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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0:54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0章(2)

一觸及到他眼里赤裸裸的銳芒,巫依雪腦中警鈴大作,不用問也知道他要做什麼,她立刻像只炸毛的貓兒,威脅地警告他。

「你要是敢再脫我衣裳,我這輩子絕對不原諒你!」邢覆雨立刻好言好語地哄著她。「瞧你說的什麼話,我哪是這種人,別想歪了。」雖然他的確很想脫她的衣裳從頭檢查到腳,看看她身上到底哪里被動了手腳,可惜他不能,因為這絕對會惹毛她,他好不容易才哄住她,可不能壞事。



「我是要問你,你可知道他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聽他不是那個意思,巫依雪這才放下心來,也端起了肅容。「他在我身上下了一種追蹤香。」她將自己被藺蒼悠抓住的過程說了個大概,邢覆雨聽完後恍悟,難怪藺蒼悠能這麼快就尋來。

此時又有一名手下來報。「大人,咱們的人在前頭擋著,但是藺蒼悠帶來的人馬是咱們的三倍,咱們恐怕擋不住。」邢覆雨沈下臉色,眼眸閃著銳芒,冷哼道︰「他這是有恃無恐,跟本官對上了。」不過稍一思忖,他便明白藺蒼悠為何敢上門要人,而不怕得罪自己。

據他的密探回報,藺蒼悠結交上了三王爺,三王爺乃皇後嫡出,背景夠硬,自然不怕跟自己對上。

且自己對巫依雪有了私心,想護著她,可這等于是違抗皇命,因此他必須秘密行事,另做打算,絕不能讓皇上知道自己已經抓到巫依雪。而藺蒼悠敢上門來要人,便是沖著這一點。

這個藺蒼悠果然不簡單,光是從自己隱瞞身分、趁夜劫人的行動來判斷,就猜到了自己另有私心,不想昭告世人。

既然她身上已經被下了追蹤香,就算把她藏起來也沒用,看來唯今之許,只有一個辦法——「不用攔,招呼藺公子到廳上,本官隨後就到。」

「是。」手下聽命而去。

巫依雪不禁也擔憂起來,就不知邢覆雨有沒有辦法擋得住他?

邢覆雨瞧見她眼中的擔憂,甚是高興,心想這丫頭總算是懂得為他擔心了。

「別擔心,我會護著你,一切有我。」他堅定的保證讓她聽了心頭一松,但隨即又聽他說道︰「不過,得暫時委屈你一會兒了。」她正疑惑著,還來不及細問,便突然感到全身力量一抽。她睜大眼瞪著他,張著嘴,卻沒力氣說出一個字,因為她體內殘余的內力,正被他放在背上的掌心快速吸去。

她知道他想干麼了,不由得心下咒罵——邢覆雨,你這個王八蛋!

藺蒼悠帶來的人馬已將這處宅院四周團團圍住,他知道巫依雪就在這里。

好個邢覆雨,竟然不聲不響地劫走他的人!,只是他想不透,他把巫依雪藏得如此縝密,府內都是他訓練出來的人,不可能把這秘密泄漏出去,邢覆雨是如何得知的?

不過他想破頭,也想不到這個秘密就是他自己透露出去的。

無論如何,他今夜一定要把巫依雪帶走,邢覆雨沒有直接登堂入室來向自己要人,就證明對方不想把劫走巫依雪這件事泄漏出去,這也是他敢上門來要人的原因。

藺蒼悠神態自若地坐在廳堂的椅子上,輕搖折扇,無時無刻都流露出一股儒雅從容的風範,而他身邊帶來的死士則與邢覆雨的手下對峙著,雙方都繃緊神經,刀劍相對,一觸即發。



不一會兒,邢覆雨負手從內堂走出來,他望著悠閑坐在那兒的藺蒼悠,勾唇淺笑道︰「不知藺兄深夜造訪,有何要事?」藺蒼悠收起扇子,站起來朝他拱手。「邢兄,在下唐突叨擾了,還請邢兄莫怪,實在是事態緊急,在下不得不驚擾府上,還請邢兄把人還給在下。」邢覆雨擰眉。「還給你?什麼人?藺兄這話是什麼意思?」見邢覆雨裝傻,藺蒼悠也不意外,更不怕指名道姓,便把事情攤開來說。

「邢大人也莫裝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還請大人把巫依雪還給在下。」邢覆雨目光轉為銳利。「你窩藏妖女?還知道她的下落?」

「巫依雪並非妖女,她是被人陷害的,在下正在替她討公道,而大人明明有皇命在身,卻暗中劫走她,才是意圖窩藏她。」

「哼!原來藺公子是認定本官藏了妖女,你有何證據?」

「要證據很簡單,大人讓我搜府,搜到人,便是證據。」巫依雪身上有他藺家的追蹤香,就算對方把人藏在地下密室,他藺蒼悠也可以將這里每一寸土地給掘了,把人找出來。

邢覆雨冷笑道︰「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搜出什麼,請吧。」藺蒼悠見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仿佛有十足的把握,心下冷笑,等自己搜到人後,邢覆雨的表情會有多精彩,他可是很期待的。

藺蒼悠直接帶著人往內院去,邢覆雨見他毫不猶豫地就朝巫依雪所在的屋子走去,眼神微眯了起來,心想這個追蹤香可真厲害,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辦到的?連他都聞不出來。

當藺蒼悠來到巫依雪所在的屋前,正要推門而入,卻被邢覆雨阻止。

「慢著!」藺蒼悠手一頓,見邢覆雨色變,更加篤定人就在里頭,立即推門而入,硬闖進屋。

一進門,他本以為會看到巫依雪,不料當他把床幔掀開時,見到的是一個六歲的女娃兒。

藺蒼悠意外的看著她,而小女娃兒也呆看著他,不一會兒便大哭起來,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藺蒼悠楞住了,尚未回神,後頭趕來的邢覆雨已經上前將小女娃抱起來,溫柔地哄道︰「不哭、不哭,叔叔在這里,別怕。」藺蒼悠不敢置信,他本是胸有成竹,沒想到卻撲了空,他到處看著,這屋里頭除了小女娃外,並沒有別人。

他不信,又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卻沒發現有任何密室或暗道。

追蹤香指示的線索都指向這個女娃兒,這是怎麼回事?

刑覆雨哄著女娃兒的同時,瞄向藺蒼悠難看的臉色,眼中泛著冷嘲。他知道無法消除依雪身上的追蹤香,便急中生智,化去她身上的功力,讓她變成了女娃兒,給她穿上女娃兒的衣衫。

與其攔著藺蒼悠,不如反其道而行,讓藺蒼悠親自來看,只有這樣,才能消去對方的疑心。

況且依雪會變成女娃兒的秘密全天下只有他一人知曉,當初若非自己親眼見到,他也無法相信小女娃就是依雪本人,同樣的,藺蒼悠也絕不會想到這一層。

丙然,他見到藺蒼悠眼中的挫敗和驚愕。

「藺公子,你所謂的證據呢?」藺蒼悠再也笑不出來了,先前的自信和瀟灑在此時蕩然無存,找不到人,他感到浮躁,卻又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躁意,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他話峰一轉,對邢覆雨拱手道︰「邢大人,看來咱們都中計了。」

「喔?此話怎說?」藺蒼悠正色道︰「不瞞大人,藺某之所以深夜造訪,實是因為我手下得知一項消息,說大人貪戀巫依雪的美色,打算秘密收入房中,今晚就帶人離開東湖城,欺瞞天下人。」巫依雪楞住,見鬼地看向藺蒼悠。

邢覆雨怒斥。「簡直一派胡言!咕官豈是那貪圖美色的小人!」巫依雪狐疑地看向邢覆雨。

藺蒼悠沈聲道︰「在下原也不信,實不相瞞,在下本已抓住巫依雪,正要通知各大門派,卻沒想到今夜有人闖入藺府將巫依雪擄走,我的人緊追對方不放,發現那人最後逃往這里,這也是在下能找到這里的原因,現在看來,怕是有人故意栽贓給大人。」邢覆雨擰眉。「竟有此事?」藺蒼悠嘆道︰「只怪在下不查,竟中了別人的挑撥離間之計,這是有人想利用藺某來和大人結仇。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幕後之人便能坐收漁翁之利,在下甚是慚愧。」說著他抱拳致歉,一臉愧疚。

邢覆雨沈下臉色。「好歹毒的計策,竟敢謹陷本官,依我看,這是有人想乘機借刀殺人。」巫依雪見這兩人說得煞有介事,一個比一個會演,他們沒去說書真是埋沒了人才。江湖人都罵她是妖女,依她看,他們更上一層樓。

「既是誤會一場,我不怪你,藺兄別太自責。」

「多謝邢兄寬宏,在下畢竟冒犯了邢兄,在此深深地向你賠不是。」適才針鋒相對,但是話一轉,兩人又能稱兄道弟了,道行可真高,巫依雪在一旁聽了都忍不住臉抽。

「還請刑兄莫怪在下冒犯之舉。」

「藺兄言重了,你也是為了江湖雜藝——」江湖雜藝?正在拱手作揖的藺蒼悠聽了奇怪,疑惑地抬眼,不由得呆住。

只見邢覆雨的臉正被人用手捏住,往左右兩邊用力拉,一張威嚴的俊臉被掐成了大餅臉,而那個對他大不敬的人,正是他懷中的小女娃。



巫依雪實在忍不住了,她聽了耳朵癢、手更癢,加上邢覆雨自作主張又把她變成了女娃兒,心中本就積了怒氣,才會忍不住捏住邢覆雨的臉頰就往左右兩邊拉,也因此讓邢覆雨原本要說的「江湖正義」,因為臉部變形而說成了「江湖雜藝」。

藺蒼悠愕然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情況實在太尷尬,想假裝沒看到都太遲。

邢覆雨無語,望著懷里咬牙切齒、正惡狠狠怒瞪著他的小美人,這要是換了別人敢在他臉上動土,早被他一掌打飛了,但對象是她,他不認也得認了,只好讓她繼續掐。

「煙深巫重,混官就呼送藺兄了。」夜深露重,本官就不送藺兄了。

藺蒼悠回過神來,也聽懂了,面不改色的拱手道︰「叨擾了,在下告辭。」說完他立即轉身走出屋子,領著在外頭待命的手下離去。

他還在疑惑邢覆雨臉上的紅腫和抓痕是怎麼來的,原來是那個小丫頭的杰作。

藺蒼悠搖搖頭,真想不到吶,這個邢覆雨竟會如此疼寵一個小丫頭,瞧那股潑辣勁,都被慣壞了。

想到今夜無功而返,到手的肥羊也不翼而飛,藺蒼悠沈下臉色,看著在掌中拍著翅膀的白蛾,這只追香而來的白蛾居然找錯了對象,可見是一只生病的蛾,要它何用?遂將其捏死在手中。

待藺蒼悠離去後,邢覆雨用慈愛的眼神望著巫依雪,溫柔地喚——「瘀血……」依雪……「沒錯!看我不把你掐出瘀血來,我就不姓——」巫字尚未出口,就被他的大掌及時捂住嘴。

「響新隔鄉有狠。」小心隔牆有耳。

巫依雪因為嘴巴被捂住了,只好放開他的臉,改而抓住他的手掌,張嘴咬咬咬!

邢覆雨依然好脾氣地哄著。「我皮粗肉厚的,你小心點,別咬疼了自己的牙。」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咬得牙疼,吃虧的還是她,真可恨!

「把我的功力還給我!」

「好好好,我還給你,別氣了。」

「那還不快點!」她催促。

他搖頭。「你心浮氣躁,內息混亂,現在若把功力輸給你,恐會動了真氣,走火入魔,反倒弄巧成拙。」這意思是不還了?她更氣。「我不管,你要是不還給我,我就跟你拚了!」說完又去掐他的臉。

邢覆雨露出無奈的神情。「離呀,揪這急性子,輪怪武功沒驗好……」你呀,瞧這急性子,難怪武功沒練好……「你、你敢取笑我!」啊——氣死她了!

這一夜,邢覆雨極盡疼寵地摟著他的小丫頭,任她打、任她掐、任她罵。不是他不把功力還給她,是真的怕她走火入魔啊,當然了,他也怕藺蒼悠去而復返,為了以防萬一,他必須小心,絕不能讓人知道她的下落。

「丫頭,乖。」他不惱不怒地哄著,在他眼中,她就算潑婦罵街,也是最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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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3:04

本篇最後由 Karla 於 2020-9-14 05:44 編輯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1章(1)

棒日一大早,天還未亮,巫依雪正睡得迷糊,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這熟悉的懷抱,她不用睜眼也知道是邢覆雨。

她半睜眼簾,看了他一眼,咕噥道︰「去哪?」

「咱們出城去。」他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畔呢喃低語。

她不再說話,只是動了動,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繼續夢周公。在他面前,她變回了小女娃,也變回了那個率性自在的小性子。

她感到額頭一暖,是他的唇印在自己的額上,芳唇微彎,她滿足地偎在這熟悉的懷中安然酐睡。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再度醒來時,馬車已經在郊外的路上,離東湖城已有半日的車程了。

她從他懷里爬起來,掀開車簾朝外看去,沿途的風景很美,清澈的湖水像一面鏡子,倒映著青山白雲,也映照在她的心田上。她感到無比的輕松自在,不知是美景取悅了她的心,還是因為跟邢覆雨在一起的關系?

她側過臉瞄了他一眼,他正在閱讀手上一封文件,若有所思。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的五官立體,鼻梁挺直,膚色是淡淡的麥色,有七分武人的剛冷栗悍、三分文人的俊逸儒雅,氣宇不凡,十分好看,難怪被江湖人稱為三大美男子之一。

邢覆雨轉過臉來,含笑看她。「好看嗎?」她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轉開臉,繼續欣賞遠方的青山綠水。

邢覆雨失笑,將文件卷起收入竹筒內封好後,遞給跟在馬車旁的手下,並吩咐了些事。

他做這些事時,都沒有避諱她,所以巫依雪知道那是要傳回宮里的密信。

等到那名手下離開後,她又回頭看向邢覆雨,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送回京城大牢嗎?」他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逮她的,她不信他會違抗皇命,那可是死罪。

邢覆雨只是望著她,接著對她伸出手,輕聲道︰「過來。」他的聲音溫柔,帶著蠱惑,看她時的眼神有著毫不掩藏的深邃和柔情,她臉兒一熱,雖羞,卻沒拒絕,把手遞給他,任他握住。



邢覆雨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問道︰「你可曾讓人為你畫過一幅像?」巫依雪楞住,想不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不由得抬頭看他,想了想,點頭道︰「萬花谷中有一位厲害的畫師曾為我作畫,怎麼了?」邢覆雨嘆息一聲。「幫你作畫之人筆觸高明,將你畫得栩栩如生,如天仙之姿,這幅畫後來傳到漠北,被有心人買去,進宮獻給皇上,皇上看了你的畫像後,當天便給了我一道密旨,務必要活捉你回宮。」

「啊?」她十分驚訝,料不到有這種事,難不成皇上派兵攻入萬花谷,不是為了鐵礦或是驅逐邪教,而是為了她?

巫依雪臉色垮下來,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邢覆雨見她聽明白了,輕輕一笑,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火氣,繼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著不為人知的宮中秘密。

「皇上下密令給我時,剛好各大門派要聯合進攻鬼谷山,皇上便要我乘機帶兵西進,暗中命我必定要活捉你。」巫依雪用泛著水霧的美眸怒瞪他,十分委屈地控訴。「可是你廢了我的武功,還把我打落懸崖下。」說著說著,又記上仇來了。

邢覆雨心頭咯 一聲,立即尷尬地賠不是。「我這不是很後悔嗎?皇上說了不準傷你,所以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廢了你的悟空(武功)——」他的臉又被掐到變形。

巫依雪很生氣,什麼驅遂邪教都只是借口罷了,這可真是印證了師父的那句話——江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傳言不可盡信!為了自身利益,什麼鬼話都編得出來,有機會她一定要把皇帝打到吐血求饒!

「你掐吧,掐到你氣消為止。」邢覆雨收緊雙臂將她摟緊,承諾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交出去。」

「哼,你也不是好東西,見色起意!」

「瞧你說的,這哪是見色起意,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對。我心悅于你,只對你好,要色也只對你色而已,更何況除了抱抱你、親親你,哪兒逾越了?倒是你,越來越皮了,在外人面前都敢掐我的臉,我這面子都被你掐掉了。」巫依雪原本挺氣他的,聽他說得憋屈,又忍不住想笑,他對她的疼寵,她豈會不知?若說這世上對她最好的是師父,那麼第二好的就是邢覆雨了。

邢覆雨見她明明想笑,卻又故意繃著臉,繼續哄佳人開心。

「你以為我為何從西山一路追到東湖?不是為了抓你,而是怕你落入其他門派的手里,江湖險路重重,我怕失去功力的你遭遇到不測,派出所有探子追查你的行蹤,你可真是叫我好找。」他的語氣充滿了擔憂,她若真的有什麼閃失,他絕不會好過的。

巫依雪聽了動容,的確是多得了他,自己才能從藺蒼悠手中逃出,說到這里,她突然想起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被藺蒼悠抓去?」邢覆雨也不瞞她,將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紫玉牌掏出來給她瞧。「全靠這塊紫玉上頭的圖案。」

「我的紫玉牌!」她驚呼,伸手就要搶。

「別急,我沒說不還你,只是幫你保管罷了。還有這個,」他騰出一只手,拉開座椅下的櫃子,拿出一個包袱。「喏,你的。」一見到這個包袱,巫依雪驚喜得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這包袱正是她當初從邢覆雨那兒逃走時來不及帶走的包袱,里頭有她從山洞中帶出的銀兩和藥瓶,想不到兜兜轉轉,這包袱最後又回到她手上了。

如今紫玉牌失而復得,包袱也回到她手上,有如撥雲見日,她的心情大好。不得不說,邢覆雨這番作為的確讓她感動,尤其是把重要的紫玉牌還給她,足見誠意十足。

「現在高興了?」他促狹地問。

她當然高興了,把東西抱在懷里,輕哼一聲。「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只是物歸原主,有什麼好得意的。」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他失笑,語氣中滿是寵溺。

巫依雪知道他對自己是真心實意,她也心悅于他,可是她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她雙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故意氣呼呼地威脅。「你到底何時要讓我恢復原狀?」老是當個六歲女娃兒實在不方便,她想盡快恢復原本的樣子。

「別急,過幾天就讓你恢復。」

「為什麼要過幾天?現在都已經出了東湖城,你是不是故意賴皮?我不管,你快還給我、還給我。」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委屈的模樣十分讓人心疼。

邢覆雨深深一嘆,將她摟入懷中,低啞道︰「傻瓜,現在讓你恢復的話才最危險,你女娃兒的樣子很安全,這樣我才不會……」

「不會什麼?」她納悶地抬頭,一雙淚眸無辜地望著他。

邢覆雨的無奈更深了,果然是涉世未深,只好明白地提醒她。

「如果抱著少女的你,你以為我會有多高的定力?」巫依雪頓住,狐疑地望著他,在他眼中瞧見了某種熾熱壓抑的光芒,他話中的意思︰個難懂,她也從師父那兒學過男女情事,立即明白他所暗示的意思,沒料到他竟如此坦白自己對她的欲望。

她終于紅了臉,不自在地把臉轉開。是呀,如果她現在恢復成姑娘家的樣子,兩人孤男寡女同處一輛馬車,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想到上回他面對自己少女的樣貌時,把她吻得昏天暗地,打也打不走、推也推不開,難纏得緊,實在好危險。

好吧,她承認,她也怕自己情難自禁,目前還是維持原樣較好。

「依雪……」邢覆雨略帶磁性的嗓音太溫柔,令她胸口撲通一跳,身體莫名地躁熱起來,這氣氛太曖昧,她得轉移話題,正好瞄到他臉上的抓痕。

「你臉上的傷太礙眼,我幫你抹藥吧,這樣傷痕才好得快。」說著就去翻包袱找跌打損傷藥。

佳人難得主動對他好,邢覆雨當然不會拒絕,這證明自己的一番心血沒白費,總算把她的心給焐熱了些,懂得心疼他的傷了。

巫依雪拿出藥瓶為他上藥,除了臉上的傷痕,還包括脖子和手背都有她施暴的痕跡,她一邊搽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但又告訴自己這是他活該自找的,甚至還有些小小的得意——大內高手遇上她,也只有被她打的分,她怎能不得意?



馬車轆轆,行駛在山水間。對邢覆雨來說,如詩如畫的美景,哪里比得上懷中的嬌姑娘,她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他的眼中卻只有她這幅美人圖。

入夜後,馬車行駛到一處宅子,她被邢覆雨抱下車,半睜眼簾瞧了下四周。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知道邢覆雨落腳的地方很多,反正吃住全交給他就好,她打了個呵欠,把頭枕在他肩上。

進了屋,過來伺候她更衣梳洗的依然是先前在村寨里服侍她的女侍衛,可見邢覆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沒有太責難女侍衛,巫依雪心頭甚是歡喜。

簡單梳洗後,她沾床就睡了,這一夜睡了個飽,隔日一覺醒來,都到了用早膳的時刻,依然沒看到邢覆雨來找她,她正想詢問女侍衛,突然有個身影沒有通報就闖進屋子里來。

「阿雪!」巫依雪楞住,聽這歡快熟悉的少年聲音,莫非是——「阿鴻!」闖進來的正是俊小子阿鴻,幾個月不見,這小子不但長高,相貌也更俊了。

阿鴻高興地跑過來,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阿雪,我終于見到你了!」巫依雪也很高興見到阿鴻,這一路走來,阿鴻可是她患難與共的小夥伴,當日她不告而別,只留了一張簡短的字條給他就離開了,心中不無遺憾,如今再相見,她當然欣慰又開心。

「阿鴻,你長高了!」她亦熱情地回抱他,她把阿鴻當孩子,所以也不覺得兩人這般抱在一起有何不妥。

一旁的女侍衛也認為孩子們還小,便沒阻止,而且阿鴻又是邢大人的徒弟,過去和阿雪小姑娘本就常常玩在一塊,兩小無猜嘛,沒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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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4:48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1章(2)

當邢覆雨進屋時,看到的擾,個畫面,他的依雪正被阿鴻抱在懷里。阿鴻再過兩個月就要十一歲了,這年紀的男孩長得很快,尤其自從他被邢覆雨收作徒弟後,吃得好、住得好,每日練武,那成長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身高多了半個頭,身子也越來越結實,將來定是個俊逸無匹的美男子。

邢覆雨眉頭緊蹙。「阿鴻!」

阿鴻聽見師父的叫喚,高興地道︰「師父,阿雪回來了!」他實在開心極了,仍沒有把阿雪放下的意思,當然也沒發現邢覆雨的不悅。

邢覆雨目光微眯。「這里是女孩子的閨房,你一個大男孩跑進來成何體統?」

阿鴻聽了,臉一紅,立刻放開阿雪,尷尬地說︰「我聽說她回來了,一時高興,所以……阿雪,對不起。」

巫依雪哪里會跟阿鴻計較這些,她把俊小子當孩子看,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她拉著他的手說︰「沒關系啊,畢竟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過得怎麼樣?你不只長高了,也曬黑了呢,身子變得結實了。」她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摸摸他的身板。

邢覆雨的眉頭擰得更深了,目光不著痕跡的盯著他倆緊握的手,還有她毫不在意去摸阿鴻胸膛的行為,他心里頗不是滋味,偏偏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遂故意道︰「阿鴻,上回教你的招式練得如何?」

阿鴻聽了,立刻回稟。「師父,徒兒每日雞鳴即起床,勤練師父教的招式,不敢偷懶。」

「練的是什麼招式?」巫依雪好奇地問。

阿鴻溫柔地對她說︰「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基本拳法,共有一百零八招。」

「你練好了?」阿鴻正要回答,邢覆雨卻在這時丟了一句話過來。「去練武場,我來考校你。」

「是!」阿鴻一聽到師父要親自考校他,不禁熱血沸騰。

雖然師父教他拳法,但平時都是由蘇景來考校他,這回師父要親自考校,他早想一展身手。

巫依雪也想瞧瞧,便跟在阿鴻身後,但是尚未踏出房門,卻被邢覆雨阻止。理由是練武場盡是身打赤膊、全身汗臭味的大男人,她一個小姑娘不適合去。

巫依雪想抗議,可惜邢覆雨帶著阿鴻走得太快,加上有婢女上前服侍,攔住她的路,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她在屋里氣呼呼地踱步,邢覆雨真是小氣鬼,平常什麼事都依她的人,怎麼剛才突然固執起來了?

餅了一會兒,女侍衛送上糕點和水果,全是她愛吃的,還告訴她,大人交代了要她別生氣,他等一會兒就回來陪她。

巫依雪聽了臉紅,心想這種親昵的話他也叫人傳話來,不是存心讓她害臊嗎?

丙然,過了兩刻後,邢覆雨回來了。一進屋,見她瞪向他,便笑著上前將她攬抱起來。

「還在生我的氣?別氣了,我帶你去跑馬。」他笑著安撫。

「少哄我,你說,為何不讓我去練武場?別找理由,打赤膊的男人我又不是沒見過。」她瞪著他,一副「你若不給個解釋,今日就跟你沒完沒了」的神情。

邢覆雨笑道︰「你在旁邊,那小子練功會不專心。」

「哪有這麼嚴重,你沒看他剛才也躍躍欲試的想練給我看——」她頓住,察覺到邢覆雨神情上的異樣,不禁心頭一動,狐疑地問道︰「你該不會在吃那小子的醋吧?」邢覆雨的笑容有些僵了,卻依然繃著。「哪是,你多心了。」巫依雪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住他。「你真吃那小子的醋?他才十歲呢。」她忍不住想笑,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為這種事吃醋?阿鴻不過是以為她是小孩子,想跟她玩在一塊罷了,居然能惹得他邢大人為此找了個理由把阿鴻給引開,難怪適才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跟去。

邢覆雨被說中了心事,臉上無光,面子終于繃不住,又見她笑得歡,只好承認自己撚酸吃醋了。

「沒錯,我是吃味,那小子已經很大了,你不該跟他拉拉扯扯的,懂不懂?」

「沒這麼誇張吧?」她趴在他肩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別看那小子才十歲,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話說到這里,見她好奇地盯住他,邢覆雨突然覺得不妥。

「都什麼?」她追問。

都對女子有反應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懂,這男人的生理是天生的,女人根本不明白,他立刻換了個說法。

「你別看阿鴻那孩子年紀還小,他心思早熟,早對你有了另一種心思,他練功起步晚,若想在武功上有所精進,就必須比他人更認真,不能分心,否則只會阻礙他的習武之路,你也不想看到他這樣吧?」巫依雪的確關心阿鴻,她當然希望他好,聽邢覆雨這番說詞,不免也收起了玩笑。

「當真?那孩子對我……」

「你以為你這女娃兒的樣子,十歲小夥子不會動心?」他沒好氣地提醒。

巫依雪心中訝然,回想起阿鴻與她在一起時,對她多方維護,到哪都跟著她,她一直以為阿鴻是因為義氣,沒料到是因為太喜歡她了。

她不免擔憂,阿鴻並不知曉她其實是十六歲的少女,邢覆雨這番分析,也不無道理,她最好趁早絕了阿鴻這份心思,免得傷了少年幼小的心。



「那怎麼辦?」她憂心地問,她把阿鴻當弟弟看待,並不想傷阿鴻的心,可她也不能讓阿鴻知道她其實是十六歲的姑娘家呀。

「為今之計,就是暫時不要見他。」她抬頭,驚訝地看著他。「這怎麼可能?都在一個屋檐下。」

「把你恢復成姑娘家,不就可能了?」她瞪大眼。「真的?什麼時候?」

「後天晚上吧,你委屈點,我近日忙,等到後天入夜,大夥兒就寢後,我就為你輸入真氣,助你恢復功力。」她聽了可開心了,因為她隨時都想恢復功力呀,整個人亢奮不已,精神都來了。

邢覆雨失笑,就知道她會高興,他咳了一聲,說道︰「不過在幫你輸入真氣前,有個問題要解決,就是……你的衣裳……」巫依雪雙頰霎時浮起躁紅,如果她想恢復成十六歲的姑娘家,身上可不能穿著六歲女娃兒的衣物,這表示她得先把衣服脫了?在邢覆雨面前?她擰眉鼓腮地瞪著他。

「咳……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提醒你。」雖然他其實萬分期待。

巫依雪只急著想盡快恢復,卻忘了這個問題必須先解決,于是她命令他。

「有了,你把眼楮蒙住,不準看。」

「蒙眼楮?」

「怎麼,有意見?」

「好好好,都聽你的。」她得意地笑了,撒嬌般依偎在他懷里,兩人低聲談笑,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不過巫依雪心中對阿鴻還是有些愧疚,既然她後天晚上就能恢復原狀,表示阿雪能與阿鴻相處的日子只剩兩日,從此以後,她將不會再用阿雪的身分見他。

阿鴻如果知道阿雪不在了,一定會很難過吧,因此她覺得有必要把握這最後的兩日,好好與阿鴻相處,可她又怕刑覆雨吃醋,所以她只好偷偷去找阿鴻。

阿鴻見到她來,自是歡喜非常,熱心地陪著她說話。自從邢覆雨告訴她阿鴻可能會有的心思,她便細細觀察,果然感覺到阿鴻對她的態度的確跟一般孩子不一樣。

他看她的眼神特別專注,有時候還會臉紅,言語中還透露著兩人的未來,他說等他練成了武林高手,會保護她一輩子,必不會教人再欺負她。

一輩子?原來他連一輩子的事都想到了,她佯裝天真地聽他說話,心下既感動又感慨,還有些不忍,卻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隨即她又想到俊小子長大後一定也會遇到一個他更喜歡的女子,又覺得欣慰不少。

「師父這次回京,將會立下大功,到時皇上便會封賞,我也能跟著師父回京了。」阿鴻興奮地對她說。

巫依雪回過神來,疑惑地問道︰「立功?立什麼大功?」阿鴻見四下無人,阿雪又是他珍惜的人,自然不會瞞她,遂把聽來的秘密說與她聽。

「我從蘇景那兒聽到,師父這次查到了一座山上有個大寶藏,好像是什麼鐵礦的,師父要把鐵礦獻給皇帝。」巫依雪聽得呆了,把鐵礦獻給皇上?他也查出鐵礦的秘密了?但他沒跟她說過這事呀。

阿鴻沒發現她臉色有異,繼續道︰「他們說,江湖傳出消息,萬花谷的妖女還活著。先把鐵礦獻給皇帝,然後讓妖女向皇帝投降,這不是大功是什麼?」他今日偷聽到這個秘密,心中很是高興,覺得師父好厲害,不只武功高強,又是大官,男子漢大丈夫立世,就是要有一番成就才行,因此十分艷羨。

巫依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好像茫了,阿鴻接下來說什麼她都聽不到了,只覺得心頭一陣緊縮,似有千斤重擔壓下來,又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不管裝什麼都填不滿。

「你是不是聽錯了?這麼重要的大事,怎麼會被你聽到?」她依然面不改色地對著阿鴻微笑,還心存一絲希望。

阿鴻卻對她拍胸脯保證。「這是真的,因為師父為了訓練我的內力,先教我閉息功,收斂氣息,不可讓人察覺。我為了試驗,故意躲到蘇景的屋中,他是師父的心腹,這話還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不過他沒說的是,蘇景後來發現了他,斥責了他一頓,但又怕大人責怪,因此叮囑萬不可泄漏出去。

所以他只說給他的阿雪聽,因為阿雪是他最信任的人。

巫依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內的,她坐在床上發怔許久。邢覆雨竟然瞞著她,若非阿鴻告知,她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傻傻地相信他。

江湖險惡,人心多變,師父不止一次告誡她,幸好為時不晚,只是這心口很疼,她控制不了,因為她傷心了。

好在刑覆雨這兩日都在忙著和幕僚議事,沒來陪她,否則必定會察覺她的異他忙的恐怕也是她的事吧?將鐵礦獻給皇上,讓她向皇上投降,這樣他就是立了大功,一舉兩得,真是好計,而她還必須繼續假裝下去,不能被他發現異樣。

她安靜地待在屋子里,等著邢覆雨今晚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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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5:34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2章(1)

夕陽西斜,用過膳後,她先梳洗一番,一直等到二更,邢覆雨終于來了。

她一如往常地含笑迎接,還向他撒嬌,要他快點準備,她等不及想恢復原狀了。

邢覆雨知她心急,只是笑笑。

他在進屋前已經命手下們退下,任何人不得進入院子,也不準來打擾。待一切準備就緒後,他盤腿坐在床榻上,讓她拿黑布親自為他蒙上眼楮。

「我現在要脫了,你不準偷看啊。」她嬌嗔警告,惹得他一陣好笑,眼楮都蒙起來了,還怎麼看?但他聽力敏銳,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她正在卸下身上的衣物,而他敏銳的嗅覺還能嗅到她沐浴過後的清香。

邢覆雨忙做了個深呼吸,他不能亂想,免得待會走火入魔,對他們倆都不好。

「我好了,把手掌伸出來吧。」她說話的語氣有些羞怯,令他心神一蕩,趕忙凝神,警告自己不能再分神了,遂舉起雙掌等著。

不一會兒,感覺掌心被貼上,是她的小手掌伸來,與他的雙手貼合。

他開始聚精會神,行氣運功,一股熱流透過掌心傳至她的身體里,行經走脈,運氣通穴。這股內力十分深厚,流經她全身,助她氣凝丹田,豐盈她的內息。

巫依雪能感覺到邢覆雨的內力有如滔滔不絕的暖流在她奇筋十二脈處遊走,而她也像一塊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著,仿佛身在雲端般飄飄然,如同作了一場夢似的。

待身上這股暖流沈澱下來,逐漸褪去,她也慢慢恢復了神智,緩緩睜開雙眼——她又變回十六歲的樣子了。,「你先到床榻外吧,我要更衣。」少女的嗓音甜美如鶯,不再是女娃兒的聲音,特別嬌軟,也特別動人。

邢覆雨起身,正要走到一旁,突地聽到她驚呼一聲,他立即聽聲辨位,伸手將她抱住,收在雙臂之中。

這唐突之舉,連他自己也楞住了。

「你還好嗎?」隨即他冷靜下來,鎮定地問。她身上披了毯子,所以他抱著她時並未直接觸踫到她的肌膚,可他能感覺到懷中人兒不再是小女娃,而是十六歲少女的柔軟身段,以及屬于她的處子之香。

「坐太久,腿麻了。」巫依雪埋怨道。

原來如此,他笑了,想象她應該是移動時因為腿麻而腳軟,而他一聽到她的驚呼聲,便下意識將她抱住,這會兒雙手像是粘住似的舍不得放開。

她想離開,他立刻收緊雙臂。

「噓,別動。」邢覆雨帶著壓抑的低嗓在她耳邊輕聲安撫。「我不會做什麼,讓我抱抱就好。」懷中的佳人果然不動了,乖巧地讓他抱著,令邢覆雨心中歡喜。

「我沒穿衣,身子有些涼呢。」聽似咕噥抱怨,他卻發現她將身子偎得更近了。

邢覆雨呼吸轉深,雖然眼楮蒙著黑布,但光是抱著她,就能在腦中勾勒出她嬌美的體態,散發著吸引男子的魅力。

看不見的胴體比看得見的更勾人心神,吃不到嘴里的才更折騰人,他已經在忍了,偏偏她又用這種甜死人的嗓音來逗他,根本是故意的。

這丫頭向來頑皮,變回大姑娘也一樣不改性子,他苦笑,她知不知道,男人在某些情況下是不能隨意逗弄的。

「邢覆雨——」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真不曉得,嬌嗔的嗓音直勾人心,撩得他心猿意馬,有種火上澆油的味道。

「穿衣吧,別著涼了。」他突然放開她,轉過身解下黑布,大步走出內房,躲到屏風另一側,做了個深呼吸。

不一會兒,他聽到屏風後頭傳來她的聲音。「我現在在穿衣,你可別偷看吶。」邢覆雨正要對她說知道了,偏偏轉頭時不小心瞧到了屏風上的影子,禁不住呼吸一滯。

屋內的燭光將她妖嬈的身影映在屏風上,長發及腰,豐胸細腰,婀娜窈窕。

邢覆雨感到渾身躁熱,立刻把視線轉開,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只是一瞬,那嫵媚多嬌的體態卻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倏地耳畔傳來水聲,他睜開眼,忍不住看過去,一幅美人洗浴圖活生生的映照在屏風上。

他雙目凝定,盯住不放,墨眸隨著她的動作轉為幽深,里頭藏著一抹壓抑的欲芒,她正在擦拭身子,他的遐思隨著她手上布巾拂過之處,遊走在她全身上下,光想象就讓人熱血沸騰,偏偏他還得君子般地忍著。

邢覆雨閉上眼,做了個深深的吐納,決定出去透透氣,誰知才剛轉身,里頭就傳來她的驚呼。

「啊——」一聽到她的驚叫聲,邢覆雨身形如電,闖入屏風後,一股柔軟馨香瞬間襲來。

「有蠍子!」巫依雪嚇得躲進他懷里,把臉埋進他頸間,完全不敢看。

邢覆雨往地上看去,果然見到一只蠍子在地上爬,他一手安撫地摟著她,另一手朝地下一打,擊出的勁氣當場將蠍子擊斃。

「沒事了。」他低頭哄著她,直到懷中那嬌美的臉蛋抬起,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只見她以綾布裹身,玉頸及香肩裸露在外,被包覆的胸部隆起,胸溝隨著呼吸起伏若隱若現。因為才剛受到驚嚇,玉顏我見猶憐,這般柔弱姿態令人心旌搖曳,讓邢覆雨盯得兩眼發直,喉頭干渴。

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她頰染羞色,紅潤的唇瓣微啟,散發著誘人采擷的無辜,輕易斬斷他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棄械投降。

如鷹隼啄鳥,他吻住她的小嘴,火舌直攻貝齒間,卷起千層火浪。

她的嬌吟盡沒入這一吻中,掙扎了下,卻又不是很賣力,似嗔似羞中有猶豫,更加鼓舞他大膽的放肆。

佳人在懷,他情不自禁,何況她微張的紅唇,總像是在散發著誘人的邀請。

她呼吸紊亂,證明她與他一般亦是情難自禁,她輕輕掙扎的動作仿佛欲拒還迎,令他無法停止。

纏吻如綿,大掌隔著綾布罩上她胸前柔軟,她的身子輕顫了下,卻沒有拒絕他的放肆,惹得他更加肆無忌憚地吻著她。

他內心狂喜,她這麼做是表示願意成為他的女人了?

「依雪……」他的吻來到她細致的玉頸,點點吻痕烙在雪白的肌膚上,如同印下屬于他的印記。她好香,似一抹最迷人的毒藥,讓人心甘情願上癮,就算萬劫不復也情願成為她的俘虜。

她身上的綾布松落,嬌美的體態盡現眼前,讓他看得有些入魔,卻仍保有一絲清醒,怕自己沖動失去理智,也怕她不願。

巫依雪害羞地用雙手遮胸,垂著眉眼,低低地道︰「你輕點,我……怕疼呢。」這無疑是天底下最致命也最誘人的一句邀請,邢覆雨不再猶豫,抱起她走向床榻,在把她放下時,人也壓了上去。

他瘋狂地吻著她,全身血脈賁張,像是吃人的野獸一般,要把她吞吃入腹。

巫依雪躺在床上,身上被他吻過之處都留下了紅痕,低低的嬌吟婉轉悅耳,也迷惑心神。

不一會兒,邢覆雨停下動作,趴在她胸前,沒有動靜。

巫依雪輕輕搖他。「邢覆雨。」他沒回應,也沒任何動作。

她原本迷離的美眸轉為清明,看著上頭的床帳,等了一會兒才緩緩起身,將他輕輕推到一邊。

邢覆雨滾到床的另一側,依然毫無動靜,雙目如熟睡般閉著,呼吸勻稱。

巫依雪望著他,輕輕嘆了口氣,總算成功將他迷昏了。

適才她在屏風前擦拭身子時,其實是在身上抹媚香,誰教邢覆雨太厲害,若不利用美色,恐怕無法讓他轉移注意力,放松警戒。

媚香蓋住了她身上的迷藥,在他吮吻她的肌膚時,也將迷藥吃了下去。

巫依雪臉上仍殘留著動情的緋紅,眼中卻含著傷心的情緒。阿鴻跟她說的事著實傷了她的心,她亦想到肩膀上的重責大任該勝過男女情愛帶來的悸動,她喜歡他,但是現在她決定收回這份喜歡,從此將他遺忘。

可她知道邢覆雨不會放她走,只有將他迷昏,她才有機會離開。她心中不禁自嘲,以美色誘他上當,還真有幾分妖女的行徑呢。

她轉身下了床榻,把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又將長發梳了個簡單俐落的髻,接著回到床邊,上了床,盤腿而坐,將一掌放在刑覆雨胸前,準備偷取他的功力。

抱歉了。她在心中說道。她需要他的功力,一來可以助長自己的內功,二來邢覆雨失去幾成功力,想追捕她便會困難許多。

趁他迷昏時偷取他的功力,她這行徑更像妖女了,她自嘲著,無妨,就讓他常自己是妖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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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6:10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2章(2)

她閉目運功,氣提丹田,內息暗湧,正要吸取他的功力時,卻發現有一股強大的力道擋著,似一道牆,阻止她的進入。

她擰眉,決定再試一次,可不管自己如何運功,都無法沖破這一股強大的氣。

據說有些高手的武功修為到達一個程度,即使昏迷,亦有內功護體的本領,巫依雪額上泌出了汗,試過好幾次都沒用,最後不得不作罷。

她拿出香巾擦汗,把包袱背在肩上。她知道每當邢覆雨到她這里來,外頭留守的侍衛們都會退下,免得擾了大人的興致,這剛好對她有利。

她回頭看了邢覆雨一眼,眼神中滿是復雜的情緒,最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在她離開後,床上的人立刻睜眼,迅速坐起,臉上哪有昏迷之色。

她對他做了什麼事,邢覆雨自始至終都曉得,他神色陰沈,沒想到直到現在,她依然還存著離去的心思。

為了離開他,她不惜使出美人計,以美色為誘餌試圖迷昏他,臨走時還想從他身上吸取功力,他只好暗自運功抵擋她的侵奪。

邢覆雨下了床,提氣一躍,跟著出了屋外,同時朝暗處命令。

「左賀、宋超。」不一會兒,黑暗中出現兩道黑影。

「大人。」

「暗中跟著她,隨時回報。」

「是。」兩道黑影消失後,邢覆雨看著天上一輪孤月,手中還殘留她暖膚玉肌的觸感,是那麼動人心弦,迷亂心神。

強扭的瓜不甜,心不在他身上,就算留下了人,也只是一具空殼罷了。只有讓她自己心甘情願了,才會主動回到他的懷抱。

「大人,京城來人了,還帶著皇上的口信。」一名心腹上前,在邢覆雨耳邊低聲稟報。

邢覆雨眯起銳目,峻容冷肅,立刻轉身回屋。

巫依雪離開後沒回東湖城,藺蒼悠是個難纏可怕的人物,她不敢貿然回城,遂以飛鴿傳書聯絡四大護法。

等了一日,四大護法紛紛趕來,見到失聯多日的谷主,總算松了口氣。

鷹護法巫姜說他們四人夜探藺府,得知她已被人劫走,當場急得跳腳,又趕緊分頭去找。

巫姜循線追蹤,知道她已出了東湖城,四人正要出城追趕,剛巧收到她的消息,便連夜趕來。

他們討論了許久,決定分頭行事。巫姜已經得到長老們的消息,便和巫澈一起去接應長老們,至于巫嵐和巫離則護著巫依雪往南原走。

三人皆易了容,避開官道,選擇水路,搭船南下,誰知在南方的梅花鎮上岸後,似是走漏了風聲,竟遇到有人埋伏。

巫嵐負責抵擋,巫離則護著巫依雪先逃,可這次人數太多,情況十分凶險,最後三人都被沖散了。

巫依雪寡不敵眾,只能拚命施展輕功逃命。她混入人群中,穿街過巷,當她跑進一條巷子里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

巫依雪一見到對方,臉色驟變,好死不死竟然在這里遇上了丹寒烈!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丹寒烈負手站在那里,仿佛早就候她多時。她頭皮發麻,面上卻仍然冷靜,看來為今之計只有硬著頭皮和對方硬拚了。

她正準備擺出應戰的架式時,丹寒烈卻突然指了指一旁的門對她說︰「躲進去。」巫依雪楞住,怔怔地看著他,只見他神態沈靜,穩如泰山的站在那兒,也沒有另作解釋,就只有簡單的那三個字。

她思緒飛快地轉著,最後決定依照他的指示,閃身入內,將門關上。

丹寒烈平靜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外,原以為還要再多說幾句才能說服她,卻沒想到她連問也不問,便相信了他。

他望著闔上的門沈吟了會兒,倏地感到空氣中的波動,他看向正前方,知道那些人追來了。

沒多久,七位星月派門人追趕而至,一見到丹寒烈,立刻認出他來。

南原星月派的七星陣享譽江湖,這次星月派派了七名高徒下山,就是想用七星陣來圍剿巫依雪。

「諸位女俠。」丹寒烈率先拱手問候。

七位星月派門人也立刻拱手回禮。丹寒烈與她們出自同鄉,總是多了一分親切感,何況丹寒烈的俠義作為,在江湖上可是有目共睹的。

「丹大俠怎麼會在這里?」

「我是來追捕西山妖女的,你們呢?」

「咱們正是追著妖女而來的。丹大俠沒看見妖女?」丹寒烈搖頭。「我在此地布下了眼線,卻沒有妖女的行蹤。」七人中的三師姊氣得恨道︰「該死,又被那妖女逃了!」四師姊說︰「咱們好不容易設下埋伏,本想一擊必成,卻還是被她逃了。」

「那妖女真是命大,跌下懸崖沒死,這回又被她跑了,咱們埋伏了那麼多人都抓不住她,真是氣人!」五師妹氣道。

七師妹在一旁冷哼︰「這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好了,沒抓到人是咱們的疏忽,沒的讓丹大俠笑話。」經大師姊提醒,其余姊妹望了下微笑以對的丹寒烈,臉上略顯羞澀,全都住了嘴。

丹寒烈名列江湖三大美男,氣宇軒昂,豐神雋朗,即使站在那兒不說話,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正氣,令宵小之人望而生畏,正派人士望而生敬。

星月派的七位女弟子向來性子剛烈,但是在丹寒烈面前,也不由得露出姑娘家的拘謹。

「在下猜測她應該逃不遠,若咱們分頭去追,說不定尚有可為。若有消息,便互為通知,可好?」丹寒烈建議。

丹寒烈在江湖上的名聲響亮,一身正氣眾所周知,而眾人也知他向來內斂少言,這次攻打萬花谷也有他的分,因此對他的話不疑有他,只當那妖女巫依雪已經逃了。

四師妹率先贊成。「就依丹大俠的意見,咱們分頭去找,別讓妖女跑了。」就此決定後,大夥兒便分別朝不同方向追去,丹寒烈也朝東邊追緝。

巫依雪躲在原處,聆聽聲響,過了一會兒,有輛馬車經過,到了她所在的門前便停了下來,接著門板被叩響三聲。

「出來吧。」是丹寒烈的聲音。

巫依雪起身,開門走了出去,見到丹寒烈站在馬車旁對她道︰「上車。」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鑽進馬車里,丹寒烈也上了馬車,將車簾放下,把所有視線隔絕在外。

車夫扯動韁繩,馬車出了巷口,朝人多的大道上駛去。

在馬車上坐定後,也不用丹寒烈招呼,巫依雪很自動地伸手提起幾上的茶壺倒水來喝。她適才奔逃了一陣子,口渴得很,正需要解渴。

她咕嚕咕嚕地喝著茶,不一會兒,茶壺里的水全被她喝光了。

接著她打開幾上的紅漆錦盒,瞧見里頭擺了冰塊,上頭放著幾塊涼糕。

她美眸大亮,知道這是南原特產的涼糕,也不跟他客氣,拈起涼糕就吃了起來。

南方的氣候本就溫暖,如今更是越來越熱,她吃著冰鎮後的涼糕,感到喉間煞是清涼,十分舒服。

吃了東西後,食欲瞬間被激發出來,肚子也就更餓了。她繼續翻找,看看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可除了涼糕,車內沒有其他食物。

她舔舔嘴唇,懷念著涼糕的滋味,倏地又覺得口渴,便拿起茶壺問丹寒烈。

「還有嗎?」丹寒烈看著她一雙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淡淡地對車外的馬夫命令。

「華檀。」

「是,公子。」

「去街角的茶樓買一壺涼茶來。」

「是。」巫依雪聽了也沒道謝,仿佛他幫她買涼茶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掀起車簾的一角,很自來熟地對馬夫說︰「華檀,到了街角的茶樓,順道多買幾個竹筍包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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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6:52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3章(1)

華檀楞住,怔怔地轉頭看著自家公子。丹寒烈看了巫依雪一眼,便對華檀輕輕點頭,華檀這才恭敬地應道︰

「好的,姑娘。」巫依雪得到回應,這才滿意地放下車簾,又繼續去翻找其他抽屜,絲毫沒有任何拘謹和不自在,仿佛她才是這輛馬車的主人。

丹寒烈濃眉微挑,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不好奇我為何救你?」巫依雪停下動作,抬頭看他,仿佛後知後覺般地問道︰「你為何救我?」丹寒烈覺得好笑。「你不覺得現在問太遲了嗎?」她眨眨眼,納悶地反問道︰「會嗎?」

「你上了我的馬車,落到我手里,就不怕我居心叵測,在茶水里下藥?」

「你有下藥嗎?我怎麼喝了沒感覺?」

「……」丹寒烈無語,這應該不是她該關心的重點吧?

他一直靜靜的觀察她,打從一開始,她便沒懷疑他,上了馬車跟在自家一樣輕松,哪里像個被追殺的人?

他一直在等她開口詢問,卻只看到她忙著找吃的找喝的,他突然有種感覺,若是他不說,她恐怕也不會問。

「有人托我救你。」

「喔?」巫依雪只是喔了一聲,然後望著他等著下文。

丹寒烈眼角有些抖,但是依然耐心地對她說︰「托付之人要我務必找到你,不要讓你落入他人之手,還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讓你被皇上抓去。」巫依雪點點頭。「謝謝你,剛才真是千鈞一發,我差點就落入星月派的手中,那些女人可不好對付。」說時還松了口氣。

你也知道適才千鈞一發,情況危險?丹寒烈心中這麼想著。

「星月派的女人很小氣,而且善妒,很不好相處的。」丹寒烈頓住,眼角又隱不可察的抖了下,她不擔心對付不了七星陣,反倒擔心她們不好相處?

其實在閻羅崖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覺得她一點也不像妖女,她身上的氣質單純得不識人間險惡,而眼前的她也依然如此,她對他完全不了解,卻沒有道理的相信他,不疑也不防。

是她太單純,還是太愚蠢?

「你就不怕我這是引君入甕,對你不利?」巫依雪再度停下手邊的動作,抬頭看他。「你會嗎?」丹寒烈沈聲道︰「是我先問你的。」

「喔?不會啊,我信你。」她的回答毫不猶豫。

「為何?」他忍不住奇怪。

巫依雪很理所當然地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當時我無處可逃了吧,一聽你叫我躲起來,我就躲了,既然一開始信你,沒道理之後不信啊。」一如往常,她說話時總帶著幾分認真和誠懇,不跟他玩真假虛實那一套,有什麼就說什麼。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她在閻羅崖峽谷下方的那片森林中,就曾見過他的另一面了——他偷襲雷虎的過程,她全看在眼中。



她並不是信任丹寒烈,而是信任自己的直覺,丹寒烈若有意騙人,反倒會表現出正派的一面,也會比較多話,例如之前對雷虎,或者適才對星月派的弟子時。反觀面對她時,他神情嚴肅,話不多,有命令就直接說,她便立刻相信他。

如果他要對付她,不需要這麼麻煩在茶水里下藥,她知道他救她是另有原因,他願說便罷,不說她也不在乎,只要確保跟著他能脫離險境就行了。

這也是為何她會如此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華檀送來了涼茶和五個筍包,巫依雪接過,立刻不客氣地吃起來,︰連吃了三個筍包。

這個時節的筍子最好吃了,又脆又爽口。

「要吃嗎?」正要吃第四個時,她突然想起來,遂把剩下的兩個筍包遞到丹寒烈面前,眼中有著不舍,一看就知道只是客套。

丹寒烈瞄了她一眼,巫依雪那表情分明在等他拒絕。

「謝了。」他接過筍包。

巫依雪手上一空,抿抿嘴,遺憾地說︰「不客氣,反正是你付的銀子。」丹寒烈頓住,看了她一眼,見她倒了碗涼茶,自顧自地喝著,一臉的滿足和愜意。

他看著手中的筍包,已經不知多少年沒像現在這樣抓著東西吃了。像他們這種在江湖上有些名聲的人,都是直接上飯館用筷子挾東西吃,很少像一般販夫走卒的百姓那樣,用手抓著吃。

手上的包子還熱呼呼的,一看便知剛出鍋不久,他想了想,咬了一口,脆筍的味道的確很香,雖不及飯館里的筍菜和筍湯,卻別有一番滋味。

他吃筍包時的動作依然儒雅高貴,他一邊吃,一邊看著她,見她把這馬車里的所有櫃子都翻完了之後,便將注意力放到馬車外。

巫依雪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頭熙來攘往的百姓。

此時正值午市,街上人多,且這里靠近渡船碼頭,又逢渡船時節,走南闖北的商船頻繁,外地來的人也多,買賣的貨郎和商隊行經大街,熱鬧非凡。

西山多阻,各部落又散居各處,萬花谷谷民都是自給自足,沒有這麼多的熱鬧市集,她畢竟初出江湖,又是個姑娘家,自然對沿街的攤子感到好奇。

「華檀,那兒有個賣帽子的,車子停停,幫我買一頂過來。」華檀是丹寒烈的馬夫兼侍從,他能跟著丹寒烈到處行走,自有其機靈之處。他見公子連包子都不跟她計較了,更何況是帽子,因此這次不用看公子眼色,他便將馬車停在攤子前。

巫依雪從車窗看去,很快選中了一頂,便讓華檀去幫她買過來。

這是一頂附有黑紗的幃帽,可以遮住她的臉,方便她下車去逛攤子。

她在攤位前閑逛,一攤一攤地看著,華檀則將馬車停在一旁,看著自家公子不但沒有阻止她,還跟著她下馬車,負手漫步,陪著她沿街走去。

她看上了什麼,公子也不阻止,直接遞了銀子給貨郎或是店鋪掌櫃。她手上拿不了,公子還幫她拿。

她買的都是一些有當地特色的小物,且都跟一般姑娘家不同,通常姑娘家會買簪花、梳子、手鏈或是一些姑娘家用的小玩意兒;她則是買雕花木柄小刀、琥珀彈弓、皮水袋、指南針等等。

一般姑娘家愛吃甜食,例如冰糖葫蘆或是蜜李子;她不要,偏要挑又鹹又辣的鹵味小吃。

最奇怪的是,公子不但不阻止,還任她胡來,一路上她在前頭拚命買,公子就在後頭付銀子,華檀覺得不可思議,但也不敢有任何意見。

這位巫谷主也很怪,她不像在逃命,倒像出門踏青似的,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逛到忘情時,還會跟攤主討價還價,非要殺那幾文錢不可。

整個車廂里很快就放滿她買回來的東西和零嘴,鹵味的味道充滿整個車廂,連在前頭趕車的華檀都能聞得到。

要知道鹵味味道濃重,那味道可是會沾上衣衫的,公子卻能容忍她。

巫依雪一邊細細嚼著鹵味,一邊把玩今日的戰利品。馬車上就她和丹寒烈兩人,兩人看來看去也沒什麼意思,她便自己找事做,一個人也可以玩得不亦樂乎。

丹寒烈有種錯覺,這女人專注到似乎已經忘了有他的存在。

他想起臨行前,義父丹淮清親口交代他的話——她是故人之女,救她脫離險境,娶她入門。

他是個孤兒,今生有幸能得義父收養。義父丹淮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代大俠,他的伏龍掌能震天破石,為武林人所敬畏,義父一生未娶,只收養他一子,對他視如己出,並親傳武功于他。

義父對他恩重如山,這次各大門派聯攻萬花谷,他表面上是來出戰,其實不然,他是受了義父的密令來救巫依雪。

義父這一生行俠仗義,之所以能成為江湖人景仰的一代大俠,便是因為他除魔斬邪,救人濟世,卻不好名利,過著隱世的生活。

所以這一次義父要他暗地里救萬花谷的妖女,著實令他訝異和不解,向來正邪不兩立的義父竟破天荒站在妖女這一邊?

想到義父在談到巫依雪時,並不把她當成妖女,語氣多關愛和維護……故人之女?義父沒有說出故人是誰,卻要他務必盡全力將巫依雪救出,並且保護她,還說了一句令人玩味的話。

就算她掉落懸崖,也必須下去找她。

當時他聽了以為這只是比喻,卻沒想到巫依雪真的掉下閻羅崖的峽谷。

在閻羅崖時,他本欲看情況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她,卻不料因為邢覆雨的介入,讓事情脫離了掌控。

他花了幾日的時間在崖下尋找,甚至為怕雷虎將巫依雪可能活著的消息散布出去,還用伏龍掌將他震昏。可惜雷虎在昏迷幾個月後,終于還是蘇醒過來,並且將妖女還活著的消息散布出去。

出谷之後,他繼續在江湖上打聽她的蹤跡,直到十日前,終于得到她的消息,並趕在星月派之前先找到她。

巫依雪的確生得很美,不過最令人意外的,是義父希望他能娶她為妻,這正是他若有所思觀察她的原因。

「丹淮清——你可知道這個人?」巫依雪正在研究那木雕上的圖案,聞言道︰「知道啊,一代大俠嘛。」她突然想到什麼,抬起頭看他。

「啊,你也姓丹,你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義父。」

「喔。」她只喔了一聲,然後等著他繼續說。丹寒烈感到好笑,知道再等下去,大概也不會從她嘴里等到什麼消息,不如由他主動打探。

「要我救你的人,正是我義父。」

巫依雪怔住,接著放下手邊的玩意兒,直起身子,感動地說︰「江湖上都說,丹前輩之所以能成為一代大俠,不只是因為他濟弱扶傾,行俠仗義,還因為他有一雙睿智的眼,能看清混濁的世間,明辨好人和壞人,果然沒錯,丹前輩能看出我不是妖女,不愧是心如明鏡的大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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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7:28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3章(2)

丹寒烈的臉皮又抽了,她不好奇義父為何要救她,只認為這是義父英明睿智的關系?

「我倒是認為,義父之所以想救你,是為了一位故人,義父受對方所托,所以非救你不可。能讓義父不顧天下人的誤解也要為之的人,必然是他很重視的人,你可知這人是誰?」他決定不再跟她兜圈子,直問核心。

巫依雪聽了十分訝異。「有這回事?」她陷入沈思,與丹前輩有交情的人必是上一代的,師父還健在時,沒聽她提過丹前輩,那麼有可能是前任四大護法了?抑或是谷中的長老們?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從沒聽谷中任何一位前輩提過與你義父是故交。」丹寒烈從她的神情中看得出她沒有隱瞞,可見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他也僅是疑惑,義父為何和萬花谷的人有交集?為了對方,竟要他秘密尋找巫依雪,不但要救她,還希望他娶她。

他看著她,突然問道︰「你可曾訂親?」巫依雪呆住,沒有答話。雖未訂過親,但是她心中卻有人……她腦子里立刻浮現邢覆雨的身影。

丹寒烈見她神情有異,俊眸暗了下來。「你已訂親了?」

「沒有。」她不自在地別過臉,擰眉問道︰「問這做啥?」不知何故,丹寒烈發現自己聽到她還沒訂親,似乎還挺高興的。

「我在想說不定是與姑娘訂親之人有關,不過姑娘尚未訂親,那麼這個推論便不可能了。」巫依雪心下思忖,邢覆雨和藺蒼悠都說要娶她,但都不可能是他們。丹前輩為何要救她,看來有機會要問問長老們。

她沒有問丹寒烈的馬車要往哪里去,跟著他,供吃供喝又兼保鏢,有什麼不好?雖然這人挺腹黑,但是他受他義父之命必須救她,她便覺得跟著他是目前最有利的打算。況且她白日在逛攤子時,已經留下了記號,四大護法見到後自會尋來。

不過倘若巫依雪知道丹淮清前輩希望丹寒烈娶她,她恐怕就不見得會留下了,若是知道丹寒烈對她挺有興趣,也更不會留下了。

由于吃飽了也逛累了,她感到有些兒困倦,便從椅下的櫃子里拿出繡枕,往旁邊一倒,徑自閉目睡去。

丹寒烈見她在自己面前不矯飾做作的模樣,不但不生氣,反倒覺得有趣。或許是受了她的影響,他也閑適地側坐著,姿態隨意,多了一分瀟灑自在。

在她閉目酣睡時,那幽深的目光便靜靜的望著她,恣意打量。

馬車轆轆前進著,白天行進,到了晚上就住客棧。巫依雪發現丹寒烈的行程看似悠閑,其實都是仔細算過的,他們總能在天黑前抵達客棧,清晨用過早膳後便出發,而華檀總能在出發前備齊所有的食物和水,且還多備了涼茶和點心,給她在路上吃的。

他的照顧十分周到,絕不委屈她,沿途她心血來潮想下車到處看看,他也隨她,絕不阻攔,並靜靜跟在一旁保護她。

見他如此隨意好相處,巫依雪也放下心來,心想幸好這男人不是敵人,否則這人一旦腹黑起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華檀在一旁看得清楚,他跟了公子那麼多年,深知公子的個性,公子雖然是以保護她為理由,在一旁安靜的跟著她,但其實公子對這位巫姑娘另眼相待,才會如此有耐性地在一旁陪伴,否則公子大可直接將她拘在車上,省心省事,哪會處處遷就她,對她的隨興直率絲毫不以為忤?

巫依雪不知華檀所想,更不知丹寒烈對她有另一種心思,她每到一處城鎮,就會借著逛店鋪和攤子時留下暗號。

今日一早從客棧出發前,她不知踩到了什麼,被絆了一下。

「小心。」一只手掌立刻伸來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扶起來,是丹寒烈。

她正要道謝,適巧客棧的老板娘上前對她笑道︰「夫人,這是筍包子,咱們客棧招待的,給你們夫妻在路上吃。」巫依雪正要糾正客棧老板娘說自己不是丹寒烈的夫人,但是丹寒烈已經將筍包接過,並向老板娘道謝。她心想自己跟他同一路,便是防著各大門派的人來追殺她,他這麼做大概也是不想解釋,她遂閉口不言。

直到走出了客棧,在上馬車之前,她低聲對他道︰「那老板娘誤會了。」

「巫姑娘若覺得被冒犯,我——」

「不是的,反正我戴著幃帽,遮住了臉,不吃虧,倒是你,被人誤會已經娶妻,那些偷看你的姑娘就傷心了,你吃的虧比較大,抱歉吶。」說著她拍拍他的肩,一副他的貞操比她值錢的模樣。

她越過丹寒烈先上了馬車,所以沒看見丹寒烈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

丹寒烈感到啼笑皆非,她居然覺得他吃的虧比較大?他禁不住失笑搖頭,同時也在思考,適才老板娘誤會他們是夫妻時,自己為何沒解釋?

或許,是因為覺得無所謂,也或許,是因為他不討厭這種感覺。他望著她的背影,含笑踏步上前。

巫依雪在馬車上睡了一會兒,突然驚醒過來,她抬眼,見到坐在對面的丹寒烈正拿著一本書在看,雖然他姿態閑適,看似慵懶,但是她知道發生了一些事,因為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之氣。

靶覺到她的目光,丹寒烈抬眼,見她正盯著自己,含笑問道︰「怎麼了?」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丹寒烈望著她一會兒,淡道︰「也沒什麼,適才下車去附近林子走走,發現了幾只餓鼠,便順道把他們趕走了。」所謂的餓鼠肯定是來抓她的,而丹寒烈為了護她,自然用他的方法解決了那些人。

她想了想,說道︰「我得走了。」他再度抬起眼看她,語氣平靜,與她如同話家常一般地聊著。

「去哪?」

「去找我的人。」她沒多說,只淡淡帶過,接著十分誠懇的向他致謝。「這一路上多虧有丹大俠護送,這份恩情,依雪銘記在心。」丹寒烈放下書冊,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建議道︰「今日天色已晚,上路有風險,不如明日一早再啟程。」

巫依雪想了想,點頭道︰「也好。」此事談定後,她便不再說話,繼續閉目養神,而他則繼續拿起書冊來看,仿佛他救她之事已經告一段落,也到了該分道揚鑣的時候。

傍晚在客棧用過晚膳後,巫依雪感到特別困倦,早早便熄了燭火就寢,隔日一早她醒來時,便感到頭有些重,喉頭也癢癢的。

她想下床喝水,才走到一半,便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她趕忙坐下,等到暈眩過去後才好了點。

不會是著涼了吧?她起身去請店小二送水來,梳洗過後,她穿好衣裳,適巧有人敲門。

「姑娘,早膳做好了,公子喚小的來告知姑娘一聲。」華檀在門外說道。

「好的,我這就下去。」巫依雪戴上幃帽,遮住了臉,便下樓去食堂用膳。早膳是大餅、幾份小菜和肉,挺豐盛的,她用完了膳,便向丹寒烈告辭。

丹寒烈也不留她,讓華檀將一個包袱遞給她,同時還為她備好了馬,讓店小二去牽來。

他想的如此周到,巫依雪心下感激,不疑有他,再三向他道謝後便爬上馬,拱手向他告辭,策馬離去。

大約馳騁了半日後,她感到頭越來越重,也開始咳嗽,她摸著額頭,暗叫不好,她竟然發燒了,肯定是昨晚不小心著了風寒。

午時的太陽正烈,沒有了馬車蔽日,那日頭曬在頭頂更讓她覺得兩眼昏花,她拿起水袋想喝,發現里頭已經沒水,她舔了舔嘴唇,喉頭干渴,又頭昏眼花,不得已只好找了個蔭涼的樹下先暫時休憩。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人摸了她的額頭,她立刻驚醒,同時摸向腰間的劍。

一只大掌覆上她的手,壓下她的沖動,一個熟悉的聲音溫和有力地傳來。

「是我。」丹寒烈蹲在她面前,一手壓著她欲執劍的手背,另一手正觸踫她的額頭。「你發燒了?」見到是他,巫依雪松了口氣,接著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他拿出一個指南針對她道︰「你掉了這個沒帶走,我想應該還來得及追上你,便趕過來了。你病了怎麼不說?」他難得用輕斥的語氣跟她說話,可見關懷之意。

巫依雪也很懊惱自己怎麼會在這時候生病了,倏地喉頭一癢,她重重咳了幾下。

丹寒烈輕拍她的背,無奈道︰「似乎病得不輕,走吧,我帶你去給大夫瞧。」她本想說不必了,但他動作迅速,已經伸手將她打橫抱起,不容她拒絕。

他帶她上馬,將她置于自己前方,用披風將她包裹住。

「睡吧。」沒給她選擇的余地,他用力扯了下韁繩,策馬奔馳,帶著她往回走。

馬背顛簸,巫依雪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只好乖乖窩在他懷里,一閉下眼,很快地又睡去。

丹寒烈一手圈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形,低下頭見她睡著了,唇角彎起一抹弧度。

其實她沒有生病,他只是讓她暫時以為自己生病了,只有這樣才能留下她,因為他還不想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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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8:05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4章(1)

巫依雪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座莊園里,丹寒烈為她請了大夫來診脈,大夫說她旅途勞累,得了風寒,需要好好休養,勿再風吹日曬,不宜久遊。

她心系四大護法,算算日子,他們也應該找來了,于是她問丹寒烈可有人來尋她。

「你安心休養,我會派華檀去附近的城鎮打聽,看看是否有人尋你,若尋到,便將他們帶過來。」丹寒烈坐在床邊對她溫聲安撫。

她本想親自去尋,無奈四肢倦軟無力,待在屋內尚可,一出了門,面對烈日高照,便覺頭昏眼花。

這樣的她,如何能策馬奔波?不得已,只好繼續倚仗他了。

大夫開的藥已熬煮好,丹寒烈端著藥碗進來,打算扶起她親自侍藥。

巫依雪睜眼見到是他,頓覺不妥。「怎好煩勞丹公子,沒有其他人嗎?」

「華檀去馬房照顧馬匹,身上有馬騷味,怕你不喜。這家莊園是借住的,留下的都是男僕,沒有其他女人,只好由我親自來了。」巫依雪聽了恍悟,原來是這樣,可由他親手服侍,總是不妥。

見她推拒,他便說道︰「出門在外,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一路上率性豁達,怎麼這時候反倒扭扭捏捏、不爽快了?」這話說得毫無破綻,她無法反駁,又見他神情嚴謹,對她的態度絲毫沒有任何曖昧,十分坦然,像是她想太多了,只好應允。

丹寒烈將她扶起,讓她靠著自己的胸膛,把碗端到她嘴邊,低聲道︰「藥我已吹涼了些,不會燙舌,你慢點喝。」

「嗯。」她輕輕點頭,以嘴就碗,緩緩飲著,藥汁一入喉,立刻苦得她大皺眉頭。

他看了低笑,放下碗,從小碟子里拿了一顆甜棗喂入她口中。「備了甜棗給你,含著吧。」她一時不查,張口吃下,之後才突然想起自己居然直接吃了他喂食的甜棗。

這動作太親昵了,她抬眼看他,見他一臉淡然,似乎完全沒去在意,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她雖然心里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兒不對。



丹寒烈照顧她,是奉了他義父之命,理由充足,對她也待之以禮,除了親自侍藥之外,其他時候並未有任何逾越之舉,除了適才那親昵的舉止不妥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怪異之處。

見他離開屋子後,她便閉目休憩,當她醒來時,就見到他拿了本書冊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看,似乎陪了她許久。

她一醒來,丹寒烈立刻察覺,上前詢問。「可要喝水?」她的確有些口渴,見他在一旁關照,又不便拒絕,只好點頭。

喝完水後,不等她開口,丹寒烈主動告訴她華檀出去打聽了,可尚無人尋她,問她是否有其他連絡地點,他再派華檀跑一趟。

接著他又告訴她雷虎將她還活著的消息散布出去,這也是為何她和四大護法會遇到埋伏。除了各大門派追捕她和四大護法,朝廷也派出更多人馬來尋她,各地城門嚴格盤查進出的百姓,許多官道上也設了盤查的哨站。

巫依雪越聽心中越沈,如此一來萬花谷在江湖上更是四面楚歌,四大護法和長老們的處境也更加艱難,她不禁憂心忡忡。

「別擔心,我既然出手救你,便會一路護著你。咱們繼續往南走,那兒是我的地盤,照拂你是沒問題的。」丹寒烈低聲安撫,聲音比平時更溫柔。

巫依雪正病著,加上擔心四大護法的安危,只覺心煩意亂,此時聽了他的保證,不禁對他產生依賴,亦感激他的雪中送炭。



丹寒烈見她沒有反對,知她已經動搖,幽深的俊眸中掩著笑意,可他面上不顯,只是在她身邊軟語相勸,一字一句如流水緩緩沁入心田,以不著痕跡的悄悄浸染她的意志,只要將她帶回南原,他便有辦法收攏她。

他沒說的是,其實他騙了她,四大護法的確找來了,只不過被他的人給擋住,四大護法以為谷主受要挾,不敢硬闖,只能在附近焦急等待機會。

他知道西山藏了鐵礦,各大門派的人都想抓到巫依雪,以收攏或結盟方式來佔據鐵礦。既然義父希望他娶巫依雪為妻,他便順水推舟,將她帶回南原。江山與美人向來是英雄最難取舍的,若能同時皆得,人生夫復何求?

至于他給她下的藥,只會暫時讓她虛弱嗜睡,不會傷身,加上大夫的說詞,總算讓她以為自己真得了風寒而需要休養。

她病容透著柔弱,令人望而生憐,他不禁心旌搖曳,在她沈沈睡去時,原本端起的拘謹這才有了松動,眸光中的火苗盡顯,執起她一綹發絲細細撫摸,放在唇邊輕吻……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已經十幾日過去了,她的病體卻始終不見起色,巫依雪不禁開始懷疑,她的身子骨向來很好,就算得了風寒,吃幾副藥也很快就會痊愈,不該拖這麼久。

她警覺心起,對丹寒烈起了疑心,但又想不透其中原由。丹寒烈若要騙她,沒理由用他義父的名義,他可以找其他更好的理由來讓她相信,沒必要掛上不孝不義的罪名。

她思來想去,發現這一切的不對勁是從自己提出離去之意後開始的,她才說要離開,隔日便感染了風寒。

不,或許不是染了風寒,而是被下藥了。

巫依雪心驚,回想丹寒烈應付雷虎和星月派弟子時的樣子,再對照他幾日來的殷勤態度,這才驚覺過來。

她真是糊塗,丹寒烈親自照料她,又每日回報消息給她,可他不是這麼多話的人,言多必有鬼,她竟然疏忽了。

一旦開始細想,便不難發現有許多可疑的蛛絲馬跡,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今日當丹寒烈照例來探望她時,她便故意主動與他攀談,詢問南原的一切,並且展現出對南原的高度興趣,同時在話語中透露願意隨他一起留在南原。

至于丹寒烈端來的湯藥,她還是繼續喝。如果不喝的話,瞞不過丹寒烈的眼,反倒打草驚蛇。

她耐心地等待著,過了兩日,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病情好轉了,不僅不再嗜睡,出了屋也不會對日照感到頭昏眼花,如此她更加肯定這一切都是丹寒烈搞的鬼。

她暗斥自己的大意,面對老江湖,她終究還是太嫩了,明知此人腹黑,卻還相信他的鬼話,被他騙了這麼多天,真是咎由自取。

藺蒼悠曾告訴她萬花谷藏有鐵礦一事,懷璧其罪,利欲燻心,她就該提高警覺,一切只能靠自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她決定逃走。

又過了兩日,她覺得自己好多了,當夜,她和往常那般梳洗就寢,直到夜深人靜時,她便悄悄起身,換上輕便的勁裝,施展輕功出了窗,趁夜逃出莊園。

她身形輕靈如鶴,翻牆走瓦,一出莊園,不敢多耽擱,立即提氣奔走,又躍了數里後才放緩腳步。本以為可以稍作喘息,不料前頭路上忽現一人,月色下,那人身影挺拔如松,正背對著她。

她拔劍而出,凝神提氣,準備應戰。

丹寒烈緩緩轉過身來,兵器未出,只將雙手負在身後,卻恍若有一道無形的張力,挾著龐大的氣場壓迫而來。

他望著她,那張臉蛋依舊是花一般的嬌美,卻已經沒了白日的親切,此刻眼神疏冷,看他如看陌生人一般。

他輕聲嘆息,面露不解。「你為何不告而別?」巫依雪真佩服他,到了這個地步,他還繼續裝,明知故問。

「我有急事必須離開,改日再登門拜訪丹大俠。」她也繼續裝。

「你一人上路,凶險太多,不如先回莊園,明日我護你上路。」

「不了,小女子已叨擾多日,夜深露重,丹大俠還是請回吧。」丹寒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再度嘆息。「那麼,只好得罪了。」他猛然拔地而起,如張開巨翅的灰隼朝她撲去,巫依雪雖知打不過他,仍要力拚,不出百招,丹寒烈便將她捉住,而且他還手下留情讓她了,否則只需在二十招之內就能制伏她。

「怪了,你的功夫並不高,是如何落崖後還能平安無事的?」他詫異地問。

巫依雪氣得不想跟他說話,人們通常只會驚訝于武功的高深,卻還沒有人吃驚于武功低淺的,她是後者第一人,簡直太丟臉了。

最後她當然是又被請回莊園去了,這回還明著被軟禁。事情一旦被挑破,兩人也不必再裝,不過只要不出莊,丹寒烈依然讓她在莊園內行動自如,而大概是知道她武功不高,所以連看守她的侍衛也撤了。

巫依雪在莊園內閑逛,這才發現丹寒烈騙她的事可不只有幾件,莊園不單只有幾名家僕,而是四周都布滿了人手,有男有女,只不過受命于丹寒烈,不在她面前出現罷了。

巫依雪氣結,原來當她逃出莊園時,早就落入了丹寒烈的眼線中,他甚至還客氣地讓她多跑了幾里才出現。

看這情況,她明白丹寒烈是不會放她走的,如今坐困愁城,她十分煩惱,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她也被困得浮躁不安。

當她因無望逃走而感到氣餒時,這一日,丹寒烈來到她房中,只是站在那兒望著她,卻不置一詞。

她被他盯得發毛,警戒地問道︰「你想干什麼?」丹寒烈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後,才緩緩開口。「我並未騙你,我是真的想護著你,避開這江湖的紛擾,只可惜你不信我,遺憾的是,我慢了一步。」巫依雪狐疑地看著他,不一會兒,驀地領悟了什麼,美眸轉成了吃驚。

丹寒烈對她……怎麼可能?

丹寒烈不禁感到好笑,這一路上,他陪她四處賞遊,又親自侍藥,陪她說話解悶,現在還親口對她表明心意,可她除了吃驚,竟然連一絲欣喜也無,反倒像看到鬼一般地瞪著他。

可見她對自己絲毫無心,因為無心,所以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被一個女子如此徹底忽視過。

他不惱,反倒被激起了斗志,瀟灑一笑。「也罷,來日方長,你放心,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想辦法護你。來吧,有人在等著你。」他走到門邊,停下來轉頭看她,等著她跟上,巫依雪滿心狐疑,不過事情到了這地步,害怕也沒用,她就跟去看看怎麼回事吧。

她跟著丹寒烈來到前院,再度被眼前的陣仗給驚住。黑壓壓的鐵騎成群,將莊園前院給佔滿了,而居中領頭之人,竟是邢覆雨。

見到久違的他,她整個人怔住了。

他身穿武服,而非平日的勁裝束衣,少了江湖氣息,多了赫赫官威,雍容中透著萬夫莫敵的氣勢。

現在的他是邢大人,就算是丹寒烈,也得給他幾分臉色。

巫依雪失神地看著他,繞了一大圈,她終究還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丹寒烈瞧見她的表情,不禁皺起眉頭。他看向邢覆雨,見對方面容剛冷,完全瞧不出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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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9:15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4章(2)

兩邊人馬各據一方,一邊是官兵,另一邊是侍衛。論武功,丹寒烈的人馬雖然不少,但是硬拚起來,不見得有勝算,何況兵戎相見之後的下場,將是叛亂之罪,丹寒烈審時度事,這才決定將巫依雪交出去。

「邢大人,巫姑娘在此,人就交給你了。」邢覆雨漠冷地點頭,拱手道︰「多謝丹公子合作。」接著他看向巫依雪,眉眼不帶一絲情感。「巫依雪,本官帶了皇上的旨意來,皇上念你將萬花谷的鐵礦獻給朝廷,願意歸順朝廷,又估念你初出江湖,年歲尚輕,因此特別赦免你的罪,你即刻隨本官回京,向皇上謝恩吧。」巫依雪面無表情,低垂著眼,雖然早已知道此事,可當聽到他親口說出時,她的心還是不爭氣地疼了。

他說她自願獻給朝廷,明明是謊話,他卻能說得如此自然,直教她心寒。

越是心涼,越是顯得麻木,她低著頭,緩緩步出人群,上了馬車,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

直到那抹芳影上了馬車後,邢覆雨才策馬轉身,帶領人馬離開莊園,朝北方前進。

蘇景等幾名心腹看著大人的臉色,又回頭瞧了那馬車一眼。自從巫姑娘離去後,大人的心情便很不好,整日繃著一張酷寒的臉,他們真不明白,大人對巫姑娘這樣好,她為何還狠心棄之離去?而大人雖不高興,卻依然為她千里奔來,只為了將她帶走。

如今人是得手了,大人的心情卻更沈郁了,面色陰戾,扯動韁繩的手背青筋浮起,連帶他們幾個心腹都覺得烏雲罩頂,壓力很大啊……這一路上,巫依雪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里,始終不曾探出車外看邢覆雨一眼。

而邢覆雨卻相反,只要得了機會,便會回頭往馬車那兒瞧。

走了半日後,大隊人馬在一處蔭涼的林子里停下來休整,這兩人一個沈默,一個陰郁,這窒人的氣氛讓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口中吃著干糧,卻食之無味。

待休整完畢之後,馬車又繼續上路。

傍晚,邢覆雨帶著心腹和她入住驛站,其他人馬則在外頭扎營休息。

巫依雪被安排在一間獨立的廂房,梳洗後,她很早便熄燈了。

她躺在床上,卻沒有任何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得不好,接下來幾日,亦是如此。

因為夜晚睡眠不足,她眼下多了一層暗影,白日精神萎靡,困倦不已,只能靠著馬車閉目養神,不過從這一夜開始,說也奇怪,她反而睡得很沈,夜夜一覺到天亮。

有了充足的睡眠,她白日精神便好多了,殊不知,換成另一個人眼下出現暗影。

蘇景在一旁擔憂地看著自家大人,只有他們幾個心腹知道,大人夜夜去了巫姑娘房中,點了她的睡穴,讓她一覺到天亮,但是大人卻在一旁陪著她到天亮。

「既然喜歡,把人搶來就是,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另一名心腹梁飛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家大人被那個女人折磨成這樣,忍不住嘀咕了句。

蘇景貓了他一眼,低聲道︰「別多事,小心大人罰你。」梁飛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麼。

行了數日後,馬車來到渡船口,停泊的官船正等著他們,接下來要改走水路,搭船北上。

巫依雪在女侍衛的護衛下上了船,她被分到一間單獨的艙房,如今在江面上,她想逃走更不容易了。

她在艙房中從小窗往外瞧,江面廣闊,偶有飛鳥掠過,那雙翅膀實是讓人羨煞。

這幾日她想通了,鐵礦由朝廷接收是最好的,如此才能免去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又能保住萬花谷的谷民。

皇上免了她的罪,向江湖昭告,藉此施恩于她,她進宮謝恩,等于歸順朝廷,若她一人可以換來萬花谷眾人的平安,亦是一勞永逸之法,至少,這也算盡了谷主之責。

想清楚後,她反倒靜下心來,煩惱盡拋,接受自己的命運,心情變得坦然。

白日她安分地在艙房里凝神打坐,避免與人踫面,只有在清晨沒什麼人時,她便會來到甲板上,站在船尾靜靜望著無邊的江河出神,身後依然有兩名女侍衛跟著。

她以為這半個月行船的日子就會這麼度過,誰知到了第二日夜里,她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撫摸她的臉。

她猛然驚醒,雙拳打出,朝那暗影攻去,可對方比她更快,截住她的手勁,將她攬入懷中。

「是我。」一道再熟悉不過的低啞嗓音傳入她耳中。

巫依雪先是驚愕,隨即冷下聲音。

「放開!」她想掙脫,卻被邢覆雨鉗制得更緊。

「休想!」他慍怒的語氣帶著豁出去的狠戾。

巫依雪突然覺得諷刺又可笑,她既然落在他手里,掙扎有何用?只是徒勞罷了。

「你到底想怎樣?」她挫敗的語氣里有著深深的疲累。

「我想怎樣?」他氣笑了,冷漠的語氣中含著嘲諷。「我想要你,你不知道嗎?」巫依雪聽了只覺得心頭一片悲涼。「你若踫我,難道不怕皇上降罪?」邢覆雨聽了一怔,劍眉深擰。「什麼意思?」

「皇上若發現我非完璧之身,你不怕被砍頭?」他終于聽懂她的意思了,原來她以為他想玷汙她?邢覆雨這次真的生氣了。



「巫依雪,你當我邢覆雨是什麼人?我雖然喜歡你,卻還不至于強迫你,何況我說了不會把你交給皇上就是不會,你為何不信?」他每一字都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打她的屁股,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她寵過頭了?

巫依雪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從他憤怒的話中聽出了疑點。

「你真的不會把我交給皇上?」

「當然!」

「那你如何領功升官?」邢覆雨也聽出了不對勁,不過他還在氣頭上,所以口氣依然很橫。

「我已經拿到皇上特赦你的口諭,免了你的罪,江湖各大門派將不敢再動你,皇上雖然召你入宮,但是只要你消失了,那又另當別論。」咦?她終于疑惑地抬起臉,在黑暗中能看到一雙銳目正灼灼地盯著她。

「如何消失?」她好奇地問。

「消失的辦法很多。」他語氣陰沈。

這話聽起來像在咒她,但是巫依雪終于聽出了眉目來。

「你……真的不打算拿我去邀功?」

「巫依雪,這話要我說幾次?是不是要我割幾滴血,對你發血誓,你才會相信?」雖然他的語氣飽含威脅,渾身的戾氣很懾人,但是巫依雪空洞的心卻開始注入暖流,有了精神。

「你瞞著我把鐵礦獻給朝廷,我以為你打算出賣我呢。」邢覆雨聽了又想罵人,但隨即發現不對。

「你是因為這樣才逃走的?」

「我以為你騙了我。」兩人俱是一怔,皆因對方的話而呆住,搞了半天,竟是一場誤會。

邢覆雨簡直哭笑不得,自從她棄他而去,他便心情抑郁,這股氣把他悶得里外不是人,她倒好,也不來問他,自己傷心離去。倘若他今日不找來,她是不是就永遠不再見他了?不,肯定是,這丫頭有多任性,他太明白了。

「你怎麼不早說呢?害我難過極了,鐵礦的事為何瞞我?你若不瞞著我,我也不會誤會你啊。」巫依雪委屈地控訴。

很好,她倒先怪起他來了,邢覆雨再度被氣笑了。

「我不告訴你?應該說,我正打算告訴你全盤計劃的那一夜,你就對我使美人計,然後拍拍屁股先跑了。」巫依雪一呆,等等,這話有問題。

「你沒昏迷?」他忿忿地哼了一聲。「你那三腳貓的迷藥,要迷倒我還早。」巫依雪呆了,隨即一驚,那不表示自己偷偷吸取他功力時,他是知道的?哎呀!這下慘了!

邢覆雨咬牙切齒地質問道︰「還有,你這狠心的女人,竟敢趁我——唔——」他的唇被主動送上的芳唇堵住,這是她頭一回親他。

又是美人計!雖然是拙劣的詭計,卻很有效,因為他完全吃她這一套,連日來積壓的欲望終于得到釋放。

邢覆雨立刻反被動為主動,大掌壓著她的後腦,讓兩人的唇舌糾纏更深,無盡的思念如襲卷而來的潮水將她淹沒,饑渴如狂。

巫依雪知道自己錯了,而最快的安撫辦法就是吻他。她知道只要自己向他撒嬌,他什麼都會依她,往昔是這般,現在亦如此,只因為他愛她、寵她,所以才能放任她的任性。

除了師父,他果然是這世間最疼愛她的人。她一掃陰霾,郁悶的心境終于撥雲見日。對他,她何嘗不也是思念至極?因為動了情,所以她也熱烈地回應他。

當兩人吻到渾然忘我時,邢覆雨突然停了下來,但是摟她的力道卻加重了,仿佛正在壓抑著什麼。

巫依雪的心跳得厲害,羞喜交加,師父教過她男女之事,所以她能猜到他怎麼了,不過她不敢動,就怕太刺激他,在今夜把自己給賠進去。

邢覆雨閉上眼,抱了她一會兒,調整自己的氣息,直到平復了,才稍微松開她。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必須找話說。

他告訴她,他派去的兩名手下左賀和宋超一直暗中跟著她,當星月派追擊她時,兩人暗中阻撓,同時將消息傳回來,他立刻連夜趕來。

他一直注意著江湖上的動靜,知道她的事瞞不久,便想盡胳法替她與朝廷之間周旋。

他還說,與其讓少數人知曉萬花谷藏有鐵礦的秘密,不如昭告天下,所以他以她之名將鐵礦獻給皇上,總算得到皇上的赦免令。而她既然歸順朝廷,各大門派就不能再動她,她不必再躲藏逃亡。

江湖再大,也不能在明面上跟朝廷對上,大家都不想背負叛亂的名聲,這樣那些覬覦她的人就無法再對她下暗手,藺蒼悠和丹寒烈也必須放棄了。

巫依雪心頭是既愧疚又甜蜜,原來這便是邢覆雨因何帶著大批人馬從丹寒烈身上大張旗鼓地將她帶走,說要送她至京城見皇上的原因,他一直在暗中為她出謀劃策,她真是錯怪他了。

偎在他懷里,聽著他娓娓道來,她心中的空虛已被填滿,突然,她想到他說過會讓她消失,不禁好奇。

「你要如何讓我消失?」邢覆雨熾熱的氣息來到她耳畔,以極低的聲音對她說了兩個字——「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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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49:50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5章(1)

他要她詐死?

巫依雪呆呆地看著他,他說詐死是唯一的辦法,而他已經安排好了。

「到時候四大護法會來接應你。」他說。

直到這時她才恍悟,原來他不只安排好了一切,還跟四大護法合作。沒想到在她不知道時,他運籌帷幄,已經布局得這麼完善。

包令她驚訝的是,這世上第一個要她詐死的是師父,而現在出現了第二人,就是他。

「怎麼個詐死法?」她可不想再跳崖了。

「生病。」刑覆雨低聲告訴她大概的計劃,先讓她在前往京城途中假裝染上疫病,依照朝廷律例,不管皇親貴冑,只要得了時疫,死後都必須當場火化,以防疫情擴散。而他已經為她準備好一具女屍,易容成她的模樣,在眾人面前火化。

如此一來,皇上也無法怪罪,她亦能成功脫身。

巫依雪仔細聽著,覺得這個辦法的確高明,這麼多人看著她死去,皇上絕不會懷疑,也無法怪罪,確是一勞永逸。

「嗯,我明白了。」黑暗中,她嬌軟的聲音帶著完全的依賴和信任。

他為她做的一切證明了他的心,如今他甘冒欺君之罪,也要想辦法護她全身而退,怎能不令她感動?況且這麼做他也會受牽連,因為皇上想要的人在他手中死去,雖不能降罪,卻能責罰他。

「這回讓你受委屈了。」她話語中充滿了擔憂和不舍。

邢覆雨低頭看她,眸中滿溢柔情,彎唇一笑。「天塌下來,我不為你頂著,誰來替你頂?」她怔住,為這句話而失神。自師父仙逝後,她一肩扛起重擔,雖有谷中長老和四大護法護持,但是在他們面前,她是谷主,不能展現怯弱的一面,也不敢怯弱,因為這是她的責任。

唯獨他,像師父一樣擋在她前頭,輕松說著有他頂著天,她只需躲在他的羽翼下,仿佛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她望著他,鼻頭一酸,心中千頭萬緒,無法用言語形容,唯有送上一吻,盡訴她此刻的感動。



邢覆雨完全沒辦法拒絕她的主動,立即回應,將她的香唇盡情掩沒,總希望嘗到多一點甜頭,但因為有前車之鑒,他又突然停手,隔著些距離質問道︰「你該不會想使美人計,自己又偷偷溜走吧?」她聽了又好氣又好笑,難得自己這麼真誠,他卻如此殺風景,但是想想這也不能怪他。

「你帶來的大內高手把我看得死緊,我哪里逃得了?更何況我也不敢逃,就怕觸怒帝王,波及我萬花谷。」她嬌嗔地數落。

「你只怕波及萬花谷?」聽出他語氣中的吃味,她心頭一軟,把嘴貼近他的耳,柔聲細語。「當然也怕害了你……」邢覆雨聽了歡喜,把她摟得更緊,不枉費他為她做了這麼多,總算也知道心疼他。

他這顆心總算踏實了,貪婪地嘗著她軟嫩銷魂的唇,只想好好享受這一刻的交心,直到吻得欲罷不能,再不停手就會失控,他才勉強克制住,要她好好歇息,他還得去處理事務。

白日在眾人面前,他是峻凜冷酷的邢大人;到了夜晚,他便是對她百般寵愛又熱情如火的男人。

夜夜親吻她,眷戀著她的紅唇,吮咬她的軟耳玉頸,能多嘗得一寸是一寸,寸寸皆銷魂。

雖然他求「她」若渴,吻到情深處,總是情難自禁,但最後總能壓下情欲,保留最後一分理智,不越過最後一道防線,在急燒火燎之時,退出艙房外。

他如此惜她,令她萬分欣喜,回想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男人,唯獨邢覆雨令她動心。

藺蒼悠向她求娶,她不動心,是因為藺蒼悠的提親帶有目的。

丹寒烈心儀于她,她亦不動心,因為這人骨子里太霸道,只能依他的方式行事,不夠尊重她。

只有邢覆雨,他從不強迫她,卻懂她的需求,為她籌謀一切,處處為她解憂化險,偎在他懷里,她能做個最任性的小丫頭,對他搓圓捏扁,享受著被寵愛的滋味。

終于,到了計劃實行那一日,蛇護法巫嵐出現了。巫依雪見到他萬分欣喜,兩人說了一番話,直到巫嵐為她畫上病容,才悄悄退出艙房。



女侍衛拿著膳食走進艙房,見到巫依雪臉上出現疹子,不禁大驚,立刻去稟報邢覆雨,邢覆雨立刻派了略懂醫術的手下來看,診斷出是患上了鼠疫。

消息傳開,弄得大夥兒人心惶惶。

上陣殺敵大家不怕,但是鼠疫是隱形的敵人,就算武功再高的英雄也無法戰勝它。邢覆雨面色沈重,離最近的渡船口還有十日才能到達,逼不得已,他先派手下乘小船上岸去尋找大夫來診治,被請上船的大夫開了藥,說這藥只能暫時減緩癥狀。

邢覆雨命人照著藥方上岸買藥,每日熬煮,送至巫依雪房中。

到了第五日,負責送藥的侍衛不小心見著巫依雪的臉,嚇得落荒而逃。

原來他看到的是已經毀容的巫依雪,她半邊臉頰已經開始潰瀾,而這自然又是巫嵐的杰作。

消息傳開,引起士兵不安及騷動,幕僚頻頻勸諫邢覆雨,必須趕緊想法子處置,雖然此女是皇上要的人,但若因她折損船上所有兵馬,那是更大的罪責啊。

事急從權,幕僚們請邢大人當機立斷,可邢覆雨卻遲遲不下命令,似是仍在猶豫。

直到第十日,手下急傳回報,說巫姑娘已死,邢覆雨大驚,帶人一同去艙房查看,尚未進門,門內已有惡臭的屍味飄來。

他立刻派人將屍體抬出,眾人看見女屍的容顏已有半邊潰爛,不禁掩口退了幾步,人人怕鼠疫,都怕被傳染。

邢覆雨命人將屍身置于木筏上,灑上油,然後將木筏放到江面t,接答在箭欠上點火,一箭射出,命中木筏,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在眾目睽睽之下,假巫依雪的屍身被燒毀,與木筏一同沈入江里。

紅顏薄命,美人就此香消玉殞。

當假巫依雪被焚燒的同時,本尊已經隨著巫嵐躲藏起來,當官船靠岸時,他們便悄悄上了岸,而三位護法已經在岸上等著接應她。

巫依雪隱身在人群中,回頭望著船頭上那抹俊逸偉岸的身影。

邢覆雨就站在那兒,看似指揮著手下運送補給物,其實他何嘗不是藉此在與她道別。

別來尋我,留下暗號,時機一到,我自會去尋你,珍重。

這是當時他對她說的話,遠違望著那身影,她目眶有些濕潤,閉了閉眼,將酸澀壓下,她毅然轉身,隨著四大護法一塊離去,她會等到他來的那一天。

邢覆雨站在船頭上,始終盯著那抹身影,即使她消失在人群中,他也依然盯著那一處,久久不語,直到心腹蘇景來報。

「大人,補給物都運上船了。」邢覆雨終于收回目光,轉身命令。「開船。」清晨,鳥兒在石窗上嘰嘰喳喳個不休,飛撲著翅膀,擾得石床上的美人半睜開美眸,長睫撲扇如蝶,望著窗上一對互啄羽毛的白鳥,漂亮的唇角漾開了笑意。

巫依雪半坐起身,赤足下地,來到石窗口逗弄著鳥兒,直到鳥兒展翅飛離,一望無際的森林霎時盡入眼簾。

冬雪過後,春天的綠意妝點了滿山滿谷,這份寧靜和自在,在她闖了一趟江湖回來後,才知有多麼寶貴。

她先走到石浴房梳洗,把長發簡單地綰起,穿好衣裳,披上狐毛滾邊的大氅,拿著炭筆和畫布,走下石階,在森林里漫步。

回到西山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她一直待在閻羅崖下的森林石洞中,沒想到師父留給她的秘密石洞成了她的庇護之地,而多虧有這一處隱密的地點,讓她得以安享與世無爭的日子。

閻羅崖下這處峽谷森林不同于崖上,崖上寸草不生,鳥獸絕跡,但是崖下卻得天之幸,地利之便,草木豐榮,沒有人煙的侵擾,鳥獸樹果反倒得以幸存,大地滋養著萬物生靈,也包括了她。

這座森林她已經很熟悉,每日來回探險,撿食果實填肚,抑或拿著炭筆在紙上畫地圖,標示地形,寫下注記,如同當初師父所做的一切。

瀑布、溫泉、地洞,以及鐘乳石,還有各種長得奇形怪狀卻又美麗的植物,她都一一寫在冊子上,以後這本冊子會留在石洞里,與師父的冊子放在一塊,成為傳家之寶。

皇上的赦令使得萬花谷逃過一場爭奪,在經過半年後,一切終于平靜下來,萬花谷的谷民不必再四散流離,紛紛回到萬花谷。

至于那鐵礦已經屬于朝廷,皇上派兵鎮守,劃地為限,不準任何人進入,鎮守之地就在萬花谷一旁的山頭,與萬花谷相望。

如今在江湖上她是已死之人,她的事跡也在江湖上謠傳著,她可以想象那些說書人和有心的造謠者會如何以訛傳訛編造她的故事,其結果是智者聽了一笑置之,而愚者聽了加油添醋。

不過她一點都不在意,故事的真相從來就留不住,非筆墨言語能盡述,何不瀟灑拋諸腦後,把握今朝的幸福?

她現在最需要做的便是避風頭,先躲個幾年讓風聲淡去,谷中事務則先由長老們暫代,四大護法在旁護持,僅以飛鴿傳書與她保持連絡,讓她藏身在此,依然能主持谷中事務,不過她沒告訴他們她在這里。

她每日閱讀師父留下來的古籍,潛心修習,努力當一個優秀的谷主,同時安分地等著她的情郎尋來。

她施展輕功,輕捷如靈蝶飛舞,從這株大樹躍向另一株大樹,坐在接近樹頂的粗枝上,拿出炭筆和畫布,今日要畫的是一只雛鳥。

靠近樹頂的位置有一個鳥窩,是她昨日發現的,里頭養了三只雛鳥,十分可愛,她用炭筆在布上塗鴉,打算畫完後用飛鴿交給巫嵐,讓他照著圖繡在荷包上。

巫嵐雖是男子,卻有一雙巧手,她用的荷包、手帕和腰帶,甚至是鞋子,都是巫嵐為她縫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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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a
大公爵 | 2020-9-14 05:51:11

江湖謠言之雙面嬌姑娘 第15章(2)

畫完後,她高舉著布,徑自欣賞起來。這峽谷森林里的各處風景,皆是她筆下的主角。

突然一陣風吹來,將她手中的畫布給吹落,掉在另一棵大樹上,她正要起身去撿,不料這時候一只大鳥飛來,叼起了她的畫布。

「啊!又是你!」巫依雪認得這只大鳥,上一次就是它叼走了她的荷包,搶了她的紫玉牌,害她吃足了苦頭。

大鳥振翅而飛,見她追來,立刻拍著翅膀加速逃了。

「啊!不準走!」她施展輕功急急追去,這回她有了輕功,不再像上次那般只能望著天空咬牙興嘆。

一人一鳥在空中追逐,大鳥顯然沒想到她會緊追不舍,受了驚,畫布從鳥喙滑落,掉了下去。

巫依雪原本想追上大鳥,好好教訓它一頓,不過總差了那麼一步,若是她的輕功再高明點,說不定就能逮住大鳥了,可惜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飛走。

也不知畫布掉到哪兒去了,她在樹上找不到,便到樹下找。

當她走在枯葉堆積的森林中尋著她的畫布時,猛然定住了腳步,只因前頭出現了一個身影。

因為林中有獸,因此甚少有人經過,若有,也多是住在鬼谷山附近的村民,偶爾到這森林中撿柴為生。

只見那身影高大,穿著一襲灰衣,穿著打扮並非村人,而是武林人士,手中拿著的正是她的畫布,似是剛才拾得的。

男子亦發現了她,轉頭望來,兩人視線相觸,她先是震驚,而後轉為驚喜。

一年其實不長,但是對思念的人來說,卻像一世那麼久,她眼眶泛紅,鼻頭一酸,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他。

邢覆雨終是找來了,她畫了那麼多圖,每張圖都藏有暗號,除了四大護法之外,唯有他見過。

邢覆雨見到她,唇角彎起,眼神如熾火般灼亮,立刻大步朝她走去,她亦邁開步伐,奔向他張開的雙臂,投入他的懷抱。

他率先低頭,沒有言語,直接烙下了吻,她亦熱情地回應他,藉此表達對他的思念及渴求。

天地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再無其他,他們不必顧忌任何人、任何事,遠離了江湖是非,只有純粹的愛戀及彼此真誠的心。

邢覆雨直到吻上火了,才強迫自己放開她的唇,平復著呼吸,可手上依然緊摟著她,低啞問道︰「你可真會躲,居然躲到閻羅崖下,真教人想不到。」

「你是怎麼找來的?」

「你畫了那麼多畫,我要是再找不到就太蠢了。」她聽了失笑,把臉靠在他胸膛上磨了磨,撒嬌道︰「我就知道你看得懂。」

「我可是拼湊了許多圖才找出線索的,連你的四大護法都看不出其中的暗號。」

「你說過嘛,作戲要作真,就算是四大護法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身在何處,這是為他們好。」

「唉,倒是苦了我,光是尋你,我就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若沒有你的圖指引,恐怕到現在還尋不到此處。

這座森林太大,看不到盡頭,我踏進來時,還心存懷疑。」聞言,她在他懷里低低笑開。

邢覆雨擁著她,半天舍不得放手,愛憐地摸著她的長發。

「這一年辛苦你了。」她的小臉從他懷中抬起。「我不苦啊,倒是你,回京之後沒事吧?」她藏身在此,對外所有消息只能靠飛鴿傳書知曉,因此當她知道他被皇上責罰時,心口都疼了,若非他事先交代她絕不能來尋他,否則會功膀一簣,她大概會忍不住去京城找他。

她的關懷和心疼,令他欣然一笑。

「不過是被關了一段日子而已,沒事的。」她相信任何大事壓下來,到了他這里,他都會說沒事,可帝王之怒,又豈是那麼容易被安撫的?

不過如今總算事過境遷了,真好。她滿心歡喜,覺得這一切等待都值了。

邢覆雨再度低下頭,吻上她的唇,好不容易見到她,他只想好好地將她護在慶里盡情疼惜。

不過吻到情難自禁時,他還是留了一絲理智。

「對了,我帶了禮物給你。」他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交到她手里,溫柔道︰「打開看看。」巫依雪眸光瑩閃,這是他頭一回送她禮物,雖然她變成六歲女娃兒時,他也送過她不少禮物,但是在她恢復成大姑娘後,這卻是第一份。

她難掩欣喜和好奇地打開盒子,只見里頭用綢布仔細包著一樣物品,她再將綢布打開,是一根簪子。

一般的簪子大多做成花朵或是蝴蝶的樣式,但這根簪子卻只瓖了一顆淡紫色的珠子,十分樸素,但卻看得出做工精美。

「別小看這根不起眼的簪子,它是避邪簪,能避毒。」她聽了驚詫。「真的?」

「是的,將簪身放在各種食物或湯水里,簪珠能感應空氣的變化,若有異狀就會變色。」巫依雪這下子吃驚了,將手上的簪子拿近細看,這簪子外觀如此樸素,也是為了不引起注意吧?

她對這支能避毒的簪子十分喜愛,愛不釋手地拿著瞧。

「這簪子很難得吧?」她說。

他的聲音低啞而溫柔。「這是我娘親之物,她交給我,叮囑要留給未來的媳婦。」巫依雪一楞,抬頭望他,見他目光深幽如潭,隱有火光跳動,情深意重。他這話說得很明白,他要娶她。

她頰生紅雲,美眸里的喜悅難掩,彎起的唇角已泄漏了她的嬌羞。

她的心,亦是願意的。

邢覆雨將她手上的簪子拿起,為她簪在發上,淡紫色的珠子完美地襯著她一身冰清玉潔的風華。

他深感欣慰,就知道這簪子適合她。

「在這森林躲一年,也讓你委屈了。」他憐惜地說。

巫依雪笑道︰「才不呢,這森林好玩著呢。」

「喔?」

「走,跟我來。」她笑得一臉神秘,隨即施展輕功而去。

邢覆雨立即點地一躍,跟了上去,只見前頭的芳影輕靈如蝶,翻飛在林間,仿佛全身上下都透著喜悅,而這份喜悅也感染了他。

她是塵世中的一朵清蓮花,瞧她笑得如此愜意,他心想,讓她遠離江湖是非果然是正確的。

當她躍下地後,他也隨後落地,她對他笑道︰「我就住在這兒。」邢覆雨看向四周,搜尋了半天,卻沒發現任何可供遮蔽的屋子,不由得疑惑地望向她。

巫依雪牽起他的手,嬌甜的嗓音帶了一抹頑皮。「跟我來。」他任她牽著,好奇心被勾到了頂點,疑惑間,卻驚見她走向一處爬滿樹藤的山壁,她伸手一推,山壁里竟出現了一個洞口,他還來不及驚訝,已被她拉著進入山洞。

原來此處別有洞天,邢覆雨隨她穿過通道,拾級而上,對這處石洞感到不可思議。

這里確實是最好的藏身之處,絕不會有人找得到她。

邢覆雨站在石窗旁,望著一望無邊的森林,驚嘆這鬼斧神功的奇景,此處恍若世外桃源中的一處秘境,正是隱居的好地方。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石窗下頭,發現樹葉茂密,又這麼高,從外面根本難以發現。

他站了一會兒,回頭看,沒看見巫依雪,他便去尋,從第一間石室一直尋到最後一間石室,聽得水聲,他踏入室內,不由得一怔。

石室里有一處天然浴池,池邊有一美人,一絲不掛,半身浸在池水里,背對著他,衣物散落一旁。

美人長發如瀑,披至腰間,依然遮不住曲線完美的胴體,她發現動靜,微轉側身,長發正好蓋住胸前的豐盈。

邢覆雨站在原地,直直地盯住她,巫依雪被他瞧得臉蛋微紅,卻不驚怕,她緩緩沒入池中,只露出一顆頭,浮在水面上的長發遮掩了水中的風景,若隱若現,卻更迷人。

邢覆雨沒有離開,只是目不轉楮地看著她,見她清麗的臉容嫵媚生光,美眸迷離地望著他,唇邊漾著笑意,似是在等他。

他往前一步,見她只是後退一步,卻沒有阻止他,他立刻明白了,她這是願意了,一切盡在含情的美目流轉中,只等他會意。

他不再猶豫,大步而緩慢地走向她,卸下身上的衣物,伸手去抱她。

從今而後,他再也不會讓他的嬌姑娘有機會飛出他的手掌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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