低頭看了看,面露喜色,對三人說道:“跟我來。”說著轉身入庵。庵內有個淺淺的小湖,湖水似乎長了很多,已經淹沒了湖邊的石碑。站在湖邊,老尼將花瓶的石魚倒入湖�。三人但覺莫名其妙。

    忽然一隻數丈長齊腰粗的白蛇從石縫中游了出來,湖水的深淺剛好夠它游動自如。白蛇追逐石魚吞入口中,然後身體盤作一團,扭曲不停。

    老尼厲聲喝道:“孽障,時辰已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白蛇聞聽此言,忽然化成一道白光飛至空中,漸漸幻出白馬的樣子。

    老尼對身邊的女尼道:“東林庵從此關閉!眼見大劫將至,你們暫避,各奔東西吧。三、五年後貧尼或可復來,有緣到時再見。”又對陸詹道:“你家娘子並未落髮,你接她回去,好生度日。只要跟著葉施主,三、五年內將功名盡復。”

    最後對葉昊天深施一禮道:“貧尼多謝葉施主,八百年矣,觀音之命今日已成,我該回去了。”

    說完手捧玉觀音,跨上龍馬,冉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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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4:05

第六十九章 替身

    庵主騎龍馬而去,並且宣佈東林庵從此關閉,所有尼姑都驚動了,紛紛來到湖邊向空中看去。陸詹卻四顧尋找自己的娘子。最後終於看到了,娘子緩緩細步而來,雖然過了十年,娘子的身材面貌卻改變不大,只是人更加消瘦了,面色蒼白,可以想見離別帶給她的煎熬。他遠遠叫了一聲:“靈嬋!”

    娘子轉頭看見他,忽然一陣暈厥,人向地上倒去。陸詹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攬在懷中,口中不住叫著“娘子!娘子!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回來了!”旁邊的女尼聽了師傅的吩咐,知道這是數百年來第一找上門來尋找妻子的人,都心中驚奇,接著嘆息退下。

    陸詹等了一會兒還沒見娘子醒轉,手足無措的看著葉昊天,道:“李兄弟,不,葉兄弟,您給幫忙看看。”

    葉昊天走近三步,潛運春風化雨大法,將陸娘子極為虛弱的心脾二臟臟氣補平,過了一會兒。陸娘子醒了過來,以手撫摸丈夫的面孔,哭泣道:“相公,是你嗎?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做夢吧?你怎麼一去十年不回來啊?”

    陸詹淚水滾滾而下,哽咽的道:“娘子,是我,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你受苦了。”

    蘭兒在旁邊看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

    葉昊天心中感慨,九陰教真是作孽,整的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到底為什麼!

    他看陸詹和娘子相擁而泣了好久,才開口道:“陸兄,嫂夫人,來日方長,還是回家再說吧。”

    陸詹將娘子扶起來,給她介紹道:“水漫東林庵,火焚天魔石,鐵樹開花,石魚現世。若非葉兄鼎力相助,我怕是一輩子也見不到娘子了。大恩大德,永世不忘。”陸娘子聽了相公之言,趕忙對葉昊天深施一禮,感激不盡。

    葉昊天道:“助人助己,各有所得,我也佔了陸兄的光啊。”

    四人緩緩回到陸府,葉昊天和蘭兒留在前院喝茶,陸詹和夫人進到內宅互訴衷腸,一個時辰以後才雙雙走了出來。久違的歡樂終於回到他們的臉上,每個人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笑容。

    葉昊天打趣的笑道:“陸兄,我是要買你的房子的,你可不能改口。”

    陸詹看看夫人,道:“若是葉兄弟喜歡,就送給你們了。”

    蘭兒拉了拉葉昊天的衣袖道:“不了,君子不奪人之愛,我們再找地方就是。”

    葉昊天笑著搖搖頭,道:“不,我就喜歡這兒,想用一個更大的宅子跟陸兄換換。”

    蘭兒聽了一愣,不知道他說的大宅子在哪。

    陸詹和娘子也不解其意,只是靜靜的看著等他說下去。

    葉昊天眼珠一轉道:“我想請陸兄和嫂嫂幫個忙,不知你們願不願意?”

    陸詹鄭重的點點頭,道:“只要我能作到的,絕不推辭。”

    葉昊天道:“這件事你一定能行。我想請陸兄代我上任九江知府,和娘子一齊入住知府內宅。”

    陸詹聽了連連擺手道:“這是欺君大罪,萬萬不可,再說我的相貌見不得人,說不定那些人正在找我。”

    葉昊天道:“陸兄戴上面具就是。我曾察看過,那副面具製造精良,相貌平凡,人們見了都不會留下深刻印象,更兼知府大人身居廟堂之上,沒人敢仔細察看,即使仔細看也很難看得出來。完全沒有問題。”

    蘭兒拍手叫好,道:“陸先生可以請公子作師爺,那樣更無破綻。”

    葉昊天補充道:“知府工作極其繁重,我如果困在任上就無法外出查敵除妖。所以務必請兄台幫忙。危機關頭你取下面具即可,讓我化成你的樣子出面應付。”說著讓陸詹戴上面具,自己逐漸改變骨胳肌肉,最後竟然變得跟戴了面具的陸詹極其相似。陸娘子還是初次目睹神術,驚得合不上嘴。陸詹已經領教了他的神通,倒是沒有吃驚。”

    陸詹想了想覺得似乎可行,想到神尼所說的“跟著葉昊天三五年內功名盡復”,何等誘人!於是說道:“請葉兄弟詳述一下自己的經歷,我記熟了才不會露出破綻。”

    葉昊天將家族大劫,更名趕考,赴任樂清的事講述了一遍,最後還沒忘記從乾坤錦囊中取出十萬兩銀票遞給陸娘子。陸詹和娘子堅辭不受。葉昊天道:“你門且收下,若是用不著就救濟窮人好了,我這裡銀子還很多,花都花不了。”說著隨手取出一疊銀票,不下兩百萬兩。陸詹看了方才不再推辭。

    當天天色已晚,只能先休息了。陸詹讓葉昊天和蘭兒入住內宅,自己和娘子到客房安歇。

    蘭兒在屋�看了看,道:“公子,我想把臥室的裝飾重新換過,這裡的用具已經舊了,需要添置一些東西。”

    葉昊天附和道:“好啊,既然是個家,當然要舒服些,明天我有空的話跟你一起去買。”說道這裡忽然口中調笑道:“娘子,天色已晚,還是上床安歇了吧。”

    蘭兒聽他口稱娘子,不覺心中一熱,坐在床沿,低頭擺弄著一綹長髮。

    葉昊天走向前,輕輕攬住她的香肩,以手撫摸她柔細的粉頸,蘭兒但覺全身酥軟,身子一斜倒在他的膝蓋上。雙眼迷離的看著他。葉昊天輕輕托起她的嬌軀,低下頭吻在溫潤的朱唇上。蘭兒身體一陣顫抖,雙手緊緊的摟住他的脖頸。可以聽到他的一顆心也在砰砰的跳個不停。從沒有這一刻兩顆心靠得這麼近。背後的鴛鴦戲水圖忽然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迷惘了好一陣,蘭兒忽然夢咿道:“公子,我要明媒正娶…”

    葉昊天知道作不到這一點蘭兒心中會永遠留有遺憾。他只是摟著嬌軀纏綿了好久,才把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將儒家的浩然正氣運行一週,心中充滿一陣祥和,連倒在床上的蘭兒也清醒的坐起來,面色羞紅的道:“謝公子憐惜。”

    當晚,兩人象往日一樣靜坐煉丹,只是心中溫暖,毫不孤單。

    第二天上午,陸詹和葉昊天到知府衙門上任,娘子和蘭兒留在家。此時的蘭兒花容月貌,風華絕代,連陸娘子都看呆了。

    陸娘子嘆息道:”妹妹和葉公子真是良配,你們成親了嗎?“蘭兒搖搖頭道:“只是定婚。”

    陸娘子笑道:“我們這裡的風俗,訂婚跟成親差不多,很多人訂婚就住在一起了。”

    蘭兒羞紅了臉,岔開話題道:“姐姐,我們出去走走,順便給家�添點東西。”

    陸娘子有點擔心的道:“這樣出門,我怕後面會跟了一群人啊。”

    蘭兒運起功力相貌逐漸變的平淡下來。

    陸娘子心中佩服,道:“妹妹和葉公子都是仙人,不知道這身功力怎麼修來的。”

    蘭兒道:“姐姐莫急,回頭我教你一點基礎的功法,日後慢慢修煉也會有些進步。”說著給了她一顆補中益氣丹。陸娘子接過服下,片刻之後感覺身體發生了很大變化。原來的孱弱感覺忽然不見了,人雖然還是那麼瘦銷,眼睛�的神光卻增加了很多,而且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增加了很多力氣。

    兩個人出門來到城�最繁華的街上,立即被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住。陸娘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到;蘭兒逛街的時候也不是很多。兩個人都感覺很新鮮。

    一路行去,蘭兒買了好多東西,主要是地毯、�紙、字畫和床上用品,讓人等會送到家去。回頭看看陸娘子什麼也沒買。

    陸娘子道:“我要看了知府內宅的佈置才能購買。”蘭兒想想也對。

    正走之間,忽然發現前面圍了一群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坐在地上,面貌清秀,面前擺了一張紙,上面寫道:“賣身葬父,需銀二十兩。”

    旁邊有幾個無賴正在污言穢語的說個不住,還有人甚至動手動腳。旁邊圍觀的人紛紛道:“作孽啊。”可是沒人敢上前阻止。其中一個花花公子道:“小姑娘,我出十兩銀子,你就跟我去吧。”

    少女抬頭看看他,見他舉止輕浮,心中踟躇不敢答應,低聲道:“大爺,小女子需銀二十兩。”

    那人口中尖叫:“啊呀,還嫌少!十兩銀子夠大爺到怡紅院消遣好幾天了。要不是可憐你,五兩都嫌多呢!”

    旁邊的無賴更是跟著起鬨。那花花公子看少女不答應,撒潑起來,叫道:“我就在這看著,看誰敢出二十兩,本大爺想要的人誰還敢買?”說著大馬金刀在旁邊的小攤上找張椅子坐了下來。

    蘭兒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妹妹跟我走吧。我不會虧待你。”說著取出五十兩銀子遞給她。

    少女接在手中,眼淚嘩嘩的流下來,抬頭看看蘭兒,感覺很是端莊,於是點點頭道:“待我葬了老父,就跟夫人回去。”

    蘭兒看她很可憐,道:“我跟你一起去,給你幫幫手。”

    少女點點頭,起身要走。

    旁邊的六、七人忽然圍了上來。花花公子道:“哎呀呵,還真有人不把我放在眼�!”他攔住蘭兒道:“你知道本大爺什麼人?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蘭兒面色一寒,冷叱道:“讓開,想活命滾遠點兒!”

    花花公子道:“還是個辣婆娘,人長的醜,脾氣倒挺大。”

    蘭兒心中惱怒,伸指在他印堂穴點了一記。那人撲通坐在地上,神志恍惚,口中流涎,似乎忽然癡呆了。蘭兒又抬手對旁邊圍著的幾人飛快的彈了幾指,那些人如遭電擊,忽然抱著手臂哭爹喊娘的叫個不停。

    蘭兒拉著少女和陸娘子走出大街,然後跟少女來到一個破敗的小房�。入門發現床上躺了一個五十餘歲的儒生,面色灰白,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了。

    少女望著儒者痛哭不止。陸娘子心中慈悲念起經來。

    蘭兒走上前,纖纖細指搭在儒生的脈門,入手冰涼,良久之後卻忽然感到尺脈微微動了一下。她不敢肯定,又摸了一會兒,果然尺脈深處很久才會波動一次。她心中不解,回頭對少女道:“你先別哭,我靜坐片刻,看看有何良策。”說完在旁邊坐定,放出元神,飛向知府衙門。她的元神已經修成三尺大小,由於服了不死草,元神已有仙氣,淡淡的只有一絲影子,在空中飛速掠過,很快看到葉昊天和陸詹正在跟一群官員議事。

    葉昊天早已發現了她,起身對陸詹道:“大人,我有件小事要出去一下,暫且告退”。又對邊上的官員拱手致意,走了出來。跟著蘭兒的元神來到破敗的小房前。

    看到葉昊天從外面進去,陸娘子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怎麼找到這裡的。少女見到陌生人進來,身子往後縮了一些,繼而發現他舉止端莊,正氣凜然,知道不是壞人,才放下心來。

    蘭兒站起身指著儒生道:“公子,此人尺脈良久波動一次,似乎未死,我功力不足,請你看看如何挽救。”

    少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葉昊天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脈門,不一會兒道:“他心肝脾肺四脈已絕,可以說死了大半,只是一點先天真氣還在支撐著。”

    蘭兒目光期盼的道:“公子可有解救之法?“葉昊天對少女和陸娘子道:“你們且到門外稍等片刻,我施術之時不能受人打擾。”兩人聽話的走了出去。葉昊天從乾坤錦囊取出一顆不死草,覆蓋在那人面門,又運起春風化雨大法鼓動那人的生機。盞茶功夫,那人五藏之氣慢慢恢復,心房恢復了波動。葉昊天將不死草收回錦囊,繼續催動春風化雨大法。又過了一會兒,那人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道“哎呀,我這是在哪?”

    葉昊天將少女和陸娘子叫進來。少女見了立即撲了上去,喜極而泣的道:“爹,你活過來了!都是這位公子和姐姐相救。”說著給兩人跪下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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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4:26

第七十章 真神

    儒生翻身下床,對著兩人深深一躬道:“救命大恩,沒齒難忘。”

    葉昊天還禮道:“是你最後的一絲先天真氣救了自己。不過若是再晚些時候,真氣斷絕,再想救就難了。”略停一下,他接著道:“那絲真氣非佛非道,竟是極為正宗的儒家真氣。學儒之人甚多,能學到神髓的卻是極少。不知先生是從哪學的?還沒請教您高姓大名。”

    儒生答道:“不敢,敝人姓朱名淩字啟湛,是朱熹大家的後人。儒學是跟本家叔叔學的。”

    葉昊天驚訝道:“竟有這等儒學大家尚在,以後有機會倒要請教一二。”

    朱淩痛苦的搖搖頭,道:“難了,叔叔生死未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葉昊天追問道:“請先生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待我看看還有沒有辦法。你身懷儒家浩然正氣,已經有了三、四分火候,按說應該百病不侵,不知為何竟陷入藏氣衰竭的危境?”

    朱淩嘆口氣從頭說起:“父母見背的早,我從小跟叔叔長大。叔叔熟讀經書,精通番文,年輕時曾隨三寶太監出使西洋,曉得多國文字。耳濡目染,我也懂得一些。叔叔五十歲告老還鄉後定居在五十里外的一個小山村。我對仕途興趣不大,也跟他一起隱居,情願沉醉於山水田園之間,吟詩作賦,彈琴高歌。平靜的日子過了很多年。昨日小女到鄰家去學刺繡,我正跟叔叔聊天的時候,忽然外面進來一人,大約六十餘歲,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然而,家中的黃狗看見他即嗚嗚低叫縮在�角,鳥籠�的畫眉也以翅遮面仿佛見了兇煞。那人拿了一卷番文讓我叔叔譯成工整的漢文。叔叔年已八十餘歲,精神矍鑠,取過經文翻看了一下,一邊看一邊打量那人。我站在旁邊瞄見了番文的開頭片段,大意是‘安息真神,生於天魁;神通廣大,曆盡萬劫;信我不死,唯一救主;縱性而施,為所欲為;門徒有四,一曰…’後面的沒有看到。我見對方並無佛宗普度眾生的慈悲,也無仙道清風明月的瀟灑,卻帶著幾分邪氣,知道非是善人,這次只怕有麻煩了。

    叔叔略思片刻道:‘讓我翻譯可以,但需紋銀百兩。再有就是讓我侄子去打點酒來。我一向必須半醉之間方能譯得好文字。”說話之間對我連使眼色,那是讓我就此逃生了。

    那人並未攔阻,任我走出大門。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忽然覺得渾身一顫,靈魂似欲脫體而出,抬頭看時發現他臉上帶著邪惡的微笑。我到鄰家找到小女急急逃走,進了本城就再也支援不住,但覺渾身困頓,又痛又累,五贓之氣好似已被那人吸盡,後面就暈厥過去不知道了。”

    葉昊天想了想道:“幸虧你修習了多年的儒家氣功,而且對方當著你叔叔之面沒有全力施為。不過若是普通人只怕不出百丈就會倒下。此事發生於昨日何時?山村在何處?”

    朱淩答道:“就發生在昨天早上。旗竿峰的東側有個小山村,我家在最靠近山根的地方。”

    葉昊天回頭對蘭兒道:“你帶他們回家休息安頓下來,我去察看一下,保證一會兒就回來。”

    蘭兒不無擔憂的看他一眼,最後還是聽話的點點頭,招呼眾人離開。

    葉昊天迅速來到朱淩所指的山村前,取出龜鏡察看了一下,發現清清朗朗沒什麼妖氣。他走進村�,周圍靜悄悄的,連雞犬之聲也沒有。再往�走,發現路邊倒臥著幾人,仔細察看,已經死去多時了。繼續往�,一直走到朱淩的家�,卻沒發現老人的蹤影,只有一條黃狗倒斃在�角,籠中的畫眉也已經硬了。他出來到別處屋�察看,又發現不少屍體,有的是母親抱著嬰兒,有的是白髮蒼蒼的老人,整個村子十來戶人家,三四十人竟然無一倖免,慘象令人目不忍睹。

    他挨個兒察看那些人,希望能救活一個、兩個,結果連一個一息尚存的人也沒有。然後他找到一個健壯的大漢仔細察看,發現屍體全身沒有一點傷痕,五藏的結構也沒有任何改變,生機卻徹底斷絕了,就象有人硬生生將他的靈魂扯走了一樣。於是他存想著大漢的面貌催動龜鏡,勢圖搜尋對方的魂魄,奇怪的是既不在陰曹地府,也不在黃泉路上,更沒有轉世投胎,竟然無法找到!不由得心中大為吃驚,不知道那人用何等妖術收走了這些人的魂魄,又藏在什麼地方。此人功力深不可測,恐怕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若無鎮妖寶塔,即使收了魂魄也有跡可尋,然而對方是怎麼弄的呢?

    他心情沉重的回到城中,先來到知府衙門,將發現屍體的事告訴陸詹,讓陸詹派出差役仵作前去處理,然後回到家中。蘭兒和大家都焦急的看著他想知道老人怎樣了,他只是說沒有找到,不敢提及別的。

    然後葉昊天看看朱淩道:“先生就在這裡住下吧,本府剛好缺一名主事之人,如果你不介意就幫忙管理一下府中上下。其實沒什麼活,你就當到自己家一樣不用拘束。我們經常出門,家�也確實需要人照應。”

    蘭兒一推那少女笑著說道:“我已經認曉梅作妹妹了,都是姓朱,就跟親妹妹差不多。”

    葉昊天此時才知道少女的名字,跟著笑道:“那也是我的妹子,可不能虧待她。”說著摸摸乾坤錦囊,沒找到合適的東西,卻摸出一顆夜明珠來,遞了給她。

    小姑娘接在手中,看著大若龍眼一樣的珠子晶瑩惕透,覺得很是好玩。朱淩吃驚的拒絕道:“這,這東西太貴重了,小姑娘沒法戴,不行,萬萬不可,這顆珠子價值不下二十萬兩銀子!”

    曉梅這才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寶物,於是伸手要還給蘭兒。

    蘭兒將她擋住,道:“這是公子給的見面禮,你們就收下。只是不能戴在身上在人前展示,只能收在囊中。如果不去賣,其實跟石頭又有什麼差別呢?“朱淩還待拒絕,忽然外面傳來嘈咂的人聲,有人叫道:“就是這兒,我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沒錯!”然後就聽見啪啪拍門的聲音。

    葉昊天將大門打開,發現外面是十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為首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太陽穴鼓鼓的,似乎練了幾十年功夫。一個年輕人探頭探腦的向院子�看,卻沒看到什麼,口中叫道:“咦,哪去了,那個會妖術的女人就住這裡。”

    葉昊天走出門,回手將大門關上,道:“諸位來此何事?宅中都是家眷,有事請對我說。”

    話未說完,有人叫道:“你家婆娘在街上打人,現在我們找上門來了!”

    為首之人道:“貴府女子肆意行兇,不但傷了一幫無辜百姓,連吳大人的公子也傷了,我們今天來,是要你們給個交代。”

    葉昊天不太了解情況,心平氣和的道:“且請稍待,我進去問下緣由就來。”其中幾個人叫著就要衝進去,被為首之人擋住。

    葉昊天進入房中,還沒開口,蘭兒恨恨的道:“一群無賴光天化日之下欺負曉梅,被我懲戒一番竟然找上門來,沒取他性命已經算他運氣好!”說著就要出去將那些人打發了。

    陸娘子還在,這時將事情經過大體講了一遍。

    葉昊天了然於胸,回到門前。那些人圍著他道:“怎麼說?把人交出來!不然我們就打進去了!”

    葉昊天環顧眾人道:“請問誰是主事之人?能否入內一談?”

    那個為首的人道:“我是雲居武館的三當家梁樸,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

    葉昊天道:“事情起因我已問明,原因是吳公子調戲民女,出言無狀,實屬咎由自取。不過這件事我也不想鬧大,還是大事化小的好,你們有什麼要求就請直說。”

    有個小子輕蔑的笑道:“哎呀,知道害怕了吧,要讓那女的出來磕頭賠罪,還要把吳公子侍候舒服才能饒她!到現在吳公子還沒醒呢,你就想大事化小,純粹作夢!”梁樸任由他們亂叫,自己也不說話,好象一付吃定了葉昊天的樣子。

    葉昊天不想聽他們的污言穢語,道:“想要賠罪是不可能的,你們想如何解決?”

    梁樸十分大氣的道:“有兩個辦法,一文,一武,文的就是我們公堂上見,武的就是把那女的叫出來比畫比畫。”

    葉昊天沒有說話,向前邁了幾步,眾人紛紛後退,以為他要動手。他來到竹林邊,隨手折了根碗口粗的毛竹,單掌連揮砍作數截,取過一截來豎在地上,運掌如刀劈起竹子來,眨眼之間將碗口粗的毛竹劈成細細的竹篾,然後給每人發了一條,自己轉身進了大門,留下一堆人傻呆呆站在那�。

    先前鬼叫的人都閉了嘴。梁樸看著竹篾心中震撼,雖說自己也能單掌劈竹,但要想像對方一樣舉重若輕,將竹子劈成極細極勻的竹篾還是作不到。縱使是武館的大當家來,能不能劈到這樣細也很難說。他愣了半晌,回頭對眾人道:“走吧,回去跟吳夫人說聲,我們雲居武館很是慚愧,請她另請高明。”

    院子很快恢復了平靜,蘭兒跟曉梅忙著佈置房間,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討論怎麼安排才好看。朱淩看著院中的數十朵菊花,搖頭晃腦不知道在哼著什麼。陸娘子坐著喝茶等待丈夫回來。

    一直等到快黃昏的時候陸詹才到。大家還沒說上幾句話,忽然外面又傳來雜亂而急促的叫聲:“四面圍住,不要放走了一個,弓箭準備!”

    葉昊天心中惱怒,這個吳大人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囂張,公然調集人手攻擊民宅!看來要徹底查查這人的底細,如此欺壓良民、橫行鄉里,不除之如何能整頓本府治安!他囑咐所有人呆在屋�,免得一時不慎為弓箭所傷,自己移形換貌化成新知府的樣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了數十個手持兵刃的衙役,院�外、竹林邊也埋伏了一些人。門口的眾人看見他出來,一涌而上要將他按住。葉昊天一運罡氣將所有人振出一丈開外,口中斥道:“大膽!本府在此,哪個如此膽大妄為?”

    領頭的推官忽然發現面前站的竟然是今天剛剛上任的知府大人,嚇得撲通跪倒,道:“哎呀!弄錯了!大人,大人怎麼會住在這裡?”

    葉昊天喝道:“這裡是本府師爺的住所,是誰讓你們來的?“推官一邊磕頭一邊道:“大人,我們是聽了吳通判的吩咐來的,吳通判的兒子被人打傷了,他要我們將這裡的人全部捉回去問話。”

    葉昊天怒道:“明天讓吳通判到府衙見我!你們退下!”

    推官站起身來,點頭哈腰的答應,同時招呼大家回去。所有人都灰溜溜的,沒想到竟然惹上了新上任的知府,弄不好要被趕回老家了。

    葉昊天按下怒火回到院子,跟陸詹探討本府存在的問題。陸詹道:“九江府土地肥沃,只要有地就不愁吃飯。存在的問題主要有兩個,一個是貪官污吏橫行霸道,導致民眾敢怒而不敢言;一個是長江決口的問題,洪水一來房倒屋塌,數年積蓄就會化為烏有。不知道能不能修築一條三百里長的沿江大壩。不過工程太大了。”

    葉昊天道:“工程大不要緊。修堤很重要,再難也要修。目前秋收已完,可以動員民眾修築堤壩,等到明年春夏之前要修築完畢。”說著取出五十萬兩銀票遞給陸詹,道:“有錢才能辦事,這些錢拿去修堤,就說是朝廷額外撥款。至於貪官污吏橫行霸道的事,眼前就是一例,可以抓住一個人一提一大串,大力整頓吏治,清明本府形象,看看他們搜刮了多少銀子,收回來修河堤。”

    陸詹點頭同意,說道:“明天我貼出告示,鼓勵民間舉報貪官污吏,一經查實,必定嚴懲。”

    葉昊天告誡他道:“陸兄千萬小心,要加強自身防衛。清察貪官會得罪人的,有些人說不定狗急跳�。這些天你先別去住知府內宅,待我慢慢傳你點劍法,即使用不著,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陸詹聽說可以學功夫,興奮的點頭說好。他被關了十年,每天都想著夢生雙翼,剛好現在有了幾十年的功力,怎麼也要試試。

    幾個人剛剛吃完晚飯,又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這次敲門的聲音很是溫柔,伴隨著發顫的聲音道:“知府大人在嗎?下官吳之晴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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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4:49

第七十一章 通判

    葉昊天打開大門,門前站著一位中年文士,一襲青衣,未著官袍,人長得很是端正,身材瘦消,面目嚴肅,看見葉昊天便欲大禮參拜。葉昊天將他攔住道:“此為私宅,不必多禮。吳通判請進!”吳之晴連聲道歉,口中道:“實在不知大人在此,冒犯之處但請恕罪!”

    葉昊天將他讓到客廳坐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吳大人,你身為一府通判,不但教子無方,而且糾集衙役騷擾百姓,該當何罪?”

    吳之晴一聽急忙跪倒行禮,口中道:“死罪,死罪,請大人寬恕!”

    葉昊天怒斥道:“兒子橫行鄉里不加管教,卻又招來武林人士,甚至命令官府衙役強行逮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吳之晴不住的磕頭,口中說道:“敝人知錯,情願削職為民,哪怕關入大牢也無怨言,原意只想救救小兒,他神智不清,如同癡呆…”

    葉昊天左右看他半天,覺得他外表嚴謹,舉止穩重,不象蠻不講理的人,不知道為何為了個橫行霸道的兒子騷擾民宅。又訓了好大一陣,吳之晴卻一句分辯之詞也沒有,只是頻頻點頭道:“死罪,死罪!”。

    葉昊天訓完了,看他樣子可憐,有點不忍的道:“好,讓葉師爺跟你去一趟,看看令郎的腦疾能不能治,你等著。”說完拂袖而去。

    回到內宅,他恢復自身容貌又走了出去,對吳之晴拱了恭手道:“吳大人,在下葉麟,知府大人讓我跟你去一趟。”

    吳之晴連忙多謝,出了大門在前領路。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一所高宅大院前,那門樓極其壯觀,簡直可以說在九江十分罕見。

    葉昊天跟著他進了大院,但見房屋雕梁畫棟,很是豪華,前後九進,每進都有不同,假山流水,花鳥魚蟲,應有盡有。他心中暗道:“這人是個大蛀蟲,不知道貪污了多少公款!”

    來到最�面,剛進內宅,�面就傳來女人的罵聲:“這個老烏龜,去這麼久還不回來!我要再派武林好手去,卻又推三阻四!連我讓人去叫的百多衙役也沒用,都是些什麼人啊?老烏龜!天殺的!回來扭斷他耳朵!”吳之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低的道:“夫人,我回來了,別叫了,我請來大夫了!”

    一個姿色尚可的半老徐娘急衝過來,真的上前扭住他的耳朵,一邊接著罵道:“老烏龜!我讓你派人將那妖女捉來,你去了半天捉的人呢?”

    吳之晴掙扎一下沒掙脫,嘴�叫道:“哎呀!你輕點啊!天色晚了,我明天派人去捉,先救龍兒要緊,我請的可是九江最有名的大夫,快給大夫上茶!”

    那女人看見葉昊天才將吳之晴放了,大聲道:“大夫,快給我兒看看,看好了賞你紋銀百兩,看不好讓你鼻青臉腫的出去!”

    葉昊天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潑婦,不知道吳之晴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不禁有點同情他的遭遇。他不慌不忙的說到:“夫人請放心,我醫術高明,包治百病,不管是軟骨病還是獅吼病。”婦人沒什麼反應。吳之晴卻是尷尬得無地自容。

    婦人領他來到一間房�,一個衣著花�胡哨的年輕人呆呆的躺在椅子中,口角溜涎,雙目無神。婦人用手絹給他擦著口水,嘴�心肝寶貝的叫著。

    葉昊天看了一眼就吩咐道:“取繡花針來!”

    婦人嚇得一哆嗦,叫人去取了幾根一寸長細細的小針來。

    葉昊天叫道:“太短,拿大針來!”

    婦人卻死活不肯,口�罵道:“你是什麼鬼大夫?想整死我兒啊?你滾!”

    葉昊天面色一沉,渾身發出一股寒氣,那婦人感覺有異,不覺語氣低了一截。葉昊天怒道:“我說能治就能治!你怕什麼?治不好拿我見官就是!”

    吳之晴自己找了幾根兩寸的針來。葉昊天接過去,接著吩咐道:“燈火!”。有丫環以為他看不清楚,過來點了個大大的蠟燭。葉昊天捏著繡花針在火上燒了燒,接著手指連彈幾下,繡花針隔空三尺飛出,釘在年輕人的腦戶、風府、百會、前頂、印堂、睛明六處大穴,其中風府穴的針幾乎全部沒入,外面只留了一點痕跡,更玄的是睛明穴在眼內角,針入一寸半,幾乎擦著眼球!

    婦人看了又驚又痛,最�不停的罵著。葉昊天不去睬她,卻將年輕人頭上的針捻個不停,每捻一次年輕人就哆嗦一下,嚇得婦人住了口再不敢罵。

    不久葉昊天感覺年輕人腦海的經氣已通,將手一揮,六根針全部收了回去。不過卻悄悄發了一個恐的法印。片刻之間年輕人醒過來,看看周圍忽然渾身抖了一下,躲在婦人身後,叫道:“娘,我害怕!”

    婦人看兒子醒了過來,高興的摟著兒子安慰道:“乖兒子,別怕,有什麼事娘給你撐著,再不行有你舅舅,誰敢跟我們過不去!”然後又對吳之晴罵道:“老烏龜,還不把大夫送走!死大夫這麼折磨我兒,一錢銀子也不能給!”

    吳之晴領著葉昊天出了門,對著葉昊天百般道歉。葉昊天也無從勸說,只是搖搖頭走了。

    回到家�,跟眾人一說,眾人哈哈大笑,都說這位吳大人真厲害。

    葉昊天卻不會放過他,道:“明天派人去仔細察看他以前經手的案例,來往的帳目,看看他是怎麼貪污勒索的那麼多錢,單是房子就不下五十萬兩銀子,查出以後一定嚴懲!”

    晚上,葉昊天在臥房走了走,發現房間的佈置跟以前大不相同,去掉了原來的鴛鴦戲水,換上了大幅的山水國畫,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地毯也換成了厚厚的羊茸地毯,染成米黃色,赤腳走在上面感覺非常舒服。蘭兒不愧是當朝郡主,佈置居家的眼光真的不錯。葉昊天銀子太多,適當花點也感覺很自然。他有通靈寶玉在身,錢財就象自己口袋�放著一樣,如果喜歡,隨便找找寶物就能換來大批的銀子。

    跟蘭兒說了會兒話,他又去看看陸詹夫婦和朱淩父女。大家都在悠閒的喝茶聊天,住的房間也都收拾好了。院內還有一些空房,足夠住五、六十人。葉昊天拿出幾千兩銀票交給朱淩,讓他明天去找幾個丫環、下人來,以便收拾房間,整理花園。

    第二天葉昊天讓陸詹在家休息,自己去了府衙,專門派了五個人去查吳之晴。結果兩個時辰後回來報告:“吳大人的帳目清清楚楚,沒有任何問題!”他又派兩個人去查看吳之晴審過的案子,吩咐他們仔細察看,若有疏忽將逐出府衙。一個時辰後兩人回來了,說是從卷宗上看不出什麼。他們抄了幾十個人的名字來,都是吳之晴審案的苦主。

    葉昊天隨意圈出六個人來,另外派了三個人去了解情況。直到天快黑三人才回來,都說吳之晴沒有問題,百姓反應這個人官聲不錯。兒子雖然壞了點,但也沒有到傷殘人命的地步,吳之晴個人還是飽受稱讚的。

    葉昊天覺得自己可能錯怪了他,有必要再找他談談。

    第三天上午,他坐在府衙的一個小房�,派人去請吳之晴。時候不大,吳之晴顫顫兢兢的走進來。

    葉昊天掩上房門道:“吳大人,請坐。我查你兩天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吳之晴點點頭“嗯”了一聲。

    葉昊天道:“查的結果是你的帳目很清晰,也沒有貪贓枉法的跡象,可以說為官比較清明。令我奇怪的是你的財富是哪來的,是祖上留下來的,還是老婆娘家帶來的?“吳之晴低著頭沒有回答。

    葉昊天一邊煥發出浩然正氣,一邊語氣親切的道:“看來你家的財富應該跟尊夫人有關,你願意說一下嗎?當然,如果不願說我也無權逼你。但我要提醒的是你要把兒子管教嚴點。不然可能沒有好下場。”

    吳之晴搖搖頭嘆口氣道:“葉師爺已經見過我家的情形,想必跟您說過。我現在管不了他,只能隨他去了!”

    葉昊天忽然問道:“能不能請教一下,似乎尊夫人說孩子的舅舅是個大人物,不知是什麼人?”此時的他雖然語氣溫和自然,滿身正氣卻讓人不能斜視。

    吳之晴感覺象一塊石頭壓在心�,臉色陰晴不定,半天后低聲說道:“是宮�當紅的公公王希。”說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葉昊天心中的迷團豁然開朗,怪不得婦人的底氣那麼足,原來有這麼大的人物在後面撐腰,家�的錢財也有了出處。不過想想那夫人一口一個老烏龜的叫,也似乎太不像話,忽然想起一件事,脫口而出道:“吳大人,我聽師爺說你兒子長得跟你不大象啊!”話說出口方覺得不對,這句話簡直有點侮辱人的意思,於是連忙改口道:“他是說你兒子如此頑劣,而你又這麼知書達禮。沒別的意思。”可是最後那句話卻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再看吳之晴,臉上的顏色紅了又紫,紫了又白,半晌竟然沒有發怒,最後只是嘆了口氣道:“大人說的不錯,那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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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5:07

第七十二章 奸宦

    吳之晴深深嘆了口氣,不堪回首的道:“敝人生於貧儒之家,上有四位兄長。幼時家境貧寒,只能供我一人讀書,一家上下寄予厚望。十八歲那年我中了秀才,縣主盛宴招待,多加慰勉,席間我多喝了幾杯。出門時不知東南西北,但覺被一人扶著前行,進了一所宅子,仿佛到了煙花之地。有人服侍我寬衣上床。醒來之時見一女子在床前啼哭,說是被我所辱,不想活了。我糊�糊塗,但覺大事不妙,也不知道到底作了什麼事。旁邊一個男子橫眉冷視道:‘身為秀才,讀聖賢書,當知禮節,你竟然私入民宅,作出如此荒唐之事,看我告進官去,斷了你的功名!’我當時年幼,一時嚇壞了,心中只是想,若是告入官中,只怕老父要被活生生氣死!這時旁邊的女子哭哭啼啼說是千萬不可,那樣她就沒法見人了,不如情願嫁我為妻。就那樣我被迫答應下來,回去跟家�一說,被父母兄長大罵一頓,不過還是不出一月就將她迎娶進門。

    夫人初入門時,尚且知書達禮,孝敬公婆,善待兄長,家�人也還滿意。她那時姿色艷麗,待我也好,所以夫妻恩愛,我也很滿足。雖然入門六月即產一子,令我心中疑慮,知道其中定有蹊竅,卻不願丟了自己面子,再想想數月恩情,只得隱忍不說,裝做不知道罷了。

    三五年後,夫人脾氣漸長,跟父母兄長無法住在一起,只好分開來過。如此又過了十年,夫人雖然經常對我冷嘲熱諷,從來沒滿意過,但生活也還過得下去。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有功名的原因。

    後來我三十歲時中了舉人,意得志滿,以為夫人會從此對我多尊敬一些。回到家時卻發現家�來了外人,一問說是從京城來的,來作什麼倒是沒說。只是從那以後,夫人的脾氣驟然增長,對我時時發火,常現不耐之色。我幾番起念欲將她休了,只是覺得一起過了十餘年,恩愛的日子也曾有過,還是能忍就忍了吧。如此又過十年,不知她忽然從哪弄來大批錢財,買下高宅大院,雇來很多人手,從此家�多了些不三不四之人。一日我百般詢問,她才不耐的道:‘實話告你,我有兄長在宮中,能一手遮天。你以後若是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若是不聽話,我讓你滿家不得安寧!’初時我尚不信,沒想到她隨手招來一個下人,那人一掌就將紅木桌子拍了個窟窿,把我嚇了一跳。她又道:‘你若是自己活膩了我不管,我不高興就拿你四位兄長出氣!”她知道我對兄長敬愛有加,一下就找到了我的軟肋。

    從那以後我百般打聽,才知道她說的兄長竟然是聖上面前當紅的公公王希,有一年我押運貢品進京,剛好見到了王希一面,哪能想到他竟然是二十年前說要將我告官的男子!我心中無比惱怒,知道自己作了幾十年的糊塗蛋,是一個標準的大烏龜。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好好的男人不作忽然作了太監。他現在權勢通天,炙手可熱,我又能耐他何?況且正如夫人所言,我自己不想活,還要考慮幾位兄長啊。”

    良久他才說完,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道:“大人,這些事我憋在心�多年了,從不曾對人提起過,今天不知何故,竟然覺得大人象自己的兄長一樣,又像是多年熟悉的知己,說出來覺得心�舒服多了。”

    葉昊天想了想道:“尊夫人跟那位兄長經常有聯繫嗎?”

    吳之晴搖搖頭道:“也不是很多,大約每隔半年就會有人從京�來,送來珠寶珍品,金銀財帛,每到那時,夫人就會先是高興接著痛罵幾天,也不知道罵些什麼。王希本人卻從未來過。”

    葉昊天轉開話題道:“九江府貪官污吏橫行,我欲整敕官場,第一個卻找到了你。查證之後才知道你的情況甚是特殊,為官還算清廉,是我判斷錯了。本府初來乍到不甚了解本地情況,想大力整頓吏治卻不知從誰查起,你在此為官十餘年,耳聞目睹可知誰的手腳不太乾淨?“吳之晴猶豫了一下道:“外面有首童謠,‘碩鼠碩鼠,勿食我黍,南有布政,北有城首!’大人可以從布政司大使王守寧和城守江之固查起。”

    葉昊天聞言心中高興道:“吳大人,真難為你了,目今奸臣勢大,妖孽橫行,牽一髮而動全身,我也無法現在就幫你除掉心中釘、肉中刺,但有個辦法可以讓你稍微舒服一點。”

    吳之晴聽了一振道:“大人有何良策,但請教我。”

    葉昊天走到桌前,攤開紙張,磨勻筆墨,運氣畫了一個“恐”字,道:“你將這個‘恐’字放入夫人常用的枕頭之中,她將心中剔剔,再也不會如此囂張,你就可以平靜一些日子了。等到時辰一至,大姦已除,她自然氣焰全消。”想了想又畫了個雲篆“情”字,道:“這個也放入枕中,日久天長想來她會對你恢復些情意。”

    吳之晴心花怒放,卻得寸進尺的問道:“不知大人對我兒的狂妄之性可有良策?”

    葉昊天安慰他道:“你不用擔心,我聽師爺說前日他已經作了點手腳,所以令郎每日心中驚恐再不敢外出為惡,從此以後你每日教導他培養儒家浩然正氣,正氣足自然恐懼消失,那時說不定你能得回一個好兒子。”

    聽了此話,吳之晴撲通跪倒,熱淚盈眶的道:“謝大人成全,此子雖非我親生,然而眼看十月懷胎、咿呀學語、蹣跚學步,跟親生並無不同,我曾經傾注了無數心血。若是能從此走上正道,我當每日焚香誦經為大人祈壽。”

    葉昊天將他扶起,道:“你的官聲不錯,望你能盡力幫我整頓吏治,還本府一個朗朗晴空。”

    吳之晴感激之下,又連著說出幾個人來,連那些人貪贓枉法的證據都說了出來。葉昊天牢記心中,讓他回去。吳之晴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就象見到了再生父母一樣,心頭的重擔卸了下來,回去的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葉昊天吩咐幾個人去秘密調查布政司大使王守寧和城守江之固,囑咐大家先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再說,切忌不要打草驚蛇,當天他還派人通知九江府各縣知縣以及所有官職在正八品以上人員,讓他們第二天巳時來到知府議事,商討修築長江大堤的方案。

    回到家�,他跟陸詹商量了一番,大體確定了築堤的思路以及整頓吏治的對策,準備將後面的事務交給陸詹去辦,自己要去準備臘八的終南聚仙會以及隨後的行動。他叮囑陸詹,吏治整頓一定等他回來才正式動手,此前以悄悄查證為主,此舉是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前來行刺。陸詹點頭同意,久經磨難的他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狂放,深沉的心�最多的就是如何小心翼翼不受傷害。然後葉昊天交了他幾招劍法,讓他多加練習。陸詹興高采烈的到院子中演練去了。

    回到內宅,葉昊天在院中走來走去,開始思考臘八的終南聚會。在此之前還必須作一件事,就是查清形勢,選好攻擊方位,然後一擊就走,爭取將正道群雄完好無傷的救出來。目前他對妖人的了解還不夠多,除了見過三位真君外,其餘的兩位國師從未見過。前幾天將朱淩的叔叔抓走的那人也不知是誰,那人的功力深不可測,如果也是對方之人將十分可怕。萬一遇上恐怕是凶多吉少,想想就覺得心驚。看來有必要到蒼靈宮去看看,查清敵情才能決定行止。

    蘭兒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他走來走去。他將想法跟蘭兒說了一下,問她能不能留在家�不要去。然而蘭兒絲毫不讓的緊盯著他的雙目堅決的道:“甭想!公子到哪,我就跟到哪,要死也死在一起!”

    葉昊天笑著呵斥:“什麼鬼話,這麼不吉利的詞也說的出!”

    蘭兒依偎在他身前幽幽的道:“公子,我再也不要苦等,等一天我會手足無挫,等兩天我會茶飯不思,等三天我會憂心如焚,等四天我會整個人瘋掉的,更不要說等一個月,若是一個月你回來就見不到蘭兒了!”

    葉昊天心中感動,將她摟緊在身前,語氣卻很是鄭重的道:“要去可以,你一定要聽話。此去凶險無比,你只能呆在乾坤錦囊中,我讓你出來你才能出來。乾坤錦囊為九天至寶,你只要平心靜氣在�面呆著,沒有人能看的到。未得我吩咐千萬不可出來!你能作到嗎?”

    蘭兒抿著嘴點點頭,道:“公子,我聽你的,你不說話我就靜靜的在�面呆著,絕不出來。”

    此時葉昊天才放下心來,想想蘭兒一向很聽話,應該沒有問題。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的時候,皎潔的月亮挂在天上,將小院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他取出玉笛輕輕吹奏出一首曲子“青山隱隱水迢迢,秋近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雖然曲子描寫的是揚州,然而九江的秋夜一樣的寧靜安祥,月光如水,玉人在旁,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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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5:26

第七十三章 教主

    天快亮的時候,葉昊天飛身趕往長安附近的臨潼縣。據說蒼靈宮就在臨潼城南的驪山。驪山屬秦嶺山脈的一支,山上松柏長青,鬱鬱蔥蔥,遠看形似一匹青色的驪馬,因而得名。

    到驪山山腳的時候天才濛濛亮,他首先找了個密不透風的樹林,運起功力察看龜鏡。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在驪山北麓的華清池一帶妖氣甚重。別的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黑點。於是他移形換貌化成一位中年遊子,走出樹林,沿著登山的石階緩緩上行。

    他沒有直接走向華清池,而是先到了西繡嶺第一峰上的烽火臺,憑吊了“烽火戲諸侯,一笑失天下”的周幽王的古跡,又到西繡嶺第三峰上的老君殿,進去燒了幾柱香。燒香的時候他留心觀察�面的道人,發現有幾個人在偷偷盯著自己,知道老君殿已經成了對方的耳目。出了老君殿,他才慢慢向華清池走去。

    華清池天下聞名,葉昊天自然不會陌生。相傳周幽王曾在此建驪宮;秦時砌石築池,取名“驪山湯”。漢武帝時擴建為“離宮”。唐太宗李世民曾在此修建“溫泉宮”。特別是唐玄宗天寶年間修建的宮殿樓閣更為豪華,將溫泉發展為池,並將池置於宮室之中,名為“華清宮”。因宮殿建在溫泉上,故名為“華清池”。杜牧有詩云:“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描述了當時華清宮的盛況。白居易也曾言:“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當他來到離華清宮百丈的時候有個人將他攔住,擺手道:“此處已是蒼靈真君府地,觀賞遊覽請至他處。”葉昊天抬頭望去,果然,原來挂著華清宮匾額的地方現在換成了“蒼靈宮”三個大字。他故意很不高興的向前走了幾步,口中叫道:“怎麼能這樣?遊驪山不到華清池,豈不白來了?我可是趕了五百里路才到這裡的!”

    那人看他硬往前走,噌的一聲拔出佩劍,指在他胸前喝道:“回去!你不想活了?要想進去除非有紋銀千兩!”

    葉昊天不知道他提銀子幹什麼,難道是要對銀子多的人謀財害命?他也不敢就這樣被捉進去挨宰,於是裝做害怕的樣子轉身就逃。然後他來到東繡嶺上的“石甕寺”。該寺的西面岩石受流水衝擊而形似甕,故得名“石甕寺”。據傳,該寺建於唐開元年間,用造華清宮所剩的材料予以修建的。他緩步入寺進香禮佛,發現“石甕寺”�有幾個和尚,也不是很地道的樣子。心中明白,老君殿和石甕寺一東一西,都已經被九陰教控制了,就象兩隻眼睛一樣高高的俯瞰四周,衛護著中央的蒼靈宮,如果有什麼動靜,很快就可以傳過去。

    慢慢看完一圈,已經過了中午。他對九陰教在驪山的大體分佈有了些了解,決定先去四處逛逛,等晚上再去察看。離開驪山,他喊蘭兒出來透口氣。蘭兒飄然而出,伸了伸纖細的腰肢,看看藍天白雲,感覺外面的天空還是比�面豐富多采。

    兩人來到臨潼縣城,在街上逛了老大一會兒,找了家茶館進去。茶館�裝修甚為講究,�壁四周有蓑衣、草帽和草書、國畫點綴,雅致的細竹簾子下面,一張張古色古香的木桌隨意擺設著,桌與桌之間有各種花草和假山遮掩著,每個桌子點燃著紅色蠟燭,環境十分幽靜。蘭兒一看就喜歡上這裡的氣氛。茶館�的光線並不暗,兩人坐在窗邊,抬頭就能看見街上行走的人群。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從容享受著那分寧靜。忽然葉昊天發現窗外的大街上聚攏來十幾人,一個人拿了本小書在宣講著什麼。他仔細傾聽,那人充滿蠱惑的聲音傳入耳中:“入我九陰教,拜我安息神;凡人能不死,夢幻能成真;莫要求佛祖,別理修道人;想作就去作,萬事有真神!”不由得心中瞿然而驚!那掠走大儒功力深不可測的高手竟然是九陰教的!不知道那人是誰。話中之意似乎九陰教教主之上還有個全教崇拜的真神!隱隱然那位真神竟然自比於玉帝、佛祖,這怎能不令人心驚!他定定的看了傳道的那人幾眼,發現那人的功力實在一般,看來是九陰教專門挑選的能說會道的教徒。

    蘭兒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公子,怎麼了?”

    葉昊天收回目光,看著蘭兒低聲道:“此處非是講話之地,日後我告訴你。”

    蘭兒理解的點點頭。

    兩人要了點當地的風味點心,慢慢享用著。泡了整整一個下午還覺得光陰苦短,直到夜幕降臨才從茶館走出來。出門的時候,葉昊天很滿意的給了主人十兩銀子。茶館主人千恩萬謝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從未見過這樣大方的客人,十兩銀子比他辛苦半月賺的都多。

    行走不遠,葉昊天吩咐蘭兒隱起身來,然後飄身來到蒼靈宮外的密林中,放出元神入宮察看。元神無形無影的進入蒼靈宮,先到燈火最亮的地方察看。那是一個大廳,�面坐了幾十人,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在正前方的主座上坐著,下面的人正在彙報一天的進展。

    有人站起來道:“真君,還魂草已經長出了八棵,返魂樹卻到現在還沒發芽。”

    蒼靈真君點點頭,吩咐道:“多加肥料,小心侍候。”

    又有人站起來道:“真君,派去找黃河金鯉魚的人已經回來了,沒找到。”

    這次蒼靈真君大怒:“找不到回來幹什麼?去,把他丟進萬蛇窟!”下面的人都聽得膽顫心驚,生怕禍及己身。

    接著有人道:“真君,派去捉華山掌門的十個人只跑回來一個,好象對方功力大增,還有別人在旁邊助拳,所以其餘人都被打死了。”

    真君心中焦躁,喝道:“把那人押去喂神蟻!”眾人聽得更是心膽俱裂,再不敢上前報告。

    真君從寶座上站起來,在前面來回走動,停了一會兒道:“派去找黑天鵝金羽錦翎的人找到了嗎?”

    下面有人哆嗦著結結巴巴的答道:“找…找到一個,只是神志恍惚,似乎著了魔一樣。”

    真君怒喝到:“快把他帶上來啊!呆著幹什麼?”

    時候不大,被葉昊天收了神靈的一個九陰教徒被帶了上來,蒼靈真君看了看一掌將其擊斃。口中罵道:“這種傻瓜帶回來作什麼?你們看不出他魂魄不全嗎?真是一群廢物!”呵斥了半天,下面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他又問道:“看守青海湖海心山的人找到了嗎?”良久還是沒人回答。他心煩的揮揮手:“都給我滾!”眾人如蒙大赦的抱頭鼠竄。

    然後蒼靈真君出了大廳向後宮走去。葉昊天的元神遠遠的在後面跟著。不久來到另一個十分豪華的殿中,站在門口遲疑不敢進去。�面很清靜,只有兩個人影,一個是白髮如銀的老者,身體坐的筆直;一個是六十餘歲的黑衣人,道貌岸然,面色卻令人心寒。老者時不時的看著一本書,然後在紙上寫點什麼。黑衣人在旁邊看著,忽然對門外喝道:“你在門口磨蹭什麼?進來!”

    蒼靈真君畏畏縮縮的走進去,叩首道:“教主,事情不太順利,除了還魂草長出幾棵以外別的都沒有進展。沙湖、海心山的人都不見了影子。”

    被呼作教主的那人盯著他看了幾眼,看得蒼靈真君渾身發毛,然後道:“找到跟我們作對的人了嗎?”

    蒼靈真君看著他不愉的面色緊張的搖搖頭。

    九陰教主語氣冰冷的道:“再派得力的高手去!”

    蒼靈真君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這就派人去!”然後倒退著出了門,急急離開。

    葉昊天遠遠的注視著九陰教主,發現他跟朱淩所描述的那人很象,屋內另外一人很可能就是朱淩的叔叔。正待靠近點仔細觀察,忽然發現九陰教主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一眼神光如刀,淩厲無比,似乎已經看到了他處於虛無狀態中的元神,嚇得他急忙將元神收了回去。過了好半天,才靜悄悄的下山,到長安找了個地方住下來。

    目前的蒼靈宮高手雲集,看來不是主攻的方向。單是九陰教主一個人就可以收拾自己招集的六名初入仙界的高手。仙界之爭不能靠人多解決,道法修行最關鍵,差一層就會差很多。他現在看不出九陰教主到了什麼地步,只知道對方功力還在自己之上。看來不能硬拼,必須避實擊虛。

    可是眼睜睜看著一代儒學大師困在那�被逼著譯書,滋味並不好受,只能希望九陰教主早點離開,或者希望大儒慢慢翻譯,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了。他準備在長安呆上十天看看,如果九陰教主離開,就再入蒼靈宮看看能否將大儒救出。

    以後的幾天�,他每天用龜鏡觀察驪山的動靜,發現黑氣沉沉沒有一點減輕的意思。

    再等下去意思不大,他準備去幹點別的,於是用心察看師叔少陽真人的所在。看了半天發現少陽真人竟然在江西的龍虎山,不知道每天挖的是什麼礦石。看來不如先到龍虎山去,如果對方沒有高手在,自己可以順勢將師叔救出來,然後再回到此處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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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5:54

第七十四章 四珍

      龍虎山,位於江西鷹潭西南四十�,原名雲錦山,乃獨秀江南的風水寶地。此地群峰綿延數十�,傳喻九十九條龍在此集結,山狀若龍盤,似虎踞,龍虎爭雄,勢不相讓;上清溪自東遠途飄入,依山緩行,繞山轉峰,似小憩,似戀景。九十九峰二十四岩,盡取水之至柔;繞山轉峰之溪水,遍納九十九龍之陽剛;山丹水綠,靈性十足。傳說張道陵攜弟子入山煉丹,丹成龍虎現身,故名龍虎山。

      到得山下,葉昊天故計重施,先取出龜鏡查看師叔的下落以及妖人的落腳處。結果顯示,妖氣最重的地方在上清鎮的天師府,師叔少陽真人卻在仙水岩的峭壁內。想想天師府,葉昊天不由得心中歎息。歷代天師均居此地,守龍虎山尋仙覓術,坐上清宮演教布化,居天師府修身養性,世襲道統數十代,奕世沿守上千年,每一位都受到朝庭的崇奉和冊封,官至一品,位極人臣,形成‘北有孔夫子,南有張天師‘的格局,可是如今連祖庭也被九陰教給占了,可以想見九陰教的勢力何等的強大。逆流滾滾,還沒到他力挽狂瀾的時候。他只能採用避實擊虛、一沾即走的方式慢慢消弱對方的勢力。畢竟九陰教的攤子鋪得太開,高手雖多還是不能將每個地方都守得固若金湯,這樣也就給了他可乘之機。

      葉昊天將攻入天師府的想法�於腦後,飛身直奔仙水岩而去。龍虎山仙水岩是一個數百丈高的絕壁,遠遠看去有很多黑點,每一個黑點似乎都是一個洞穴。他身形如電疾掠而過,進入石壁最邊上的一個洞�。入洞首先看到一個棺木,心中一驚,以�到了九陰教的妖人所在之處。然而靜悄悄上前仔細察看,卻發現棺木的年代極其久遠,好似先秦的古墓。他心中奇怪,不知道古人是怎�將棺木放進這高達百丈的懸崖峭壁中的。難道那都是仙人屍解留下的遺�嗎?可是他們�何要選擇此處呢?不知這�有何古怪。棺木緊靠石壁,當他走近石壁的時候,胸前的通靈寶玉忽然微微熱了起來。仔細察看,熱源並非來自棺木,而是棺木背後的石壁。

      他將棺木極�小心的輕輕移開一些,生怕驚動棺中的遺骸,發現石壁上有兩顆青翠欲滴大如蠶豆的石球,正是那兩顆石球令通靈寶玉熱了起來。他輕輕用力取下一塊,在洞口透入的一柱陽光中仔細察看,發現青石竟然能自動發出五�六色的熒光,�面似乎蘊藏了極大的能量。

      看了良久,他忽然記起李隆基背誦的天條�有一條曾經提及“天地君臣”四珍:“天青石、地赤珠、傳世玉、丹心鐵”,那是四種可以迅速增長神丹和佛心的奇珍。其中還曾論及四珍的功效,說是“天地君臣,逐級而變,天性遞減,人性遞增”。天青石人性最弱,增長功力慢一些,但天性極強,用來燃燒、驅動、瞬移是極佳的寶物;丹心鐵人性最強,不但能恢復和增強功力,還可以大大增加佛心數,卻幾乎沒有天性。

      難道這青翠的石球就是天青石?他心中一動,想試試看能不能將石球中的能量轉化�髓海中的神丹。看看周圍很安靜,他輕輕將蘭兒叫出來,讓她留神四周的動靜,然後自己端坐入定,用神識觀察天青石,但覺一道五彩的神光從天青石沖出,直入天門,進入髓海,神光異能將髓海裝得滿滿的,比以前從太空湧入的能量更加充實。他催動泥丸宮一圈圈旋轉,盞茶功夫將能量煉成神丹,儲存起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石球已經化成粉末,自己的功力似乎增加了一些,醒悟到天青石確實是難得的寶物,有了它就不用天南海北的尋找有靈氣的地方去吸收宇宙中虛無飄渺的能量了,自己關在石室中就能修煉。

      他將自己的感受跟蘭兒低聲交談了一下,然後再次用龜鏡察看師叔所在的位置,結果發現竟然在離此只有五十丈的仙水岩正中央的一個很大的主洞�。

      他端坐不動再次入定,放出元神前去察看,發現守洞的是五、六個面色紫紅的漢子,每個人的功力都到了真人界十五、六重,其中一人甚至有了半仙之氣。他的元神靜悄悄從那些人身邊飛過,進入洞中。洞很大很深,往�飛了很遠才見到一群人正在石壁上亂鑿亂砍。�面幾乎沒有空氣,只有暗淡的一絲微光。幸虧這些修真高手都已經煉到了閉氣、夜視的能力,所以才能夠呆下去。

      �面大約有三四十人,分散得很開,每人間隔七八丈,都在努力尋找天青石。一個人亂劈亂砍了半天,忽然丟下斧子慘叫道:“我已經四天沒找到一顆了!今天再找不到就完蛋了!”

      旁邊有人連連歎氣道:“唉,我也三天沒找到了,黃泉路上你走前面,我隨後就來!”

      葉昊天很快找到少陽真人,真人剛剛找到一顆天青石,興奮得捏在手心�,生怕會長翅膀飛跑。葉昊天來到他的面前,將元神顯現出來低聲道:“師叔,我是長樂!你還好吧?”

      少陽真人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葉昊天背誦了一段以前少陽真人傳下的符訣:“符者,陰陽相合也。。。”

      少陽真人聽見熟悉的經文,心中激動的道:“長樂,真的是你!你已經修到仙界了!我們青城有望了!”他說話的聲音大了點,周圍十幾丈內的幾個人都聽見了。大家聚了過來,興奮的看著葉昊天。

      葉昊天吩咐大家說話小聲一點,然後問情況如何。

      少陽真人道:“我們被關在這�已經很久了,沒有足夠的食物飲水,功力下降很厲害,這樣下去,我怕難拖過半年,最後功力不夠就會悶死在這�。”

      葉昊天道:“這�的天青石能夠快速增加功力,大家�何不試試?”

      一個老者搖搖頭道:“不行啊,使用天青石必須有足夠的飲水,如果沒有水,就會陽氣亢上,血氣上行聚於腦中,不但不能增加功力,太過的話還可能陰陽離厥而死。”

      少陽真人也道:“是啊,前面已經有人試過了,不行,尤其象我們這些關了這�久,飲水極少陰氣幾乎耗竭的人。不吃飯不要緊,沒有水喝不行啊。”

      葉昊天看看大家道:“我想瞭解大家的功力情況,如果有飲水再加上天青石,大家能不能殺出洞去。現在洞口只有五、六個高手,只要我們有三人恢復到真人界十六重就行了。”

      旁邊的人紛紛自告奮勇的道:“問題不大,差不太多!反正是死,沖不出去就死在洞口好了。

      還有人道:“天青石好象也不太夠,可能沒法每人都有。因�現在很難找了,對方逼的又緊,很少有人能儲存下來。”

      葉昊天讓大家先靜下來,儘量拖延時間不要將天青石交出去,自己去想辦法弄些水來。然後告辭走了。�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離去的影子,心�不安的想著他怎�弄水來。

      葉昊天收回元神,叮囑蘭兒隱起身來,然後飛身離開龍虎山來到鷹潭縣,在城�轉了轉,買了幾隻中等大小的水缸,加滿井水,蓋上蓋子放入乾坤錦囊�。然後又回到仙水岩,慢慢移動到離主洞不足二十丈的小洞�,耐心的等待時機。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有個人從遠處飛至,來到主洞洞口高聲叫道:“又采了多少天青石?真君等著要呢,拿來吧!”

      有人遞過去一個小袋子道:“現在不好采了,請你在真君面前美言幾句,兄弟們已經盡心了!”

      那人不置可否的哼了幾聲飛身離開。

      葉昊天急忙靜悄悄從後跟著,不久來到一個僻靜的山谷中,他從後面忽然加速趕上,一指點在那人的至陽穴,飛速的取過袋中的天青石,剝下他的衣服換上,又將他收入鎮妖寶塔,然後才改變容貌成�那人的樣子。停了一盞茶功夫他飛回仙水岩,大搖大擺的來到開採天青石的洞口。

      守洞的幾人看他回來覺得奇怪,問道:“怎�又回來了?真君有什�說法?”

      葉昊天不慌不忙的道:“真君有點生氣,說這也太少了,讓我進去看看到底還能不能采得到,不行就換個地方。我要進去仔細找找看!”

      那些人說到:“您請進,看了就知道了,實在很難開採了!”說話間有兩人跟他進去。

      他在�面轉了好久,四處察看,發現有幾個地方通靈寶玉熱得滾燙。知道那�可能有上佳的天青石。想把飲水交給�人,可是那兩人始終象吊靴鬼一樣的跟著他,還一邊走一邊介紹。他沒有足夠把握能一舉除掉兩人而不讓他們發出一點聲音。

      又轉了很久,有一個人終於熬不住了,道:“您慢慢看,我要出去透口氣,太悶了。”說完轉身出去。另外一人似乎功力高些,沒有覺得什�。

      葉昊天來到留下的那人身邊,指著他身後的石壁道:“哎呀,那�有好多天青石!”

      那人回頭觀看,忽然被葉昊天一指點倒。

      葉昊天恢復面貌,取出幾缸水來,招呼大家過來,�人欣喜的一湧而上,兩三人一缸抱頭痛飲,那架式仿佛就是長江水也能喝完。

      葉昊天取過�人開山用的鋼鑿,來到剛才通靈寶玉指引的地方。那些地方都位於洞頂,大家只顧往前,沒有人想往上面開鑿,再說同樣都是石頭,向前開採總比向上容易多了。他隨便幾鑿下去就露出幾十顆天青石來。他知道時間寶貴,在洞內來去如飛,盞茶功夫就收集到兩三百塊。這時喝水的�人終於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給每人發了一顆天青石,讓大家迅速恢復功力,等到全部恢復以後同時往外沖,將洞口幾人幹掉就不要回頭,各自找地方躲避。

      他坐著等了一會兒,看到群雄恢復很快,有的人已經差不多了。於是慢慢走回洞口,取了幾顆天青石在手�,對洞口守望的人道:“�面多著呢!那些人全是懶鬼,要敲打敲打!”那幾人看他進去不到半天就找到五、六顆,都羡慕的看著他。

      一個人問道:“三眼狼怎�還不出來?找寶找瘋了啊?”

      葉昊天答道:“他說一會兒就出來,好象有一顆在石頭縫隙�,他正拼命拿呢。”

      幾人哈哈大笑。葉昊天將手中的天青石每人送了一顆,幾個人都吃驚的看著他,覺得他好大方。雖說每日守著洞口,他們見到天青石的機會並不多。因�要找到一顆都要花三、四天時間。於是他們跟葉昊天一下熟絡起來,一個個上前拍著肩膀表示感謝。過了一會兒,葉昊天聽見洞中有些動靜,大概群雄都準備好了,於是對那些人道:“�面那位兄弟也該出來了,不會是跟別人衝突起來了吧,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當下有三人往�走,還有兩人站在洞口,其中一個功力很高,正是已有半仙之氣的那人。葉昊天笑道:“我這�其實還有好幾顆呢!也送給你們吧。”說著探手又取出幾顆天青石來,伸手遞給那人,那人滿臉堆笑伸手欲接,剛剛接到手�,忽然肋下受到重重一擊,仿佛肝脾都快碎了,還待還手,陡然之間一個黑黝黝的寶塔罩在頭頂上,身不由己飛了進去。另一人見勢不好,轉身欲逃,被葉昊天一抖手也裝進鎮妖寶塔�。

      當葉昊天來到洞�時,另外的三個妖人已經被群雄團團圍住,幾十個怒火中燒的高手對著三個功力並不是極高的人一陣猛打,還沒等他醒過神來,三人已經被打死了。

      另外一個被葉昊天點倒的人也早就不知被誰結果了。葉昊天心中有些憐憫,但看著群雄興高采烈的樣子,也覺得可以理解,就連師叔少陽真人修了兩百年的心性都沒覺得殘忍,可見他們平常受到的欺壓實在太厲害了。

      他對�人道:“大家快走,有多遠逃多遠,先不要想著報仇,對方實力極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人對他感激不盡,紛紛施禮後飛速離去。

      葉昊天也不敢一個人呆在那�,待�人走後,他也快速離開向長安飛去。天師府的妖人就等下次來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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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6:15

第七十五章 大儒

    葉昊天一直牽掛著一代大儒的命運。回到臨潼找了家客店住下,第一件事就是察看驪山的妖氣是否淡了下來。令他高興的是龜鏡顯示蒼靈宮的黑氣明顯減輕了不少,看來九陰教主已經離開了。剛想察看大儒現在的位置,忽然想起自己一直都沒有問過朱淩,不知道他叔叔叫什麼名字。他只好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在蒼靈宮看了一眼的銀發老人的形象,同時運功推動龜鏡,結果發現老人被關在蒼靈宮一個黑咕隆咚的地下室內。又試著查看九陰教主,龜鏡卻沒有一點反應,看來是因為對方功力高過自己的緣故。

    他先招呼夥計送來點心、茶水,然後喚出蘭兒,讓她坐在桌前慢慢品茶休息,自己卻盤膝入定,放出元神去蒼靈宮查看。元神如青煙一樣飄到華清池上空,由於是大白天,放眼望去亭臺樓閣一目了然。 進了大門就見兩株高大的雪松昂然挺立,穿過龍�便是九龍湖,湖面平如明鏡,湖東岸是宜春殿,北岸是飛霜殿,西岸是九曲回廊。由北向南過龍石舫,再經晨旭亭、九龍橋、晚霞亭,便到了“貴妃池”。“蓮花湯”形如石蓮花,本為皇帝沐浴;“海棠湯”形如海棠,本供貴妃享用。可是現在不管什麼池子�面都泡了人,男男女女,放浪形骸,打情罵俏的有,威逼利誘的也有,袒胸露乳,玉體紛呈,追逐打鬧,浪花飛濺。

    他飛速的轉了一圈,發現這裡最大的宮殿是宜春殿和飛霜殿,蒼靈宮的核心極可能在那�。看清位置後他直奔宜春殿而去。宜春殿外有一排房子,大約二十餘間,每間房子都關押了一些人,那些人似乎不是修道人,看起來更像是普通人,有商賈、官員、工匠、學子及各行各業的人士,也不知道九陰教將他們捉來幹什麼。

    正在疑惑之間,忽然一個關在房中的商賈樣的人拍著鐵門哭叫道:“放我出去啊,小人情願將積累四十年的財富全部獻給九陰教,還要讓家人再不信佛,全都改信真神。快放了我吧!求求各位大爺了!”話音剛落,就有人過來將他拉了出去。

    葉昊天恍然大悟,看來九陰教急於傳教,對各行各業傑出的人士都採取了威脅利誘的方法。

    他飛快的在殿中看了一圈,沒找到被關押的儒學大師,也沒看到什麼新鮮的東西。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銀六,再去拿點蜈蚣來,這些不夠!”接著有人答應一聲道:“是!”,然後“嘩啦”一聲,宮殿�角一塊大大的青磚翻開了,有人從下面走了出來,回手就要將青磚蓋上。

    葉昊天迅速飛了進去,低頭看時,�面是一個很大的地宮,分了很多個房間。中間的大廳�圍坐著八個白髮蒼蒼的老道,一條金光閃閃的繩子縛住了他們的雙腳,面前是個大大的丹爐,正有人往�添加藥材。八人之後站著三個凶神惡煞般的漢子,為首的一人不停的叫著:“小心點,三十六種藥品,一點都不能錯!教主吩咐,最後要煉成神丹三千六百粒。缺一粒你們都不用活了。”葉昊天定定的看著,發現加入丹爐的藥材有蜈蚣、僵蠶、地龍、全蝎、砒霜、硫磺、青、赤、黃、白、黑五種蛇,每種顏色一條,還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東西,其中有一種螞蟻長約五分,色呈純青,大概是所謂的“神蟻”了。最後加進去的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好象是海心山群雄服用神仙丸後髓海中積下的白粉。這些藥材放在一起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加好藥材後,說話的那人又對老道們喝道:“可以開始了!七分功力的三味真火,煉七七四十九日!武當三千弟子的性命就看你們的了!煉成丹藥就饒了他們,若是不成,我飛鴿傳書過去,不出半日,武當那邊就會有三千人頭落地!你們甭想造反,不說外面有無數高手守著,單是這捆仙繩你們就解不脫!”

    為首的一個老道深深的嘆了口氣,對另外幾人道:“浩劫已至,無力回天。眾位師弟,開始吧!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餘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搖頭嘆息,然後一起發出七分功力的三味真火,將巨大的丹爐籠罩起來,青銅所制的丹爐一下變得通紅。葉昊天想這神丹一時半會兒也煉不成,最少四十九天之內道士們沒有性命之憂,於是轉身又從磚縫中飛出,向飛霜殿奔去。

    飛霜殿東側有一個花圃,�面稀稀落落的長了幾株開著紫色花朵的不知名的小草,邊上還有一棵光禿禿的小樹,周圍卻站了兩個人守護著,看來有可能是所謂的返魂樹和還魂草了。

    大殿四周每個角落都站了一人,防護很是嚴密。殿中卻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他飄身進入殿內,仔細尋找殿中的地磚,希望能找到下面的地宮,找了半天終於在�上發現了地宮的開口。元神從一絲縫隙穿過,來到地下,地宮黑沉沉的非常安靜,雖然房間很多,卻只關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上次看到的白髮如銀的老人,此時依然正襟危坐在房中。

    葉昊天將元神凝結成形體來到白髮老者面前,低聲道:“老先生,您是否姓朱?”

    老者睜開眼睛,雙目炯炯有神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不,我姓程。小夥子,你找的人在那邊呢!”說著向另外一個面�而坐的人一指。

    葉昊天飛至他所指的那人面前,入目是一個慈祥的八旬老翁,一見就給人虛懷若谷、如坐春風的感覺。還沒開口,老翁先看了他一眼,驚訝的道:“哎呀,這麼年輕就養成了儒家的浩然正氣,而且已經登堂入室了,難得阿!老朽朱璨,請問你是誰?‘

    葉昊天忙道:“老人家,我是朱淩的朋友,是專門來找您的,看看能不能救您出去。”

    老者看了看其餘兩人道:“要救先救他們,我不想一個人出去。”看著葉昊天有些疑惑的樣子,他解釋道:“這兩位一個是程顥的後人、當代大儒程守禮,作過二十年的禮部尚書;另一個是聖人四十二代孫孔修文,曾經重新編注十三經,儒學修為遠遠在我之上。他們都是國之棟樑,儒之根基,人間至寶,容不得絲毫損失。我還可拖延時日,因為翻譯未完,妖人一時間不會殺我,而他們兩位只怕眼前就有大難,不好再拖下去了。”

    葉昊天聽了心中震驚,沒想到忽然之間在這黑暗的地宮見到三個當代儒學大家,急忙對三人拱手施禮道:“晚輩葉昊天,難得見到三位大師,待我想想辦法,怎麼將諸位救出去。”

    另一人不慌不忙的道:“不要急,能救則救,不行便罷,順其自然吧。”

    葉昊天心中盤算個不停,這裡被困的不下百人,最好的結果是將所有人救出去,包括那些普通人和武當道士。因為一旦動手很容易打草驚蛇,下次再救就難了。但是他們大多沒有功力,單憑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夠的。尤其是不知道九陰教主躲在哪。如果牽延太久,即使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九陰教主也能夠從天邊趕回來,那樣只怕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去。面前的三位老人極為重要,若是不救,萬一齣點意外,自己將會終身遺憾。離臘月初八還有一個月,把他們丟在這裡實在放心不下。想了一會兒,他決定先將三人救出去,其餘的人暫時不管了。於是對三人道:“你們暫且安心靜養,我去稍作準備,夜半再來。”

    三人點頭說好,面上不慌不忙,眼睛�卻都透著熱切的目光。畢竟,被關在黑暗陰冷的地方沒有人感覺舒服。

    葉昊天將元神收回本體,睜開眼睛,發現依舊坐在客店中,旁邊的蘭兒正安祥的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道:“大好事!你一直盼著明媒正娶,我剛才一下找到三個十分難得的證婚人。都是當代大儒,其中一個是朱淩的叔叔,晚上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蘭兒又驚又喜的道:“你找到他了,太好了,曉梅天天念叨,這下她該高興了。怎麼還一下找到三個?對方捉那麼多儒學大師幹什麼?”

    葉昊天沉吟道:“若想征服一個國家,必先征服對方的精神,潛移默化的改變國民的理念,最好的辦法是毀掉其精神支柱。儒學是中華立國之本,這三個大儒就是儒家文化的支柱。九陰教想遍地生根,必須先清除儒學。所以對方才會非常重視,偌大的宮殿只關了三個人,看守也很嚴密。”喘了口氣,他又說道:“我準備晚上偷入蒼靈宮,將他們請進乾坤錦囊帶出來,他們都是儒家大師,先天真氣到了很高的地步,不用口鼻呼吸就可以在錦囊中呆一段時間。只是還沒想好救出以後將他們送到哪。”

    蘭兒想了想眉頭緊鎖的道:“看來比較難辦,既然九陰教這麼重視,只怕送到哪都不好隱藏。這三人空有先天真氣,卻手無縛雞之力,不象修真高手可以自我保護。”

    葉昊天沉思片刻道:“實在不行就將他們送至我們雁湖的家�,那�有大陣保護,應該問題不大。反正我們以後去的也少了。九江是不能去的,弄不好陸詹和朱淩會有性命之憂。”

    蘭兒考慮了一番點點頭。

    葉昊天接著道:“晚上你要不要在客店中等我?我救了他們就來接你。”

    蘭兒飛快的答道:“不用了,我就呆在乾坤錦囊�。不如我們出去買點東西,將錦囊�面略微裝飾一下,別人看了也感覺舒服些。”

    葉昊天覺得是個好主意,只是不知道怎麼裝飾,建個房屋嗎?用什麼材料好呢?只好先出門看看再說。兩個人在大街上走了半天,看了布匹、木材、磚瓦等,感覺都不滿意。葉昊天知道,這些後天的東西放到九天神器中,怎麼都不相配。最理想的東西應該是仙家煉製出來的法器,如果能煉製一個可大可小的小樓、寶塔、廟宇、宮殿之類的就好了。可惜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如何煉製,以後有機會應該學學才好。

    蘭兒看了半天也一個勁的搖頭,幾乎要放棄了。

    葉昊天忽然道:“跟我來,待我造幾個玉室看看。”說著跟蘭兒飛身來到終南山下埋玉的密林�,在通靈寶玉的指引下很快找到自己埋藏的數百塊三尺見方的玉來。他讓蘭兒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自己將玉石分割成三尺方、五寸厚的玉磚,然後發出火印將玉磚的邊沿烤得軟軟的,兩塊搭在一起,結果相互間竟然粘合起來,而且還很堅固。他將玉磚一個個拼接起來,慢慢構成一間一丈見方的房子。碧綠的玉石在陽光照耀下光彩奪目,五寸厚度既可以透過散射的光線,又剛好阻住視覺的穿透。蘭兒在旁邊看了滿心歡喜,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用一絲埋怨的口氣道:“公子啊,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點拿出來!”

    葉昊天呵呵笑道:“這也只是凡品,將來我給你煉製一座仙宮,最少有一千個房間,你愛住哪個住哪個。”說話間他又搭成五間玉室,抖手收在乾坤錦囊中。

    看看太陽還高高挂在西天,離天黑尚遠,兩人又來到長安城中,購買了方桌,椅子,蒲團,地毯,字畫等等裝飾品,全部收進錦囊�。然後又回到臨潼的客店,兩人一起佈置錦囊�的房間,並且把收藏的寶貝專門放在一間玉室�。等到忙完已經是二更天了。

    葉昊天感嘆道:“又有一個家。只要有人,哪都可以安家,最值得回味的是白手起家的感覺。”

    蘭兒抬頭看著他柔聲道:“有家的感覺真好,最關鍵的是有心,有心有情才能有家。我有公子在旁,茅屋陋室亦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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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6:35

第七十六章 丹心

    此時正是十一月初的三更時分,葉昊天抬頭望向窗外,外面黑漆漆沒有月亮,四周萬籟無聲一片安靜。他收拾停當,飛身來到蒼靈宮外,凝集功力發了“風、雨、雷、電”四道法印,片刻之間電閃雷鳴,風雨大作,飛霜殿外的燈燭全都熄滅了,屋外守護的人一時間也睜不開眼睛。

    葉昊天腳不沾地飄入飛霜殿,打開暗門進入地宮,伸手將小門上的鐵鎖一個個捏碎,請三位大儒出來。三位老人本來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看到他果然守信來了,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從小屋�走出來,只是不知道他怎麼一次將三人運走。

    葉昊天無暇解釋,只是低聲吩咐道:“請諸位前輩委屈一下,我們走!”說話間一抖乾坤錦囊將三人收了進去,轉身飛出地宮,躍入空中,風馳電掣般飛向雁蕩。外面守衛的妖人已經將燈燭重新點上,剛好看到一道人影從面前掠過,知道大事不好,急忙一邊搖鈴一邊隨後追趕。無奈對方去勢極快,等蒼靈宮主和一眾高手飛到空中時,早已不見了葉昊天的影子。

    葉昊天不敢大意,一邊疾飛一邊取出龜鏡察看,但見一條極濃的黑影和四五條顏色稍淡的影子齊齊飛向蒼靈宮,不由得心中慶倖自己判斷得很是準確,若有絲毫耽擱,只怕就走不脫了。

    九陰教主快如閃電般的趕到蒼靈宮,剛剛落下身形,就有人向他報告關在飛霜殿的三個老人不見了。他聞言之下,氣得一跺腳,急忙掐動靈訣尋找三人的位置,忙了半天卻一無所獲,看來已經走了很遠了。

    正在這時,蒼靈真君哆哆嗦嗦的上前叩頭道:“教主,屬下一時不察,竟然給人劫走了三個老傢夥!”

    教主惱上心頭,冷冷看他一眼,一腳將其踢翻在地,呵斥道:“我早就告誡你們,讓你們好好看著三個老龜,竟然還給人劫走了!再去給我重新捉來!捉不回來你真君的位置就別坐了!”

    蒼靈真君立時打了個冷顫,心內如冰,口中應道:“是!屬下調集兩萬教徒明察暗訪,一定將他們抓回來。”然後怯怯的看了九陰教主一眼,道:“請主人指點如何尋找那三人。”

    九陰教主猶自恨恨的道:“那三個老龜很好查,他們只要在某個地方呆足半天以上,那�就會升起一道紫氣,高達數十丈。只是紫氣非常微弱,不留心根本看不到。讓所有教徒注意,只要看到紫氣升起的地方,立即前來報告。”

    蒼靈真君一聽心花怒放,有這麼明顯的標誌再找不到,自己可以一頭撞死了。於是傳令下去,找到三人者升職兩級,賞銀萬兩。

    等了好幾天終於有人回報,說見到蘇州一處大宅子上空有淡淡的紫氣升起。蒼靈真君聞言大喜,急忙調集數十人前去,捉來一看是個年約五旬的儒士,根本不是逃走的三人之一。正待將其一刀兩段,九陰教主攔住他道:“押入黑牢,仔細看守,別再讓他跑了!三天以後轉往聚窟州。”

    蒼靈真君聽了親自將其押入黑牢,專門派了兩個已經達到真人界十六、七重的人時刻盯著。自己也將住所搬到了關押那人的樓上。

    卻說蘭兒在乾坤錦囊中靜坐,忽然看到三個老人從外面飛進來,她趕忙起身上前見禮。三個老朽從黑暗的地宮一下來到珠光寶器的大廳,入目是幾間晶瑩剔透的玉室,然後看到玉室中端坐著一個極其美麗的少女,不由都呆住了。看見少女向自己施禮,連忙手忙腳亂的還禮。

    蘭兒對他們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是葉公子的家人,你們請坐下歇息,公子會把你們安置在一個很好的地方。”

    孔修文又看了她一眼,用非常擔憂的口氣道:“姑娘有所不知,天下雖大,只怕難有我們的藏身之地了。”

    朱璨聽了附和道:“是啊,我已脫離官場三十年,隱居在人煙稀少的小山村�,竟然也被妖人找到,看來我們身上的‘紫儒’之氣很難掩飾了。”

    程守禮也搖頭嘆息道:“我卻是隱居在鬧市之中,古語雲‘中隱隱於市’,竟然也不管用,只怕是躲到天邊他們也能找到。”

    蘭兒本來還有一絲埋怨,以為公子過慮了,竟然決定將雁湖仙境讓給他們居住,聽了此言才明白是自己錯了,於是一面自責,一面寬慰他們道:“老人家,你們不用擔心,公子會找個仙境讓你們住下來,那�除了天神沒有人能進去打擾。”

    三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說的仙境是什麼樣的。

    朱璨忽然問道:“請問姑娘,葉公子是何來歷?為何會身懷儒家的浩然正氣?”

    蘭兒聞言雙目放出異彩,自豪的道:“我家公子熟讀百萬經書,博聞強記,過目不忘,是正宗儒學的傳人。他的浩然正氣是在觀看長安碑林的時候自己領悟的。他還是前科殿試探花,目前仍有功名在身。”

    三人都驚奇的看著她,沒想到救命的仙人還是進士出身、身兼儒道兩家之長,世間很是罕見。

    孔修文卻很感興趣的看著她道:“我看姑娘也非尋常人物,舉止端莊,溫文有禮,而且胸懷袒蕩,大大方方,定然出身於名門望族、王侯世家。”

    蘭兒嫣然一笑道:“老人家以後定然知曉,到時或許還要請您老幫忙呢。”

    三人看著她花兒一樣的嬌靨都有賞心悅目的感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光,不由得各自追憶自己年輕的時候在作什麼。然而想來想去就剩下刻苦攻讀的慘澹身影,連點風花雪月、兒女情長都沒有,不覺心中暗自嘆息。

    嘆息未止,忽然聽見外面葉昊天說話的聲音:“到了,大家請出來吧!”

    蘭兒將錦囊打開率先走了出去。三位老先生也慢慢出來。這時夜幕依然籠罩著大地,只是東方的天空已經有些泛白,看來不用一個時辰天就快亮了。

    葉昊天將錦囊中的綠玉房子取出三個,跟原來的小屋擺成一排,每個房子相距兩丈。然後將眾人讓進自己的木屋�。蘭兒點了三根粗如兒臂的蠟燭,將小屋照得如白晝一般,然後去灶房燒水沏茶。

    三位老人看著歡跳不住的燭光,心頭一陣輕鬆,都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葉昊天重新施了一禮,自我介紹道:“晚輩是‘一門七進士’蘇家的後人,蘇洵安是我的外祖父。幾年前蘇家不幸、滿門慘死,本人不得不由儒入道,修習神功,但骨子�還一直是個儒生。所以見到三位大家禁不住由衷歡喜,真的是三生有幸。”

    程守禮急忙還禮道:“原來竟是蘇洵安的後人,怪不得你的儒家浩然正氣已經登堂入室了。我們三人跟蘇洵安都是幾十年的至交好友。謝謝你救我們出來,不然我怕幾天之內就要受到折磨了。聞道不分先後,達者為尊,我們說不定還要向你學習呢!。”

    孔修文也激動的道:“蘇洵安有外孫如此,身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暝目了。我被九陰教關了八個月,本以為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希望,這次能夠出來,真的是非常感謝公子。”

    葉昊天聽了有點奇怪的問道:“九陰教殺人從不留情,不知為何對您如此客氣。三位都是國之棟樑、儒之根基,每個人都宛如一道長城,按說九陰教應該是殺之而後快,不知道為何只是將你們關起來,而且關了那麼久。”

    朱璨對他解釋道:“原因很多。你是儒家高弟,我們也不用瞞你,主要原因是,他們除了希望我們改弦易幟為其效力外,還想得到我們的丹心鐵!”

    “丹心鐵!還真有丹心鐵?” 葉昊天十分震驚的問道。

    孔修文抬頭望天,鄭重的點點頭道:“儒家入世修行,達則兼及天下,一顆丹心獻給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如果嘔心瀝血潛心修養三十年,而且沒有一絲罪惡,就會不知不覺的將大半先天真氣轉移到身邊經常所用的鐵器上,或者是鐵尺,或者是鐵筆,或者是鐵杖,或者是別的東西。那鐵器流傳下來受萬民景仰,被稱作丹心鐵,上面不但凝結了大量的先天真氣,更有黎民百姓轉寄的佛心。九陰教想讓我們交出丹心鐵,所以才留著不殺、百般逼問。”

    程守禮沉默半天忽然開口糾正他道:“先生勿需隱瞞。我們自己的丹心鐵並不重要,最多只有八十年的功力和十幾萬佛心而已。他們真正要追問的是凝注數代大儒心血的‘汗青丹心鐵’。”

    說出這幾個字,三個人都沉默了,相互對望之後,良久不發一言。停了半天朱璨道:“葉公子非是外人,儒家的希望可能就寄託在他的身上。我看此事也到了應該說出的時候,浩劫已成,此時不說,只怕以後沒有機會。”

    孔修文看著房頂沉思了很久,然後收回目光對葉昊天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我從頭說起。南宋初期,金兀術率五十萬兵馬殺過黃河,直逼長江,康王趙構急切之間降下聖旨,令各州各府興師勤王。天下百姓得了消息後皆群情激昂、奮不顧身,爭著投奔岳飛元帥而去。當時有六位大儒不甘落後,商定成立大儒會,動用所有的能力幫助岳飛,其中一個重要的舉措就是每人輸出一半的功力凝結在一把鐵尺上,然後將鐵尺交給岳飛。岳飛本身修為已是極高,得到鐵尺之助更是功力大進,才有了後來的兵發牛頭山,大破金兀術,建立一代不朽功勳。可惜岳飛後來為奸臣所忌,康王降旨將其殺害於風波亭。當時以其功力若是肯走,誰能將他攔住?可是他為了全忠盡義,選擇了慷慨就死。風波亭前,他將全身功力輸回原來的鐵尺中,交給當時前去見他最後一面的禮部尚書黃天賜。

    黃天賜本是大儒會的成員之一,那把鐵尺後來被貢在大儒會的總堂。大儒會商定:六位成員各掌一門,除了孔家一門世代相傳以外,其餘諸門各自尋找自己的傳人,要求必須一脈單傳,每代各門有一人入會。入會者首先宣誓為天下百姓鞠躬盡萃,並且將自己功力的五分之一貢獻出來,統一注入到鐵尺之中,一旦天下危急、生靈涂炭,就將鐵尺交於一位高人,令他統領百姓,力挽狂瀾,救我中華於危難之間。

    後來那把鐵尺交到了文天祥的手中。文天祥從一個文弱書生搖身一變成為天下景仰的抗元英雄,一生十六次危難得以逃脫,全賴鐵尺所賜。他有詩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將鐵尺取名為‘汗青丹心尺’。後來元庭出動三十六名修為數百年的大魔頭,佈下九宮八卦陣,圍攻了七天七夜才將其擊傷,又追了一十八天才將陷入昏迷的文天祥捉住。只是‘汗青丹心尺’已經被他轉回到大儒會中。加入岳飛和文大人的一番心血後,‘汗青丹心尺’更是凝聚了不下千年的功力和數以千萬的佛心。

    當時元庭大勢已成,大儒會只好暫時隱匿慢慢尋找機會。直到幾十年後群雄奮起逐鹿中原的時候,大儒會才遍查天下英雄選中了朱元璋。將‘汗青丹心尺’交了給他,當時他覺得自己年齡已大,不適合修煉其中的神功,就將神尺交給了太子朱英,改名為‘監天尺’。”

    “監天尺!”葉昊天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忽然驚叫出來,自己的乾坤錦囊中躺著睡覺的不就是監天尺嗎!為何面對這天下至寶自己從未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連通靈寶玉都沒有發現呢? 他心中激動,探手將監天尺取了出來。

    程守禮一把將監天尺搶在手中,一邊上下摩挲,一邊眼淚嘩嘩的流著。

    另外兩人也都每人伸出一隻手去緊緊的握住監天尺的一段,就象忽然看見了數十年未見的兒子,生怕它再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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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7:12

第七十七章 六藝

    此時蘭兒沏了香茗端上來,給每人敬了一杯,三位大儒才鬆開監天尺坐回原處。葉昊天目視三人沒有說話,靜待他們敘說後面的故事。蘭兒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雙美目緊盯著三位老先生,不知道故事講到哪了。

    孔修文接著道:“這把鐵尺就是監天尺,也就是原來的‘汗青丹心尺’。朱英憑著它轉戰南北,立下赫赫戰功,加上無數的高人志士從旁協助,數年之後終於逐走蒙人,恢復我大漢江山。此後他幾番欲將監天尺還給大儒會,只是朝廷動亂不停,內憂外患不止,大儒會考慮再三讓他暫攝神尺。此後百年間監天尺出現過幾次,每次都挽救朝廷於危難之中,這點你們想必也聽說過。”說道這裡他停了下來。

    蘭兒催問道:“後來呢?為何朱英最後沒有將監天尺還給大儒會?”

    孔修文喝了口茶接著道:“根據約定,朱英應該每三十年攜帶監天尺回到大儒會總堂一次,向八位當世大儒彙報別後經歷。他最後一次回到大儒會是二十年前,再過十年就是下一次了。只是不知道他又為何將監天尺輕易丟棄。按說應該尺不離身,人在尺在的。你又是如何發現的呢?”

    葉昊天將自己發現監天尺的經過細細講述了一遍,連題在石碑上的那首詩也背誦出來。

    程守禮默默復述著那首詩:“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神君何在…”忽然驚叫道:“難不成他是被一位神君捉去了?可能他來不及將監天尺交回我們,所以將其封在石碑�,寧肯讓監天尺從此消失,強如被妖人奪去助紂為虐!”

    孔修文介面道:“朱英的功力修為不下一千五百年,這世間還有誰的功力能高過他?那不成了菩薩、天尊一樣的人了?”

    朱璨點點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九陰教讓我翻譯的書中就提到一位真神,說他生於天奎星,已歷萬劫,壽命數十萬年,每每自比於玉帝佛祖。如果是他,只怕菩薩見了也要為難,何況朱英頂多只是小仙而已!”

    葉昊天心�一寒,單是九陰教主的功力就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那位真神不是更加可怕嗎?如果真神親自來捉自己,自己又如何抵擋?想來想去毫無還手之力,不由得呆住了。沉思良久,他轉念一想,說不定這位真神自己的麻煩都解決不了,有可能正面臨玉帝、佛祖的夾擊自顧不暇呢。東林庵的老尼曾說“菩薩賭勝了”,跟菩薩一賭的人是那位真神嗎?說不定真神正每天忙著練功避劫,或者正在跟九天諸神打得難分難解呢!說不定九陰教的擴展只不過是這位真神為了尋求資源或者增加佛心罷了。

    這樣一想,他心�又輕鬆了一些,於是對朱璨道:“請先生講講九陰教讓您翻譯的是什麼樣的書。”

    朱璨神態嚴肅的道:“那是一本<>,我所見到的只是上部,�面講了真神、門徒、和修行的結果,怎麼修卻沒有講。關於真神的來源如前所述,內容並不多。真神位於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星,本為天庭派出負責管理奎星數百星雲的大神,不知何故忽然想自立門戶,創立了神教。而且招收四名門徒,分別稱作亞赫、麻康、羅且、木坦,每個門徒都有修行數千年的功力。<>提倡的是為所欲為,不要壓抑自己的心性。不管犯了多少天條,只要你信了真神就能不死。入教以後會每人傳授一套逃避天劫的方法,有了那些方法就可以永生不死。”

    這番話講出,聽得旁邊幾個人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停了一會兒,葉昊天伸手將監天尺遞給孔修文道:“請先生收回監天尺,將來貢奉在大儒會總堂,或者交給朱英。”

    孔修文卻沒有去接,看了一眼另外兩位老人道:“大劫已至,儒家已到生死存亡之時,我們三人在飛霜殿地宮時就一眼看中了你,現在決定將監天尺交給你!這一關若是過不去,我們儒家再沒有生存的機會。所以這並不是一件美差,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另外兩人也鄭重的點頭,程守禮開口道:“你出身於大儒世家,身懷浩然正氣,功力已達仙界,確實是接下此尺的最佳人選,請你萬萬不可推辭。”

    說完三人對著葉昊天深深的鞠了一躬。葉昊天嚇了一跳,急忙接過監天尺道:“好,我就暫時接下!”

    朱璨卻想得更遠,長嘆一聲道:“一直以來,我們儒家最大的希望是能夠在天上地下建立自己的秩序,能夠跟佛、道鼎足三分。目前佛道佔據了天庭最顯赫的位置,就連仙品的劃分都按照神丹和佛心來衡量。而我們儒家則向來被人忽視,即使成了仙也是小仙,地位都很低。現在竟然連神教都想來欺負我們,我們難道能就此甘心衰亡嗎?”

    葉昊天摸著監天尺道:“讓我們盡力而為吧”。能不能大力提高儒家地位,最後跟佛道在天庭鼎足三分,這問題難度實在太大,決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回答的。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神教的挑戰,如果不能將神教逐出人間別的都是空談。他抬了抬監天尺道:“此尺看起來普普通通,實在難以想像是一把曆盡數百年、左右人間風雲變幻的神尺,更難察覺竟然擁有上千年的功力和數以千萬計的佛心。然而到底如何才能動用其中的功力呢?”

    孔修文沉聲道:“�面的真氣和佛心已經被我們儒家六派合力封住了。要想解開,必須找齊六派的獨門口決,湊在一起才行。至於每界六派的代表是誰,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

    葉昊天聽了心中迷惑道:“那你們最終如何辨別呢?”

    孔修文道:“每當三十年一聚的時候,大家就會來到孔府,將手臂伸出,大家一看就知道了。”說話間他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一點,腕部上方露出幾個字,分明寫著“悠哉悠哉”。看得葉昊天一頭霧水。孔修文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孔家是六派之首,掌管詩經,詩經第一首就是關雎,‘悠哉悠哉’是第十一句,上一界的大儒會剛好是第十一界。”

    朱璨也將手伸出來,上面卻寫著“光被四表”,正是<>第一章《虞書·堯典》的第十一句。

    程守禮手臂上卻是“憎而知其善”,那是<> 第一章<>的第十一句。

    三人微笑著相互點點頭,葉昊天看了也恍然大悟。

    正在這時,依偎在葉昊天身邊的蘭兒忽然笑嘻嘻的伸出纖纖玉手,作出挽起衣袖的姿態。三位老者啞然而笑,葉昊天笑著將她的手捉回來道:“小丫頭湊什麼熱鬧!”

    蘭兒卻笑著不肯收回,真的露出霜雪皓腕讓眾人查看,三個老者探頭望去,但見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臂上哪有什麼字跡。葉昊天神目如電卻真的看到了硃筆鉤出的細絲一樣淡淡的四個字“柯以喻柄”。“這,這…”他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三位老者定睛一看,終於也看到了那四字,立即極其莊重的對蘭兒拱手施禮道:“難得見到‘樂’派第十二代傳人。我們儒家又多了一位新人!”

    蘭兒連忙起身還禮道:“見過三位前輩,以後還請多多指點。”

    孔修文搖搖頭道:“大儒會沒有前輩後輩,每個人都代表了自己的一派,凡是進來的都是一代宗師。”

    葉昊天心中吃驚,沒想到無比熟悉的蘭兒竟然是當代大儒之一。他知道孔子博才多藝,曾經學琴於師襄子,後來青出於蘭而勝於蘭,被師襄子稱為“文王之後第一人也”。此後孔子曾著六藝傳世,然而後世卻只見五經,舉國上下皆以為<>已失傳,沒想到<>竟然是秘傳,每代只傳一人!

    他握著蘭兒的手久久不肯放下,心中為擁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而激動不已,停了一會兒才問道:“‘柯以喻柄’何解?”

    蘭兒任他握著柔夷,先是面現嬌羞,繼而正色道:“定公十四年,孔子五十六歲,擔任魯國的大司寇,就是丞相。齊人聞之驚懼,派出姦細到魯國說孔子的壞話,同時送給魯王當世著名的女樂。魯王從此以後縱情歌舞,不理朝政。當時魯國大權為季桓子所把持,季桓子乘機在魯王面前中傷孔子,結果魯王漸漸不喜歡孔子。孔子對魯王非常失望,就收拾行李離開。然而走在半路上心中不忍,徘徊不定,回望魯國,視線卻為龜山所阻,於是嘆息道:‘季氏之蔽吾君,猶龜山之蔽魯也’。然後作曲<>。其辭有雲:‘手無柯斧,奈龜山何。斧以喻斷,柯以喻柄’。柯以喻柄是第四句,迴圈三遍,剛好是大儒會第十二界,也就是下一界。”

    葉昊天接著問道:“是莊師傅傳你的嗎?”

    蘭兒點點頭,道:“兩年前他大病漸痊,說要出門一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臨行之前傳我<>和《文王操》,求我十年以後到孔府去一趟,還讓我背誦一段十分拗口的口訣。腕上這幾個字卻是初跟莊師傅學琴時就紋上去的。當時莊師傅說入他之門每個人都要紋上這幾個字的,卻沒想到那時他就將大儒會的位置傳給了我。”說到這裡她看了葉昊天一眼,抱歉的道:“我也是直到今天才聽說大儒會的事,所以沒有跟公子提起過,還請公子見諒。”

    葉昊天寬慰她道:“你能成為大儒會最神秘的“樂”派傳人,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然後他目視三位老人道:“不知道另外兩派的代表是誰?”

    程守禮道:“上界‘易’派的代表是你的至親,就是你的外祖父蘇洵安,這也是我們說跟他相識幾十年的緣故了。至於下界是誰,卻是不得而知。”

    葉昊天聽了心中掀起萬頃波濤,外祖父竟然也是一代大儒!怪不得如此受人尊敬。想想也能夠理解,一門七進士數百年也不多見,這樣的家族擁有一個大儒也很正常。只是蘇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不知道外祖父是否在此之前找到了傳人。若是沒有傳人,他會將口決留在哪呢?

    朱璨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安慰他道:“莫要著急,你外祖父身為‘易’派代表,對易經的研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應該早已作好了安排。”

    葉昊天卻不這麼想,若是外祖父的先天神卦真的到了通天徹地的境界,又怎會眼睜睜看著滿門慘死呢?不過從外祖父給自己的留言來看,他的先天神卦顯然已經達到了某種境界,或許為大儒會的事情作好了安排也說不定,只是不知道那安排是怎樣的。

    孔修文再次開口道:“最後一派是‘春秋’派,上界的代表是少傅、兵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楊士奇,當時他已九十六歲,估計下一界的人選早就找好了。卻不知是誰。”

    葉昊天有點頭痛的道:“這些大儒有什麼特徵沒有?要不然真的很難找啊。九陰教又是如何找到你們三位的呢?‘

    朱璨道:“如果潛心修習儒家浩然正氣,三十年之後就會生成‘紫儒’之氣,那時若是呆在一處超過半日,方圓三丈之內都會瀰漫著一層淡淡的紫光,高達數十丈,很容易辨認。所以我們在哪也呆不住啊!”

    葉昊天寬慰他道:“此處有上古大陣保護,不用擔心紫氣外泄。只要你們不走出大陣,諒他們也查不出,即使萬一查出了也無法進來。”說話之間他忽然抬頭看了看窗外道:“哎呀,天亮了,大家出門看看就知道了。”

    眾人走出門來,果然紅日初升,霞光萬道。面前是深藍的湖水,周圍鮮花綠草、萬紫千紅,背後綠樹掩映中有三個碧綠的玉室,霞光照耀下泛出五光十色的異彩。想想本是十一月的初冬,這裡卻還是鳥語花香的春天,三人不禁都呆住了,看來這次真的來到了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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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7:32

第七十八章 尋覓

    當天葉昊天和蘭兒到城�買了些衣食用品帶回雁蕩,讓三位大儒在雁湖邊隱居著書,等待下山時機。然後他和蘭兒跟三人道別,要去尋訪其余大儒的下落,同時還要準備終南聚仙會。臨行之際,三位老人將自己一派封閉監天尺的口訣細細解說了一遍,葉昊天聽了牢牢記在心�。

      天黑的時候葉昊天和蘭兒下得山來直飛長沙,不久停在蘇府舊址的一片廢墟中。看著眼前的斷垣殘瓦、枯草孤墳,葉昊天又一次潸然淚下。時間雖然已經過去好幾年,滅門那一幕卻仿佛猶在眼前。他又一次回憶當初父母帶自己到蘇府拜壽的經過,耳邊依稀傳來母親嘆息的聲音“唉,眼看又是臘八,老爺子那�還是要去的”,然後是父親高興的聲音:“臘八全家一齊去看老爺子,有這樣的兒子,哪都敢去阿!”往日的歡樂忽然涌上心頭,益發彰顯眼前的淒涼和苦楚。忽然他感到手心�傳過一陣暖流,回頭看時發現是蘭兒用一雙玉手緊握住自己的手臂,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他一直在不停的思索全家慘死的原由。或許外祖父身為六位大儒之一給蘇家帶來滅門之禍,但為何別人都只是被捉,而他卻慘死當場呢?也不知老人家有沒有來得及將易派的大儒之位傳下去。如果有傳人會是誰呢?

      府中所有的痕跡都被一場大火毀掉了。如果有什麼留下來的話,決不會在地面之上。想到這裡他忽然心中一動:“當初自己被外祖父推入地窖,隨後得以從密道中逃生,不知道地窖中還有沒有藏著別的東西。地上的東西固然全被燒沒了,地下的東西卻可能還保留著”。

      他在廢墟中走來走去,希望能判斷出地道的位置。蘭兒看他一言不發的來回走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然而她知道男人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他,這時的他們就象鑽進洞�的一隻青蛙,等他們想通了自己就會走出來。所以她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同時替他留意周圍的動靜。

      葉昊天仔細回憶當初進入蘇府所走的每一步,然後原樣從廢墟邊緣的大門處開始向�走,殘留的斷�碎瓦給了他很好的參照。他一路走去,最後判斷出一家人聚集的大廳位置,就在孤墳北邊不足十丈的地方,那�堆積著大片的殘瓦,殘瓦的厚度明顯高過周圍的廢墟,可見本是高堂正廳所在的地方。

      他仔細辨認大廳門的位置,然後推測自己當時所站的方位。接著雙掌輕輕發出一道風印將方圓五尺之內的灰塵瓦礫吹開。不到一盞茶功夫真的找到了地窖的入口。地窖上方蓋了塊薄薄的青磚,青磚上的圃團早已化作灰燼。由於青磚所阻,下面的地窖還是完好的,並沒有多少灰塵涌入。

      這時他才抬起頭看了蘭兒一眼,抱歉的道:“對不起,我做事太專心,竟然把你暫時忘了,請原諒。”

      蘭兒寬容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不過我要你有空的時間加倍補償啊。”然後她看看地窖說道:“我們一起下去找找看。”

      葉昊天點點頭,領先縱身而下,回手接住跟著下來的蘭兒,輕輕摟了她一下,然後扶她站在實地上。蘭兒覺得心中一陣溫暖。

      兩人向周圍看去,地窖很小,連著的地道卻很長。他們仔細察看了地窖,沒有發現什麼,然後沿著地道走去,一人查看一面,大約百丈後來到地道的盡頭,仍然什麼也沒有。接著兩人交換位置,察看對方曾經看過的一面,一直走回地窖,最後還是相視搖搖頭。

      出了地道,蘭兒安慰道:“公子莫急。你再想想看,或許府上還有別的地窖也說不定。”

      葉昊天點點頭道:“外祖父有個書房,他經常在�面閉關沉思,一關就是幾十天,或許那�另有玄虛也未可知。只是不知道書房在什麼地方。我對蘇府並不熟悉,熟悉的人現在都不在了,看來真的很難找。”停了片刻他又道:“這又不象別的天然的寶物,通靈寶玉也用不上。”

      蘭兒想了想道:“不如公子請人向官府買下這片土地,就說想建造房屋,然後慢慢尋找。”

      葉昊天點點頭道:“如果別無他法,或許只好如此了。待我再想想看。一般大戶人家的書房應該在什麼地方?你父親的書房在王府什麼方位?”

      蘭兒回答道:“這個不一定,跟個人的喜好和房屋的整體佈局都有關係。不過一般來說,書房離臥房不會太遠,或者就跟臥房連著。如果一家人子孫滿堂,老爺、老太太的臥房應該在內宅最正中的位置。既然老人家經常獨自閉關,看來書房有可能在一個離臥房不遠的獨立的房子中。”

      葉昊天心中十分佩服,不住點頭道:“蘭兒,你說的不錯。待我找找看,我是一時糊塗了。”然後他循著蘇府正中線從南往北,一直走到最北邊後花園的位置。雖然經火以後花樹全都死了,但殘存的樹根還很明顯。然後他轉身向回走。花園的南面有大堆的瓦礫,那�大概就是外祖父母的臥房了。離開臥房的附近只有東面有一片殘垣斷壁,別的都離得稍微遠些。葉昊天走過去站在那片廢墟的附近,回頭看看蘭兒,蘭兒對他點點頭。

      看來這裡的希望最大,葉昊天決定仔細找找看。他運功淩空一抓將上面破碎的瓦礫移開,然後一股旋風將所有的灰塵吹了出去。下面是一塊塊光潔的青磚。他挨個敲了敲青磚,發現只有�角一塊發出空洞的聲音。掀開青磚,下面果然有一個洞穴。洞並不太深,同樣連著一條甬道。兩人下入洞中,沿著甬道向前走,大約走了五十丈,進入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內通風良好,身在其中並沒有憋悶的感覺。石室中間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蘭兒一眼看見桌上還有半截蠟燭和一張攤開的紙,她走過去將蠟燭點上,發現紙上還有些字,急忙招呼葉昊天過來觀看。

      葉昊天過去看時,但見紙上濃墨寫就四句話:“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大儒癡,書中自有百變‘易’。”

      兩人心中明白那是說所有的秘密都在書中了。葉昊天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有一排書架,藏書不下數千卷,隨手抽出幾本,竟然全是易經有關的書籍。他大體看了看,發覺一時難以破解,於是將所有書架標上號,然後原樣裝入乾坤錦囊�,最後將石室仔仔細細搜尋了幾遍,沒有別的發現。

      蘭兒笑道:“公子,這些書的整理就交給我吧。我在錦囊中慢慢找,要是弄通了說不定就身兼儒家兩派了啊!”

      葉昊天呵呵笑道:“你要是不覺得頭痛,身兼六派我更喜歡。我可不象某些人希望‘女子無才便是德’。”

      蘭兒恨恨的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那句話,不知道是哪個混賬說的。”

      葉昊天看著她說話時激動的樣子道:“這話出自當代曹臣所輯的《舌華錄》。本朝文士陳繼儒有一句話,‘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後人將前半句刪了,就剩下後面半句了。”停了一下,他又道:“你離家好幾個月了,想不想回去住幾天?我們順便回京找找另外一位大儒楊士奇。”

      蘭兒立即高興的道:“好啊,感謝公子為我想得週到。我們是該回去看看了。”

      兩人將石室的入口封好,又將瓦礫堆了回去,看看跟周圍差不多了才轉身離開向京城飛去。蘭兒在錦囊中慢慢尋找那個所謂的“大儒癡、百變‘易’”。

      到京城的時候天剛濛濛亮,兩人在秦淮河邊吃了早茶,消磨了一會光陰,才慢慢走向王府。入府前蘭兒躲入乾坤錦囊,不想讓無關之人見到。

      進入內宅,蘭兒按納不住激動的心情,快步跑向父母所在的正房,發現父母正在屋內用茶,她一頭撲在母親的懷�,口中叫著:“娘,爹,我回來了!”

      王爺和王妃剛剛用完早餐,忽然看見蘭兒撲進來,先是嚇了一跳,繼而聽到她歡快的聲音,知道她沒事才放下心來,立即捉住她噓寒問暖。王妃將她撐開,上下打量了幾眼,發現蘭兒出落得更加美麗了,腰身還是一樣的纖細,眼睛�的內涵卻豐富了很多。

      葉昊天隨後進去,跟王爺、王妃見禮以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時之間屋子�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幾個人各自敘述了別後的經歷。葉昊天道:“王爺,”,忽然想起自己已經跟蘭兒定了婚,於是改口道:“爹,我升任九江知府一事您是否曾經跟吏部打過招呼?”

      王爺搖搖頭道:“這事我沒說一句話,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面,一切全靠你自己努力。”

      葉昊天點點頭道:“好,在朝廷妖氛未除之前,爹千萬不可出面。小婿若是見勢不好,自有保命之法,請爹放心。此次回來我想請教您兩件事。第一件是關於吏治的,我想大力整頓九江的吏治,但整頓吏治不免得罪官員,或許有人會將我告上吏部,不知道吏部哪位官員為官清明一些,請爹幫我查查,我想提早結識一下,疏通好關節。另一件事是關於少傅、兵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楊士奇的,我想知道這個人的詳細情形。”

      王爺回答道:“自保之道我比你精明,生於王室之家的人哪個不精於此道?一府的官員不過是六品、七品的小人物,告上吏部也不可怕,不用太放在心上。吏部尚書顧興賢為人還算不錯,你可以找找他看。”頓了一下他又道:“少傅楊士奇這個人我也比較熟悉,只是他下場比你們蘇家還慘,我一直不願想他的事,想起來心�就很不舒服。”

      葉昊天聽了心中吃了一驚,不知道怎莫個慘法。

      王爺嘆息道:“楊少傅百歲高齡仍然精神矍鑠,十年前才從兵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之職退了下來,但仍然身居少傅之位。五年前忽然有人告他私藏貢品,理通藩國,皇上盛怒之下將其收入大理寺審問,家中物品悉數抄沒,據說派去抄家的人竟然有六、七百人,每一寸地皮都搜過來了,從家�查出了幾件禁品。楊少傅矢口否認,說自己從未見過那些東西,不知道是誰栽贓陷害。大理寺審問三月未見結果。其間多名官員為其求情,皇上也想放他一條生路,於是並未治罪,只是降旨將其趕出京師,允許其返回故里。於是楊家乘了一隻大船沿江而上欲返四川,沒想到途經漢口船竟然沉了,三百餘口全被淹死!沒有一人活命!消息傳來,滿朝文武都說天有不測風雲,楊少傅實在太倒楣了。”

      葉昊天聞之氣憤填膺,怒道:“這是又一樁血案!肯定有人暗下毒手。長江之上行舟甚多,如果是自然沉船,那麼多人總會有幾個人被救上來。不知當時力主陷害楊大人的是誰?”

      王爺道:“是宦官王希及其死黨劉衡。自那以後王希將兩位國師迎進宮中,朝中氣氛日壞一日。”

      葉昊天憤恨的道:“又是王希!這個王希只怕是妖人揀選後送入宮中的。”接著他將九江通判吳之晴的事講了一下。

      王妃聽了連連嘆息道:“吳夫人大概也很不幸,王希不一定是她的兄長。只怕是情人將她拋棄才會如此。”

      王爺沉思了一下道:“這個王希是有問題。宮�的太監大多是自幼凈身入宮的,而他進宮時已經二十六歲,竟然還是舉人之身,所以見解不凡,入宮之後提升飛快,不幾年就成為皇上面前的紅人,八、九年前既已炙手可熱,現在更是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葉昊天問道:“不知當年跟楊大人相熟的都有什麼人?他出京的時候有哪些人送行?”

      王爺想了想道:“跟楊大人相熟的人極多,他是朝廷重臣,出事之前哪個人不是爭著跟他結交?更兼他為人豪爽,見面即熟,所以滿朝文武多半認識。雖然出事之後多數人跟他斷了來往,但據說出京時還是有五位大臣為他送行。可是後來那五人竟然也被王希編織罪名收入監中,結局都是極慘,雖然逃過了滿門抄斬,他們個人卻均是未得善終。自那以後滿朝文武噤若寒蟬,誰不看王希臉色行事?”

      葉昊天搖頭嘆息,心中不忍,最後又問道:“楊大人的府第是否還在?”

      王爺道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當年抄家的時候搜查極細,楊府不可能還有東西留下來。”

      葉昊天聽了心中惆悵,不知道如何尋找春秋派大儒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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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7:54

第七十九章 救死

    葉昊天一時沉默下來,考慮半天道:“爹,有沒有辦法查出三十年來所有進士的名單?我有些用處。”

      王爺答道:“這個容易,我叫人跑一趟吏部就成了。”說完拍手叫了個年輕人進來,道:“張玄,你去吏部將四十年來所有進士的名單抄一份來,慢慢抄,別漏了。”

      年輕人答應一聲去了。

      此時葉昊天簡單的敘述了大儒會的由來,說楊士奇是上代六位大儒之一,只有找到他的傳人才有可能找到監天尺,至於其餘幾位大儒是誰目前還在尋找之中。蘭兒只是在旁邊微笑的看著他瞎說,也沒有透露自己就是新一屆大儒之一,生怕父母為自己擔心。

      王爺聽到監天尺立即興奮起來,連聲道:“監天尺!中流砥柱監天尺!匡扶正義監天尺!當此危難之時,多少人都在翹首期盼著它。沒想到監天尺跟大儒會還有關係。”頓了一下他又道:“不好找啊!我幫你暗暗查查,看楊少傅平生跟誰走得最近。你要想將所有進士查一遍簡直太難了,還不如去抽籤算卦呢!三十年來的進士不下八百人,那麼多人你怎麼查啊?”

      葉昊天聽到抽籤算卦不禁心中一動,動用先天神卦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是要想弄懂那些卦書只怕不是朝夕之功。他看了蘭兒一眼,蘭兒對他點點頭,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

      他又陪著王爺、王妃聊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對蘭兒道:“你陪爹娘坐著,我想出去在京城走走,看看有沒有運氣找到點線索。晚上我會回來的。”

      蘭兒還沒來得及說話,王爺揮手道:“去吧,找監天尺最重要,蘭兒就留在這裡等著。”

      蘭兒只好笑著點點頭。

      葉昊天出了王府,改變形貌化成一個四旬文士,在大街上不急不徐的走著,眼睛盯著的不是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不是路旁鱗秩櫛比的店面,而是人家屋頂上數丈高的天空,盼著能找到一個冒著淡淡紫氣的宅院。如果說楊少傅常駐京城,他的傳人留在京城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找到點蛛絲馬跡。當然這種希望十分渺茫,一則那人可能並不在京城,二則即使在京也可能早被九陰教捉去了。

      他從城東開始一條條的大街依次走過,一個時辰後到了羅開山的府第,想想好久沒見了,不如去找他聊聊。來到門前,發現大門緊閉著,不似往日人氣旺盛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他上前扣了扣門環,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有一個老家人出來開門。

      葉昊天招呼道:“老人家,請問羅大人在家嗎?”

      老人用有點奇怪的眼神看他一眼,道:“羅老爺改任福建副總兵,三個月前已經前去赴任了。”

      葉昊天聽了一震,心中既有尋人不見的遺憾,也很是替羅開山高興,知道以他的才華,放在外地多做點實事,異日出將封侯是大有可能的,總比困在翰林院一輩子好。相信羅開山自己也一定非常興奮。

      離開羅府他繼續沿街而行,又走了一個時辰,眼見已經看了大半個京城,仍然一無所獲,腳步不禁漸漸加快。眼前是一個非常幽靜的長長的街道,街道兩旁全是寬敞的雕梁畫棟的廳堂,開向街道的大門卻只有少少的幾個。每扇門都十分寬大,門前蹲伏著碩大的石獅子,門上的金漆和獸面錫環很是醒目,似乎�面住的全是達官貴人。連門前的街道也是那麼幽深,頗有“一入侯門深如海”的感覺。

      他一直朝前走,過了一會兒發現街道在一個深宅大院前止住了。抬頭看時,發現大門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兩個大大的金字“宋府”。他看了看大院,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紫儒之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大院�傳來隱隱的哭聲,漸漸的哭聲越來越響,變成呼天搶地的聲音,不久大門忽然開了,好些人身著白衣抬了副棺材走出來。

      葉昊天急忙閃在路邊,眼見棺材後面跟了好些人,哭聲一片不絕入耳。其一個老婦人一邊跌跌撞撞的走一邊傷心的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麼走得這麼早啊!怎麼走到娘的前面了啊?。。。”又一個老婦人高聲哭道:“我那孝順的兒媳啊,還有那沒出世的孫子啊!。。。,我們宋家是作了什麼孽啊。。。老天爺,你睜睜眼啊!。。。”一個年輕人在棺材後面跟著,面色淒苦,雙目無神,癡癡的看著前方。

      葉昊天搖頭嘆息,看樣子這家人的媳婦是生產不順死了。沒辦法,這年頭生孩子就象闖一趟鬼門關,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人命太賤了!“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

      棺材從他面前經過,沒有一個人轉頭看他,每個人都沉浸在悲傷痛苦之中。他看著那嬌小的棺木,心中想著“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不僅心內跟著難過。正在十分低沉的時候,忽然看見一滴鮮血從棺中滴下來,他心中一驚,凝神靜聽良久,竟然聽見棺中還傳來一聲微弱的心跳。

      棺中人還活著!竟然沒有死透!

      葉昊天一下醒悟過來,急忙走上前去攔住眾人道:“且慢,請將棺材抬回,�面的人還沒死!”

      眾人正在極度傷心之中,都奇怪的看著欄在棺前的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年輕人淚流滿面的道:“惡鬼滾開,讓我娘子靜靜的上路,別打擾我們!我要陪她走完最後的路!”

      葉昊天加重語氣高聲道:“人還有救!快抬回去!再晚了就難說了!快!”

      大家都停在那�,幾個抬棺材的年輕人回頭看看走在最後的一個五旬儒士。儒士盯著看了葉昊天一會兒,看到的是葉昊天不怒而威的面容,真誠和期盼的眼神,還有那一身浩然正氣,於是心中一震,吩咐道:“抬回去,先抬回去!”

      眾人掉轉頭,又將棺材抬進府中,兩位老太的哭聲並沒有停下來,只是不由自主稍微低了一點。葉昊天跟著棺材經過前廳七間、中堂七間,進入後堂,入目是房上的黑板瓦、屋脊上的花樣瓦獸以及彩繪的梁、棟、鬥栱、檐桷,心�明白這家人決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位及人臣的公侯之家。進入內宅,葉昊天吩咐無關的人員走開,只留下年輕人和幾位老人在旁。

      年輕人手扶棺材不肯讓開,儒士也鄭重的上前幾步,對著葉昊天問道:“先生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還有救?”

      葉昊天不願多言,卻又不得不說一些話來讓眾人相信自己,只得道:“我是祖傳的神醫,只要一息尚存,就有救活的希望。”看著眾人懷疑的目光,他向旁邊跨了幾步,來到一株碗口粗的松樹旁,左手輕輕發了一掌,片刻之間松樹就枯萎下來,松針嘩嘩的落向地面。眾人無不大吃一驚退後了好幾步,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葉昊天看看眾人,又抬起右掌發出春風化雨,眼見松樹一會兒功夫枝葉返青,不多時恢復了勃勃生機。年輕人和兩位老婦人見了撲通跪在地上,口中呼道:“請仙長救命啊!救救他們母子啊!”

      儒士心中也燃起希望,於是不再攔阻,對他道:“請仙長施術。”

      葉昊天上前將棺木打開,入目是一個面色如紙的少婦,身上蓋了一張白色的毯子,毯子下部已經為鮮血濕透。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婦的脈門,良久之後感到寸脈微微搏動了一下,那是心脈尚存的表現。

      儒士看著他道:“兒媳向來身體健康,大夫說胎位不正,轉也轉不動,所以生了三天生不下來,活生生的人折磨成了這樣。宮�的太醫都來看過了,如果仙長沒辦法我們也不怪你。

      葉昊天沉吟片刻道:“我有辦法可以救活夫人,但是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能答應。”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眾人接著道:“救活之後你們不得四處宣揚,不得將我救治的方法說出,能做到嗎?”

      儒士鄭重的點點頭,年輕人和兩位老太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幾個人都說道:“請仙長搭救,我們決不敢在人前提起,您放心。”

      葉昊天聽了,從乾坤錦囊中取出一株不死草,覆蓋在少婦面上。幾個人都驚奇的看著他,不知道那蘭草一樣的東西有什麼用。

      葉昊天知道一會兒功夫少婦就會醒過來,但腹內胎兒的位置不能不校正,於是站在棺材旁邊雙手虛抬,微微發出一點功力,透過少婦的身體托住腹中的嬰兒,想將嬰兒轉個位置,結果試了一下卻沒有成功。他放出神識探查了一下,原來是臍帶將嬰兒的頭頸纏住了,於是小心的將臍帶解開,然後才將胎兒轉了個方向,成為頭下足上的位置。

      剛剛弄完,忽然聽見少婦口中“嚶嚀”一聲,不出所料的甦醒了。葉昊天迅速將不死草收回錦囊。周圍幾個人一下圍了上來,年輕人將夫人扶著坐起。少婦氣息微弱的道:“相公,我對不起你,這孩子怕是生不下來了。我好命苦啊!”

      葉昊天對她道:“夫人請放心,我已經將胎位正過來了,請再堅持一會兒。”說著又取出一顆補中益氣丹遞給年輕人道:“夫人失血過多,中氣極弱,將這顆丹藥給她服下。然後速將夫人抬到床上,再傳穩婆來!”

      年輕人千恩萬謝的接過丹藥放在夫人口中。少婦聽說胎位正過來了,立即滿臉欣喜的看看葉昊天,眼睛�透出期盼的神采。隨後年輕人將她抱入房中,穩婆已經又被叫來了。

      葉昊天和儒士在外面等著,儒士和年輕人在院子�焦急的走來走去,葉昊天安慰儒士道:“先生請放心,您要有孫子了,恭喜恭喜!”儒士愈加驚奇的看著他,心�的焦慮卻始終不能減低,畢竟人死了一次再救回來,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不到半個時辰,一個老太太走出來道:“生下來了,是個大胖小子。母親平安,只是小孩好像不太好。”

      葉昊天點點頭道:“胎兒在腹內停留太久,缺血少氣,只怕已經傷及腦絡,請將孩子抱給我看看。”

      老太太道:“天太冷,怕孩子受了風,不如請仙長進去看吧。”

      葉昊天跟著進去,少婦已經斜躺在床上,身上蓋了被子,將嬰兒抱在懷中,正在暗暗垂淚。

      年輕人跟她說了句話,她淚流滿面地將嬰兒遞給葉昊天,眼睛�透出的是絕望和無助。

      葉昊天接過嬰兒看時,發現嬰兒面色紅得發紫,不哭不叫,仔細探查,果然發現有兩條入腦的經脈和一條入肺的經脈堵住了。他運起春風化雨大法將嬰兒的經脈疏通了一遍,片刻之後忽然嬰兒哇哇大哭起來,面色也漸漸變成淡紅的顏色。聽見哭聲,每個人都面上一喜,知道嬰兒已經好些了。

      葉昊天對少婦道:‘孩子的腦脈已經通了,你放心吧,將來一定會完全正常,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夫人當即掙扎著要下床給葉昊天磕頭。年輕人和兩位老太已經跪了下來。葉昊天趕緊將他們阻止。

      儒士將葉昊天請入正廳,讓所有人退下,面現感激的道:“仙長救了我家兩條人命,敝人感激不盡,不知如何才能報答?”

      葉昊天搖搖頭道:“舉手之勞,不用挂在心上,我只要看著他們母子平安就很高興了。”

      儒士無比欽佩的看著他道:“我欲敬獻仙長五萬兩紋銀,請您笑納!”說著就待叫人取銀票來。

      葉昊天急忙將他阻住道:“先生不要如此,我說不用就真的用不著。我還有事,這就告辭,以後有緣再見。”說著就要離開。

      儒士急忙道:“仙長且慢,我還有下情容秉。”葉昊天停住身子看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儒士卻猶豫著沒有開口,只是在廳中不停的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了決心,忽然上前跪下對葉昊天納頭便拜。

      葉昊天吃了一驚,這是老先生第一次拜他,知道對方非是普通人物,這一拜只怕有些原因。正待阻止,儒士果然面色沉重的道:“我這一拜並非因為仙長救了兒媳和孫子,而是有事相求,想求仙長大慈大悲出手救治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那個人非比尋常,我全家人的性命跟他相比簡直賤若泥土!只要能救了那人,無論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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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armani
公爵 | 2009-12-4 22:38:13

第八十章 權臣

    葉昊天明白,面前的儒士定然位居公候之列,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那人不知道是哪位皇親國戚了,不由得心中略感興趣,於是道:“先生不用顧慮。只要那人不是十惡不赦之徒,我都願意伸手一試。另外請您不要呼我仙長,不如叫我田天好了。不瞞先生,我的本名目前不便提起,但跟田天兩個字有些相近。”

      儒士看了他幾眼,沉吟一下道:“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管你是什麼人,有這一身凜然正氣就夠了。我就叫你田天。你可以作我的手下跟我去一趟,路上可能會有人盤問什麼,你不用回話,一切有我。”

      葉昊天答應道:“好,請先生這就上路吧。”

      儒士又看了一眼葉昊天,回頭吩咐下人:“去拿一套本府師爺的長衫來。”下面有人立即跑了去拿,片刻之間拿來了。

      葉昊天跟著儒士來到�間換上長衫,那是一襲青衣,袖口有兩個金絲織成的字:“宋府”。大小倒也合適。

      儒士又道:“那�檢查很嚴,身上不要帶有鐵器,否則無法通過。另外這東西你拿著,入門用得著。”說著遞給葉昊天一隻牙牌。

      葉昊天接過牙牌,又將乾坤錦囊取在手中道:“我身上只有這麼個小小的錦囊,除此別無他物”。說著將錦囊遞給對方察看,儒士隨手捏了一下道:“沒問題,這麼小的東西連把最短的匕首也藏不下。”

      然後儒士出了大門上了四人官轎,讓葉昊天捧了些書籍字畫在後面跟著。一路行去街道越來越寬,宮殿越來越高大,走了不久竟然到了承天門外。儒士下了轎子,吩咐轎夫等著,仍舊讓葉昊天跟著,然後邁步前行,過了端門來到午門前。

      葉昊天殿試的時候曾經入宮一次,今番再次來此仍然感受到午門的森然威嚴。看著高大的磚石墩臺上的五鳳樓,和兩側凸出的闕形成相對圍合的空間,任何人都會有一種壓抑感。

      守門的黃門侍郎上來問侯:“宋太傅,今天怎麼來得晚了一個時辰啊?”

      宋太傅從懷中取出一塊牙牌道:“太子讓我找齊了他要的字畫就來,不論時間早晚。”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葉昊天道:“此人是我府中的師爺,下得一手好棋,太子學棋甚切,想知道什麼是上乘棋道,所以讓我請位高手來在太子面前對奕一局。”

      黃門官看看葉昊天道:“你的牙牌呢?”

      葉昊天忙將儒士所給的牙牌取出來。

      黃門官接過去看了看,點點頭,然後對儒士道:“宋太傅,依例檢查,請多包涵。”

      儒士沒有說話,只是伸開雙臂任其檢查。葉昊天這才明白麵前的儒士竟然是當朝三公之一:太傅宋九齡,由於心中早已有底,所以也沒有怎麼吃驚。黃門官略略檢查了一下宋九齡,接著十分仔細的檢查了葉昊天手中的字畫,又在他身上拍了幾下,道:“檢查完畢,兩位請入宮。”

      兩人剛欲邁步,忽然從宮內走出一位六旬老者,人還在三丈外就笑道:“剛才在遠處聽說太傅的師爺是圍棋國手,不禁想出來認識一下。太傅真是好生了得,不單自身棋藝天下聞名,府中隨便出來個師爺也這麼厲害。以後有空倒想請教幾局。”

      宋九齡上前拱手道:“原來是劉太師,今日已晚,我們要急著要見太子,切磋之事以後有空再說吧。”

      葉昊天心中一震,面前站著的竟然是權傾朝野的太師劉衡,正是此人跟宮�的太監王希�應外合、把持朝政,弄得滿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但見對方五短身材,大腹便便,一雙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線,偶而不經意的瞄過來卻又滿含神光。似乎身上練了某種功力,看來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劉衡攔住兩人道:“太傅且慢。我剛剛去看過太子,太子神色極差,剛剛入睡,你去了也要在外面等著。不如讓他休息一下,過一個時辰再去。”接著話語一轉道:“太傅,請給介紹這位圍棋國手,我很想結交一下!”

      宋九齡看了葉昊天一眼,心�有點不安,面上不動聲色的道:“這是本府師爺田天。田天,來見過當朝太師。”說著招呼葉昊天上前晉見。

      葉昊天盡力收攝自己身上的浩然正氣,急忙上前施禮道:“久仰太師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劉衡緊盯著葉昊天道:“田師爺是哪人阿?我也略通棋理,京城棋界高手無不相熟,為何未曾聽說你這圍棋國手的大名?”

      葉昊天不慌不忙的再次施禮道:“晚生是青海人,向來以為棋術只是小道,從沒想過以棋道揚名,所以很少跟棋界中人來往。”

      劉衡哦了一聲道:“原來田師爺博學多才啊!不知道你最得意的是什麼?最想揚名的又在哪一方面?”

      宋九齡有點焦急的看著葉昊天,不知道他怎麼回答。

      葉昊天呵呵笑道:“我最盼望的還是有一天金榜題名,這也是我拜在太傅門下的原因,實指望近水樓臺圖些方便罷了。今日見了太師,以後還請多多提攜。”

      劉衡一摸短鬚道:“好,這也是讀書人的本色。我且考你兩個問題,若能答得好,我會跟太傅一起幫你打點,或許你不用科舉就能入仕作個小官了。”

      宋九齡聽了葉昊天的答覆一個勁兒的暗暗點頭,覺得很是恰當。忽然聽見太師要提問題,他的面色有點不太自然,道:“太師,我們還要入宮面見太子,不如請您以後再考吧。”

      葉昊天卻神態自若的道:“太傅莫急,既然太師有此雅興,便請出題。”

      劉衡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略一沉思道:“這兩個問題都是圍棋方面的,第一個比較簡單,如果答不出,今天你就不必入宮了。請問圍棋手法有哪些名字?‘

      葉昊天不用思索脫口而出道:“棋經十三篇有雲:夫弈棋者,凡下一子,皆有定名。其之形勢,死生、存亡,因名而可見。有衝,有幹,有綽,有約,有飛,有關,有搭,有粘,有頂,有尖,有覷,有門,有打,有斷,有行,有立,有捺,有點,有聚,有蹺,有夾,有拮,有辟,有刺,有勒,有撲,有徵,有劫,有持,有殺,有松,有盤。用棋之名,三十有二,圍棋之人,意在萬周。”

      宋九齡聽到這裡,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暗自慶倖今天運氣好,這位仙長果然非同一般。

      劉衡鼓掌道:“好!果然是當世國手,這個小問題當然難不住你。不過第二個問題有點難度,邵壅曾經寫過古今圍棋第一長詩,你是否聽說過?能否背點兒來聽聽?‘

      宋九齡聽了邵壅這個名字,想了半天沒有印象,報怨道:“太師這是強人所難了,這詩我都沒聽說過,不知太師從哪看來的?‘

      劉衡得意的笑道:“這是我上月才從國子監的藏書室翻了許久翻出來的。我拿這問題問了八個人,沒有一個答得出,大家都說連聽都沒聽過。”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看看葉昊天道:“你只要背得出二十句,我就推薦你作宮廷棋待詔,官居六品,以後可以出入翰林院、親王、公候的府地、甚至皇宮除後宮以外的部分也可以來去自如。”

      葉昊天卻問道:“太師不用考察我的棋藝了嗎?或許我只是棋藝平平而記憶較強而已。”

      劉衡哈哈笑道:“不用了,如果你真能背出此詩,可見對圍棋確實有心,而且作過很深的研究,更兼智力超群,棋藝應該不會差到哪。”

      葉昊天不忙背誦,又問道:“太師是否相戲爾?”

      宋九齡故意呵斥道:“朝廷三公,怎會相戲於你?你若是會的話就背來聽聽,不會也沒人怪你。”

      葉昊天抬頭望天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劉衡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得意的笑道:“背不出也沒什麼。莫說是你,就是翰林院的學士也沒幾個人聽說過。要說背得全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一個。”

      葉昊天裝模作樣停了半天,看看差不多了,忽然背道:“我來試試看啊,二十多年了,可能記不全了。好象是‘人有精遊藝,予嘗觀弈棋。算餘知造化,著外見幾微。好勝心已無,爭先意不低。當人盡賓主,對面如蠻夷。財利激於衷,喜怒見於頑。。。。’”開始時結結巴巴,隨後逐漸加快,一句接一句,如同江河之水滔滔不絕,整整一頓飯的功夫才背到:“上兵不可伐,巧歷不可推;善言不可道,逸駕不可追。兄弟專乎愛,父子主於慈。天下亦可授,此著不可私。”最後嘎然而止。

      旁邊的兩人大眼瞪小眼都呆住了。

      宋九齡長嘆道:“天吶,這麼長的詩竟然真有人去背!竟然還真的能背下來!這人是傻瓜還是神仙啊?”忽然想到背詩的人就在眼前,這話說的未免不敬,連忙改口道:“太師,棋待詔的事您看著辦吧!”

      劉衡諾諾連聲,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是道:“兩位請進,太子該睡醒了。棋待詔的事待我秉明皇上過幾日安排。”

      葉昊天和宋九齡正待邁步,忽然背後又傳來劉衡說話的聲音:“不知田師爺是從哪看的這首詩?‘

      葉昊天轉身答道:“時間太久,我記不太清了,或許是敦煌石窟,或許是岳麓書院,或許是白鹿書洞。”

      劉衡聽了未再問別的,這三處所在每處藏書都不下幾十萬卷,確實是很好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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