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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5 21:52:15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5:15 編輯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1-19 21:20 編輯

故事之中出現了兩個海盜 安尼&瑪麗,有看過名偵探柯南劇場版 柑碧之倌的應該都不陌生。


西元十七世紀,歐洲列強爭相發展海權,稱之為『海權時代』,之中以不列癲帝國的勢力最大,其他則是西班牙、葡萄牙和荷蘭等等。

  海上貿易因而繁榮,商船頻繁往來各國。英國帕布拉港成了最大的貿易港,因有著英國海軍的撐腰,東印度公司向商人收取大量稅金,英國官方從中獲取暴利,有些付不出高額稅收,因此出現了走私交易,海盜也隨之盛行。


一章∼說到下午茶,果然還是要大吉嶺。


「等一下啦,伊恩...」「真是的,莉亞總是慢吞吞的,快點跟上來啦。」

帕布拉港停泊著來自各國的商船,即將西沈的夕陽把船帆染成蜜柑色,兩個小小的身影港口邊奔跑。

在前面的是個七、八歲的男孩,身上穿著咖啡色的外套,手上握著一根樹枝。

「再不快點我就不等妳了喔,海盜快要逃走了!」

跟在後面的女孩穿著粉紅色洋裝,手上提著淑女鞋,光著腳氣喘籲籲的跑著。裙擺的蕾絲邊沾了泥土,膝蓋也滿是擦傷。

「等一下啦,伊...」話還沒說完,女孩踩到散落在地上的木棍,一時失去重心滑倒。

她放聲大哭,男孩緊張的跑過去。

「嗚...對不起...我總是笨手笨腳的...伊恩對不起...嗚...」

被叫做伊恩的男孩蹲下來,他把手放在女孩頭上。女孩有著一頭美麗的銀色頭髮。

「好了,不要哭了,莉亞。」

莉亞邊哭邊用髒兮兮的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可是...可是海盜逃走了...都是我害的...」

伊恩輕輕的抱著莉亞,從旁人眼裡看來就像是一對小情侶。

「啊啊,被他們跑了,不過再去把他們抓回來就好了。」「咦?」

「而且這一次要莉亞和我一起去,約定好了喔。」「恩...」

男孩和女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的父親都是有名的商人。

有一天男孩對女孩說他長大後想當海軍,勇敢的和海盜戰鬥,女孩聽了低下頭,男孩接著問女孩的夢想,女孩紅著臉不發一語。

席古拉德家族和梅塔•桑妮家族是英國著名的商人世家,雙方有著密不可分的商業往來。

伊恩•席古拉德和佩茲莉亞•梅塔•桑妮,因此成了為了擴大勢力而撮合的政治聯姻。

兩人訂婚之後,也就是佩茲莉亞十五歲的那年,有消息傳來席古拉德的商船遇上海盜,船上成員遭到殺害。眾人在海上找到了席古拉德家族全員遺體,卻找不到年僅十六歲的少年-伊恩的屍體。



「少校...佩茲莉亞少校...」我睜開眼睛,我的副官拿著文件站在桌旁。

「少校,會議時間到了。」「我睡著了啊...」此時我正靠在法蘭絨繡成椅背上。

「是的,您最近都忙的很晚,請保重身體,那些雜務請讓我來代勞。」「謝謝,要開會吧,我們走吧。」我拎起掛在一旁的紅色軍裝外套。

自從伊恩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年,我用盡一切辦法,甚至動用了家族勢力打聽,卻依然一無所獲。於是我加入海軍,一路晉升到少校。

有人說伊恩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他當了海賊,但那些消息都不可靠,我決定用自己的力量來找他。


會議室之中擺著一張白楊木造的圓桌,坐在桌前的都是擁有上位軍銜的人。

十二點中方向坐著一位蓄著白鬍鬚的男人。布雷德上將,是這個男人的名字,他一臉嚴肅的望著前方。

「少校,請把任務日誌和報告交上來。」坐在布雷德旁邊一點鐘方向的是伯格中將,他那藏在眼鏡下的眼睛看起來狡猾至極。

我接過副官手上的文件放在桌子中心。「請過目。」

中將拿起文件翻了兩頁。「對了,少校,關於稅金的增收,妳已經協商好了嗎?」

席古拉德家族遭到滅門之後,財產就由身為女婿的叔父接管,因此梅塔家的勢力又更加壯大,為了確保經商的安全,父親雇用了一支傭兵部隊。

梅塔的勢力甚至大到令英國政府懼怕,結果以降低稅金為條件,邀請我加入海軍,一方面想監視我,另一方面也想從梅塔商會撈取好處。

而我則是為了獲得更多情報的管道而答應加入,說穿了我們只是在利用對方罷了。

「關於這件事,梅塔商會還沒有定案。」梅塔商會控制著整個帕布拉港,英國政府猶如心臟被捏住一樣,調整稅金的時候都必須得到商會的同意。

「這已經是第十四次了,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中將用力拍桌。

因為我是軍隊裡唯一的女少校,因此有人開始質疑我的能力,大家都認為我的軍階是買來的,即使我立了再多的功勳依然的不到認同。

「我只是傳達家父的話,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告辭了。」我起身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少校。」昨在我正對面的男人,他低沈的聲音響徹了會議室。他和其他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不同,他有著讓人猜不透的沈穩眼神,我打從心理尊敬他。

「少校,關於稅金的是就到此為止,女王那邊我會去說的。」「可...可是閣下,這要如何向參謀報告?」中將怯懦的看著他。

「這裡我說了算。」聽到他有如咆哮般的回應,中將嚇的肩膀為之一震。

「萬分感謝上將閣下的諒解,梅塔•桑妮家往後將會繼續會日不落帝國效勞。」

我說完了應酬般的話語之後,向坐在圓桌的上級官員敬了禮,轉身離開。

我脫下了厚重的軍裝,穿著一件鑲著荷葉邊的純白襯衫。

在交代完準備出航的事後,我走出了招待所。

午後的溫暖陽光灑在鋪了石版的道路上,街上人來人往,有穿著哥德式或束腰洋裝的女性,和身穿紳士服的男性。馬車來來往往,讓人不得不想起自己身處在英國最繁榮的帕布拉港。

港邊站著正在商談價格的異國商人,掛著各種國旗的船隻停在港邊。

我總是喜歡坐在岸邊吹風,每當鹹鹹的海風吹來,就會讓我想起伊恩。

「安妮,快一點啦。」在我坐的石階不遠處,有兩個身影。


「我知道啦...這繩子綁的太緊了...快用你的刀啊...」「我的可是匕首耶,怎麼可能切斷啊...」

我緩緩走向他們,兩人正在試圖解開固定在石柱上的繩子。

兩人年紀和我差不多,左邊的女性有著一頭紅色短髮,身上穿著短外套和粗布褲,他和另一個金髮女性奮力的拉扯停在港邊的船繩。

「有什麼問題嗎?」我看著她們。

「這繩子綁太緊了,憑我們的力氣沒辦法解開。」「這樣啊。我也來幫忙好了。」

我們三人合力將繩子解開,紅髮女性跳上了船。仔細一看,兩人手上都提著麻布袋。

紅髮女性向我大喊:「多謝了,我的名字叫瑪麗•雷德。」

在我一旁的金髮女性將麻布袋扔上船。「我叫安妮•波尼,謝謝你的幫忙。」

「我叫...」正想說出自我介紹的同時,後方傳來了大批的腳步聲。

「騙子,把東西還來...」「小偷...」幾個商人朝我們衝來。

「哎呀,被找到了。」安妮輕巧又優雅的跳上船。「後會有期。」

商人們氣憤的在岸邊怒吼,在一旁議價的商人看見自己的船漸漸遠離,哭喪著臉癱坐在地上。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她們。


「真是太可惡了...那兩個盜賊,居然還利用我...」我滿腹牢騷的坐在白色的鐵椅上,微風夾帶著海味迎面拂來。

為了欣賞海景,我在甲板上擺設了桌椅,此時正是下午茶時間。

副官將盤在腦後的長髮放下,輕柔的淡黃色髮絲在風中飛舞。我們對坐在鋪了蕾絲桌布的茶幾上,桌上擺著桌了大吉嶺紅茶的杯子和小蛋糕。

「氣死我了...對了,我記得她們好像較安妮和瑪麗...蘿拉,通緝犯名單給我看看。」

蘿拉是個話很少的人,卻一點也不冷酷,所以我經常向她抱怨。

「請看。」她把一疊文件放在茶杯旁,我接過文件,將她們的名字寫在名單上。

「下次一定要把她們抓住。」我端起茶杯。

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在不久成立了,隨著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興起,原本和梅塔商會的交易都紛紛被取消。為了鞏固海外貿易路線,我決定親自到出口港協商。

我把軍艦改造成商船,平時就取下海軍旗織,以商人的身分航行。

本篇小說發表於冒險者天堂 卡提諾王國  微風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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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6 10:55:12

二章∼錫蘭島 其一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1-8 20:04 編輯

航海日誌I

三月二十八,進入太平洋之後不久遇到了一批法蘭斯商船,似乎遭遇海盜打劫,貨物已被洗劫一空,聽說那群海盜之中有人叫做伊恩萊姆。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伊恩本人,但我認為有確認的必要,聽說海盜往西印度群島去了。





「少校,已經看見艾嘉赫港了。」蘿拉拿著單眼望遠鏡站在船桅。

「真是的,這種時候就不要叫我少校啦...」「抱歉。」蘿拉是和我從小在一起的朋友,當時是以女僕的身分進入我家,在我進入軍中後,她也成了我的副官。

「大伙準備一下,我們登陸了。」我拿著裝了琴酒的玻璃瓶指揮在一旁的船工。

目前世界貿易比重最多的是茶葉,其次是咖啡,再來是可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中國找到茶的生產地,開始經銷茶葉到歐洲各國。

因為荷蘭進口的茶葉價格太過昂貴,梅塔商行希望可以另闢茶葉通路,所以我來到蘇門達臘島的斯里蘭卡。


「妳想從這邊經銷茶葉嗎?」一位體型臃腫的黑人商人坐在我對面。

「是的,請務必賣給我。」「唉,不瞞你說,已經有很多人來找過我,叫我把茶葉賣給他們,但我都拒絕了。」

「為什麼?」「為什麼?妳還好意思問我,在你們白人眼中只有錢,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很多同胞都被抓去當奴隸,都是你們害的...」他氣得發抖,肥碩的肩膀不停抖動。

「真的很抱歉,回國之後我會向女王請求釋放黑人奴隸。」「不必了。」

「請相信我的誠意,我們真的很需要這批茶葉,我準備了十噸的精鹽,錢的事可以再談...」「不需要。」商人起身準備離開。

「拜託你,請相信我。」他背著我停下腳步。

「如果妳能達成我的兩個條件,我就考慮把茶葉賣給妳。」「什麼條件?」

「第一,在北方的山上有一座食人土著部落,他們兇猛強悍而且又善於操縱野獸,使我們無法進入山上採集茶葉,我要妳砍下他們首領的頭交給我。但是不准使用槍砲。」

「真可惡,這樣的要求太不合理了。」我伸手制止蘿拉。

接著他又說下去,「第二,我要妳到山裡尋找一把長矛,那是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寶器-太陽神之矛,在兩年前失蹤了,到現在一直找不到。這兩個條件妳能辦的到嗎?」

「沒問題,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他轉身面對我,交給我一張破爛的皮革。

「這是瑪拉加瓦山的地圖,太陽神之矛就在這附近。」我仔細端詳那張地圖。

「我派給妳十名勇士,期限是三十天後的黎明,到時候如果沒來就是妳輸了,我會殺光妳的所有船員。」商人說完之後得意洋洋的走了。

我花了一天一夜研究地圖,因為中央有座大沼澤,勇士們建議我從東邊的錫蘭山繞道而行,沼澤區中有著巨型野獸和鱷魚,不適合乘船橫渡。

但是從東邊繞過去至少要二十天,直接渡船只要十天...到底該怎麼辦...我有辦法在剩下的時間完成任務嗎?


交代完守船人員之後,我又帶了五名傭兵,我打算爬過錫蘭山。我們進入一片闊業林。

「這一帶有很多野獸,請小心一點。」勇士隊隊長負責帶路,但他八成是被派來監視我們的。

十名勇士走在前面開路,我和蘿拉以及傭兵尾隨著,所有人的武器都在勇士身上保管,只能持有短匕首或是短劍。而我則帶著只有少尉以上才配擁有的白銀軍刀,刀柄尾端綁著紅色流蘇。

「看來我們真的很不被信任。」我小聲的對蘿拉說。

走在前的的勇士突然停下來。「噓。」勇士隊長用手示意我們蹲下。

「來了,就在附近。」「什麼東西?」「血豹,而且不只一隻。」他分配每人一組弓箭。

「這東西會用吧?對付牠肉搏戰對我們不利。」他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壓低聲音說。

樹林頓時一片寧靜,只聽得見遠方草叢的沙沙聲。隊長分布完配置之後叫我們跟著他,只見其他勇士爬到樹上,手握弓箭,屏息以待。

沙沙聲越來越近,我們來到一作池塘邊,隊長從他的布袋中抓出一隻像是田鼠的動物,毫不留情的往牠脖子上一劃,悽慘的叫聲響徹樹林,蘿拉把臉別向一邊。

大量鮮紅的液體流到隊長手上,緩緩滴下。他把動物扔向池塘,然後在水裡把手洗乾淨,暗紅色漸漸在澄澈的水中擴散,動物的屍體漂在水面上。他躲進一旁的樹叢,露出凶惡的眼神凝視池子。

霎時傳來一陣哀嚎,是從剛剛經過的地方傳來的,我們忐忑不安的看著後方,隊長的緊張全都寫在臉上,但他還是故做鎮靜。

「他們遇上血豹了嗎?」我對著和我們有段距離的隊長大喊。「有可能...不過現在不是擔心這的時候,牠來了...」

池塘對面的樹叢強烈的晃動,從中竄出四個黑影。

黑影漸漸靠近水池,從葉子空隙間灑落的陽光照在牠身上,有如黑耀石般漆黑的身軀走在前頭,他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後面幾隻則戰戰兢兢的跟著,血豹群圍在水池邊,吃著漂在水上的屍體。

「原來是被血的味道吸引啊...難怪叫做血豹。」蘿拉緊盯著牠們,小聲的說。

隊長慢慢的高舉長矛,熟練的擲向那隻滿是傷痕的血豹。正在啃食肉塊的血豹突然往旁邊一跳,長矛刺中另一隻血豹的背脊,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倒下,剩下的血豹一併望向隊長的位置。

「遭了...快逃。」我不由自主的大喊,血豹頓時一湧而上,當場咬斷了隊長的脖子,突如其來的景象讓我們一片茫然。確認獵物已經斷氣之後,滿是傷痕的血豹又望向我們。

「被發現了...我出去當誘餌,你們快逃。」「可是...」「別再說了,再不快一點就來不及了。」我拿起弓箭衝出樹叢。

我站在水池旁,有著傷痕的血豹目不轉睛的瞪著我,琥珀色的眼中帶著一絲黑暗。牠走到距離我不到五步的地方,我拉滿弓對準牠,牠依然沒有退縮的樣子。

我放開弓弦,銳利的箭矢劃破空氣筆直的射出,牠巧妙的避過箭矢撲向我,沉重的壓迫感襲來,讓我無法自持。

我毫無防備的被壓倒在地,牠張開血盆大口,我反射性的舉起左手,銳利的尖牙嵌入手臂,劇烈的疼痛瞬間遍佈全身,一旁的血豹發出怒吼靠近。左手因為撕裂班的痛而麻木,腦袋感到暈眩。

我將右手慢慢伸向掛在腰間的軍刀,血豹群越靠越近,我奮力抽出軍刀,雪亮的刀鋒刺入血豹的胸口,我順是往下一扯,大量的血液伴隨著內臟湧出,噴灑在我身上,原本緊咬的利齒漸漸鬆開。

看見同伴死狀的血豹露出驚懼的神情,轉身鑽進草叢。溫熱的血液流到臉上,視線開始模糊,只見蘿拉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望著我,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木柴堆中然著火焰,橘紅色的火光照亮樹林。「莉亞...莉亞...妳流好多血...」伊恩的聲音在耳邊呼喚。

對了...我從樹上掉下來了...我看著失去知覺的右腿,寫不停的流出。

「伊恩...」他緊抱住我,旁邊的柴火發出劈啪聲。


「莉亞...」熟悉的聲音呼喚著。我睜開眼睛,視野中出現一張塗著白色顏料的臉,表情凶狠的凝視我。

「莉亞,妳還好吧?」蘿拉抓著我的手。我舉起左手,上面纏著白色繃帶。

「他是誰?」我看向穿著獸皮衣服,臉上塗白色顏料的男人。

「他是北方部落的人,我們被血豹襲擊的時候是他救我的。」勇士說。

「和我們同行的勇士只剩他一個,其他都死了...」蘿拉難過的低下投。熊熊的火光映在山壁上,我們正在山洞裡。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是他帶我們來的,他聽不懂英文,幸好勇士能和他溝通。」

「他說他叫沙坎,出來狩獵的時候不小心走太遠了,正打算回去時就遇到我們。」「他不是食人族嗎?」

「那只是誤會,因為在二十年前有外地人進入山上,大多數的族人都被抓走或是殺害,剩下的人逃了出來。他們假扮成食人族,使山下的人不敢再靠近。」「原來是這樣...」話才到喉嚨,受傷的手臂又開始痛起來。

「以後不准在這樣了,妳的手差點就被咬斷了,還好沙坎先生馬上幫妳治療才沒事...」蘿拉含淚看著我。

「對不起...」「他說妳很勇敢,居然能夠一個人戰勝血豹,他決定帶我們到部落去見長老。」

「對了...」我拿出地圖交給勇士。「幫我問他太陽神之矛在什麼地方。」

勇士轉過頭和沙坎用土著語交談著,接著他又轉向我。「首領應該知道,到時候有什麼疑問在請教他。天色已經很晚了,明天一早再出發吧。」「好...」我看著放在火堆旁被火烤熟的肉塊。

「這是哪來的肉?」「是被你殺死的那隻血豹」勇士抓起肉塊,津津有味的吃著。

「莉亞也吃吧,真的很好吃喔,吃起來就像羊肉一樣。」「噢...好...」我不安的抓起肉塊。
引言 使用道具
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8 20:14:17

二章∼錫蘭島 其二

隔天,沙坎帶我們繞遠路避開獸穴,離開森林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沙坎又教我們設陷阱捕捉獵物果腹,終於在月亮出來之前到達了錫蘭山。

兩旁都是山坡地,沙坎說這就是茶樹,他們似乎把茶葉當成藥草使用。錫蘭山比我想的還大,除了茶樹之外,有時也會出現可可樹。

「前面就是我們的部落了。」走在前方帶頭的沙坎用他銳利的長矛指著遠方。

出發第二十一天,我們越過錫蘭山,進入一大片的岩石區,紅艷似火的巨石聳立在旁。沙坎
說這一帶有很多火山,我們走在冒著煙的地面上,感覺體溫在漸漸升高。他們難道一直住在這麼熱的地方嗎?

終於到達部落,四周都是以乾草作屋頂而蓋成的小屋,幾名部落裡的男人拿著武器走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沙坎向前說明來歷之後,男人們放下了武器,向我們揮手,意思是要我們跟著他們。

我們直接穿過滿是小屋的部落,一旁的女人和小孩抱著水瓶,好奇的望向我們,她們有著黑得發亮的皮膚,和男人不同的是她們臉上並沒有塗顏料。

帶頭的男人們在一座大型草屋前停了下來,沙坎轉向我們。「首領就在裡面,不過在進去之前請將武器交出來。」

我把身上的短式火槍、短劍交給沙坎。「還有那把大刀。」他指著我腰間的軍刀。

「這...這不行啦....」「沒交出來就不能進去。」我不甘願的把軍刀遞給他。

「還有,只能妳一個人進去。」「什麼...這...」話才說到一半,沙坎就把我推進布簾內,我驚慌失措的看看周圍,到處都掛著骨骸,有些是牛、羊或是鹿的,因為外型差異,所以很容易分辨。

我繼續往前走,感覺頭髮好像被什麼東西碰到,抬頭一看,一具人的骨骸吊在天花板,而它的腳趾正在搔弄我的頭髮。

「啊啊啊啊......」我忍不住大叫。突然有人從後面摀住我的嘴,我嚇的淚水奪框而出。

摀住的手慢慢放開,我轉過頭,一張蒼白的臉瞪著我。我張開嘴,準備大叫。

他又摀住我。「不要叫,我有那麼可怕嗎?」「咦?」看到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才緩緩的鬆開手。

「你會說英文?」「妳一定很好奇,我是這裡的首領,為什麼會說英文吧?」我看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慢慢的走向木頭雕刻的椅子,然後坐了下來。「其實我不是這裡的人,我是從法國來的考古學家,叫作波達切•亨利菲姆德。」

我回過神,望著眼前自稱是考古學家的人。「波...達切...好難唸的名字...」「要妳管,我們法國人的名字本來就比較高雅。」他不滿的嘟嚷著。

「隨便啦,就叫你菲德好了,你沒回答我,為什麼會說英文。」「我是考古學家,當然要精通各國語言了,其他我還會西班牙文、義大利語、中國語...」

「夠了夠了,既然你是法國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而且又當了首領?」因為他說的話有一大半都是廢話,所以我自動在腦海裡過濾他說的經過。

他好像是受到法國國王的派遣而出來尋找有歷史價值的文物,來到這座島上。同伴們都被野獸吃掉,條過一劫卻被這群原住民抓走,原本應該被殺的他則因為長的和石壁上的神的畫像一樣,所以被迫當上首領。

「就在那裡。」菲德指向一塊放角落的大石版,上面畫著扭曲變形的人臉,看起來就像三歲小孩的塗鴉。

「這...這東西看起來像嗎?」「他們的審美觀認為很像...他們是上個世紀遭到西班牙滅亡的阿茲堤克遺族,我真是太幸運了,居然讓我發現這個大秘密...」他一臉陶醉。

「既然如此,就請把你的人頭交給我吧。」我抽出藏在靴子裡的大馬士革短劍,往他身上砍去。

「妳...妳做什麼啊...」菲德受到驚嚇而往後跳。「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取你的首級,所以乖乖受死吧。」他拔腿就跑,我緊跟著他。

「才剛認識就想殺人,為什麼我要白白被妳殺死...我才不要...」「少囉唆,給我站住。」

我們不停的繞著草屋追逐,有時碰到掛在一旁的骨骸,骨頭互相碰撞發出喀喀的聲音。

「誰會聽妳的,我才不想死在這裡...救命啊...」似乎察覺到屋內的騷動,在簾外的大家全都衝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首領?」「到底在吵什麼?」我將拿在手上的的短劍藏到背後。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對吧,首領。」我瞪著菲德,他的肩膀小小的抖了一下。「是...是啊...」接著他又對部落裡的男人說些聽不懂的話,男人們點點頭,轉身離去。

「我吩咐他們準備食物,今晚就在這住下吧。」他戰戰兢兢的轉向我。「為...為什麼妳想殺我?」他一邊作出防衛的姿勢,一邊往後退。

蘿拉走到他的面前,緩緩的道:「因為...」


橘紅色的火焰照耀著星空,我們和部落裡的男人圍在一張大型方桌用餐,桌上放著整隻烤熟的山豬和其他菜餚。

「妳們要找的太陽神之矛,是印加民族信仰的神所擁有的武器。我可以帶妳們去找,但是我要妳們不准傷害我。」「我辦不到。」我把吃到一半的肉擱在木製盤子上。

「就算沒有你,也一定有人能帶我們去。」「那可不一定,太陽神之矛的所在地就連長老都不知道,我是靠解讀石碑才找出來的。沒有我,妳們別想找到。」他露出一副狂妄的樣子。

「你...」「莉亞,等一下。菲德先生說的沒錯,我們應該好好想想,有沒有不用殺他就能解決的辦法。」

「好,你說吧,你有什麼籌碼?」我勉為其難的坐下。

「我在太陽神之矛附近找到一批黃金,不知道這算不算?」「黃...黃金?真的嗎?」「是真的,但那周圍有一隻妖怪,我差點就被殺掉了。」

「妖怪?是怎樣的妖怪?」「我也沒看清楚,牠躲在山洞裡,有時會發出像地獄深處的哀嚎...」他顫抖的說著。

「那就去吧。」「等等,妳是認真的嗎?」「當然,既然決定了就明天一早出發吧。」我爽快的喝乾杯子裡的酒。菲德一副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出發第二十二天,我們又往山裡面深入。菲德和沙坎以及部落的男人為我們帶路,進入了一片丘陵地,上面長滿茶樹。

沙坎說這裡叫做烏瓦,在他們的語言中是『神聖之地』的意思。越過烏瓦之後,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喬木林,依附在樹枝上的蔓草垂了下來,濕濕黏黏的。

「真的在這種地方嗎?」我緊緊握著腰間的軍刀。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我才不想再碰上那種事。我看著裹上紗布,隱隱作痛的手臂。

「我記得在這附近啊...」菲德不停的把頭轉來轉去,他頭上的羽毛冠飾也跟著晃動。「菲德先生,請你再仔細想想。」蘿拉抓著我的袖口,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雖然同行的勇士已經允許我們可以使用槍砲,但蘿拉卻想遵守和商人的承諾,堅持不用。

越往裡面走,樹就越加的茂密,有時會傳來類似山獅的低沉吼叫聲。大型蕨類和樹交錯叢生著,每走一步就發出草業摩擦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草木叢生的森林換成了岩石區,一條小溪靜靜躺在一旁,灰白的岩壁在我們左方。

「就是這裡了。」菲德停在一座山洞前,指著裡面大喊。因為陽光角度的關係,所以無法看見洞裡的情況,只能看見洞口堆了一座座小山。

我走近一看,嚇得連忙倒退。「白...白骨...」「這些都是動物的骨頭。」蘿拉蹲在地上。

「嘎...咕...」洞裡突然傳來吼叫聲,那是我們從未聽過的叫聲。在場的人呆若木雞,互相看著對方。

「與其等死,不如主動出擊。走吧,蘿拉。」我接過火把,拉著她準備進去。「等一下,裡面很危險...」我一把將菲德推了進去。

「剩下的人在外面等。」洞內一片漆黑,菲德握著火炬走在前面。「等一下遇到妖怪我可不管喔...」

我小心翼翼的注意腳邊,不被吃剩的骨頭絆倒。一陣強風吹過,把我們唯一的火源熄滅了。菲德大叫一聲,拉著我和蘿拉往外跑。

「怎麼了?」「出現了...」「出現什麼?」「妖怪...好可怕的妖怪...剛剛火被吹熄的時候我摸到牠了...是一隻全身長毛的怪物...」他不顧一切的跑出山洞,急忙之中踢倒了骨頭堆成的小山。

「呼...呼...呼...到底...是什麼啊...」猛烈的狂奔讓我差點喘不過氣。「遭了...」菲德大叫起來。

「又怎麼了?」「我的背包掉在洞裡了...裡面裝了很多重要的東西耶...」「啊...啊...」站在我們前面的的大伙指著洞口。「出現了...」一個黑影漸漸朝我們靠近。

最先出現在陽光下的是一對的腳踝。是人的腳,而且似乎是女性的。腳踝的主人走出了山洞,接著出現小腿、大腿,然後陽光整個照耀在那充滿肌肉的古銅色皮膚上。

「是人耶...」「妳...妳真的是人嗎?」菲德畏縮的看著她。

她有著一頭蓬鬆的烏黑長髮,身上穿著短背心,下面是一件開高衩的破舊泛黃短裙。她的輪廓很深,就和當地原住民一樣。她左手提著背包,右手拿著一個小酒瓶。

「啊...我的酒...那是最後一瓶了...」菲德苦著臉。「真不錯...好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咖啡酒了。」女人喝完最後一滴酒,然後高舉瓶子,露出陶醉的表情。

「那可是很珍貴的提亞•瑪利亞耶...居然一下就喝光了...」「等一下,為什麼妳會說英文?」我衝到她面前。

「難...難道妳就是傳說中的食人女巫瑪瓦娜?」沙坎的聲音有些顫抖。女人沒有回答,兀自低頭搜索背包。

「我是聽祖母說的,在山洞裡住著一個精通異國語言,又會使用妖術的女巫,平常是靠吃人維生...」女人把背包裡的東西倒了出來,瑞士刀、記事本、水壺等散落一地。她失望的站起來看著我們。

「雖然我偶爾會吃人,但我可不是你們口中的食人女巫。瑪瓦娜是我母親,她是英國的煉金術士,因為在海上遇到暴風雨而漂流到這座島上,和身為酋長的父親生下了我。後來村裡的人害怕她的力量,而把我和母親趕到這座山上...」她恨恨的說。

「她在三年前過世了,我繼承了她的一切知識,成為了女巫。」「冒昧請教一下妳的名字。」我走向她。

「我叫蒂娜...」才剛說完,她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啊...肚子餓了啦...」她抓抓頭,然後看著菲德。

「這個看起來好瘦...啊,後面那些好像比較好吃。」大伙就像遇上狐狸的野兔一樣縮成一團。「不...不要吃我們...回到部落妳想吃多少東西都隨便你...」

「太好了,那就快走吧。」她一臉興奮。「等一下,妳知道太陽神之矛在哪裡嗎?」「就在那個山洞裡,旁邊還有很多金礦。」「快帶我們去吧。」



淡紫色的天空掛著些許星辰,黑人商人坐在靠近樹林的空地上。桌上散落裝著菸草和金幣的袋子,旁邊放著盛在瓷杯的錫蘭奶茶。他的對面坐著船員,身上綁著繩子。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晨曦緊跟著第一道曙光浮現,不久陽光便照耀大地。

「看來你們的船長失敗了。」商人舉起火槍對著船員,蹲在一旁的船員害怕的發抖。「去死吧。」商人把食指放在板機上。

「等一下...」他扣下板機,槍聲響撤森林,驚動在樹上休息的鳥。「等一下...」我們氣喘如牛的站在桌子前。子彈打在船員旁邊的樹上,他因為驚嚇而昏過去。

「商人最重視的就是信用,很抱歉,妳輸了。」我將一把純金打造的長矛和一塊石頭丟在桌上。「雖然時間超過一點,不過這些東西的價值可以彌補了吧?」

商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長矛好一陣子,隨後又拿起石頭鑑定。「純金的...怎麼可能...」

「如你所見,這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山上還有很多,而且新酋長也已經同意你們上山採茶了。」蒂娜走到我身旁向商人敬禮。

商人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樣可以把茶葉賣給我了吧?」「行,當然沒問題了。」



「把錨收起來,船帆放下準備出航了。」我對著船員指揮。蘿拉則在一旁監督搬運貨物的工人。

這次除了茶葉之外,我又向商人買了一些可可豆和咖啡酒,那是牙買加盛產的一種香甜酒,提亞•瑪利亞就是其中之一。

蒂娜站在岸邊,兩手提著我送的琴酒。「這樣真的好嗎?」我坐在甲板的欄杆上俯視她,她身上穿著的黑色洋裝也是我送的。

「沒關係啦,反正我在山洞裡也住膩了,不過當村裡的人知道我是食人女巫的女兒之後,都嚇得直發抖,那表情真是太好笑了...」她一邊喝著琴酒,一邊哈哈大笑。

「妳確定不和我回英國嗎?」我又問。「不了,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的生活,而且當酋長也挺不錯的...倒是妳,妳真的要帶那傢伙回法國嗎?」我們一起望向正在和船員聊天的菲德。

「沒辦法,他哭著求我,如果不帶他走他就要在我的船上自殺,到時候就麻煩了。況且法國就再英國隔壁,順道載他也不是不行。」

「是喔...」她將酒瓶高舉對著我。「乾杯。」我也拿起酒瓶。

「莉亞,貨物都已經搬上船了。」蘿拉走到我旁邊和蒂娜揮手。

「好,揚帆啟航了。」船緩緩的駛出港口,蒂娜在岸邊追著我們的船。

「再見了,莉亞。還要再來喔,有困難就來找我吧...」她大喊著。「恩...一定,我會再來的。」

船離開了蜿蜒的港口,兩旁出現高聳的懸崖,沙坎帶著一個女人和一群孩子向我們揮手。對面則站滿了部落裡的人,向我們大喊著聽不懂的話,我向他們揮了揮手。

此時是接近中午的時候,陽光照耀在海水,映出白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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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騎士 | 2010-1-9 21:09:55

三章∼Manor(香檳莊園) 其一

航海日誌II
四月五日,完成交涉之後,出了斯里蘭卡不久我們就到達了葉門。菲德說這裡出產的咖啡品質很好,我喝了也覺得不錯,但因為英國教會的大力阻止,所以咖啡無法進口到國內,當時咖啡在歐洲的教會被稱作『惡魔的飲料』。不過我還是買了一些咖啡豆和咖啡酒,準備銷到其他國家。離開之前我無意中聽到了傳聞,有人在加勒比海遇見一艘船身塗成黑色的海盜船,船長就叫伊恩萊姆。

緋紅的夕陽陳入海平線彼端,把海洋染成一片金黃,就像打翻蜂蜜一樣,流瀉在海面上。

「快點跳過來,我會拉住妳的。」男孩向位於港口另一端的女孩伸出手。

「太遠了...我不敢啦...」女孩低頭看著間隔大約一個人的碼頭。「真是的,莉亞每次都這樣,我不理妳了。」

「不要丟下我,我跳...」莉亞深深吸一口氣,奮力往前一跳。「哇啊...」男孩沒有抓到她的手。

女孩掉進了海裡,海水浸染了大紅色的洋裝。



「莉亞...莉亞,該妳下了。」我回過神。我和菲德正在甲板下著西洋棋。

「抱歉抱歉,看夕陽看得入神了。」我舉起王后。「將軍。」「啊...怎麼這樣...我不甘心,再一局。」

「已經玩了十七盤了耶。」「再來。」他一臉不悅的排好棋子。

「兩位別吵了,休息一下吧。」蘿拉把裝著咖啡和蛋糕的銀托盤放在桌上。我隨手拿起一杯品嘗。

「牙買加的藍山。」我抬頭著蘿拉。「正解。」她微笑著將咖啡杯湊近嘴唇。

「我的是曼特寧吧?」菲德放下杯子。太陽完全的沉入西邊天空,黑暗降臨。


航海日誌III
七月十六日,我們到了亞美利嘉發現的美洲大陸南部。目前仍是英國的殖民地,當地的商人對英國政府徵收的稅金相當不滿,決定集體抵制英國的東印度公司,轉而和荷蘭簽約。經過我一番交涉之後,最後終於以三百箱大吉嶺和兩百箱阿薩姆茶葉,以及梅塔的商譽取回了信任,恢復了貿易路線。
在巴西的聖多斯港又以摩卡豆換了聖多斯咖啡豆。備註:不同於摩卡的酸澀,聖多斯咖啡溫和清爽,雖然比不上藍山,但我想應該會受到義大利人的喜愛。

哥德式的皇室餐廳中,我坐在一張可容納二十人的長型餐桌,對面坐著法國國王路易十三世。他肥胖的身軀穿著美麗的華服,頭上帶著鑲寶石的王冠,旁邊站著輔佐官。

我站起來向他行了禮。我穿著白色的軍服西裝,敬禮時肩上的流蘇垂了下來。「在下是英國海軍第一七二艦隊指揮官,職務是少校,名字是佩茲莉亞•梅塔•桑妮,很榮幸見到閣下。」

他示意我坐下。
「妳就是那個有名的梅塔家族的一員嗎?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他說完哈哈大笑,每笑一次,白色的翹鬍子也跟著上揚。

送菲德回來後,國王說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招待我們,我只好順從他。剩下的人則在另一個地方用餐。
因為出生在商人世家,所以從小父親就嚴格訓練我國際禮儀,包括各國語言和對食物的評鑑,學的甚至
比皇室或是貴族的小孩還多。

「閣下言重了。」此時穿著整齊制服的侍者推著推車進來,再我和國王的面前擺上衣小碟菜餚和紅酒。

國王攤開放在盤上的口布(餐巾)。「請用吧,這是我國最頂級的鵝肝醬和勃根地紅酒。」


享用完國王的招待後,我和蘿拉走在巴黎的街頭,到處都是巴洛克或是哥德式建築的房子,和倫敦有著很大的差異。

「真是太完美了,雖然以前就聽說法國的料理很美味,沒想到居然這麼棒。」走著身體不自覺的手舞足蹈。

「是啊,我太感動了...尤其是那牛尾湯,配上了波爾多紅酒,還有那香檳...」蘿拉一邊啜泣一邊說著。

「我說妳們啊,也太誇張了吧。」背後傳來的聲音把我們拉回現實。

「那些對我們法國人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菲德走到我們前面,身上穿著華麗的貴族衣服。他向呆立在原地的我們敬禮。

「請允許我再次自我介紹。在下是波達切•亨利菲姆德大公,三位侯爵。」「侯爵?」「你什麼時候變成侯爵了?」

「托妳們的福,我把在錫蘭島上發現的文物和資料交給陛下,因此就升格為貴族了。」他意氣風發的拍拍肩上的灰塵。

「然後呢,你是專程來炫燿的嗎?」我看著他。「咳,我是奉國王的命令前來帶妳們參觀境內,有什麼地方想去嗎?」「我想想...」

「聽說法國五大酒莊很有名,說不定可以喝到一些珍貴的名酒。」蘿拉閉上眼睛,興奮的說。「好,決定了,就去酒莊吧。」


五大酒莊位於法國南部的波爾多區,分別是拉菲、瑪嘉、拉圖、奧比昂,以及莫頓。主要的紅葡萄品種有卡本納•蘇維農和梅洛;白葡萄則是榭米隆。波爾多區生產了紅酒、白酒和玫瑰紅酒,可說是最著名的葡萄酒產區。

參觀完波爾多的酒莊後,我們又到了另一個著名產區-勃根地。勃根地是和波爾多其名的第二大產區,其中以薄酒萊區為人熟知。

雖然喝完了五大酒莊的名酒,但我最期待的還是香檳。香檳又被稱為酒中之王,香檳區位於法國北部,有大小香檳區之分,我們到的是大香檳區。


馬車行駛在鄉間小路上,兩旁都是不斷延伸的葡萄園。一位白髮稀疏的牧羊人正在驅趕羊群,菲德把馬車停下來。

「唉呀,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老人用帶著北方腔的口音和我們打招呼。菲德跳下馬車。「不好意思,請問凱碧兒酒莊在哪裡?」

老人露出驚訝的神情。「你們...你們真的要去凱碧兒嗎?」我探出頭。「有什麼不對嗎?」

「唉,因為你們是外地人,難怪會不知道。其實在不久前,凱碧兒莊園傳出有幽靈出沒,釀酒的供人意外的被殺,葡萄園遭到大肆破壞,連釀出的香檳都苦澀的難以下嚥....大家都說原因出自於農莊的古井,聽說井裡有一個幽靈在作祟...」老人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們和老人到別之後,往他所指的方向前進。老人說的話讓我一直很在意,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幽靈的事,根本無暇顧及窗外的景色。

「這裡就是了。」菲德在一棟農舍旁停下馬車,我和蘿拉走下來。為了應付北部的低溫,我在軍服西裝外又加了一件毛皮大衣。

農舍旁邊就是一大片的葡萄園,我看著攀在竹籬上生長的葡萄,每顆都又小又扁,連葡萄莖都枯萎,有些已經變黃了。

一位面色憔悴的人走了出來。「你們有什麼是嗎?」他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性,兩側臉頰瘦的凹了下去,滿臉鬍渣。

「你是這座酒莊的主人嗎?」我走到他面前。「再過不久就不是了,如你們所見,這裡就快無法經營下去了。」他苦笑著。

「請問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幽靈又是怎麼回事?」男人搔搔頭想了一下,正要開口時。

「爸爸...爸爸。」一個穿著白色休閒小洋裝的女孩拉拉他的褲管,看起來約七、八歲左右。「爸爸來玩來玩嘛。」她有著一頭咖啡色的短髮。

「好,好。」男人抱起女孩,然後面對著我。「不好意思,你們就自己到處看看吧。」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怎麼辦?現在這樣也沒辦法參觀吧?」「不,我決定要調查一下。」我打算先在農莊裡閒逛,菲德則利用這段時間和主人商量住宿的事情。

我穿過葡萄園,進入了釀酒的工寮。小型的工寮放著許多橡木桶,旁邊是用來製造蒸餾酒的機器,地上擺著一桶桶採收完的葡萄。工寮裡沒有半個工人,空氣中瀰漫著酒精的刺鼻味。

「妳在做什麼?」我轉過頭,一為五十歲左右的女性推著裝滿農具的推車看著我。「打擾了,我們是來參觀的。」我禮貌性的敬了禮。

「先生說今天有一群客人來,原來就是妳啊。」「先生?」「噢,我真是太沒禮貌了。我叫艾曼,是這裡的幫傭,史提夫先生是我的主人。」「妳好,我叫莉亞。」我向艾曼打聽這座農莊發生的事情。

史提夫先生和黛安妮夫人在七年前生下了小翠克絲,還有史提夫先生的妹妹莉莎,以及她的女兒蜜雪兒。一家人原本過著平靜的生活,但是在小翠克絲出生不久,蜜雪兒就因為意外而溺死在大型釀酒桶裡,莉莎小姐也跟著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就在三個月前,工人釀出來的香檳變的非常難喝,園裡的葡萄都死光,有一名工人為了檢查蒸餾機,而不小心被關在裡面窒息了,因此工人們都不敢再到這裡上班,外面也開始謠傳這裡是一座幽靈酒莊。

太陽已經下山了,我一邊思考一邊回到農舍。蜜雪兒意外死亡和莉莎小姐的失蹤有關係嗎?還是幽靈的出沒和莉莎有關?又或者兩個都不是?

我懷著滿腹疑問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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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騎士 | 2010-1-10 13:11:19

三章∼Manor(香檳莊園) 其二

第二天早上,吃完史提夫先生招待的乳酪之後,我和蘿拉說了想獨自調查一些事情就離開了小木屋。「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呢...」我決定再去找艾曼太太。

一踏進工寮,兩個背影立刻出現在我眼前。「對,就是這樣,輕輕的踩。」體型微胖的背影在一旁扶著嬌小的背影。

「一...二...一...二...」「做的太好了,小翠克絲小姐。」小翠克絲挽起裙擺,光著腳站在一個裝滿葡萄的矮木桶裡,她那雙白嫩的小腳正在奮力的擠壓圓潤飽滿的葡萄。

「艾曼太太,妳好。」「唉呀,是莉亞小姐啊...來,小翠克絲快和莉亞小姐打招呼。」「莉亞...小姐妳好,我是小翠克絲。」「妳好啊。」我摸摸她的頭。

「妳們在做什麼?」「我在教她如何製作葡萄酒和果醬啊。」她低頭看著木桶。「已經差不多了喔。」她抱出小翠克絲,原本白皙的小腳沾染了香甜的葡萄汁。

「怎麼會有這些葡萄?」「這些是在後園水井旁的野生葡萄,雖然數量很少,但卻很美味。」「這樣啊。」小翠克絲笑得雙眼瞇成線,露出甜甜的酒窩。

「來,我們去洗腳吧。」艾曼牽著她的手,準備離開。「艾曼,主人有事找妳。」「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莉亞小姐,能不能替我帶她去?」

「我是沒問題啦。」「真是太感謝了,那就拜託妳了。」她穿上圍裙,跟著剛剛的工人離開。

『幽靈的事請先別讓大小姐知道。』艾曼的話迴盪在耳邊。

「這邊這邊。」小翠克絲拉著我的手在葡萄園奔跑,我們很快的穿過竹籬,來到後院。一片綠色的草皮覆蓋著泥土地,角落有一株高大的冷杉,杉樹旁有一口紅磚砌成的井。

塗了白色油漆的籬笆圍住草坪,我讓小翠克絲坐在石頭上,撈起裝在木桶的井水,慢慢的淋在她腳上。

「莉亞小姐也會做果醬嗎?」「不,我不會。應該說是從來沒有做過吧。」「是喔,那下次我教妳吧。」她用充滿稚氣的臉望著我。

「艾曼太太應該很忙吧,平常的時候妳都一個人玩嗎?」「不是喔。」她搖搖頭。

「艾曼婆婆在工作的時候,我都會跑來這裡找精靈仙子玩。」「精靈仙子?」「噢,她說過一定要保密的...不過莉亞小姐是好人,我想應該沒關係吧,不要告訴其他人喔。」

「嗯,我答應妳。」「精靈仙子長得很漂亮喔,她有一頭這麼長的頭髮。噢,她叫碧莉嘉,每次都會坐在這裡等我...咦?今天怎麼沒來?」她慌張的左顧右盼。

「好了好了,也許她今天比較忙吧。」「我說的是真的啦...」她生氣的鼓著臉。「好好,我相信妳。」我把手放在她的頭上。

「莉亞...」我轉過頭,蘿拉喘著氣站在身後。「發生什麼事了?」「別說了,快跟我來。」她拉著我和小翠克絲來到工寮,史提夫先生和黛安妮夫人以及農莊裡的人都聚集在那。

「怎麼會這樣...」大家都抬頭往天花板看,一具工人的屍體被用鐵鍊懸起,嘴巴被勾上鐵勾吊著,暗紅色的液體順勢流下滴到地面。艾曼趕緊摀住小翠克絲的眼睛。

「快把小孩帶走。」我對著艾曼大喊。史提夫露出無奈的表情。「這是第七個了...」黛安妮夫人的聲音帶著一些不安。

「我受夠了...我才不要碰上這麼可怕的事...」幾個工人大喊著跑出去。「總之...先把他放下來吧...」菲德表情僵硬的擠出這些話。

「這一定不是幽靈做的。」黛安妮夫人拍著桌子。柴火在壁爐燃燒著,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大家圍著桌子坐在一塊。

「為什麼妳可以這麼肯定?」我看著她。「為什麼幽靈可以在大白天出現?況且也沒有人親眼見過幽靈,我猜想一定有人為了不讓我們繼續生產香檳,才故意這麼安排吧。」

「夫人,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已經有七個人因此喪命了...」「閉嘴,快給我去照顧孩子。」艾曼低下頭,默默的離開。

史提夫抱著頭,將手肘靠在桌上。「再過兩個月政府就要派人來驗收了...如果達不到水準,這塊土地就會被收回去,到時候就沒地方住了...」他激動的哽咽著。

「我決定了,明天我回找來一些人徹底的搜查,一定要把在水裡下毒,還有搞出這一切鬧劇的兇收殺了。」「妳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站了起來。

「難道妳有更好的辦法嗎?」「我...」「說不出來了吧。」「莉亞...」蘿拉扯了扯我的衣袖。

「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調查。明天就能給你答案了,如果我查不出什麼,之後妳要怎麼做都隨便妳。」「沒問題。」她微微的一笑,然後坐了下來。

我白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小屋。夜晚的氣溫比白天低了很多,我走在爬滿葡萄的棚架下,潔亮的月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雖然剛剛一氣之下說出那些話,但要如何調查我卻完全沒有頭緒。

「唉...要從哪裡開始呢?」腦中突然閃過畫面,一口紅色的井佇立在空曠的綠地上。「就是那裡了。」我來到下午和小翠克絲一起來的後院。

我走到井邊,低頭一看讓我嚇呆了。「井...井水不見了...」原本豐沛的井水消失了,可以清楚的看見乾燥裂開的土地。「不可能吧...」

一陣風吹起。我回過頭,一位女子身穿水藍色洋裝站在我面前。微風掃過她的深褐色長髮,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更佳的艷麗。

「妳...妳就是精靈仙子碧莉嘉吧?」女子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回答我,妳就是幽靈吧?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妳做的對不對?」她笑了笑,然後身體像是沒有重量似的飄了起來。

「我叫莉莎。」「莉莎...妳是史提夫先生的妹妹...」她就像被風吹起的手帕一樣飄到我面前。「看來妳已經知道了。」「為什麼要做那些事?園裡的葡萄,還有工人們...」

「是啊,全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那個可恨的女人害的...竟然把我的女兒...因為她的見死不救害死了我的蜜雪兒...所以我投井自殺,為的是要向她報仇,我要讓她嘗到跟我一樣的痛苦。」她那浮在空中的頭髮四處飛舞。

「什麼意思...難道妳是因為這樣才接近小翠克絲嗎?」她莞爾一笑,轉身準備離去。「等一下...」眼前突然模糊,她的背影開始扭曲,黑暗漸漸奪走我的意識。

刺眼的陽光斜射在我臉上,我張開沉重的眼皮。「這裡是...」我倒在草坪上,耀眼的光芒從東邊襲來。
「早上了啊...遭了,莉莎...」我看看四周,只有我一人呆在原地。「是夢嗎...」我慢慢的走向農舍,和我們同行的隨從到處跑來跑去。

「你那邊有嗎?」「沒有。」「到另一邊去找。」說完之後又朝不同的方向奔去。黛安妮夫人和艾曼太太站在小木屋前,好像在說些什麼。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妳是怎麼顧孩子?」「真的很抱歉,我剛正在幫她洗臉,誰知道一轉頭她就不見了。」「還不快去找。」「是,是...」艾曼一臉緊張的從我身旁經過。

「我也來幫忙找吧。」黛安妮夫人向我點點頭。「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我和黛安妮夫人在棚架下尋找。

『我要讓她嘗到跟我一樣的痛苦。』「啊...」我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蜜雪兒是意外溺死的...溺死...

「對了。是釀酒槽。」腦中浮現了用來發酵葡萄酒的巨大釀酒桶。「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啊。」我丟下一臉狐疑的黛安妮夫人,逕自往工寮的方向跑去。拜託...一定要讓我趕上。

一踏進工寮,裡面空無一人,我跑向位在角落的釀酒槽。上面的蓋子是開的,我爬上去。「小翠克絲,妳在裡面對吧?」

「莉亞小姐,我在這裡。」我跳進大約三個人高度的釀酒槽。「沒事吧?」我摟著她。「莉亞小姐好奇怪喔,怎麼了嗎?」她一臉興奮的樣子。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是精靈仙子帶我來的,她說有事要先離開一下,叫我乖乖在這等。」「不行,要快點離開這。」我拉著她爬上梯子。

上方的圓形桶蓋被人從外面蓋上,一旁的孔洞突然流出大量的葡萄酒液。「遭了...」我用力的拍著桶壁。

「外面有沒有人啊...」酒液漸漸升到腰部,我抱著小翠克絲站上梯子。「莉莎,我知道妳在外面,快住手吧,就算這麼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啊...」外面依然一片寧靜。

酒淹到了第二個梯子,我又站上了一層。小翠克絲緊緊的抱住我。「莉莎,身為一個母親,妳真的要這麼做嗎?孩子是無辜的啊...求求妳住手吧...蜜雪兒一定也不想看到這樣...」仍然沒有回話,只聽見酒從高處落下的聲音。

酒淹到胸部,已經沒辦法往上走了。「我絕對不會讓這孩子死去的,絕對不會。」我把小翠克絲抱到肩上,一手拉著簡便的鐵梯,一手抽出軍刀砍向桶壁。

「可惡,為什麼木造的砍不壞...」酒淹到了我的脖子,我丟下軍刀,拼命的仰起頭呼吸。順著酒的浮力,我們已經快要到達桶頂。

「啊...啊...」小翠克絲在我肩上不停掙扎。「小翠克絲,妳在裡面吧?我的孩子...誰來救救她啊...」外面傳來黛安妮夫人的哭喊,那是作為一個母親,最懇切的乞求。

「媽媽...媽媽...」酒液淹過我的鼻子,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不行了...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主啊...至少救救這孩子吧....

小翠克絲兩手用力撐著桶蓋,一邊哭喊著。我感覺手碰到一支東西,抓住一看,發現是我的軍刀。

「原來...原來神還沒放棄我...」我握住軍刀,用力往上一刺,桶蓋裂出一個大洞。不行了...眼前一片黑暗...

我使出了最後的力氣,把小翠克絲丟出釀酒槽,接著身體失去了知覺,漸漸的往下沉。

清脆動人的鳥鳴在耳邊迴響,刺眼的白光乍現。我張開眼睛,蘿拉和菲德俯視著我。「太好了。」她鬆一口氣。

我坐起身。「小翠克絲呢,她沒事吧?」「妳就只想到別人...她沒事,只是昏了過去。」菲德指向我旁邊抱著小翠克絲哭的黛安妮夫人。

「真是太好了...」「一點都不好,妳知道當我們從桶裡把妳拉出來的時候有多緊張嗎?原本我都快放棄了,居然還救得活...這簡直是奇蹟了。」菲德說。

「你是醫生啊?」「別看我這樣,除了是個考古學家,我也是個醫生,另外也是...」我沒有理會他,轉頭看著黛安妮夫人,她把小翠克絲抱在懷裡,靠著頭睡著了,大概是哭累了吧。

一陣微風吹來,風中帶著莉莎的低語。「謝謝妳...多虧妳我才沒鑄下大禍。我差一點就忘了作母親的是多麼疼愛自己的孩子...我不會想再報仇了,謝謝妳...」風不停的吹動冷杉。


馬車在崎嶇的石子路上行駛,我的腿上放了兩箱酒。一箱是以香檳法製成的年份香檳,另一箱則是法國最頂級的干邑白蘭地。

「史提夫先生這次的損失可大了,流掉一整個釀酒槽的酒,又送了兩箱頂級名酒。」菲德看著我。

「有什麼關係嘛,真要說的話,這兩箱可是我拼了命才換到的耶...」我小心翼翼的抱著它們。「幽靈的事能解決真是太好了。」蘿拉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幽...幽靈什麼的我根本就不怕,該說是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幽靈吧...」菲德故作正經的說。

我垂下睫毛。「是啊...根本就沒有什麼幽靈...而只有一個全心全意疼愛自己的孩子,為孩子著想的母親而已...」馬車繼續前進著,我看著窗外漸漸遠離的葡萄園。

其實黛安妮夫人非常的疼愛蜜雪兒,她並沒有見死不救,甚至不顧一切跳進酒槽,卻還是來不及。她因此變得個性古怪,莉莎也是在那個時候失蹤的。還好我及時阻止,才沒讓八年前的悲劇再次重演。


航海日誌IV
接受了法王路易十三和菲德的盛大送別後,我們啟程往英國的方向前進。行經英倫海峽時,我們目睹了兩艘海盜船在互相廝殺。其中一艘船的船頭有著龍頭的雕刻,船上的人戴著人的頭骨製成的頭盔,穿著厚重盔甲,手上拿著巨斧或長劍。

蘿拉說他們是維京海盜,也就是七百年前大肆屠殺印地安人的惡龍族維京人,他們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民族,就像野獸一樣為了戰鬥而生,原本是北歐民族的一支,後來離開家園,四處燒殺擄掠。

他們跳到對方船上,毫不留情的砍殺敵人。被襲擊的海盜船員到處逃竄,絲毫沒有反擊的餘地。船帆著了火,冒出黑煙升起。
我們小心的保持距離繞過,站在被火焰包圍的甲板上,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很很的瞪著我。

備註:在法國的喀利艾嘉港離開前,我看到一個長的像伊恩的人,他穿著黑色連帽大衣,就在我打算看清楚時,他便消失在人群中了。八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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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騎士 | 2010-1-15 22:34:44

四章∼ The Cross(教會聖戰) 其一

穿著各國服裝的商人在港口走動,奶油色的船帆在岸邊佇立,海面上鋪了一層金色綢緞。

「呀...好久沒回來了....」我伸著懶腰,感受著海風的洗禮。我讓船靠岸,放下船錨。

「姊姊...姊姊...」我踏上岸,夕陽的餘暉從西邊大道的房子上方射過來。我提著行李袋往前走。「姊姊...」我往左看,一個黑影背著夕陽朝我奔來。

「哇...」她整個人朝我撲來,我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為什麼姊姊妳要出海卻沒有告訴我?害人家一直到處找妳...」她騎坐在我身上,小小的拳頭不停捶著我胸口。

「茱蒂亞,這樣可不行喔,怎麼可以在街上推倒姊姊呢?」蘿拉低頭看著我們。「蘿拉...」「呵呵...開玩笑的啦。」

「我知道了,姊姊,對不起。」茱蒂亞從我身上爬起來,很有禮貌的向我道歉。她穿著桃紅色的哥德洋裝,腳上踩著黑色小長靴,淡銀色的短髮別了一朵血紅的薔薇花。看到她就讓我想起了在酒莊遇見的小翠克絲。

「姊姊真是的,連要回來也不說一聲。」「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回來的事?」為了不要引起太多麻煩,我在法國回來前,曾派人送信給父親,我還特別交代不要讓別人知道。

「因為父親在藏信時被大姊發現了,她還辦了歡迎酒會,有很多大人物會來,妳一定要出席喔。」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茱蒂亞是小我五歲的妹妹,從小就喜歡黏著我,我上面還有一個長我兩歲的大姊,叫作蕾貝卡。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蘿拉姊也來吧。」茱蒂亞拉著我和蘿拉跑起來,此時已經完全看不見夕陽。

「很高興各位能蒞臨寒舍,本人蕾貝卡代梅塔全員向各位致敬。另外,這位是家妹,名叫佩茲莉亞,未婚,今天二十三....」「姊姊...妳說這些幹嘛啦...」我拉拉她的裙擺,小聲的說。

「啊,抱歉抱歉,各位就當自己家,東西請隨意取用吧。」她是我的大姊蕾貝卡,是將來要接管梅塔企業的第一繼承人,有著一手高明的外交手腕。

她穿著紫色大晚禮服,輕巧的大波浪捲髮披散在背後。她用戴著白色長手套的手拍拍我的肩。「好了好了,妳可是今晚的主角,好好享受吧。」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為了這場酒會,我被他強迫穿上了改良式束腰禮服,衣袖、裙擺都鑲了蕾絲邊,最令人難受的是那該死的束腹。

我一個人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大廳廣場聚集了人群,大家都穿著正式禮服,手上端著酒杯愉快的交談。雖然只是個小酒會,但餐檯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彰顯了梅塔勢力的強大。

我悄悄的溜出會場。高跟長靴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喀喀聲,我走在人行大道上,兩旁是裝飾華麗的路燈,路上人影稀少,大家都去百老匯劇院了吧。

此時英國正值維多利亞時期,因為維多利亞女王的即位,使得貴族奢華風氣盛行,開始出現了百老匯以及結合哥德和巴洛克式的建築。「唉,我果然還是不習慣那種場合。」我靜靜的走著。

「還是待在船上比較安心。」我走上甲板,看著暗淡的海景,純潔的月色和著寧靜的海面,就像一幅畫一樣。

夜晚的港口非常安靜,只有船隻上幾把微弱的火光和守船人。我把守船的士兵打發走,一個人靠著欄杆眺望。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方的木板傳來腳步聲。

「妳拿的太多了啦...」「有什麼關係,反正是政府的船,多拿一些也無妨。」「真是的,我先去準備一下。」

「妳們在做什麼?」我叫住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其中一人扛著大麻布袋轉身跑進船艙。「站住。」我正想追上去,另一人卻擋在我面前。

她雖然穿著男性服裝,但不難看出她的女性曲線。頭上戴著海軍帽,披著軍服大衣。「唉呀,這位小姐,晚上還在外面到處跑可不好喔,可能會遇到一些壞人喔,尤其是海盜。」她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看不清楚她的臉。

「妳是海盜?」她沒有回答,慢慢的走到月光下,亮白的月光照著她冷冷的笑臉。「噢,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啊,妳看起來很面熟。」她驚訝的看著我。

我仔細的打量她,總覺得這笑臉似曾相識。「啊...妳是那個該死的小偷,瑪麗...」「呀,我想起來了,妳就是上次那個好心人吧?謝謝妳喔。」她從我身邊走過。

「給我站住,可惡的小偷,我才不會再被妳騙,妳以為我是誰啊。」她轉過頭,用充滿嫵媚的眼神望著我。

「嘿...我還真不知道妳是誰呢!」「妳給我聽清楚了,一七七艦隊指揮官,佩茲莉亞少校,在此逮捕妳。」

「喔...聽說海軍來了一位新的女少校,原來就是妳啊...真有意思,辦的到就試試看吧。」她拔出插在圓木桶上的士兵長劍。「聽說妳在軍中的劍術屈指可數,就讓我拜見一下吧。」她丟給我長劍,自己也拿了一把。

我舉直長劍,擺好預備姿勢。她只是輕輕握著劍柄,笑笑的看著我。「我上了。」我向前踏出一步,平舉著劍往她腰間刺去。「突刺。」她縱容的隔著劍擋開。

我又向她砍去,還是被躲過了,她待在原地,沒有離開半步。「少瞧不起人了。」我使出上中下三段連刺。她巧妙的躲開攻擊並拉近了距離,銳利的刀尖抵著我的脖子。

「可惡。」我往她頭上砍下,她一個後翻躲過了。我不斷的進攻,但都被她輕鬆的閃過。

「看來妳已經累了。」「閉嘴。」緊繃的束腹快讓我喘不過氣,我呼吸急促,腦中一片空白。「怎麼了...快點攻過來啊...決鬥還在進行呢...」我朝著她大喊。

「這樣啊...那就...」她輕快的向我奔來,她的臉龐在月光下更加艷麗。『鏘...鏘...』她握著長劍熟練的展開攻勢,我漸漸的往後退,光是應付攻擊就很吃力了,根本沒辦法反擊。

「哇啊...」我踩到自己的裙擺,跌坐在地上,劍從手中滑落。她尖銳的刀鋒指向我的臉。「唉,真無趣...怎麼這麼弱...」她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看著我。

「動手啊,猶豫什麼...」我大吼著。「妳的劍法還太柔弱了,妳還沒受過什麼苦難吧?」打不贏...她的實力在我之上,這次說不定會被殺...

強大的恐懼感壓迫著我,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真是可憐啊,公主殿下...」我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求饒嗎?」「為什麼妳的劍術這麼強...卻跑去當海盜...」「妳以為海盜是想當就當的嗎?有些人是迫於無奈才成為海盜...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失去重要的事物,又為了要保護重要的東西而變得更強...妳能明白嗎?」她激動的吼著。

我沒有回答,努力試著調整呼吸。「無法了解嗎?我想也是,去死吧。」她把劍往後拉,然後朝我的臉刺來。『啪』刀刃穩穩的刺入臉頰旁的柱子,我無力的癱坐著。

「瑪麗...」聲音從船底傳來。「我該走了。」「妳有想保護的東西嗎...」我努力的擠出這些話。

「也許有吧,但那已經不存在了,妳呢?」我無法回答。「等妳有了想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得更強,到時候再見吧,我的公主殿下。」她踏上欄杆,脫下帽子和我行禮,然後轉身跳入小船。

我茫然的望著兩人划著的救生小船,船上堆滿了裝得鼓鼓的麻布袋。小船漸漸遠去,我把頭靠著柱子,閉上眼睛。

隔天一早醒來,發現我正躺在軟綿綿的床上,陽光透過玻璃落地窗照射進來。「妳醒了啊?」蕾貝卡大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我。

「我怎麼會在這裡?」「妳這孩子真是的,居然在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溜出去,還在船上睡著了,還好是蘿拉找到妳,把妳揹回來。」蕾貝卡大姊身後站著一位成熟的女性,她端著托盤靠近床邊。

「媽,這些事叫佣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動手呢?」她只是笑了笑,然後把擺了穀物粥的托盤放在床上。

「母親大人,您身體還沒有好,請快回去休息。」大姊站起來攙扶她。「莉亞妳一定是太勞累了,既然回來了就別急著離開,今天一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她扶著不停咳嗽的母親往外走。

「早餐要記得吃喔。」只留下這句話後就關上了門。我重新躺了下來,腦中浮現了昨晚的畫面。

『怎麼這麼弱啊...』『有了想保護的事物,妳就會變強...』昨天那場決鬥是我輸的最徹底的一次,雖然過去我曾討罰不少海盜,卻沒遇過像她這麼強的。

「我想保護的事物...」我看著落地窗外的花園,血色的薔薇沐浴在熱情的陽光下。



「然後呢?結果妳就輸了吧?」我坐在一間陰暗的店舖裡,旁邊的架子上擺了裝著咖哩粉和辣椒粉麻布袋。小小的房間充滿了香辛料的味道,一位皮膚黝黑,光著上身的男人在我面前坐下。

他拿著酒瓶。「倫敦琴酒,要來點嗎?」「不了,我不喜歡太苦的,我比較喜歡甜一點的普利茅斯琴酒。」

「是嗎?真是遺憾。」他叫作穆阿尼拉,阿拉伯商人,在帕布拉港邊經營這家雜貨店,表面上是個商人,但實際上卻是以高價出售情報的情報販子,靠著他在黑市裡的人脈,全世界各個地方都有他認識的人。

「我想問的是,她們倆到底是誰?」穆阿尼想了一會。「可是代價...」「知道了啦,我在多給你兩箱鴉片。」那是一種迷幻藥,東印度公司在西印度群島上發現了罌粟花,把這種花提煉出來就成了毒品,英國政府私下把這些毒品賣到其他國家,中國將它稱為鴉片。

他露出滿足的笑容。「瑪麗•雷德和安妮•波尼是不久前出現的海盜組合。據說瑪麗的劍術非常強,甚至遠超過男人,海盜之中沒有人比得上她,和她對決的人都被殺死了。」

「那安妮呢?」「安妮則被稱為神槍手,精準又神速的槍法讓所有海盜都害怕,是最強的狙擊手。」
「有這麼厲害的人,我怎會不知道?」「她們倆個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親眼見過,我本來以為她們只是大家編出來的,想不到還真的存在呀...」


我離開店舖,走在港口的大道上。兩個有如神話故事中的人,竟然是海盜...而且昨天還和我對決...

腦中浮現了瑪麗臨走前,月下的笑臉。後方傳來馬車停下的聲音。「原來妳在這裡啊。」我轉過頭,蘿拉穿著簡便洋裝站在馬車旁。

「怎麼了嗎?」「女王陛下召見,請盡快上車。」「可是我穿成這樣耶。」我看看自己身上的日常洋裝。

「沒時間換了,先上車吧,我再慢慢向妳解釋。」她把我推上豪華的皇家馬車。

這次女王會找我的原因是:天主教教會內部利益互相衝突,英國清教和義大利梵蒂岡的迦利德教會發生教派分裂,兩方都認為自己才是正統,紛紛提出宗教改革,形勢非常緊張,一不小心就會引發宗教戰爭,甚至讓兩國人民彼此怒視,進而演變為兩國的戰爭。


厚重的大門關閉,我站在鋪了紅色地毯的會客大廳,一位穿著優雅的年輕女子坐在王位上。她華美的白色禮服洋裝點綴著玫瑰花,細長的鬢髮和髮尾都燙成小波浪捲,她就是維多利亞二世女王。她的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神父。

「莉亞,見到妳真是太好了。」她殷切的看著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透著淡淡的光,映在她的王冠上,金黃色的長髮顯得更加美麗。

我和她是由父親在朝見中介紹的,之後就常常私下見面,漸漸成了知心的朋友。

「女王陛下。」我抓起裙擺兩端向她致敬。她示意我走近。

我走到她身邊,她看看四周,小聲的對我說:「妳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吧?現在整個英國的教會都由清教在支配,而教皇也是屬於清教的,所以他的勢力比我還大,他打算挑起戰爭,還脅迫我派兵幫助他...我希望妳可以去和義大利的教皇交涉,義大利是採政教合一,所以教廷就是朝廷,妳一定要說服他,阻止這場戰爭...」

大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老人走了進來。他穿著貴族的衣服,外面披了紫色的毛皮大衣,頭上戴著主教帽,手上拿著權杖。他走到女王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後又面對女王。

「女王陛下,請教您,關於出兵的事決定好了嗎?」他的聲音充滿不悅。「教皇陛下,這件事還是...」「女王陛下!」他強硬的打斷女王的話。

「怎麼能讓那些罪人玷汙神之名呢?身為教皇我不得不這麼做。」「也不一定要靠戰爭才能解決吧...」「那麼您有更好的辦法嗎?」他惡狠狠地瞪著女王,滿是皺紋的臉上浮出青筋。

「我認為應該先和義大利的教皇商量,而人選我已經決定了。」她看向在一旁的我。我走到教皇面前向他致敬。

「她真的可以嗎?而且還是個女人。」「這點就不必擔心了,我對她有信心。」「如果她失敗呢?」
「如果她失敗,我就立刻答應出兵。」「希望您能遵守諾言。」他大笑著走出去,陰沉的笑聲回蕩在大廳。

「莉亞,我來介紹,這位是維特神父。」女王指向站在旁邊的神父。他穿著黑色修道服,胸前掛了一個銀色十字架。

「維特神父是我找來和妳同行的,他是隸屬清教教派的,但是他討厭清教的迂腐,所以也加入這次的交涉,為了要徹底改革清教。」「我叫佩茲莉亞。」我伸出手。

他單膝跪下,很有禮貌的吻了我的手背。「他是個很可靠的人,一定能夠幫上妳的忙。」正如女王所說的,他有著一對澄澈的雙眼,給我的感覺就像蘿拉一樣沉著冷靜。

女王交代我必須秘密的進行,太過明顯反而最引起誤會。



航海日誌V
九月二十二日,我們到達位於葡萄牙的波特港,那裡就是有名的餐後酒-波特酒和馬德拉酒的出口地。
波特和馬德拉以及西班牙的雪梨,是世界著名的三大強化葡萄酒,相當於法國的干邑白蘭地。

聽說義大利教皇對酒類頗有研究,因此我把船上貨物全都換成了酒,喬裝成酒商。離開波特港不久進入了地中海,在西班牙的索美港得知義大利境內發生了內戰,似乎是因為人民不滿教會的剝削而群起反抗。

維特建議我在義大利南部靠港,因為那邊沒有被戰火波及,而且有一條陸上運河可以通到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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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16 22:17:24

四章∼ The Cross(教會聖戰) 其二

清澈透明的水面映出兩側房屋的倒影,太陽的金光灑在上面,我和蘿拉以及維特坐在小船上面,船夫撐著長竹竿划船。

兩旁街道上人來人往,有時會看見街頭畫家或是文人聚在一起喝咖啡。

「聽說義大利開了專門賣咖啡的店,是在什麼地方?」我轉頭看著船夫。

「小姐真不愧是商人,那是由一位叫作利夫克斯的威尼斯商人開設的,店就在市中心附近,要去看看嗎?」「好啊。」

義大利從十六世紀開始掀起一股文藝復興熱潮,由佛羅倫斯開始,擴散到全國。

最初只是文學家和藝術家的變革,後來一般民眾也受到感染,強調人文主義,以人為本,神不再像以前一樣受到重視。

低層階級的人也開始喝咖啡,模仿上流貴族的生活。也因為這樣,而對教會主張的繳納大量黃金就能獲得贖罪的說法感到反感。

喝完了義大利特調咖啡之後,我打算先去見教皇,但船夫說教廷正為了內亂還有英格蘭教會的衝突而忙的不可開交,要見到教皇的機會不大,不過他還是告訴我們迦利德教會的所在地。

維特在路上向我們解釋聖經馬太福音內的章節。

巴洛克式的教堂看起來富麗堂皇,讓我想起了法國巴黎的聖母院。

我們走進迦利德教堂,禮拜堂上聚集了人群,講台上站著一位修女,她高亢的聲音成為大家的焦點。

「使徒行傳第二十二章十五節,因為你要將所看見的、所聽見的,對著萬人對祂做見證...」

「看來似乎還在禮拜。」我看著維特,他虔誠的閉上眼聆聽。

聚會結束之後,人群漸漸散去,我們坐在木製長椅上,我抬頭看著拼成聖母模樣的彩色馬賽克玻璃。

剛剛在台上演說的修女向我們走來。

「你們有什麼事嗎?」她看起來二十歲左右,身上穿著白色的連帽修道服。她取下頭罩,墨綠色的短髮披在肩上。

「妳好,我叫羅伯•維特,是英國清教教會的人,在信上已經向妳提過了。」

「唉呀,你就是維特神父啊,我叫安狄凡•艾爾莎。是迦利德教會的祭司。也是教皇殿下的代理人。」

「這是莉亞和蘿拉小姐,她們就是維多利亞女王派來進行調停的,請讓我們見教皇大人。」

「真的很抱歉,陛下剛剛去開會了...不好意思,你們大老遠跑來。」

「要開很久嗎?」「是的,有時候會接連好幾天...」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我趕緊安撫她。「沒關係啦,我們就等吧。」「既然這樣,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讓我來為你們介紹義大利吧。」

「原本我們的首都在羅馬,但是抗爭的民眾攻進梵蒂岡,佔領了聖彼得大教堂,因此教廷才會從羅馬遷到迦利德。」

「原來如此。」「教會組了一支軍隊,叫作瑞士衛隊和暴徒進行戰鬥,雖然多次取回聖彼得教堂,但最後都被攻下了。各個城市也都有不少小規模的衝突,除了迦利德和剩下的少數教會之外,其他大多數的教會都已經淪陷了。」

「居然這麼嚴重啊...若是英國教會在這時發動戰爭,後果將不堪設想...」蘿拉擔心的看著她。艾爾莎修女皺起眉頭。

「是啊,我當然也不希望戰爭會發生,我們雙方都必須極力阻止這場無謂的鬥爭,但是當務之急是要平息人民的憤怒,我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這點當然沒問題了,聖經有說:教會就是肢體,當肢體有難時就要互相幫忙。」維特牽起她的手。「謝謝你,維特神父。」

「有個地方我一直搞不懂,既然羅馬教皇是主教,那為什麼不下令停止戰爭,撤離軍隊呢?」蘿拉抱著胸,不解的問。

「不是不願意,而是因為教皇大人被教會裡的人蒙在鼓裡,聽不進我說的話。」「教皇大人現在在哪?」

「陛下正在米蘭的蘇菲亞大教堂,而我們正要去的聖彼得大教堂就是暴徒的本營,我們一定要說服他們...」她接著又說。

「其實民眾會反抗教會,是因為我們信奉的原是馬丁路的創立的路得教派,最開始是反對教會賣贖罪券,排斥壓榨人民。但最近幾年,教廷來了一位新的司事,教會又回歸貪污腐敗的風氣,於是有位神父出來提倡捨棄路德教派,而創立了必要之惡教會,那位神父叫作高米勒。」

「必要之惡教會?」

「維特神父是第一次聽到吧?必要之惡教會主張的是:因為有太多的罪惡之人假借上帝名義作惡,因此必須要有人出來解決,這些人必定會雙手染血,最後也將淪為罪人,但末日來臨之時,將會得到神的揀選。」

「真是太荒謬了,怎麼能這樣扭曲神的旨意,神不會允許的。」維特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我和蘿拉坐在一旁,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我只知道我出生的英國,在上個世紀發生宗教改革,分為喀爾文教派以及亨利八世所創的英國國教派,後來是由喀爾文的分支清教獲勝。


「到了。」馬車停在一條大道上。「從這裡開始就要用走的,請見諒。」

我們跟在艾爾莎修女後面,兩旁都是修剪過的樹叢,有些沾了血漬,白色的大到看起來凌亂不堪,可以想像戰況的激烈。

「那座雕像是?」我指著在草地中聳立的石灰岩雕像。

「那是彼得。彼得是耶穌十二門徒之一,據說他的遺體被埋葬在這裡,這座聖彼得大教堂就是由此命名的。」

「你們在幹什麼?」一群人跑到我們面前,手上拿著鋤頭或柴刀,有些還捧著來福槍。

「妳是什麼人?進來這裡有獲得許可嗎?」站在最前面拿著切肉刀的廚師看著艾爾莎。

「看她衣服上的徽章,是路德教會的。」「什麼?路德教會?」

「滾回去,這裡不歡迎路德教會的人。」「滾回去。」「快滾。」人群開始騷動。

「隊長,快把這些人趕出去吧。」拿著來福槍的商人吆喝著。

「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裡。」「抱歉,恕難從命,無論如何請讓我見高米勒神父,拜託了。」艾爾莎修女迫切的道。

「不行,神父不會見路德教會的人,請回去吧。」「求求你。」隊長搖搖手,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維特拉起黑色修道服的衣領,秀出象徵英國的金色薔薇徽章。

「我是英國倫敦教會的羅伯•維特神父。」隊長看了一會兒。「維特神父,您找高米勒神父有事嗎?」

「其實我是奉教會之命前來和高米勒神父商量事情,而這位艾爾莎修女雖然是路德教會的一員,但她也不喜歡教會的作風,討厭教會蠻橫貪污,這點也是和你們一樣的,請相信我們。」隊長考慮了一下。

「把大門打開讓他們進去。」「隊長,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相信他們?」

「對啊。」「就是說嘛。」

「那徽章是真的,而且我相信他們不是間諜,把門打開吧。」人群慢慢退開,守門的人不情願地打開門。

鐵製大門緩緩的敞開。「艾爾莎修女,我為方才的無禮致歉,妳可以進去了。」向他們道謝之後,艾爾莎修女又帶著我們往裡面走。

進入聖彼得大教堂,充滿古典氣息的禮拜堂擠滿了人群,大家拿著啤酒馬克杯互相勸飲,有的喝醉了躺在地上,武器被隨意丟在一旁,濃濃的酒味瀰漫在空氣中。

「怎麼大白天就喝得爛醉...」我捏著鼻子,看著在我們面前喧鬧的人群。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教會那群傢伙被我們打的落花流水...慶祝一下也不會怎樣啦...」在我們旁邊靠著牆喝酒的醉漢含糊的說。

「請問一下,高米勒神父在什麼地方?」「在那邊的懺悔室。」醉漢指著聖母雕像旁的黑色小門。

「非常謝謝你。」我們小心的避開躺在地上的人,穿過禮拜堂之後,終於來到雕像前。

後面的牆上是一大片的彩色鑲嵌玻璃,陽光透過玻璃,投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艾爾莎在胸前畫了十字。「我們走吧。」一進到懺悔室,厚厚的灰塵向我們撲來。「咳...咳咳...」

稍微睜開眼,房間的角落出現微弱的光線。書桌上擺了一盞油燈,一個身影面著燈背對我們,油燈的弱光在昏暗的室內中更加的亮眼。

「神父。」艾爾莎走上前。那人轉過來,露出訝異的表情。

「艾爾莎,妳怎麼會在這裡...快回去,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我們是來找你的,高米勒神父。」我看著他。

他穿著灰色的修士服,有著一頭米色的短髮,年紀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

「修女有重要的事找你。」

「神父,請不要在引起爭亂了...」「不可能,我一定要徹底擊潰他們...那些眼裡只有錢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教會只是被控制而已...我們應該放下彼此的仇恨,找出問題才對。真的主使這一切的,是新來的司事,和羅馬教廷無關。」

「我辦不到,難道妳忘了教廷對我們做過的事嗎?我絕不原諒那些人...」高米勒神父激動的顫抖著。

「我當然沒有忘記...那時候孩子的哭聲...血的腥味...還有冰冷的軀體...我全都記得,但是我還是不能讓你這麼做...神也不會允許的。」修女低頭哽咽著。

「為什麼?還有很多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人都失去了孩子...」艾爾莎把手貼在他雙頰上。

「你這麼做並沒有解決問題,只會讓更多人痛苦而已。」「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神父...不好了,教會的軍隊攻過來了...」一名看起來像裁縫師的人喘著氣靠在門邊。

「什麼?」「這下遭了。」我和蘿拉焦急起來。

「準備迎戰,快召集大家。」「不行啊,大家都喝醉了,能上場的沒幾個...」「笨蛋,怎麼可以如此輕敵...帶著還能走的跟我來,快。」

艾爾莎拉住了他。「別這麼做...」

「難道妳要我把教堂拱手讓給他們嗎?就算投降,他們也會殺光我們...」

「我去說服他們...」「什麼?」

「讓我去吧。」修女目光如炬的注視著他。

「修女,妳在說什麼啊?」我把手放在她肩上。

「他們已經下令了,只要從這座教堂走出去的,一律不留活口,我不能讓妳冒險。」

「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在此咬舌自盡。」「可惡...把大門打開...」高米勒神父不滿的大喊。

教堂大門漸漸開啟,外面的陽光一點一滴滲透進來。

「所有人都不准跟來。」她留下這麼一句之後就逆著光往外走,在刺眼的陽光中,隱約可以看見她的背影。

大門外站了整排士兵,拿著槍對著她。

「詩篇第三篇:耶和華啊,我的敵人何其加增。有許多人起來攻擊我...」士兵們開了槍,我們躲到一旁,只聽見她的誦讀聲夾雜著槍聲接連不斷。

「但祢耶和華是我四圍的盾,是我的榮耀又是叫我抬起頭的...」

子彈從槍管發射所產生的巨響回蕩在空氣中,艾爾莎修女毫不退縮,依然往前走。

「雖然有成萬的百姓來周圍攻擊我,我也不怕...救恩屬乎耶和華,願祢賜福給祢的百姓。」她一唸完,槍聲也跟著停止。

「快...射擊啊。」「長官,子彈已經用光了。」「可惡...妳...妳到底是誰...」

我探出頭,修女站在渾身發抖的士兵面前,身體沒有絲毫的損傷。在她身後的地上滿滿的整片都是彈頭和子彈打過的痕跡。

「我是迦利徳教會的主祭司,也是教皇的代理人,我要求你們立刻撤退。」

「妳以為我會相信嗎?把那女人抓起來。」指揮的人大喊著,士兵們蜂湧而上。

「遭了...」我正打算衝出去。「這是教皇的證明。」她拿出一枚徽章,上面是兩把權杖交插的圖案。

「是代理教皇...」「原來是真的...」士兵的士氣開始動搖。

「立刻退兵。」「是...是...」士兵們狼狽的撤退了。

「呼...」我們走到修女身旁。

「修女,妳沒事吧?」蘿拉緊張的看著她。「我沒事,請不用擔心。」

「艾爾莎,妳說的是真的嗎?」「沒錯,真正該受到懲罰的是那些煽動教會的人,所以和我們走吧,神父...」

修女握著高米勒神父的手,神父靠著她的頭哭了。


午後,馬車行駛在通往米蘭的路上,昏黑的天空降下傾盆大雨,高米勒神父和艾爾莎修女坐在我們對面。

神父在交代事情完之後就和我們坐上馬車,目的地是司事的行政館。

「那天也像這樣下著雨吧...」神父望著玻璃上緩緩流下的水珠。艾爾莎低頭不發一語。

「那一天?」「那是我和艾爾莎還沒有進入教會的時候,當時教會有個規定,凡是剛出生的嬰兒都必須受洗,否則就會被當成惡魔的孩子而被殺掉。

但是受洗的費用太過昂貴,那時的我和艾爾莎只是一對貧困的夫婦,孩子就這麼被教會的人殺了....那天她就在這樣的雨中抱著孩子慟哭,我怎麼勸她都沒有用...」

我看著艾爾莎修女。「後來我門為了向死去的孩子懺悔,以及向神贖罪,而當上了神職人員。

雖然在那之後教會廢除了這項規定,但不久前又恢復了...因為這樣我才會這麼痛恨教會的人...」

車內一片寧靜,只能聽見外面淅瀝不絕的雨聲。

「所以我們才要防止這種事再次發生,為了死去的孩子,對嗎?」修女強忍著悲傷,勉強擠出笑容。

「真是太可憐了...」維特神父流下眼淚。

看著這樣的修女,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難過。

「有什麼要幫忙的請不用和我們客氣。」蘿拉擦去眼角的水滴,哽咽的說。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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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騎士 | 2010-1-21 22:04:23

四章∼ The Cross(教會聖戰) 其三

馬車到達米蘭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司事是個怎麼樣的人?」我走在修女旁邊。

地上有些積水,碧藍的晴空倒映在水坑中。

「他是個非常神秘的人,我很少在教廷裡看到他,但教皇卻很信任他。自從他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以教會的名義成立了一支商隊,走私咖啡和鴉片到教會裡,教皇因此染上了吸食毒品的惡習。」

「為什麼教皇會相信那種壞人?妳怎不向大家接穿他的罪行?」「我說了,但是沒有用,連其他的人都被矇騙了。」

行政館是一棟紅磚蓋成的建築物,新穎的建築樣式和周遭的風格完全不同。

「司事大人不在裡面。」修女走了出來。

「能不能帶我們去教廷?」「如果沒有受過神的洗禮,是部被允許進入教廷的,除非...除非妳也接受洗禮,成為神職人員才能見教皇。」「好吧,在什麼地方呢?」

修女帶我們來到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外牆的白色油漆已經剝落。

她交給我一本聖經。「受洗之前必須通過試煉,試煉的內容是啟示錄,請仔細閱讀一遍。」她讓我們住在修道院裡。

我靠近燭火翻閱聖經。

啟示錄一書中提到的是末日的審判,每個人都有原罪,當末日來臨時,象徵各種異象的七位天使將會吹奏號角,世界走向毀滅。

「十二章十八節:我向一切聽見這書上預言的作見證,若有人在這預言上加添什麼,神必將寫在這書上的災禍加在他身上....」

「還沒睡嗎?」我轉過頭,艾爾莎修女披著毛毯,手上拿著兩個杯子。「是啊...」我看著她。

她把手中的的杯子放在桌上,木製的馬克杯裝著溫熱的牛奶。

「妳真的要接受洗禮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還說這種話?」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通過試煉的...」「不用擔心啦。」

「那可能會要了妳的命耶...」她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她重新坐下,不安的捧著杯子。

「艾爾莎,我已經決定要幫助妳了,不管發生什麼事。而且我一定會活著通過試煉的。」「謝謝妳,莉亞小姐。」

「叫我莉亞就好了。對了,關於試煉...到底是怎麼回事?」「試煉的會因人而異,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在受洗的同時會得到神的祝福,並且得到一樣能力。」

「能力?」「是的,我們把它稱為神的榮耀,我的是移動教會(Move Church),可以抵禦伊切外來的攻擊,妳也看到了吧?」

「原來那時候就是....」我的腦中浮現了散落一地的子彈。

「但是,若是做出違背神的旨意的事,能力就會消失。維特神父就是這樣。」「我明白了...」

我和艾爾莎一直聊到天亮。

「試煉是傍晚才開始,在那之前請好好休息吧。」修女留下這句話之後離開房間。


「真不愧是文化之都-義大利啊,不管什麼地方都這麼美麗。」維特神父感慨的看著閃閃發亮的河面。

我和蘿拉坐在河畔看著橋上人來人往的盛況。這條路上運河叫作波河,連接義大利北部的各個城市,包含米蘭和威尼斯等重要城市。

「但這條河上怎麼會有垃圾?」一個大型背包從我們面前流過。「不對...那是人啊...」「哇...」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我們終於把大背包和它的主人救上來。

那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黑色短髮上綁了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身上穿著破舊的洋裝。

「謝謝妳的招待。」吃完了義大利麵之後,她露出滿足的表情。

「妳是從哪裡來的?叫什麼名字啊?」我看著她,她一副很有朝氣的樣子。

「我是從西班牙來到這裡的,我叫艾格絲蒂娜•薩拉戈薩•多明尼克,真的很感謝妳,莉亞小姐。」

「妳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而且還一個人揹這麼大的背包?」我看著放在她旁邊,和她差不多高的背包,一打開就飄出濃濃的火藥味,裡面放了幾把從沒見過的新式手槍和粗鐵管,以及類似設計圖的東西。

她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嘿嘿...是師父叫我出來尋找製造砲管的金屬啦,但不小心把錢花光,我已經俄了三天了,後來經過這條河的時候,彷彿看見裡面有食物,所以就跳下去了...啊哈哈...」她靦腆的笑著。

「現在不是可以這麼悠哉的時候...我要快點回去才行,師父一定氣炸了。」她低頭整理背包。

「遭了,我忘了錢已經用完了...哇...怎麼辦...」「這些錢拿去用吧。」我遞給她一袋金幣。

「咦...這怎麼可以,妳已經請我吃飯了...」「沒關係啦,艾格...艾格...」「艾格絲蒂娜,叫我艾格娜就好了。」

「這真的沒什麼,妳就用這些錢回去西班牙吧。」「謝謝妳...妳真是個好人...」她抱住我。

「對了,為了報答妳,我就送妳一把槍作為禮物吧,這些都是我自己發明的,妳就從裡面選一把吧。」

她把背包裡的槍拿出來排在地上,各式各樣的槍種讓人感到目眩。

「不,不用了啦...」「這可不行,師父說過,受人恩惠就一定要好好報答才行。」

我無力的低下頭看著那些槍。「這是什麼?」蘿拉指著右邊第一把有著長長槍管的槍。

「喔,這是格林槍II代,是我改良的,雖然不像機關砲一樣可以連續發射,但是其威力可是遠在來福槍之上喔。」「那...這個呢...」我指著另外一支。

「這是格林左輪,我把原本的六發子彈改成八發,下面還可以安裝彈匣,而且是半自動式的...」「不...已經夠了,有沒有正常一點的?這些我覺得不太適合我...」

「是嗎...妳比較喜歡正常的啊...真遺憾,格林才是王道呢...」我苦笑著。

「既然如此,只有這個了。」她從背包裡拿出一只漂亮的木雕盒子。

那是用紅檜木製成的盒子,上面雕了藤蔓的花紋。我開打盒子,裡面放了一把銀左輪,拿在手上可以感受到它深沉的重量。

「這是...左輪?」「是的,妳應該會用吧?」

我仔細的端詳它的構造。左輪是北海最新的槍種,因為價格昂貴,所以擁有的人不多。曾經有個槍砲商人教過我使用的方法,因此我對它並不陌生。

太陽漸漸的沉到西邊,把天空渲染出整片的緋紅。「快天黑了,我要走了。」艾格娜揹起背包。

「不用我們送妳嗎?」「不必了啦,妳們已經幫我很多了。」我們目送著嬌小的身軀消失在夕陽中。



「準備好了嗎?」艾爾莎修女站在我旁邊,前面是一扇巨大的門。

「好了。」我深深吸口氣,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左邊有一扇窗,夕陽的餘暉射進窗戶。我往前走,發現房間周圍放置了雕像,一共有七座,雕刻成天使的樣子。

突然間,雕像就像活物一樣動了起來,我的腳下出現了藍色的魔法陣。天使們在我身邊飛來飛去,第一位天使吹起號角,接著就像聖經上提到的,七位天使吹完號角,七印解除。

此時夕陽完全沉入西邊,在即將消失的光芒中,一個熟悉的面孔走了出來。

「不...不可能...」月亮出來了,潔白的月光照進窗戶,清楚的映出她的臉龐。

「不可能...為什麼妳會在這裡...瑪麗?」她的穿著和那天在船上時一模一樣。

「回答我,真的是妳嗎?瑪麗。」我嘶吼著。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是啊,就是我啊,我就是瑪麗,同時也是妳的恐懼。」她大笑著,然後向我衝來。

我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長劍。她舉起劍砍過來,我奮力的抵擋著。

「想不到妳還是這麼弱,太令我失望了。」我一步步的退後,情況又回到和那天一樣。

身體又開始發抖,強大的不安圍繞著我。她站在我面前,就像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高牆。

我靠著牆壁喘氣。「真是可憐啊。」她慢慢的朝我走來。

不行...絕對贏不了這種怪物...

我絕望的低下頭,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銀白色的金屬折射出光芒。

「對了,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棄....我已經答應艾爾莎了,絕不能死在這。」我拔出左輪手槍,右手緊握長劍重新擺好姿勢。

「喔...重新燃起鬥志了嗎?」「一次決勝負吧。」我把兩手交叉著。

雖然槍和劍我都會使用,但卻從來沒把它們結合在一起,不過只孤注一擲了。

「好啊。」她衝了過來。我朝她腳開了一槍,她輕鬆的閃過了。

「沒有用的。」我又接著開了好幾發,所有的子彈都被她避開了。

「妳只剩一發了吧?」話才剛說完,她已經站在我面前,我朝她身體開了一槍。

她華麗的轉了一圈,閃避了攻擊。「哈哈哈...太天真了...妳...」我單膝跪著,肩膀被她砍傷,我手中的長劍深深刺入她的腹部。

「天真的是妳。」「妳...」「如果不這麼做,是不可能打贏妳的...」

她的身體忽然變成了砂子。腳下的魔法陣又亮起來,光芒包圍著我,伴隨著肩膀的痛楚,我失去了意識。


溫熙的陽光灑進窗子,簡陋的房間沐浴在早晨的寂靜中。

「妳醒了。」艾爾莎修女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我坐起身,發現我沒穿上衣,只纏了繃帶。「試煉呢?到底怎麼樣了?」

「不用擔心,妳已經通過了,也接受神的祝福。妳背後的紋印就是最好的證明。」「紋印?」

「是啊,每個受過祝福的都有。」「我看不到,能幫我看看嗎?」

「好的。」我露出整片背部,幾乎半裸,這種感覺漫奇怪的。

「這是...原來如此...」「怎麼了?」

「每個神職人員都有一位聖靈庇護,而妳的聖靈叫作米迦勒,也就是戰鬥天使,又被稱為女武神。妳的稱號則是戰鬥修女(Fight a Nun)。」

「那是什麼意思?」「如果移動教會被稱為最強之盾的話,那麼戰鬥修女就是最強之劍。」

「是啊,恭喜妳成為神職人員,今後請為了侍奉主而努力。」一位老修女走到床邊。

「這是妳的衣服。」她將一套紫色的修女服放在床上。


「那麼,妳們找我有什麼事嗎?」教廷大廳中,我們站在絲質地毯上,教皇坐在前面的寶座上,手上拿著煙筒。他的旁邊站著那位司事。

「是這樣的,我是英格蘭女王派來調停與貴國之間的宗教對立,這是女王寫給閣下的親筆信函,請過目。」

他看完之後搖搖頭。「不可能,絕不會向那些人低頭。」

「難道您不管人民的死活了嗎?陛下...」艾爾莎走到他面前。「妳說什麼?」

「陛下,聽說有位修女為了那群暴徒和瑞士衛隊對抗,有人目擊到是艾爾莎閣下您,莫非您要背叛教會加入他們?」

「不是的,陛下,並不是他說的那樣...」「夠了,艾爾莎,我這麼信任妳,妳竟然背叛我...我決定撤銷妳代理人的職位。」

「陛下...」「把這些人趕出去。」

厚重的大門關閉,我們被擋在外面。

「現在該怎麼辦?」我看著修女。

「神父,請立刻讓那些民眾退出教堂。」「為什麼?」「我們要讓教皇大人明白我們的誠意。」

「但是那些人要怎麼辦?」「解散所有武裝隊,不能再把人民捲進來了。」

「妳打算怎麼做?」「我決定在和其他教會說看看,大家一起向教皇請求,一定可以的,而且...」

「而且?」「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司事大人是來自異國魔導士,他真正的目的是教皇的位子,我想組織其他教會的人,將那些巫師趕出去。」

「妳說的有道理。」我拍拍她的肩。「好吧,都由妳決定吧。」

高米勒神父解散了所有的武裝隊,而我們則和艾爾莎修女拜訪各地的教會。開衩開到大腿的修女服讓我穿起來很不舒服。

「修女,為什麼只有我的開衩這麼高?妳是不是故意的?」「唉呀,怎麼會呢?呵呵...」我一邊拉著裙擺一邊向她抱怨。


「想不到妳居然會拜託我這種事,真是難得啊,移動教會。」迦利德教會大廳中,一位留著紅色長髮的修女坐在桌上,她撥了一下長長的瀏海。

「是啊,桃樂絲。非常感謝三位能夠來到這裡,這位是莉亞,稱號是戰鬥修女。」「你...你們好。」

「妳好啊,我叫桃樂絲,稱號是福音傳頌者。」她抱著我。「請不要摸我大腿...」

「我叫克里夫,稱號是聖潔的牧羊人,很高興認識妳。」坐在一旁的神父向我敬了禮。

「我的名字是安潔莉娜,稱號是聖母祈福。」金髮的修女走到我面前。

「這次的作戰目的大家都知道了吧,我已經問過真知的預言者了,她說當上新任代理教皇的司事今晚就會發動政變,他打算謀殺教皇,已經找來了許多巫師。」

「真令人擔心。」安潔莉娜修女不安的說。

「所以我才找你們幫忙。」「好,就好好的大幹他一場吧。」桃樂絲修女跳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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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23 19:40:27

四章∼ The Cross(教會聖戰) 其四

夜晚的冷風吹來,我們站在教廷大門前,今晚是朔日,所以看不到月亮。

桃樂絲修女走向前,門被用大量鐵鏈鎖住。

「馬太福音第七章第七節: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因為凡祈求,就得著;尋找的,就尋見;叩門的,就給他們開門。」

話一說完,鐵製的大門瞬間解體,一根根鐵管掉在地上。

「哇...」「不用這麼驚訝吧,這就是我的能力啊。」

「真可怕...」「謝謝。」

「敵人來了,千萬不要鬆懈了。」「了解。」

士兵們出現在前庭廣場上,團團圍住我們。克里夫神父清清嗓子。

「詩篇第三十一篇第一節:耶和華啊,我投靠?;求?使我永不羞愧,憑?的公義搭救我...」士兵舉槍對著我們。

「修女...」我拉拉艾爾莎的衣袖。「不用擔心。」

「求你救我脫離敵人為我暗設的羅網,因為你是我的保障。我將我的靈魂交在你手裡,耶和華誠實的神啊,你救贖了我...」

「預備,發射。」「你未曾把我交在仇敵手裡;你使我的腳站在寬闊之處。」他才說完,士兵紛紛倒下。

「咦...」「他們只是暈過去而已,我們快走吧。」「好。」


「前面就是大殿了。」建築物的大門前站著一個人。「為什麼你沒暈倒?」

那人走下階梯,身上圍繞著藍色的火焰。

「原來你就是巫師啊,真有意思。」桃樂絲道。

「你們走吧,這裡交給我。艾爾莎,大家就拜託了。」「好的,妳自己也小心一點。」艾爾莎修女帶著我們從一旁繞過。

「別想逃。」藍色的火柱擋在前方。

「克拉艾維亞,守護我們。」艾爾莎拉著我直接穿過去。

「可惡...」桃樂絲站在他面前。

「哎,我在這哦,時間還很多,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哼,也罷。反正殺哪個都一樣。」

巫師用力揮動唸著咒語,他的後方出現了一隻全身被火焰包圍的巨犬。

「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嘛...要上囉,加百列。」

往大殿的途中到處都是士兵,點著火八到處搜尋入侵者。

「沒有人,快點進來吧。」托他們的福,原本緊閉的大殿的門現在卻是開的。

我們溜進裡面,全部的燈都被熄滅了,走廊上一片漆黑。

來到教皇的起居室,一個人影背對著我們坐在椅子上。

「陛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是來救您的。」艾爾莎把手放在他肩上。

那人轉過來,是一張清秀的女孩子的臉。「哈囉,可愛的小老鼠。」

四周突然出現鐵條圍成的籠子,把我們關了起來。

「什麼...」「哈哈...太棒了。姊姊,我抓到了,想不到竟然這麼簡單。」女孩高興的又叫又跳。

「哎,姊姊,這麼快就殺掉太無聊了,讓我玩一下嘛。」「這可不行,每次都被妳玩的支離破碎,老師要的是完整的,殘破不堪可是會惹他生氣喔。」

另一名女性走出來,她和女孩有著極為相似的臉蛋。

「姊姊真是的。」「妳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對著她們大喊。

「哇,小兔子說話了,想知道嗎?想知道吧?我不告訴妳。」「玲...剛剛才說是老鼠來的...算了,我叫芳,歡迎來到地獄。」

原本房間的景物瞬間變成一片火海,到處傳來痛苦的哀嚎聲,我看到有無數隻的手在向我們揮動,彷彿在和我們招手。

「好可怕...」蘿拉抱住我的手。

「是幻覺嗎?安潔莉娜確認一下。」「好的。」安潔莉娜閉上雙眼。

「提摩太後書第二章第九節:我為這福音受苦難,甚至被綑綁,像犯人一樣。然而神的道卻不被綑綁。所以我為選民凡是忍耐,叫他們也可以得著納在基督耶穌裡的救恩,和永遠的榮耀。」

過了許久,週遭的景物還是沒有恢復。

「為什麼?怎麼可能...」「連聖母祈福都沒有用...」

駭人的哀鳴聲依然在耳邊迴響。

「唉呀,真是可惜啊,我還以為會發生什麼呢...玲,快點解決吧,讓老師久等可不好。」

「了解,那麼各位小貓咪們,就請妳們去死吧。」被叫做玲的女孩輕輕揮動手指,霎時有無數把利刃從方面八方飛來,插進鐵籠的縫隙裡。

「這麼快就結束了,我還以為他們很強呢...對吧,姊姊。」「妳錯了,玲。」

「什麼?」

「申命記第十四章第一節:你們是耶和華你們神的兒女。不可為死人用刀劃身,也不可將額上剃光。因為你歸耶和華你神為聖潔的民,耶和華從地上的萬民中揀選你特作自己的子民。」

我睜開眼,籠子周圍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包覆著。

「哇...那就是師父說的移動教會嗎?好棒喔。」

「修女...」在我旁邊的艾爾莎喘著氣。

「現在可不是佩服人家的時候。」「對哦...那麼再一次。」玲再次揮動手,指著我們。

原本的利刃便違箭矢再度射向籠子,數量多到完全遮蔽我的視野。

「克拉艾維亞。」猛烈的爆炸讓我跌坐在地,塵埃瀰漫整個房間。

灰塵散去,一片雪白的羽毛從我眼前飄落。

一雙巨大的翅膀圍住我們,翅膀的主人是一位女性,穿著淺藍色絲質長杉,看起來就像古希臘神話裡的神祇,又像天使一樣。

「真是的,為什麼一直殺不死,氣死我了...」

「艾爾莎,妳沒事吧?」「嗯...」她的臉色看起來比剛才更糟了。

「我幫妳祈福一下。」安潔莉娜把手放在胸前。

「以聖母之名驅逐災厄以及所有苦難。」艾爾莎身上發出了白色的光,原本蒼白的臉看起來好多了。

她重新站起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克里夫神父,請想辦法摧毀牢籠。」「好,這也許需要一點時間。」

「我來爭取時間,高米勒神父把大家傳送出去吧,安潔莉娜支援我。」「好。」

克里夫神夫腳下出現魔法陣。「掌管一切萬物的主啊,請傾聽我的夙願...」

「休想得逞。」下一波攻擊又開始了。

「克拉艾維亞,第二型態。」天使的臉上浮現藍色的圖騰。

「我沒有辦法...我使不出能力...」高米勒低著頭。

「為什麼?你不是『摩西的引領』嗎?」安潔莉娜看著他。

「我違逆了神,被仇恨束縛了...」「沒辦法了,只能指望克里夫了,安潔莉娜保護大家。」

「可惡...一點效果都沒有...」「原來是這麼回事...」「怎麼了,姊姊?」

「看來"兵"對他們沒有用,把術解除吧。」襲擊我們的箭一下子消失無蹤。

芳走到籠子前。「那這個怎麼樣呢?」她輕彈手指,我們腳下的地板變成了黏呼呼的液體,當中伸出許多手抓著我的腳。

「哇...」「是幻術嗎...」

「不對哦,姊姊才不用那種低階的術式。」「正確的說是空間轉換才對,也可以說是次元轉移。所以妳們是真的來到了地獄。」

「地...地獄...」「是啊。」她帶著笑容看著我。

安潔莉娜張開雙手。「羅馬書第五章第八節: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神的愛就在此顯明了。現在我們既靠著祂的血稱義,就更要藉著祂免去神的忿怒。」

她的身後出現了一位全身被金色光芒圍繞的天使。地板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修女,我也想幫忙,快教我使用能力的方法。」「必須誠心像神祈禱,而且也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行。」「我可以的。」

「哦,真有一套,居然全都清除了。」「親愛的姊姊,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妳在旁邊看著吧。」

「克里夫好了嗎?」艾爾莎轉過頭。

「就快完成詠唱了...拉斐爾,聖母的祝福。」金色的光壁壟罩著。

「原來那就是熾天使拉斐爾,我還是第次看到呢...不過也到此為止了。」芳拿出一張紙片放在地上。

「出來吧。」紙片變成一隻半人半馬的怪物,手上拿著巨大的斧頭,用力砍著鐵欄杆。

「有什麼招數就快點吧,這孩子就快拆掉籠子了。」鐵條已經被牠砍到變形。

「神父,還沒好嗎?」「奉上至高的讚美,聚集一切元素和混沌,降臨吧,烏利爾。」

風的流向改變了,強烈的風勁讓眾人站立不住,一名散發著青色光芒的天使在風中出現。

怪物砍斷鐵條,烏利爾了出去,他把怪物捉到空中,狠狠的摔在地上,怪物瞬時又變回紙片。

「快走吧。」克里夫神父大喊著。

「高米勒,拜託了。」艾爾莎看著他。

「我...」「這裡交給我和克里夫,高米勒神父快帶大家走吧。」安潔莉娜吆喝著。

「這樣可不行哦,這麼快就要走了啊。」玲往地上丟幾張紙,出現了類似剛才的怪物。

「烏利爾,用神之焰燒光牠們。」綠色的火焰在牠們身上燃起,怪物變成了焦黑的灰燼。

高米勒神父顫抖著,艾爾莎握著他的手。「跟著我一起唸吧,神父。」

「出埃及記第三十三章十三節:我如今在?眼前蒙恩,求?將?的道路指使我...」艾爾莎純淨的聲音響起,高米勒也跟著附和她。

「玲,別讓他們跑了。」「了解。雖然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不過還是請你們安分點。」她朝艾爾莎放出火球。

我的身體不自覺的擋在她面前,灼熱的痛楚在全身蔓延。「啊...啊...」我跪在地上。

「哈哈...真是太傻了,竟然自己跑來送死,太可笑了...吶,姊姊,這真好笑...」

「拉斐爾,聖域之光。」「沒有用的,玲放出的是三昧真火,是不可能熄滅的。」

火焰不斷侵蝕皮膚,眼前變的模糊,火焰中彷彿出現一個影子。

「妳有想保護的東西嗎?」「我想保護的東西...有了...我想保護現在所珍惜的事物...請幫幫我...」

「那麼,我就助妳一臂之力吧,讓我看看妳有多大的決心...」

一陣強風襲來,把我身上的火吹滅了。

我抬起頭,一位身上穿了鎧甲的天使俯視著我,手上拿著長矛,背後的三對翅膀不停拍動。

「吾之名為米迦勒,好好記住吧。」他的身體發出光芒,然後消失在空氣中,我的手上出現一把劍。

「煩死了,一個接一個的出來,你們不累我都煩了。」玲又放出三團火球飛來。

「歌誦神之名,用以擊退敵人。」米迦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啟示錄第十三章第七節:在天上就有了戰爭,米迦勒同他的使者與龍爭戰。龍也同他的使者爭戰,並沒有得勝,天上再沒有他們的地方。」

手中的劍猛然發光,我舉起它往火球砍去,火焰瞬間被消滅。

「我受不了了,我要把你們撕碎。」玲大吼著,從她身後出現許多亡靈朝我們襲來。

「慢著,玲...」芳出手阻止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無數個亡靈被拉斐爾和烏利爾擋住。

「快要撐不住了...還沒好嗎?」「耶和華說,看哪,在我這裡有地方,你要站在磐石上。我的榮耀經過的時候,我必將你放在磐石穴中,用我的手遮掩你,等我過去。」


地上的魔法陣發出光芒。

「快走吧。」艾爾莎拉著我和蘿拉走進裡面。

「可是她們還沒有...」維特神父滿臉疑惑。高米勒把他推了進去。

「別想逃。玲,我允許妳用那招。」「明白了。」

玲唸了一段咒語,原本在四周的火海聚集起來,變成海嘯向我們撲來。

「快去吧,不用擔心我們。」「是啊...烏利爾,最終型態。」烏利爾天使穿上了綠色的盔甲。

「你們小心一點。」

火焰的海嘯在我們頭上,兩位天使用身體去抵擋,露出痛苦的表情。

「快走...」

白色的光芒再次圍繞我們,神父和修女的背影漸漸模糊。
引言 使用道具
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25 20:35:31

四章∼ The Cross(教會聖戰) 其五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1-25 20:37 編輯

光芒消失之後,眼前出現的是一條走廊,兩側都是白色的石灰岩牆壁。

「這裡是...」「這是通往聖殿的走道。」艾爾莎說。

「神會引導我們到這一定有原因,難道教皇在聖殿裡?」高米勒皺著眉。

「該怎麼辦,這裡有三條岔路...」「不如我們走這條吧。」蘿拉指著其中一條路。

「聖殿是至高無上的境地,唯有教皇知道去路,一般人是無法到達的,一旦走錯路就再也出不來了。」

「那到底該怎麼辦?」大家沉默了一會。

維特神父慢條斯理的說:「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試試看吧。」

我們看著他。「神父,你在說什麼?」

「雖然介紹的有點晚了,不過我的稱號是智慧之鑰。」「好吧,就讓你試試吧。」

維特神父閉上眼。

「箴言第一章第二十節:智慧在街市上呼喊,在寬闊處發聲...」他的身體發出光芒,照亮整個走廊。

「愚昧人背道,必殺己身;愚頑人安逸,必害己命。唯有聽從我的,必安然居住,得享安靜,不怕災禍。現身吧,智天使沙利葉。」

說完的同時,他身後的光芒中走出一位天使,她有著黑白兩對翅膀,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

天使張開羽翼,身上穿的衣服有一半是黑的。

「這...這是什麼啊...」「沙利葉天使,又被稱為月之天使,是一切智慧的根源,同時也是審判罪的天使。傳說中她有一半的身體是墮天使,想不到是真的啊...」艾爾莎瞪大眼睛。

「沙利葉,請為我們指出正確的路。」天使唱起聖歌,高亢優雅的歌聲從她口中流瀉而出,她那浮在空中的書開始翻動。

片刻之後,她停止歌唱,然後指著中間的岔路。

「我們走吧。」



「去聖殿到底要做什麼啊,史傑夫?」「這個您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教皇走在往聖殿的走廊上,一名穿著斗篷的男性跟在他後面。

「我已經照你說的讓你當上代理教皇了,那東西能不能再給我一些...上次的我已經用吸了...」「這當然沒問題了,只要您到我找到聖杯,要多少我都給你。」

「好...太好了...」教皇憔悴的面容露出微笑。



「往這邊走。」維特神父帶我們跟著沙利葉天使走。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出現了亮光。

走出盡頭,我們到達了聖殿。

「陛下...」艾爾莎發出驚恐的叫聲。

入口旁的牆壁上釘著一個人,他就是之前見過的較黃大人。

「陛下...」艾爾莎跪在他面前。

「哈哈...那種貪心的人死掉算了,我還讓他用你們耶穌的方法死去,他也能安息了吧。」一位穿了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祭壇上。

「陛下...陛下...」修女仰頭看著教皇流淚。

教皇的雙手張開被錐子釘住,他奄奄一息的垂下頭,血不停從傷口流出,滴在地上。

「不用擔心,才這點程度不會這麼快死的。倒是妳,應該先擔心自己吧。」「饒不了你...殺害教皇又如此玷汙神之名...不可饒恕...」艾爾莎轉過身,身後出現克拉艾維亞天使。

「哼,正好,就讓我試試聖杯的力量吧。」他把一個杯子丟在地上。

杯子滾到腳邊,我正打算撿起它。

「不要碰,聖杯已經被污染了。」艾爾莎大喊著,原本金色的杯子漸漸變黑。

「沙利葉,伊甸園的善惡樹。」維特神父指向男人,男人瞬間被樹藤綑綁。

他一動不動,樹藤一下化為灰燼。

「什麼...」「對了,我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馮•史傑夫,是尼爾雷吉國的一級魔導士。」

「你果然是異邦人,為什麼要傷害陛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那老頭太礙事了,我計畫這麼久就是為了得到聖杯,他竟然還想攻擊我,所以就給他吃了一些苦頭。」

「為什麼你想得到聖杯?」「為了變強啊...沒錯,就算學完一切法術,努力鑽研黑魔法,甚至連亞洲巫術都學成了,好不容易爬上一及魔導士的頂點,我還是不滿意...」

「我想比任何人強...就和神一樣...不,我要超越神,這麼一來就不會失去什麼了...」他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

「克拉艾維亞,聖十字審判。」史傑夫突然被壓在後方的牆上,他的胸前有一個發光的大十字架。

「沒有用的,不管來幾次都一樣。」

「既然這樣...米迦勒,天使的圓舞曲。」在我後面的米迦勒放出了大量的火焰,圍住史傑夫,造成了猛烈的爆炸。

史傑夫從煙塵裡走出。「遊戲就到此為止,也差不多該讓你們瞧瞧我的天使了。」他低頭唸了一節咒語。

「請妳以那充滿罪惡的雙手擁抱一切,讓漆黑的羽翼再次染上鮮血。降臨在此吧,闇黑的墮落天使路西法。」

聖殿各處吹來了污濁的風,聚集在一起形成龍捲風,無數的黑色羽毛在風中捲動。

須臾之後,風停止轉動,在飛舞的羽毛之中降臨一位天使。

她全身都纏繞著枷鎖,雙眼蒙上眼罩,兩隻手腕綁著斷掉的鐵鍊,她展開大大的黑色翅膀。

「路...路西法...」「聖經中的墮天使,另一種說法認為她是被毒蛇誘惑,而吃下天地樹果實,被神逐出伊甸園的夏娃...」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才不管這麼多,你就是引起這場動亂的元兇吧?」高米勒大吼著。

「是啊,這個國家的人真笨啊,只會一味遵從教義,我只是稍微煽動一下,想不到就真的反抗教會了。你說是吧,神父?」

「閉嘴...雷米爾。」高米勒的頭上落下羽毛,天使手上握著權杖。

天使揮動權杖召出洪水,奔向史傑夫。

路西法擋在前,轉眼間吞噬了全部的水。

「哈哈...這就是聖杯的力量啊...」

「單獨攻擊沒有用,大家聯合起來說不定有辦法。」蘿拉看著艾爾莎。

「她說的對...克拉艾維亞,第二型態。」「攻擊。」

所有的天使一齊向路西法發動攻擊,突如其來的爆炸揚起了大量的灰煙。

「贏了嗎?」

史傑夫大笑了一會。

「哈哈...就算是六翼的大天使長西爾弗也贏不了我了...」

煙幕慢慢散去,浮在空中的路西法依然毫髮無傷。

「不可能...」「接下來輪到我了...路西法,毀滅一切的逆十字。」

路西法胸前冒出一顆光球,化成暗紅色的光束射向我們。

「聖域屏障。」光束被看不見的牆擋住,牆壁出現裂痕,接著慢慢碎裂,最後被光束衝破。

「什麼...」「移動教會被摧毀了...」

「這就是教會的最強之盾啊,真是不堪一擊。」

我扶起倒下的艾爾莎。「沒事吧?」

「要是這時候安潔莉娜在就好了...」「我沒事...」

「還站的起來啊...這次我就徹底擊潰妳。」光束又再次發射。

修女推開我們,張開手掌抵擋。光束同樣衝破屏障,直接命中艾爾莎。

「修女...」她向前倒下。

「太棒了...這就是超越神的力量...」

「天國之劍。」沙利葉握著劍從她後面砍下。

路西法舉起左手的鐵鍊一揮,沙利葉被彈了出去,維特神父倒在地上。

「維特神父...」

「不自量力,我已經受夠了,全部去死吧。」路西法身後出現整排光球,一次同時發射過來。

「克拉艾維亞,最終型態,神聖之盾。」克拉艾維亞手上出現一面刻了十字的巨大盾牌,光束全被彈開。

「我艾爾莎賭上神之名,絕不會再讓你傷害他們...」她嘴角掛著血痕,聲音顫抖。

「米迦勒,創世之火。」包覆路西法的火焰瞬間被彈開,米迦勒被砍中。

「莉亞...」

我感到一陣昏沉,艾爾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空中瀰漫著熱氣。

「好熱...」我張開眼睛。

聖殿陷入一片火海,緋紅的火光照亮牆壁。

熊熊的火焰前,路西法揮著翅膀,左手抓著斷了一隻翅膀的克拉艾維亞,艾爾莎渾身是血的跪著,其他人倒在血泊中。

「修女...」

她緩緩校前倒下。

「一切都結束了。」路西法丟下克拉艾維亞。

「還沒有。」我咆哮著。

原本打算離開的史傑夫轉頭看著我。

「妳還想做什麼?妳的天使已經無法戰鬥了吧?」我看著失去一條手臂,倒在一旁的米迦勒。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史傑夫身邊出現了一個魔法陣,從中走出一個男人。他的背後跟著一匹巨犬,口中啣著天使加百列。

「老師,任務完成了。那女人還真難纏,害我費了好大的工夫。」「做的很好。」

巨犬把滿是鮮血的加百列丟在地上。

「老師。」玲把芳的手架在肩上,步履蹣跚的靠近。

「老師,對不起,又被我搞砸了,我一不小心就...」玲低著頭。

「算了,無所謂,那種東西毀掉也沒差,反正我已經拿到聖杯了。」

「雖然已經碎掉了,不過我還是留了一些東西。」玲丟出一個用布包裹的物體,順勢從階梯滾落,在我面前打開。

是一支白皙的手臂,手腕的部分戴著銀手環。

那是安潔莉娜的手...

我近乎崩潰,無法自制的尖叫。

「辛苦了,你們就在一旁待命吧。」

「可惡...可惡....可惡...」傷痕累累的米迦勒勉強起身,僅存的手握著長槍。

「可惡...可惡...去死吧...去死...去死...」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米迦勒舉著長槍不斷刺向路西法,都一一被她輕鬆閃過。

「真礙事。」史傑夫開始唸咒,路西法的右手幻化成黑色的龍。

龍狠狠咬住米迦勒,我的身體也感受到痛苦的束縛。她越咬越緊,我的皮膚滲出血。

「啊...啊...」

「只剩下妳了,我就讓妳看著這一切慢慢死去,看著因為自己的弱小而被殺的人。」

桃樂絲...安潔莉娜...克里夫神父...維特神父...高米勒神父...以及艾爾莎...漸漸浮現在腦中。

傷口不斷裂開加深,意識開始模糊。

主啊...為何你要捨棄我...

「路加福音第二十二章十七節...」

是誰的聲音...

「你們要為我的名被眾人恨惡;你們連一根頭髮也必不損壞...」

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你們長存忍耐,就必保全靈魂。」

我勉強睜開眼睛。

「神...嗎?」

刺眼的光芒擴散開來。

米迦勒的身體漸漸發光,龍不停的掙扎,最後消失在光中。

「怎麼會有這種事...」「不要緊的,只是虛張聲勢...路西法,撒旦的祝福。」

路西法的臉上和身上出現黑印,全身被黑色的火焰包覆。

她放出火焰,緊緊困住米迦勒。

「看吧,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火焰瞬間熄滅,四周響起聖歌,光芒從天而降。

一位背上有著六翼的天使降臨,他的周圍浮著七個捲軸。

「吾之名為西爾弗,奉耶和華之命前來,七印已解除,即刻遵行啟示錄,將龍捆束一千年。」

他手上拿著一條大鐵鍊,捆住路西法,地上裂開一個大洞,路西法被拖進去。

「啊...」史傑夫跪在地上,他的身體慢慢變成透明。

「老師...老師...」玲大喊。

醒來的艾爾莎走到我旁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師...我現在就來救你...」「沒用的,玲...我已經和撒旦訂下契約了...他來收回代價了...」

史傑夫化成一陣光消失了。

在一旁的芳和男人身體則變成了沙子。

「姊...姊姊...姊姊...」玲激動的抓著沙子。

「怎麼會這樣...」「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不用了...」她哭喊著。

「都是妳們...都是妳們害的...妳們這些惡魔...偽善者....老師他...老師他明明這麼努力,又這麼溫柔...因為他,大家才能活下來...也因為他,我才能和死去的姊姊見面...都是妳們...一切都被破壞了...」

我們說不出話來。

火焰繼續燃燒著,聖殿中只剩烈火燃燒的聲音和玲的啜泣聲。



我站在貝瑞羅港畔,午後的陽光抱擁著我。

「這個先請妳替我保管。」我把修女服交給艾爾莎。

「咦...」「我還不夠堅強,目前還沒有資格擁有這稱號,也沒那個能力指揮米迦勒,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到時候妳再把它還給我。」

「好的。」

那晚之後,教皇被救活了,但不幸的是,桃樂絲、克里夫神父和安潔莉娜卻因此殉教了。

在艾爾莎的求情下,玲被遣送回國,教皇也決定洗心革面,戒除惡習。

我獻上全部的酒,他終於答應終止戰爭,艾爾莎也恢復了代理教皇的職位。

我跳上船。

「維特神父,你確定要留下來嗎?」「是啊,我想和他們一起守護這一切。」

「莉亞,可以出發了。」蘿拉站在甲板上。

「再見了,各位,後會有期吧。」

船帆高高揚起。


航海日誌VI

十月二十五日,離開貝瑞羅港不久,我們就遇到了來自英國正要進攻義大利的艦隊,我明明派人向女王報告戰爭已經終止了。

我登上船艦,發現他們是清教教皇派來的,根本不聽我的勸阻,執意要發動攻擊。
但我已經答應羅馬教皇,不再鬥爭,所以我殺了指揮官,終於讓艦隊返航。

英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懷著不安的心情航向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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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28 16:58:40

五章∼ Process (新的開始)

「把船靠岸。」我站在甲板,熟悉的帕布拉港在我眼前。

我踏上岸,幾十個商人聚集過來。

「莉...莉亞大小姐...」

整個英國的商人都仰仗著梅塔一族才能正常貿易,連一般百姓也不例外,所以梅塔家的人都非常受到重視。

「怎麼了?」他們一臉慌張。「快跟我們來。」

我們到了穆阿尼的店裡。

「莉亞大小姐...」原本在場的人看到我都露出難過的表情。

「布雷德上將,為什麼您會在這裡?」他站起來走向我,嚴肅的眼神帶著悲傷。

「少校,,我感到非常遺憾...」「發生什麼事了?」

大家低著頭。

「少校...妳的家人在昨天遭到處決了...令尊、令堂...全都被處以絞刑...」「什...」我瞪大眼睛。

「是教會的人幹的。」穆阿尼在我旁邊坐下。

「教皇和軍方的高層勾結,聯合抵制女王,所以現在是教皇在控制整個英國。」

「女王陛下呢?」蘿拉擔心的問。

「她平安無事,只是被軟禁了。聽說是因為教皇得知妳殺了艦隊長,又放走海盜伊恩萊姆,於是就以叛亂的罪名處死梅塔家的人,並沒收全部財產。」穆阿尼端著酒杯。

「少校,這是真的嗎?」上將看著我,我回答不出來。

「不好了...外面已經發出大小姐的通緝令了,現在大街上全都是士兵。」商人氣喘如牛的站在門口。

「走這邊。」穆阿尼把我們帶到後巷,走出布幔不久就聽到馬蹄聲。

「請問您是莉亞小姐嗎?」一位女性跨下馬背。

「我就是。」「在下是玫瑰騎士團團長,奉女王的命令前來協助您。」

「正好,妳就讓她帶路吧,陛下已經為妳準備一艘船了。」上將走到我旁邊。

「那種小船沒辦法遠行,我幫妳找了一個船夫,妳就暫時在附近的小島躲一躲吧。」「謝謝你們...」

我忍住想哭的激動。

「請快點上馬。」團長讓我和蘿拉坐上馬背。

「少校,這個給妳。」上將交給我一把金色的軍刀。

「但這是您的配刀...」「收下吧,貴府的事我沒幫上真的很抱歉,這把刀就交給妳,希望妳能活下去。」

「上將...」我顫抖的手握住刀鞘。

「船夫會帶妳們到一座叫菲姆的小島,三餐會幫妳們準備好,在這期間我會想辦法幫妳弄一艘船出來,妳自己小心一點。」穆阿尼抬頭望著我。

「謝謝...」

「找到了。」街口不遠處出現了士兵。「抓住她。」

「我們走了。」團長甩動韁繩,馬開始往前跑。

「別讓她跑了。」士兵成隊的往巷子裡湧進,眾人們擋住士兵的去路。

「對了,梅塔家的屍體少了兩具,是妳的姊姊和妹妹,她們一定還活著,不要放棄了...」穆阿尼大喊。

我轉頭看著他漸漸變小遠離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痛苦。





「這是今天的份。」我接過食物,戴上斗篷的帽子,走進山洞,昏黑的夜晚下著暴風雨。

自從逃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莉亞一句話也沒說過,有時會一直發呆。

我知道她是故作堅強,但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她,看著這樣的她,真的讓我感到很心痛。

「莉亞。」她抱著膝坐在火堆旁。

「吃一點吧。」我拿給她一個麵包,她依然低頭看著柴火。

「莉亞,至少吃一些嘛...」

「妳是不是還不能原諒我...」她低著頭問。

「什麼?」

「我放走了伊恩...」「怎麼會呢...從小妳是比任何人都還要喜歡伊恩少爺,能夠再遇到他,我真的很替你感到高興。」

「可是...可是因為這樣,大家都被我害死了...因為我的自私...」她哽咽著。

我把她的頭靠在懷裡。

「妳不用太過自責,那不是妳的錯...」

她靠著我的胸口哭了,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她的慟哭讓我也受到感染。

「而且蕾貝卡大姊和茱蒂亞也還活著不是嗎?妳一定要把她們找回來,絕不可以輕易放棄。」「嗯...」

「蘿拉...對不起...」我們就這樣互相抱了一會。


「真的在這裡嗎?」「是的,請跟我來。」

洞口傳來腳步聲。

「可惡,被發現了...」「怎麼會...」「被出賣了...」

我把她推到另一個出口前。

「快走吧。」我把東西塞給她。

「那妳呢?」「我去引開他們。」

我交給她上將的軍刀。

「可是...」「就快沒時間了,快走。」我看著

「不,我要跟妳一起走。」莉亞抓住我的衣服。

我把手放在她的臉頰。

「這樣只會讓我們都被殺而已...聽好,我怎樣都沒關係,妳一定要活下去,因為妳背負著大家的生命,妳一定要變得更堅強,明白嗎?」

她無助的看著我。

「能夠侍奉梅塔家,侍奉您...是我一生的榮幸...」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快走吧。」我把一臉徬徨的莉亞推出洞口,並用大石頭堵住。

腳步聲越靠越近,我拔出藏在懷裡的匕首。



海水不斷拍打我的臉龐,我睜開眼睛,刺目的陽光立刻襲擊我。

我倒在沙灘上,全身被海水浸濕,手上握著軍刀。

對了...昨晚蘿拉把我推出來之後,就遇上暴風雨...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也許已經...

我無力的坐在沙灘上。

「已經...已經沒有人可以信任了...就這樣在這不知名的島上死去也好...」

一陣風吹來,我望向東邊,一艘維京戰船停在不遠處。

我悄悄爬上船。

「首領,我敬你。」幾個男人坐在甲板喝酒。

他們蓬頭垢面,滿臉鬍渣,身上穿著厚重的盔甲。

「哈哈哈...這次的收穫很好,大家盡量喝吧。」船正航行在海上。

我從船桅跳下,站在他們面前。

我把頭髮盤起,塞進帽子裡,裝成男人的樣子。

「你是什麼人啊?竟敢上我們的船。」離我最近的男人站了起來。

「殺了他...」「把他丟進海裡。」旁邊的人發出嘲弄般的笑聲。

「安靜一點。」首領放下杯子,抬頭看著我。

「難得有客人來到船上,怎麼可以如此怠慢。說吧,你到我的船上有何貴幹?」

「我需要強的夥伴...請讓我加入你們。」

「哈哈哈...」在場的人笑成一片。

「哈哈...別笑死人了,就憑你也想加入我們嗎?你以為我們惡龍族是你這種瘦小的人可以加入的嗎?」
男人大笑著。

「哈哈..」

「你說想要加入我們?」首領依然看著我。

「是的。」「不可能。」他毅然拒絕。

「為什麼?」「我們是很強沒錯,因此不需要弱小的傢伙,你走吧。」他準備坐下。

「等一下,無論如何我都想加入...請給我機會吧...」

他瞄了我腰間一眼。

「哼,你也有刀...好吧,索多你去陪他玩玩。只要你打贏索多,我就考慮讓你加入。」

叫作索多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手上拿著雙面斧。

「來吧。」我拔出上將的軍刀。真不愧是高級的刀,刀鋒依舊銳利,看來他有常常在保養。

「去死吧。」他朝我衝過來,舉起斧頭砍下。

我從一旁閃過,往他腹側刺去。

「沒有用。」他厚重的盔甲擋住我的攻擊。

「呀...」他用力揮動斧頭,我以刀身抵擋,強大的衝擊把我彈出去。

「哇哈哈...」「可惡...這是什麼怪物啊...」

「現在你知道我們惡龍族和你們的差異了吧?」「還沒呢...再來啊...」

「好,去死吧。」他提起斧頭往我頭上劈來。

我往右滾了一圈,繞到他背後,繩子拌住他的腳,他順勢往前倒下。

「什麼...」「你很強,只是太笨了。」我把繩子的一端丟在他身上。

「真有一套。」首領站起來拍手。

「這樣可以了吧?」「不,接下來換我了。」他把喝完的杯子丟在地上。

「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在我的船上就得聽我的。」

「好吧,快一點。」我重新站好姿勢。

「好好的修理他。」「是啊是啊...」

首領戴上頭盔,緩緩走到我面前,抽出腰間的闊劍。

「我來了。」我跑到他面前,他舉起劍準備攻擊我,我一個側身繞到他背後。

「啊...」他左手的流星錘直接命中我的腹部。

「為什麼...從後面也...」我抱著肚子跪在地上。

他轉過來面對我。

「別耍小聰明,那些把戲對我沒有用。」「呵...既然這樣...」

我提起軍刀,冷不防的朝他臉刺去,他手上的大劍一揮,把我的軍刀打了出去。

「遭...」他拿著皮鞭,在我肩膀抽了一下。

「呀啊...」有如火燒般的疼痛瞬間擴散開來。

「啊...啊...」我幾乎站不起來。

「如何?這樣你還想繼續嗎?」「廢話...」

「啊...」他毫不留情的揮來第二鞭、第三鞭。

衣服被強勁的力道打的裂開,我的背部也滲出血,我把頭靠在地上,眼睛流進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才這麼一點就受不了,我們受過的痛苦可是這個的幾十倍呢!」「一點也沒錯。」「是啊...」「他是客人嘛,就別太嚴苛了。」

「站起來,用這把劍打倒我。」首領把他手上的大劍丟在我面前。

我的身體因為劇痛而發抖,我用顫抖的手舉劍朝他砍去。

他身子一側,我因為劍的重量而向前倒下,帽子掉到地上,塞在裡面的頭法跑了出來。

「哇,是女的耶...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真幸運。」「我先來。」「為什麼是你先?應該是我先來。」「我先啦...」

首領用力抓起我的頭髮。

「要玩的話,我才是第一個。哈哈哈...」

我的衣服毫無抵抗的被撕破,無數隻手撫摸著我背部。

「咳...在你們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來接公主殿下了。」「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興致。」

船邊的欄杆上站著兩個人影。

「瑪...麗...」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風不停的吹著,一位女性站在岸上。

「不用擔心,我這次和父親出海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站在船上的男人大喊著,船漸漸遠離。

「我會回來娶妳的,莉亞...妳一定要等我...」「嗯,我會的...」

船身消失在太陽的夕映中。



我睜開雙眼,發現我在一間破爛的房間裡。

「呀,妳醒啦。」瑪麗翹著椅子坐在床邊。

「妳...」我忍著痛坐起身,我光著半身纏了繃帶。

「好好休息吧。」她把龍舌蘭的瓶子湊近嘴吧。

「為什麼妳們會知道我在那裡?」

「是蘿拉小姐告訴我們的,我們沿著小島四處尋找,發現了維京人的船。」安妮提著放了毛巾的水盆走進來,她身上穿著和瑪麗類似的粗布衣和麻褲。

「是呀,要不是她,妳早就被折磨死了。妳是腦袋有問題嗎?居然敢去找惡龍族的人打,想死也是這樣的啊...我從沒見過像妳這麼傻的人...」

「好了啦,瑪麗。」「哼。」

「對不起...」「啊,我們不是在怪妳,用不著道歉啦...」安妮趕緊解釋。

「蘿拉她...怎麼了?」

瑪麗站起來。「她死了。」

「為什麼妳們會認識她?」「是我們透過穆阿尼去找她的,當時梅塔遭到滅門之後,瑪麗真的很擔心,後來聽說妳回到英國,於是我們就...」

「喂,安妮...妳不是答應我不說出來嗎?」「唉呀,對不起。」

「真是的...」瑪麗再次坐下。

「她是怎麼去世的...」

「在妳從山洞逃出來的那一晚,她被抓回去審問,我們救出她時...已經不成人形了...她在死前拜託我們要好好保護妳。」

我低下頭,淚水滴在床單上。

「為什麼妳要這麼不珍惜生命?妳認為這樣她會高興嗎?」瑪麗抓著我的肩膀。

「我只是想變強...」「妳變強之後想幹什麼?」

「我要報仇...」「別開玩笑了,妳連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說什麼報仇...」

「瑪麗...」

我無力反駁。

她把上將的軍刀丟在床上,我望著金色的刀鞘。

「這把刀還給妳,如果妳認為這樣死了就好,那就用這把刀自殺吧。」

我緩緩地拔出刀。

「我要報仇...」

她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單膝跪下。

「妳果然是值得我侍奉的人,從今已後我就是妳的騎士了,歡迎成為海盜。」



「為什麼你找的人會出賣我?」

我們坐在穆阿尼的店裡,我光著上身背對他,安妮替我換藥。

穆阿尼低著頭找東西。

「啊,抱歉啦...人嘛,總是敵不過高額賞金的誘惑。」「會不會連你也出賣我?」

「我?別說笑了,我雖然愛錢,但好歹也有職業道德。如果真會的話早就做了,況且現在我這裡就有三個通緝犯。」他頭也不抬的回答。

「莉亞,這疤痕會消不掉喔。」安妮幫我纏上了繃帶。

「這樣也好...這麼一來我就不會忘記應該做的事...」我閉上眼睛,腦中出現蘿拉的臉。

「啊,找到了。」穆阿尼取出一只木盒,那是艾格娜送給我的,左輪手槍的盒子。

「這東西為什麼會在你手上?」我站起來看著他。

他打開盒子,銀亮的槍身靜靜躺在紅布裡。

「是蘿拉小姐托我保管的,她叫我等妳來找我的時候再拿出來,也許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吧...」他把木盒放在桌上。

「船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我們走在往碼頭的路上,走在前面的穆阿尼突然轉過來。

「對了...」他丟給我一瓶酒。

「這是什麼啊?」「蘭姆酒啊,既然妳要改行當海盜,蘭姆酒是不可或缺的。」

我喝了一口。

「好苦...」「哈哈...這是深色蘭姆酒,如果以後有需要我可以算妳便宜一點。」「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們來到港口,此時天已經快亮了,東面的天空露出有如蛋白的顏色。

「就是這一艘了。」他停在一艘看起來老舊的卡拉維爾帆船前。

太陽緩緩上升,金色的光完整的照在船上。

「哇...好大...」我仰頭看著它。

和混合式帆船不同,卡拉維爾是盛行於十五世紀的帆船,有著克拉克帆船和混合式帆船所沒有的巨大載貨量,缺點是船身太大,移動緩慢,現在已經很少人使用了。

「這船還真破爛,你從哪弄來的?」瑪麗扶著她的軍帽。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這可是古董中的古董呢!」安妮興奮的湊過來。

「這是有個付不出貨款的傢伙送給我當做抵押品的。如何?看起來還不錯吧?」穆阿尼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真的能在海上航行嗎?」我看著腐朽不堪的船帆。

「當然可以了,大概吧...」「你剛說什麼?」

「沒事沒事,妳們快上去吧。」我們被他推上船。

「我有幫妳們準備一些水和食物。」他丟給我一袋金幣。

「裡面有五十枚,省著點用吧。還有,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報我名字吧,也許能幫上忙。」他解開船繩,船身遠離港口。

「啊,對了...我忘了說,那艘船的大炮已經壞了,妳們就祈禱不要遇到其他海盜吧。」「渾蛋..這種事怎麼不早說...」我對著岸上大喊。


蒼藍的海平面上航行著一艘毫無任何防禦的船。

「安妮,現在我們要去哪裡?」我對著正在喝茶的她提出疑問。

「哎,是呀...瑪麗,我們要去哪裡呢?」「不會吧?妳還沒有決定嗎?」我訝異的看著她。

「當然沒有了,呵呵...」她悠閒的放下茶杯。

瑪麗盤腿坐著,她前面上放著海圖和羅盤。

「好,決定了,我們就去那裡吧。」「哦,是那裡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呢!」安妮跟著附和。

「那裡是哪裡?她又是誰?喂...快告訴我啦...」

她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依舊悠哉的喝著茶。

只靠三個人就讓這艘大船動起來,看來她們還真不簡單...

船繼續往前航行,我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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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1-31 18:13:36

六章∼Spain(地中海陽光) 其一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2-1 18:19 編輯

航海日誌VII
十一月十三日,我們離開了英倫海峽,雖然在這之中遇上了幾次海盜,不過都一一被安妮和瑪麗擊退。
我們的船可是沒有任何能夠反擊的武器啊...但她們卻毫不在乎,一副悠閒的樣子。

聽說布雷德上將遭到處死,勃格中將升任為新上將。梅塔家的別墅也被查封,政府又開始徵收重稅,大家都不知道女王被囚禁的事。

已經有很多人因為我而受到牽連,甚至失去性命...

我不會再迷惘了,我一定要把從我這裡奪走的東西再搶回來。

我對著上將的軍刀立下誓言。




「決定好了吧,開。」我們坐在甲板上玩擲骰子,瑪麗說這是海盜常玩的遊戲。

「十二點,大。是我贏了。」她把我和安妮的蘋果收走。

「哎,這遊戲果然贏不了瑪麗。」安妮搔搔頭。

「可惡,比西洋棋的話我才不會輸呢。」

「那種高級的玩意兒我才沒玩過呢...」瑪麗臉一沉。

「莉亞...瑪麗以前過的生活和你們商人不一樣...」

「算了。」她把骰子放在油燈旁,仰頭望著星空,火光照著她的側臉。

「既然成了妳的騎士,這些事有一天妳也要知道。我的本名是瑪麗•雷德•貝洛西亞,父親是愛爾蘭一座城堡的領主,他很少向領地內的人民徵收稅金,大家都很感激他。」

「但是城堡卻因此陷入財務危機...無論如何,父親依然秉持騎士精神,絕不做傷害人民的事,即使當上領主也一樣...我也是這麼被教育的...」

她背對著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是就在那天...英國政府派人收回領地...父親拒絕,結果全家人都被殺了...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她的聲音變得沙啞。

「父親說過,騎士是為了守護重要之人而存在,只要有了想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強...還說我一定會找到值得守護的人...」

安妮把手放在她肩上,轉頭看著我說:「莉亞妳先去睡吧,明天到目的地我再叫醒妳。」

「好...」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甲板。





「大小姐...大小姐...」一名穿著傭人服的女孩大喊著.。

一片綠意的庭院中,陽光傾倒在鮮嫩的草皮上,女孩站在樹蔭下。

「大小姐,您不能這樣...快下來...」她對著爬到樹上的女孩呼喊。

樹的後方是一面白色的圍牆,以女孩的身高必須爬上樹才能越過圍牆。

「我討厭別人叫我大小姐,叫我莉亞。」莉亞坐在樹幹上,她身上穿著水藍色的夏日洋裝。

「莉...亞大小姐...請您快點下來吧,這樣會害我被女僕長罵的...」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我已經跟伊恩約好了。我要走了,記得幫我保密喔。」莉亞準備爬到另一根樹幹。

「小心...」

她一個踩空,整個人從樹上摔下來,壓在女孩的身上,女孩因此暈了過去。

「喂,沒事吧?蘿拉,喂...」




淡藍色的天空點綴著些許星辰,再過不久就要天亮了。

我靠在欄杆上,望著平靜的海面。

「妳整晚沒睡嗎?」安妮從甲板走下來。

「不,我剛起來。」「這樣啊。」她走到我身邊。

「哇,好棒的景色呀!」「請問...」

「妳想問瑪麗的事吧?」「對...」「」

「不用擔心,她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呼呼大睡呢。」她依然望著遠方。

「安妮為什麼會當上海盜呢?一定有原因吧...」我感受著微風,試探性的問。

她瞇起眼睛。

「我呀...我出生的地方是在法國和德國的交界處,時常發生戰爭。有一次戰火波及到我們的村子,所有的人都被殺了,爸、媽、姊姊和哥哥都死了...只留下膽小的我...」

「後來我撿起地上的槍,把所有士兵都幹掉了...當時的我才七歲,很厲害吧?」她若無其事的說著。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在那之後,我不斷的想要變強,唯有這樣,才能幹掉所有威脅我生命的人。」她露出沉穩的表情。

「對不起...」我低下頭。

「用不著道歉啦,我都快忘記什麼叫悲傷了呢!倒是瑪麗...她可沒有妳想像的堅強,妳可要對他好一點喔。」安妮拍拍我的肩。

「嗯,我知道了。」

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淺,遠方出現了陸地。

「我們到了,準備上岸吧。」安妮走上甲板。


「什麼嘛,原來那裡就是西班牙啊...」我站在港口對著她們抱怨。

之前去義大利時雖然路過,但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就沒有停靠太久。

「這種事情無所謂啦。」瑪莉戴上軍帽。

港邊的人受到我們船的吸引而聚集過來。

「快點離開這裡吧。」我拉著她們倆逃出人群。

安妮說她要去修槍,所以就先離開了,而我則和瑪麗一起。

「我們要去哪裡?」「當然是找船匠啊。」

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我們穿梭在熱鬧的人群中。

路上有時可以看見身穿火紅舞衣的舞孃,伴隨著輕快的吉他聲起舞。


「那傢伙又不知跑到哪裡鬼混了...」

我和瑪麗坐在中央廣場上,一旁的柱子貼滿了海報。

「妳要找的人是誰?」「他啊,只是一個又臭又愛喝酒的大叔...不過可是全巴塞隆納,不,整個布拉瓦海岸都沒人比得上的優秀船匠。」

「現在才說這種話已經來不及了。」一位男性走到我們面前。

他體格相當壯碩,看起來正值壯年。

他敲一下瑪麗的頭。「這麼久沒見了,妳還是一樣討人厭。」

「要你管。」「妳這丫頭...」

「你好,我是瑪麗的朋友,叫作莉亞。」

他放開瑪麗。「呀,妳好啊,我叫里歐,是個船匠。」

「我看到桌上的字條了,妳說有事找我,是什麼事?」「其實...」



「嗯...」「怎麼樣?有辦法修好嗎?」

里歐大叔皺著眉打量我們的船。

「要修好是沒問題...但是需要一點時間。」「麻煩你了。」

「好吧,我盡力吧。畢竟這種船已經很少見了,材料上或許會有些費事。」他拿著測量的工具。

「錢到時再給吧。我現在要去那個人的工坊。」瑪麗穿上短外套。

「安妮已經在那裡等了。」「對喔...我們快走吧。」

她拉著我離開港口。


「有人在嗎?」我們站在一棟小房子前。瑪麗敲了敲門。

「來了。」

漆面斑駁的門打開,一位戴著護目鏡的女孩探出頭。

「艾格娜?」

她取下目鏡。「妳是...莉亞小姐?」

「是啊,好久不見了。」「妳們已經認識了啊,看來就不用在多作介紹了。」

「啊,快進來吧。」

她讓我們進到屋子裡,房間內充滿了火藥以及潤滑油的刺鼻味。

安妮坐在火爐邊,耐心的擦拭手中的槍。

「妳們先坐著吧,我去找師父出來。」艾格娜脫下圍裙,轉身離開。

「莉亞,把妳的左輪借我看看。」安妮指著我腰間的槍。

我遞給了她。

「真了不起...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這種東西...那孩子果然是天才...」她喃喃自語。

「那孩子的父親是西班牙砲兵隊的兵長。」艾格娜扶著一位老人出來。

老人聲音沙啞的說:「她的父母都死於炮火中,於是我收養了她。」

艾格娜低下頭,和平常那副充滿朝氣的樣子不同。

「瑪麗,妳不是有事情要拜託索維師父嗎?」安妮收起擦拭完的槍。

「啊...對哦,索維師父,我想請你替我們的船造幾門大砲。」

「咳...不好意思...妳們也看到了,以我現在的身體恐怕沒辦法...」

「師父,請讓我來吧。」艾格娜說。

「妳想做這份工作嗎?」「是,我可以的,您就好好休息吧。」


帶她去看了那艘船之後,我們回到了工坊。

里歐大叔已經開始動工了,想不到他動作這麼快。

艾格娜在桌上攤開設計圖,旁邊放著圓規和尺。她專心的在紙上演算著。

「幫我拿一下那邊的書。」「好。」我從櫃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書,封面寫著彈道學。

「哎,只是做個大砲而已,何必這麼麻煩。」瑪麗不耐煩的翹著椅子。

「這可不行,必須要仔細計算砲彈的飛行距離,破壞力也很重要。對了,妳們想要哪種的呢?」

「呃...」瑪麗頓時說不出話來。

「普通的,普通的就好了。」我急忙的回答。

「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妳工作了...我們走吧,瑪麗。」安妮拉著她的衣領,對我使了眼色。

「對,對啊,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要回旅館呢。」我站起來。

「不用急著走啊,這裡還有很多房間。」「我們住的旅館離這很近,而且瑪麗的睡相很差,我擔心會嚇到妳。」

「喂...安妮...」

「艾格娜就好好加油吧,記得不要太晚睡了,我們很期待妳的作品喔。」我摸摸她的頭。

「嗯,我會努力的。」她露出微笑。

「那我們明天早上再過來。」我關上門。

回到旅館的時候,月亮已經高掛在空中了。

瑪麗沖完澡之後就躺下呼呼大睡。

「安妮,換妳洗了。」我把毛巾放在未乾的頭髮上。

「好。」她將兩支手槍放在桌上。

那是一對極為相似的前膛槍。

「啊,我還沒介紹吧,它們是我的夥伴,雙子。」

她指向其中黑色的那把。

「這是星月,而那支紅色的是晨光,少了一支都不行。」

我看著它們,槍身雖然有些老舊,但看得出來有在保養。之前在戰鬥中有看過安妮使用它們,一定是非常不得了的槍。

「這是艾格娜送我的。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她正好完成它們,但當時的人都沒見過這種類型的槍,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因此她就受到大家的嘲笑,認為她做出了廢物。」

安妮露出溫柔的眼神望著它們。

「後來我拜託她將它們送給我,因為它們,才拯救了我的靈魂。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槍,還有那精細的膛線,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原來艾格娜也有這樣的過去啊...」

當晚我在心中作了一個決定。

月光透過窗子,入侵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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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2-3 21:51:18

六章∼Spain(地中海陽光) 其二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2-3 21:52 編輯

第二天早上,我們來到工坊,艾格娜趴在桌上睡覺,旁邊放了寫滿數字和符號的設計圖。我拿起外套蓋在她身上,安妮放下裝了麵包的紙袋。

「現在要去哪?」我們走在大街上。

「既然來到西班牙,一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吧?」我四處張望。

溫暖的風吹過,安妮撥弄著頭髮。

「西班牙又被稱為地中海的陽光,擁有拉丁文化那熱情似火的民族性。」


「英雄要來了,快讓路...」我們前方聚集了人群,好像是遊行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我對著一位看起來像是居民的人詢問。

「妳不知道嗎?今天可是鬥牛節的第一天呀...瞧妳的樣子,妳是外地人吧?」「是啊,謝謝你喔。」

「來了來了。」人們歡呼起來。

在空出來的走道中,幾個穿著華麗的人往前走,有些還牽著牛。

「他們是?」「他們就是鬥牛士。」

安妮把手放在下巴。

鬥牛士的遊行結束之後,人群開始往同一方向移動。

「他們應該要去競技場吧。」瑪麗說。

「競技場?」我不解的望著安妮。

「就是表演鬥牛的地方。」安妮看著我。

「好像很有趣耶,我們去看看吧。」「也好,反正時間還很早。」

競技場的觀眾席擠滿了人,我們夾雜在人群裡,看著場中的鬥牛士熟練的揮舞紅布和牛搏鬥。

場內演奏著西班牙的民俗樂曲。

突然間,鬥牛士踩到紅布,不慎摔倒,牛猛然的奔向他。

「安妮,他有危險了,快救他...」我拉著她的衣服。

「噓。」

場內一片寂靜,觀眾們依然不為所動,受傷的鬥牛士活生生的被踩死,慘烈的哀嚎聲響遍全場。



離開競技場時,已經是傍晚了。

看完了一整天的表演,雖然有很多技術高超的鬥牛士,但像那樣因失誤而喪命的人也不少。

「該死,今天押的全賠光了...」走在前面的人嘟嚷著。

「這裡的人是靠這在賭博嗎?」我問。

「與其說賭博,不如說是投資吧!」里歐大叔出現在我們後方。

身上穿著沾了污漬的圍裙,手上提著雪梨酒瓶。

「喂,你不好好工作,跑到這幹嘛?」

他無視瑪麗的抱怨。

「這裡的人們都會在表演前下注是牛贏或者鬥牛士贏,而每位鬥牛士在表演結束後會得到一定的分數,累積至月底將由分數最高的勝出,並獲得高額的獎金。」

「為什麼要參加這麼危險的比賽?」

「就像我們海盜一樣,為了生存,就算再危險、再不願意的是也得做。」瑪麗打了個呵欠。

「是啊,他們一定有苦衷吧。」「嗯...」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在去工坊,直接回到旅館休息。

隔天,艾格娜照樣趴在桌上睡覺,地上堆了做大砲的材料。

「今天有什麼計畫?」

我們走在市集大道,商人的叫賣聲此起彼落。

「要不要買些東西?」我打開袋子,裡面只剩兩枚金幣。

「哎呀,最近好像花得太兇了,呵呵...」「安妮怎麼還笑得出來...這點錢連今晚的住宿費都付不起...都怪瑪麗啦,沒事買那麼多酒...」

「唉,何必為了錢擔心?那種東西去偷去搶就有啦,別忘了我們是海盜呀。」

「我不准。」「哎,為什麼?」瑪麗鼓著雙頰。

「不行就是不行,妳們都不知道商人的辛苦...」

「這個怎麼樣?」安妮打斷我的話。

她指著貼在牆上的海報,海報上畫著一位鬥牛士。

觀眾席和昨天一樣擠滿人潮,原本以為再也不會進來的我緊張地看著我下注的鬥牛士。

「贏了!」「好耶。」瑪麗興奮的抱住我。


「真好,賺到了十枚金幣,今晚的住處有著落了。」

我們走在茜色的街道上,我興高采烈的拋著錢袋。

「明天再去吧。」我轉頭看著安妮。

「小心前面...」「哇...」

我不知撞到什麼東西而跌在地上。

「沒事吧?」「嗯...」

我看著前方,一名個子矮小的男孩跪著,旁邊掉落一大袋米,裡面的米粒灑了一地。

「好痛...哇,怎麼辦...」男孩一臉慌張,接著邊哭邊撿拾地上的米。

「小弟弟,你先別哭啊...」瑪麗蹲在他旁邊。

「是,是啊...」

於是我把今天贏來的錢拿去買了一袋新的米,一共十二枚,正好花光。因為我的疏失,我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

我們走在男孩回家的路上。他說他叫阿利得,母親因為臥病在床,父親又是個鬥牛士,所以就由他扛下一切家中工作。

「這麼小就在分擔家務呀,真了不起耶。」「嘿...沒什麼啦。」

天空的顏色變深,路燈亮起。我吃力的扛著米袋,跟在阿利得身後。

「到了。」

他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小房子前,老舊的木屋已經腐朽不堪。

「進來吧。」他帶我們穿過蔓草叢生的前院。

「阿利得,你回來啦。」一個男人杵著柺杖走進客廳。

「爸爸,不行啦,你的腳還沒好,不可以起來走啦...」「好...好...」

「妳們先找地方坐吧,我馬上回來。」阿利得小心扶著爸爸離開。

壁爐裡燃者木材,瑪麗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牆壁。

「肚子好餓啊...那是什麼啊?」她指著貼在牆上的紙。

我走向前。「這是...獎狀?」

漆成白色的牆面貼了滿滿的獎狀。

「安弗斯•塔,第七十三屆鬥牛節冠軍...」「這邊的也是耶。」安妮站在另一邊。

「肚子餓死了...」「對唷,我們今天似乎還沒吃過東西耶。」我回答。

「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呢!」安妮拍了一下手。

「那個,不介意的話,我來做些什麼吧。」阿利得站在門口。

「哎呀,那就麻煩你啦。」

我們坐在餐桌前,盤裡盛著剛作好的西班牙海鮮飯(Paella,又稱為瓦倫西亞海鮮飯,使用蝦子、魷魚等海鮮,加上雞肉、西班牙香腸,以及洋蔥、蒜茸、番茄汁、番紅花燉製而成,是西班牙人的主食)。

「西班牙有三大特種小吃,生火腿(Jamon)、雞蛋土豆煎餅(Tortilla De Patata)和肉腸(Chorizo),這些都很有名,有機會可以試試。」安妮說。

「安妮真的是什麼都懂呢...」「哪裡。」

「不好意思,番紅花正好用完了。」阿利得在我旁邊坐下。

「沒關係啦。」我拿起餐匙。

「請給我辣椒。」

阿利得遞給瑪麗一個小罐子。

「這是西班牙辣椒吧?」「是的。」

安妮停下湯匙。

「怎麼了?」阿利得問。

「不,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你的父親的腳是因為表演才受傷的吧?」

「啊...是...是的。」阿利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母親呢?怎麼不和我們一起用餐?」「她身體還是很不舒服,先休息了。」

「這樣啊...」安妮淺淺一笑,像是看透一切的樣子。

「今天就住下吧。」阿利得一邊洗碗一邊對著我說。

「不太好吧,受了你的招待,怎麼能再打擾...」「沒關係啦,妳們也是因為我才會沒地方住的嘛。」

「好吧...」我無法推辭,但我們沒有住處也是事實,所以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半夜,我因為口渴而起身。經過隔壁的房間,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我,呆呆的望著櫥櫃裡的鬥牛士服。


「睡不著嗎?」

阿利得轉過頭,訝異的看著我。「莉亞小姐...」

「那是你爸爸的衣服吧?」「是啊...」

我走到他身邊。

「媽媽她,生了不知名的怪病,我們用光了家裡全部的錢,還是沒辦法治好...為了籌到醫藥費,爸爸也參加了這次的鬥牛大賽,但卻不小心弄傷了腳...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是啊...」

阿利得低下頭。

「我先去睡了,莉亞小姐Buenas noches(晚安)。」「嗯,晚安。」

瘦小的身影離開房間。

我看著咖啡色的鬥牛士服靜靜的佇立在櫃子裡,冷白的月光在木造地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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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2-6 21:12:22

六章∼Spain(地中海陽光) 其三

翌日,我們坐在餐桌前用餐。

「阿利得還在睡嗎?」「我去叫他吧。」安妮站起身。

「糟...糟糕了...」阿利得的爸爸拄著柺杖下樓。

「安弗斯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我表演的衣服不見了...」

「阿利得也不在他房間裡...」「難道他...」

「安弗斯先生,今天表演的地方在哪裡?」我問。

「在馬德里。」「我們快走吧,阿利得一定在那。」

馬德里是西班牙的首都,也是哈布斯堡的所在地。

目前西班牙正值王位戰爭,哈布斯王朝的卡洛斯二世打算將王位傳給法國新任國王,路易十四的外孫腓力五世,而引起其他繼承人的不滿,戰爭擴散到全歐洲,連荷蘭和英國都參與了。

因為這場戰爭,使得西班牙出口的糖價格飆漲,重創歐洲的經濟,西班牙國內也發生了通貨膨脹。

「原來如此...難怪米會賣那麼貴...」我們坐在行駛中的馬車上。

「只不過是糖而已,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瑪麗喃喃自語。

「我已經調查過了,現在的比塞塔(西班牙貨幣)比值和過去差了將近貶了六十倍...」安妮說。

「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舉辦鬥牛大賽?大家不是都已經沒錢了嗎...安弗斯先生?」我不解的看著他。

「為了減緩通貨膨脹啊,正是因為政府的財務困難,所以才更應該表演鬥牛。」

「我不懂...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觀光是最好的方法。」安妮打斷我的話。

「西班牙政府藉著舉辦每月鬥牛大會來吸引外國人,如此一來就會促進觀光,也能使得經濟復甦。」

「我明白了。」

馬德里的霍里恩是全西班牙最大的競技場,真不愧是首都,會場內聚集著不同國家的人,建築風格是仿古羅馬的環型廣場。

「接下來輪到安弗斯•塔出場。」場內一陣歡呼。

「那是阿利得吧。」我指著緩緩走向場中的人。

他穿著華麗的鬥牛士服,手上持著紅布。

一頭茶色的公牛被放出來,負責協助的人在牛背上刺入了一支長槍,牛發出痛苦的叫聲,但依然動也不動呆在原地。

「遭了,快阻止阿利得...那些人想激怒牛...他有危險了...」安弗斯先生大喊著。

「等一下,先看看情況再說。」安妮擋著他。

助理人員又在牛身上插入五、六根長鐵鉤,牛渾身顫抖的吼叫,開始衝向阿利得。

他身子一側,牛直接穿過紅布,觀眾再度歡呼。

「看吧,他表現的不錯吧?」我扶著安弗斯先生。

公牛身上的傷口不斷湧出大量的血,發了狂似的奔向阿利得。阿利得巧妙的避開,不停甩動紅布。

音樂的節奏越發激烈,觀眾的情緒也跟著高漲。

過了不久,牛的動作變得遲緩,最後終於倒在血泊中。

「勝負出來了,安弗斯•塔是最後進入決賽的人,恭喜他。」環型廣場內掌聲如雷,觀眾有些站起來為他喝采。

「好啊...」「太棒了。」「幹的好...」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冠軍牛出場。」主持人響亮的聲音壓過群眾。

阿利得發現了我們,他先是怯怯的低下頭,然後朝我們淺淺的一笑。

冠軍牛被牽進場,那是一頭黑得發亮的公牛,體型幾乎是其他牛的兩倍,頭上的角被塗了油,場內的叫鬧聲不曾停過。

「比賽開始。」裁判喊完的同時,黑牛飛也似的衝向阿利得。

「好快...」「那頭牛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我曾經對上牠,雖然贏了,但我也受到不小的傷害...」

阿利得重新站好,黑牛以牠尖銳的角對著阿利得。

音樂節奏不停加快,阿利得在即將襲擊他的牛面前甩動紅布。

「什...」

不料牛沒有理會紅布,頭上的牛角直接頂到阿利得腹部,強大的衝勁使他往後飛。

「喂,這算什麼?」「裁判,我要求立刻停止比賽。」安弗斯先生對著在一旁的裁判大喊。

「不行,比賽一但開始,除非分出勝負,否則絕不能停止。」

「這根本不是比賽,你們想害死我兒子嗎?可惡...」「等等。」我拉住正想跳下觀眾席的他。

「爸...爸...」阿利得勉強站起來。

他按住不斷流血的腹部,剛才的撞擊應該使他的內臟破裂了。

「阿利得,放棄比賽吧,不要再繼續了...錢的事我會想辦法,快回來...」

「不,爸爸已經為了我們而被牛採斷腳,剩下的就讓我來吧...」

「好啊,小伙子。」「加油啊...」「加油。」「幹掉那頭牛。」

觀眾的加油聲似乎傳進他耳裡,他再次抓緊紅布。

「來吧。」

黑牛大吼一聲,拼命奔向他,跑過的地方揚起了大量的塵埃。

阿利得將布蓋在牠頭上,然後跳到一旁。視線被矇蔽的牛不停掙扎,四處亂竄,阿利得檢起地上的長槍往牠側腹一刺。

黑牛抖動身體,把長槍連同阿利得一起甩出去。

「咳...咳...」阿利得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他的頭受到撞擊,額角淌著血。

黑牛一邊大吼一邊奔往他的方向。

「快逃,阿利得...」「來不及了,安妮、瑪麗,拜託了。」

「了解。」她們拔出各自的武器,準備跳下觀眾席。

「哎,這可不行,怎麼可以破壞表演呢。」一位穿著米色斗篷的男人擋在前面。

「你是誰啊,快讓開,我們要去救那孩子。」

「妳們就把我當成碰巧路過的吉普賽唱詩人吧。噢,小孩有危險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把古典吉他。

「萬物的搖籃曲。」他輕輕撥動弦,發出悅耳的旋律,譜成一首優美的曲子,繚繞整個競技場。

除了我們以外,全部的人都陷入沉睡,黑牛也抵擋不住睡意,慢慢的趴下。

比賽結束了,阿利得成為冠軍,得到一百萬比塞塔。

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的肺部因為撞擊而受到傷害,以後再也不能像一般小孩那樣跑跳了。安弗斯先生則將得來的一百萬分一半給我們。

「對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大伙走在回巴塞隆納的大道上。

告別安弗斯一家人,離開塔時戈薩時,已經是黃昏了。

「我叫...」「喂...」一位穿著清涼的舞孃在我們背後大喊。

她朝我們跑來,夕陽的暮色鮮明的襯托出她身上的紅舞衣。

「托米拉,你又跑到哪廝混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邊...害我到處找你...」

她看起來就像典型的吉普賽女郎,有著可可色的皮膚,一頭烏黑長髮,還有那對充滿神秘氣息的雙眸。

「呀,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妳先別生氣嘛,塔塔莎。」

「哼。」「對了,我來介紹一下吧...」



偌大的月亮掛在夜空中。

「原來是這樣啊,難得你做對了一件事呢。」「是啊...哈哈...」托米拉苦笑著。

「塔塔莎小姐和托米拉是什麼關係呢?」我走在塔塔莎身邊,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後來家園遭到摧毀,族人們都失散了,所以我們是出來逃難的。」她仰著頭,怡然的說著。

不知為何我卻把她的表情和那天的安妮重疊。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這些...」

「哈哈,每個聽完的人都這麼說。妳以為我會很難過嗎?哈哈...我們早就習慣了。」

我們坐在大廣場的石椅上,繁星照亮天空。

「我和托米拉流浪過無數個國家,靠著表演和占卜維生。我們很清楚,哪裡都不會有我們容身的地方,不論走到何處都會被驅趕,要重建家園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塔塔莎抬頭仰望著月光。

「現在放棄還太早了,我們都可以幫妳呀。」我看著她的側臉。

「呵呵...跟吉普賽人扯上關係,說不定連妳們都會受害。」

「這個妳就不必擔心了,我們可是惡名昭彰的海盜呢!」

「我們半斤八兩唷。」安妮和瑪麗站在我們面前。

我站起身,向塔塔莎伸出手。

「來吧,這就是妳的容身之處。」

「哼,真是拿妳沒辦法...」她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莉亞。」艾格娜朝我揮手。

我們來到港口,這時已經快接近中午了。

「啊,妳們是...」

「原來是小艾啊!」塔塔莎摸摸艾格娜的頭。

「小艾?妳們認識啊?」

「是啊,我們第一天來到這就遇上她,是她告訴我們哪裡可以表演的。」塔塔莎把臉貼在她身上摩蹭。

「你們還真是有緣哪。」「嗯,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離開了呢。」

「咳,艾格娜,船的事...」「對喔,先不說這個了,跟我來吧。」

她帶我們來到船塢。

「鏘,就是它了。」

我抬頭仰望著眼前的龐然巨物。

「這是什麼啊...」

與其說它是一艘船,不如說是一座堡壘。兩側船舷各裝了四門大口徑的加農砲,船首的部分裝了一門格林機關砲,主桅也換成多帆的那種。

「哇...好酷喔!」瑪麗大喊著。

「這是小艾做的呀,好厲害。」「其實我只是把大砲裝上去而已,真正厲害的是里歐大叔。」

「妳說錯了吧,那是我們一起努力。才有這樣的成果啊。」里歐大叔扶著索維師父走出來。

「我把主桅換成蓋倫帆船(西班牙大帆船)的,如何?看起來還不錯吧?」

「呃...是啊...」我看著眼前這艘四不像的帆船。

「莉亞小姐,你之前拜託我的事,我已經考慮好了。」索維師父的聲音相當虛弱。

「是真的嗎?」「恩,我決定讓絲蒂娜跟著妳們一起出海。」

「師父,為什麼...你要趕我走嗎?我不要離開你...」「妳不是依直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師父...」她摀著耳朵蹲在地上。

「我絕不會離開師父的...」「真傷腦筋...」

我走到她面前。

「我不會勉強妳,只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新奇事物,有妳從未見過的槍種也說不定,我想讓妳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明天天亮的時候我們就要出發了,我會在這等妳的。」

她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哭。



我們後來在市集逛了一天,買了些東西後回到旅館。

夜晚的微風吹來,寒氣侵擾著皮膚。我坐在旅館屋頂感受著涼風,手拿著雪梨酒。

「哎呀,已經有人啦。」

托米拉在我旁邊坐下,他穿著咖啡色的短衫。

我眺望著遠方的燈塔。

「艾格娜她...會和我們一起走吧...」他仰著頭。

「她一定會的,我相信她。」「是嘛...」他取出吉他。

「對了,我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彈奏吉他的時候,大家都睡著了?這把吉他是不是有什麼魔力?」

「妳說它啊?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吉他而已啦。因為聽說西班牙又被叫作吉他之鄉,所以我就特地來這換了一把,品質果然有比較好。」

他小心的擦拭手中的吉他。

「那為什麼...」「那個啊,是吉普賽先民的智慧呀...」

他撥動琴弦,莊嚴而輕柔的曲子從指間流瀉,響撤寂靜的天空。



「這樣就可以了吧。」「嗯,這是你們的工資。」我把錢交給搬運貨物的工人。

我把大部分的比塞塔拿去買了雪梨酒,打算在下個國家大撈一筆。

「莉亞,快中午了唷,艾格娜還沒來嗎?」安妮走下甲板。

「嗯...」

我望著車水馬龍的港口。

「喂,在那艘船上的人,立刻下來。」

幾個穿著官兵制服的人在港邊大喊。

這也難怪,一艘擁有強大火力,來路不明的船停在港口,不引起注意才怪。

人潮慢慢聚集起來。

「出發吧。」我對著安妮說。

「可是她還沒...」「不,這就是她的答案了,走吧。」

「明白了。」

巨大的船身緩緩駛離港口,後面傳來官兵的叫罵聲。

一覽無遺的蒼海上,航行著一艘遠勝過英國皇家船艦,足以匹敵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帆船。

「呀...空氣好新鮮啊...」塔塔莎舉手伸著懶腰。

「難得天氣這麼好,大家來喝茶吧。」「啊,我來幫忙。」

瑪麗跟著安妮走進甲板的船室。

我仔細的研究裝在船頭的格林砲。

「啊...」房間內傳來尖叫聲。

甲板上的人一齊衝入房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走向前,櫃子旁靠著一個女孩。

她睡眼惺忪的看著我。

「呀,早安,大家都在啊。」

「艾...艾格娜,妳怎麼會在這裡?」

她站起來,身上的桃紅色洋裝跟著擺動。

「其實我昨天考慮了很久,後來師父嫌我太囉唆,直接把我丟上船...」

「所以妳整晚都睡在船上囉?」「是呀。」

「哈哈哈...哈哈」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大家也跟著開懷大笑。

「歡迎妳,艾格娜。」我拍拍她的頭。

她露出微笑。

「嗯,我艾格絲蒂娜•薩拉戈薩•多明尼克,正式成為妳們的一員,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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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2-10 16:22:24

七章∼Rambling Rose(血色薔薇)

航海日誌VIII
六月十八日,我被大家推舉為船長,在眾人的討論下,將這艘船命名為薔薇號,並且把自己叫做血色薔薇海盜團。
雖然是海盜,但我卻沒有掛上骷髏旗,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有著鮮紅玫瑰的旗子。

我仍和以前一樣走訪各國進行貿易,但沒有國旗的船,是不被允許進入商港,因此我靠著走私來賺
現金。
因為我的緣故,安妮和瑪麗不再對商船進行掠奪,只攻擊路過的其他海盜。

我們既不是商人,又不像海盜,有時殘暴,有時仁慈。
血色薔薇的名字就這麼在海盜之中流傳開來,有些海盜慕名而來,自願加入我們麾下,於是勢力擴大至全世界。


八月二十二日,我從穆阿尼的朋友那得到他的信。
之前放走的伊恩其實是教皇派來的冒牌貨,一切都是教廷和軍方一手策劃出來的陰謀,目的是為了剷除梅塔一族。信中也提及有人目擊到茱蒂亞在奴隸船上。


九月十一日,聽說英國海軍來了一位新少將,他就是那個假冒伊恩的人。
全部都是那個人造成的,我決定先找他報仇。
我從海盜們口中打聽到他目前任職於西里納島的要塞。



「風向西北西,船身向右修正四十度。」瑪麗站在甲板上大喊。

我站在她身邊,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

「莉亞,妳真的要去嗎?那個要塞...」「恩,是啊。」

風不停的吹著。

「妳變了呢...莉亞,已經不會再猶豫了...」她看著我。

「哼...是呀...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柔弱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在前面等著...而且妳們大家都在我身邊,不是嗎?」

「恩...」她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來會有一場暴風雨呢!」

「是啊...那麼我去囉。」我從欄杆跳下。



海軍要塞基地陷入火海,數十艘軍艦尾隨在我們後面。

「哇,真是壯觀啊,想不到來了這麼多。」我和瑪麗站在船尾。

雨後的天空一片澄澈,雨水洗淨了陰霾,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

「誰叫妳殺了他們老大,居然還一個人潛入基地,真是太亂來了。」「哈哈...」

「莉亞,左後方的船舷受到砲擊...」在船桅的艾格娜大喊著。

「差不多該給他們一些回禮了,可以反擊了,火力全開。」「了解。」

船緊急左轉彎,船舷的加農砲射出砲彈,產生巨大的爆炸聲。



航海日誌IX
十一月十三日,西里納島海軍基地被血色薔薇摧毀的事,震驚了全世界,英國政府正式對我們宣戰。
歐洲各國政府有些害怕我們的勢力,也開始通緝我們。

血色薔薇因此在各國人民口中有著兩極化的評論,雖然被政府視為仇敵,但還是受到一般百姓的愛戴。
我在冒牌貨的口中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真正的伊恩一定還活在某處。

我的復仇還沒有結束,這只是開始而已...

為了重溫和家人的回憶,以及打聽一些事情,我再次回到了充滿痛苦記憶的英國。




我把船停泊在維多利亞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風波。

女王到現在還是被囚禁著,這件事還沒有被揭穿。

「大...大小姐...」「大小姐回來了。」

看到我的商人們露出高興的神情。

「大小姐請用。」我被招待到一個曾經擔任梅塔傭兵的人家裡。

他在桌上放了裝滿英式皮爾森啤酒的杯子。

「謝啦,福林。」我拿起杯子。

「大小姐,聽說您當上了海盜...」「恩,是啊...不過不用擔心啦,我會叫我的手下不要攻擊你們的船。」

「不,大家都很相信妳,只是我擔心政府的人不會輕易放過妳們...攻下一座要塞,又毀了那麼多艘戰艦...」

「哈,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啊...消息傳的還真快...」

「那麼,您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啊,因為有些事情要辦...」我把空的杯子放到桌上。




我站在被查封的梅塔別墅裡,長方形餐桌積了厚厚的灰塵。

「還是一點都沒變呀...」

蒼白的月光透近我房間的落地窗,在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飛舞的塵埃。

「父親、母親,還有大家...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窗外晃著幾支火把。

「哎,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我拿了些重要的文件後準備離開。

「大門不行就走後門吧。」我用力拉開紅色的門。

「噢...」

外面站了整排的槍兵隊,舉槍對著我。

「不准動,只要妳動一下就立刻開槍。」隊伍的指揮官說。

「唉...」我嘆口氣。

「逮捕通緝犯佩茲莉亞,把她抓起來。」



列車行經在大草原上,強勁的風在草地上就像一波一波的海潮翻騰著。

我在一輛即將前往教會法庭的列車上。

我雙手被綑綁在背後,盤腿坐著,旁邊站著守衛。

一位穿著淺藍色雙排扣大衣的女性走進車廂。

「中尉。」士兵對她行了禮。

「你先下去吧。」「是。」

中尉拉開車廂的外門,轟轟的聲音伴隨著狂風襲來。

「說吧,剩下的同夥在哪?」她俯視著我。

我抬起頭,她把米黃色的長髮盤在腦後,戴著一付眼鏡。

「妳叫什麼名字?」「雖然沒有義務告訴妳,但念在妳過去曾是我崇拜的少校,我就告訴妳吧。我是卡蓮中尉,全名妳不需要知道。」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卡蓮啊...真是好名字。」

「廢話少說,到底在哪裡?」她拔出軍刀抵著我的脖子。

「喂喂...剛才不是說崇拜我嗎...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快說吧。」

「呵呵...這個嘛...誰知道呢。」

「可惡。」她揪著我的衣領。

「我小的時候聽說有個非常厲害的女性當上少校...我是為了妳才加入海軍...妳是我的目標啊...為什麼跑去當海盜?為什麼?」

「那還真是抱歉啊,讓妳失望了。」「可惡...」

「哼...中尉,妳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真是可憐哪。」

「什麼...」

「還不明白嗎?總有一天妳就會了解的,自己只是一隻被豢養的狗。」「妳到底想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動了整輛列車。

我站起來,丟下鬆脫的繩索。

「發生什麼事了...」中尉跌坐在地上。

列車旁出現一輛十匹馬拉的馬車,平行著車廂。

「真是愛給人添麻煩的船長。」瑪麗站在駕駛座旁。

「哈,抱歉啊。」我往前走。

「等一下...」卡蓮中尉舉劍刺向我。

『鏘』,刀身被子彈彈開,發出火花。

「哎呀,這可不行喔。」安妮出現在瑪麗身旁。

「怎...怎麼可能...」卡蓮中尉一臉詫異。

「再會了,今天就放過妳吧。」

我跳上馬車,看著漸漸遠去的列車。



「想不到妳還沒死啊,那艘破船真的可以在海上航行呀...太厲害了。」穆阿尼坐在橡木桶上。

「渾蛋。」我舉起酒瓶丟向他,卻被他閃過了。

「啊...開玩笑的啦,不要生氣。」

「哼。」我坐在椅子上翹著腳。

「言歸正傳,妳要我打聽的事已經查出來了。」「是真的嗎?」

「恩,茱蒂亞所在的奴隸船是西西里海盜所管轄的,他們的巢穴是...」

「到這就好,剩下的我會靠我自己,反正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拿去吧。」

我在桌上放了桌著乾燥大麻的袋子。

「謝了。」

午後的海上十分明亮,反射著白光的海面無限延伸。

薔薇號的甲板傳來動人的吉他聲,輕快的響板附和著。

大家坐在甲板上,欣賞塔塔莎和托米拉的表演。

塔塔莎拿著響板,配合著音樂起舞,優美的舞姿令人陶醉,我們跟著節奏拍手。

她的舞步隨著琴聲終止。

「謝謝大家。下一首曲子是,陽光之舞。」



航海日誌X
十一月二十四日,我從海盜口中打聽到有關西西里海盜的事。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叫梅莉莎的女人,統帥著西西里海盜,就和血色薔薇差不多。

目前仍沒有蕾貝卡大姊的消息,我唯一能夠贖罪的方法就是就出茱蒂亞,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都無所謂。

我下定決心後,改變了航向,前往他們的巢穴-克里斯特島。



「聽說克里斯特島有惡鬼出沒,所以又叫惡鬼島。」瑪麗站在我身邊。

我們在甲板上吹著風,船筆直的前進。

尾隨在我們後方的,是掛了紅色玫瑰旗的海盜船,一共五百艘,陣仗就像海軍母艦出航一樣。

「管他是鬼還是妖怪,反正我一定會救出她的。」

「有鬼嗎...」艾格娜戰戰兢兢的問。

「小艾不用怕,有我在。」塔塔莎抱著她。

「看到島了。」站在主桅的安妮拿著望遠鏡。

「哇...」艾格娜緊緊抓著塔塔莎的衣服。

遠遠的可以看見敵方海盜船。

「好,傳令下去,準備迎戰了。」「了解。」瑪麗吹起號角

紅色的玫瑰旗在風中飄搖曳。

「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

艾格娜跨坐在船首的格林砲上,砲彈不停射出,炸燬了好幾艘敵船。

「救命啊...」

爆炸掩蓋了海盜的求救聲。

「好可怕...」

我們站在甲板上,船燃燒的灰燼四處飛揚。

「原來艾格娜才是最可怕的...」瑪麗小聲的對我說。

「安妮,妳怎麼了?」她低著頭,像是在想事情。

「太奇怪了...我們要來的事應該大家都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會這麼混亂?就好像是故意讓我們進攻一樣...我在想是不是還有埋伏...」

「呀,是妳多心了啦。」瑪麗拍拍她的肩。

「是啊,不用擔心。」

殲滅了所有敵船之後,克里斯特島就在前面。

一座陰森的山洞出現在岸上,風從洞裡呼嘯而出。

「啊...」艾格娜抱著我的手。

「艾格娜就留在船上吧。」「真...真的嗎?」

「嗯,妳一個人沒問題吧?要不要有人陪妳?」

「不用了,妳們快去吧。」

我們踏上陸地,帶著海盜手下,準備進入山洞。

「記得把她帶回來喔。」艾格娜在船上大喊著。

進入山洞不久,霧氣開始瀰漫。

「怎麼了...」「哇...」

「冷靜一點,不要走散了。」

霧完全遮蔽視線。

「可惡,繼續走吧。」

我們又走了一段路,霧氣開始散去。

「什麼?」眼前出現一條小通道,兩旁插著火把。

跟在後面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塔塔莎。

「喂,大家...」我朝著原來的方向大喊。

「沒用的,他們是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而走散的,這裡一定有什麼古怪...」

塔塔莎拿出水晶球,開始唸起咒語。

水晶球發著光,接著出現裂痕。

「這是...」「果然沒錯...」

她收起水晶球,拿起響板。

「妳拿響板做什麼?現在可不是表演的時候...」

「在古代,響板不只是樂器,也是一種向神禱告的法器。」「原來是這樣啊。」

「吾神啊,讓我看見異端...」咒語和響板敲擊聲響遍走道。

我們的身旁浮現了一隻未曾見過的生物。全身青色,有著小孩的體型,頭上有兩支角。

「是你在搞鬼啊...」

牠受到驚嚇,準備逃走。

「殺了牠,別讓牠跑了。」

我迅速拔出左輪,在牠後腦開了一槍,牠倒在地上,瞬間化成煙消失。

「那是什麼東西啊...」「牠是另一個世界上的生物,牠們來自冥界,婆羅門教把牠定義為鬼。」

「我們會和大家走散也是因為牠嗎?」「是啊。」

她在手上畫了一個符號,唸了一段咒語,額頭漸漸浮現了奇怪的印記。

「吾神啊,在此顯靈吧。」

一道光芒由地面射出,從中走出一個影子。

她身後有著無數隻手,身上幾乎全裸,額上的印記和塔塔莎一樣。

「她是婆羅門教中的毀滅之神,溼婆。」

溼婆緊閉雙眼,披散的頭髮蓋住身體。

「走吧。」

我們跟著溼婆走在通道,途中偶爾會出現幾隻像剛剛那樣的怪物,但都被溼婆斬殺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瑪麗拿著軍刀。

「唉呀,怎麼殺都殺不完呢。」安妮放在板機上的手指沒有停過。

「喂,快想辦法啊,托米拉。」瑪麗對著在一旁的吟遊詩人叫道。

「塔塔莎不在,我無法使出全部的力量。」

「隨便啦,怎樣都好,總之快一點...」

「好吧,我試試看。」詩人彈奏吉他。

「大地的精靈之歌。」

地面發出波動,岩石聚集在一起,變成人的樣子,把剩下的鬼壓扁。

「好厲害啊...」

「要是塔塔莎在的話,我的力量就不只如此了。」「走吧,我們還要去找莉亞呢。」

「嗯。」


我們在狹小的通道奔跑,兩旁的火炬將石壁染成緋紅色。

溼婆在前面帶路,不久來到一間地下牢房。

牢房內一片漆黑,四處都是腐爛發臭的屍體,隱約聽得見哭泣聲。

「這是什麼聲音?」

「噓。」塔塔莎示意我安靜。

「有什麼東西來了。」

遠遠的船來地板震動,以及數個腳步聲。

腳步聲越靠越近。

溼婆的手上出現一把劍,射出火焰。

「哇...塔塔莎,妳想害死我嗎?」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托米拉...安妮妳們也在啊...」我探出頭。

「唉呀,不好意思。」「不,你一定是故意的...」

「兩位有事待會再說吧,我們有麻煩了。」

牢房裡的哭泣聲突然停止,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

「茱...茱蒂亞...」

她頭髮散亂,穿著破爛的衣服,渾身發抖。

「等等,她的樣子怪怪的。」安妮拉住我。

「啊...啊...」茱蒂亞痛苦地抱著頭蹲在地上。

「怎麼了?」「不要靠近她。」塔塔莎大喊。

「嗯,她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托米拉和塔塔莎各自戴上了金手鐲。

「小心...」

茱蒂亞朝我撲過來,我閃避不及,被壓倒在地。

這讓我想起在帕布拉港被她推倒在地,但這次情況不一樣。她兩眼發紅,掐著我的脖子。

「托米拉。」「早就準備好了。」

「合奏。」兩人手上的金環發出光芒。

「史芬克斯的試煉」

「在這種地方演奏嗎...」

原本抓住脖子的手放鬆了一些,我推開她。

「可惡...」

「不要傷害她。」我對著拔出軍刀的瑪麗大喊。

茱蒂亞再次走向我,露出猙獰的表情。

「沉睡之詩。」

曲子轉為輕柔,茱蒂亞的動作漸漸緩慢,最後倒在地上。

「別擔心,她只是睡著了。」塔塔莎走到我身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安妮往陰暗的地牢射了一發子彈,狹小的牢房傳來子彈四處彈射的聲音。

「差不多該出來了吧,下一次我就會瞄準了喔。」

「不...不要開槍...」一個男人怯怯的走了出來。

他穿著白色的長袍。

「他就是這一切的元兇。」塔塔莎指著男人。

「原來安妮早就知道了...」

「妳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哎呀,因為我看那些怪物的舉動有些奇怪,而且好像挺有趣的,所以我就沒講了。」

「可惡,別以為這樣就算了...」男人丟出一張白紙。

「虛無樂曲,二節。」

紙飄到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使用的應該是東洋系的魔法吧?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因為在這個領域裡是使不出法術的。」塔塔莎說。

「哇...」男人受到驚嚇跌坐在地。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是...是首領就我這麼做的...」

「你們首領呢?」「她現在不在...」

「船長...妳在哪裡?」「老大...」「船長妳沒事吧?」

「看來大家已經沒事了,茱蒂亞也找到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嗯。」

「這傢伙怎麼辦?」瑪麗抓著正想逃跑的男人。

「先抓上船,事後在慢慢審問他。」



離開了惡鬼島,我們又回到一般海域。

「啊,醒了。」

茱蒂亞睜開眼睛。

「茱蒂亞...」

她用力推開我。

「走開,我不想看到妳...」她暴喝著。

「怎麼了?」大家圍了過來。

「我不想看到妳...不要...死都不要...都是因為妳...家人們都死了...連蕾貝卡大姊都被海盜抓走...都是你,膽小鬼...」


『都是你們...一切都被摧毀了...』

玲的聲音環繞在耳邊,不停迴響。

「對不起...我...」

「滾開...」她甩開我的手。

「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莉亞...」安妮拍拍我的肩。

「走開...走開...全都走開...」

「現在講什麼她也聽不進去,妳先離開吧...」「嗯...」

我黯然的離開甲板,天空再次蒙上層層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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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2-17 16:02:35

八章∼Chrysanthemum & sword (菊花與劍) 其一

本文最後由 saber8 於 2010-2-17 20:17 編輯

上一章都是在描述一些片段,所以航海日誌部分很多,顯得很無聊。

不過接下來的章節就是長篇的了,人物視角切換會很頻繁,我會把十七、八世紀的日本描寫的巨細靡遺,還請多包函。
順道一提,日本的國花是菊花,而英國的是玫瑰(薔薇)。


那麼就請繼續享受故事吧。




航海日誌XI
十二月三日,已經過了一個星期,茱蒂亞還是不願和我見面,幸好有艾格娜照顧她,我才能放心。

前些日子在島上抓到的男人來自東方一塊叫大和的土地,他自稱是陰陽師,名字叫柿崎光。

梅莉莎似乎也在那,為了當面向她打聽蕾貝卡大姊的下落,我啟程前往日出之國-日本。



白雪飄落,昏黑的雲覆蓋天空,我站在甲板看著飛舞的雪片。

「蕾貝卡大姊...」我仰著頭,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雖然我知道那不是莉亞姊的錯,但我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穿上吧,小心著涼了。」一件紅色的大衣披在我身上。

「妳...妳什麼時候來的...」

莉亞姊只穿著一件無袖背心。

「不用妳管,我才不想跟妳這種人說話...」我別開頭。

她靠在欄杆上。

「好漂亮的雪景呀,還記得嗎?小時後我們一起在布里斯廣場打雪仗,那時大家都在呢...」她凝視著遠方。

我不發一語的看著她。

「爸媽他們...臨走時是什麼表情...」

「他...他們不怪妳...還叫我們一定要和妳會合...可是我...可是我還是無法原諒妳做過的事...」

「嗯,都是我的錯。」

「咦...」

她背對著我,拉起衣服。白皙的背部有著無數條鞭子抽打的傷疤。

「這就是我的報應,我不奢求妳的諒解...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去贖罪...並且為大家報仇...」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呼...好冷喔...我先進去了,妳就早點休息吧。」她離開了甲板。

寒風吹來,雪花驟降。溫熱的眼淚使凍僵的臉龐更加暖和,我緊緊拉著紅色大衣。

天空仍是灰濛濛的一片,沒有絲毫光明。




炫亮閃爍的燈光下,坐著兩個小巧的身影。

「哇...」「很漂亮吧,這是我爸爸從外國帶回來的唷。」

「它叫什麼名字?」女孩指著一只精緻的盒子。

「這是魔法音樂盒,莉亞一定沒看過吧?」男孩拿起盒子。

「嗯。」「那就送妳吧。」

「可是...這是你的聖誕禮物吧?」「沒關係啦,快打開看看。」

「嗯。」

女孩滿心歡喜的打開盒子,透明悠揚的旋律緩緩流出。



「莉亞...莉亞...」

我回過神,發現我坐在船長室。

「真是的,怎麼一大早就在發呆?」瑪麗站在桌子前。

「啊,抱歉抱歉。」「安妮有事找妳。」

「嗯,知道了。」我站起身。「走囉。」

「這是什麼?」瑪麗指著桌上的盒子。

「沒什麼,我們走吧。」我關上盒蓋,室內再次回歸寧靜。

走上甲板,安妮正在和幾個不認識的人說話。

「怎麼了?」

「啊,莉亞妳來得正好,這些人是從中國來的,好像遇上海盜了。真慘,連船都被毀了。」

他們一共三人,渾身溼透在發抖,每個人都留有一條長辮子。

「你們是商人嗎?」「是的...我們受到皇帝之命而出海經商...求求妳...放過我們...」

在最前面的人不斷向我磕頭。

「喂...安妮妳是不是跟他們說了什麼...」

「怎麼會呢,呵呵...」她裝出沒事的樣子。

「好了啦,你先起來吧...」

中國,又被稱為大清帝國,擁有大片土地、礦產和珍貴的瓷器,是歐洲各國極力想征服的地方,目前是由一位叫作乾隆的皇帝統治。

早在一個世紀以前,威尼斯的貿易路線就到達中國,當時是叫明國,有名的商人馬可波羅就是那時到中國,並寫下東方異聞錄。

「原來如此,現在中國沿海一帶都是海盜啊...」

「是啊...那些海盜襲擊福州和台灣附近的船...妳們最好也小心一點...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瑪麗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怎...怎麼了?」

「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攻擊我們的海盜才要小心呢。」安妮坐在橡木桶上,拿著蘭姆酒的瓶子。

「中國啊...真想去一次呢。」在一旁修理格林砲的艾格娜說。

「既然想去就去吧。」塔塔莎放下紅茶杯。

「但我們還有事情要調查啊。」托米拉叼著碼芬蛋糕含糊的說。

「哎,怎麼這樣...小艾跟我都想去,船長也是,對吧?」「呃...」

「小姑娘,妳拿的是什麼東西?」其中一個像是工匠的人指著艾格娜手上的格林砲。

「這個啊,嘿嘿...這是我自己做的輕型格林機關砲II代。重量輕,可以隨身攜帶,最高出數可以達到...」

「遭了,艾格娜的格林狂熱又停不下來了...」我小聲的對安妮說。

「這可是全世界唯一一支喔,你們中國應該沒有這類武器吧?真的想學的話,也不是不能教你啦...」

「原來裡面的構造是這樣啊...真了不起...」中國的工匠師傅頻頻點頭。



航海日誌XII
二月十九日,船航行到了麻六甲海峽,出現了不少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商船。
因為荷蘭在爪哇島上設了亞洲貿易營運的總部-巴達維亞,無形中成了各國商船的中繼站。

血色薔薇的名號不僅受到海到的愛戴,在商人的世界中也大有地位,因此我們進入巴達維亞時受到非常盛大的歡迎,我也換到了上等的絲綢、鹿皮和青花瓷等等。

同時也在各國商人中打聽有關海盜梅莉莎的事。

莫妮卡•威爾•梅杜莉莎是她的本名,海盜琪薇亞軍團的首領。據說她統帥的海盜數量和血色薔薇差不多,沒有人真正見過她,連名字是不是真的都無法確認。

梅莉莎既然是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我們進攻惡鬼島時,她卻故意不在?
她一定也聽過血色薔薇,這樣的話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最重要的是蕾貝卡大姊的下落...這些問題我一定要當面向她問清楚。



日本正處江戶幕府時代,通商港口只僅限於江戶(東京舊稱)和長崎的平戶,我選擇從江戶港登陸。

薔薇號緩緩駛入港口。

「哇...好熱鬧啊...」艾格娜趴在欄杆上。

岸上擠滿了人潮,週遭一帶都是兩層樓的瓦片建築,房子之間掛了許多燈籠,穿著東洋和服的人在街上游走。

我們的船似乎引起很大的騷動。這也難怪,因為它是克拉克和卡拉維爾的綜合體,再加上西班牙的主桅,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見過。

「我們好像很引人注目耶。」「是啊...」

我踏上陸地。

「哇...那就是東洋和服嗎?好漂亮喔!」艾格娜興奮地瞪大眼。

「讓開讓開...」幾名頭戴草編斗笠帽,身穿硬皮甲的士兵穿過人群。

「妳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我...」

「有沒有朱印狀?」士兵舉起火槍對著我們。

「不好意思,我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廢話少說。」士兵大吼。

「可惡...」「住手,瑪麗。」

她停下即將刺向士兵的軍刀。

「哼,算妳們識相,把她們抓起來。」

我們被抓到一座有著尖斜屋頂的城堡

「大人,這些人沒有朱印狀,又在港口閒晃,我們把他們抓來了。」

「好,下去吧。」「是。」

金碧輝煌的大廳擺了許多浮世繪的屏風,我們被迫跪在地上。前方的榻榻米上坐了一位體型肥胖,約五、六十歲的男人。

「說吧,你們到底是誰?」他一邊看著手中的陶杯一邊問。

「告訴你吧,我就是血色薔薇的莉亞。」

「哦,妳就是那個有名的海盜嗎?」「是啊,害怕了吧?」

「哈哈哈...」「有什麼好笑的?德川家康將軍。」

「渾帳,怎麼可以直接喊將軍的名字。」一旁的武士大喊。

德川家康揮一揮手。

「可惡,去死吧。」

不知何時,瑪麗已經掙開繩子,她拔出軍刀衝向榻榻米。

「遭了...」

德川家康冷笑一聲,數條鐵鍊同時纏住瑪麗。

「什麼...」

天花板跳下幾名身穿黑色束服的忍者,他們拉緊鍊子,把瑪麗高高吊起。

「妳很有膽識,不過妳好像太小看我了。」

「可惡...放我下來...」

「主公,要如何處置她?」

「直接殺掉吧。」「是。」

「請等一下。」我斥喝著。

「將軍大人,我代我的船員向您道歉,能否請您讓了她?」

「不可能的。」

我解開繩子站起來。

「聽說這附近有許多海盜出沒,啊,你們好像稱作倭寇吧?」

「是又怎樣?」「那麼就來交換條件吧,我們幫你解決倭寇的問題,而請你放了她吧。」

「沒必要和海盜談條件,動手。」

『碰』槍聲響徹大廳,我放下對著天花板的左輪。

「很抱歉,她是我重要的夥伴,要是她受到傷害的話,不管你是誰,我們血色薔薇會賭上一切毀了你。」

「妳這是在威脅我嗎?」

「哎呀,怎麼會呢?」安妮按著腰間的雙子。

「好久沒有認真了。」「是啊」。

托米拉和塔塔莎一起站起來。

「哼...你們先退下吧。」「是。」

忍者再次回到天花板。瑪麗趴在地上不斷咳嗽。

「光是這樣還不夠。」

「對了,您最近正為了天草教的事煩惱吧?」安妮說。

他抬起頭看著安妮。

「哦,妳挺清楚的嘛。」

「這樣的話,天草式教會就交給我們吧,您覺得如何?」「哈哈哈...」

他發出中氣十足的笑聲。

「有意思...好,就交給妳們了。」

我們被任命平定江戶一帶的信眾暴動。

因為和外國的貿易往來頻繁,促成了文化交流,江戶地區出現了許多歐洲風格的洋房建築,有些日本人也開始穿起洋裝,整個大江戶的街道充斥著各種國家的文化風情。

我們從德川家康那裡得到了朱印狀。那是日本政府發給外國商人的通行證,有證明的船他們通稱朱印船,擁有朱印狀的商人才能進出各個城市。

在我們完成任務之前,瑪麗被當成了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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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2-27 18:43:36

八章∼Chrysanthemum & sword (菊花與劍) 其二

「日本人主要的信仰有兩種,神道教和佛教...」我們在東三條大街上,安妮走在我身邊。

「因為通商的往來,使得傳教士跟著進入日本。天草教,是天主教的一派,由天草四郎創立,他們吸收外來文化,打算擺脫幕府的控制。」

「妳還真清楚啊。」「沒有啦。」

「那個叫天草四郎的人在哪裡?找到他的話,問題就可以解決了吧?」塔塔莎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安妮搖搖頭。

「對了,到港口看看吧。或許可以打聽到什麼。」



在江戶港晃了一圈之後,我們終於找到當地的情報商人。

「原來是阿穆尼的朋友呀...」一位日本商人坐在老舊的榻榻米上。

以前的日本是沒有椅子的,他們直接跪坐在草蓆或榻榻米上。

這裡是江戶港附近的一家古董店,老闆在茶色托盤上放了甜和?子以及羊羹。

「一點招待,不成敬意,請用吧。」他穿著深藍色的褲裙和黑色短掛上衣,看起來三十出頭。

「哪裡,我開動了。」我端起有著櫻花圖案的陶杯。

「好苦...」「哈哈哈...這是抹茶,要先吃一口甜點再喝,妳們南蠻應該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吧?」

「南蠻?」「啊,抱歉,因為習慣了,所以不小心就...」

「南蠻是日本對歐洲人的通稱。」安妮放下茶杯。

「其實它的本意帶有輕視的意思,不好意思。」「沒關係啦。」

「在下的名字是諏訪一信,這是內人良子。」他指著一位拉開紙門,膝行進來的女性。

夫人微微向我們點頭。

「天草四郎這個人在十年前死了,現在的天草教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據我所知,天草教的人結合了神道教的法術,變成了邪教,四處襲擊村莊,並吸收教徒。」

「可以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嗎?」「這...」

「不瞞您說,我們是受德川將軍之命消滅他們的,請你告訴我們吧。」安妮說。

「我知道了,不過非常危險,妳們千萬要小心。」

天草教眾佔領了鳥取、宮澤和諏訪一帶的神社,連八幡神宮也無法倖免,我們花了三天分別找出了他們的實際位置。



江戶城,是由德川將康所建立。巨型石塊造的城堡,有著濃厚的東洋氣息。

我站在外側迴廊上,放眼望去全是低矮的房子,在過去就是神社的鳥居(神社中的紅色拱門)。

「哇...這到底是...」「這裡可是六樓喔。」德川家康從我後面走出來。

「...」「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傷害妳。看吧,不是已經解開妳的鍊子了嗎?」

「是...」「我記得妳叫瑪麗吧?」「嗯。」

一樓大殿的前庭傳來足輕(日本對一般士兵的稱呼,是步兵的最低單位)的吆喝聲。

我探出頭,好幾名足輕手拿長槍圍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武士盔甲,頭上戴了一頂鑲著鹿角的頭盔,看起來約四、五十歲左右。

「原來是平八郎在訓練啊。」「平八郎?」

「是啊,他是我的家臣。平八郎是他的小名,他叫本多忠勝,擁有戰國最強稱號的男人。」

「戰國最強嗎...?」我看著男人熟練的揮舞長槍。



「不行...沒有辦法。」安妮走向我。

「塔塔莎那邊呢?」「我這邊也是戒備森嚴,想潛入沒這麼簡單。」

我們站在東一條大街,往六町的方向。

「真棘手啊...」我拿起一信先生畫的地圖,上面清楚的標出江戶地區的所有地標。

「這裡是...」我只著七町的位置,旁邊註明著賤民區。

「莉亞,來這種地方到底要做什麼?」塔塔莎走到我身旁。

街道兩旁都是殘破不堪的矮房,有些用舊衣服當作門簾,風不停吹著,堆在地上的乾草四處飛散。

「聽說天草教眾大多都是貧民,我覺得這裡應該可以找到線索。」

「媽媽...不要這樣...」前面房子傳來爭吵的聲音。

「快去看看。」

一位婦人從破布作的門簾走出來。

「少囉唆,別拉著我。」她一臉氣憤。

她穿著褪色的舊和服,手上拿著幾枚銅板,後面的小男孩緊緊拉著他的衣裾。

「媽,不要...那是我辛苦賺來讓我們吃飯的錢...」「走開。」婦人的手一揮,把小孩甩到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她狠狠的瞪著我。

「不關你們的事,尤其是可惡的南蠻人,滾開。」婦人推開我們,氣沖沖的離開。

「你沒事吧?」我扶起小孩,他的手掌和膝蓋都摩破皮了。

小孩擦擦眼淚。「謝謝...」

「她是你的母親吧?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安妮小心的替他包紮傷口。

我們坐在只有兩張榻榻米大小的屋子裡,陽光從破洞的屋頂照射下來,可以清楚看出滿屋都是飛揚的塵埃。

「徹平,東西放這可以嗎?」「麻煩妳了。」

我們稍微打掃一下房子。

「天草教規定每個信徒一段時間後都要進貢,媽媽自從加入之後就常常捐錢給他們...媽媽一定是被洗腦了...」

「天草教到底是怎麼回事?」柿崎問。

「聽說加入天草教的人,如果付不出香油錢,就會被惡鬼纏身,最後就會死...我曾經親眼看過,他們召出惡靈吃掉窮人...」

「這也是陰陽術的一種嗎?」我問在一旁的柿崎。

「嗯,我想是的,我聽說陰陽術之中最有名的土宮家和天野家都是天草教的人,這兩家都是名門,實力在我們柿崎家之上...」

「有勝算嗎?」「恐怕很難...除非...」

「除非什麼?」「要是能夠得到安倍家的協助,或許有辦法。」

「安倍?」我不解的問。

「安倍一族是從平安時代流傳至今的陰陽師名門,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安倍晴明。但我記得進入戰國時代後,安倍家就漸漸沒落了。」安妮回答。

「是這樣沒錯,但最近有人看見安倍家的人出沒在恐山。」

「徹平,我回來了。唉呀,有客人在啊。」剛剛的婦人撥開門簾走進來。

她看起來一臉和悅,和方才橫眉豎目的樣子完全不同,彷彿不記得和我們見過面。

「徹平,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麼沒有給客人倒茶呢?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泡茶。」

「不用勞煩您了,我們會再來的。」我們離開徹平的家。

「不太對勁...」安妮說。

「是啊。」塔塔莎走到我身邊。

「嗯,這件事要再調查一下。」我望著停在對面屋頂上的烏鴉。



江戶城,據說是日本第二大的宮殿,規模僅次於天皇居住的御殿。

我走在東殿的長迴廊上,庭園中種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花卉,清澈見底的水池旁有著假山和柏木。

「好厲害...」

剖成小段的綠竹因盛滿水而下傾,撞擊石頭發出悅耳的聲響。

「原來您在這裡。」一位侍女走到我身邊。

她穿著簡樸的外襯衣,因為群擺的關係吧,走路時都是用小碎步。

「請您不要亂跑。」

雖然被當成人質,但我卻沒有被拘禁,反而受到招待像客人一樣,唯一條件是不能出這座城。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拉一拉和服的腰身。

「哎,您又來了,衣服要好好穿才行。」「太緊了啦...」

「這可不行。」侍女拉著我的手離開。




「安倍嗎...」一信先生低頭沉思。

「你有什麼線索嗎?」「嗯...這我不太清楚,不過妳們可以去一趟看看。」

「只能去恐山了嗎...」「恐山是一座靈山,一般人是無法輕易進入的,一切我會幫你們安排好,明晚再來找我吧。」

「那就麻煩你了。」離開古董店時,天色已經暗了,微黃的燈籠照亮江戶港。



「哈哈...我贏了。」侍女高興的呼喊。

我待在臥室裡,幾名侍女搬來棋盤下棋,他們好像是把它稱作圍棋。

「您也來對奕幾局嘛。」其中一位侍女靠過來。

「呃...我不會玩。」「這樣啊,真可惜...」她露出遺憾的表情,接著又回到人群中。

「這外面是什麼地方?」我望著敞開的窗戶。

「這裡是北殿,外面就是北殿廣場,平時會有武士在那射箭練武。」

「這樣啊...」

黃鶯的鳴叫聲從窗口傳進來。
引言 使用道具
saber8
見習騎士 | 2010-3-13 21:17:06

八章∼Chrysanthemum & sword (菊花與劍) 其三

「還沒來嗎?」

我們來到和一信先生約定的地方。

月亮懸在夜空中,冷風吹得松枝搖晃,後方是一座長長的石階直達山頂。

「這是什麼?」我指著掛在石階前的麻繩。

「不要碰那些東西。」一信先生走向我們,他的身邊跟著一位女性,頭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單衣。

「那是結界,守護著這座山不被妖怪入侵。」女性緩緩的道。

「這位是松本琉奈,是個陰陽占星師,是我找來協助妳們的。」一信先生說。

她取下單衣,身上穿著上白下紅的巫女服,頭髮挽起插著一支髮簪。

「初次見面。」「妳好...」

她看起來就像個典型的東方女性,透露著淡淡的恬靜氣質。

「原來是巫女啊。」柿崎走到我身邊。

「松本家歷代都是神社的神主,傳到家父這一代時,開始融入陰陽道的術,演變為現在的占星師。」
「原來是這樣...」

「用不著拘束,叫我琉奈就可以了,莉亞小姐。」

她的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但行為舉止卻相當穩重。

「嗯,我明白了。」

「一信先生,拜託你的東西準備了嗎?」「喔,在這裡。」他交給琉奈一個袋子。

「我店裡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好的。」

我們目送著他離去。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是鹽,鹽具有驅邪淨化之用,遇到危險時能保護妳們。」

我接過袋子,裡面裝著雪白似的精鹽。

「你是...」「敝姓柿崎。」「柿崎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忙,請跟我來。」「好。」

他們站在麻繩前,在兩人之間用樹枝畫了五芒星陣,並在周圍灑了鹽。

「接下來我們要解除結界,無論看到或聽到什麼都千萬不要出聲,能答應我嗎?」琉奈露出嚴肅的表情。

「我明白了。」「請往後退一點,否則會染上穢氣。」

我們往後倒退了幾步。

琉奈深深吸了一口氣。

「解。」麻繩瞬間段成兩截,地上的五芒陣開始發光,她從懷中取出米灑在上面,米粒像是被丟進熱鍋裡,四處彈射,地面開始震動。

「來了,柿崎先生。」「我知道了。」

兩人不斷的誦唸咒文,畫著五芒陣的地面裂開,裂縫中傳來刺耳的哀嚎聲,讓我想起在義大利遇到的姊妹所施展的法術。

火焰接著亂竄,從中出現一隻怪物。

那是由許多人類的身體所組成的肉球,牠睜開眼睛四處張望,從屍塊中流出的血水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消滅牠。」「好。」琉奈在地上貼了幾張符紙,又再次唸起咒語,怪物發出悲鳴,聽起來就像人們的哭喊聲。

「呀...」艾格娜摀著耳朵蹲在地上。

怪物像是察覺到的樣子,往我們的方向看來。

「遭了...」「哇...」

怪物掙脫束縛朝我們襲來。

「鹽,快對牠灑鹽。」琉奈大喊。

我握著鹽袋,手卻不聽使喚的顫抖。

「啊...」袋子掉到了地上,鹽散落一地。

「合奏。」「雅典娜之矛。」兩個身影擋在艾格娜前面。

「沒有出現...?」怪物撞向他們。

「快逃...」托米拉推開塔塔莎,自己卻暈了過去。

「托米拉...」「快趴下。」

不知從哪來的火球擊中了怪物,產生巨大的爆炸聲。

一隻全身金色的狐狸從天而降,牠甩動冒著火的九條尾巴。狐狸一口吞下怪物。

「哇...」

牠狠狠瞪著我,接著轉身跳到山頂上。

「剛剛那是什麼啊...」「那是這附近的怨靈的集合體。」

「我是問那隻狐狸...」「我也不清楚...對了,妳朋友呢?」

托米拉躺在地上,塔塔莎抱著他。

「沒事吧?」「不要碰,他們兩個已經被穢氣污染了。」琉奈說。

「為什麼合奏會使不出來...」塔塔莎低著頭說。

「雖然不知道你們用的是什麼術,不過我想也許是受到這裡的磁場影響,看來這裡住了相當不得了的傢伙...」琉奈走向她。

「讓我看看妳的手。」塔塔莎伸出手,在她的右手臂上有一道黑色的傷痕,卻沒有流血。

琉奈在傷口上灑了米,米瞬間被彈開。

「這樣不行,那邊的先生必須儘快處理,我需要櫻花樹枝...」

「我們上山吧,山頂上或許會有。」柿崎說。

「也好...」

我們爬上階梯,柿崎揹著托米拉跟在後面。

「旁邊的樹叢也許有人向你們招手或呼喊,但絕對不可以回應,知道嗎?」琉奈說。

「我知道了...」「走吧。」她又繼續往上走。

距離石階不遠處果然站著一個女人,不斷的向我們招手。

艾格娜和茱蒂亞緊緊抓著我的手。


過了不久,我們到達山頂。

在樹林前面有一間古老的神社,木造的門上貼了紅符紙,門口兩側各佇立著一尊狐狸雕像。

「原來是稻荷神社。」琉奈走到雕像前。

「喂,快醒醒,才剛吃飽就想睡嗎?」她拍拍石像的頭。

「等一下,剛剛消滅那隻怪物的是它們兩個嗎?」我不解的問。

「是啊。」

石像發出光芒,開始動了起來。

「區區人類,竟敢闖入聖地。」石像開口說話了。

琉奈舉起御幣(一種祭祀用的法具)狠狠打在石像身上。

「啊...」兩隻小狐狸跌在地上。

「好痛...」「可惡的女人...」牠們一邊抱怨一邊站起來。

「我需要櫻樹枝,這裡哪邊有櫻花樹?」

「誰會告訴妳啊。」穿著白色衣服的狐狸說。

「你想早點歸西嗎?」琉奈舉起御幣作勢要打牠。

「發生什麼事了?」樹林中走出一個人影。

她穿著和琉奈相似的巫女服,頭上戴著鑲了鈴鐺的冠飾,白色的和服外又披了一件紅色短掛。

「真名,這女人欺負我們...」白衣服的狐狸躲到她身後。

「不好意思,這兩個人剛才被怪物襲擊了...」

「那真是不得了了...吉太、菊理去提水來。」「好。」紅色衣服的狐狸說。

牠們搬了一盆水過來,被叫做真名的人在上面灑了櫻花花瓣,並滴了幾滴血。

她把毛巾沾濕放在傷口上,托米拉漸漸醒過來。

「這裡是...」「太好了...」塔塔莎抱著他。

「你們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嗎?」

「妳好,我叫松本琉奈,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安倍家的後人。」

女人瞪大了眼。「如果是這樣,諸位請回吧。」她起身準備離開。

「妳是不是知道什麼?能告訴我名字嗎?」

她停下腳步。

「妾身叫作安倍真名,安倍家第二百七十一任神主。」「果然是妳嗎?我們有事拜託妳...」

「不可能的的,妾身無法離開這裡。」她望向神社的方向。

安倍家在平安時代,一直是陰陽師的權貴,但安倍晴名死後不久就分裂為兩派。一是以陰陽道為本的本家,二是以神道為主的分家,真名小姐就是屬於分家,他們歷代守護這間稻荷神社。

「拜託妳,我們為了打倒天草教,必須借助妳的力量。」

我們坐在道場裡,清晰明亮的月光射進格子窗。

「天草教嗎...」「妳一定也聽過他們的事吧?」

「嗯...但是現在的我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做那些事。」「為什麼?」

「妾身說過了,妾身無法離開這裡,為了鎮壓稻荷神,我必須消耗大量巫力,一旦走出這座山,封印就會被解除。」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很抱歉。」她微微的低下頭。

燭光照亮著角落的二尊神像。

「這是...」「那是孔雀明王和不動明王尊,前者掌管災厄,後者則是禍害之神,祂們也是妾身的式神。」真名小姐說。

琉奈像是想到什麼。

「對了,我們可以向稻荷神請示呀。」「萬一祂拒絕怎麼辦?」

「到時候我們三人在一起將祂封印。」「琉奈說的有道理,我們應該試試看。」我站了起來。

「好吧。」真名小姐看著我。

我們一行人來到祭殿前。

「吉太、菊理,把妾身的元靈拿來。」「是。」

他們捧來了一顆紅色的球。

「現在妾身要施展通靈術了。」真名小姐站在篝火前張開手,唸起咒語。

不一會,火勢越來越大,她吐了一口血,表情痛苦的蹲下來。

「沒事吧?」

祭殿的門突然被打開,從中吹出一陣強風,把火焰吹熄。

我再次張開眼睛,眼前佇立著一個身影。

她有著一頭鵝黃色的長髮,身上穿著有如藝妓的和服。

「命...大人...」身穿白衣的菊理小聲的說。

「我想起來了,妳就是九尾狐仙,倭天命姬嗎?」琉奈指著她說。

「下賤的人類,沒有資格呼喊僕的名。」她手一揮,琉奈瞬間被風吹起,撞在樹上。

「來吧,吉太、菊理,把安倍家的元靈球交給僕吧。」「命大人...」

「不可以...咳...元靈球是安倍家代代相傳的靈力泉源...絕不可以交給她...」「真名...」

「真名啊,妳該不會忘了吧,牠們可是僕的分靈,豈敢不聽僕的話呢?過來吧。」

「是...」吉太怯怯的走向她。

「不會讓妳得逞的。」我擋在牠們前面。

「哦,小小的人類能做什麼事呢?妳想靠妳一個人打敗僕嗎?」

「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會幫她的。」艾格娜大喊著,她的肩上扛著格林砲。

「那是當然的了。」塔塔莎和托米拉戴上了金手環。

琉奈扶著真名走到我身旁。

「你們...」

「小羅嘍不管來幾之都一樣,去死吧。」無數團藍色的火焰朝我們飛來。

「盾。」琉奈大喊一聲,火焰立刻被彈開。

「言靈術嗎?真想不到,原來妳是松本家的人,不過很可惜,那招對僕沒有用。」她舉起右手。

「赤雷強襲。」天空烏雲密佈,雷電交加,範圍大到包覆整個山頂。

「完了...」

「哈哈哈...這下逃不了了吧,全都化為灰燼吧。」

大量的閃電一傾而下,直接落到地面,產生塵爆。

「哈哈...哈哈...這麼快就死了,人類還真渺小...就憑這樣也想封印僕...」

「虛無樂章,其三-終止異端的音符。」

我們的腳下發著光,閃電突然消失無蹤。

「怎麼可能...僕的術居然沒有用...可惡...」她大吼著,身體外型慢慢產生變化,換化成一隻有著九條尾巴的巨大狐狸。

「去死吧。」她從口中噴出火焰,但一瞬間就熄滅了。

「艾格娜,趁現在。」「看我的。」

她舉起格林砲攻擊,子彈不停的從旋轉的槍口射出。

「沒用的。」狐狸的面前形成了一面看不見的盾,抵擋住子彈。

轉眼間,盾彷彿消失一般,子彈直接打中牠,槍林彈雨之中根本無從閃躲,牠變回人形,痛苦的俯在地上。

「妳已經輸了。」我走向她。

「還...還沒有...你們休想再封印僕...」「您誤會了命大人,我們需要您的力量,拜託您幫幫我們。」

「別開玩笑了,你們安倍家過去曾呼來喚去的使喚僕...覺得麻煩就把僕封印起來...現在又要來求僕的幫忙嗎...」

真名走到她面前蹲下。

「對於安倍家所做的事,妾身向您道歉,並且發誓不再封印您,讓您繼續留在人間,同時以妾身的肉體當成您的容器。」

「真名...」

「妳是認真的嗎?」命抬頭看著她。

「是的。」

「哈哈...好吧,到底是為了什麼肯讓妳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就讓僕瞧一瞧吧...」命吐出了一顆黃色的珠子。

「這是僕的元靈,收下吧。」

真名接過珠子,把它和紅球結合在一起。

「今後我們就是一心同體了,夥伴。」命的身體緩緩消失。

真名身體發著光,她把手按在胸前。

腳下開始震動,樹木倒塌壓倒了神社。

「這座山快垮了,快離開這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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