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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20-8-14 07:31:40

本篇最後由 ptc077 於 2020-9-6 06:48 編輯

 第一章

  「嘣!嘣!!」

  連續兩聲槍響,兩管12號口徑的霰彈槍,噴射出28粒鎢合金彈丸組成的彈幕,
將兩頭行屍猙獰半腐爛的頭顱像西瓜一樣崩裂開,噴濺出粘稠的黃白濃漿,肩膀
也被斜著削掉了半截,一秒前還瘋狂攻擊的行屍就像爛泥般軟倒在地。

  由於是近距離射擊,霰彈強勁的動能去勢未絕,穿過殘屍的軀體,又狠狠貫
入後排行屍的臟腑中,攪了個稀巴爛。兩槍撂倒數只行屍,使隊伍前方的壓力為
之一松。

  左右兩旁的數只行屍循著聲音沖了過來,馬上被舉著防暴盾牌的特警給擋在
外圍,同時合力將它們推擠到隊伍的正前方,緊接著,由民兵青壯手持三桿防暴
鋼叉,斜著把它們頂住,控制在安全距離外,直到身旁士兵手中的QBS-09式霰彈
槍準備好,上前將其解決掉。

  安天河雙手緊握著鋼叉站在後一排,心臟如擂鼓般咚咚直跳,死盯著前方行
屍的動向,隨時準備補位,防止有行屍沖破防線威脅到前排隊員斜側方的安全。

  這支二十幾人的搜索分隊,成員很複雜,其中既有職業軍人、武裝特警、消
防戰士,也有民兵和普通平民,他們正沿著一條街道分岔路,清理松散的屍群。

  這里屬於清河市的外環,位於開發區的東北部,平時人流量就不多,建築工
地、私人農房、商家小鋪混雜著分散開來,形成了開發區建設完之前的獨特環境。

  正因為如此,空降旅陳旅長才選擇這里作為突破口,派出多支隊伍,一方面
收集緊缺的生活物資,一方面搜救幸存者,還能磨合鍛煉隊伍,提高作戰能力。

  從早晨忙活到下午兩點多,八支小分隊總算聯手清理出一片安全區,將搜尋
到的生活物資統一集中堆放,讓運輸卡車陸續送回位於後方的龍潭鎮臨時營地。

  饑腸轆轆的安天河,在得到原地休息的命令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從薄外套
的內口袋里摸出僅剩半截皺皺巴巴的煙來,找身旁的警員借火點上,連著吸了兩
口,在煙霧繚繞中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他本來是不抽煙的,從小到大,就初中那會和同學私下抽了幾根,害得他咳
了有大半月才好,從此就對這玩意兒深痛惡覺,再也不沾。對外則宣稱,有這閑
錢,買個遊戲皮膚,換個好點裝備不香麽?!

  即便是現在,安天河還是沒有往肺里吸,只是看著這煙絲燒著,再吐出一股
煙氣,似乎能讓自己的焦慮舒緩一點,哪怕只有一丁點。

  隔著煙氣,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街道房屋,以及地面橫七豎八的病變屍體,
大半被霰彈槍崩成殘缺不全的樣子,內臟和紅黃相間的膿血水,噴得墻壁和地面
到處都是,看起來仿佛8K顯示屏里即時運算渲染出的超清圖形,慘烈而又殘酷,
恍惚間會不由懷疑這是否光追特效加持下的虛幻畫面。

  然而很快,腐臭雜糅著鐵銹般的血腥氣彌散在四周的空氣中,直往鼻腔里鉆,
混著煙草味能嗆得你眼淚直,瞬間讓你體會到真實的滋味。安天河還記得幾天前,
他們這些被緊急征召的平民,第一次來到前線協助作戰時,被氣味熏得差點連自
己腸子都要吐出來!適應了好幾天,才勉強能保住胃里那點兒吃食。

  起身挪到上風處坐下,也好不到哪兒去,純粹只是心理上的安慰。五天之前,
軍隊還曾經集中將部分被擊殺的屍變體焚燒掩埋過,那時候還有余力擔心——不
及時處理屍體,會產生二次傳播的瘟疫。現在麽,能清理出一條足夠汽車通過的
路就知足了。

  九天前,即2028年,4月11日,作為世界七大流星雨之一的「天琴座流星雨」,
比所有天文歷史記載的出現日期,整整提前了八天出現在既定軌道上,將與地球
擦肩而過。作為天文學歷史上罕見的變動,很快吸引了全球的目光焦點。

  這一天來臨前,很多天文學家紛紛猜測天琴座流星雨提前出現的原因,但大
部分只是抱著好奇和觀望的態度,等待觀測這次天文現象,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
常。

  只有極少數天文學家提出了警示表示不安,部分天文愛好者迅速在網上散播
了這些消息,但是很少有人會相信,畢竟連2012都被證實是子虛烏有,何況只是
流星雨而已,他們又拿不出什麽過硬的證據,無非是危言聳聽,博取關註罷了。

  天琴座流星雨,一般會持續四五天左右,最佳觀測時間是在第二天的黎明前,
但隨著這次的提前,則變成了後半夜兩三點,而那天剛好是周六。28歲的安天河
作為單身社畜中的普通一員,沒有女伴需要這次制造浪漫的機會,所以顯然提不
起什麽興趣,哪怕流星雨再絢爛,也比不上他周末睡懶覺重要。

  到了 4月12號上午,天氣晴好。安天河正在網上刷著《刺客信條:大風歌》
的攻略視頻,忽然覺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連電腦顯示
屏都白得幾乎看不清了,緊跟著聽見外面傳來驚惶地尖叫聲。

  一種極強烈的不安感瞬間蔓延至全身,他隨即霍地站起來,轉身拉開臥室的
紗窗朝外望去。還沒看見什麽呢,只覺得一陣無形的氣浪襲來,附近所有房屋的
窗子都猛烈地顫動著,劈里啪啦的破碎聲連串響起,好在自己屋里的沒有碎,似
乎是離得相對較遠。

  地震?!

  腦子里剛閃過念頭,窗外左斜上方就有一道光亮帶著赤紅的火焰和濃烈的煙
霧,在半空中拖出一條清晰地軌跡,繼而轟然砸在距離他兩個街區外的地面上,
很快他所在的整棟出租屋猶如經歷里氏四級地震般抖動著。

  安天河的腦中霎時空白了大半,下意識地關閉電腦,隨手拿起手機和充電器,
挎上平時常用的隨身小包,連套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把腳伸進門口的運動鞋就往
外跑,慌亂中似乎是鎖了門,在樓道和其他住戶一起三步並作兩步下樓後沖到街
上。

  等到和驚惶失措的人群擠在一起,安天河才緩過神來,開始擔心自己屋內水
電閘門是否都關好了,一邊跳著腳,拉好後腳跟的鞋幫,一邊將手機及充電器塞
進包里。和眾人一樣不斷朝著剛才發出墜落巨響的方向眺望,偶爾回頭瞧一眼自
己出租屋的窗戶。

  他怎麽也想不到,等他再次回到這里時,整個世界都已經發生了劇變。

  安天河算是災變來臨時反應較快的那批人,還沒等清河市政府采取措施,啟
動應急減災疏散預案,就先一步離開了隕石墜落的中心區域,那些反應慢半拍,
和好奇心旺盛前去圍觀的人,成為了第一批被異星未知病毒感染的零號病體,在
很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行屍,化作無腦野獸般撕咬攻擊著同類,將病毒傳染給所
有遇見的活物。

  離開了出租房,安天河騎著停在樓下的小電驢,就往爸媽屋里趕——當初為
了有自己的獨立生活空間,也方便在市區上下班,他才租的一個小單間。自己的
家則位於老城區,騎了四十多分鐘才到,一路上他發現好像不止一處有人群聚集
圍觀,遠處騰起的煙柱顯示似乎從天上掉下的東西有好幾個,但引起的騷亂都沒
有之前那次大。

  回到家中,父母的溫言暖語,讓安天河心里踏實起來。很快他從手機、電視
的實時新聞得知,這次的天琴座流星雨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隕
石墜落事件,有的地方比較嚴重,不僅損毀了建築,還造成了人員傷亡;但有的
地方隕石直接掉在郊區,質量也不大,算是免費為路人提供了一次空中煙火表演
而已。

  「搞得那麽大動靜,原來就是隕石啊,我當什麽事兒呢~」安天河靠在沙發
上,又開始刷起搞笑視頻來,等著一會吃午飯。

  但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先是電視插播告全城緊急通知,跟著居民區響起
刺耳的喇叭聲,主要內容只有一個——現在,立刻撤離!!!

  這是清河市建立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狀況,但是自2020年開始,整個世界就
像是開啟了不穩定模式,隔三差五就會發生點災難疫情事故什麽的,所以大家對
這種統一的政府指令都很配合,照做就是了。

  老媽還在廚房忙活呢,怕是沒有聽到,安天河急忙沖進去把她叫了出來,顧
不得案板上剛切好的蔬菜,鍋里燉著的牛肉,關了爐子,一家人匆匆收拾了細軟
直奔樓下。老居民樓是沒有電梯的,等他們下了樓外面早就亂作一團了。

  後來安天河才得知,得虧老城區正在逐步拆遷,人口相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二
以上,再加上距離隕石墜落點都比較遠,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功撤離,畢竟這邊老
年人口是最多的。

  跟著清河市應急管理局的引導車,一家三口和眾多民眾一起前往臨時安置點
集合。到了下午三點多,天空中傳來陣陣大型飛機的持續轟鳴聲,多架大型運輸
機陸續飛臨清河市的上空,隨後一朵朵潔白的傘花於高空中綻放飄然滑落,看方
向似乎是市體育館的位置。

  「哇~好大的飛機!!」」那是國產的運-20,還有伊爾-76和運-9,牛逼啊!!

  「「快看!!好多降落傘!!」

  「是空降兵啊!!咱們的子弟兵來了!!這下可以安心了!!」

  安置點的人們頓時沸騰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

  這些大型運輸機一刻不停,安天河默默數著,至少已經投放了快二十次空降
兵了,他用手機搜索過,運-20最多一次可以將225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運送至目標
區域上空進行傘降,加上其他運輸機的運力,這怕不得有四千人左右傘降到清河
市了吧?

  他正琢磨著呢,螺旋槳的旋轉聲震蕩著耳膜,很快由遠及近,六架噴塗著迷
彩色的直升機從頭頂上空呼嘯而過,沒過多久又飛過六架。安天河並不認識那是
米-171型運輸直升機,只是驚嘆著,自己有生以來,還從未見過這麽多軍用飛機
來到自己的家鄉,絕對是一次難得的見聞了。

  這麽多的飛機來支援,還空降了這麽多的士兵,這次災情應該能很快控制住
吧——「安天河~!」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喊聲打斷了他回憶的思緒。

  「別楞著了!快過來集合,一會準備返回營地。」

.

                第二章

  安天河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是帶領這支搜索分隊的隊長,隸屬空降旅一團三
連連長,姓高。

  高連長個頭中等,皮膚黝黑,身形精瘦而結實,總是板著一張不討喜的撲克
臉。安天河對他一直有抵觸情緒,當初就是這個人,在軍隊傷亡較大,人手吃緊
的時候,半強迫半勸導地將他拉進了預備隊里。

  誠然作戰的時候,都是空降兵、特警們打頭陣,他們這些平民青壯都是後排
的替補,但是沒經過任何訓練,武器就發一把防暴鋼叉,就要去直面血淋淋的戰
鬥,換作誰都沒那麽快能接受和適應,總讓人有種被抓壯丁的感覺,很是不爽。

  但同時,安天河又不得不暗中佩服高連長。他每次戰鬥必身先士卒,尤其一
手槍法極為精準,好幾次出現危機,都在他的手槍射程內穩住局勢;不僅如此,
他還克服了隊伍武器不統一,人員職業化技能各異的難處,摸索改良出一套現代
版戚家軍鴛鴦陣的戰法,尤其適用於城市街道清理行屍,這大大提高了隊伍的協
作戰鬥力。

  很快這個方案被空降旅陳旅長知曉,並迅速推廣到所有隊伍,為此他還下令
褒獎高連長,這是可自空降旅到清河市以來,第一次公開褒獎個人。提起這件事,
旁人無不豎起大拇指,子弟兵中還是有能人啊!

  扔掉不知何時已經燒到過濾嘴的煙頭,安天河提起鋼叉走進了隊伍中。沒過
多久,一輛運送完生活物資的卡車駛來,將他們接回了龍潭鎮營地。

  龍潭鎮位於清河市北郊,距市中心15公里,是離市區較近的鄉鎮,雖然總人
口有四萬余,但是分布的比較散,住在鎮中主街道的僅有八千來人。從市區撤退
到這里的軍民一起則超過了兩萬以上,其中正規空降部隊僅剩兩千多,本地武警、
消防、公安特警、民兵等合計八百余人,臨時征召的民壯則有一千多人,其余都
是普通群眾。

  這麽多人湧到龍潭鎮,一下就將鎮上擠得滿滿當當。在鎮政府的協調組織下,
鎮民們陸續接納了從市區逃難來的兩萬余軍民,畢竟大都屬於清河人,鄉里鄉親
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聽說這次可是死了好多人呢,怪可憐的。

  回到營地,交還了配發的防暴鋼叉,隊伍就解散了。由於生活用水很緊張,
每天都要排隊取用,安天河幹脆跑到龍潭鎮的河邊去洗了洗,就趕緊到鎮政府附
近的小飯館跟著隊伍領取晚飯,這里已經被征用作為臨時食堂,專門給兩萬多軍
民供應飯菜。

  那擁擠程度堪比廟會,區別則是大多數人臉上都沒什麽笑容,眼神黯淡而疲
憊,穿著臟亂且狼狽,時不時還能聞到一股餿臭味。

  安天河作為搜索隊成員,屬於戰鬥編制,所以並不用加入長長的隊列等待,
可以直接到特定的店面就餐,雖然也需要排隊,但人數就沒有那麽多了,這大概
是搜索隊員為數不多的福利之一。

  一碗不多的素面,湯頭上飄著幾片薄薄的火腿腸,外加一小碟鹹菜,這就是
目前一天中,安天河能吃到的最好的一頓主食。相比起普通民眾只能領到稀粥或
是小半碗方便面,他已經非常滿意了。

  給碗里添了一小勺紅油辣椒,他和旁邊的臨時戰友一樣,開始呼嚕呼嚕地大
口嗦起面條來。掛面、火腿腸和鹹菜,都是今天清理開發區街道搜集到的部分物
資,按照規定,他們是有優先權分到其中一小部分的,其余的還是要歸指揮部調
配。

  現在整個龍潭鎮都處於戰時管理狀態,一切生活物資統一發放,你就是再有
錢也買不到——當然,剛入駐鎮上時,有些心眼兒活泛的人,就開始用鈔票或貴
重物品買了不少吃的和用的,雖然大部分很快就被追繳回來,但多少總會給人留
下一點,不然起了沖突,就不好收拾局面了。

  總感覺幾筷子面條就沒了,安天河把最後一點鹹菜趕進碗里,晃了幾下,等
味道散開了,才把面湯喝得一滴不剩,意猶未盡地摸著肚子起身離開。

  天色還早,安天河放緩了腳步,漫無目的地慢慢走著。

  龍潭鎮的主街道就這麽一條,一眼就能望到頭,但不是筆直的,和繞鎮而過
的河道一樣是一條弧線。臨水的那邊多半是民房,這幾年生活水準穩中有升,都
蓋起了幾層小樓,好幾家一樓是個小門面,開著理發店和小吃鋪等;對面則多半
是五六層高的商業樓,其中有兩三家中小型超市,另外專營家電的,賣摩托和電
瓶車的,文具書刊的等等,商業門類都挺齊全的;最遠處,還能看到一家加油站。

  以前鎮上肯定熱鬧而繁忙,不像現在這般光景,除了定點發放物資的地方,
其余幾乎都沒有營業,只開了個側門出入,改成了臨時的住所。

  安天河被分配到的住處,不在主街道上,要走一段小路,斜穿過幾塊農田,
是一家農戶的私房,和他住一塊的基本都是搜索隊的成員。

  他今天的搜索任務已經完成,不用參與巡邏和執勤,暫時樂得無事。雖然只
混了個六分飽,但精神狀態,明顯比街道上遇見的災民要好得多。

  又往前走了一段,看見幾個本鎮居民坐在門口抽煙,安天河瞟了他們一眼,
正準備離開,只聽背後某個老煙民沙啞的聲音道:「先前你們看到沒得?【劉晃
晃】親自送那幾個人繞後門進的對面那家酒樓,肯定來頭不小!」

  「怎麽哪兒都有他!!」一個年輕的聲音不滿道。

  老煙民冷笑一聲,「你還不曉得他羅?多半又在巴結哪個領導,我估計啊應
該是從市里逃出來的那些!」

  「對對對」,旁邊幾人都附和著贊同,「這個砍腦殼的,以前就不幹正事,
最喜歡拍領導馬屁,自從當了鎮財政所長,那更是擺(裝)起來了,一天到晚就
看到他晃去晃來拉人情……」

  「嘶~我啷個(怎麽)看到進屋的人里面,有個長得很乖很年輕的妹子也?
她又是啥子人哦?」那個年輕的聲音突然問道。

  「哈哈哈哈~你娃一天就曉得盯到妹子看,想女人了索?要不要幫你介紹有
經驗的~」有個聲音立馬變得猥瑣起來。

  那年輕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頓時急了:「放你咧狗~屁!!你曉得個
串串,勞資這叫欣賞懂不懂?」

  幾人笑鬧中,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道:「你莫說,我也註意到了,那個姑娘娃
兒確實長得特別水靈,單論形象氣質,電視里那些明星、主持人都沒幾個趕得上
她。一看就是城里家庭條件優越,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這種天鵝肉,你娃趁早
莫想了,先前走在她旁邊的那個高個子男的,看起兩個就比較親密,應該是男女
朋友關系……

  安天河暗自笑著走遠了,沒興趣聽他們繼續瞎掰,這幾個人一聽就是老色批
了,眼下都什麽光景了,還有閑心嚼舌根,或許,是他們沒經歷過城區里的災難
吧。

  繼續朝前走著,安天河卻被剛才那些人的談話,勾出記憶中的一抹清麗倩影
來。

  一件黑色的短袖,搭配深藍及膝的牛仔短裙,就是如此簡單的穿著,在去年
初夏的某一天,當對方出現在離他好幾步遠的地方時,安天河的目光就無法挪開
了。

  在那個偶然邂逅的幾秒時間里,他下意識地想看清對方面容的細節,但似乎
總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妨礙著他,只能瞧個大概——那如青黛般細長的眉毛,晶瑩
若雪的肌膚,就凝實了她清冽冷艷的氣質;上眼瞼微垂著,長長的睫毛遮住她的
眼睛,視線是斜向下的,似乎不願和陌生人有任何眼神上的交匯。

  當她每走近一步,安天河就感覺有一堵無形的墻正在寸寸逼近,要把自己給
推開,強迫他不敢繼續直線往前走,只能向旁邊讓開一大步。

  等兩人身形交錯而過的剎那,安天河終於看清了對方那充滿古典韻味的鵝蛋
臉,柔和的下頜曲線,以及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雖然她烏黑的秀發紮著馬尾,
但給人的第一觀感就覺得她像是從古代仕女圖中走出來的一般,極為自然的將古
典與現代女性的美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驟然間,他毫無來由地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給冰了一下,冷得他渾身上下所
有毛孔打了個激靈,如同三伏天站在冷庫剛打開的門前一樣,但那只是一瞬間的
感覺,馬上又消失了,仿佛經歷了一個轉瞬即逝的夢境。

  初夏的天氣升溫還是有點快的,很容易讓人燥熱疲憊,可這會全身的細胞好
似全都蘇醒了過來,精神抖擻,催促著安天河回頭再次望向剛剛那位清麗脫俗的
女生,目送著她像雲朵般飄然遠去,徒留他呆在原地喃喃自語:「這才叫做女神
啊!!」

  事後越是回想,他越覺得那次邂逅是命運的安排。憑心而論,以前遇見的美
女也不少,充其量也就心跳加快,面色微紅,有點緊張拘謹而已,完全不耽誤他
從對方長相、身材、穿著打扮來一一打分,最後得出一個綜合評分。

  安天河自己覺得,這份審美功力要歸功於他的文學積累和人生經歷,小說影
視動漫啥的就不用多說了,現實中,無論是高中時期長相甜美,身材性感妖嬈的
校花,還是大學期間,自家的任課老師,就是人人艷羨的——「別人家的老師
「,都對他的異性審美起到了規範引導的作用。

  按照他老同學的話來說,這家夥就是個悶騷的老色批。談過的戀愛屈指可數,
理論知識說起來滔滔不絕,撩妹實踐操作多半不及格,眼光倒是挺挑剔的,平時
大家都覺得還不錯的美女,在他看來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點。

  當他這次和驚艷的「女神「相遇後,對方超出了他評判標準的上限,就立刻
丟盔棄甲,放棄抵抗了。客觀地評價,她的長相確實是無可挑剔,氣質更是出塵
脫俗,就是身材偏瘦了一些,看上去輕盈苗條,但性感撩人什麽的就談不上了。

  但對安天河來說,直到現在才終於深刻明白了一句話——當你遇見真正骨子
里都喜歡的人後,一切自己設置的條條框框都可以打破!都可以不在乎!只要是
她就行,也只能是她。

  不過,他現在焦慮的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一次。畢竟人生偶然的不期而
遇之後,就再沒見到過對方,這種沒有結果的「一見誤終身「太常見了。他的好
友也勸過,「你倆壓根兒就不認識,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光你在一旁單相思有什
麽用啊?」

  但是安天河卻一直無法忘記她,畢竟對方帶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特別了,越
是見不著就越經常回憶,越是回憶就會越思念。

  她如今身在何處?脫險了嗎?一定要沒事才好!!就算以後再也見不著,也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著!!

  安天河一時有些傷感,不免意興闌珊,便掉頭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

                第三章

  安置安天河的這家農戶,房子也不算新了,就坐落在自家田地旁邊。總共有
四層,頂樓是個天臺,以前一家六口分別住在二、三樓,為了給他們騰地方,都
一起搬到了三樓,把下面兩層留給了他們。

  原本占用了戶主的房間,剛開始大家都很過意不去,所以,吃飯都不願意再
占人家便宜,直到指揮部統一安排了地方,這才相安無事,互不幹擾。即便十來
個人擠在這里,睡覺並不太方便,但誰也沒有再說多余的話。

  回到屬於自己位於一樓的臨時地面床鋪,最底下墊的是幹草,上面隔了一層
拆開的瓦楞紙箱,然後用自己多余的衣物鋪在最上面,一間屋子並排可以睡六個
人,翻個身都會碰到對方,但是鑒於目前的特殊狀況,大家都還很快就習慣了。

  這會其他隊員都還沒有回來,安天河從私人背包里拿出手機,信號依然非常
弱,時有時無,現在也就能充電使用離線功能而已。他翻出手機里的微聊記錄,
里面赫然還有幾天前父母給自己的留言,他又默默看了一遍,心底漸漸湧上一股
溫暖,暫時驅散了他內心的陰霾。

  當初父母還好從老城區撤離的早,按照市政府的疏散應急預案和軍隊飛機的
協調組織,老弱婦孺是最先被送走的,當時很多家庭不願被分散,要走一起走,
要麽一起留,還差點鬧了起來,最後在工作人員和軍隊指揮的安撫之下,說明了
飛機運力有限的實際情況,大家才勉強接受這個安排。

  安天河的父母本來也非要留下來,堅持一家人同時出發,他好說歹說,勸了
三四次,後來幾乎是吼著把父母推上了機艙,不然很快就沒位置了。當時母親不
安的眼淚和滿眼通紅的父親,差點讓他沒忍住也跟著哭,只能不斷安慰著他們,
說「沒事的沒事的,後面的飛機很快就會來接我了,咱們很快就能重聚,別哭哭
啼啼的,搞得像什麽似得,我早就已經是成年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吧!」

  當運輸機關上後艙門的時候,安天河只感覺嘴巴突然鹹鹹的,眼前一團模糊
啥也看不清了。

  後來市區的災變愈發嚴重,情勢急轉直下,機場的入口通道都要守不住了,
空降旅在前線的傷亡較大,而飛機來回一趟的運力有限,再拖延下去,怕是幾萬
人都要葬送在這里。

  關鍵時刻,空降旅陳旅長和市級領導協商過後,命令前方部隊繼續堅守機場
出入口,其余人員迅速朝龍潭鎮方向轉移。一開始,包括安天河在內的很多人,
既不理解,也不願意放棄機場離開,奈何形勢比人強,當眾人坐上大巴、卡車等
運輸車輛,路過機場前沿陣地的時候,才明白情況兇險到了何等地步。

  到達龍潭鎮後,原以為要不了幾天,國家就會動員整體力量來救援他們,可
是從市區撤出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別說是援兵了,就連之前預計後續到
達的陸軍第五十二機械化步兵師也未能如期與空降旅匯合,聽說他們也解救了一
批幸存群眾,退到了清河市東南邊的夷陵市交界區域。

  這兩天,只有每天固定空投一次的物資補給,讓龍潭鎮的軍民還保持著希望。
但是,內部漸漸已經有不少流言開始散播,人心也跟著浮動起來。

  過了一天,即災變後的第十日。

  安天河今天的任務主要是巡邏管控和維持秩序,上午因為生活物資分配問題
鬧出了點騷動,這會街道上安排了四支隊伍沿途來回巡視,防止有人故意挑起矛
盾,煽動不滿情緒。

  物資發放點是其中重點巡查的關鍵位置,由於人手不足,安天河跟另外五人
今天都特例穿上了臨時發放的防暴盔甲服,嚴密監察著這一區域的秩序,以防有
人哄搶或是搗亂。

  像提著哨棒一樣提著 1.6米的防暴長棍,安天河一邊小範圍的踱步,一邊用
視線從三條長長的隊伍中一一掃過,他 1米75的身高,配上這一身裝備,還是有
一定震懾力的。從反饋的目光中,他能感受到漠視、不耐煩、敬畏和少許敵意。

  等他特意去追尋那些敵意的來源時,又忽然消失不見了。不經意間,他的左
眼跳了一下,一位身形苗條高挑,皮膚白皙的少婦如磁石般頓時吸引了自己的視
線。

  她站在中間的那一溜隊伍中,身穿白色的衛衣,外面套著一件寬松的藍色翻
領牛仔服,胸前的衣扣沒有扣上,豐滿鼓起的弧線若隱若現的散發著女性特有的
魅力,下身本來是一條駝色的八分長裙,偏偏又在里面加了一條褲子,顯得不倫
不類——不過眼下這樣的災難狀態,隨意穿著,只求保溫已經是很常見的了,畢
竟眼下還是四月份,且天氣陰涼周圍環境又偏潮濕。

  又走近了一點,安天河借著掃視人群的機會,瞧得更加仔細。

  她此時顯得有些憔悴,雙眉微蹙,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但仍然遮蓋不
住那張秀麗的瓜子臉,小巧淡紅的嘴唇,挺直白膩的鼻梁,眼神中疲憊帶著焦慮,
不過,光是站在那里,端莊、輕熟的氣息就自然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惹人註目。

  8.7分!!(滿分 10分)安天河的審美直覺迅速給出了綜合評分,雖然外貌
和氣質仍然比不上他心中的女神,但身材方面明顯要火辣性感的多。

  雖然他還想多瞄幾眼,但此時畢竟還有任務在身,安天河不得不略有遺憾地
走開。

  接下來的幾天,搜索隊在市內開發區的清理範圍不斷擴大,但是一直沒有脫
離開發區的範圍,而且似乎正沿著省際公路的方向加速推進,除了加快收集生活
物資的效率外,還著重將兩個加油站的柴、汽油全部轉移。

  另外,安天河發現,運輸車隊似乎在災民中臨時征召了一批有經驗的司機,
這幾天不斷將一些保存較為完好,檢查過車況,沒有受到行屍損壞的大巴、中巴、
中型大卡等車全部開走,集結在龍潭鎮的外圍附近。

  搜索隊的人都紛紛猜測,指揮部應該是在策劃什麽大的行動了,有人還大著
膽子去高連長那旁敲側擊詢問,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回來,惹得高連長再三強調,
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得到上級命令之前不要胡亂猜測,尤其回到龍潭鎮要管好
自己的嘴,誰要是敢散播謠言,不論是誰,是什麽身份,軍法從事!!

  當天回到駐地,安天河差點累趴下,這兩天的工作強度起碼增加了一倍多,
若非生活保障的水準也相應提高了一些,這些征召來的平民怕是早就怨聲載道,
撂挑子不幹了。

  晚飯居然有了米飯,主菜雖然是一鍋大雜燴,但是葷素都不缺啊,這要是再
找個手藝好的,加點各色調料好好烹飪一番,怕是都要趕上一頓豐盛的麻辣香鍋
了!

  災變十二天來,總算吃上頓好點的飽飯,安天河心滿意足的拍著八成飽的肚
皮,和相熟的幾個隊員走了出去,準備去找人換點煙來消磨時間,走到半途,他
忽然有點內急,於是讓其他人先去,自己方便一下就來。

  隨便找了條小路溜到田埂旁邊,這會天色擦黑,左右也沒啥人,安天河順利
解決了內急又拐回小路上。往前走了一小段,忽而見到旁邊一家裝修的還不錯的
樓房亮起了二樓的燈,似乎很眼熟,對了,上次無意間聽到本鎮居民聊天時,說
的地方不正是這里麽?

  他不由慢下腳步,好奇的打量了兩眼:「還真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像個古代
的酒樓,一看就是腐敗場所。真不知道——

  不想這時從一樓側門中走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男的個頭挺高,目測在 1
米 8以上,他跟在那女的後面,兩人邊走邊說似乎起了爭執。安天河下意識地閃
身藏在一棵大樹旁,想聽聽他倆在說些什麽。

  女的走了幾步,陡然轉身尖聲道:「你是不是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好,那你
留下,我自己走!!

  「媛媛,你別這麽沖動好不好?「高個男子費盡力氣寬慰著,」現在不是以
前了,連市領導都滯留在鎮里,再說,你的直屬領導,劉處長也在,你一個人能
往哪里走嘛~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是真的受
夠了!!我要直接跟爸媽,或者姑姑打電話,讓他們派車來接我走,去省城!!」
女子越說越激動,聲音逐漸有了哭腔。

  高個男子顯得不是第一次哄人了,上前一把將女子摟進懷里,低聲說著什麽,
同時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那女子先是掙紮了幾下,而後漸漸無力放棄,最後趴
在男子懷里肩頭篩動著哭泣,二樓撒下的燈光將這一男一女的身影拉得很長。

  安天河此時站在路旁的樹後,如遭雷擊,看得面色蒼白,心若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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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20-8-14 07:32:37

第四章

  借著二樓照射下來的燈光,僅隔著七八步遠的距離,眼前這個趴在高個男懷
中哭泣的女人,正是安天河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女神!

  可女神,此時卻在別的男人懷抱里!!

  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誰受得了這種近在咫尺的打擊?

  安天河此時瞪著發紅的雙眼,渾身微微顫抖,品嘗著萬蟻噬心般的痛苦。他
之前不是沒有預想過女神不是單身的情況,畢竟以她的美麗,追求者如過江之鯽,
那才是正常的,但當他親眼目睹之時,卻還是無法接受。

  不甘、憤懣、嫉妒還夾雜著怨氣狠狠撕扯著他的心,安天河忽地拔腿就走,
再也不多看一眼,甚至不顧忌是否會驚動女神和她的男友,發狂般向前暴走,似
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內心的傷痛。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都已經28歲了,怎麽還會相信這種一見鐘情?怎麽
還會一廂情願地認為對方就是命運的安排?當現實一巴掌生生把他的美夢扇碎,
臉上火辣辣的提醒著生活的無常和無情,也許自己在單身的舒適區待得太久了,
是該好好清醒一下,想想過去的經歷,感情上的事哪有那麽簡單和順遂。

  安天河自我開導勸解著,這是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才學會的一點自我心理疏
導,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發現一切幾乎都是自己的幻想而已,對女神而言,他
根本沒有真正融入過她的生活,純粹是個路人過客,你又憑什麽去指責對方變心?
背叛?那才真是笑話!只不過,一番真心終究是空付了。

  慘然一笑,他長吐一口氣,也沒興趣跟隊友去抽煙,轉身走回自己暫住的房
屋,胡亂洗了洗,就睡下了。只是心底依然像被火燎著,燒得他發酸發漲,難受
的睡不著。於是第二天早上,他毫無意外地頂著一雙黑眼圈去集合。

  上午,三十多支搜索隊近一千人同時出發,花了半天時間,將連接省際公路
的通道徹底打通,鎮內的軍用野外炊事車,直接將午飯送到沿途清理道路的所有
人手中,同時他們接到一條最新命令——全力保障道路暢通安全,務必使友軍物
資車輛安全抵達龍潭鎮。

  難怪今天全鎮的可動員武裝力量全數調集起來,忙前忙後的,原來是這麽回
事!從省際公路過來的,一般只可能是兩個方向,要麽屬於西南黔州,不然就是
西北的蓉城軍區部隊。但無論屬於哪邊,地面部隊只要能開進來,就說明主力大
部隊即將到達,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中午的飯菜跟平時差不多,但大家都吃的格外有味道,尤其是被臨時征召的
平民青壯們,大部隊來了,他們就可以交差卸任,撤到安全的大後方跟家人團聚
了,煎熬了快半個月,總算等到這一天,太好了!

  然而,等到下午兩點左右,的確是友軍來了,但是只有幾輛油罐車和滿載物
資彈藥的運輸車,別說是坦克裝甲部隊,就連齊裝滿員的運兵車都沒見到一輛,
安天河和隊友一樣,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好在沒多久,他們就全部撤回了龍潭鎮,交還了武器裝備後,得知要全體開
會了。除了軍隊士兵和武裝特警維持秩序,他們和普通民眾全都集中到鎮政府大
禮堂附近,周圍很快烏壓壓地擠滿了人。

  空降旅陳旅長和清河市的部分領導,早已就座主席臺上,見人到的差不多了,
陳旅長站起身站在立架式話筒前,朝所有人立正敬禮後道:「清河市的父老鄉親
們,同誌們,戰士們!這次的隕石災情,可以說在華夏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世
所罕見的。無論是軍隊,還是市區民眾都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和代價,才暫時安全
撤離到龍潭鎮。

  但由於這次災情波及到的地區,遠非咱們清河市一地,所以,在救援效率上,
物資供應上都受到了巨大影響,在此我謹代表第十五集團軍 134空降旅的全體指
戰員,向大家誠懇地道歉!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好,我們的工作也沒有做到位…
…」說著向臺前深深鞠躬。

  「不——這怎麽能怪你們!!」臺下有人大聲呼喊著,「這是天災啊!!你
們已經做的夠好了!!」很快有更多人出聲附和著。

  「空降旅犧牲了那麽多的戰士,我們都是見證者!他們很多都不是本地人,
卻為了救我們……這怎麽能……能怪你們?!」有的人已經開始哽咽了,更多的
人開始抹著眼淚。

  陳旅長通紅著雙眼抬起頭,那一刻似乎蒼老了許多:「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
包容和理解!但我們是人民的軍隊,是共和國的戰士,保境安民,守土有責!這
是我們的使命!能戰死在清河市,他們死得其所!

  目前,雖然災情稍有緩和,但是大家繼續留在這里既不太安全,也無法得到
妥善的安置,所以,我們接到總前委的命令,與蓉城友軍達成協商,將分批送大
家離開清河送往蓉城地區……」

  民眾們頓時掌聲雷動,呼喊尖叫聲此起彼伏,就算隔得足夠遠,也不由讓人
擔心是否會刺激到市區里的行屍群。

  大會結束後,安天河和所屬搜索隊成員再次集合,這次輪到高連長對他們進
行告別了:「感謝大家在危急關頭,接受征召命令,和我們並肩作戰,並維持日
常生活秩序。雖然和各位做戰友還不到一個月,但這段時間,一定會成為我寶貴
的回憶——同時,我還要向大家傳遞一個好消息,鑒於各位平時的表現和能力,
陳旅長下特令,凡是自願留下加入預備隊的,將直接獲得空降旅的正式編制待遇,
等災情戰事結束,完成基礎訓練科目後,將直接轉為士官留任部隊。」

  「怎麽?高連長,你們不一起走麽?」

  「我們 134空降旅本就屬於荊楚省的戰鬥序列,清河市一日沒有平複災情,
我們就會一直在這里戰鬥!」高連長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雖然這次機會難得,
但你們一定要考慮清楚!遵從自主自願的原則做出選擇,不願意的也沒關系,回
歸普通群眾的身份也是你們的自由和權力。」

  安天河不知為何,竟然生出到底是去「調查兵團「搏個功名前途,還是去
「駐屯兵團」安然度日的荒謬錯覺來。

  等高連長離開,留給他們考慮時間後,來自平民的隊員們三三兩兩的商議起
來。

  「怎麽說?兄弟們~有啥想法兒沒有?」老家在東北,個頭快到一米九的郭
大壯問道。

  「可拉倒吧~這次再回去,可就不是臨時征召了,那就得算正規軍,得玩兒
命幹了!你行麽?」本地人25歲的小胡扶了扶眼鏡,學著郭大壯的東北口音說道。

  郭大壯一聽就不樂意了,「有啥不行的,你瞧不起誰呢~」

  「我說大壯啊,這回你可真別沖動,你不能光考慮自己呀,你得想想你父母
和家里啊!」同樣虎背熊腰的張軍勸到,他父母都撤到蓉城去了,早就巴不得走。

  安天河同樣如此,他暗自打了自己一下,瞎想啥呢?你都沒經過系統的軍隊
訓練,就敢真槍實彈的去拼命了?還選這選哪,嫌命長了是吧?家里二老誰來照
顧,傳宗接代的大業誰來完成?婚都沒結呢,別東想西想的了,要是讓父母知道,
早就開罵不孝子了!

  最後自願選擇留下的人是寥寥無幾,有的是親人朋友都已喪生,只剩下複仇
執念的;有的還真是想要那份編制待遇,他覺得或許待在軍隊里,反而是最安全
的。每個人想法不盡相同,但都做出了選擇。

  要說高連長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別的搜索隊情況也不甚
理想,他臉上顯露出一絲落寞:「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瞻前顧後的了。
但我希望,在大家離開之前,站好你們最後一班崗!」

  重新回到維持秩序的行列,安天河的心情已經不像過去那般沈悶,只是盤算
著自己會第幾批上車出發。

  開進龍潭鎮的油罐車正在給之前準備好的各種車輛加油,又忙活了個把小時,
第一批次車隊終於發車了。開頭是兩輛東風猛士突擊車打頭,後面跟著各色中巴、
大巴和擠滿了人的運輸卡車。

  當車隊緩緩駛出龍潭鎮時,圍觀的群眾歡呼著,有的還跟車上的人揮手互動,
似乎依稀看到自己離開這里的樣子。

  眼尖的安天河,在一輛駛過的考斯特豪華接待車中,瞅見了窗邊一個熟悉又
陌生的美好身影,她此時笑容燦爛而輕松,以前的陰霾一掃而光,眼神中充滿著
希冀眺望著遠方,根本就沒發現路旁有人註視著她。

  安天河的心頭,沒來由得掠過一陣厭煩,轉頭看向別處,走吧走吧,走的越
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

  兩個人的距離隨著車隊前行越拉越遠,仿佛兩個世界。

           ***  ***  ***

  空降旅陳旅長雙手後背,目送著車隊全部離開,心頭的重擔稍微松了一絲,
他抬頭緩緩吐出一口氣。頭頂的天空依然陰沈,部分雲團呈現出詭譎的紫黑色,
剛開始被發現的時候,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看得心悸。

  當時就有流言說這是末世來臨的征兆,也有人說是隕石燒穿了大氣層所致。
但據聯合科研所發來的最新內部消息顯示,這是隕石在穿越大氣層時,經歷高溫
摩擦後本體產生裂縫,所散發的未知異星物質與雲層產生的特殊化學反應所致,
目前仍在觀察中,仍未能確定其威脅程度。

  很快,十多天過去,這些紫黑色的雲團還是那個樣子,也不見再有什麽異變,
唯獨顏色還淡了些,似乎正在緩緩消散。天天在頭上飄著,也沒出現打雷閃電,
民眾們也就聽之任之,反正也不影響生活。但陳旅長對其總有種莫名的警惕,他
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第五章 紫雨

  陳旅長轉身走回設在鎮政府大院的指揮部,最大的會議廳已經被改造成臨時
的指揮調度平臺。主墻壁上掛著一幅超大型世界地圖,上面不規則的標註著數量
不一的紅色圓點。仔細看去,琉球列島、朝韓半島紅點較少,而東南亞、南亞半
島和西歐就比較密集,東歐及西伯利亞,還有澳洲的紅點則分的很開且散。

  另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北美和南美,花旗國和麻葉國上的紅點,就像是在
一大塊披薩里放了幾坨用料十足的肉丸和鮮蝦,而南美各國,則如同零星點點的
撒了點芝麻。

  阿非利加大陸和其余地區,暫時沒有標註。

  會議廳原本的橢圓桌被移走,現用幾張寬大平整的方桌拼在一起,上面擺著
一個巨大的立體沙盤,以清河市為中心,向周邊縣市擴展開來。只見市區大部,
都插著密密的藍色小旗,將東、南、西面的出口全面堵死,只剩北面的通道,延
伸至龍潭鎮才插了幾面零散的紅旗,另有一條斜向西北的生命線遙遙連接著蓉城
方向。

  再看偏東北方向,隔著清河市區,又插著數面紅旗,那是第五十二機械化步
兵師的殘余部隊,目前已退至西陵縣丘陵地帶,背靠著夷陵市,擺出防衛的架勢。
而在夷陵市的東北和東南方向,又出現了兩大團密集的藍色小旗,夷陵市的駐軍
已推進到當陽、枝江、松滋一線構築防禦建立安置點。

  整個荊楚省的西南部就是目前的局勢,兵力嚴重不足,其他地區的友軍要麽
被別的疫情區牽制住,要麽需要鎮守要害,輕易不能動,防止別有用心的組織渾
水摸魚,後院放火,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雖然部分地區已經實施了戰時條例,召回大量預備役軍人,但是,部分人已
經無法應召而來了,他們被隕石病毒侵蝕成了行屍,成為了對立面的敵人;而其
他人,因為交通阻斷,地域偏遠,想要在短時間內集結並形成戰鬥力,現實是不
允許的。

  重新審視了一下沙盤上的形勢,陳旅長有些感慨,十多天前,他帶領空降旅
奉命緊急傘降到清河市時,從未曾想到災情會急轉直下失控到如此地步。清河市
雖然屬於國內四線縣級城市,但下轄10個鄉、3個鎮、和172個行政村,總人口逾
83萬,其中主城區面積 17平方公里,人口規模超過13萬!

  當時全旅齊裝滿員才五千多名官兵,就要引導和疏散超十萬的民眾,根本就
是杯水車薪。

  雖然當時和市政府統一協調後,當地的武警、特警、消防及公安幹警上千人,
很快就被調撥和劃分到各區域麾下統一指揮,但人手仍是捉襟見肘,不過他們熟
悉本地情況,只要配合得當,堅持到陸軍主力部隊到達就基本完成了任務。

  這些當地的警員和空降旅的官兵們,為了保護當地群眾安全轉移,不分晝夜
連軸轉,有許多人當場犧牲,成為行屍口中的血食,也有些人病變之後,倒在了
袍澤或同事的槍口之下。

  其實誰也沒想到,造成巨大傷亡和被動局面的關鍵點,居然是一道姍姍來遲
的自由防衛開火命令。

  通常警察遭到持械、持槍支、爆炸、劇毒等危險物品攻擊,或多人圍攻等嚴
重暴力攻擊,危及民警、治安輔助人員及其他公民生命安全的,都可對其還擊或
開槍擊殺,因為這有法可依。

  但是,軍隊呢?這是在國內啊,他們是來救災的,又不是來打仗的。被病變
的行屍攻擊,在沒得到衛生防疫部門正式確認對方為無意識病人,還是嗜血病變
體之前,誰敢胡亂開槍?真當這是什麽喪屍影視劇,隨隨便便就能消滅對方,不
需要負任何責任的嗎?誰敢開這第一槍?!

  所以,當時在街道上就出現了無比怪誕的一幕,開槍射擊的戰鬥主力,居然
是武警和特警,疏散群眾的反而是正規部隊,只有少數戰士手持防暴盾牌和鋼叉
協同防守。

  等到總前委的開火命令下達,部隊已經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尤其當受傷的士
兵感染病變後,陡然暴起撲向救治他的醫護人員或戰友瘋狂撕咬,那一天士氣的
損傷是觸目驚心的。

  不願再回想那段痛苦的記憶,陳旅長雙手搓了搓臉,又接過勤務兵遞來的濕
毛巾擦了一把,他走到指揮室一側推開窗戶,讓外面的風吹進來,消解一下內心
的煩悶。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了,今天只來得及送走第一批群眾,明天等車隊返回,
盡量多送走一些,希望接下來一切順利吧。

  沒過多久,天空中忽而閃了幾下,緊接著一個炸雷響起,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陳旅長盯著那紫黑色的雲團,眉頭登時擰成了川字。

  街道上,還在排隊領取物資的人們,對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反應各異,有的天
生討厭被雨水打濕,咒罵著躲入路旁的民居,同時回頭警告別人不要插隊;有的
早就不喜歡這陰沈濕悶的天氣,下場雨剛好涼爽一下,雙手去接雨水,還趁勢抹
了把臉。

  等指揮部緊急通知所有人盡量不要直接接觸、飲用、使用雨水時,大家這才
完全散開避雨,那些執勤的戰士身上衣服都淋濕了。住的比較遠的本地居民,無
意中接了盆雨水,端進屋後借著燈光才發現,這雨水居然是深紫色的,看著瘆得
慌,連忙倒掉了。

  這場災變後的第一場雨,一直下到深夜才逐漸停住。

  安天河今天白天值崗,晚上就輪休,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沒睡好,吃過晚飯就
躺下了,睡得跟死豬一樣,直到後半夜兩點多才被尿給憋醒。

  他睡眼惺忪的起來,走出房門,去院子里廁所解決了內急,剛想回去接著睡,
只聽到不遠處鄰居家的狗突然亂吠起來,很快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了喉嚨,短暫
而急促的哀叫後便沒了聲息。

  「不是吧,這個點兒,不安心睡覺,還有閑心打狗呢?」安天河有點同情白
天見過的那條黃毛土狗,不由多看了一眼。

  剛轉身準備回屋呢,一樓客廳的黑暗里,搖搖晃晃的過來一個像是人,又不
像正常人類行動的東西,喉嚨里發出類似幹渴的出氣聲,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露
出半張臉來。

  血管像靜脈曲張一樣從脖頸一直爬滿了眼角,鮮紅的血液自眼眶里溢出,漸
漸流到了下巴,整個眼球已經充血,鼓脹的像金魚一樣,仿佛下一秒就會崩裂開
來。

  這個人形的東西走到門口時,身體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到處亂竄,使他像節
肢動物一樣,一抽一抽地擰出各種奇葩的姿勢,而後突然像癲癇病發作似的全身
顫抖起來,最後猛地一個停頓,站直了身體。

  借著月光,安天河認出了在陰影中忽明忽暗的那張慘白的臉,是小胡!!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突然屍變了?白天不都好好的嗎?到底他媽地出了什
麽事?

  就在這時,已經病變為行屍的小胡,那縮成針孔狀的瞳孔對上了安天河的視
線,它沒有戴平時的眼鏡,張開的大嘴空咬了兩下,接著就嘶叫著呼地一下朝安
天河撲了過來。

  一句「臥槽」被生生咽回了嗓子里,安天河只來得及側身一閃,險險躲過了
小胡的一撲,習慣性地抬腿一腳,將其蹬得失去平衡滾倒在地,就像他在搜索隊
經常做的一樣。

  可現在沒有隊友上前用鋼叉把它困住,也沒有空降旅的戰士補上一槍了。安
天河只覺渾身冰涼,白毛汗直冒,強烈地孤獨感迫使他喊道:「郭大壯!張軍!
老李頭!!別他媽睡了!趕緊起來!再不起來就……

  「嘩啦~」

  二樓的玻璃突然破裂,直挺挺板下來一個人,只見一位身穿消防服的戰士,
渾身是血的趴倒在地,還好樓層不高,沒有失去意識,他發現了還呆在原地的安
天河。

  「快跑啊!跑——」話音未落,他已被起身撲過來的小胡,狠狠一口咬住了
喉管再猛一撕扯,鮮血頓時飈出老高,噴得它滿臉都是。

  當刺鼻的鐵銹血腥味刺激到肺部時,安天河總算緩過神來,跑!我要跑!再
不跑來不及了!

  抖抖索索的邁開步子,耳畔傳來瘋狂撕咬咀嚼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沿著熟悉
的小路奔了出去,但他忘了剛才是出來上廁所的,鞋子只是趿拉著,後鞋跟還沒
提上,果然沒跑兩步就腳下一歪摔倒了。

  痛覺終於讓他徹底地清醒了過來,強烈地求生欲使他顧不上緩緩,霍地坐起
來,發現只剩一只鞋在腳邊,另一只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這時,他看見屋子里沖
出了更多已經屍變的人來,心下一橫,穿起一只鞋,再不敢停頓朝著主街道飛奔
而去。

  還沒跑到一半,他就聽見了清脆的槍響聲,心里猛地一沈,糟了!鎮上也有
屍變!!這他媽的什麽情況!!

  回頭瞧了瞧身後,發現沒有什麽行屍追著他,心下稍安,快跑到臨近主街道
時,他放輕了腳步,來回掃視著周圍,以防暗處有行屍撲過來。

  街道兩旁的房屋內偶爾傳來幾聲淒厲地尖叫,很快又沒了聲息,此時手中沒
有武器,安天河只能順著墻角悄悄地前進,好在屍變的行屍多半都在屋內,外面
暫時是安全的。

  武器,我需要武器!!他的目光朝裝備庫的方向望了望,又轉頭看了看通向
鎮出口空無一人的街道,低頭咬咬牙,朝著鎮內靠了過去。

  越靠近臨時的裝備庫,槍聲就越密集,甚至還聽到了活人的聲音,膽氣頓時
一壯,三步並作兩步沖刺猛地一跳,雙手攀住了鎮政府的圍墻,趕緊抬起腿跨過
去,人還沒下去呢,就被人發現了,舉著槍喝道:「別動!什麽人?!」

  「我,是我!我是搜索隊的成員……」腦子一急,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先下來,動作慢點!」鎮政府院內的燈下,那人聲音又直又快。

  「我真是搜索隊的,我們隊長姓高,是空降旅高連長!「安天河不敢做多余
動作,翻身下墻,趕緊報出上司的名字。

  那人聽到高連長,果然態度有所緩和,「你先轉過來,我要看看,你有沒有
被咬傷!」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安天河頭搖得像撥浪鼓。

  「空口無憑,我要仔細檢查才行!」那人說著端著槍走上前來。

  「我來檢查吧,他的確是我隊上的,小劉,辛苦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
背後傳來。

  安天河不由轉身看去,來人中等個頭,黝黑皮膚,一張面色沈重的撲克臉。

  正是高連長。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20-8-30 06:51:18

第七章

少婦就是那晚,和安天河一路逃亡的女人,她名叫夏妍。 夏妍今年二十四歲,老家就在清河市,剛結婚一年多,老公姓陳,主要在省
城發展,自己開了個建材公司,憑藉著家族裡的人脈,效益還不錯,所以生活
條 件還算可以,屬於小康以上。

兩人是在大學里認識的,雖然對方並不完全符合她的理想型,長相只能算過
得去,但是為人勤快上進,對她也比較遷就,再加上都是清河市的老鄉,飲食
習 慣很接近,前後追了她大半年,終於抱得美人歸。

讓當時無數眼饞這朵校花的單
身狗們,好一陣傷心,甚至有人放話要找他單挑,但最後都不了了之,引為笑談。 這次夫妻倆回來,是因為家中有老人病重,怕是不久於人世,尤其心心念念
夏妍這個親孫女。

老人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還是撒手人寰,於是又要
操辦喪事,所以,兩人這次待的比較久,誰也沒想到會遇上隕石災變。 好在家中父母,都趕上了軍方的飛機,先行轉移離開,即便如此,本地親戚
中,還是有不少人遇難。

尤其是前兩天的夜晚,夏妍的老公在一片慌亂中,同樣
被屍變的人群所吞噬,對她造成了極大的精神打擊。 這兩天她跟著安天河,一直渾渾噩噩的,眼睛裡一絲光亮都沒有,只得趁著
沒有下雨,先找了個農家私房安頓下來。

這家主人不在,是砸開了門鎖才進去的,
或許早已是在外遊蕩的行屍也不說定,反正在來的途中,安天河用防暴長棍就
捅 死了好幾頭落單的。 在沿途搜尋中,他找到一截鋼釺,把原本就尖細的錐頭磨得更加鋒利,再用
細鋼絲和鐵釘,將其牢牢固定在長棍一頭,就製成了一把簡易的長矛,憑著這
把武器,外加一頂全覆式摩托車頭盔,安天河才能順利帶著夏妍走出這麼遠。

附近農戶住的很分散,自來水不知為何都停了,外面被雨水淋過的河流那是
不敢接觸的,即便有幾戶人家打的水井,可地下水跟河流都是互通的,只能乾
瞪 眼瞧著。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安天河路過一個村莊口時,發現有一家小超市,村內的
房屋比較緊湊,住戶也不少,他不敢一個人進去,於是就溜進小超市去看看,
其 實別看招牌上寫著超市,充其量也就是個稍大點的小賣部而已。

門對外敞開著,出入口有大一攤血跡和部分殘肢,成群的綠頭蒼蠅盤旋繚繞,
安天河忍著惡臭故意在外面弄出點動靜,小超市裡依然沒有反應,小心翼翼地
走 進去,仔細打量一遍,確定不大的空間內真的沒有行屍,才安心的開始搬東西。

水還有不少,成件瓶裝的,桶裝的,他一個不落,全都轉移到電動三輪車的
貨廂里——這原本是一輛送快遞的車,騎手不知所蹤,電量還有四格,便毫不
客 氣的徵用了。

奇怪的是,超市內的飲料和零食似乎被誰搬空了大半,無所謂,有
什麼便拿什麼,吃的用的穿的都不能放過。 飲水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食物除了超市弄來的零食小吃,安天河還在周
邊農戶家中搜刮了些大米、麵條、臘肉什麼的,有的家裡冰箱裡的東西還沒
全部 壞掉,斷電似乎就是幾天內才發生的,於是蠟燭便是晚上唯一的照明了。

安天河忙進忙出地搬東西回臨時的住所,累得滿頭大汗,夏妍看見了,表面
上默不做聲,等他下午搬最後一趟回來時,居然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熱氣騰騰的大米飯;一盤炒青菜,葉子已經不是很新鮮;一盤切好的蒸香腸,
香腸是昨天在一家農戶的陽臺裡發現的;湯碗裡的白蘿蔔,是在戶主院子的地
窖 裡刨出來的,最後,還有一小碟老乾媽油辣子,小超市出品。

平時普普通通的一頓家常飯,在如今的情勢下看來,奢華的猶如「滿漢全席」,
安天河端碗拿筷子的手,一時有些顫抖,每吃一口,都忍不住誇讚夏妍的手藝。

夏妍紅著臉,目光裡也閃爍出點點生機,「廚房裡的液化氣爐子,我用的還
不是很習慣,你不嫌棄就好。



這一頓飯,將二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自此以後,兩人才漸漸熟悉起來。 閑
下來時,常常一起說說話,聊聊天,慢慢地不僅知道了對方的來歷,也瞭解到
各 自的興趣愛好。 安天河也是個油嘴滑舌,能侃大山的,於是,偶爾能聽見夏妍咯
咯地笑聲了。
夏妍自己都沒察覺到,她原本灰暗的眼神,現在正一點點亮了
起來。
又一次午飯間,他們談到對未來
的想法。
「安大哥,
以後...... 你覺得清河以後會好起來嗎? 」

「嗯...... 我還是相信會的,就算,就算以後被廢棄,至少我要活下去,我的
父母還在蓉城等著我,他們養育我這麼多年,我還沒能好好孝敬他們呢——何況
, 我還沒結婚,不想這麼白白的死了。 」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天河說到結婚時,眼睛飛快地看了夏妍一眼,
她 也不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吃飯,耳垂卻慢慢發紅。





見氣氛有些尷尬,安天河趕緊轉移話題,「唉,之前要是順利,高連長是準 備直接帶我們去龍灣河上遊的仙女湖水電站的,他說那邊還有少量軍隊駐紮,是 一個聯絡點,可惜......」 聽見這話,夏妍不僅沒有順著往下說,反而臉色突然轉黯,甚至連手中的筷 子也停了。
安天河先是一愣,不知哪裡又說的不對,隨後猛然醒悟,她老公就是
那晚沒得,我提這個幹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暗自給了自己一嘴巴,馬上
默 默地扒飯,閉口不言。 這一頓飯後,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冷淡下來,夏妍除了吃飯和幫忙搬東西的時
候,其餘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裡,很少再跟安天河聊天。





安天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當天就誠懇道過歉,夏妍雖然嘴上說,他只是陳 述事實,並沒有冒犯到她,不要太放在心上,但是行動中傳遞的資訊卻完全不是 這樣,急得安天河像熱鍋上的螞蟻,非常想做點什麼,來挽回或者說繼續升溫兩 人之間的關係。

到這時,他才明白,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夏妍的倩
影。 也許是吃飯相對時,那張清麗動人的臉龐;也許,是她眼神中的孤寂
和哀傷; 或許,是她俯下身做事時,衣領口裡顫巍巍的那對飽滿雪白的乳房;又或許,是
她裙角被吹起時,雪白的大腿耀眼的像天上的太陽。

憑心而論,天天守著這麼一位標緻又性感嬌媚的大美人,孤男寡女,共處一
室,時間一長,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安天河顯然也不能免俗。

他知道,若非是眼下這種特殊情況,平時想要和這種級別的美女認識都難,
何談是親近,那更是難於登天,自己現在不抓住這種機會,還等到何時?

或許有的人會選擇霸王硬上弓,強行來,或者,以食物和水相威脅,逼其就
范。

但依安天河的性子是做不出來的,二十多年守法公民的循規蹈矩,早已固定
了他的行為模式。 於是,連續兩天出門,安天河都在絞盡腦汁,尋摸著想個法子討好夏妍,博
得她的歡心,以便繼續提升兩人的關係。

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天下午,他蹬著一輛自行車(電瓶車沒電了)行至靠近
龍灣河邊的樹林時,忽然發現在樹叢背後,有一幢被忽視的嶄新豪華小洋樓,
於 是連忙騎了過去。


這小洋樓有獨立的院子,正門由兩扇合金大門把守,有拇指粗的鎖鏈鎖
著。
安天河這幾天到處「串門」搜集物資,很多工具都備齊了,要是以前,他只能翻
牆進院子了。 打開自行車上的工具組,取出手動液壓鉗,咔嚓一下,就把鎖鏈給
剪斷。
吱呀一聲推開大門,手持自製長矛,戴著頭盔,一步步走進了院
子。 這是獨幢的別墅,有三層,一樓有車庫和巨大的落地窗,頂樓有露天陽臺,
圍著繞了一圈,沒有看見被破壞或是有鮮血的痕跡,似乎有些日子沒人來了。


庫的捲閘門緊閉著,一樓的大門也是反鎖的,好在後院有一架扶梯,安天河脫
下 頭盔,順著高梯爬到了二樓的露臺。 這裡的玻璃側門也是鎖著的,無奈之下,安天河用長矛的另一頭,砸碎了一
扇窗戶才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

裡面的裝修和設施一看就是高檔奢華的,連床墊也是乳膠的,坐上去很有
彈 性很舒適。

安天河在客廳一個瓷器碗裡,找到了房屋的備用鑰匙。 可惜車庫裡
是 空的,沒能見到什麼好車,應該是主人已經開走了。 甚至,廚房和冰箱裡面食物
也是寥寥無幾,顯然主人並不經常來這裡住。 這一切讓安天河很失望,覺得這別墅徒有其表,其實裡面空洞的很,還不如
普通農家實在。

從房間走到頂樓露臺,又溜達了一圈,也沒看見什麼重要的物品,
於是他準備離開了,走之前隨意往右瞟了一眼,只見一個大型圓形立體不鏽鋼水
箱,旁邊斜立著幾塊太陽能板。

這是? 他走上前,發覺這幾塊太陽能電池板與水箱相連,中間有個小的液晶
顯示屏亮著,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內容是:發電功率87%,水箱溫度75°C,水溫
7 3°C。 要知道他幾乎搜索遍了附近的房屋,這還是第一家有顯示屏亮著的地方,用
太陽能發電自給自足,還真夠奢侈的。

可是先前在屋內是沒有電的,看來是專供
這個水箱使用的了。 轉身又朝水箱走過去,水箱上有個透明的水位刻度,停止在
96 的數值上,也就是說幾乎是滿的。
可一樓二樓的水龍頭都試過,也沒有水
呀? 那它到底連接到什麼地方去了?
安天河想了一下,突然一愣,接著發現了什麼似的飛一般往樓下躥,跑進二樓的
淋浴房,他右手顫抖著打開了花灑的開關。 「嘩~~」溫熱的多股線性水流,從正方形的大花灑中噴射而出,讓許久沒有
痛快洗過熱水澡的安天河激動異常。





樓頂的水箱雖是單循環自動上水的,但是自從龍潭鎮爆發屍變以來,周邊地 區都斷了電,而房屋的主人有段時間沒有回來過了,也就是說現在水箱裡的水不 是活水,品質肯定有所下降,但是,一定是乾淨的水源,可以用來洗澡,甚至飲 用!
想起幾天前,夏妍就曾半是抱怨半是期盼的說過,什麼時候可以洗個熱水澡
啊,感覺自己身上都要發黴了。


安天河舒心暢快地一笑,這次可以達成她的願望
了。


第八章 等安天河蹬著自行車,飛也似的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夏妍后,她果然
驚喜 異常,拍著手就想馬上出發。
因此,當天就跟著他坐著一輛燃油三輪摩托車,帶
著一些常用的東西搬了過來。 平時一個人出來,為了隱蔽自己,安天河都盡量選用沒有噪音的交通工具,
但是這會,又要帶人,還要載不少東西,只能冒點風險了,好在周圍的人家都
住 得分散,離這個別墅又不是很遠。

那晚,兩人各自舒舒服服痛快地洗了個澡,還順便把衣服裡裡外外,也給洗
了一遍,安天河的衣服也是夏妍洗的,似乎是為了獎勵他找到這個「寶地」。

然而,放肆清洗的後果也是嚴重的,就這一次,水位就下降了接近五分之一,
看來這水箱的儲量並不多。

於是,兩人商議,以後只能用淋浴的水洗頭,其餘的,
還是節省一點燒水洗,尤其禁止洗衣服,好在這家也是入鄉隨俗,用的液化氣
爐 竈。
可對於安天河來說,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兩人的關係又恢復
了。 而
,洗完澡後,還能觀賞到由於沒有合身的替換衣物,夏妍無意間顯露出來的火
辣身材,無論是高挺鼓脹的酥胸,還是渾圓豐翹的肉臀,以及修長雪白的大腿,
看的安天河差點流鼻血。 當時夏妍就有些羞怒地呵斥了他兩句,他趕緊保證以後只要她打招呼沐浴期
間,就不上二樓來,並幫她守住一樓,嚴禁外人打擾,逗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隨 口道:「什麼外人,現在外面哪還有人?

我看,就你這個外人最危險!
這話一出口,頓時一股曖昧的氣息,流動在兩人
之間。 夏妍霎時羞紅了臉,
狠狠剜了安天河一眼,快步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晚,安天河睡在一樓的房間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眼前總是晃悠著夏妍
的身影,他自從跟前任女友分手,也單身了好幾年了,這麼誘人的尤物近在咫尺
, 是他以前在夢裡都編不出來的事情,只覺得這長長的夜格外難熬。

迷迷糊糊中,竟然見到了高連長,他義正辭嚴地指著自己罵道:「你對她,
那是真的喜歡嗎?

不是! 你就是饞她的身子! 你下賤!! 」他特別想張口辯解,
卻發現根本出不了聲音。 恍惚中,他又回到了那晚出逃的卡車上,一路險象環時刻處於生與死的邊緣,
直到突然撲出來的行屍將他猛然驚醒,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他頭昏沈沈
的,像是熬夜了一樣,感覺很疲憊。

等他跑到二樓喝完水,結果剛好撞上剛沖完澡的夏妍,這可倒好,昨晚剛立
下的保證啊,這臉打得啪啪響,也難怪夏妍會生氣了,更嚴重的是她開始懷疑
安 天河是故意的,這可就是觸及底線的人品問題了。

這個時候就算道歉也沒用,不僅顯得毫無誠意,反而像是欲蓋彌彰一樣,安
天河無奈悻悻地下樓出門去了。

等下午回來,桌上擺著煮好的麵條小菜,卻壓根見不到夏妍的影子,看來這
回她是真的生氣了。

安天河一時又放不下臉面去道歉,只好孤單的吃完麵就休息
了,心想過幾天,等她心情平復一點再說。 誰料到,後面幾天都是這樣,只見飯菜不見人,這下安天河真覺得自己被人
看低看扁了,防自己跟防著賊似得,頓時心頭火冒三丈,「行啊!

你冰清玉潔,
你高不可攀! 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你本來就不是我什麼
人! 憑啥總讓勞資處處遷就,忍讓著你?! 既然合不
到一處,走不到一起,那就各走各的路吧! 勞資不奉陪了!! 」念及此處,他突
然又有點患得患失,就這麼離開,她以後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又或者想不開
咋 辦? 忽而腦海中又閃過之前女神的身影,以及對自己漠然無視的樣子,於是又自
我嘲諷著,「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人家或許還巴不得你走呢! 免得一天悶在
屋裡還不痛快!! 」

想到就做,安天河怒氣升騰,幾步跑上二樓,對著緊閉的臥室門敲了幾下
: 「夏妍,你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屋內的聲音平靜的就像個陌生人。
安天河強忍住怒氣,冷笑道:「不用了,我隔著門說也是一
樣! 你我本就是
萍水相逢,偶然才走到一路,既然現在相互合不來,倒不如分開各走各的,免
得 大家都不自在。 就這樣吧,明天我一早就走,不會再打擾你了! 最後,我要明白
地告訴你,那天早上的事,是純粹的湊巧,我就是上樓喝個水而已,根本
就沒有 想占你的便宜!! 信不信隨你!! 」說完,頭也不回咚咚咚地下樓了。 而臥室裡的夏妍,此時卻從床上坐了起來,怔怔地愣在那裡,心海翻起了狂
風巨浪。


「他,真的要
走?! 「她忽然有點發慌,像是懸浮在半空,腳踩不到地面了,
「是說說而已,還是一時氣話? 」

先前想起他只會覺得有壓力,難以面對,會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可現在
, 忽然又記起平時那張溫和的臉,對自己噓寒問暖,笨拙地討好,刻意地遷就
,她 又怎麼會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何況,一旦自己不小心走光,這個傢夥直勾勾的
眼神,像是有火在燃燒,恨不得要把自己給吞下去,看得人真是又慌又氣。
自己從小到大,這樣的眼神見的多了,比他更色,更下流,更猥瑣的都
見過。
所以,在人際交往中,尤其是跟異性交往中,她都很敏感,只要對方稍有逾矩的
苗頭,她都會條件反射般做出反應,警告對方注意私人距離,甚至從此冷了臉
, 徹底不再與之有交集。
「自己對他是不是有點太冷漠,太苛刻
了? 」夏妍感到有些委屈,「可自己
是剛失去了丈夫的人呀! 怎麼可能,這麼快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你把我當成什麼
人了?! 如果隨隨便便就...... 那不成了那種女人! 」

夏妍的眼眶有些發紅,一時越想越難過,索性賭氣地躺下,」要走,你就
走 好了! 我一個人也可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難道離了開你,我還活不下去了? 」
想是這麼想,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瞬間打濕了枕頭。 房間裡的黑暗似乎越發的濃重,壓得蠟燭微弱的火光時明時暗,仿彿隨時可
能滅掉,夏妍抽泣著,心裡七上八下的,嘴裏時而念著父母、奶奶,時而念
著亡 夫的名字,問他們自己該怎麼辦,直到哭累了才昏沈睡去。

許是昨晚精神耗費的太多,第二天上午快十點多,夏妍才渾身一震醒了過來,
她慌忙看了看手錶的時間,霍地坐起來,側耳聽著樓下有無動靜,她很想下樓去
查看,但又怕安天河暫時還沒走,那樣會非常的尷尬。

瞻前顧後的,一直糾結到十一點多,她才推門出去假裝去衛生間梳洗,
實際耳朵一直在聽著樓下的聲音,可是好像除了她自己慌亂的心跳,什麼都沒有聽到
, 她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沈,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草草漱洗了一下,她便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一樓依然沒有動靜,前門緊閉 著,像是從沒有人來過,夏妍咬住自己開始顫抖的嘴唇,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走 向安天 河的臥室,握住門把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輕輕一扭房門就打開了,床鋪 整齊的疊好,那人常用的背包、長矛和頭盔隨著人一起,全都消失不見了,空空 如也。






夏妍頓時只覺得心和腦子裡都一片空白,眼淚不聽使喚地就自己流了下來, 一串串的,原以為昨晚哭的就夠多了,可當現實真的無情呈現在你面前時,她只 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當痛感撐滿了整個肺部時,一股氣不由自主地衝了出來, 帶著悸動和絕望—— 「安天河~!!
你個混蛋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啊? 你對我的一切都是假的麽?!


離開別墅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安天河,忽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回頭
望著 別墅的方向,心中的傷感揮之不去。



早上他故意磨蹭到快九點才出發,就是想看看夏妍會不會出來送他,甚至是 挽留一下,結果人家壓根就沒出現;就像當初女神第一批坐車離開龍潭鎮,沒有 自己的存在,現在應該在蓉城活得很滋潤吧,哪像自己這麼艱辛,有今天沒明天 的,隨時都要提心吊膽。
唉,自己的感情之路,為何總是這般曲折多舛,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會遇到一
個對的人,又或者根本沒有這樣的人,安天河的心裡直發酸。





抬頭看向天空,紫黑色的雲團顏色已經淡了很多,但始終凝而不散,牢牢遮 擋住陽光,這會越發得低沈下來,臥槽,不會要下雨了吧,真是出師不利,得趕 緊找個地方避雨才行,前方都是崎嶇山路看不到人家,只有剛才路過的地方有個 小屋子,看來只能先回頭了。

下午兩點多,雨開始越下越大,一直持續到天擦黑,才逐漸收
住。 夏妍一個人待在別墅里,只感覺自己被遺棄了,無依無靠的像隨風飄搖的蒲
公英,完全不知道以後會飄向何處。

對活下去的茫然無措,以及對未來的恐懼,
讓她完全失去了方寸,什麼也不想吃,水也沒心思喝,呆坐在一樓大廳裡。




等天徹底黑下來,她心底最後一絲隱約的希望火苗終於熄滅,理智告訴自己 安天河是真的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這樣的現實讓她依然無法接受,一會對某 人的薄情決絕感到怨憤,一會又埋怨自己處事不該那般剛直,不給對方留轉圜的 餘地,才會造成如今這種局面,內心很快充斥著苦淒和悲涼,眼淚再次不知不覺 滑落。




夏妍從未想到,夜晚的一樓是如此的空曠和黑暗,讓她心驚肉跳的,幽暗地 角落裡仿佛藏著不知名的怪物,隨時都會撲出來,嚇得她從廚房抽出一把剔骨用 的刀,登登登地跑上樓,回到臥室,她一口氣點了好幾根蠟燭,最後還把房主留 下的香薰蠟燭也給點燃,希望能讓自己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這時,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屋裡猛地亮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炸雷咔啦啦
打下來,窗子都被震得發響,所有蠟燭的火苗也跟著來回顫動,夏妍「啊~」
的 一聲,丟掉手中的刀,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無助地蜷縮在被子裡 瑟瑟發抖。






雷聲隆隆遠去,似乎正在消散,然而,下一秒,一道持續時間更長的閃電幾 乎照亮了整個天際,四下裡被映照的如同白晝,「轟——轟——」兩個巨雷幾乎 同時炸響,整個房屋似乎都跟著震顫起來,「啊——」夏妍嚇得花容失色,恨不 得將頭埋進乳膠床墊裡,嘴裡下意識地低聲哭喊著:「安天河,你快點回來~~你 快回來!


天空的閃電如同巨大的龜裂紋路,安天河騎著三輪摩托車速度拉滿,飛也
似 的往前方的房屋沖去,剛才的炸雷即使隔著頭盔也能感受到它的威力,偏
生周圍 就他一個人,趁著雨暫時還沒下來在趕路,嘴裡不住念叨著神佛保佑
,不要讓雷 劈中自己。



好容易看見了樹林背後熟悉的別墅,他心裡一鬆,暗嘆自己真是走背字,離 開的第一天又是下雨,又是打雷閃電的,原先裝滿生活必需品的背包,也在搏殺 行屍的危急時刻,滾到了河裡被瞬間沖走,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先回來,再 做打算。
剛把車騎進小院車庫裡,又是一個炸雷打響,驚得他縮了縮脖子,連忙手動
將捲閘門放下,這才長籲一口氣,抹了把汗水。

車庫內有個側門,可以直接進到
屋內,他心裡有些忐忑,一邊脫下沾染了泥漿血汙的外套,一邊準備好應對夏
妍 的說辭。 在隆隆雷聲的間隙中,夏妍敏感地聽到有發動機的聲響進到了院子里,那個
聲音很耳熟,她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心臟開始狂跳,一陣莫名的喜意開始在
全 身蔓延,但同時又有些遲疑和害怕,萬一......

不是他呢? 她後背有些發涼,雙手
在床上摸索著找到了刀具,一下抓在手中,緊緊攥著。 她下床悄悄打開了臥室的門,側耳聽著樓下的動靜,來人進屋后並沒有到處
亂翻的聲響,讓她大鬆了一口氣,滴滴答答的水聲,似乎是在廚房那邊清洗
著什 麽,鼓起全身所剩無幾的勇氣,夏妍緩緩走下樓梯。

下到一半,發現那人正打著手電,摸索著劃亮火柴,動作非常熟練,夏妍已
經激動得全身顫抖起來,但仍是試探地問了一句:「誰?!



那個身穿運動背心的男子一下呆住,有點緩慢地轉過身,回到:「是...... 是
我,安天河......」

恰巧這時亮起一道閃電,兩人在瞬間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樣子。 安天河沒成想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正想著該怎麼說出
先前準備好的說辭,只聽當啷一聲,金屬掉在木質台階上,緊跟著咚咚咚地下
樓梯,伴隨著一陣香風,一具火熱柔軟的身子已經飛撲進了懷裡。

他條件反射般將身軀的主人環抱住站穩,只聽夏妍聲帶略顯嘶啞地哭道:
「你個沒良心的混蛋!!

你還知道回來~你!! 」

她一邊數落著,一邊恨恨地捶打著安天河的胸膛和肩膀,嘴裏依然
不停, 「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

回來......」 安天河腦袋一陣發蒙,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昨天和今天的夏
妍,態度一 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判若兩人,但是潛意識裡好像又什麼都
明白了,穩穩地摟 著她的腰,只覺得柔軟的像水一樣,感受著她的體溫,清新甜美的
香氣縈繞在自 己的鼻腔,這一刻,他覺得一天再累也值當!



第九章 夏妍直打得手發紅酸痛,才停了下來,然後一口咬在安天河的左肩,放聲大 哭,將從昨晚累積到現在的委屈、不安、怨恨、恐懼、絕望一股腦地發洩了
出來, 很快就將安天河的左肩淚濕了一大片。
安天河只能輕拍著夏妍的後背不斷安慰著:「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怪我,
我不該一個人把你留在這裡,都怪我!

」惹得夏妍的哭聲更加洶湧。 這時,房屋外的電閃雷鳴更加激烈,還颳起了大風,安天河想先去把窗戶關
上,以免雨水飄進來,但夏妍一直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只好就這麼
抱著 她,一手打著手電筒筒,關好了一樓的所有窗戶。


接著,又邁步走向二
樓。 行進間,夏妍胸前飽滿的雙峰就壓在他的胸膛上,
一起一伏地晃動摩擦著,已經單身好幾年的安天河,哪裡經受得住這種考驗,
胯 下的肉棒迅速充血挺立,恰好抵在她的臀股間隙里,隨著動作來回磨蹭。 已為人婦的夏妍,身體一接觸到那根硬邦邦的東西,哪裡還不清楚是什麼,
俏臉頓時羞得通紅,哭聲也漸漸小了下來。

此時,她和昨天的狀態已然完全不同,
當她今晚重新再見到安天河,自然而然撲到他懷裡的那一刻,心裡就明白,自己
早就已經離不開他了。



災變之後的世界,根本不能跟以前平和的生活來比較,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天 翻地覆,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只是自己下意識地拒絕承認,拒絕改變而已,依然 幻想著重新回到往日熟悉的世界運行軌跡中去,所以,她默默接受安天河對她的 好,卻拒絕對方的好感和進一步的可能。




然而,他僅僅是離開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夏妍就發現只剩下自己的世界,是 多麼的孤立無援,一個人想要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活下去,尤其是一個柔弱的 女人,根本是天方夜譚,她必須尋找一個依靠,尋找一副寬厚的肩膀,支撐著她 在這噩夢般的世界裡活下去。
想通了這一點時,她就已經非常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醒悟,只能痛哭著祈
求那個男人能夠回到自己身邊。

無論是命運還是巧合,當安天河最後真的出現在
面前時,她的心對他就已經不再設防了,僅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稍微一捅就
會破掉。
所以,她已經準備好,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情
了。



下身強烈的生理反應,讓安天河有點心虛,生怕會破壞兩人目前難得的溫存 狀態,可是懷中的夏妍不僅沒有生氣而離開,反而將他摟得更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對她的輕薄甚至是冒犯,這讓安天河心下大喜過望,隱隱覺得,今天晚上可 能會迎來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次突破。




先將二樓其他房間窗戶都關好,最後來到了夏妍的臥室,大風呼呼地往屋裡 灌,之前點燃的蠟燭全都被吹滅了,安天河迅速關好窗戶,拉上窗簾,重新點燃 了蠟燭,接著把夏妍抱回床上,可是他肯放手,夏妍環在他脖後的兩條鮮藕般的 胳膊卻不願鬆開。


今晚別走,我,我害怕......」隆隆地雷聲又起,夏妍在安天河懷內
縮得更緊。



安天河只好斜坐在床邊,大手撫摸著她的肩背,安慰道:「好,我不走,不 走......」借著昏黃的燭光,低頭看向夏妍的臉龐,長長的睫毛,眼角還掛著淚痕, 哭得紅腫的雙眼,讓人頓生愛憐,那誘人的紅唇像是有魔力一般,拽著安天河吻 了下去。
「唔......」夏妍渾身一顫,只覺得自己柔嫩的唇瓣被對方火熱的雙唇包覆住,
略顯粗魯地含吮起來。

安天河以前看了那麼多的「學習資料「,可是正到用的時
候,那些吻技根本想不起來,只會本能地含住對方溫軟細嫩的紅唇,笨拙地吮吸
、 舔弄著。 夏妍只好被動地承受,偏著頭將柔嫩的粉舌伸出,與安天河的舌頭相互纏繞,
來回舔吸,交換著各自口腔的津液。





他的雙手也沒閑著,從纖細的腰肢逐漸向上,最後攀住兩座高聳的乳峰,隔 著薄薄的衣衫,一下一下的揉捏擠壓,感受著這兩團驚人的彈性,之前朝思暮想 的誘人峰巒此刻盡在掌握中,安天河亢奮的有些缺氧,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讓 雙方都緩一緩氣。



夏妍的胸脯快速起伏著,她羞赧地推了推安天河的胸膛,低聲呐呐道:「你
去洗一洗吧~我在這等你......」 安天河點點頭,急不可耐地去了。
他並不在意進程被打斷,相反,但凡注意
個人衛生的女人,在做愛之前仔細清洗,那是很正常的事,他以前的女友也是
這 樣,不洗乾淨堅決不準上床。 何況現在還是病毒肆虐的特殊時期,好好清潔個人
那更是習慣成自然。 安天河洗澡的時間里,夏妍躺在床上緊張的微微顫抖,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將
自己交給對方,但是真到這一步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她先去衣櫃中取出一條薄毛巾鋪在床上,墊在腰臀的位置,一下又抿著嘴將
其拿掉;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又脫掉最外面的衛衣,只留貼身的圓領
衫 ......

來來回回,反覆折騰著。 最後,她取下了左手無名指的婚戒,默默放進了床
頭櫃的抽屜里。 等安天河走出浴室,腳步聲臨近,她呼地一下吹滅了所有蠟燭,鑽進薄被子
裡,連通紅的臉都蓋住了——雖然已經是五月份了,但因為長久見不到太陽,
且 又經常下雨,所以,屋內的溫度還是有點涼的。

回到屋內,安天河發現一點光亮都沒有,連蠟燭也熄滅了,轉念一想,自己
跟前女友第一次時,對方也是死活不肯開燈,頓時就釋然了,也許,這就是
女人 最後的矜持吧。

他吞了一口唾沫,在黑暗中摸索到床上,藉著窗外不時亮起的閃電,發現了
躲在被子下的女體,安天河小心翼翼地在坐在床邊,側身躺了下去,定了定神
, 伸手掀開薄被,隱約間,看見夏妍雙手捂著臉,胸口呼吸急促地起伏著。


安天河伸出一隻手摟住她的肩頭,坦言道:「我會好好珍惜
你的。 」他扭過
身去,伸手拉下對方捂臉的雙手,夏妍全身一震,但終究沒有做出抗拒的動作
, 被安天河側身環抱住,開始熱烈地親吻著她,吸吮著她口中柔膩的丁香小舌
,兩 人的舌頭很快交纏到一起,發出嘖嘖的聲響。



在黑暗中,所有感官的敏感度似乎都上升了幾個檔次,他盡情品嘗著夏妍清 甜的唾液,滑膩的舌尖,對方芬芳的鼻息急促地噴到他的臉上脖子上,積攢了幾 年的慾望彷彿乾柴被點燃,瞬間火光沖天,身體迅速滾燙,肉棒再一次在褲襠中 高高地擎起,被繃緊的布料壓抑著非常不舒服。
「呼~呼~」安天河劇烈地喘息著,肉棒隔著內褲頂在夏妍的腹股間不斷磨蹭
著,不知不覺就翻身壓在了夏妍的身上,一雙大手急不可耐地蓋住了她的乳房。

夏妍此時沒有穿衛衣,只剩一件薄薄的圓領衫,乳房驚人的
柔軟和彈性從手 掌上傳來,瞬間霸佔了安天河的全部意識,不自覺就開始用力揉搓起來,但薄衫
下還有一件小巧的胸衣,柔軟的守衛著最後的防線。





安天河急於和那戀慕已久的峰巒做最親密地接觸,於是鬆開夏妍被吻得紅潤 的嘴唇,伸手拉起她衣服的下擺朝上褪去,夏妍眯著眼睛,緊張地呼吸著自由的 空氣,身體順從地舉起雙臂,方便安天河將她的衣服脫掉,露出了粉色的蕾絲內 衣。
他一下就把臉埋了進去,舌頭伸進雙乳中間那幽深的溝谷裡,從下至上來回
舔舐著,雙手仍不停歇,左右將文胸的肩帶一拉,兩隻飽滿豐腴的大白兔便歡
快 地蹦了出來,那不住晃動地豐滿乳波,讓安天河眼底的慾望燒得愈發熾熱。





喉嚨間低吟一聲扯掉夏妍的胸衣,安天河一口便含住其中一隻慾望的山峰, 痛快地吸咂起來,如同沙漠中乾渴的旅人,遇到了綠洲的水源,邊吸邊用舌頭繞 著圈撩撥著那充血的紅豆,大手則攏住乳球週邊,使乳暈和乳尖盡可能的突出, 能夠更方便他品嘗這令人沈醉的美肉。
夏妍敏感地繃緊了身體,從鼻腔深處溢出了一聲嬌媚的呻吟:「嗯~~」上半
身也隨之向上拱了起來,她雙手環住安天河的脖子,手指插進他的頭髮裡,將
他 的頭部壓向自己的雙乳,似乎想要獲得更多的快感。

安天河的嘴巴一直沒閑著,來回舔舐著沈甸甸的乳房下沿,然後又重新大口
包住乳暈和乳蒂用力吸著,偶然含住乳尖輕輕拉扯,惹得夏妍顫抖著倒抽氣。


時,他也沒忘記照顧另一座乳峰,大手按在上面不住地揉捏擠弄,雖然之前就
預 測過她的胸圍很大,但沒想到大到完全無法一手掌握,手指張開稍微一使勁
就陷 了下去,乳肉從指縫間綻出來,再一鬆開,就驕傲地恢復了高聳與堅
挺,就這樣 不停揉搓著,感受著乳球在手中變幻出各種形狀,只可惜沒有點
蠟燭,暫時欣賞 不到這美景。

將一隻乳房舔吸得濕漉漉的,馬上就換另一隻,雨露均沾地寵愛這兩團讓人
著魔的聖物。 直到胯下的肉棒硬得發疼了,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安天河的舌頭貪
戀地從乳溝舔過,一路向下,滑過平坦光滑的小腹,終於接近了誘人的花園。 夏妍此時已被體內升騰的欲焰燒得意亂情迷,她沒有抗拒,任由安天河快速
褪去了下體所有的束縛,完全赤裸地展現在他面前,安天河自己更是雙腳蹬踏
著 踢飛了內褲,隨即趴在了夏妍的裸體上。

當男人寬大發燙的雙手撫上雪白的大腿,夏妍只覺渾身被過電般抽搐了幾下,
安天河俯下頭胡亂親吻舔吸了幾下大腿內側細嫩的肌膚,就已經控制不住地分開
她的雙腿,扶正硬邦邦的肉棒準備入侵了。

當充血昂揚的龜頭接觸到濕潤溫軟的花瓣時,夏妍的雙腿條件反射般收縮閉
合了一下,卻被安天河有力的大手牢牢扳開著,動彈不得。

她緊緊地閉上眼睛,
只覺得下體的蜜穴正在不斷分泌出液體,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在黑暗中,安天河的肉棒在她的花園入口來回摩擦,試探了好幾次,都
不敢用力挺進,生怕找錯了地方鬧出笑話,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直到夏妍羞怯地
伸出手,扶住他的肉棒,引導著對準某個部位向前,他這才挺起腰桿,藉著黏
滑 的愛液擠開緊窄柔嫩的陰唇,緩緩地插進她迷人的秘密花園裡。 一進入蜜穴中,那火熱與潮濕馬上緊緊地裹住了他的龜頭,隨著不斷深入,
層層疊疊的褶皺立刻包夾過來,如一隻無形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肉棒,好緊!!


熱!!



「嘶~~」安天河倒抽一口涼氣,極致的快感從交合處潮水般蔓延擴散至全身, 很快又像波紋般反彈回來集中到他的肉棒上,差一點就直接繳械投降,他連喘幾 口氣,等適應了蜜穴的緊窒,不願服輸地用力往陰道深處一插,粗長的陽具瞬間 盡根沒入。
「啊——」夏妍一下弓起身子,長長的一聲嬌吟脫口而出,只覺得陰道一下
被塞滿了,有一瞬間眼前發白,還沒等她完全適應,安天河就開始一下一下抽
插 起來。





他喘著粗氣,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強壯的身體緊緊地壓迫著夏妍,肉棒在濕 漉漉的蜜穴裡用力衝刺著,似乎因為好久沒有做了,這次的陽具膨脹的更加粗長, 安天河感覺自己有點不受控制,每一次都奮力的整根插入,明知這樣是堅持不了 多久的。

「嗯~嗯~~你
輕...... 輕一點,喔......」他的動作是生澀的,仗著一股蠻力激
烈地抽出頂入,即使是夏妍這樣已婚且有性經驗的少婦也有些吃不消了,蜜穴
裡 脹痛伴隨著酸麻,可更強烈的快 感感如同潮水般一浪又一浪地拍了過來
,她只覺得 自己的身子在浪尖和浪底間不斷起伏翻飛著,一時頭暈目眩,雙手
緊緊地抓扯住 身下的床單,指節都有些泛白。



又抽插了幾十下,安天河才累得勉強控制住自己慢了下來,抑制住在陰道中 肉棒一跳一跳地射精衝動,他把兩條白花花的大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雙手來回 撫摸揉,用舌頭不斷舔著,體會那細嫩白膩的美好肌膚,胯下又開始一聳一聳 地抽插起來。
夏妍光裸的小腳懸在安天河的肩后無助地晃動著,彼此連接深嵌的性器官在
分分合合地迅猛撞擊中發出淫靡的啪啪聲,回蕩在整個房間。

安天河一邊伸手大力揉搓著讓他迷戀不已的豐碩乳球,一邊用胳膊穩固住夏
妍的臀股,暢快馳騁著,仔細感受肉棒傳來的陣陣快感,蜜穴內嬌嫩的皺褶肉
芽 就像一個個小小的吸盤一樣在棒身上刮擦著,蠕動著,吸吮著。

飽滿緊窒的肉唇在他猛烈的活塞運動下漸漸敞開了,兩人相互摩擦的倒三角
區毛髮上,沾滿了交合撞擊中帶出的淫液,左一撮右一撮亂糟糟的。

夏妍夾緊了雙腿,她感到自己快要到達慾望的頂峰了,距離上一次大概有多
久了?

沒有感受過這樣被男人完全侵入、佔有的感覺,雖然對方動作有些粗野,
但她卻意外適應地很快,難道自己其實喜歡這種方式? 不,不是的...... 肯定不是
的......



安天河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龜頭甚至有幾次若有似無地擦刮到了宮頸,弄 得夏妍酥癢難耐,就在她暗自索求再多一些的時候,安天河突然低吼一聲,整個 人顫抖著將下身肉棒深深地頂進陰道深處,一大股熱乎乎的精液強勁地噴灑在夏 妍的陰道裡,燙的她小腹處一陣酥麻。
快感的衝擊戛然而止,明明只差一點點距離就能登頂了,這種滋味是不好受
的,夏妍雖然心有遺憾,但經歷過夫妻生活的她也明白,不一定每次都能如願
獲 得高潮的,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不錯了。

只是她沒想到,短暫喘息休息了一會後,還停留在陰道中半軟的肉棒,竟然
再次膨脹硬挺起來,安天河放下扛在肩上的雙腿,將她側著轉過來,然後自己
緊 貼著她的後背再次抱住了她,同時在耳邊氣息粗重的說到:「夏妍,你還好嗎?


我又要開始了......」

啊?! 迎接她疑問的,是一記重重地撞擊,夏妍只感到下體激起一股電流擴散到四
肢百骸,熟悉地酸脹酥麻感又再次傳來,跟著還被安天河捧住臉,歪著頭興奮
地 痛吻起來,那一刻,她隱隱有了預感,今晚將會很長很長......

別墅外的風雨聲越來越大,氣溫也在不斷下降,一道紫紅色的閃電劃亮天際,
照進二樓臥室內墊著乳膠床墊的大床上,兩具赤裸的男女胴體依然在交纏蠕動著。

肌膚雪白,凸凹有致的女性跪趴在床上,小腹下墊著厚厚的枕頭,豐滿渾圓
的臀部高高翹了起來,雙手撐在床單上,兩條雪白的大腿朝外側分開著,一根
粗 黑的肉棒深深地插在兩片粉嫩的肉唇中,像打樁機一樣兇猛地抽送著。


一股股淫液像泉水一樣流淌出來,將身下的床單和枕頭打濕了好大一
片。



虎背熊腰的男子趴在性感女人的背上,雙手從她的腋下穿過牢牢抓住她的雙 乳,因為俯身的關係,兩個乳球顯得更加碩大,如同熟透了的木瓜晃悠悠的,男 子兩手不斷地擠捏揉搓著,一邊亢奮地抽出頂入,同時嘴巴也在羊脂白玉般的裸 背上來回吮吻舔吸,好不快活。


他身下的女性臉孔被長髮所遮擋,一時看不清,只是頭部隨著身後男子的動
作搖晃著,聲音更是酥軟地不斷呻吟,那嬌媚的淫聲浪語,刺激著男子抽插的
力 道愈發兇悍無情。 誰也想不到,在這個病毒肆虐,周圍漆黑一片的死地,竟然有一個房間內,
正在上演著一場讓人血脈賁張的活春宮。

這對男女毫無顧忌,肆意宣洩著人類最
原始的慾望,在孤立無援的條件下,用純粹的肉體互相慰藉著對方,溫暖著對方
, 同時索取著快樂。
在滴落的汗水,流淌的愛液中,譜寫著一曲生存和情慾的交響
樂。 **************************************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20-9-6 06:49:06

本篇最後由 ptc077 於 2020-9-6 06:51 編輯

第十章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窗斜刺在安天河的臉上,隨著樹葉的影子來回擺動,晃得 他不得不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側頭望去,驚喜地發現外面經過一整夜的狂風暴 雨,居然久違的放晴了。

安天河揉了揉眼睛,習慣性地想起身,這才感覺到有一具溫潤軟滑的嬌軀緊 靠在自己懷裡,昨夜情慾纏綿的回憶瞬間湧入腦海,讓他不由得咧嘴輕笑,忽然 覺得內心深處鬱結多年的負面情緒都已煙消雲散,心頭一片敞亮,渾身暖洋洋得 充滿著力量。
臥室內的溫度雖然不高,但由於沒有開窗通風,憋悶感很明顯,安天河小心
地從夏妍粉彎玉股間抽身下床,伸手打開了窗戶。
微風穿過窗縫吹動紗簾,撫過安天河精赤的胸膛,激起一陣小小的雞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微涼的空氣中散發著雨後泥土混合著樹木的味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不常聞到的馨香,這種馨香通常只有在女人身上才可能有,柔柔的
, 卻馥鬱不化,彌散在臥室裡。 安天河轉過身,每向床走近一步馨香就愈發濃郁,隨著呼吸滲入他的肺
腑。 此時的夏妍,蓋著薄被,半裸著側身躺在床上,面對著安天河。 昨晚沒有點蠟燭,
兩人在黑暗中完成了第一次合體交歡,但他對夏妍肉體的瞭解大多來自於觸感
和 嗅覺。 此時,才算是真正窺得全
貌。 薄被半掩著腰背,兩座飽滿的乳峰在右胳膊的壓迫下,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
因重力的關係沈甸甸地自然下垂,乳首那兩點嫣紅如同沃雪上的紅豆般鮮豔誘人, 細膩玉雪般的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原來昨晚自己揉搓品嘗過的,竟是這樣一對傲人的寶物,安天河看的口乾舌
燥,胯下漸漸開始發熱。


視線順著平滑的小腹,掠過收窄的腰線,小腹處一叢並不茂盛的萋萋芳草往 下,偏巧給薄被遮擋住,秘密花園在幽暗的光影中若隱若現,穿過被子再次出現 的,是如同滾圓玉柱般誘人的修長雙腿,此時一條腿伸直,一條蜷曲著,夏妍依 然香甜的睡著。

安天河將夏妍露在外面的臂膀收進被子,掌心摸到了凝脂一樣滑溜的肩背, 那光滑細白的膚質,感覺比剝了殼的水煮蛋還要柔嫩,讓他愛不釋手,掌心輕輕 地在她背上畫著圈兒,手心下沒有絲毫澀感,順著她柔軟的脊樑一直摸到了她的 豐隆肉臀,手指微微收緊輕輕揉捏。
其實,他最想握住那對隨著呼吸起伏的大白兔肆意把玩,但是看著夏妍疲憊
的睡態,明顯的黑眼圈,實在不忍心將她吵醒,就這樣靜悄悄觀賞撫摩著,
也別 有一番滋味。
又過了半晌,他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對秘密花園的好奇,畢竟昨晚在那花園深
處的緊窄甬道裡,帶給他幾度銷魂蝕骨的滋味,他真的想仔細瞧瞧,夏妍的私密 處具體是什麼模樣。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夏妍不是白虎,陰阜也不像傳說中饅頭般飽滿,陰毛既
不濃密也不稀疏,算是平均的程度,這都是昨晚借著閃電的亮光他親眼看見的。
但其餘部分就讓人遐思了,普通女性受自身黑色素沈積的影響,也與雌性荷爾蒙
有關,即便是處女,下體的顏色也常會呈現出褐色或者黑色,且這種情況不在
少 數。 而已婚少婦在有了頻繁穩定的性生活之後,私處的顏色加深更是必然。 很不幸的,安天河也是自小受到部分小說和動漫的「毒害」,一直對自己未來伴侶的私密處,有著美好到近乎完美的憧憬,都希望是粉嫩的顏色,因為那
代 表著純真和潔淨,那時候幾乎無法接受粉紅色以外的顏色。
但隨著年齡的增大,在社會漂泊時間一長,他的想法也逐漸轉變,至少不要
那麼黑,否則,真的倒胃口。
他一直不明白,為啥有些「兄貴」偏偏對黑鮑情有獨鍾,視若珍寶。 再後來,他連這點堅持也沒有了——啥黑不黑的,你先找個女
朋友告別單身再說,其他的都是奢談! 如今在得到夏妍這樣的大美女后,本能的就會對她身體的秘密產生探索的欲望,純粹只是好奇。
安天河屏住呼吸,翻身斜靠在夏妍的身後,緩緩掀開了蓋在
她下體的薄被。
由於她一條腿蜷曲著,更加方便窺探。 只見大腿根與陰唇的連接處,乾淨的
一根毛髮都沒有,那不是人工刮過的,就是自然的沒有,仿彿陰毛只來得及蔓延 至陰阜就再也沒有了餘力繼續延伸。


雪嫩的腿根處,仿彿滴了幾滴玫紅色的花瓣汁液,漸漸暈染開來,由淺到深 渲染至兩瓣小巧飽滿的陰唇,往上則是同樣乾淨的可愛菊蕾,陰唇中間是一道狹 長的深紅色肉縫,連小陰唇都給完全遮擋住,但那帶著溫熱氣息的肉縫中,溢出 幾股半乾涸的透明粘液,還記錄著昨夜的激情與纏綿。


安天河頓時呼吸急促起來,手指有點不受控制地伸出輕輕撥開陰唇,露出粉 嫩的蜜穴入口,腦際轟然巨響,一股熱流瞬間從胯下直衝腦門,思維也幾乎停頓 了,就在他被慾望驅使著 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夏妍鼻腔里長哼一聲,敏感地察覺 有誰在觸碰她的下體私密處,眼睛一睜看見有個粗壯的人影跪趴在她身後,悚然 一驚,整個身體一下子縮進了被窩裡。 等看清那人是安天河時,她又羞又氣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哎呀~討厭~昨晚折騰了一宿,這會還不讓人好好休息!

」聲音裡薄怒帶著嬌嗔。 安天河被這一打,霎時漲紅了臉,尷尬不已,那股欲火也隨之消退了大半,
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夏妍見他呆愣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沒成想,肚子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叫
了起來,她紅著臉道:「都怪你~害得我昨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哼~」撅著紅嘟嘟的嘴唇煞是可愛。 猛地一拍腦袋,安天河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一骨碌滾下床,迅速套好衣褲,
剛跑出去幾步,又返回捧著夏妍的臉龐,在她額頭和嘴唇上連親了幾下,「不吵 你了,你再好好睡一會,我去給你做吃的,做好了叫你。

說著,一溜煙跑出了臥室。
夏妍被親的小臉紅撲撲的,怔怔看著安天河的背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然男女之間一旦突破有了肉體關係,距離就會拉近不少,但她還不是很習慣這
樣的親密。 畢竟,在幾天之前,她還是個有夫之婦。 即便昨晚已經下定決心,摘了婚戒,接受命運的安排,但是一夜的瘋狂過後,她又有點茫然了,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否正確。
想起慘死在行屍噬咬下
的亡夫,不由渾身一顫,她最怕的就是自己也有那麼一天,淪為怪物嘴裏的一堆 碎肉,再也無法和親人團聚。
「你會理解的,對吧......」夏妍在心裡對罹難的丈夫默默訴說
著。 如果未來能夠幸運地脫險,再見到爸媽和親人,她該如何跟他們解釋目前發生的這一切,雖說是有病毒疫情,但他們會接受嗎......
腦子裡思緒紛雜,一時睡
意全無,想到煩躁處,下身粘糊糊的感覺就更加不舒服,乾脆起身清洗去了。 夏妍洗完澡出來時,安天河早已做好麵條,擺好了碗
筷。 今天的麵條特意加了不少配菜,火腿腸、腐竹、番茄,還有一碟搭味的老乾
媽,可惜沒有新鮮雞蛋了,不然內容會更加豐富。
夏妍這次是真的餓狠了,滿滿的一碗麵被她消滅了十之七八,她平時的飯量也就一半不到,剩下的倒掉就
浪費 了,現在食物本就緊缺,今天這一頓已經有些奢靡了。 安天河絲毫不介意,理所當然的接過夏妍的碗,將剩餘的麵條全部扒拉進自己碗裡,吸溜吸溜的幾下就全部入肚。
本來夏妍要去洗碗收拾,安天河卻堅持要她去休息不要管這些瑣事,夏妍拗不過他,心底卻很受用這種被關心呵護的感覺,與昨天的孤單無依形成了鮮明
的 對比。

她回到二樓房間正準備收拾一下,這才看見床單正中墊著的那張絨毯上,有好大一塊半乾的濕漬,房間內似乎仍舊飄散著淡淡的體液腥味,臊得她滿臉通紅
, 連忙一把扯下絨毯衝進了洗浴間。
等她抱著洗完的絨毯和換洗的衣物,趁著天氣轉晴,在樓頂晾曬時,安天河
也上了頂樓,繞著走了幾圈,又裝作幫忙把絨毯拉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吧。 」夏妍主動打破尷尬的氣氛。 「那個......
夏妍,昨,昨晚...... 我...... 那什麼,直接就......」一提到昨晚,夏妍作為女人的敏銳直覺,立即猜到對方想說的是哪件事。
「哎喲~我的大老爺,您這會才想起來
呀? 」夏妍抿嘴忍著笑意,故意促狹地說道。
不是的,真不是......」安天河連忙擺手否認,「之前吃飯的時候就想
問,但是...... 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咯咯咯~」夏妍被安天河漲紅著臉的緊張樣子給逗笑了,實在沒忍住, 「行了,你不用多想,這幾天...... 沒事的......」說到最後,她自己臉上也騰起了
兩朵紅雲,身子躲在晾好的衣物後面,不敢跟安天河對視。 安天河心裏頓時一塊石頭落了地,但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失望,他現在很想表
達自己的責任感,又找不到恰當的語句,一時腦子發熱脫口而出。
"不管如何,就算,就算真是懷上了,我也會負責到底的
!」 如此直男的表達,讓夏妍再也沒法在樓頂待下去,只覺臉頰燒得發燙,啐道:
「呸!
你想得美,誰要給你生孩子了......」說著腳步匆忙地跑下樓去了。 午後,太陽毫無顧忌地釋放著熱量,使室外的溫度明顯上升,伴隨著陣陣微風,讓外面的世界難得泛起了幾絲鮮活。


天空中萬里無雲,以前那些瘆人的紫黑色積雲更是不見蹤影,安天河原本還 擔心雨後初晴,會有大量水蒸氣蒸發上升,會不會讓殘留在水分中的病毒在空中 重新聚集,現在看來,暴雨已經大量稀釋掉病毒氣體,狂風更是將它們吹得煙消 雲散,就算仍有殘留,應該也不會太危險了。
於是,他收拾了武器裝備和工具,準備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倖存者,
順便收集點物資。

沒想到的是,這回夏妍也想跟著他出去。 她的理由是,在屋裡悶了這麼多天,再不出去透透氣,整個人都會頹廢掉,
以前是因為雨水的關係,現在終於等到天晴,她真的想出去走走,而且還可以幫 他打下手。
安天河起初是不同意的,雖說周邊已經差不多都搜尋過,但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好說歹說,最後雙方都退一步,就在附近繞一圈就回來,而且夏妍
不能 單獨進陌生的房屋。

多一個人出發,就不能再騎自行車了,不然連放東西的位置都沒有,電瓶車
也早就耗完了電能,只能騎著燃油三輪摩托出門。
來到一棟三層的農家住宅,進入屋內時,夏妍小心翼翼,心神緊張地跟著安天河,剛才門口那幾具掩埋了大半的怪物屍體,嚇得她差點驚叫出聲,就算戴
著 口罩,那似有若無的腐屍氣息仍然讓她不時作嘔。
唯一讓她感到安心的,就是安天河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他熟練地繞過
正門,從側窗戶翻了進去,將之前沒來得及全部帶走的兩大桶純凈水拎了出來, 然後遞出兩包沒開封的掛面和一小袋兒童餅乾。
看著他熟練地將物品裝車,夏妍幾乎沒插上手,當三輪車啟動去下一家時,
她在後座上不自覺得雙臂環住了安天河的腰,越摟越緊。
後面連續四五家,都沒找到什麼能用
東西。 但是,客廳裡的森森白骨,看大
小只是個半大孩子,屋外乾涸的壕溝內,後院的葡萄架下,歪七豎八地躺著數量 不等的行屍殘骸,它們的腦門或咽喉處都被尖銳物扎了個透。 夏妍終於還是沒忍住,哇得吐了一地,而後渾身發抖,腳下綿軟無力,站都站不穩了。




安天河嘆了口氣,他之前就怕夏妍會受刺激產生心理陰影,但轉念一想,既 然還存活在這世上,遲早要面對這一幕,他能護得了她一時,卻不能將她與世界 完全隔離,早晚得過這一關,就像自己剛被選進搜索隊一樣,前幾天就是一路吐 著熬過來的。
「今天就到這裡吧! 「餵著夏妍喝了些自帶的青檸味漱口水,壓一壓嘴裡
苦 水的味道,又替她抹去眼角婆娑的淚痕,柔聲道,「咱們該回去了。 」
夏妍吐出漱口水,用紙巾仔細擦了擦嘴,忽而對上安天河的眼睛:「你
平時 ...... 一直都是這樣在搜集物資嗎? 」
安天河平靜地點點頭,「為了活下去,總得有人來做這些事的。 」坦然的語調裡也有幾分無奈。 想起自從龍潭鎮逃亡到這裡,衣食住行,所有的一切,幾乎都是由安天河一
手包辦的,夏妍平時也沒見他訴過苦,喊過累,下意識地以為做這些事並沒有
想 象中困難。
等她今天親身體驗過,才明白自己安穩地待在屋子裡,做做飯,洗洗衣服,還有熱水可以洗澡,而他在外面所要面對的是何等的艱辛和危險。 往日的無知和冷漠,使她羞愧地低下頭,淚水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安天河
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感詫異,剛剛不是都勸好了嗎,怎麼又要哭了?
手剛撫上對方的肩膀,還沒來得及問,夏妍就埋進他的懷裡,抽咽道:「對
不起!
是我太自私了,平時根本就沒替你考慮過,你在外面有多危險,總覺得把飯做好,洗洗衣服,各取所需就算扯平了,沒想到...... 沒想到你在外面是這麼危
險,真的對不起...... 嗚嗚......」說著就哭了起來。 安天河這次真的感動了,除了母親以外,終於有異性這麼體貼地站在他的立
場考慮事情了,一時鼻子裡也有點發酸,手撫摸著夏妍的長髮安慰道:「傻瓜 她回到二樓房間正準備收拾一下,這才看見床單正中墊著的那張絨毯上,有。, 現在就我們倆相依為命,我不去做這些,難道還讓你去嗎?
那我可捨不得! 」夏
妍一聽,哭得反而更兇了。 兩人相互摟著,溫存良久,內心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好一大截,打破了最後一層隔閡。 好大一塊半幹的濕漬,房間內似乎仍舊飄散著淡淡的體液腥味,臊得她滿臉通紅,

等到夕陽西下,二人收拾妥當,才騎著三輪車回到別墅
里。 第十一章 也上了頂樓,繞著走了幾圈,又裝作幫忙把絨毯拉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晚上吃過飯,安天河很自然地搬進了二樓臥室,正式和夏妍住在了一起。 等她抱著洗完的絨毯和換洗的衣物,趁著天氣轉晴,在樓頂晾曬時,安天河。
在危機四伏的絕境中,相依相存的一對孤男寡女,一個表明瞭心跡,另一個,
拋卻顧慮欣然接受,雖然他們的感情進度暫時不一致,但在外部環境的強大
作用 下,升溫極快,達到平衡點只是時間問題。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夏妍主動打破尷尬的氣氛。 「那個...... 夏妍,昨,昨晚...... 我...... 那什麽,直接就......」一提到昨晚,夜晚,搖曳的燭光
下。 安天河含住了兩片柔軟的紅唇,輕柔地吸吮著,夏妍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喘
息著回應他的熱吻,與之交換著動情的津液。 夏妍作爲女人的敏銳直覺,立即猜到對方想說的是哪件事。
他的手在夏妍滑膩的背上揉搓愛撫 「哎喲~我的大老爺,您這會才想起來呀? 」夏妍抿嘴忍著笑意,故意促狹。一陣,一手便向下駐留在豐腴圓臀上,隔著帶小圓點的黑色半透明薄紗睡褲,
用 力抓揉著兩個臀瓣。 另一隻大色手,則從深 V開領的薄紗睡衣伸進去,握住一團飽滿高聳的乳
峰 愜意地擠捏揉搓起來。
夏妍今晚穿的,不是她原來的保守衣物,而是別墅的原主人留下的情趣睡
衣。 若是兩人還保持之前的關係,她是絕無可能穿這種暴露的貼身衣物的,以免不小
心引起誤會。 但是現在,兩人已經打破了最後的隔閡,關係迅速升溫遞進,換上
這麼一套也是再正常不過。

畢竟,她是已婚少婦,有過正常的夫妻生活,家中的櫃子裡也有類似的情趣衣物,對她來說,接受起來並不困難。 唯一讓她有些羞赧的是,原主人衣物的尺
寸顯然有些小了,深 V低領的開口設計,使她的胸部顯得愈發堅挺,臀部也在薄 紗下繃的緊致圓潤,這可爽壞了安天河。
兩人嘴唇的摩擦漸漸地從溫柔變得熱烈起來。 夏妍微微地張開小嘴,迎著安
天河的舌尖進入了她濕濡的口腔里,探索著她嫩滑的粉舌,品嘗著清亮的唾液, 纏綿地交織在一起。 直到胯下鐵棒漲得生疼,安天河才鬆開夏妍的唇瓣,喘息著印在了她光潔白嫩的脖頸上,又逐漸輾轉向下,直至她胸前那兩團鼓脹的乳丘,大嘴一張,
毫不 客氣地隔著薄紗用力吸吮起來。

昨晚只能摸黑在朦朧中描繪夏妍胸部的輪廓,這會在燭光的照映下,則能一邊欣賞,一邊大快朵頤般的享受。
本來夏妍今晚也是不想點蠟燭的,但經不住安
天河又親又哄的,只好隨了他的意願。 夏妍的乳暈不是少女的粉紅色,和乳頭一樣,充血時嫣紅如櫻桃般誘人,且
乳暈只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光滑細膩,沒有凸起的小顆粒,在玉雪般墳起的乳 肉襯托下,已經沒法再奢求更多了。
安天河左右輪流舔吸含吮著雙峰,手也沒閑著用力抓揉擠壓著,乳球在他手
掌下忽圓忽扁,變幻出各種形狀,好不快活!

夏妍難耐地輕咬住食指,脊背向上拱起,鼻腔裡溢出陣陣勾人的輕哼聲。


把睡衣的深 V開領舔得濕漉漉的,安天河才直起身,雙手拉下夏妍左右的肩 帶,直接褪至腰間,傲人的胸部就此完整的裸露出來,他伸出雙手將兩座高聳的 乳球向中間推擠,而後低吟一聲,讓整個臉部埋進了雲團般的乳肉裡,來回左右 劃圈磨蹭著,好好享受了一把渴望多年的「洗面奶」按摩。 溫潤的乳肉在臉上蹭來蹭去,粗重的呼吸噴吐在高峰溝谷之間,這一刻,安
天河渾身輕飄飄的,恍若置身於天堂。
「啊......」胸部被如此粗魯地對待,異樣的刺激使夏妍滿臉燒霞,羞得她在安天河背部擰了一下,「你個壞蛋......
這麼對我...... 嗯......」下一秒,只覺乳尖
又重新被納入了濕熱的口中,每一次用力地吸吮,都有一股電流從胸部傳導開來
, 電的她小腹陣陣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凹凸有致的嬌軀難耐地扭動著,呼吸急促:「
喔...... 別...... 別吸了...... 嗯......」嬌媚地呻吟讓安天河欲火更加高漲,肉棒硬硬地頂壓在夏妍柔軟細嫩的小
腹上,不住地來回磨蹭。 原本就很堅挺飽滿的豪乳,經過安天河的這番刺激后,乳暈迅速膨脹起來,
顯得比之前更為高聳鼓脹,鮮嫩的乳珠猶如花蕾般綻放硬挺。
安天河一手攬著她纖細的柳腰,另一手扯下薄紗睡褲,色手在她雪白豐嫩的
大腿上巡弋遊走,最後沿兩腿內側攀上了根部的秘密花園。
「啊......
啊......」敏感地下體遭到侵襲,夏妍被這番動作刺激的小腹和大腿根部受驚般抽搐收縮著。 安天河注視著毫無遮攔的花園入口,那一抹倒三角的黑色芳草之下,微張的
紅色肉縫如同一線天般險峻,兩旁沒有一絲淩亂的毛髮,乾淨的仿彿切開的
西瓜 瓤,此時肉縫中正分泌著透明的愛液汩汩溢出。
如此誘人的桃源盛景,使安天河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嘴唇直接覆蓋在已經濕膩不堪的鮮豔陰唇上,貪婪地舔弄起來。


~~? 不行...... 別這樣...... 髒......」夏妍猛然睜大雙眼,像是受驚的小鹿般下意識就想掙脫開,但雙腿被安天河有力的大手牢牢固定住,呈一個 M字
形大 大地敞開著,被動地接受那靈活火熱的怪舌在那道迷人的縫隙上下來回地舔舐親 吻著。 夏妍雙目失神地拱起身子,雙手不由自主按住男人的腦袋,以往只被丈夫觸
碰過的陰唇如今已經徹底淪陷在另一個男人的口舌侵略之下,她承受不住這波狂 亂的刺激,單手捂住了失聲呻吟的小嘴。


別,別舔了...... 我受不了啦~快停下......」夏妍急促地喘息著,說話都不連貫了,下身雖然被舔得酥麻一片,但蜜穴內部的空虛卻更加強烈,她
此 時只渴望著那粗大的陽具插進來,狠狠把她填滿,卻苦於無法說出口。

好在安天河也無法繼續忍耐了,一把扯掉自己的短褲,釋放出那漲得紫紅油 亮的雄性野獸,抬起兩條雪白豐滿的長腿往肩膀上一架,將粗壯的龜頭頂在了 經已微微張開的陰唇細縫之間,鮮嫩的花瓣在龜頭的壓迫下緩緩地綻開,等龜頭全 部陷入陰道後,用力朝深處猛地一插,又粗又長的陽具盡根而入。
「嗯啊——」夏妍的腦部高高地往後仰去,像是痛苦又像是滿足,男人粗野的肉棒如同一根滾燙的烙鐵,一下子就把陰道塞滿了。


呼~」安天河滿足地低哼著,一股舒爽又緊窒的壓迫感,從胯下小兄弟向全身擴散開來,他伏在夏妍的身上開始挺送抽插,本來也想嘗試「九淺
一 深「的技巧,但每 一次都控制不住地全根盡入,隨後再抽出再頂入,完全停不下 來,那濕濘嬌嫩又緊窄無比的蜜穴,不斷裹纏刮擦著龜頭冠棱,彷彿有
一張小嘴 在把它往裡吞吸。 安天河倒抽著涼氣,一邊不斷地揉搓著晃動的雙乳,一邊用力地抽送著,還
好自己的狀態已不像昨晚一樣敏感,否則怕是又要一泄如注。
根部受驚般抽搐收縮著。
慢一點...... 唔~又,又頂到了......」夏妍被插得小腹下一陣酥軟,
忍不住叫出聲來,相比兩人第一次交合,她現在也逐漸放開了一些。 濕濡的蜜穴緊緊地含住粗壯的肉棒,灼熱的高溫不斷升騰翻滾,隨著陽具在狹窄的陰道內來回劇烈摩擦,乳白色的淫液不斷從兩人性器的結合處擠了出來
, 「啪啪啪啪......」肉體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越來越響。
肉棒抽插的頻率逐漸加快,「噗
滋...... 噗滋......」的交合聲也更加密集,夏
妍的嬌軀隨著一次次地頂插前後不停地晃動著,陰道裡的淫水沾滿了肉棒,隨著大腿根部淌了下來,連帶著打濕了她豐滿圓潤的臀部。 夏妍感覺自己就像一塊搖搖欲墜的礁石,被一陣陣浪潮般洶湧的快感拍打著,
沖刷著,在迷亂的情慾中不能自持。
安天河忽然握住她的雙腿向自己胸前壓過來,
豐臀不能自控地向上抬起,角度更加迎合他陰莖的插入,龜頭更加深入且頻繁地 觸碰她的宮頸口,而她只能雙手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承受著這猛烈地撞擊。 安天河的臀部就像裝了馬達一樣,胯部自上朝下,一下下砸落在夏妍隨腿抬
起的臀瓣上,每一次撞擊都能發出清脆的啪啪聲,使她嬌嫩的臀肉很快染上一片 豔紅。
他越插越快,忽然感到陰道內一陣抽搐,不斷吞咬裹纏著自己的肉棒,他
低吼一聲,知道夏妍即將達到高潮,又連續插了十幾下,當一股火熱的陰精噴灑 到龜頭時,脊椎尾部的酥麻很快擴散到全身,精關猛然打開,大股濃密粘稠
的陽 精噴薄而出,激射進夏妍的體內。
兩人緊緊相擁,身體不時痙攣地抽動一下,沈浸在雙方高潮后的餘韻中。 休息了一會,體力充沛的安天河又開始親吻夏妍的臉頰鼻尖,吮吻著她的柔
唇,兩隻手不停地撫摸揉捏著她挺翹的肉臀和飽滿細嫩的乳房。
很快,留在陰道內半軟的肉棒,重新堅挺起來,但安天河並沒有就這麼開始,
反而抽出了肉棒,蜜穴內白濁的精液混合著淫水一下就流淌出來,那畫面異常的 淫靡而香豔。
安天河將夏妍的一條腿從自己身前繞過,把她雙腿並在一起整個側臥起來,
雙腿向胸部方向前屈,撅起豐潤滾圓的臀部,夏妍還停留在高潮的餘波里,渾身 綿軟無力,只好任他擺弄。
他屈膝跪在夏妍側臥的豐臀后,扶正肉棒對準了已經無法完全閉合的蜜穴口,下體準確地找到那一汪泥濘,猛然挺臀全根而入,隨後扶著細腰和圓臀大力挺
送 抽插起來。

初始抽插的速度並不快,這個姿勢能清楚看到肉棒在夏妍的蜜穴裡進出的情形,每一次都將陰道內的嫩肉拉出來又擠回去,這緋色淫靡的畫面,形成
巨大的 視覺刺激,讓安天河捧著夏妍雪白豐翹的圓臀,使勁的撞擊著,毫不覺得辛苦。
胯部撞在她的屁股上,整個床都會跟著輕輕搖晃,床墊吱吱作
響。
唔......」夏妍還未消退的快感再次升騰起來,雪臀不自覺地後頂前
收,迎合著他抽插的節奏,這更加提升了他的慾望,右手抬起她一條白嫩嫩的大 腿,伸出舌頭舔吻吮咬著,下體仍然毫不停歇地搖動著屁股,讓粗長的肉莖
在夏 妍濕濡的陰道里研磨攪動,一時無比滿足。
繼續抽送幾十下后,他又換了個姿勢,擺弄夏妍的腰身使她跪趴在了床上。
發現他要用這羞人的姿態從後插入,夏妍有點難為情地推拒了一下,可腰被他穩穩握著,不等她回手去拉,那粗熱的肉棒就再次插進了她體內。 夏妍無奈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撅起挺翹的肉臀被動迎接著安天河用力的肏
弄,他俯下上身用胸膛磨蹭著夏妍光潤的後背,下體時而溫柔時而狂野地抽插, 滑膩的愛液隨著肏動打濕了極愛交合處的陰毛滴落在床單上。
他一手扳住夏妍的肩頭方便掌控節奏,騰出另一隻手穿過腋下愛撫著前後甩
動的傲人豐乳。
這樣的前後夾擊,讓夏妍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雙手不停地抓撓著
床單。 感覺到蜜穴內的收縮逐漸增強,安天河知道夏妍又要達到高潮了,雙手前伸左右同時拉住她的雙臂向後拽住,下體的胯部則死死抵住她的肉臀,大幅度
地 聳挺肏干起來,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夏妍已經深陷在迷亂的情慾中,無法自控地大聲呻吟著:「啊
啊...... 喔啊!
...... 哼嗯......」連續不斷的刺激終於將她送達極樂的頂點,眯著雙眼,癱軟在床。 安天河又勉強聳動了幾下,在嫩穴強力地吸吮之下,也達到了高潮,於肉穴深處
射出大股腥濃的精液...... 安天河喘著粗氣側身躺下,連續的射精后肉棒終於徹底軟了下來,滑出灌滿
生命精華的秘密花園。
夏妍依然保持著趴俯的姿勢,今晚被持續撞擊的陰唇半天也合不上,如花蕾般綻開,大量乳白色的精液汩汩流了出來,有的滑過會陰滴
落 在床單,有的甚至糊住了小巧的菊蕾。

這些跡象都在顯示著,這具性感撩人的女性肉體,已經被精液的主人完全的佔有了。


第十二章 男人和女人一旦在心理上接受了彼此,再擁有了肉體關係,就會自然而然的 不斷追求極致的親密與歡愉,除非受到外力的強行介入,或是內部發生了
問題, 否則,直到兩人產生倦怠感以前,都會一直保持著乾柴烈火的狀態。 安天河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過上沒羞沒臊的性福
生活。
趁著夏妍處於生理安全期,夜夜笙歌自不必說,情到濃處,甚至開始白晝宣淫。 兩人除了洗澡,甚至對吃飯都已經不太感興趣,匆匆填飽肚子,匆匆收拾
餐具,聊不到幾句,就會又抱在一起親熱,沈溺於墮落而放縱的感官世界,難以 自拔。

廳。

沙發周圍的地面上隨意丟棄著幾件衣物,圓領衫,迷彩長褲,棉質四角褲等 等;沙發靠背上斜搭著一條黑色的蕾絲超薄文胸,另有一件 EVE'S TEMPTATION (夏娃 的誘惑)的性感低腰丁字褲揉成一團扔在旁邊的茶幾上,它還壓著一個印 有外國模特性感長腿的絲襪特寫包裝袋,和旁邊兩個馬克杯混在一起,顯得格格 不入。
大廳地面鋪著的木質地板打過臘,光影可鑒,此時靠近沙發的地板上,清晰倒映著一對激烈交歡中的男女身影,那分分合合的動作傳遞出難言的性感香豔。

廳內側邊的沙發上,不斷前後顫動著,發出有節奏的晃
響。 「哈...
哈... 呼」虎背熊腰的男子喘著粗氣,精赤著身體,跪倒在皮質的沙發
上,不停地對著身前曼妙的肉體抽送下身,臀部的肌肉一直保持著緊繃,兩具肉 體相撞發出的巨大啪聲回蕩在大廳內,聽得人耳紅心跳。


沙發上一名身姿綽約的少婦仰躺在男人身前,下身什麼衣物都沒穿,兩條修 長勻稱的美腿裹著莉華芝( LEVANTE)的進口黑色包臀絲襪,被架在男人寬闊的 肩膀上,嫩白的肌膚透過薄薄且兼有韌性的黑絲,若隱若現得將性感的誘惑力淋 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男人的嘴裏含著少婦被襪尖包裹的粉嫩腳趾,不斷吸吮著,腳掌處已被口水 打濕了一小片。
兩隻大色手各自掌握著一條長腿,上下來回巡弋撫摸著,同時享
受絲襪的膩滑和美腿的彈性。 少婦被抬起的絲臀中間,是蝴蝶襠的樣式,此刻正
承受著面前男性一波接一波的粗野撞擊,掀起的黑色臀浪一直傳導到滾圓的大腿 上。

少婦的口鼻腔裡發出止不住的嬌急喘息,柔媚的呻吟聲配合著身體對撞的節奏,一下一下奏響性愛的詠歎調,纖細的腰肢隨著氣力的耗盡不斷下沈,又被
男 人的大手重新託起,勾勒出妖娆身軀的曲線,也更凸顯出肉臀的豐滿。

細嫩的玉手緊緊抓著沙發的邊緣,胸前的美乳裸露在微涼的空氣中,隨著身 子的前後搖動不停地跳躍起舞,黑色絲襪的襠部被蠻力撕開一道裂口,嫣紅的濕 熱蜜穴內,被一 根粗硬的陰莖填滿,內壁上的軟肉緊緊夾著深入的那根異物,熱 燙的甬道內滿是分泌出的愛液,讓身前男性的肉棒順滑的在體內插進抽出,粉嫩 的穴肉跟著翻出又擠入。
一陣又一陣的快感從兩人的結合處傳遍全身,使大腦逐漸混沌起來,僅剩下
原始的肉欲驅使著安天河堅持頂送著,速度越來越快,陰莖在夏妍體內也愈漲愈 大,堅硬如鐵。
知道他快要射了,夏妍也趕緊夾緊雙腿,讓體內的龜頭冠棱刮擦出更多的快
感,追隨著安天河的節奏,想要一起登頂極樂。
最後時刻,他已放下那雙絲腿,俯身抱著她的身子,嘴巴含住她的乳肉,下
體在她體內顫抖不已,向著她陰道深處射出一發又一發的濃精,那熾烈的熱度讓 夏妍很快也飄上了雲端,迷醉在情慾的落潮裡。

兩人又纏綿溫存了一會,才起身去清洗收拾。 安天河洗完澡出來走進臥室,扶著酸乏的腰感歎道:「難怪老話說——只有
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當真是至理名言! 」
「呸~不要臉! 「夏妍已經換好了衣服,正擦拭著頭髮,聽聞這話不由杏眼
一瞪,薄怒道,「到底是誰不聽勸,非要白天瞎折騰,自己得了便宜還說風涼話, 腰酸背疼是吧? 我看你就是活該! 」說著,朝他扔過去一件短袖。
「快把衣服穿上,也不嫌害
臊! 」
一看惹得佳人不高興了,安天河連忙穿好衣褲,上前摟著夏妍哄道:「寶寶, 別生氣嘛~我剛就是隨口一說,也怪我平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慣了,真的沒有
別的 意思,這壞習慣我一定改——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對你說風涼話呢? 我巴不得早點帶你面見二老,把咱們的事給定下來呢! 」

安天河又解釋又哄,這才讓夏妍轉怒為喜,提起遠在蓉城的父母,兩人都沈 默了下來,依偎在一起。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家人團聚,他們現在過的好嗎?
有受委屈受累嗎? 這麼久得不到兒子(女兒/兒媳)的消息,不敢想像會急成什
麽樣子! 連續放縱了幾天,這一天下午他們才終於返回了
現實。 晚飯時,安天河主動問道:「小妍,你覺得,我們是自己出發去尋找出路,
還是留在這裡等待救援的好?

夏妍蹙著眉頭,思慮半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你之前說,高連長原本帶我們突圍后要去仙女湖水電站,那裡還有留守軍隊駐紮,可龍潭鎮發生那麼
大 的變故,為什麼軍隊不主動來救援,反而還要我們去找他們? 」
「或許,清河市以外的地方,形勢比我們想像的要惡劣得多! 」經夏妍這麼
一提醒,安天河越來越覺得事態嚴峻,「或者,仙女湖那邊的駐軍數量本來就不 多,所以,不會輕易到災情最嚴重的地區來,就算來了也做不了什麼,
反而會自 陷絕地。 」
出去找軍隊就算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試,大不了再回到這裡;若是什麼
都不 做就留在這裡坐吃山空,只能是坐以待斃,必須要出去!! 安天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夏妍不由得放下碗筷,鄭重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就明天吧! 這幾天都是晴天,拖延久了,怕又會下雨,到時我們就被動了。 」

「好吧,聽你的,我今晚就開始收拾東西。 」
安天河一臉愕然:「你...... 你也要去——不行不行,這可不比在附近搜索,水電站那邊都是陌生環境,我自己一個人去都很危險,再帶上你如果發生
危險, 我來不及保護你該怎麼辦? 不行,這次你就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
「你又要拋下我不管麼? 」夏妍嘴唇顫抖著,如水的目光開始出現漣漪。 安天河丟下筷子,閃身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說什麼傻
話!! 我是那種
人麼? 這次是真的有危險! 你不要多想,我還等著娶你過門,再生個龍鳳胎呢! 」
夏妍不答話,只是默默地流淚。
「若是那邊軍隊已經撤走,我就立馬回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如果那邊
有 倖存者營地,我立刻回來接你! 」安天河頓了頓,又道,「如果...... 我是說萬一...... 我遭遇不測,你就...... 唔......」

夏妍一把捂住了安天河的嘴巴,不許他再說下去,淚珠成串兒的往下掉, 「你要是...... 我還活得下去嗎? 不如趁早死了,免得整天提心吊膽的!! 」
兩人一時誰也說服不了誰,相互抱著黯然神傷。 安天河聞著夏妍柔柔的體香,心裡陣陣抽搐地疼,他才過上幾天二人世界的
好日子,若是有可能,他也想留在這裡不走,和夏妍長相廝守。
但是眼看著生活
物資一天天減少得不到補充,父母親人也聯繫不上,前幾天的荒淫度日那就是在逃避壓力,逃避現實而已。
一旦選擇回歸現實,他就不能再逃避下去,必須要承擔起未來的責任來! 想了許久,兩人又懇談了一會,最後終於各退一步,兩人一起出發,但是在
到達水電站之前,先找個臨時落腳點讓夏妍藏好,等他的消息匯合。
兩人達成了一致,於是開始連夜
準備。 個人包裹里,除了必需的生活物品,
例如:水、乾糧、手電、蠟燭、火機、廁紙等,再帶幾身簡單的換洗衣服就足夠, 其餘的全部放棄。 安天河則去把所有剩餘的汽油集中到一桶汽油箱裡,再給三輪
車灌滿油,還剩了有接近半箱,開個來回綽綽有餘。 最後檢查的時候,安天河考慮了一下,將搜刮來的現金鈔票、金銀首飾揣走
了一部分,如果那邊真有倖存者營地,這些東西或許可以救救急。
一切準備停當,兩人簡單清洗了一下就睡了,沒有再放
縱。 第二天清晨,三輪車迎著朝陽徐徐開出了別墅小院,夏妍不時回頭張望著
, 這裡留存著對她來說刻骨銘心的記憶,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仙女湖水電站,位於清河市西北方向,屬於龍灣河的上遊,距離城區19公里,
是一座以發電為主,兼有防洪和供水功能的中型綜合型水利樞紐。
之前從龍潭鎮逃亡出來,安天河一直向北沿著國道走,現在要去仙女湖水電
站就要轉入縣級公路,雖然直線距離只有不到 7公里,但是山區公路都是蜿蜒前 行的,滿打滿算,至少要多跑三分之一的路程。
好在水電站的建址屬於人煙稀少的地區,否則,光是路途中的病變行屍,就
無法讓他們安全通過。
仙女湖水電站安天河沒有去過,但是旁邊的仙女湖水庫他倒是去過幾回,那裡風景宜人,水產豐富,是避暑休閒的好去處。 以前經常跟著親人朋友,到水庫這邊來釣魚、燒烤,炎炎夏日,到水庫裡遊泳消暑更是他最喜歡的運動專案。

從寬闊的國道拐入窄了幾乎一半的縣級公路,安天河一路騎行,根據記憶中的路線和道路指示牌不斷調整方向。

途中偶爾還能看見路旁不遠處的農田裡,搖
搖晃晃地走動著落單的行屍,趕緊油門一加迅速拉開距離,那些行屍聽見聲響, 猛然發瘋般朝三輪車追來,好在它追過一陣,發覺始終跟不上,最後都放棄了。 儘管是有驚無險,但依然讓車上的兩人心驚肉跳,還好附近沒有人口稠密的地區,不然鐵定要完蛋!

提心吊膽地繼續前進,安天河在彎彎曲曲的縣道上不敢
全速行駛,一來降低噪音,二來必須照顧坐在車後的夏妍安全。 一直到上午十點多,才終於看到距離仙女湖水電站 1公里的指示牌,此時
已 經進入盤山公路區域了。
按照計劃,兩人在附近山坡下找到一間農舍,安天河穿戴好裝備,當先進去巡視一番,卻沒有發現行屍,但也沒有人,不知是否都撤
到 水電站廠區去了,心底不由升起了些許希望。

卸下所有包裹行李,兩人休息了一陣,安天河就準備動身去水電站看看,夏 妍立即緊張了起來,不停囑咐著,「千萬小心,不要衝動地去冒險,實在不順利, 先暫時退回來一起想辦法......」他一一答應著,最後吻了吻夏妍的額頭,在對方 忐忑不捨的眼神中騎車離去。
第十三章
最後的一公里沒什麼彎路,轉眼即到。
水電站的大門口設有一個安保檢查網站,電動柵欄門攔住了去路,只留出供 單人進出的通道,安天河無奈下了車,戴好頭盔,檢查了一遍防護措施,端著自製
長矛慢慢走了進去。

穿過通道,右手邊是一個靠山的停車場,不遠處能看到聯排的廠房,隔著玻璃窗看,安保室內空無一人,周圍靜悄悄的,怎麼看都不像有軍隊駐紮的樣子
, 安天河感覺心在一點點往下沈。
試著扭了扭安保室的把手,居然應聲而開,沒有
鎖?



安天河一下攥緊了長矛,拉下頭盔面罩,緩緩推開金屬門探頭朝裡面瞧去, 緊挨視窗的桌面比較淩亂,保溫杯倒伏著,室內的幾把椅子歪歪斜斜地橫在那裡, 保險櫃敞開著,裡面只剩下一把手肘長的防暴警棍,空氣中沒有腐臭味,地面也 沒有殘留血跡或是碎肉,他不由長出一口氣,看來安保人員走得很匆忙,肯定是 發生了什麼事。 來回晃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什麼線索,他只好出門繼續
搜尋。 停車場內空蕩
蕩的,僅有兩輛破舊的電動巡邏車扔在那裡,安天河有點意興闌珊,打開面罩, 繼續向里走,決定去廠房那邊碰碰運氣。 沿著路邊綠化帶沒走多遠,鼻子就敏銳地聞到一絲熟悉的腐臭氣息,他順著
氣味的大致方向尋去,果然在灌木叢後面看到一具被撕咬得極慘的殘屍。
腦袋被啃食掉了大半,身軀扯成了兩截,內臟幾乎被掏乾淨了,只剩一具血跡斑斑的
骸 骨,殘屍邊的布料被血漿浸透,看不出之前的顏色。 而殘屍的不遠處,橫著一排簡陋的犬舍,裡面空空如
也。
安天河瞬間一個激靈,「糟糕,這裡有狗! 」後背如同有一條冰涼的毒蛇滑
過,頓時渾身汗毛倒豎,他扭頭就想跑回安保室,可惜,已經晚了。 周圍灌木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著陸續鑽出三條大型犬
來。 不過此刻,它們已經不能算是狗了,遍體潰爛不堪,半露著灰白的肋骨和暗
紅色的筋肉,外形上依稀能辨認出「黑背」的模樣,嘴巴猙獰地張開,尖利的
犬 牙上遍佈血汙且不斷滴落著膿水, 一步一步朝著安天河圍了過來。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這東西遇到一條都難以應對,何況是三
條?! 然而,已經被病毒侵蝕的屍犬沒有再給他多餘的時間思考對策了,他只來得及拉
下面罩,其中一條屍犬突然嘶吼著加速化作一道黑影撲了過來,異常的敏捷。 安天河條件反射地側身一閃,險險避開了要害,而自己的右腿肚子卻被另一條
屍犬偷襲狠狠地咬住了!
「啊——」安天河疼地慘叫起來,那屍犬猩紅的雙目中滿是瘋狂的饑餓,它
極度渴望吃掉眼前這具鮮活的血肉,不斷擺動著頭顱想要撕下一塊肉來先嘗為快。
跟屍犬開鬥之前,安天河還有些惶恐,但當被撕咬的疼痛超過了一定的上限,反而激起他潛意識裡的兇性,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這一劫了,索性豁出去干
它 瑪德!
「我操
尼瑪!! 」他怒吼一聲,側身撲倒在咬住腿部的屍犬身上,無意中躲
過第三條屍犬的撲擊,借著身體重量的慣性,手中的長矛一下扎進身下屍犬的身體裡,而後毫不停歇,雙手下滑至長矛前端三分之一處拔出矛尖,又狠狠刺進
屍 犬的眼眶裡濺起股股膿血,再拔再刺,直到這頭畜生徹底動彈不得。 在這期間,另兩隻屍犬不斷地對他發起攻擊,總是撲咬向他的喉管和臉部, 但都被密閉式摩托頭盔頑強的抗了下來,但他也難免頭部被撞的七葷八素。
解決了一條屍犬,頭盔面罩上已經全是血汙,他只能無奈打開,忽然覺得肩部劇痛,原來屍犬見咬不到他的要害,便換了個地方下口。





安天河肩膀上沒有什麼防護措施,瞬間被撕下一大塊血肉,疼得他蠻性發作 手中長矛猛然橫向一掃,「呼」得扇倒了其中一隻屍犬,似乎正中其前肢,它再 想站起來時卻發現怎麼也掌握不了平衡,其中一條腿已經扭曲成了「L」形,根 本不能支撐身軀,但即便如此,它仍不知疼痛地在地上劃爬過來,繼續攻擊安天 河。 最後一條屍犬頓了一下,繞了小半圈,又猛然加速躍起撲了過來,安天河只來得及坐起身豎起長矛,結果,「噗嗤」一下,矛尖恰好穿過惡犬的嘴巴扎穿
了 它的腦門,身子被矛尖挑在半空,兀自蹬踏抽搐著,好一會才沒了聲息。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安天河滿手是血地摘下頭盔扔到一邊,此時他的身體
肩部、胳膊、腿部、胸前、背後,到處都是抓傷、撓傷和咬傷,鮮血不斷地侵染 著他的衣衫,面色慘白地咧嘴一笑,他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
鼓著最後一口氣,他拄著已經變形彎曲的長矛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那條
還在地上爬行的斷腿屍犬身邊,朝它吐了口血水,「狗雜碎,去死!!
」矛尖不斷捅穿屍犬的頭部,登時身體一殭再也不動彈了。 安天河精疲力竭,身上那股子血氣褪去,只覺渾身冰冷,卻仍然強撐著自己不能倒下,他知道倒下去就沒可能站起來了,下意識拄著長矛搖搖晃晃地朝前
走 著。

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
溫暖。 「要死在這裡
了嗎? 我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嗎? 」想到不久後,自己也將成為一具毫無意識地行屍,就感到一陣空虛的恐懼。 眼前突然開始閃過無數以前生活的片段,如同電影快進,倒數第二幕出現的是父母殷切盼望的面容,最後定格在一張梨花帶雨的美麗面龐上。


「爸、媽,對不起,兒子要讓你們失望了...... 夏妍...... 我...... 沒法兌現之前
的諾言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活......」忽然他腳下一軟失去平衡,骨碌碌滾下了山坡,在一連串翻滾后,才被一片灌木叢阻擋住,再沒有了聲息。 頭部被劃出的傷口淌出鮮紅的血液,在地面彙聚成涓涓細流蜿蜒前行,大
部 分滲透了土壤消失不見,小部分在靠近一塊拳頭大小的光滑石塊時突然被吸收。
這石塊跟周圍的石頭完全不同,其表面是一種詭異的紫紅色,似乎印有一種
奇特的紋理。
陡然間,這石塊內部亮了起來,接著射出一道湛藍的光線,隨後呈
扇形展開,朝四周來回掃動。 「偵測到碳基生命
體...... 基本符合任務條件......」
「目標生命體征微弱,且生命狀態呈現病變趨勢...... 主智腦,是否仍舊啟用
綁定流程。 」
「目標無法應答...... 是否啟用 141號緊急避險協定...... 接受指令,時空信標啟動,打開傳輸通道。 」

一道更加透亮的光點從石頭內部射出,在安天河的身體上空驟然綻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內部如同旋渦般的光球,外部不斷有閃電交纏著。



這光球的內部越轉越快,瞬間產生強大的吸力,周圍的灌木和樹枝像被一隻 無形的大手拉扯著,位於中心地帶的安天河更是直接被吸力緩緩抬升至空中,隨 后倏地一下,沒入光球不見了,跟著光球轟然爆開,散落出星星點點的浮遊粒子, 很快這裡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連那塊紫紅的石頭也消失不 見了。

安天河的意識混沌了許久,像團漫無目的雲一樣到處飄著,直到許多又細又 黑的毒蛇纏了過來,不斷兇狠撕咬著,那疼痛直接穿透了他的靈魂,就快要到魂 飛魄散的地步時,突然感覺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水池裡,裡面的水是金色透明的, 快速滲透進自己的身體內,開始驅逐和吞噬那些毒蛇,直到疼痛徹底消失,彷彿 漂浮在浴缸裡,舒服的沈睡過去。
極度的乾渴和痙攣似的抽痛,使安天河從深度睡眠中清醒了過來,感覺做了
一個很長的噩夢。
一根溫潤的吸管恰到好處地遞到唇邊,他下意識地吸了一下,一股微甜清爽地液體進入了口腔,瞬間喚醒了味蕾,使他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吞咽著,直到
再 也感覺不到那種燒心的乾渴。
舒適地長吐一口濁氣,意識隨之又清醒了些,他好奇地朝四周看了看,完全
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裡是什麼地方?
看上去特別像科幻片中的場景,裝飾風格都是那種極簡主義的調調,但又是工業化模組的構成。
先前遞水的居然是一條機械手臂,此時剛剛放好水瓶,縮回一旁待命
的位置。 安天河剛想坐起來些,好方便觀察,原本平躺的床位就柔和的將他推坐起來,似乎能理解他的所有需求。

這也太智慧了吧? 」驚訝之餘,思維又活躍了些。 房間里原本昏暗的光線,似乎漸漸調亮了不少,但仍是柔和的,不會刺激到
眼睛。

「您醒了,指揮官先生! 」一個女性電子合成音此時在耳旁響起。

她在喊誰呢? 安天河一臉的莫名其妙。 床前的大片空間,突然亮起一面全息投影屏,播放著他進入水電站后的
遭遇。 「安天河先生,您已被判定選為藍星第8621號平行世界,唯一的紅警基地指
揮官,現在距離您受傷昏迷後,已經過去近兩天兩夜。

看著投影屏裡被屍犬瘋狂圍攻的自己,沈睡的記憶閘門轟然打開,那些悲
慘 的記憶,刺骨的傷痛,絕望的情緒瞬間湧了出來,衝得他腦部一陣暈眩。 他雙手顫抖著來回摸索自己的身軀,所有的傷口都不見了,手腳完好無
損! 他沒有死,也沒有淪為行屍,他還
活著!! 確定自己奇跡般的生還痊癒後,他激動地仰天長
嘯。 興奮之餘,猛然想起那個還在水電站 1公裡外的農舍,苦苦等待他消息
的夏 妍,不由面色一變,「糟了,過去這麼久了,夏妍肯定急壞了!
」他霍地翻身下床,不顧仍然有些虛弱的身體,在房間內大喊道:「我要回去找她,請讓我
回去 找她!! 」
*** ***
*** 仙女湖水電站停車場。 相比起第一次來這裡時的勢單力孤,如今的安天河可謂是鳥槍換炮,兵強馬
壯。
不僅自己武裝到牙齒,還有了自己的警衛部隊。 兩輛CTJ-02型猛士突擊裝甲車(自帶司機),三名克隆人士兵,一名獵豹特
戰隊狙擊手,兩名工程師。
本來還有兩輛ZTZ-99式主戰坦克,但是被智腦主系統告知,為了搶救他的生
命,使用了過多的能量,還為他注射了初級基因優化液、超活性免疫球蛋白劑、 多用途抗病毒血清等生物醫藥製品,所以,必須扣除掉相應的起始部隊數量。

扣就扣吧,反正以後都可以自己造。



再三確認自己不是做夢、穿越等異常情況後,安天河逐漸接受了現實紅警系 統的存在,但當他問系統為何選擇他為唯一指揮官時,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 「您目前的許可權不足,無法獲得更多資訊。 」
「那我該如何提升許可權? 」
「盡力營救倖存者,收複失陷的地區或城市,獲得功勳點,換取更高的許可權。 」
好吧,看來未來的路途將會漫長且遙遠。 為了不暴露紅警基地的存在,安天河必須等基地指揮部完全展開防禦措施,
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因為那段時間是紅警系統最脆弱最危險的。
一旦被外人發現,就會被智腦系統剝奪他的指揮權,並且抹除掉相關的記憶。
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安天河怎麼會傻到冒著風險
放棄? 無奈只能抑制住接回夏妍的衝動,先安排好基地的相關事宜再說。



帶領著自己的警衛部隊迅速清掃了一遍水電站右岸的引水廠房,沒想到反而 沒遇到什麼大的威脅,高連長所說的駐守部隊居然早就撤走了,只有工作人員在 值班記錄中留下了隻言片語,說是服從上級命令而已,臨走前關掉了供電和供水 系統,僅留下少量的保安看守,沒想到一場大雨過後,被淋過雨感染病毒的屍犬 給連鍋端掉。 安天河想想自己,也真夠倒楣的,一進來就撞上了那三頭鬼東西,若不是遇到系統相助,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在大山裡。



消除了後顧之憂,安天河來到最寬闊的停車場中心,打開新裝備的腕表,在 智腦的提示下,開啟了時空信標,很快,一輛長約四五十米,寬六七米的龐大車 輛,通過傳輸通道出現在場地中央,極具後現代重工業風格的基地車,超大的金 屬履帶齒輪,看的安天河目瞪口呆。
「指揮官閣下,基地車部署完畢,請問是否就地建立指揮部? 」
「建立! 馬上建立! 」
「戰場控制開始建立,請等待...... 預計剩餘時間3小時17分21秒,開始計時。 」

基地車粗獷的排氣管猛地噴出一股濃黑的煙霧,隨後整個車輛分解成數個巨 大的模組,開始翻轉移動,不時組合拼接出新的部件,但又一時看不出最後
的模 樣。 整個停車場都開始輕微晃動起來,彷彿在打地基一樣。 「不愧是現實啊,基地車展開都要花費三個多小時,遊戲裡幾秒鐘不到就搞定了——這東西也不知道是誰鼓搗出來的,有這麼強大的能力,為什麼非要參
照 遊戲裡的設定,怎麼不自己創造一套呢?

「您的許可權不足,無法獲得更多資訊。 」
「?? 」安天河感覺自己的想法被窺視了,一點隱私都沒有,這種感覺讓他
很不爽。 「指揮官,紅警系統已經與您深度綁定,對您的高度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但
是鑒於您的個人習慣,系統將對您的私人活動和軍事秘密分隔開,以後盡量不介入您的個人隱私。

「好的,就這樣,謝謝! 」
「收到指令,數據界定修改中...... 修改完成。 」

安天河將警衛部隊全部派到水電站大門口守著,自己在百無聊賴中度過了一 個小時。
「指揮官,指揮大廳區域已經展開完畢,您可以進入
了。 」
正愁沒事可幹呢,安天河立刻跑過去,走到很像正門開口的位置,自動門刷 的一聲,立刻左右分開,顯露出足有兩百多平米的指揮大廳。 一排排閃著紅綠光
亮的操作臺,空置的皮質座椅,金屬質感的桌面,這一切都讓安天河感到新奇。
牆壁上大螢幕突然一閃,浮現出一個相貌端莊靚麗的美女軍官頭像。 「您好,指揮官,我是您的智慧副官,您的所有命令,都可以通過我直接傳
達到基地控制的所有單位及建築。

安天河點點頭,心中一陣激動,這是屬於他個人的超現實武裝力量,未來能
夠達到的成就,簡直不敢想像。 「指揮官,其他區域還未能展開完畢,聯動功能尚不能使用,如果您感到疲倦,請到旁邊專屬休息室休息一會。


哦? 還有這種地方? 安天河轉身走到休息室門口,自動門打開,裡面是一間足有幾十平米的個人房間,陳設極為簡潔實用,典型的職業軍人住所。
「這是您的私人休息區,目前是默認狀態,您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自定義房間的陳設。

第一次設定是免費的,以後每更改一次,將會收取相關的費用。 」
副官介紹著,安天河的面前立刻彈出一個虛擬菜單,裡面有各種方案可供
選 擇,有成套的風格,也有別出心裁的單項設定,想到以後就將和夏妍長期生活在 這裡,他很快就沈迷其間,一時忘記了時間的難熬。 三個多小時后,整個基地最後一震,所有的晃動和噪音都停止了,徹底安靜了下來。


隨著副官提示著:「光學迷彩啟動,整體覆蓋
展開。 」
巨大到和山體相連的基地指揮部的外觀,一陣扭曲幻化,變成和水電站普通 廠房的模樣,誰也不會想到,這座看似不起眼的廠房裡,蘊藏著多麼強大
而神秘的力量。 完成了這一切的安天河再也等不下去,他跳上裝甲突擊車,向著心上人的臨
時住所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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