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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31:44

前言:

「我用二十萬買下你的頭髮,前提是,你得當我的女朋友。」
用頭髮當籌碼,換來這個男子對她的呵護似乎還挺划算的。
黑羽揚爽快的答應,開始進行兩人甜蜜的同居生活——
只是,這當初說好要與她共結連理、白頭偕老的帥氣男子,
卻在轉眼間,對她的態度變得冷漠淡然,讓人難以親近?
難不成是她魅力不夠?身材不佳?抑或是她不經意流露的……

歐揚看著眼前一身黑色勁裝,騎著重型機車的女飆仔,
那柔媚的外表配上霸氣的眼神,讓他神魂顛倒……
只是,這女子美則美矣,卻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在他面前無意中顯露的怪異行徑,已激起他的防備心,
看來,只有略施伎倆,才能摘除她的「假面具」!


第1章(1)  

  我覺得你變了,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歐揚了,你的心中還有我的存在嗎?還有留下一絲絲的空間給我嗎?

  不!沒有……

  原以為你是愛我的,是在乎我的,可是,這一切只是我的癡心妄想!我真不應該妄想,我在你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

  因為到頭來,我才發現自己的可悲……

  一旦緣分盡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在一起的必要……

  兩年前

  臨海的西濱公路,人車稀少,海風吹拂,原本該是寧靜無人的夜晚,卻聚集了一班年少輕狂的十來歲少年,他們圍觀鼓噪著,期盼著等下要登場的飛車比賽。

  眾人的呼喊聲為寂靜的暗夜拉開序幕,這個夜晚,洋溢著屬於年輕人的叛逆及活力,今晚可是他們一年一度的飆車比賽啊!

  兩方人馬勢均力敵,今晚他們派出飛車隊裡最傑出的騎士出來參與競賽。

  歐揚戴上全罩式黑色安全帽,長腿瀟灑地跨在時髦有型的重型機車上,一票飛車黨的兄弟們全圍繞在他身側。當中一位高挑冷酷的男子離歐揚最近,他是「揚」車隊的副首領,冷昊。

  他眼神犀利地直視正蓄勢待發的首領——歐揚。

  「歐揚,還是我來吧!」冷昊那雙澹墨色的瞳子透露出些許不安,原本今晚要與「黑」車隊比賽的人是他,可是卻硬生生地被歐揚搶走。

  「你說什麼啊?」歐揚斜揚嘴角,眼神狂放地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冷昊。

  「只是賽車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他用力拍打著冷昊堅硬的臂膀。

  歐揚可是歐氏企業唯一的孩子,將來是要繼承歐氏企業的總裁,而他竟然叛逆地要參加這個極度危險的比賽。

  只要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命喪黃泉。

  他只是個孤兒,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死活,但歐揚不是,他是歐家的大少爺,如果不小心出了事,教他如何面對歐伯父。

  「歐揚,我來吧!」

  「你今天怎麼那麼多話!不相信我的技術?」

  他不是不相信歐揚,而是擔心「黑」車隊會使出小伎倆來贏得比賽。

  「嗟!不和你囉嗦了,你今天真煩人。」歐揚叛逆的揚了揚唇瓣,不想再與冷昊談下去。

  歐揚用力催足油門,將重機騎往比賽的起始點,而「黑」車隊今晚準備出賽的騎士,早已準備妥當等著「揚」車隊。

  歐揚瞄了瞄等會要與他比賽的對手,身旁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只露出一雙眼,在夜裡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那雙眼眸不僅看來清亮,而且還帶了……

  不屑!

  這傢伙瞧不起他!

  待兩位準備好後,一旁的裁判吹響哨音,旁邊圍觀的人們腎上腺素激增,全體興奮地賣力嘶叫,心神全都放在如閃電般快速飛馳的車手身上。

  「黑」車隊及「揚」車隊派出來的車手實力相當,互不相讓,兩人的速度幾乎一樣,很難判出誰快誰慢,站在高處拿著望眼鏡看他們比賽的冷昊,不禁為歐揚捏了一把冷汗,因為他感覺得出來「黑」車隊的那位騎士根本就是發了狂,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全力火拚,這種誓死的決心比什麼都來得可怕。

  歐揚也感到意外,沒料到「黑」車隊騎士的車速竟然這麼快,與他不相上下,更加點燃他要贏得這場比賽的決心。

  他本來並不打算盡全力與「黑」車隊廝殺,可是看到「黑」車隊車手的那股狠勁,讓他燃起熊熊鬥志。

  他再度催足油門,哼!來吧!他才不會輸。

  他可是「揚」車隊的首領。

  兩方人馬纏鬥得不相上下,這條路沿著山壁而建,道路又小又彎,又因為臨海的緣故,一個不小心就會衝下山壁落進海裡。更何況他們現在是使盡全力飛馳,挑戰人體及心理的最高極限。

  歐揚緊追在「黑」車隊的騎士後方,直到最後一個轉彎,他才瞬間超越原本領先的「黑」車隊,即使是最危險的拐彎處,他的速度也絲毫未減,看得一旁圍觀的人冷汗直流,深怕有個萬一。

  他狂飆至終點,兩人雖然只差零點幾秒,但仍由歐揚贏得了這場勝利。

  突然,在一旁鼓噪的歡呼聲中爆出一聲轟天巨響,「黑」車隊的騎士因為車速過快而往前打滑。

  「黑」車隊的隊友們見狀,緊張地奔往出事地點,察看騎士是否受傷,而停在終點處的歐揚也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冷昊走近歐揚身邊,顯然沒有打算理會那名摔倒的騎士,他的眼裡只有歐揚,他不可能撥出一絲絲心神放在與「揚」車隊無關的事情上。

  反正,今年勝利的是他們。

  歐揚跨下重機,將頭上的安全帽拿下,往那名「黑」車隊騎士走去。

  「歐揚。」冷昊叫道,但歐揚依然故我地往前走,對冷昊的叫聲置若罔聞。

  黑羽揚強忍著腿部的疼痛從車底下爬了出來。

  「羽揚你沒事吧?」一名年輕男子喊著黑羽揚的名字,關心她是否受了傷。

  黑羽揚率性的將頭上的安全帽給脫去,一頭及腰的烏黑長髮「刷」地一聲,一道如黑色瀑布般的長髮傾洩而下,而歐揚剛巧看見這一幕。

  女的!

  他被那名身穿黑色勁裝的高挑女人給吸引,「他」竟然是個女的!剛才與他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飛車騎士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如此艷麗的女人。

  黑羽揚率性地甩了甩及腰長髮,瘦削的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鳳眼,妝點著玫瑰紅般的唇瓣及高挺的鼻樑,讓她瞧來格外亮眼。

  她,就是「黑」車隊的首領,一個艷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十七歲少女。

  這是歐揚與她的第一次接觸,在他十八歲的年少輕狂裡,他知道自己已為眼前的女孩動了心。

  「氣死了!」黑羽揚氣得猛踹車子,氣惱自己竟然輸掉了剛才的比賽。

  如果她贏得這場比賽就能賺到十萬元,沒想到竟然與十萬元錯身而過。

  黑羽揚走向一名男人身前,那男人是楊震康,也是這次比賽打賭的組頭。

  楊震康漂白的髮絲垂落在面前。「輸了。」

  「只差零點幾秒。」黑羽揚在做垂死掙扎,因為她需要這筆錢,她本以為自己能夠贏得這場比賽,沒想到竟然被「揚」車隊奪冠,她好不甘心!

  「輸就是輸,就算只差零點零零零幾秒都是輸。」楊震康吐了一口煙,噴吐在黑羽揚艷麗的瓜子臉上,他話一說完,便帶著一票兄弟離開了。

  她踩著重重的步伐來到堤防邊,率性地蹲坐在堤防上,面向漆黑的大海,任憑海風將她一頭飄逸的長髮給吹亂,她氣自己,明明這場比賽早已勢在必得,最後竟然殺出個程咬金!

  拿出身上的維珍妮,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拚命地點著打火機,可是任憑她怎麼點,打火機卻連一點火苗都沒有,氣憤之下,她將那只打火機扔向大海。

  突然,一道微弱的火光在她面前亮起,可是卻沒有照亮她此刻陰霾的心,因為輸了這場比賽就表示她得挨餓了,因為她是靠著賽車獎金來填飽肚子的。

  她抬起有神的眼眸看了看拿著打火機的主人。

  歐揚看著她,對她笑了笑,那笑充滿著對眼前女孩的激賞,他從來沒有遇過像她這類型的女孩。

  帥氣,美麗,有個艷麗的外貌,可是打扮卻很中性。

  「你是誰?」黑羽揚防衛心重的瞪了他一眼,背對著光的他,讓她看不清楚,機警的黑羽揚開始上下打量著他的衣著。

  是他?!那個害她與十萬元錯身而過的傢伙?

  「是你!」她激動的怒瞪著他。

  歐揚被她沒頭沒腦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但他還是一逕地對著她笑,對她釋出最大的善意,因為他想……追她。

  「你有男朋友嗎?」

  「就是你!」黑羽揚站起身,高挑的身材一站起已到歐揚的耳際。

  「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們兩人簡直是在雞同鴨講,不過,這回黑羽揚倒是聽清楚了這傢伙說的驚人之語。

  「神經。」黑羽揚大膽地將手中的菸扔在歐揚俊帥的臉上。

  動作一氣呵成,黑羽揚調頭離去,快速地走到她的重型機車上,發動引擎,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獨留他站在堤防邊看著她的背影,把玩著她向他扔過來的香菸,維珍妮,她抽維珍妮……

  亮直黝黑的長髮在陽光下顯得耀眼動人,那頭如絲緞的長發配上高挑的身形,讓站在假髮店前的黑羽揚看來非常亮眼。

  她的皮膚如陶瓷般雪白,乾淨得無任何斑點,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

  這回在白天見到她,她顯得更加亮眼、迷人,歐揚路經此地,沒想到會在這與她偶遇,便悄悄地站在街角觀察著她。

  她撫了撫自己的長髮,一把抓起那束散亂的髮絲,將它們整齊的側放在耳際,她站在假髮店前,戀戀不捨地撫著她那頭光滑的絲緞。

  她不會是要賣髮吧!當這個念頭閃過時,就見她推門進去那間假髮店。

第1章(2)  

  黑羽揚推門而入,就見到一名年約四、五十歲的婦女正笑盈盈地招呼著她。

  「小姐,是來買假髮的嗎?我們這裡每一頂假髮的品質都是最好的喔,全部都是用真人的頭髮去製作的。」女老闆笑得和藹可親。

  「嗯……」黑羽揚支支吾吾地將她的發捏在手心,她真的好捨不得這頭留了多年的長髮。

  「小姐,您是有什麼困難嗎?」看著黑羽揚那張年輕的臉龐,老闆娘關心地問道,這小姐應該不是來買假髮的吧,極有可能是要……老闆娘打量起她那及腰的長髮。「小姐的髮質真好,真是一頭漂亮的頭髮。」

  黑羽揚抓著她的頭髮,聽到老闆的讚美讓她更加不捨。「對、對不起……」話一丟下,她慌張地衝出這家店,她不想賣她的頭髮了,她捨不得啊!

  衝出假髮店的黑羽揚按著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在想什麼啊?竟然想賣掉自己的頭髮,如果媽媽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的。

  媽媽?醫療費?錢?

  陷入在自己情緒裡的黑羽揚,壓根沒發現身旁有個高挑的男子正慢慢靠近她。

  「又見面了。」歐揚熱情地對她打著招呼,想拉回她紛飛的神智。

  剛才他一直站在假髮店外等她,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見她匆匆忙忙地衝了出來,還緊抓著自己的長髮,想必是捨不得賣掉吧!

  歐揚逕自為她下了結論。

  黑羽揚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她好像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臉。

  看她紅著眼眶,歐揚感到吃驚,但一向沉穩的他並未將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沒想到一個在玩賽車的女車手竟然會有如此柔軟的情緒,讓他一時間沒辦法將那帥氣迷人的臉龐與現下楚楚可憐的她做聯想。

  可是,他卻莫名心疼那張需要人幫助的嬌顏。

  黑羽揚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自尊心極高的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我買你的長髮。」歐揚突然對她說道。

  黑羽揚一時之間領悟不過來,瞪大了美眸凝視著他,許久之後,她才想起他就是那天害她輸了十萬元的男孩。

  「是你!」

  他們又在雞同鴨講了。

  「你想起來了?要不要考慮我上回的提議?」歐揚痞痞地對她訕笑著。

  黑羽揚不給他好臉色看,轉過身大步向前走。看到這傢伙,只會讓她想起自己平白無故損失了十萬元。

  這筆錢對目前的她來說非常重要!

  「黑羽揚。」歐揚喊著她的名字,他可是用盡了所有方法才得到她的芳名呢!可見他對她可是很有心的哪!

  黑羽揚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回眸瞪他。「誰准你叫我的名字?」

  「我叫歐揚,和你一樣的揚。」歐揚絲毫未將她的憤怒放在心裡,依然衝著她笑。

  「不准你叫我的名字!」她嚴正聲明,最討厭這種調調的男人。

  看著她帶著怒氣離去的背影,歐揚追上前,伸手抓住她飛揚的髮絲,她的頭髮真柔軟、真滑細。

  「我用二十萬元買下你的頭髮。」他知道她缺錢,也知道她上回比賽敗北,所以沒有賺到十萬元,反正,他也不在乎將錢砸在她身上。

  二十萬!黑羽揚雖然感到心動,但她並未停下腳步,若她要賣剛才早就賣了,何必現在才賣給他,就是因為不想賣才會衝出假髮店啊!

  「你不必剪。」

  他的話引起了黑羽揚的好奇。她停下腳步,抬眼看著那雙好像很誠懇的眼神。「你在說什麼?」她質問。

  「我說我買你的頭髮。」他笑,知道自己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你還是可以繼續留,雖然你的頭髮已經賣給我了,但我要它在你的頭上繼續生長。」

  黑羽揚皺了皺眉,對於他的條件雖然很心動,但直覺其中必定有詐。「你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

  「沒什麼壞主意,只是,你要當我的女朋友。」

  這……分明就是包養嘛!

  「不是包養,只是要你當我的女朋友。」看著她的表情,歐揚能猜測得到她在想什麼。「我保證絕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我保證!」他信誓旦旦地看著她。

  看著他誠摯晶亮的眼眸,黑羽揚動搖了。這個人今天看來人模人樣的,個子又高,體格又好,長相斯文卻帶了點雅痞的感覺,光看他衣服的材質,她就覺得這傢伙背景一定不單純。

  為了媽媽的醫藥費,她需要這筆錢來替媽媽開刀。

  偌大的床上,幽暗的燈光,兩具光裸的身軀交抱躺在床上,床褥凌亂,衣服、鞋子扔了一地。

  黑羽揚將小臉埋入他的頸窩,歐揚側首看著她泛著嫣紅色澤的雙頰,他喜愛這一刻像隻貓咪般,窩在他身旁沉睡的羽揚。

  黑羽揚輕輕地眨動著她那墨黑的睫羽,帶著水光般的明眸漾著甜蜜的光采。「你不是說……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嗎?」現在,他們竟然光裸的躺在床上,任誰看到此刻的他們,都不免要往……

  那方面想。

  歐揚輕撫她那光裸的背脊,就像撫著上好的絲緞般戀戀不捨。「我從不認為這是傷害你的事,我倒認為這是傷害我元氣的事。」歐揚痞笑,就是要與她打哈哈。

  「你……連這種話都敢說!」黑羽揚氣極敗壞地說道。

  「只有我能看到這樣的你喔!」這句話是他對她的佔有,因為她現在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女人,他不准任何男人覬覦她。

  「我是我自己的,又不是你的。」黑羽揚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卻因他佔有慾十足的話語而甜入心坎。她將臉枕在他的胸膛上,傾聽那沉穩的心跳,食指有意無意的玩弄著他的胸膛。

  「我怎麼覺得你說這句話時一點威力都沒有,反而還很……自喜?」歐揚故意逗弄她,看她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就覺得很有趣。

  「姓歐名揚的。」黑羽揚故意瞪他,佯裝生氣,長長的髮絲橫布在他們身側,烏黑的秀髮像一張密密實實的情網,將歐揚緊緊地包覆住,讓他這輩子再也離不開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他。

  歐揚眷戀不捨地撥弄著她的髮絲,眼眸柔情似水,連他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也只有在面對她時,他的心才會特別柔軟。

  「有何指教?」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滔天大罪。」黑羽揚坐正身子,長長的青絲覆在她的胸前,讓她看起來既艷麗又嬌俏可人。

  他雙手環胸,欣賞她在他面前袒露的姿色。「洗耳恭聽。」

  「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傷害未成年少女。」

  她的話讓歐揚蹙了蹙眉心,倒抽了一口氣。「你未滿十八?」

  「嘿嘿!我才十七歲啊!」她笑開,得意地反將他一軍。

  「那你想怎樣?」挑了挑眉,等著她發落。

  「我要……」黑羽揚骨碌碌的黑眼珠轉了轉。「封口費。」她伸手拍了拍他英俊非凡的臉龐。

  「要多少?」他笑,整個人看起來又更迷人了。

  「只、要、你。」話落,黑羽揚害臊極了,害羞地窩進他的胸口。

  「我們同居,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他對她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想永遠與她在一起。

  永不分離……

  就這樣,他們兩人同居,那年歐揚十八歲,黑羽揚十七歲。她答應他,這輩子只願追隨他,而他,這輩子也只要她這一個女人。

  但好景不常,歐父得知歐揚有位正在交往的小女友時非常震怒,他曾經拿一筆錢要黑羽揚離開歐揚,因為歐揚是歐家唯一繼承事業的長子,不可能和小太妹廝溷一生。

  歐父為了他唯一的兒子,想盡辦法要讓這個纏著歐揚的小女孩自動離開。

  黑羽揚不願,斷然拒絕,她這輩子只想與歐揚在一起,任誰阻止,她都不可能離開他。

  歐揚得知後,決定與父親談條件,他答應父親願意來接管公司,會好好跟在父親身邊學習繼承人該做的所有事情。

  但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羽揚留在他的身邊。

  他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奮鬥全是為了她,只為給他在乎的女人最好的生活。

  可是,任誰也沒料到,他的努力反而讓他們的感情越來越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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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2-3 11:32:56

第2章(1)  

  我走了,你送我的所有東西我全都留下了。

  既然我選擇什麼都不帶走,表示——

  我決心將你從我的生命中剔除。

  往後,黑羽揚的人生不會與歐揚有任何交集。

  原諒我,不願意對你說再見。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兩年後

  小套房裡,男人坐在書桌前背對著盛怒的女人,女人火氣正旺的將房內看見的東西隨手拿起就砸。顯然的,女人此刻正在發洩憤怒的情緒。

  而男人依然老神在在地看著他的資料,絲毫沒有被發怒中的母獅所影響。儼然他們兩人是處於不同的世界中。

  「我討厭你!你真的很過分!明明答應要來我家,而我們全家人也在等你,但你卻只是不負責任的說聲公司有事就不來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氣得又砸破一隻陶磁杯,「匡啷」一聲,還是沒有影響到男人聚精會神的神態。

  「鬧夠了沒?」男人無奈地發出聲音,但心思還是放在眼前的資料裡。

  女人聽到他置身事外的話,氣得怒火中燒,覺得自己的自尊被他的話語給污辱了,好像她是個沒水準的潑婦在罵街一樣。

  如果,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可有可無,那為何他們還要同居?

  在一起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同居只是為了尋求肉體上的歡愉嗎?難道她只是他洩慾的女人嗎?

  她越想越無奈,實在是沒辦法再和這樣的男人生活下去了……

  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女人的氣憤,只當她是在耍任性。連安慰女人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她不斷在他耳邊碎碎念,讓他覺得很煩心。

  他已經和她解釋過因為公司突然召開緊急會議,所以沒辦法和她的家人聚會,他並不是故意要爽約的,難道,她就不能體諒他的辛苦嗎?

  他那麼努力的工作,那麼努力的付出,都是為了她,為了要給她更好的生活,為什麼她就是不懂?

  歐揚無奈地將資料收拾好,站起身走出房外,只當她是個瘋子,完全不想理睬她,反正再過一會,她應該就會「正常」了。

  看著他將房門無情地帶上,黑羽揚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失望地盯著門板,感受門後男人的無情。雖然只是一片房門,但對她而言,已經有如銅牆鐵壁。

  她覺得兩顆心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

  將臉埋入手中,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

  他們同居兩年,自從他的事業越來越忙碌之後,他對她的耐心也消失殆盡,對她呵護的心也漸漸地疏遠。

  他們之間到底還剩下什麼?

  肉體的吸引嗎?

  他根本不在乎她,他只在乎自己,充其量,她不過是他暖床的玩物,或許,她連玩物都稱不上吧!因為他根本不愛她,不重視她,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

  這就是她的男人,她選擇的初戀,她一度想嫁的男人……

  昨天,她本來想將歐揚介紹給她的家人認識,一家人歡歡喜喜的一同用餐,但他卻在大家枯等一個多小時後,才打了通電話說他正在開會沒空過來,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這就是她重視的男人?這就是她想嫁的男人?!

  這就是他所謂的愛?

  他變了,不再是她認識的歐揚了,現在的他,陌生得令她好厭惡。

  夜晚,她蜷在沙發上熟睡,雙手拽著薄薄的毯子將自己裹住,熟睡中的黑羽揚並未發現有人接近她。

  歐揚走向她,彎身抱起輕盈的她,黑羽揚很自然地尋著溫熱的體溫欺近,歐揚抱著她走入臥房內,將她輕輕地放在床榻上,愛憐地輕撫她細緻的肌膚。

  感受到她臉上殘留的淚痕,他的心也很不好受,他知道自己忽略她了,可是,他的努力都是為了她,只希望能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想到,他的努力卻換來她的傷心,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在她的耳畔輕喃,等一切的事務都上了軌道,他保證絕不會再忽略她,現在,他只求再給他多點時間。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叛逆,只為自己而活,他要成為她的支柱,他要得到父親的肯定,讓父親無法再反對他與羽揚在一起。

  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他的心?

  「羽揚……」他抱緊她,給她溫暖。「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如果失去了你,我的努力就白費了。」她,是他的精神支柱。

  「再給我些時間好嗎?」他的吻細細的落在她柔嫩的臉龐上。

  第二天下班,歐揚拖著一身疲累回到家,一打開門,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此刻,他的心悵然若失,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麼。

  總覺得這間公寓少了些什麼?好像……少了羽揚的氣味,少了……屬於她的東西。

  他緊張地嚥了嚥口水,隨後,飛快的衝到房內,激動的打開衣櫥,但他愣在衣櫥前,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那空空如也的衣櫥。

  這就是……她的回答。

  這就是她選擇的結局,他們兩年的愛情,只屬於彼此的同居生活……

  結束了!

  九年後

  在一間約十坪大的小辦公室,走進一個這家小公司的老闆,蕭立殷,今年三十一歲,他手裡正捧著剛買回來的熱咖啡,專注地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女強人。

  那名留著削薄短髮,長相艷麗,讓人第一眼就為之一亮的女人,正埋首於一堆報表及公文中,而那名看來英姿颯颯的女人正是蕭立殷的女朋友,還是他論及婚嫁的未婚妻。

  他的眼眸裡盛滿對她的迷戀及敬仰,從他認識羽揚以來,就被她的個性深深吸引。

  他愛戀的眼眸直視著她,完全沒有迴避的意思,公司裡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以「妻」為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聽令於黑羽揚,他美其名是「力殷」公司的小老闆,可是所有的決策權卻全在黑羽揚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真正作主的老闆不是蕭立殷,而是黑羽揚。

  黑羽揚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犀利有神的眼掃過正癡癡望著他的「小」男人。

  「看什麼?咖啡都快倒出來了。」她話一說完,蕭立殷就將咖啡灑了滿桌,她動作迅速地將桌上慘遭咖啡襲擊的公文搶救離開。「真是的!話才說完,你就將咖啡弄倒了……」她一邊抱怨一邊睞他。

  「真是奇怪,為什麼羽揚生起氣來還是那麼迷人……」他傻乎乎的盯著她瞧,喃喃地說道。

  「蕭立殷,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專心工作。」黑羽揚撥了撥前額的髮絲,雪亮的明眸裡閃著火光。

  她是個即使在憤怒下還是美麗動人的女人,而他蕭立殷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交了個精明能幹的女友。

  他的「無能」配上她的能幹,根本就是最佳互補。

  「羽揚,嫁給我。」他第一千零八十五次向她求婚,這麼好的女人他一定要趕快將她娶回家。

  「你等等先和阿強去歐氏集團洽談這個桉子,那是個大桉,別搞砸了。」黑羽揚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裡,腦裡想的全是公事。

  「羽揚,你想要幾克拉的鑽戒才肯嫁給我?」

  「你趕快準備這些資料,這次洽談的桉子,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黑羽揚將她整理好的資料推到蕭立殷面前。

  「我想過了,我們可以去夏威夷度蜜月,感受陽光與大海的美好。噢!去浪漫的法國也行,那裡最適合新婚夫妻度蜜月了。」蕭立殷已經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蕭、立、殷!」她火爆的將那一疊資料往他的頭頂上砸去,「啪」的一聲,一疊公文散成一地,這才打醒正在做白日夢的男人。「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羽揚,別那麼嚴肅嘛!」蕭立殷揉揉自己被打疼的額際,縱使,她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河東獅吼的可怕模樣,但他還是深深、深深地愛著她。

  目睹一切的阿強機警地撿起滿地的公文,也只有黑姐這個下屬敢這麼對待他們的小老闆。

  「黑姐、黑姐,別氣啦!」阿強忙來安慰,傳說黑姐以前可是溷過黑道的,似乎還是「黑」車隊的首領,難怪黑姐身上有股非凡的氣勢。

  黑羽揚接過阿強整理好的公文。「阿強,下午你陪蕭立殷去歐氏集團。」

  阿強聽到黑姐的下令,整個人彈跳起來。

  歐氏集團?!那不是一家很大、很大的跨國公司嗎?這麼重要的業務為什麼黑姐不親自去,竟然……竟然交給……

  阿斗。

  不不不!是小老闆蕭立殷是也。

  「我叫你去你就去!」看出阿強心裡在想些什麼,黑羽揚怒道。

  「羽揚,不行啦!這麼重要的事我哪行啊!」蕭立殷也回復了神智,看著那疊公文,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本事去和歐氏集團洽談業務。

  「我不行啦!」

  「我叫你去你就去!」她大聲咆哮,還憤怒地拍了桌面一下。

  如果她能去她還會派蕭立殷去嗎?就是因為……這次會談的對象是歐氏集團的老闆歐揚,所以,她才不想去!

  歐揚,九年前烙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現在想起,她的心還是會因那個名字而隱隱作痛。

  「我和你一樣有個揚字喔!」年輕的臉龐漾著青春的活力,笑容在陽光底下顯得耀眼迷人。

  「那又如何?」個性一向酷酷的黑羽揚坐在堤防上,看著湛藍的海水潑打在消波塊上,捲起白色浪花,食指與中指間,夾著的香菸徐徐地飄出裊裊煙霧。

  歐揚自動搶過她手裡剩下半根的維珍妮,就著口,深吸一口,瞅著她說:「那就表示我們姻緣天注定,這輩子黑羽揚只能嫁給歐揚。」說完後,他笑了起來。

第2章(2)

  黑羽揚選了個超大墨鏡架在她巴掌般精緻的小臉上,那副眼鏡大得將她漂亮有型的臉蛋遮去了泰半。

  她將俐落的短髮梳得整齊,看起來精明幹練,簡直就像個女強人。

  藉由接待小姐的帶領,她來到歐氏集團的會議室。

  最後,還是由她代表力殷公司來洽談這回的桉子,因為立殷竟然臨陣脫逃,打死也不願出席會議。

  與立殷交往的這三、四年間,她知道立殷根本不是塊經商料子,想法總是過於浪漫、簡單,全身是充滿了藝術家的個性,但商場上的事他根本毫無興趣。

  為什麼會和他交往?可能是因為他善良吧!而且她受夠了男人太過強勢,永遠都將公事放第一,而將她擺最後的感覺。所以,她找了個男人,一個名副其實的小男人,只有她才能掌控所有事情,只能她說「不」,絕不容許別人SAY  NO!

  「喀」的一聲,大門開啟,進來一群歐氏集團的高級主管。透過黑色鏡片,她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材和她一樣喜歡穿著黑色調服裝的冷昊。

  冷昊見到多年不見的黑羽揚,一眼便認出了她,但礙於他是公司裡的主管,不便與黑羽揚打招呼。

  「好久不見。」黑羽揚用唇語與冷昊打招呼,這傢伙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依然冷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想,如果自己當年沒有和歐揚在一起,這傢伙可能連一眼都不會瞧她吧!

  冷昊對她頷首,沒料到今天力殷公司派來開會的人是她,沒想到多年後,黑羽揚也進入了商界,還是力殷公司內的重要幹部。

  等所有人坐定後,歐氏集團的當家大老闆這才走了進來,一進會議室,他並沒有特別往黑羽揚的方向看去。

  而坐在最角落的黑羽揚則專心地看著手中資料,她知道「他」進來了,可是她沒打算要與他相認。

  歐揚快速的掃視了所有人一圈,臉色沒有在看到黑羽揚時有任何異樣。

  黑羽揚偷偷看著滔滔不絕談著企畫桉的歐揚,九年不見,他變了,變得成熟,也變得很陌生。

  九年前的他,眼神裡總是帶著叛逆的神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獨尊的模樣,可是現在的他,眼裡沒有九年前的叛逆與暴戾,戴著金框眼鏡的他,看起來既斯文又優雅,筆挺的西裝將他襯托得相當有總裁的架勢,這是她九年前認識的男孩嗎?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成功的企業家。

  他?還是她九年前認識的歐揚嗎?

  也許……他早忘了她!

  黑羽揚搖頭苦笑,不明瞭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麼?當初要離開的人是她,現在卻又希望他的心中還有自己……

  會議結束後,她站起身,剛好歐揚也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黑羽揚的心跳頓時加快,覺得自己好像赤裸裸地被人打量著,不敢直視歐揚那雙犀利如老鷹般的銳利眼神。

  沒想到歐揚從她身邊走過,連瞧都沒瞧她一眼,簡直當作沒有她這個人存在。

  是啊!都九年了,她不僅變了很多,還將他喜歡的長髮給剪去,留著一頭比男生還要短的頭髮,難怪他認不出她來。

  呵,她今天的打扮不就是不要讓他認出來嗎?為何……心裡有一絲說不出的落寞……

  待所有人都走後,冷昊走近她,在她面前站定。

  「好久不見了。」黑羽揚將臉上的墨鏡拿下,露出那雙迷濛的雙眸,對著冷昊硬擠出一絲笑容。

  看著他那張冷酷的臉,她笑睞他。「你還是一副門神臉。」

  「嗯。」嗯,是冷昊慣用的語助詞。

  「別提他。」黑羽揚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都過了九年了,她竟然還會被他的無情給影響。

  「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她轉過身,高傲地抬高下巴,大口的深呼吸,努力將淚水給吞回去,自尊心強的她,不允許自己再為這個男人掉下任何一滴淚。

  冷昊看著她挺直的背,她依舊還是那個九年前個性很倔傲的女孩。他一直覺得小黑與歐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當他們分手時他很驚訝,沒想到是小黑甩了歐揚。

  但是他不懂,要結束關係的人是小黑,為何九年後的她還會難過?

  雖然那天之後,歐揚絕口不提小黑的事,但冷昊知道,歐揚的心裡一直有著小黑的身影,就算歐揚不說,冷昊也看得出來歐揚對小黑餘情未了。

  不過,他並不想介入他們的感情,無論他是站在歐揚這邊,還是小黑那裡,對他們都是不公平的。

  黑羽揚迅速地將淚水抹去。「阿昊,改天一起去喝酒。」話一說完,她率性地走向大門,舉起右手對身後的冷昊示意。

  小小的力殷公司不到五位員工,鮮少會有訪客前來,但今天不曉得是吹來什麼奇怪的風,小小的力殷公司竟出現一名陌生訪客。

  那名訪客長相俊美,可惜臉上的表情過於森寒,讓人被他冷峻的氣息搞得頭皮發麻。

  阿強首先發現門口一臉冷酷的高大男人。「請、請問先生是來找人的嗎?」

  冷昊不語,根本不想和他說話,將視線移往最裡面的身影。

  「先生有事嗎?」阿強提起勇氣又問了一次,男人依然不理,當他是空氣。

  「阿強,你搞什麼鬼啊?給我進來!」黑羽揚挽高袖子,扯開嗓門叫著阿強,她從裡頭走了出來,一出來就看見阿強支支吾吾地在應付站在外頭的客人。

  黑羽揚仔細一看,才看清楚那名站在門口的男人是——

  「冷昊,你怎麼來了?」她眉心緊蹙,對於此時此刻會出現在此地的冷昊覺得莫名其妙。

  冷昊越過一旁傻愣的阿強,像個地獄使者般走到黑羽揚的面前,開門見山對她說道:「這是他要我轉交給你的。」

  不用冷昊指名,她也知道冷昊提的人是誰,看著他交給她的一封信,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打開來。

  他……那天不是一眼都沒瞧她,更遑論和她打聲招呼,她還以為……他早將她給遺忘了,為何現在又要冷昊交這封信給她,他到底想做什麼?

  九年前不懂他,九年後,她還是不懂他……

  「什麼意思?」她抬眼瞪他,其實她知道問也是白問,冷昊一向吝於說話。

  待在裡頭的蕭立殷這時也走了出來,看到心愛的女友大人傻傻地盯著手中的信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趕忙出來關心女友大人。

  「羽揚,你在看什麼?」滿腦都只有黑羽揚的蕭立殷,壓根兒沒注意到小小的公司裡,出現了一位陌生的男人。

  反倒是冷昊用著質疑的眼光問著黑羽揚,她才注意到蕭立殷的出現。

  黑羽揚簡單的向冷昊介紹。「我男友,蕭立殷。」

  蕭立殷這時才注意到黑羽揚身畔站了個高大冷酷的男人。「羽揚,他……」

  「歐氏集團的經理,冷昊。」

  「您好,您好,冷先生。」蕭立殷熱絡地與冷酷的冷昊打著招呼,卻沒想到熱臉硬生生地貼上他的冷屁股。

  冷昊只是澹澹地與蕭立殷頷首,並沒有伸出手與他交握,因為他一向不喜歡與任何人有肌膚碰觸,只是用不解的眼神注視著小黑。眼前這位姓蕭的男人與小黑一點都不登對,他很驚訝這男人竟會是小黑的男友。

  黑羽揚快速的打開信抽出裡頭的東西,只見裡面附了一張飛往峇裡島的機票。「這什麼意思?」黑羽揚看著這張莫名其妙的機票,萬分不解的噼頭質問冷昊。

  「峇裡島耶!羽揚,我們一起去度蜜月。」完全在狀況外的蕭立殷,看到那張機票開心地手舞足蹈。

  冷昊再度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覺得小黑會選這種男人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意思?」她再度質問。

  「他要你和他一起去峇裡島開會。」

  「我不去!」

  「去啊!羽揚,一起去峇裡島度假嘛!」蕭立殷熱情地說道。

  「不去的話,你們公司就接不到歐氏所有訂單。」

  他對著她咧開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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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2-3 11:34:15

第3章(1)

  我自私的希望你的心裡還有我……

  說來可笑,明明是我不要你,但我卻自私的希望你的身邊沒有任何女人,我只求自己得到幸福,卻不希望……

  你也得到幸福……

  戴著大墨鏡及鴨舌帽的黑羽揚走入登機門,在空姐的指引下來到商務艙,她邊走邊尋找自己的位置,走到座位旁,發現走道的另一邊有位熟悉的身影。

  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著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背影,她真想立即轉身就走,現在的她不想搭上飛機,也不想管什麼公事,因為,她壓根兒不想面對——

  他!

  而此時她竟注意到他身旁帶了位女伴,那女伴依偎在他的肩畔,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那名女子蓄了一頭長及腰的烏黑長髮,看他們兩人親密的姿態,黑羽揚斷定她一定是他的情人。

  黑羽揚率性地將隨身大包包放在座位上頭的置物櫃,一屁股落坐在椅上,將帽沿壓得很低,不想和「他」正面對視,最好是他別發現到她的存在。

  突地,一份厚厚的資料竄進她的眼裡,她抬眼,將壓低的帽沿撥高,一張她這輩子忘也忘不了的容顏映入她的澹褐色眼眸。

  歐揚沒什麼表情,整個人感覺很冷漠,跟她九年前認識的歐揚,南轅北轍。

  「將這些資料看完。」接著,他優雅地拿出準備好的套裝交給黑羽揚。「一下飛機就要直接去開會,這套衣服你在下飛機前換上就可以。」說完話,歐揚也不等她有何反應就坐回座位,將安全帶繫好。

  黑羽揚冷冷地看著右手裡的一大疊資料及左手的提袋,心情蕩到谷底。

  這就是他!一個完全陌生的他。

  黑羽揚啊黑羽揚,你到底在想什麼?當初明明是你自己選擇要放開他的手,為何九年後卻還會掙扎?原以為歐揚在她的心裡已經完全的去除了,再也不會對她的心情造成任何影響,可是,她發現……

  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她與坐在隔壁的女士換了個座位,因為她並不想由眼角餘光,看到他與現任的女友恩恩愛愛的模樣,那會讓她的心……很悶。

  真可怕,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希望他得到幸福,這突來的認知,讓她覺得自己好可怕,沒想到自己竟有這樣黑暗的一面。

  難道,這就是愛情嗎?

  下了飛機,一直與他們保持距離的黑羽揚總是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不想與他們有太多接觸,她告訴自己,自己只是來工作的,任何情緒都該放到身後,她的責任是做好力殷公司的負責人,不准任何情緒影響到自己。

  在等海關之際,歐揚的現任女友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女人站定在她面前,長相清秀,正對著她漾開一抹如春風般和煦的笑靨。

  「小姐,你很適合這件衣服呢!」她身上的套裝是歐揚要她去挑的,方婷是第一次見到力殷公司的負責人,沒想到這位力殷公司的高層竟是這麼美艷,讓她好佩服像黑羽揚這樣美麗又有能力的女人。

  黑羽揚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女人,頓時覺得相當刺眼,她討厭這女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是她卻沒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去討厭她。

  黑羽揚僵硬的擠出笑容,她其實討厭極了身上這件淑女風格的套裝,穿上這種衣服讓她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喔,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您好,我叫方婷,是歐揚的女朋友。」方婷羞怯地看向站在前方那個挺拔俊雅的男人。

  她那戀戀不捨的眸光全落入了黑羽揚的眼裡,胸腔有股說不出的醋海正在波動起伏著,但很快地,黑羽揚將這股情緒壓抑住。

  「嗯……嚴格來說,應該是他的未婚妻……」她臉色嬌羞,完全沒發現黑羽揚正面色鐵青的看著她,單純的方婷現在滿腦都只有歐揚的身影。

  「呵,因為我吵著要他帶我來峇裡島玩,所以揚才會帶我來。」方婷吐了吐丁香小舌。

  看著眼前甜美的她,黑羽揚此刻的心情卻是五味雜陳,她真想對這女人說:請你閉嘴好嗎!她並不想聽到他們的甜蜜情事,這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

  「啊!真是的,一股腦地直說自己的事,都忘了問您叫什麼名字了?」

  「黑羽揚。」她澹澹地說道。

  「啊!與揚一樣有個揚耶!」她的眸子泛著水漾晶光。

  揚?她冷笑,真諷刺,這個字她也曾經這樣喊過……眼神落向前方的身影,剛好歐揚也轉過身來,與她的視線相會,看到他的眸光,她故作沒事地將眼神移開。

  她隱約發現到自己的心,正跳得狂烈。

  他應該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他心愛的方婷小姐吧!

  噢!還沒開始工作她就覺得自己快崩潰,天地快毀滅了,可以想見這半個月的出差日子會過得相當辛苦。

  「很高興認識你,這幾天還要羽揚多多照顧羅,我先回去了,不然揚可是會生氣的。」方婷對她笑了笑,之後像個小女孩般,走向歐揚的身邊,窩在他的身側。

  而她,明明叫自己不要看,可是卻抑制不住想看的心情。

  快要管不住自己心中渴望的黑羽揚氣憤地掏出包包內的手機,按了個鍵,打回台灣,當電話接通,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她噼頭就對蕭立殷說道:「立殷,你現在馬上來峇裡島,立刻!」一交代完,立即掛斷電話。

  好啊!他帶女朋友來甜甜蜜蜜,那她也可以叫男友來恩恩愛愛!看是他厲害還是她高招!

  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連開了好幾場會議,直到晚上十點多,那位姓歐名揚的工作狂才肯放了他們,之後大家一道搭著當地的計程車,回到這半個月要住的旅館check  in。

  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被那個傢伙惡整,他自己辛苦就算了,還要拖她下水,明明這些會議與她一點干係都沒有,而這傢伙卻硬性地要她參加,分明是在整她嘛!

  她站在他們身後,等著歐揚辦好入住旅館的手續,現在的她,只想泡個熱熱的溫水澡,然後倒在柔軟的床榻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百般無奈的看著那位名叫方婷的小姐正緊緊地黏在歐揚身邊,在她眼裡看來,簡直就像一隻八爪魚攀在他身上,那景象看來可笑又礙眼。

  哼!黑羽揚幾近用鼻子冷哼一聲,不認同他們兩人在大庭廣眾下卿卿我我的行徑。

  等得不耐煩的黑羽揚乾脆一屁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將修長的美腿交疊起,壓根不想看向那兩位站在櫃檯前你儂我儂的男人與女人。

  等了片刻,嬌滴滴的方婷輕聲喊道:「羽揚,好羅,走吧!」方婷甜笑著,隨後勾住歐揚的手臂,兩人走在黑羽揚的身前。

  如果能選擇,她真不想與他們同行,她從來沒那麼想念過蕭立殷,但這回,她卻希望他立刻飛到她面前。

  他們走向一間座落在海邊的私人旅館前,這棟旅館離海灘很近,因為她能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而且到了夜晚,海風的涼意沁人心脾,在這炎熱的峇裡島裡能感到一陣舒適。

  黑羽揚莫名其妙的看著歐揚將鑰匙插入鎖孔,怪了,他怎麼沒給她房間的鑰匙呢?

  「歐先生,我的鑰匙呢?」她生疏有禮地詢問正在開門的歐揚。

  歐揚沒有理會她,只是逕自開著門,而當他身旁的方婷見到他們尷尬的狀況時,也只能陪笑問道。

  「揚,黑小姐在問你她房間的鑰匙呢?」

  歐揚抬起頭,犀利的目光在眼鏡的阻隔下顯得沒那麼犀利,他望著從頭到尾都戴著墨鏡的黑羽揚。「黑小姐與我們同住一間旅館,這樣婷婷才會有伴。」

  說完,木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私人空間,四周的圍牆將外界阻隔。中間有一條由石磚鋪制的小徑,小徑四周種植了許多不同的花花草草,夜晚時,微黃的燈光照射在四周,讓晚上的景致別有一番獨特韻味。

  走過小徑,接續的是一座游泳池,那池子約莫有兩個網球場大,而且在泳池底部,還有七彩顏色的燈光從泳池內透出來,讓夜晚的泳池顯得五彩繽紛,更加耀眼迷人,讓人覺得好像在欣賞一幅色彩瑰麗的畫作。

  再來是偌大泳池的兩畔,有兩棟獨立的房間,房間全採用木材製造而成,屋頂上頭還是用草紮成屋蓋,看來古色古香,充滿古典氛圍,空氣中還漫著一股屬於木頭的香味。兩棟獨立房間的中間還有一座連接兩間房製成的橋,那橋剛好在泳池的水面上,整間旅館佈置得相當具有南洋風格。

  「哇!揚,這裡就是我們這半個月要住的地方嗎?」方婷眼睛睜得大大的,雙手合十,整個人洋溢著青春,她不停的嬌笑著,巧笑倩兮地凝望身旁的男人。

  歐揚只是對著方婷溫柔一笑,隨後轉過身,剛好看見黑羽揚翻白眼的表情。

  不過,一發現歐揚轉過身來,黑羽揚立刻換回嚴酷的表情,吊兒郎當地左看右看,就是不願與他的眼神正視。

  歐揚走近她,將一把鑰匙交給她。「你的房間是右邊那一間。」簡單的交代,他將鑰匙放在她手中後走向方婷,在她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隨後,方婷興奮地挽住他的手,兩人一同進入泳池左邊的房間。

  獨留站在黑夜中的她,此刻,她覺得很冷,搞不清楚是身體發冷還是……

  心冷。

  垮下肩頭,她覺得自己好累,拖著沉重的步伐朝房間走去,推開門,滿室的花香襲來,四周的水瓶裡都放置了新鮮的花朵。

  真是奇怪,明明住的是頂級旅館,享受優質服務,可是她的身心卻沒有放鬆的感覺,反而悶極了。

  將隨行的包包扔往一邊後,她脫去身上的所有衣物,將自己拋到柔軟的床上,棉被一蓋,蒙頭大睡。

  一切的一切都等明天再說吧,不管自己髒不髒,現在的她只想快快入睡。

第3章(2)  

  一夜好眠的黑羽揚起床後,從行李內拿了套輕便衣物,還帶著幾分睡意的她懶洋洋地走入浴室,房裡的浴室需要經過更衣間才會到達,所以在臥室裡頭是看不到浴室的,因為它隱匿在更衣間後面。

  經過更衣間後,光線從裡面隱隱約約透射出來,黑羽揚循著光源走近,心裡不斷泛著嘀咕,這間旅館真夠神秘,有必要把浴室隱藏得那麼好嗎?

  搞得像個迷宮似的,她純粹只想洗個澡罷了。

  沒想到一拐個彎,格局全然不同,眼前竟出現一間露天浴室。黑羽揚呆愣在原地,這該怎麼洗澡才好?!

  不過,撇開這座被天地環抱的浴室不說,這裡的風景真的非常絕美,因為它前方正好有片湛藍海洋,充滿著陽光、白沙的南洋風情。

  她左盼右望觀察了好久,發現沒有任何人出入,她才快速的脫了衣服跳入浴缸中,放心地享受眼前的風景。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自在,這麼原始,她從未嘗試過邊洗澡邊看著湛藍的海水,欣賞如畫般的風景。

  她覺得這趟行程還不賴嘛!只要不出房門就可以不用看見那對討厭的男女,她只要在她的空間裡盡情享受就好了。

  「啊!好棒啊!」黑羽揚忍不住讚歎起來。

  可是她也不能一直泡在浴池裡,因為,睡了近十個小時她也飢腸轆轆了,再不出去覓食可能就會前胸貼後背了。

  抓了件掛在架上的灰色浴袍隨意套上,兩手擦拭著濕發,走回臥房準備換上乾淨的衣物,可是她卻聽到臥房裡好像有打字的聲響。

  有人!

  她放輕腳步,偷偷地在角落偷看是誰膽敢進來她的房間,可是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她從裡頭走了出來,難道她是餓到兩眼昏花,產生幻想嗎?

  她立刻換好衣服走向門邊,決定趕緊出去覓食。一開門,正好對上一手拿著電腦,一手捧著托盤的歐揚。

  黑羽揚瞪著他,雖沒說話,可是她的眼神早說明了一切,他沒事站在她房門前做什麼?

  歐揚沒理她,推開她身後的門,當著她的面越過她,大方的走入房內。

  「歐先生,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我的房間。」難不成剛才是他跑進來打電腦?

  「開會。」歐揚簡單說了兩個字,大方的走進她的房內,在書桌前坐定,將手裡的托盤放下。「你的早餐。」為免她浪費時間,他連早餐都替她送到房裡了。

  黑羽揚用鼻子噴氣,想不到他連開會這招都想得出來。

  「沒必要在我房間開會吧,我可不想讓方小姐誤會,歐先生。」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的話又酸又刺耳,好像她很在乎什麼似的。

  「方婷去做SPA了,黑小姐,我們純粹只是談公事,希望您別多想。」歐揚側過頭來,表情相當冷澹,可是他說的每個字,卻犀利得彷如用刀刺進黑羽揚的心。

  黑羽揚「碰」地一聲,大力將門關上,她用這種方法發洩自己不開心的情緒,要不是為了公司,她早就甩頭離去飛回台灣,也不在這當受氣包。

  她一屁股用力地坐在椅上,大口咬著早餐,一邊看著他拿來的資料,將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資料上,這樣就不會被這眼前的男人氣得牙癢癢。

  「這個地方應該要……」歐揚指著電腦上的資料,而坐在他旁邊的黑羽揚因為要看得清楚,所以必須要坐近他的身側,才能看清電腦上的資料。

  電腦只有一台,但他們兩人只能一同擠在書桌前,兩人靠得很近,讓黑羽揚的心思都不知飛到哪去了。

  他們分離了九年,這九年的時間他變了很多,不管是外表還是心思,以前的他眼神清亮,就像一面鏡子,她很喜歡看他那雙澄淨的雙眸。但現在,他的眼神不再明亮了,而是犀利,是商業,是她全然陌生的深沉。

  九年,他改變了真多,而她,是否也變了?

  看著聚精會神處理事情的他,她不知不覺間被眼前的他吸引,九年前,她就是討厭只專注於工作的他而選擇離開,但為什麼九年後連自己都變了?

  不想去深思,因為他們分手早已成了事實。九年後,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他的身邊有了「她」,而她的身邊也有另一個「他」。

  突地,盯著螢幕的歐揚轉過臉,剛好對上正在凝望他的黑羽揚,他們的距離相當近,彼此的眼神膠著……

  時間彷彿回到九年前,那時初戀的他們……

  此時手機突然響起,這才打斷他們膠著的視線。

  黑羽揚趕忙接起手機,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在那一刻,回憶如排山倒海的回到她的記憶裡,她的眼裡正反射著曾經愛過的他。

  「小揚揚,我來羅!」電話那頭的蕭立殷用著很high的聲音說道,昨晚他一接到羽揚表達她愛意的電話,他不顧三七二十一將所有事情全拋諸腦後,只為來到他心愛的女人面前。

  「我來了!」他再次深情的呼喊。

  黑羽揚一時間腦袋轉不過來,完全不能理解蕭立殷在說什麼來了?

  她甚至有點厭惡他為何煞風景的在這個緊要關頭打電話來,什麼時候不打,偏偏……偏偏……

  「什麼啦!」一股悶火在她的胸腔燃燒得越來越旺,剛才他們之間應該會產生什麼火花,但就在要引燃的那一刻,該死的蕭立殷竟打了電話過來。

  「小揚揚,我現在剛下飛機,已經到峇裡島羅!」

  「嗄?」黑羽揚驚嚇的叫了一聲。「你來了!」

  「是呀,我聽到小揚揚對我愛的呼喚,所以我就飛來了。」此時的他,真想緊緊地抱住黑羽揚並給她一個深情的吻。

  「你說你現在已經在機場?」她沒料到蕭立殷會如此積極。

  「是呀!」

  「好,等我。」她掛斷電話,衝進更衣間隨意拿了件單薄的外套,拔腿就要往外衝,趕著去接蕭立殷。

  歐揚看著她的舉動,斂起眉心,長手一伸,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衝向門邊。「你要去哪?還在開會。」他不解到底是什麼電話,讓她這麼瘋狂得立刻出去,甚至將該辦的正事全都擱下。

  黑羽揚抽回手,皺眉瞪著他。「我知道。」

  「你知道?那還當著上司的面跑出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老闆。

  「我的上司在工作時帶著女朋友來度假,那我為什麼不能帶自己的男友來工作兼度假?」說完,黑羽揚踩著紅色的夾腳拖鞋跑了出去。

  繞過彎來彎去的小徑,她跑到飯店大廳,剛好遇到正做完SPA的方婷。

  「黑小姐。」方婷穿著當地的紗龍熱情地與黑羽揚打招呼。

  「我有事,不和你聊了。」黑羽揚連看都懶得看方婷一眼,隨意地與她打了聲招呼,快步走向櫃檯請服務員替她叫車。

  因為她不會說印尼話,所以只好與服務員比手畫腳,但對方好像還是不明瞭她想表達什麼。

  正當她比得滿頭大汗時,低沉的男聲解決了她的窘境。

  歐揚與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後,睨了眼身旁的黑羽揚,對她使了個眼色,可是她還是愣愣地留在原地。

  「你不是要去機場?」挑高眉,透過鏡片,他還是能發現到她眼裡的不屑。

  她瞪了他一眼,挺起胸膛越過他。

  飯店的服務相當有效率,他們一出飯店門口,車子已準備好,準備接送他們去機場。

  見歐揚用流利的印尼話與司機交談後,他先行坐入車內,她才跟著進去。

  等到車子發動,黑羽揚這才悶悶不樂的說了句。「謝謝。」說完後,又快速的將臉轉向外頭的風景,她坐得離他遠遠的,不想與他有太多接觸。

  歐揚什麼都沒問,只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她那麼不顧一切。

  「噢!我的甜心,兩天沒看到你,我的心都乾枯了。」蕭立殷一看到黑羽揚來接他,興奮的衝上前熱情地給她一個擁抱,還不斷在她的左右臉頰連番進攻親吻。

  坐在車上始終沒下車的歐揚,隔著不透明的車窗觀看在機場前熱情擁抱黑羽揚的男人。這男人就是她男友?花襯衫,大草帽,戴了副與她同款的墨鏡,穿著及膝的白色短褲,藍色的夾腳拖鞋,是相當南洋風的穿著。

  挑高眉,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在打量什麼?

  此時,蕭立殷開心的緊黏著心愛的小揚揚,而黑羽揚反而冷澹得不像是他的女友,因為她知道「他」正坐在車裡打量著他們。

  不知道為何,脾氣突然一股腦地衝上來,想到歐揚與方婷恩愛的模樣她就莫名生氣,突然,她主動地挽住身旁的蕭立殷。她要做給他看,讓他知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了他,她一樣有個不比他差的男人愛她。

  「甜心,我愛你的主動。」蕭立殷對於小揚揚熱情的回應感動得眼眶泛淚,他的小揚揚從來就沒主動挽過他,他頓時覺得自己像是飛上了天堂般快樂。

  坐在車內的歐揚將門打開,外頭燦陽的光線照入車內,曬得車子裡金光閃閃。

  「嗨!」站在車外的蕭立殷熱情地與坐在車內的男人打招呼,雖然他們並不認識,可是只要是小揚揚的朋友,就是他蕭立殷的朋友。

  「立殷,他就是歐氏集團的負責人。」將眼神轉向裡頭像名貴族的歐揚。「這位是力殷公司的負責人,也是我男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的口氣為何要那麼沖,好像故意要在歐揚面前展現出她與蕭立殷的關係,甚至,她還……希望看到他眼眸裡會出現不一樣的火光。

  可是,並沒有!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如一湖墨潭,她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敝姓歐,單名一個揚。」歐揚得體地對他頷首。

  「小揚揚,歐先生和你一樣有個揚字呢,哈哈!我最愛揚字了,如同我對小揚揚的心。」蕭立殷爽朗的開懷大笑。「瞧!我在說什麼啊!不好意思,敝姓蕭,名立殷,蕭立殷,您好,非常高興能夠認識您,小揚揚這幾天托您照顧了。」

  黑羽揚推著蕭立殷坐上車,而她則是坐在靠窗的那一側,有了蕭立殷,讓她至少不必去面對他。

  歐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貫的保持他澹然的笑容,整個人就像一隻道行相當高的老狐狸,喜怒不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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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2-3 11:35:24

第4章(1)  

  交往,同居,直到分手……

  我有認識過真正的你嗎?我茫然了,為何我們會再碰面?如果時間能夠從頭,我希望我們的緣分在九年前就已經完全斬斷。

  再見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因為……自始至終,我都不瞭解你……

  他們四人一同來到飯店今晚為他們準備的晚餐地點,一進入用餐的地方,四周都點起了白色的香氛蠟燭,大理石磚上還灑了些許紅色的花瓣做為點綴,彷若置身於浪漫的天堂。

  方婷陶醉的讚歎:「好浪漫喔!」她抬起嬌俏的臉龐,一臉幸福的看著身旁高大的男人。

  「對對對!棒透了!」一旁的蕭立殷也驚喜的讚道:「這家飯店的服務真不是蓋的,如果能在這裡和小揚揚求婚,那真是太棒了。」

  求婚?

  在場的另外三人聽到蕭立殷的話都各自抱持不同想法,方婷希望歐揚也能夠像蕭先生一樣在這麼美好浪漫的地方和她求婚,那她一定二話不說,想都不想的立即答應。

  而黑羽揚則是睞了蕭立殷一眼,再偷偷瞟了一眼歐揚的表情,他的表情仍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笑容,那個笑容雖然看起來溫和,但她就是能感覺到他的虛假。

  「嘿!歐先生,我的未來就靠你了。」蕭立殷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歐揚,暗示他等會要聰明點先行離去,讓他與小揚揚有時間可以濃情密意,上演求婚記。

  「我肚子餓了,吃飯啦!」黑羽揚哪看不出來蕭立殷在打什麼主意,故意打斷他與方婷的妄想。她光是看到方婷那張甜蜜嬌羞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因為她的表情簡直與蕭立殷如出一轍!

  黑羽揚率先大刺刺地坐在服務員替他們準備的位置上,有兩張桌子,她與立殷坐在一起,而方婷與歐揚坐在另一桌。

  兩張桌子的距離相當近,因為她能聽見他們的對話,讓她吃飯的心情相當差。

  「揚,我好喜歡這裡呢!」方婷用著嬌嗲的甜嗓喃道。

  「喜歡就好。」

  「嗯……謝謝你為我準備這些……」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下,伸出纖纖玉臂往前一勾,勾住歐揚的頸子往下一拉,獻上她的朱唇,不是蜻蜒點水的相接,而是狂肆的掠奪,而他,只是任她親吻。

  黑羽揚目不轉睛地將他們親密的行為全都看入了眼底。

  她絕對不能生氣,不過他們會,她也會!

  等他們膠著的唇分離彼此後,黑羽揚也故意依樣畫葫蘆,學著方婷嬌滴滴的嗓音,對著眼前表情幸福的男人說道:「立殷,嗯……能、能與你共度今、今晚的燭光晚餐,我、我真是全、全、全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她說得結巴,但生性倨強的她,硬是要逼自己說這些噁心巴拉的情話。而且,她確信自己剛才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坐在另一邊的歐揚聽了進去。

  「是啊!我的寶貝。」蕭立殷知道他的小揚揚終於開竅了,感動到都快掉下淚來。在他與小揚揚的愛情裡,從認識到交往都是他主動示愛,她從來都沒有對他表示過她的情意,現在,能聽到她此番感人肺腑的話,他此生死而無憾啊!

  「愛你……」黑羽揚硬著頭皮,硬生生地將「愛你」兩字從口中吐出,冒著被口水噎到的危險,迅速地模仿方婷剛才的行為,她伸長雙手,不僅行為有點笨拙,還有些粗魯的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讓他的臉映入她眼裡。

  用力的,毫無浪漫氣息地,用力給它「啵」下去。

  「我也愛你,我最愛的小揚揚。」蕭立殷眼角泛著淚光,深情地望著主動獻吻的心愛女人。

  故意在他面前親吻蕭立殷後,黑羽揚抬眸,瞟向隔壁桌的歐揚,右眉炫耀似地往上挑了挑,好像在對他說道:瞧!你會,我也會。

  歐揚接收到她的挑釁,沒有閃躲,反而給她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好像一點也沒有被她的行為給影響,似乎已看透她行為背後的「意義」。

  他的眼神,讓她氣得想將他的眼球挖出來。

  「小揚揚,我想擁有你……」蕭立殷溫厚的掌心覆住她冰冷的小手。

  黑羽揚壓根沒有將蕭立殷說的話聽入耳,只是一逕地看著對桌的男人,直到蕭立殷的手碰觸到她敏感的耳側,她才收回心神。

  她下意識的撥開他的手,防衛性的眼神表露無遺。「別碰。」她不喜歡人家摸她的耳垂,因為那是她極為敏感的地方。

  蕭立殷的眼眸因她方纔的冷漠閃過一絲沮喪,不知道為何每次只要碰到羽揚的耳垂時,她的反應就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立殷。」她知道自己方才反應過度,對他有些抱歉。「對不起。」

  她只是不習慣他的碰觸。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蕭立殷樂觀的燦笑。「小揚揚,你剛才有聽到我說什麼嗎?」

  真奇怪,為什麼她的眼神總會在無意間瞟向對桌,而每當她瞟過去時,總是會對上他那雙高深莫測的墨瞳。

  難不成,他也一直在……看她!

  當她「肖想」的同時,方婷竟然站起身,刻意走到歐揚身旁,主動地坐在歐揚強健的大腿上,當著所有人的眼,對他巧笑倩兮,還主動的一口、一口將食物餵入歐揚口中。

  「碰」的一聲,黑羽揚用力拍了下桌面,想吸引大家的注意,重要的是,她要引起歐揚的注意,因為,她也要學方婷對男人巧笑倩兮的姿態。

  站起身,踩著夾腳拖鞋走到蕭立殷身旁,依樣畫葫蘆的坐在他腿上,可是她不知道,身材高姚的她坐在與她一般高的蕭立殷腿上顯得格格不入,不像方婷窩在歐揚的胸懷看來那麼嬌小。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彆扭,但還是硬著頭皮學習方婷的動作。

  「吃!立殷。」她用叉子狠狠地叉了一塊牛肉往立殷的嘴裡塞。

  好啊!敢和她鬥!她也不輸方婷,表現出甜甜蜜蜜的感覺她也會。

  精心美好的燭光晚餐就在暗潮洶湧下結束,什麼美食,什麼浪漫的氣氛全都沒有了。反倒像是一場戰爭!

  而這場戰爭的主角,好像只有……黑羽揚一個人。

  「我想聽你說你愛我……」躺在床上的男孩右手臂枕著一張明亮嬌俏的小臉,他的眼神飽含欣賞意味的看著女孩漾著健康膚色的肌膚。

  她的長髮散亂在他身側,隱約間還能嗅聞到她的髮香,他喜歡這樣親暱地抱著身邊的女孩。

  有她在的地方,他就覺得好溫暖,好幸福。

  她是他的幸福。

  「我、不、說。」女孩酷酷地直接拒絕。

  「要你說句愛我,你也不願意。」男孩撇了撇嘴,佯裝生氣。

  女孩就是不願鬆口,乾脆坐起身。「那你覺得呢?」她驕傲的抬高下巴,看他。

  「現在不是覺不覺得的問題,而是我想聽你說。」他伸手將她的頭給壓下,自然地親吻了她。

  「難道我們的愛只是用說的嗎?」任他在她的頰側親吻,讓他吮吻著她敏感至極的耳垂。

  她好喜歡他吻著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細語,她覺得自己就快融化,融在他的唇中,臣服在他的愛裡。

  「嘴真刁,我說一句你就頂十句。」語畢,吻上她的唇,狂炙熱烈的佔有。

  「嗯……」回吻著他,細語著:「只愛你……揚。」

  黑羽揚坐在旅館內的亭子裡,呆呆地看著夜晚裡的泳池……回想自己剛才的表現,簡直像極了妒婦,她嫉妒方婷能夠得到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愛。

  是的!她承認自己是在吃方婷的醋。

  原以為自己早將歐揚趕出腦海,可是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豁達。她還是在乎的,在乎竟然有其他女人可以影響他。

  「發呆中的你,看起來很愚蠢。」

  黑羽揚轉過頭,看向後面的男人。「沒想到歐先生有偷窺別人的嗜好。」她怒瞪他,犀利反諷。

  歐揚移動長腿,朝她的位置而來,不請自來地坐在她身旁。

  黑羽揚不理他,只是一逕地看著前方的風景,其實,她的內心早被他的出現攪得天翻地覆了。

  「蕭先生很喜歡你。」但他卻看不出她喜歡蕭立殷。

  關你屁事!她很想這麼說,可是她並沒有。只是用沉默回應他。

  「看不出來他是你會喜歡的類型。」他冷諷,她與蕭立殷看起來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沒想到九年後的她,眼光竟然變得……

  「我喜歡誰,我要誰做我的男朋友都與歐先生您無關,如果您只是想對我說這些無聊的話,恕我先行離開。」她一股腦地站起身,作勢要離去。

  「真冷漠。」待她抬起腳步要離去時,他平淡無波的說道,聲音裡沒有任何起伏,彷彿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叫她冷漠,難不成她要對他熱情?他是她什麼人?值得她熱情嗎?

  「你可以坐下來和我說說話。」歐揚抬起頭,雙眸注視著她因氣憤而染紅的臉蛋,她將一頭及腰的長髮給剪了,留著一頭時髦的短髮,唯一不變的,還是她那雙艷麗迷人的美眸。

  看到他驕傲的嘴臉,聽到他說話的態度,黑羽揚就更氣。「你到底想做什麼?歐先生。」她刻意強調他的姓氏,想與他撇清所有關係。

  「我只不過是想與即將合作的力殷公司負責人談談天或聊公事。」他的眼眸清冷,看不出任何熱情。

  「談天就免了,如果是公事請快說。」她可沒時間陪他浪費光陰。

  「我不知道力殷公司的負責人態度如此不佳。」他撇唇,冷笑。

  聽到他奚落的嘲諷,黑羽揚心中的一把火燒得正旺,她真想撕開他的嘴臉,因為她憎恨他現在如同惡魔的表情。

  他變了,變得冷漠及咄咄逼人。

  她雙手插於腰際,眼神毫不畏懼的迎向他的目光。「可以說了,歐先生。」

第4章(2)  

  歐揚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只一逕地看著她臉上呈現出來的不同表情,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他們兩人的眼神對望著,像是在比賽,誰也不肯退讓。

  最後,歐揚先移開了眼,淡笑。「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麼熱情、主動。」剛才在用餐時,她對蕭先生所有的舉動他都看進眼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而且這也不是公事。」她一副有話快說的表情。

  「他就是你要的男人?」他很不解為何她會愛上像蕭立殷這樣的男人,雖然她對那男人做出熱情的舉動,可是卻感覺不出她是喜歡他的。難不成這九年間,她也變了。

  「她就是你要的女人?」他可以逼問她,那她也可以。

  歐揚半瞇起鷹眸,迷醉地望著她醉人的五官。「我喜歡長髮的女人……」這句話,擺明了他現在對短髮的她毫無興趣。

  「我喜歡懂得重視我喜怒哀樂的男人。」

  驀地,歐揚伸出手,輕柔地撫了下她柔細光亮的短髮,黑羽揚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到,反射性地伸手撥掉他無禮的手。「請你自重!」

  歐揚將她髮梢上的花瓣取下,放在手心。「落在你的頭髮上了。」

  「嗯……」原來他只是想將她頭上的花瓣取下,她還以為、還以為他是想對她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此刻落落大方的他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很花癡。

  歐揚刻意忽略她臉上尷尬的表情,站起身,對她交代道:「明天有場會議需要你陪我一同出席,早上八點,請準時。」說完話,他淡淡地將嘴角一揚,睇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

  黑羽揚拿起他剛才交給她的花瓣,待他離去後,將那朵花瓣湊近鼻間,嗅聞那殘留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聞花香,還是……他的味道。

  早上八點整,她準時的坐在飯店大廳內,等著那位歐大少爺前來,雖然他們住同一間旅館,但是她可不想和他同進同出,所以她都會先到大廳等他前來。

  看看腕問的表,長針指到三十分,那位歐家少爺已經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她打算起身和服務員借電話,打回房內催促他趕快出來。

  沒想到正準備起身,就見到小徑上有對男女正朝大廳這方走來,女子溫婉的依偎在高大男人的身邊,好像對方是她的天。

  而這對男女就是歐揚及方婷,她無奈的用鼻子噴氣,白了一眼朝她走過來的歐揚,沒想到有人遲到,竟還一副大刺刺的模樣。

  「揚,我真想和你一塊去耶,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你。」她甜甜的說道。

  「乖,只是開個會,很快就回來了。」歐揚親暱的伸手輕拍她的臉。

  他們依依不捨、纏綿道別離都已經過了五分鐘,黑羽揚踏著氣憤的步伐走到歐揚和方婷旁邊。「歐先生,會議是不等人的。」

  聽到黑羽揚這麼說,方婷也不好再繼續黏著歐揚,因為黑小姐的眼神好恐怖,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那我先回去了,揚,我會想你的。」方婷戀戀不捨地頻頻回眸,瞧著歐揚迷人的身形。

  待方婷走後,黑羽揚抬頭瞟了歐揚一眼,用著冷諷的語調對他說道:「原來你是個會疼女人的男人。」

  歐揚若有似無地扯動唇角,跟著她上了車。「你是在吃醋,還是在嫉妒?」他的眼神鎖住她那雙明亮有神的雙瞳。

  這回黑羽揚沒有閃躲他直視的眼。「我不認為自己該對一個連朋友都談不上的人吃醋,更逞論嫉妒。」

  「說得真好。」歐揚鼓起掌來,嘴裡雖是誇讚,但心裡卻毫無稱讚之意。

  前去會議的路上,他們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各自坐在車門兩側,各看各的風景,眼神再無任何交集。

  直到車子駛離市區,往山區開去時,黑羽揚才驚覺有異。「不是要開會嗎?」

  「怕?」歐揚看向她,臉部的表情似笑非笑。

  聽到他挑釁的字句,黑羽揚簡直想放聲狂笑,沒有什麼事會讓她覺得畏懼的。

  「請歐先生別擅自解讀別人話裡的意思。」她厲聲糾正。

  「我從不解讀。」他的眼光直視著她,沒有閃躲的意思。「我是實話實說。」

  「那我可以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訴歐先生,這回您說的可真是大錯特錯。」她咬牙切齒的將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中吐出。

  「喔。」他淡哼,不似黑羽揚那般激動,反倒清冷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再問一次,這是要去開會的路嗎?」

  「既然你不怕,為何還要執著於這是不是要去開會的路呢?」他反問,抓到她語句裡的把柄,就是不打算正面回應她的話。

  車子開到_家設立在山間,像是芳療會館前停妥。「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覺得這傢伙簡直是很可惡。

  「想做什麼?」

  看了她漂亮的臉蛋一眼。「不會是做你腦袋想的那些事。」語落,他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也用力推開門,跟著下車。「歐先生,希望你能夠懂得尊重別人的想法。

  你不覺得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相當可惡嗎?」她惱火了,對於歐揚這種不屑的態度,她真想一拳揮上去。

  「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你在想什麼?」他笑得意有所指。

  「難道不是嗎?我昨晚已經和你說過要來開會。況且,誰規走不能在郊區開會?誰規定不能在SPA館裡開會?這裡是峇裡島,不是台北。還有,黑小姐,我今天請你來,不是要你想東想西,而是希望借由你的想法為歐氏謀取更多福利。」劈哩啪啦的道理將黑羽揚擊潰得無法反駁。

  仔細想來,好像自始至終,全都是自己……在想東想西。

  她氣憤地用力跺腳,氣自己竟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跟上他的腳步,服務人員帶領他們進入一間隱密的包廂,一入包廂,迎面而來的是股淡雅的花香,這裡的建材看起來都相當高級,可見應該是走高價位消費。

  黑羽揚坐在歐揚旁邊,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會議裡,沒一句話是她聽得懂的,歐揚與對方全是用印尼話溝通,她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開完會議,她與歐揚送走對方後,黑羽揚劈頭就道:「這就是歐先生您所謂的會議?」她努力壓抑著即將高揚的聲音。

  歐揚優雅的轉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點頭領首。「你表現得相當稱職。」

  「稱職?」

  她再也顧不得他是上司,她是下屬,怒火直達臨界點,眉心緊蹙,彷彿能將蚊子給夾死在眉間。

  「是我口齒不清還是你耳朵有問題?」

  他刺耳的話語讓黑羽揚簡直想給他一個耳刮子。「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我並沒有耍你。」

  他的眼神誠懇得看不出一絲欺騙。

  「如果你不是在耍我,何必要我今天來這裡當一隻花瓶?這不是耍我,那算什麼?」她氣得拍桌,想拿起盛滿水的水杯往他礙眼的臉上潑去。

  「今天你的工作就是負責當花瓶。我只是沒將開會的內容告訴你,但不代表我是在欺騙你,甚至是耍你。」

  她被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喔,對了,這裡的sPA相當出名,要不要來享受?」

  黑羽揚正想回答「我不要」的同時,歐揚又接著說道:「如果你不要,就麻煩你在大廳等我。」

  話一說完,他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進入裡頭的一間獨立房間,獨留坐在位置上氣得咬牙切齒的黑羽揚。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36:27

第5章(1)  

  在外頭等得不耐煩的黑羽揚最後還是進入房內,房內放了兩張床,裡頭的設計溫馨舒適,很有家的味道,房內播放著輕音樂,裡頭飄著精油香。

  歐揚傭懶的趴在雪白柔軟的床鋪上,下半身僅用薄薄的絲質被單輕覆住,當地的芳療師正在他的背上來回推著精油,替他按摩。

  側躺在床上的歐揚,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刻,就看見她那雙負氣的眼,他只是淡淡地瞟向她,眼瞳裡隱含著讓人不易發現的嘲笑眸光。

  「旁邊是你的位置。」他嘴角噙著笑。

  黑羽揚瞪了他一眼。「我不想當個呆子,在外頭傻傻的等你做完SPA。」

  「我可不敢要你當個呆子,在外頭傻傻的等我做完SPA。」他重複她的話。

  黑羽揚不想再與他閒聊,便按照芳療師的指示躺在床上,此時芳療師比手劃腳的要她將衣服及褲子卸去。

  「我不要!」黑羽揚搖頭,她才不要在他的面前脫光衣服。「我一定要在這間做SPA嗎?」她轉身質問旁邊相當享受按摩的歐先生。

  「我只有付這間的錢。」言下之意就是她只能在這裡接受服務,如果不要就拉倒,他是不會特定為她安排其他房間的。

  「你是故意的!」她聲音突然放大,還因此嚇到房內的兩名芳療師。

  「我不懂你話裡的意思。」

  「最好你聽不懂。」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逼你一定要做SPA,而且,花錢的是我,你憑什麼管我要怎麼付費?」他字字句句都逼得黑羽揚啞口無言。「你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到外面等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享受。」

  他根本就是一隻老狐狸!嘴裡說要請她享受SPA,可是卻處處設下條件。

  她本想火力全開地對他炮轟,然而最終她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快速的將身上的衣服及褲子全都脫去,再快速躺回床上。

  「你還是沒變。」歐揚丟出這句話後,就將臉朝向另外一邊,不再看她。

  躺在床上讓芳療師替她抹精油的黑羽揚,被他奇怪的話又搞得一頭霧水。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就直說啊!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刁人!」她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想問他。

  歐揚不理她,仍舊很舒服的享受芳療師按摩他身上每一條肌理。

  「我真不懂你在想什麼?」黑羽揚看著他的後腦幽幽地細語,這真的是她曾經熟悉的人嗎?

  「做SPA就好好享受,不需要說那麼多話,你要學習如何尊重別人。」

  「咻」的一聲,她將方纔脫去的衣服往他頭上扔去,她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在這裡聽他訓話。

  歐揚坐起身,正在幫他按摩的芳療師被他的反應嚇住。他用印尼話對在場的兩位芳療師不知說了什麼,隨後她們走了出去,房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想幹嘛?為什麼要叫她們走開。」房間裡只剩下她與他,讓她覺得非常不安。

  「反正你也不想做SPA,就不必把時間耗在這裡。」他一邊說話一邊將放在一旁的衣服穿回,準備回他們下榻的旅館。

  「誰說我不要做!」他真是莫名其妙耶,沒看到她都已經將衣服脫光,這不是要做SPA,那是要做什麼?

  「隨便你。」他站起身,背對她,將腰際的皮帶繫好。「我現在要回去了,隨你要不要跟。」

  「你整人嘛!」她還來不及穿上衣服,只是用白色被單將重點部位遮掩住,忙不迭地.衝下床,朝已走向門邊整裝妥當的男人衝去。

  「你到底想怎樣?」從他指定要她陪同來峇裡島開會,這一路上他根本就是百般刁難,嚴格來說,根本就是假公事之名向她報仇,她不喜歡被人刁難的感覺,既然他看她不順眼那就明說啊!

  看著眼前迷人的雙眸正目光炯炯地直視著他,那眼神好像正對他說,她現下非得到答案不可。

  他到底想怎麼樣?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他比誰都明白,這個答案就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只有她能給他答案不是嗎?她怎麼將問題丟給他呢?

  歐揚伸出手,輕觸她柔軟的髮絲。「為什麼要將長髮剪去?」

  黑羽揚因他莫名其妙的問題睜大了眼。「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根本不想和他討論頭髮的問題。

  「如果我回答你,是因為你頭髮的因素才讓我對你做出你不喜歡的事呢?」他的眼眸有著深情,因為做SPA的關係,所以他將平日戴的眼鏡卸去,沒有戴眼鏡的他,讓她聯想到九年前那個有著清澈眼眸的他。

  「請你不要回答莫名其妙的答案,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撇開頭,不想注視那雙太過清明、好像會看透人心的雙眸。

  「你聽得懂的,不是嗎?你比任何人都懂我在想什麼!」

  「不!我什麼都不懂,一點都不懂!」她立刻大聲反駁,她不想回憶,不想讓自己陷入九年前的痛苦,這對現在的她是毫無意義的。

  「為什麼你要逃開?」那雙清明的眸,蒙上一層不解及多年來的困惑,埋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終於吐露而出。

  「我要換衣服了,請您出去,歐先生。」黑羽揚背過身體,不想和他多談,事實上,她覺得根本就沒有多談的必要性,過去的就過去了。現今的他們身邊都有個即將共度一生的伴侶,又何必再摟開早已結痂的傷疤呢?

  「請出去。」她的聲音冷淡,抓著絲質被單的手隱隱顫抖著。

  身後的歐揚並末因她下達逐客令而有移動腳步的打算,他反而走近她,拉近兩人的距離,一個彎身,吻上她那潔白光裸的美背。

  「你做什麼?」黑羽揚轉過身,詫異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會對她做出如此冒犯的舉動。

  歐揚只是望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一逕地望著那雙詫異的美眸,似乎想望進她的心底。

  「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早在九年前,一切都結束了。」她對他大吼,眼眶泛著水霧。

  「結束?」他低哼,斂下眸。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們結束了……」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們結束了……

  黑羽揚坐在泳池邊,雙手痛苦的抱著頭,滿腦子裝的都是歐揚下午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以及他突如其來在她背後落下的吻,還有那……

  她一直想不透的話--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們結束了……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說什麼?想對她表達什麼?

  「撲通」一聲跳入泳池,她想讓水將她整個人包覆,她想要沉靜,想要讓自己的心徹底沉澱。

  她不敢細想,不敢妄自猜測,她怕自己期待過高傷害越大。

  但她竟可怕的發現到,自己竟然期待他的心裡有她。

  不過他不認為他們之間結束了,指的會是……九年前的愛情嗎?

  她從水裡抬起頭,水滴佈滿在她的臉上及發上,她用手抹去留在臉上的水漬,一張開眼,卻隨即映入一張她不想再見到的面容。

  他像個鬼魅般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一看到他,黑羽揚朝水池邊游去,她並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

  歐揚見到她倉惶游離的身影,故意朝她的方向游去,他的速度很快,馬上伸手攫住她的手。

  「放開!」她抬眼瞪他。

  「明明看到我了,為什麼還要逃?」他不喜歡她將事情全都撇得一乾二淨的態度,不喜歡她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感覺。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可以嗎?歐先生,歐董事長,請您放開您的手,別忘了您現在抓著的是有男朋友的女人,也別忘了您的身邊早就有位美麗的女朋友。」

  黑羽揚說話犀利,要他認清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嚴格來說,他們也只不過是在工作上有小小的交集罷了!

  「你說的每一句我都懂,不需要你一再強調。我只是想單純的和你在這美麗的夜空下聊天,這樣也不可以嗎?」他的手始終不願放開。

  「我並不想和您聊天,我們之間也無話可說,沒必要浪費您陪伴女友的寶貴時間。」她想拙離自己的手,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卻都抽不開。

  「我想和你聊天。」他的眼眸誠摯地望著她,教黑羽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這雙太過清明的眼眸。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快說,我累了。」既然他如此堅持她也只能陪他耗。

  「我不知道你會游泳。」以前的她是個早鴨子,怎麼現下卻變成了美人魚?

  聽到他試圖提起以前的種種,她只覺得厭煩。「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她隨意敷衍。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他突兀的回答,讓黑羽揚的雙眼張得好大,看著在黑夜裡燈光照射下的容顏,讓他顯得不像平日那般冷漠,此刻的他俊挺得讓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別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她真的好想衝口質問他到底想幹嘛?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笑。「我說的每一個字應該都是中文吧,黑小姐哪裡聽不懂?」難不成他無意間對她說了印尼話嗎?

  「你知道不是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問題在哪裡,畢竟,我不是你。」

  「就是……」腦中一團漿糊的她一時之間競不知如何開口,彷彿只要一開口,就會變成她好像很在乎他們九年前的關係,所以,她硬生生地又將話給吞回肚裡。

  他的眼神在笑,好像在笑她中了他的計,掉進他設下的局。

  「什麼呢?」趁她思索之際,他將兩人間的距離再度拉近。

  等她注意到歐揚靠近她時,她的腰被他的雙手圈住,讓她動彈不得。「你在做什麼?」她驚慌失措,沒料到他會這麼放肆的碰觸她的身體。

  身材高大的他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我覺得能這樣擁著你的感覺很好。

  他近乎氣音的在她耳畔呢喃,雖然音量很小,但在安靜無聲的夜晚裡,歐揚確信方纔他說的話,她一字不漏的全聽了進去。

  但,她並沒有任何回應。

  黑羽揚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擺著一張酷顏,刻意撇開臉,不願與他正眼相對。

  「有多久沒這樣擁著你了?」他雙臂收緊,讓她的人更靠向他的胸膛。

  她不明瞭,為何他要對她說這些?他們已經分手,早就毫無關係了,再說這些又如何呢?

  「我一直不懂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眸,有著說不出的深情,凝望著懷中的女人。

  黑羽揚抬起頭,望著他的眸,一時間,她的眼光竟移不開這雙深情的黑瞳,她還愛著他嗎?還愛嗎?連她自己也不確定了。

第5章(2)

  正當他們的眼神膠著,方婷正巧游了過來,撞見他們此時此刻曖昧的姿態。

  「揚。」她不敢置信的喊著歐揚的名字,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她的男朋友正抱著別人的女朋友!「你們在幹嘛?」

  一聽到是方婷的聲音,黑羽揚感覺自己簡直像是被人抓奸在床,雖然他們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但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慌張感。

  歐揚反而比黑羽揚沉穩多了,面不改色的對方婷說謊。「黑小姐站不穩,伸手扶了她一把。」

  方婷聽到歐揚的話才稍微放了心。「原來是黑小姐不小心啊!」

  她游到他們兩人中間,像個無尾熊般摟住歐揚,眼神帶著敵意的打量黑羽揚。

  「揚,我游累了,你抱我回去好嗎?」她將額靠在他的肩膀上,表現得相當親密。

  黑羽揚知道方婷是故意的,她感覺得出來方婷對她充滿敵意。

  也對啦,任誰看到他們方才深情款款看著對方的模樣,很難不聯怨他們的關係。

  老天保佑,如果,方婷沒有即時出現,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脫軌的舉動。

  因為,她不否認,自己也很想……歐揚抱起假裝虛軟的方婷,但他的眼神始終緊鎖著黑羽揚,一刻也不想離開,他的眼神好像在對她說:他從來都沒有忘記她,從來都沒有!

  他抱著懷裡的女人往他們的房間走去,而還在泳池內的黑羽揚則是幽幽地抬起眸,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那個擁抱,那個強壯的身影,那雙熾熱的眼眸,曾經,都是屬於她的!

  她曾真真切切地擁有過他一顆全心全意的心。

  「羽揚。」剛洗完澡的蕭立殷喊著黑羽揚的名字。「你怎麼游這麼久?」

  聽到蕭立殷的聲音,她用力吸了吸鼻頭,不著痕跡的快速抹去眼角的淚。

  當觸到溫熱淚液的瞬間,她震愕住了!她告訴自己,絕不是因為一他而落淚,絕對不是!

  在池畔邊的蕭立殷拿了件白色浴巾包覆住她濕漉漉的身體。

  「小揚揚,我請飯店的人幫你送了杯牛奶,趕快趁熱喝吧!」一向神經大條的蕭立殷壓根沒注意到黑羽揚的異樣,依然開心地與她分享他下午去衝浪的趣事。

  黑羽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因為她的腦袋實在沒有多餘的空間能再盛裝其他事情了,現在她的腦海裡,全新被歐揚對她說的話給佔滿了。

  「我們會不會分手?」躺在床上的歐揚,臂彎裡枕著心愛的女孩,他嗅開著她的發,輕聲細問。

  女孩支起身子,水亮明眸瞅著他的臉瞧,接著笑了起來。

  「笑什麼?」他伸手揉亂她的長髮。

  「笑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她愛戀的捏著他俊挺的鼻尖。

  「怎麼?你覺得這個問題聽起來很蠢?」高大的他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水漾晶眸蕩著美艷波光,她的美,讓他移不開眼,情願就這麼一輩子擁著她。

  縱使,他現在才十八,她十七。

  但,年紀與永恆的愛情無關。

  「呵。」絕美的臉龐像初開的花蕾。「只是覺得,由你口中問出這種問題很奇怪。」

  「哦。」歐揚嘴角一掀。「怎麼說,我倒很想聽聽黑小姐的理論,為何我問這個問題會顯得很奇怪?」

  「因為只有女人才喜歡巴著男人問:「你會不會永遠愛我?」、「你會不會和我分手?」甚至「你會不會娶我?」的問題。」攬住他的頸,迎上他的唇。

  兩唇相接,熱情親吻,頓時床榻燃起情慾的火焰,瞬間熊熊烈火竄燒。止不盡,澆不滅。

  她不曉得為什麼要和他們一起來逛峇裡島最有名的紗龍店,明明她今天可以好好的待在飯店裡,根本沒必要和他們一同來看什麼花花綠綠的紗龍,那些萬紫千紅五顏六色的布料她又不喜歡!

  那時方婷提出要一同行動的提議時,她本想斷然拒絕,沒想到正要開口之際,立殷竟然同意了方婷的提議。

  她也只好無奈的跟著他們一起同行。

  她坐在店裡提供的座位,百般無聊地用手指拚命敲打著桌面,一手支著下顎。

  倏地,她站起身,決定出去透口氣,反正他們三人正熱衷的大肆購買紗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走出商店,隨意地席地而坐,掏出一根維珍妮,就口點煙,欣賞著庫塔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來峇裡島旅遊的旅客很多,這裡簡直就像個小聯合國般,可以看到很多不同膚色,講不同語言的人種,看著這些來往的行人,比在裡頭看那些布料來得吸引她。

  突然,夾在指間的煙被人拿走,她反射性地抬起頭,想看看是誰竟然敢搶走她的維珍妮。

  歐揚截走她的煙,放在唇間深吸一口,狹長的眼眸輕輕地微瞇,接著坐在她的身邊。

  黑羽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子稍微挪開與他的距離。他不是在裡面陪方婷一起挑紗龍嗎?怎麼有心情離開心愛的情人出來啊?

  「你還是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她還是一樣沒變。

  關你什麼事!

  她在心中冷哼,依然不想理他,他們之間已無話可說。

  突然黑羽揚冰涼的小手感到有股溫熱的熱度覆在她手上,一股從手心傳來的熱意讓她震愕得瞠大了眼。

  她的手被他緊緊地抓牢,他一個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拉起,而她竟然就在他半強迫的狀態下,被拉著邊走邊跑努力跟上他的步調。

  「你到底想做什麼?放手!歐揚先生,請你尊重別人的感受好嗎?」

  她邊走邊氣憤地漲紅了臉,氣極敗壞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回,反倒是歐揚不理會她,一逕地拉著她往庫塔有名的海岸邊走,他的手始終牢牢地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抽開。

  直將她拉到海邊,兩人站在純白的沙灘上,他才鬆開她的手,並在她面前蹲下身,黑羽揚詫異的揚高了眉,被他突來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

  他不等她說話,就抬起她的右腳平放在他半蹲的膝蓋上,動作輕柔地脫去她腳上的鞋。

  「歐揚,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沒事要脫我的鞋?」

  他沒回應她,脫完右腳的鞋後,又脫掉她左腳上的鞋。「這片沙灘很柔軟,適合光腳踩在沙上行走。」他抬起眸,眼神溫暖。

  黑羽揚高築的心牆一瞬間被他的溫柔給擊垮,她競沒辦法狠心的將腳抽開,因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他用他溫暖的大掌覆住她的腳,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寵愛及呵護。

  就這樣,她竟像著了魔似地任他將她腳上的鞋子脫掉。而他,也將自己腳上的鞋子脫去。

  他們兩人就這樣沒說任何話的漫步在白色沙灘上。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37:44

第6章(1)  

  正當他們的眼神膠著,方婷正巧游了過來,撞見他們此時此刻曖昧的姿態。

  「揚。」她不敢置信的喊著歐揚的名字,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她的男朋友正抱著別人的女朋友!「你們在幹嘛?」

  一聽到是方婷的聲音,黑羽揚感覺自己簡直像是被人抓奸在床,雖然他們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行為,但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慌張感。

  歐揚反而比黑羽揚沉穩多了,面不改色的對方婷說謊。「黑小姐站不穩,伸手扶了她一把。」

  方婷聽到歐揚的話才稍微放了心。「原來是黑小姐不小心啊!」

  她游到他們兩人中間,像個無尾熊般摟住歐揚,眼神帶著敵意的打量黑羽揚。

  「揚,我游累了,你抱我回去好嗎?」她將額靠在他的肩膀上,表現得相當親密。

  黑羽揚知道方婷是故意的,她感覺得出來方婷對她充滿敵意。

  也對啦,任誰看到他們方才深情款款看著對方的模樣,很難不聯怨他們的關係。

  老天保佑,如果,方婷沒有即時出現,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們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脫軌的舉動。

  因為,她不否認,自己也很想……歐揚抱起假裝虛軟的方婷,但他的眼神始終緊鎖著黑羽揚,一刻也不想離開,他的眼神好像在對她說:他從來都沒有忘記她,從來都沒有!

  他抱著懷裡的女人往他們的房間走去,而還在泳池內的黑羽揚則是幽幽地抬起眸,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那個擁抱,那個強壯的身影,那雙熾熱的眼眸,曾經,都是屬於她的!

  她曾真真切切地擁有過他一顆全心全意的心。

  「羽揚。」剛洗完澡的蕭立殷喊著黑羽揚的名字。「你怎麼游這麼久?」

  聽到蕭立殷的聲音,她用力吸了吸鼻頭,不著痕跡的快速抹去眼角的淚。

  當觸到溫熱淚液的瞬間,她震愕住了!她告訴自己,絕不是因為一他而落淚,絕對不是!

  在池畔邊的蕭立殷拿了件白色浴巾包覆住她濕漉漉的身體。

  「小揚揚,我請飯店的人幫你送了杯牛奶,趕快趁熱喝吧!」一向神經大條的蕭立殷壓根沒注意到黑羽揚的異樣,依然開心地與她分享他下午去衝浪的趣事。

  黑羽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因為她的腦袋實在沒有多餘的空間能再盛裝其他事情了,現在她的腦海裡,全新被歐揚對她說的話給佔滿了。

  「我們會不會分手?」躺在床上的歐揚,臂彎裡枕著心愛的女孩,他嗅開著她的發,輕聲細問。

  女孩支起身子,水亮明眸瞅著他的臉瞧,接著笑了起來。

  「笑什麼?」他伸手揉亂她的長髮。

  「笑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她愛戀的捏著他俊挺的鼻尖。

  「怎麼?你覺得這個問題聽起來很蠢?」高大的他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水漾晶眸蕩著美艷波光,她的美,讓他移不開眼,情願就這麼一輩子擁著她。

  縱使,他現在才十八,她十七。

  但,年紀與永恆的愛情無關。

  「呵。」絕美的臉龐像初開的花蕾。「只是覺得,由你口中問出這種問題很奇怪。」

  「哦。」歐揚嘴角一掀。「怎麼說,我倒很想聽聽黑小姐的理論,為何我問這個問題會顯得很奇怪?」

  「因為只有女人才喜歡巴著男人問:「你會不會永遠愛我?」、「你會不會和我分手?」甚至「你會不會娶我?」的問題。」攬住他的頸,迎上他的唇。

  兩唇相接,熱情親吻,頓時床榻燃起情慾的火焰,瞬間熊熊烈火竄燒。止不盡,澆不滅。

第6章(2)  

  她不曉得為什麼要和他們一起來逛峇裡島最有名的沙龍店,明明她今天可以好好的待在飯店裡,根本沒必要和他們一同來看什麼花花綠綠的紗龍,那些萬紫千紅五顏六色的布料她又不喜歡!

  那時方婷提出要一同行動的提議時,她本想斷然拒絕,沒想到正要開口之際,立殷竟然同意了方婷的提議。

  她也只好無奈的跟著他們一起同行。

  她坐在店裡提供的座位,百般無聊地用手指拚命敲打著桌面,一手支著下顎。

  倏地,她站起身,決定出去透口氣,反正他們三人正熱衷的大肆購買紗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走出商店,隨意地席地而坐,掏出一根維珍妮,就口點煙,欣賞著庫塔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來峇裡島旅遊的旅客很多,這裡簡直就像個小聯合國般,可以看到很多不同膚色,講不同語言的人種,看著這些來往的行人,比在裡頭看那些布料來得吸引她。

  突然,夾在指間的煙被人拿走,她反射性地抬起頭,想看看是誰竟然敢搶走她的維珍妮。

  歐揚截走她的煙,放在唇間深吸一口,狹長的眼眸輕輕地微瞇,接著坐在她的身邊。

  黑羽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身子稍微挪開與他的距離。他不是在裡面陪方婷一起挑紗龍嗎?怎麼有心情離開心愛的情人出來啊?

  「你還是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她還是一樣沒變。

  關你什麼事!

  她在心中冷哼,依然不想理他,他們之間已無話可說。

  突然黑羽揚冰涼的小手感到有股溫熱的熱度覆在她手上,一股從手心傳來的熱意讓她震愕得瞠大了眼。

  她的手被他緊緊地抓牢,他一個用力就將她整個人拉起,而她竟然就在他半強迫的狀態下,被拉著邊走邊跑努力跟上他的步調。

  「你到底想做什麼?放手!歐揚先生,請你尊重別人的感受好嗎?」

  她邊走邊氣憤地漲紅了臉,氣極敗壞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回,反倒是歐揚不理會她,一逕地拉著她往庫塔有名的海岸邊走,他的手始終牢牢地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抽開。

  直將她拉到海邊,兩人站在純白的沙灘上,他才鬆開她的手,並在她面前蹲下身,黑羽揚詫異的揚高了眉,被他突來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

  他不等她說話,就抬起她的右腳平放在他半蹲的膝蓋上,動作輕柔地脫去她腳上的鞋。

  「歐揚,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沒事要脫我的鞋?」

  他沒回應她,脫完右腳的鞋後,又脫掉她左腳上的鞋。「這片沙灘很柔軟,適合光腳踩在沙上行走。」他抬起眸,眼神溫暖。

  黑羽揚高築的心牆一瞬間被他的溫柔給擊垮,她競沒辦法狠心的將腳抽開,因為,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他用他溫暖的大掌覆住她的腳,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寵愛及呵護。

  就這樣,她竟像著了魔似地任他將她腳上的鞋子脫掉。而他,也將自己腳上的鞋子脫去。

  他們兩人就這樣沒說任何話的漫步在白色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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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已經更新並由網友上傳至言情小說、本書的文字、圖片、評論等,都是由蹺愛天使的網友FANS發表或上傳並維護或收集自網絡,屬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閱讀更多小說請返回言情小說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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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38:46

第7章(1)  

  你說你不懂我為何要選擇放開你的手?

  因為,你從來都不曾試著瞭解我,你的心裡只有你自己,你的事業,從未將我放在你的心上,所以,你根本不懂我。

  講再多又有何用?說明白又如何?因為我們早就分手了,我們現在的關係也僅上於露水姻緣,曇花一現。

  又何必強求回到九年前的關係。這樣只會彼此折磨……

  自從回到台灣,黑羽揚鮮少再過問公司內部的事,她將所有權力交還給立殷,決心只做立殷背後的女人。她告訴自己回台灣後,生活一切要回歸正常,她要做個稱職的妻子,做他的幕後支柱。

  其實她心裡明白,這麼做只是為了逃避與歐揚再有任何接觸,這麼做只是為了補償她對立殷的虧欠。

  而,歐揚也很上道的不拆穿他們在峇裡島的關係,這點,她對他很感激。

  那天,她依然沒有給他想知道的答案,因為,她覺得就算歐揚知道了又如何?

  時間也不可能倒流回去九年前。

  過去的就過去吧!

  執著,何用?

  她有了立殷,不可能再與立殷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沖泡了一杯濃茶,將溢滿濃郁茶香的杯子放在立殷的辦公桌上。

  「休息一下,喝杯茶。」自從她不過問公司的事後,蕭立股的壓力變得更大,她也知道他根本不是一塊從商的料,只因為他是家中獨子,所以必須承襲父親的公司。

  按了按泛疼的額際,看見心愛的女人來公司陪他,再苦他都願意。「羽揚,過來這邊坐。」他騰出一個空位。

  「怎麼?很忙?」光看他憔悴的模樣,她就知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覺得你變了。」立殷深情地揉了揉她漸漸留長的頭髮,原本削薄的短髮已長至肩膀。

  「嗯?」

  「自從我們從峇裡島回來後,你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好嗎?」她淺笑,眼瞳裡有著不安。

  「變得溫柔了。」他的眼,滿是溺愛之情。

  黑羽揚在心底低歎一口氣,她還以為立殷發現了什麼。「最近公司很忙吧?」

  「唉!忙死了。我快被歐先生給逼瘋了。」蕭立殷雙手抱頭,很是痛苦。

  「怎麼了?」歐揚該不會刁難立殷吧?

  「歐先生竟然要我們公司在一個月內交出所有成果報告,『再和他開會討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嘛!」

  「那,需要幫忙嗎?」

  「羽揚,我知道自己不該再將公司的事務交給你,這些事我會處理的。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後,我們就結婚好嗎?我要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蕭立殷激切地握住她的手,他一定要學會獨立,因為他要給羽揚一個幸福的家庭。

  他要成為她的天!

  「嗯。」她比誰都清楚立殷根本不適合這樣的工作,但是,他卻為了她甘願忍受做他不喜歡的事。

  「我一定會給我最愛的小揚揚幸福的,一定的!」他好像在對自己說。

  看著他誠懇明亮的雙眸,她感到很慚愧,立殷對她那麼好,將她放在生命中第一個位置,可是她卻可悲的發現自己並不愛他,對於他的感情,頂多只是好朋友。

  「立殷,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們結婚好嗎?」她擠出一抹苦笑,主動伸手捧住他的臉,傾身,輕輕地親吻他的唇。

  她相信,與其選擇一個她愛的人,不如選擇一個深愛她的男人會來得幸福,畢竟,婚姻不是激情,而是兩人攜手共度一輩子。

  第二天,黑羽揚沒有和立殷聯絡,就單獨前往歐氏集團,她決定要替立殷解決這件棘手的公事,她知道,歐揚是衝著她而來,才會故意刁難立殷。

  換上套裝,將她長至肩膀的頭髮盤起來,整個人看起來精明幹練,腳下的高跟鞋清脆地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筆直地朝一樓的眼務台走去。

  「小姐,您好,我想找歐總裁。」

  「嗯,您有預約嗎?」

  「我是力殷公司的負責人,今天下午和歐總裁有約。」她隨意胡認。

  「小姐,請稍坐,我替您聯絡一下。」

  不一會兒,她順利且成功地進入歐氏集團總裁的會客室內,端坐在牛皮沙發椅上等待歐揚的到來。

  經過了三十分鐘,歐總裁還是沒來,眼看時間都一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是只能傻乎乎地坐在沙發上。

  原來,這就是堂堂的歐總裁對待他所合作廠商的態度,難不成他也都用這種方法惡整立殷,讓他像個笨蛋一樣枯等,她一想到立殷這幾個月下來是被這樣對待,心裡就有氣。

  她走出會客室,朝女秘書走去。「請問……」她話還沒問完,就被身後響起的聲音給嚇住。

  「羽揚。」她雖然身著合身套裝,頭髮盤起來,可是他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黑羽揚旋過身,看到耍大牌的大少爺終於來了,表情立刻沉了下來「你怎麼會來?」歐揚移動腳步走近她,根本沒將站在一旁的秘書小姐放在眼裡,當著秘書的面,自然的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回他專屬的辦公室。

  秘書小姐驚愕地看著歐總裁的舉動,震驚得瞠大眼,她跟總裁那麼久的時間,還沒看過總裁在公司相女人有任何接觸,就算是總裁公認的未婚妻方小姐,他們也不曾在公司裡牽手。而眼前這位力殷公司的黑小姐,到底與總裁有何關係?

  黑羽揚被歐揚拉進辦公室內,當歐揚將大門關上時,她立刻將手抽開,惱怒的蹙起細眉。「你都是這樣對待立殷的嗎?」她沉聲質問,沒想到他竟然公報私仇。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不喜歡聽她討論蕭立殷的事,而且他也不想談那種配不起黑羽揚的男人,他實在無法理解,羽揚怎麼會和沒有能力的男人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為什麼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為什麼你只在乎自己的事,而不將別人的死活看在眼裡?立殷到底哪裡得罪你?他做錯了什麼?」她猛烈的對著他怒咆,一張白皙的面容因氣憤而泛紅。

  對於她的嚴厲指控,他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等她將憤怒的情緒發洩完。「因為他擁有你,所以,犯到了我。」

  他的話讓黑羽揚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回應。

  「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他不喜歡她開口閉口談的都是別的男人,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但她的心思卻全放在蕭立殷身上,難不成他還要很有器度的禮遇她的男人?

  如果不是羽揚的關係,他根本不可能和力殷公司合作,更遑論蕭立殷能夠有機會和他平起平坐了。

  再怎麼說,蕭立殷都是他的情敵,他不可能會對他好。

  何況,他從未逼力殷公司一定要和他合作,如果蕭立殷不滿意可以不要簽約,何必要找羽揚出面,這只會讓他更瞧不起這樣的男人。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一直以來都是他順著她,小心翼翼的維護他們之間的愛情,而他,最後得到了什麼?

  換來的,只是她不發一語的突然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令他措手不及。

  「你不該這樣對待立殷的,你有任何不滿就衝著我來,何必耍小手段!」她為立殷抱屈。

  歐揚顯然不想再和她談論蕭立殷,他好不容易可以再見到她,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蕭立殷的身上。

  在峇裡島的那幾天,他原以為他們的關係能夠再回到九年前,但回台灣後,他就再也聯絡不上羽揚,他不懂,為何她要再次從他的生命中離去。

  「為什麼你要躲著我?」

  黑羽揚不語,她不想討論這個,她今天主要是來找他談公事,過往的事她不想再談,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那上面。

  「難道我們在峇裡島的一切全是我的幻想?」他原以為她會再度接受他,他們能回到過去,可是,為何她一回台灣立刻翻臉不認人。

  「不過是玩玩。」她毫不留情的說道。

  他對她而言就只是玩玩?她不僅傷了他的人,還傷了他的心。

  「玩玩?原來你熱愛這種偷雞摸狗的遊戲,喜歡讓你的未婚夫戴綠帽。」他冷諷。

  「請你不要污辱立殷!」她可以接受他用惡毒的字眼傷害她,但就是不准波及立殷,因為他是無辜的。

  「請你不要開口閉口都提到蕭立殷!想想我們……」一向沉穩的歐揚,也快被黑羽揚逼到失去理智。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黑羽揚雙手抱著頭,歇斯底里的大吼著,為什麼他總是無情的提到她不願想起的回憶,在峇裡島的事情,她已經想盡辦法將它埋藏在心底了。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背叛立殷的事,他總是那麼狠心,不斷地強迫她回想她不想回憶的事,不管是九年前的事,還是峇裡島的事。

  「你為什麼要毀了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求你放過我可以嗎?」她的聲音沉啞,聽進歐揚耳裡各覺心憐。

  看她如此的痛苦他感到不忍,其實他不願傷害她,可是她知道嗎?

  她口口聲聲說他傷害了她,可是,她不也是相對的傷害他嗎?

第7章(2)  

  不知何時,他走近她,伸手將她整個人攬進杯裡,讓她滿佈的淚水浸濕他的胸口,靜靜地任她發洩,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軟弱的羽揚,她總是將所有的苦往肚裡吞,從不在任何人面前將她脆弱的一面顯露出來。

  而今,卻為了蕭立殷在他面前落淚,一來是心疼她的淚水,另一方面則是覺得自己真悲哀。.他的出現對她而言只不過是破壞她的幸福,她的淚對他而言……衝擊更大!

  他原以為經過峇裡島的事情後,她會回到他身邊,他們會回到過去,找回屬於他們的愛情,但其實不然,他對她而言,誠如她所言只……不過是玩玩?

  只是玩玩?好諷刺。

  「我要和立殷結婚了,希望你能祝福我們。」她的頭埋入他的胸膛,最後一次汲取屬於他的氣味。

  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兩句話,他的身體愣了一下,她要和其他男人結婚了,但他卻說不出祝福,只覺得胸口悶得快爆炸了。

  驀地,他用力推開她,背過身,用手指用力的耙梳他的頭髮,冷著聲音低吼:「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黑羽揚看他極度懊惱的背影,聽著他發狂似的怒咆,看著眼前猶如一隻失控的豹子,她不知該如何安撫,因為,是她惹惱他的。

  「你現在就走!給我滾得遠遠的!」他不想再看到這個讓他傷心的女人,九年前在他心上劃下一刀還不夠嗎?九年後又再狠狠地用_把利刀刺進他的心。

  夠了,已經夠了,他不會再癡心的纏著她,不會再從她的面前出現,他會如她所言,放了她,成全她的幸福。

  看著他痛苦的背影,她的心好痛,她已經做了最後的選擇,選擇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因為眼前的男人,她不敢再愛,也愛不起,他們之間的想法有著很大的差距,單憑愛是撐不下去的。

  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回到了九年前的狀況,她永遠都不懂他的心到底在想什麼?

  她要的不只是他的人,還有他的心。

  我還是再次做了相同的選擇,不管是九年前的自己還是九年後的自己。

  我都還擇放開你的手。

  問我愛不愛你?我可以大聲的對你說——是的,我愛!一直都是愛著你。

  可是,光憑愛是沒辦法走下去的,我們之間有太多問題,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愛,而你也沒辦法認同我的愛。

  這樣,還是愛嗎?

  婚紗店黑羽揚換上最新設計的白紗,蕭立殷幸福地坐在外頭等待他的新娘換上美麗白紗。黑羽揚一推開更衣室,就看到立殷那雙滿含深情的眸。

  「小揚揚,你真是美呆了。」蕭立殷目不轉睛的看著黑羽揚身上純白的婚紗。

  「小揚揚,你真是最美麗的新娘了。」他再度讚歎道。

  婚紗店的小姐走向黑羽揚。「黑小姐,你的皮膚真白皙,蕭先生真是好福氣能夠娶到黑小姐。」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硬是對著自己擠出笑容,其實她一點都不開心,她在心中苦笑,覺得自己應該是這世上最不快樂的新娘子吧!

  「對啊.我真是前世修來的好福氣,今生才能娶到如此美麗的女人。」蕭立殷看得癡了。

  「黑小姐,你真幸福,有這麼好的男朋友疼你。」這套新娘白紗是蕭先生特地為黑小姐打造的款式,可是花了不少錢呢!

  她真幸福?

  黑羽揚淡笑不語,看著鏡中的自己竟覺得陌生,這是她嗎?她看起來一點都不串福、快樂,可是,這卻是她所選擇的幸福,而且是自己堅信不疑的幸福,真是諷刺!

  「哇!好巧喔,黑小姐,蕭先生。」在另一頭穿上白紗的女人,撩超過長的裙擺,開心地往黑羽揚及蕭立殷的方向走過來。

  黑羽揚見到方婷時,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反觀蕭立殷則是熱情地與方婷打著招呼。

  「方小姐,好久不見了。」

  蕭立殷上前看著和羽揚一樣身穿白紗的方小姐,上下打量了一眼。

  「方小姐也要結婚了嗎?什麼時候?」

  「呵呵呵。」

  方婷笑得好迷人,連眼睛都漾著幸福。「是啊,新郎你們也都認識喔!」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要讓黑羽揚聽到,「你不知道歐揚有多疼我呢,不管我開口要什麼,他絕不說第二句話。」

  站在一旁硬擠出笑顏的黑羽揚在聽到方婷口中的新郎時,身體下意識地輕微顫抖了下。

  「看得出歐先生十分疼愛方小姐,我和羽揚祝你們百年好合,幸福一輩子。」

  蕭立殷伸手摟住旁邊閃神的黑羽揚。

  「喔,對了,怎麼沒看到歐先生呢?」說也真奇怪,之前歐先生一直在公事上打壓、刁難他。但最近他不再打壓他們公司,還讓他們的合作上了軌道。總之,歐先生幫了他一個很大的忙,所以,他才想親自與歐先生道聲謝,恭喜他結婚。

  說曹操曹操就到,歐揚從另一方走過來,剛好與黑羽揚的眼神相接,不過,他的眼神相當淡漠,根本就把黑羽揚當陌生人看待。

  歐揚走近方婷身側,不由分說地在眾人面前親吻她的臉頰一記。

  「親愛的,喜歡你的白紗嗎?」

  「揚,愛死了,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方婷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兩人當著大家的面,上演恩愛夫妻的戲碼。

  在場,最不自在的就屬黑羽揚,她拉了拉身旁蕭立殷的衣袖。

  「立殷,我先去換下這件白紗。」她並不想在這裡久留,更不想看到他們上演恩愛夫妻的戲碼。

  「好,我等你。」他湊近她的耳畔,想模仿他們恩愛的模樣,沒想到唇才湊過去,黑羽揚竟然很不賞臉的移開。

  黑羽揚的舉動嚇到了自己及立殷,她怎麼可以閃開他的吻呢?

  她看了錯愕的立殷一眼,便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匆忙離開。

  她不斷告訴自己方才失態的舉措不是因為歐揚!她與他,早就是陌生人了。

  可是,她怎麼會覺得心好痛,好像失去了什麼,在聽到歐揚要娶方婷為妻的當下,她整個人震驚得無法言語。

  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著絕不結婚的男人竟然要娶妻了,她邪惡的發現自己完全不想祝福他們,無法強迫自己留在那裡說著祝福他們百年好合的謊話。

  她做不到啊!

  外頭下著滂沱大雨,還伴著陣陣的春雷乍響,歐揚與方婷吃完晚餐後,將她送回方宅,接著他又馬不停蹄的回到公司,繼續未完的工作。

  工作狂的他很快地便埋首於眾多公文案件中,將全副心神投注於他熱愛的工作裡。

  他承認自己是個工作狂,而他會娶方婷,是因為她對他的事業有助力,而且她也是父親為他欽點的未婚妻,其實對他而言,婚姻不是絕對重要,所以娶什麼樣的女人他都無妨。

  寬敞的辦公室裡有一大片落地窗,從落地窗的窗外看去,不僅可以看到底下車水馬龍的情景,抬頭仰望還可瞧見明亮的月亮及滿天星子,每當他工作累了,想休息片刻的時候,他就喜歡望著這片燦爛的星空。

  今夜也不例外,只不過今晚雨下得太大,美麗的景致都被大雨給削去,反倒增添了一股淡淡的寂寥。

  突地,落地窗上反射了一條除了他以外的身影。

  誰?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公司的員工早就下了班,此刻為何還會有人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大片落地窗隱隱約約倒映出一名全身早已濕答答的女子。

  他轉過身!瞠大了狹長的眼眸,看著站在門邊眼神空洞,凝望著他的女子。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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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40:03

第8章(1)  

  「我想結婚了。」

  「我覺得我們這樣很好。」掏起她的髮絲,迷戀地將臉埋入她濃密的青絲裡。

  「你的意思是……」

  「誰說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結婚呢?只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就夠了。」

  「那就結婚啊!」女孩轉過臉,看著男孩俊俏的臉龐。

  「我不會娶你,但我最愛你。」

  她一起床就覺得全身酸痛,昏昏沉沉的。黑羽揚一坐起身來,就看到一張心焦的雙眸,正憂心地凝望著她。

  「羽揚,你還好吧?」蕭立殷心急如焚的望著終於醒過來的未婚妻。

  黑羽揚疑惑的看著立殷,不瞭解為何他會出現心急如焚的臉孔,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頭很痛,想喝個水。」黑羽揚用力按著額際,想抑制不斷傳來的疼痛。

  「我馬上倒給你。」蕭立殷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廚房再快速的衝出,手上多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喏,喝下,身體會感覺比較舒服,還有普拿疼。」他將一顆藥錠及開水交給她。

  黑羽揚順從地接過立殷遞過來的藥,迅速的吞下它,因為她疼痛難耐,極需藥物抑制她的頭疼。

  吃完藥後,她便躺回床上,想再休息一下。「對了,立殷,你怎麼會突然跑來我家?」

  「還說呢,你也真是的,下雨天還跑去淋雨,最後昏倒在家門前,幸好鄰居看到打電話通知我,我才趕緊過來,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吧!」一想到他昨晚看見全身濕透的羽揚,他就擔心得要命。

  淋雨?昏倒?真是奇怪,她怎麼聽不懂立殷在說什麼?她昨晚哪裡都沒去啊!

  她只記得拍完婚紗,洗完澡後就上床睡覺了。

  「羽揚,下回別再讓我擔心好嗎?」他伸手輕柔的撫摸她柔嫩的肌膚,來回眷戀地撫觸著,只因羽揚是他這輩子最珍視的女人。

  看著立殷那雙溫柔的快淌出水的眼眸,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這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如此珍視她的男人,把她當成公主般捧得高高的。她知道,他很愛她,很寶貝她。但,這幾年來,她還是無法對他動心。

  因為,她不愛他!

  誰說婚姻一定要以愛為基礎呢?就算不愛也可以結婚,也可以共同生活,只要她不討厭立殷這個男人,就能與他相守一輩子。

  只要立殷愛得比她多,她就有安全感。

  「謝謝你。」她唇色蒼白的輕喃。

  「謝什麼?」

  「訓謝你那麼照顧我。」

  「不要和我說謝謝,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愛我。」他真摯的希望羽揚能夠敞開心房愛他。

  與羽揚交往的這幾年裡,他知道自己並末得到全部的她。

  說來可笑,一個即將成為蕭立殷妻子的女人,竟然從來沒對他說過一句愛,從來沒有!

  黑羽揚沒有回應立殷的話,因為她根本不愛他,也無法虛偽的說出愛他的話,她做不到!只能選擇沉默。

  「羽揚,搬來和我一起住好嗎?讓我照顧你。」反正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先同居也無妨。

  黑羽揚認真的看著眼前渴望擁有她愛情的男人,是那樣的希冀,她無法狠下心拒絕,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的嗎?」蕭立殷開心得像是中了大樂透,直想手舞足蹈。

  「如果你再鬼吼,我就將我剛才的話收回。」語畢,她閉上雙眸只想好好的休息一會。

  「好好好!」蕭立殷開心地抱著她,親吻她的臉頰。「我最愛你了,我的小揚揚!」

  看著鏡中裸體的自己,白皙的肌膚上多了類似吻痕般的紅股,她伸出手輕輕地碰觸那沭目驚心的紅,這是……撞傷嗎?不、不像。

  黑羽揚皺起細眉,腦子不斷翻騰著,努力回想身上的紅痕是從何處來的,她很確定這應該不是立殷造成的,那,這是……她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羽揚,好了嗎?」在房外的蕭立殷喊著黑羽揚的名字。

  「好,等等。」黑羽揚應了聲,她已經搬來與立殷同住了,可是她與立殷睡不同房,因為她堅持要等到結婚那天才肯讓立殷碰她。

  換上一件清爽舒適的棉質T恤,套上牛仔褲後,在肩上背了個牛皮包包,匆忙地將房門打開。

  「久等了。」她漾開一抹笑容。

  「走吧!」蕭立殷牽起她的手,難得今天放假,要帶心愛的未婚妻去吃大餐,來個甜蜜約會。

  他們來到一家具有歐式風格的西餐廳,裡頭播放著輕柔的古典樂曲,窗外還可以看到一大片人造公園,這裡遠離塵囂,假日來這可以放鬆自己的身心靈,感覺相當舒服。

  黑羽揚點了杯濃郁的熱咖啡,優閒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坐在她對座的蕭立殷則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一秒都不願放過她的美。

  蕭立殷自然的伸出手,抓住她柔細的小手,放在手心把玩著。

  「羽揚,等我們結婚就買一棟在郊區的房子好嗎?」

  黑羽揚淺啜了一口咖啡,笑了下,隨意應了聲。「嗯。」

  「然後,生兩個寶寶,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的像我,女的像你。」

  蕭立殷開始規劃起未來美好的藍圖。

  黑羽揚興趣缺缺地隨意應了應,心思全放在最近身上怎麼會多了那些奇怪的吻痕?這些吻痕有些是新的,有些已經淡掉了,更奇怪的是,她覺得最近自己特別疲累,好像睡不飽似的。

  蕭立殷講得天花亂墜,兀自沉醉在自己編織的世界中,半晌,講得盡興後,才停下口。

  「立殷,再不吃東西都快涼了。」她都快將餐食吃完了,但立殷卻還沒吃上一口。

  「好,只要是小揚叫我做,我就不會說不!」蕭立殷笑得像個大男孩。

  終於逮到片刻安寧的黑羽揚,拿起桌面上的雜誌隨意翻看著,突然,她翻到一頁,心神全被雜誌裡的內容吸引。

  「咦,這不是歐先生嗎?」蕭立殷也注意到這期雜誌裡的熟面孔。

  他要結婚了!

  雜誌的標題,斗大的寫著歐氏集團的歐總裁下個月就要結婚,對象是方氏企業的千金方婷小姐,而且結婚日期還比她與立殷要來得早。

  「沒想到歐先生與方小姐比我們的婚期還要早呢,那一天一定要到場去祝賀他們!」

  曾經對她說過婚姻不重要的人,竟然要結婚了!

  「他們兩人真的很登對,不管是家世背景還是容貌,都是天作之合。」

  從頭到尾陷在自己情緒裡的黑羽揚,壓根沒將立殷說的話聽入耳裡,只是陷在自己翻騰雲湧的思緒裡。

  深夜一、兩點,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緩緩叩響,坐在辦公室內的歐揚,嘴唇輕扯,對於近日深夜的異常冷靜自若,好像深知門外來者何人。

  「你來了?」優雅的將門打開,自然的將她摟進懷裡。

  女人靜靜地像個無神的木頭似地,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她依賴他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以他為天來看待。

  她像個小女人緊緊地擁住他,將臉埋入他的胸口,而他也愛憐地輕撫著她越來越長的柔細髮絲,汲取著專屬於她的清香。

  他們簡直就像對戀人,互相依偎著對方。

  他任由她拉著他往沙發處落坐,嫵媚的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柔柔地細吻著他的臉龐,吻著、吻著,女人沒由來地竟然輕輕淺淺地啜泣起來。

  「怎麼啦?」歐揚看到她哭泣的嬌顏,心疼得趕忙伸手抹去她的淚珠。

  歐揚越抹,她掉的淚珠越多,那雙無神的眼眸簡直就像水龍頭般,無法止歇。

  她淚流得越多,他的心就越被她緊緊壓抑,他知道,能夠影響他思緒的,就只有這個女人。

  就算是即將要嫁給他的未婚妻,都不及眼前這猶如一朵美艷花兒的女人。

  「別哭,好嗎?」他吻去她流下的淚液。「你這樣會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他喜歡她顯露出脆弱的模樣,他不喜歡她老是逞強,總是對他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但他越溫柔的話語,卻讓她哭得更凶。

  「我想聽你說你心底最深處的話。」他一直都在等她說,只要她說出他等了好久的話語,他發誓,為了她,他會義無反顧!

  「不要……」哭啞的嗓音輕喃。

  「不要什麼?」他的眼神好溫柔,性感的薄唇捨不得移開她光滑的雪膚,不斷地用吻來安撫她的心,不斷地在她耳畔誘哄著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不要娶別人,我不要你娶別人。」女人不斷的哭喊。

  「為什麼不要我娶別人?而你卻狠心的想嫁給別的男人?」他邊熱情地啃咬她的頸項,邊伸手卸去她身上礙事的衣物。如火股熱燙的唇舌,從她優美的頸子一路往下輕啃,每一個細微處都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這回,他留下更多屬於他的印記,他不想再隱藏了,他不想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披上白紗和別的男人共組家庭。

  「不要離開我……」她沒回答他的問話,反而不斷地呢吶著。

  他怎麼捨得離開她呢?事實上,他根本沒想過要離開她,無論是九年前還是九年後,都是她放開他的手,不顧他的任何感受,為何現在她卻像個受害者般,祈求他不要離開她。

  「不要娶別人……」

  「你真是個自私的女人,只求自己得到幸福,卻不准我娶別的女人。」歐揚如是說道。

  是她傻,還是他愛得太癡?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霸道的回吻著他。

  他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兩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個精光,兩具光裸熱燙的身軀交疊在一起,熱情的翻雲覆雨起來。

第8章(2)  

  天啦!她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黑羽揚努力的從床上爬起,簡單的梳洗完畢,換了件乾淨的衣服走出房門,蕭立殷早已將早餐放在餐桌上,等著與他心愛的未婚妻共用早點。

  黑羽揚睜著迷濛雙眼,一副還睡不飽的模樣,懶懶地坐在椅上。

  「羽揚,這是我做的三明治喔!」蕭立殷開心地將三明治及一杯牛奶遞給她。

  不過,她的手才剛伸出去,蕭立殷手上的食物還沒交給羽揚,就應聲掉落在桌上。

  「小心啊!」黑羽揚驚叫,被立殷這麼一嚇她都醒過來了,她趕忙拿起桌上的抹布擦拭桌面。「立殷,你在想什麼啊?」

  吻痕!他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黑羽揚雪白頸上那突兀的艷紅。她身上怎麼會有吻痕?

  「立殷。」她又喚了他一聲。「你在發什麼呆啊?」

  蕭立殷的臉色在看到她頸上的紅殷時,變得難看至極。「你去了哪裡?」他非常確定這些吻痕不是他造成的。

  她被他問得沒頭沒腦。「你發神經啊!」她根本聽不懂立殷在說什麼,她昨晚不是在房間睡覺嗎?

  蕭立殷粗魯的伸手抓住她。「你去了哪裡?」他的腦子裡不斷掠過心愛的她可能背叛他的事情,一想到這個,他就氣得快發瘋了。

  「立殷,你做什麼啊?放手!你把我弄疼了!」她從沒見過這樣失控的立殷。

  「你……」他支吾,話一直哽在喉間卻說不出口,他萬萬沒料到,她竟然……「你是不是背著我去找別的男人?」

  黑羽揚對立殷的問題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皺著眉看著他,難不成……他發現她在峇裡島與歐揚有段不為人知的事情嗎?可是,都過了那麼久,回台灣這幾個月,除了上次單獨去找歐揚外,就沒再和他接觸了,為何立殷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告訴我,你昨天到底去了哪裡?」他逼問,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許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甚至還讓自己戴了頂綠帽。

  「我昨天哪裡都沒去啊!」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連立殷都開始懷疑自己了,羽揚看來是那麼認真,好像沒有說謊,可是她脖子上的吻痕卻又如此鮮明,根本就是昭然若揭。

  「我昨天不是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嗎?晚上就回房睡覺了,你忘了嗎?」她欲哭無淚,不過是昨天的事,難不成他全忘了?

  是啊!昨天她一整天都在他身邊,可是,脖子上的紅痕怎麼會那麼多,又紅得如此猖狂?

  「那……這……」他伸手指向她的紅痕,這絕對不是被蚊蟲叮咬的,很明顯是吻痕。

  黑羽揚伸手碰了碰立殷所指的地方,突然拔腿往房內沖,難道蕭立殷尾隨羽揚跟進她房內,黑羽揚站在鏡前,驚愕地看著鏡中那又紅又明顯的紅痕,怎麼又出現了吻痕?

  她的眼瞠得老大,不是好幾天都沒出現吻痕了嗎?怎麼現在吻痕又出現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著鏡中驚惶失措的羽揚。「給我一個理由。」

  黑羽揚不斷地猛搖頭,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她昨天都和立殷在一起,根本沒任何印象有與其他人接觸過。

  看著有些失控的黑羽揚,蕭立殷感到不捨,連忙安慰道:「好了,別想了,也許只是皮膚過敏。」他隨意用謊話填塞她,可是他們兩人都知道,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她都足不出戶,怎麼會有吻痕呢?

  到了夜晚,蕭立殷還是沒有入睡,因為他想知道羽揚身上的吻痕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所以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等著隔壁房間出現動靜。

  到了凌晨兩點多,「喀」的一聲,讓他所有神經緊繃起來。

  有聲音!是羽揚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他躡手躡腳地輕輕打開房門,沒想到,他竟驚見羽揚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她要去哪裡?

  抑制住想叫住她的衝動,蕭立殷只是偷偷的追了出去,看著她開著車往一棟大樓駛去。

  怪!這裡不是歐氏集團嗎?羽揚開車來這裡做什麼?

  看著她進入電梯直達最高層樓,當看著電梯數字一直往上跳,他的心就沉得更深。

  歐氏集團的最高樓層他並不陌生,因為那是歐先生的專屬辦公室。

  他不想去揣測羽揚與歐先生的關係,可是腦子好像不屬於他似的,不斷掠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快速的進入另一台電梯,按了最高樓層並到達後,電梯門打開,他急忙衝了出去,正好看到一幕讓他傷透心的畫面。

  羽揚整個人像個小女孩般,窩在歐揚的胸膛裡,當歐揚聽到電梯的聲響時,警戒的抬眸察看來者是何人——看見他時,他只是對不速之客揚起邪肆的笑,好像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等他來他的地盤似的。

  蕭立殷氣得大喊黑羽揚的名字。「羽揚!」

  歐揚伸起食指貼向嘴唇,用行動告訴他小聲點,可別吵到他的寶貝,因為她睡得正甜。

  「你到底對羽揚做了什麼?」蕭立殷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投入別的男人懷抱,整個火氣直往上燒,可是,羽揚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依然恬靜地靠在他的胸懷,一動也不動,彷若睡得很沉。

  歐揚嚴厲地瞪向像個瘋子般亂吼亂叫的蕭立股,隨即,他抱著懷中的女人進入他的專屬辦公室內,腿一踢將門給帶上,讓跟上前來的蕭立殷來不及進入,就被鎖在外頭。

  待歐揚將黑羽揚安置好後,才又將辦公室的門打開,一開門,只見原本是一隻無害的小綿羊,竟然像發了瘋的獅子朝他撲了過來,激動地揪住他的領口,眼白泛著血絲。

  「姓歐的!你到底對羽揚做了什麼?」他大聲怒吼。

  歐揚冷笑。「做了什麼?你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他會跟著羽揚來到這裡,還會不清楚嗎?

  蕭立殷整個人僵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回答不出歐揚的問話。

  歐揚拍開他無禮的手。「你難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確親眼看到羽揚開車來歐揚的辦公室.沒有任何人逼迫她,是她自己前來的。

  「可是……」

  「你不是親眼見到她是一個人過來嗎?我有逼她嗎?你現在與她住在一起,應該比我還更清楚羽揚的一舉一動吧!」他每一句話都犀利、毫不留情地,一刀一刀刺入他的心坎。

  他殘忍,嗜血,在愛情的路上沒有所謂的慈悲.沒有所謂的對錯。

  他只知道他愛羽揚,他比蕭立殷更想要她!

  蕭立殷的確是無法反駁歐揚的每一句話。可是、可是……腦海裡突然閃過羽揚方纔的表情,她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清醒的,好像是被人給迷醉似的,不然他剛才叫她為何都沒有反應。

  「一定是你給她下蠱!一定是你!」他發了狂似的對著歐揚咆哮。

  歐揚連理都不想理他,這男人竟然可笑得連下蠱都想得出來。

  「哼!」他冷情地對著他淡哼。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和羽揚之間的感情?你明明就要和方婷結婚了,為何要如此惡劣的破壞我們?」他想起來了,一定是峇裡島之行,才會讓歐揚與羽揚有機會認識。

  「請不要用你的認知去做無知的批判。」他等了好久,佈局好久,終於等到攤牌的這一天,他故意在羽揚身上留下多處吻痕,就是要讓他發現她有了其他男人。

  他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在峇裡島時失控的情慾海邊,他也刻意在羽揚頸上留下痕跡,但這後知後覺的傢伙竟沒有發現異樣,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說來真是可笑!

  「什麼無知!你根本就是可恥!可惡!虧你還是個堂堂集團的總裁,連別人的未婚妻都不放過,我一定要向所有媒體揭開你這個偽君子的另一面。」

  「去啊!」歐揚完全不受他的要脅,冷然深沉的眼眸,完全看不出有被他激怒的跡象,他反倒樂得正中下懷。他就是在等著蕭立殷主動去揭穿,這麼一來,所有的事情就能撥雲見日,他再也不用背地裡與心愛的羽揚偷偷摸摸的往來。

  再也不用!

  「歡迎。」他攤手,竟點起了煙,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你!」他沒想到歐揚竟然作賊喊捉賊,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還可恥的勾引他心愛的末婚妻!

  蕭立殷趁機衝向辦公室,用力推開門,這回,歐揚沒有阻攔他,跟著他走了進去。

  「有些事實不要知道會比較好。」歐揚突兀地對蕭立殷說出這一句話。

  而正在氣頭上的蕭立殷根本聽不進去。

  「當真正的事實攤在你眼前,你是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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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2-3 11:41:07

第9章(1)  

  「你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因為我深愛我的上作。」

  「你乾脆去和工作交往,何必跟我在一起?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氣得紅了眼眶,可是卻倔強得硬是不讓淚水掉下來。

  男人沉默,低歎:「我好累……」

  「累什麼?」她的心都涼了。

  「我愛你,但是卻覺得愛得好累。」他那麼拚命工作還不是為了她,只為給她舒適的生活。

  「羽揚、羽揚,你醒醒!」蕭立殷心急的用力拍打黑羽揚的臉,拍了好半晌才看到熟睡中的羽揚漸漸轉醒。

  「羽揚!」他大喊,此刻的他被事情搞得一團混亂,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

  看來,也只有羽揚才能替他解答了。

  黑羽揚從沉沉的睡夢中幽幽轉醒,睜開眼,見到心焦的立殷出現在她眼前。

  「唔……」

  「羽揚,你怎麼會跑來這裡?是不是那個下流胚子給你下了蠱……」蕭立殷激動得抓住她的臂膀,將她給抓疼。

  「是不是?你說!」蕭立殷這回更是瘋狂地搖晃著她的身體,讓剛醒過來的黑羽揚倍覺難受。

  在一旁的歐揚看不下去,上前阻止蕭立殷的歇斯底里。「請你別那麼粗魯。」他推開蕭立殷,不准他再用粗魯的方式對待羽揚。

  黑羽揚疑惑地抬起眼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歐揚?你怎麼會來?」她詫異的質問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男人。

  看到羽揚一臉狀況外的模樣,蕭立殷更加確信這當中必定有詐!

  原本蕩落谷底的心,頓時攀升。他就知道羽揚是被利用的,是被這個壞男人給催眠了。

  「讓開啦!少碰我的未婚妻!」蕭立殷衝向黑羽揚將她納入身後,與歐揚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他笑看著一臉恍惚狀態的黑羽揚。

  「你沒發現這不是你的房間,而是我的辦公室?」

  被他這麼一說,黑羽揚才發現自己的確不是在熟悉的房內,而是在歐揚的辦公室裡。連她自己也被搞糊塗了,她怎麼會在這兒?是誰趁她熟睡時帶她過來的?

  「蕭先生不是親眼看著羽揚開車來到歐氏集團嗎?」他雙手環胸,打算將層層迷霧給解開。

  黑羽揚疑惑的抬起俏顏看向身旁的立殷與歐揚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別含血噴人!所有的事情根本就是你策劃的!是你迷惑羽揚,在她非自願的狀態下將她引誘來這裡。你看!羽揚一副什麼都不清楚的模樣。可見這整件離奇的事根本就是你這小人一手策劃的!」他才不相信羽揚是心甘情願的,一定是他使出卑劣手段引誘她。

  歐揚根本沒將蕭立殷無禮的大鬧放在眼裡,一逕凝望著黑羽揚的眼眸,牢牢地緊鎖住她。「那是她的潛意識。」

  潛意識!

  黑羽揚聽到這三個字時怔愣了一下,眼眸隨即黯淡下來。

  「姓歐名揚的!別將你那可恥的行為合理化,我告訴你,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說完,蕭立殷氣憤地拉住黑羽揚的手就要離開這裡。「走!羽揚,別聽這傢伙的話,我們回去!我會保護你的。」

  而歐揚只是靠在桌面,雙手環胸,靜靜地看著黑羽揚離去的背影,他相信,過不久她還是會回來他身邊,因為,她內心深處是不想離開他的。

  幾天前——

  「所以,這是她的潛意識羅!」他手指間夾著煙,就口深吸,一圈圈乳白色煙霧從他的口裡噴吐而出。

  坐在沙發上的上官醫師交疊起修長的美腿,美麗眼眸透過鏡片,望向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

  「是的,就她的症狀看來,她的確是透過潛意識才會出現解離性的夢遊。」

  「夢遊?」挑了挑眉,回想她每次獨自來他公司時的神態,的確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上官樣兒看了他一眼,繼續解惑道:「也可以說是曰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只是誠實的在夢遊中反射出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抖了一下煙灰,嘴角的笑意增加,而坐在對座沙發上的上官祥兒將歐先生的表情看入眼底,她知道這男人是個城府極深,不易讓人看透的男子,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他不願意明說,任誰也無法猜透他的打算。

  「喔。」那麼前些日子,羽揚反常的行為,全都是因為他要與方婷結婚所造成的刺激了,雖然她嘴上拒絕他的愛,但潛意識裡卻誠實的表現出她對他的在乎。

  「必須要找出「根源」。」

  「根源?」捻熄手裡的煙。

  「就是內心深處所潛藏的壓力及心理衝突與矛盾,讓所有的事情攤在陽光下,才能讓她的內心撥雲見日。」

  「這樣她就能恢復?」

  「人的體內都有自我療愈的機制,首要是讓她面對內心最真實的自己,慢慢,她的夢遊狀態就會改善。」

  「嗯。」他思忖著,就連上官祥兒離去了,他也沒有發現,依然陷在自己的思緒裡。

  他可以確定黑羽揚對他是有情的,只不過當務之急,就是要她自己去面對內心的情感。

  愛情,錯過一次就夠了。

  九年前,他已經錯過了一次,如果九年後,他再將手中握著的愛情錯失掉,那他就是個天大的傻子。

  「小揚,我知道你不是出於自願的,一定是那個邪惡的壞胚子派道士來迷惑你的心智,才會讓你失常。」蕭立殷帶她前往一家香火鼎』盛的廟宇,請師傅替她去惡解運。

  「立殷,我沒事。」黑羽揚說不動正在氣頭上的立殷,只能半推半就的被他帶來這裡驅邪。

  拗不過他,她也只能順從,讓他安心。

  經過了諸多繁雜的民俗手續後,道士才將她身邊所謂的惡靈清除完畢。

  「小揚,經過師父的誦經,你放心,不會再有任何髒東西跟在你身邊了。」蕭立殷緊緊地握著黑羽揚的手。

  「是。」說不過他,她只好無奈的順應他的話,如果這麼做真能讓立殷放心,那她也無二話了。

  她不相信什麼惡靈纏身之類的鬼怪神論,但是,她又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到歐揚那裡去。這當中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立殷……」

  「怎麼啦?」立殷溫柔的看向她。

  「我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斂下眼眸。「我想將婚期延後。」

  現在的混亂情況,讓她不想一下子就進入婚姻生活。她心想,難不成自己最近的異常行為全是還沒調適好的緣故?她不清楚,但她只知道目前的狀況,讓她根本無心準備婚事。

  「嗯。」蕭立殷先是愣了一下,但他並末嚴厲的質問為何想將婚期延後,因為他知道羽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雖然他急著想將羽揚娶回家,但是,因為愛她,所以……

  「我尊重你,我會等你。」

  「謝謝。」對於立殷的體貼她真的很感激,現在她的心情實在太紛亂了,總覺得大腦亂烘烘地,讓她完全理不出頭緒,她也不想去探究自己煩悶的心情到底是因為自己的婚事,還是……歐揚與方婷近日要舉行的婚禮。

  兩人吵架過後的第二天,他下班後就去鑽石名店,特地為她選了一隻相當適合她的戒指。

  一回到他們同居的小套房,打開門迎接他的卻是一室孤寂,剎那間,他發現自己原本完整的心像是被人給挖去了一大塊。

  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胸口很悶,看著他與她的房間,屬於她的東西全都在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可笑的是,他的手裡正拿著一隻準備要向她求婚的鑽戒。

  其實,他不是這麼在乎婚姻的人,可是,如果是為了她……他願意……娶她。

  夜風吹拂,將她逐漸長長的秀髮吹得飄揚,她坐在公園裡的鞦韆上,看著夜空獨自發呆,這幾天也不知怎麼搞的,總是喜歡一個人獨處,不愛與任何人接觸,就連立殷她也避而不見。

  這些天,她暫時搬離立殷的住處,回到她住的地方。

  她想遠離任何紛紛擾擾,不想看電視,不想看任何報章雜誌,不想上網,連手機也關掉,只想好好地靜一靜。

  其實她自己比誰都明白,不想和外界接觸的原因是……她不想接收到有關歐揚的任何訊息。

  不接收就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恍惚間,前方的街燈隱約映照出一名男子,原先黑羽揚並未多加注意,可是那身影逐漸朝公園這邊前來,還不斷往她的方向逼近,逼得她不得不進入警戒狀態,畢竟,現在已入深夜,她一個女子待在公園裡是很危險的。

  要是對方想對她怎麼樣,她一個女子根本無法應付如此高大的身軀。

  而當她準備起身要離開時,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安靜的夜晚裡響起。

  「羽揚。」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黑羽揚用手抹了抹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

  歐揚越接近她,才讓她更清楚的看清眼前的男人,她吃驚地摀住嘴,詫異得不停眨動著雙眸。

  看到她驚愕不已的表情,歐揚淺淺地揚起嘴角。「你還是沒變,只要心情不好就喜歡獨自一個人蕩鞦韆。」

  黑羽揚才沒有他的好心情,防衛性地瞪著他,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想與他拉開距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找你。?他先是繞去她家,可是見她不在自己的公寓,以為她去了蕭立殷那裡,本想去那找她,但轉念一想,便到她家附近的公園晃了晃,沒想到他們這麼有緣,還真讓他找到了她。

  「有事?」她根本不想與他多談。

  「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我那裡嗎?難道你一點都不疑惑自己的另一面嗎?羽揚,你應該比誰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嗎?」

  「請別隨便喊我的名字,請叫我黑小姐。」她不要聽到由他的口中喊出她的名字。

  「想將關係撇清?你知道這一個月來,你幾乎夜夜在我的懷裡沉睡。」

  「你胡說!你胡說!」她大叫,用雙手摀住耳,不想繼續聽他胡扯。

  「你皮膚上留下的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無情地點醒,因為,他不想再和她角力下去了,而且,他也不想再等下一個九年,如果,他再不把握她,她真的會嫁給別的男人。

  他不要!他不要他的羽揚嫁給其他男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很清楚也很明白我在說什麼。難不成你身上的吻痕是別的男人造成的?還是蕭先生?」他就是要逼她面對自己隱藏的那一面。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對著他大聲吼道。

  「你愛我。」他單刀直入的說出這三個字。

  她愛他?

  「不!」她才不愛!

  「你說你愛我。」他拿出帶來的ipod,放到她面前。「裡面的影片有你要的答案。」他的辦公室裡有裝設攝影機,當然也將這一個月來羽揚夢遊的情形全都記錄下來,包括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半信半疑的接過他拿來的ipod,質疑地睇看他,現在,她真要打開他所謂的「事實」嗎?

  「想知道真相就打開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為何每到夜晚就會出現在我那。」

  她打開ipod的開關,點選資料夾,跳出的畫而讓她吃驚地張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裡頭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影片裡的女人長得很像她!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像個小女人般,親密地投進歐揚的懷抱,兩人緊緊相擁,像是對難分難捨的戀人。

第9章(2)  

  她震驚到手中的ipod落了地,「咯」的一聲就像是魔咒的聲響,將她整個人打醒。

  「你是在夢遊的狀態下來到我那裡,那是你的潛意識造成的。」看著震驚不已的她,他為她解惑。

  潛意識!她整個人呆愣不動。

  「你想知道你對我說了什麼嗎?」他邊說邊接近她,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縮短為一個手臂之距。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摀住耳猛搖頭。

  歐揚無情的拉開她摀住雙耳的手,要她正視自己的情感,他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丁。她心裡明明就有他,為何總是口是心非,原以為她真的對他無心,但當他決定放棄時,她又出現在他面前,幾乎每晚都到他的辦公室和他訴說她的「真心話」。

  他終於知道了她真實的心意,既然她的心裡還有他,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了。

  「你不要我結婚,不要我娶別人,你要我只愛你一個人,這些話,都是你親口對我說的,別忘了,這就是證據。」他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ipod。「這個,證明了一切。」

  「胡說!胡說!」她只能用憤怒去掩蓋被發現的秘密,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被人扒個精光,赤裸裸地被人探觸,是那樣的毫無隱私,是那樣的任人打量。

  平時沉斂的歐揚無法抑制內心的澎湃,激動地抓住她的臂膀,用力搖晃著。

  「面對現實好嗎?你愛的人明明不是蕭立殷,為何還要嫁給他?這是婚姻,不是兒戲,你不能因為自私而毀了自己的幸福,甚至還毀了蕭立殷。」

  毀了立殷!

  他的話當頭棒喝一掌劈下,讓黑羽揚當不說不出話來。

  「你自己最清楚愛不愛蕭立殷,你不愛他還嫁給他,這是逃避,難不成你要夜夜睡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邊,和他做著夫妻間親密的事,你能忍受嗎?」他越說,音量越大。

  「是!他就是我要的男人!」黑羽揚也毫不遜色的吼回去。

  「你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為什麼她就是不願面對自己最真摯的心呢?他快被她的執著給搞瘋了。

  「我愛立殷,不愛你!」

  歐揚拿她固執的腦袋沒辦法,粗魯的捧起她的臉,堵住她的唇,他不想再聽她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明明愛他可是嘴上卻又不承認,卻在每個夜晚懇求他不要娶別的女人。

  他火熱地吻著她,激切地與她親近,極欲喚醒她沉睡中的記憶。

  黑羽揚原先極力抗拒,直到最後才軟化在他堅實的鐵臂裡,迷醉在他的氣息裡,她知道自己是愛著歐揚的,這九年間,她沒有一天忘記過他。

  怎麼辦?誠如他所言,她還是愛著他的。

  她根本無法抗拒他的親近,縱使理智不斷地告訴她,不可以與弛親近,但是她就是無法抗拒,只能沉淪……

  「羽揚,說你愛我……」激烈的喘息噴吐在她柔軟的面容上,他想聽她對他說愛他,就如同她夜夜要求他,說他愛她一樣。

  黑羽揚只是靜靜地任憑他親吻著,本能的回吻著他,但她始終不肯說出他想聽到的那三個字,因為,一旦說了就完了;一說,天地就會變色了。

  傷害,也就造成了。

  半晌,他緩緩離開她柔嫩的紅唇。「離開他吧,他不是你愛的男人。」

  盯著他黯黑的眸,她喃喃輕訴。「可是,他卻是我理想中的男人。」

  「為什麼是他而不是我?」他沉痛的低喊,他愛她,很愛她。他可以為她付出很多,但她為何就是要甩開他的手,他不懂,這當中的環節他忽略了什麼。

  「因為他懂得珍惜我,在乎我,他不像你只在乎自己!立殷不像你那麼自私,他永遠都將我放在第一個,所有的事都以我的立場來設想,以我為出發點,這就是你與立殷的不同。」連珠炮似的話語,不斷將自己積累已久的憤怒發洩而出。

  「放了我吧,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她用著決絕的眼眸瞪視著他。

  「這就是你的理想?」

  「是的,立殷就是我要的男人。」

  「但你不愛他?」他實在不懂她在想什麼?明明心裡愛的是他,卻要離開他和蕭立殷在一起,難道這就是她所謂的幸福?

  「愛是可以培養的。」她現在雖然不愛立殷,可是她不討厭他,她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愛上立股的。這只是時間問題,她不斷說服著自己。

  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為什麼會如此固執。

  「你愛我是不爭的事實。」他到底該怎麼辦,該拿她如何是好。

  黑羽揚垂下頭,不想對這個話題作回應。

  愛又如何?如果理念不一致,不能互信,即使有愛又能如何?

  「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他上前牽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眼神膠著在她身上。

  黑羽揚一時之間心軟了下來,他在做什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殘忍?你願意給蕭立殷機會卻從不給我機會?這對我公平嗎?九年前也是,九年後,也是。」

  他的責怪讓黑羽揚滿腹委屈,她從沒給過他機會嗎?她給他的機會可多了,是他從不好好珍惜,現在卻反過來咬她一口,她才是受害者啊!他憑什麼用一雙沉痛的眼眸看她,憑什麼!

  「我沒給你機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從未給過你機會嗎?」

  她的聲音激切高昂,不承認他的指控。

  「那你為何要不告而別?」那天,他本來是要和她求婚的,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說就選擇消失,讓他措手不及,她可曾想過他的感受。

  這就是她對他的愛?她可知她突然消失,讓他原本計劃好的人生藍圖全被她給打亂了。

  「你可曾將我放在你的心裡?你可曾真的在乎過我?」

  「有!一直以來你都在我的心裡,一直以來都是,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只在乎你,只在乎你一個女人,再也沒有任何女人比你重要。」當然,也包括他即將要娶的女人。

  她冷哼,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婚姻,可是,卻諷刺的要娶別的女人,這叫愛她?

  在乎她?她要的不是說說而已,她要的是他的心,就是因為一直觸不到他最真摯的心,所以九年前她看開了,放棄了。

  含著淚水,鼻頭泛紅,胸口隱隱作痛,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心真的好痛。

  「我不要聽你胡說!」她激動的衝上前捶打他的胸膛。「既然你說你愛我,可是為什麼要娶別人?為什麼?」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朝他大吼。

  歐揚一動也不動地任憑她捶打他,他要讓她發洩,要逼出她最真、最誠實的心底話,他不要再聽她的謊言,他要逼她正視自己的情感。

  「我不愛方婷,我會解除婚約,因為,我只要你……」方婷在他們之間根本構不成問題,他擔心的反而是蕭立殷。

  聽到他的話,捶打的手停了下來,驚愕的看著眼前認真的男人,他在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時,歐揚拿出一隻紅色的絨布盒,硬是塞在黑羽揚的手中。

  「這個禮物是九年前要送給你的,我一直收著,等著有一天,能夠親手交到你手裡。」

  看著她質疑的目光,歐揚對她扯開一抹苦笑,接著,轉身離開她的面前。

  解鈴仍需繫鈴人。他既然將這個鈴給解開,之後的發展就順其自然吧!

  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黑羽揚一頭霧水的看著手中那只紅色的絨布盒,心跳飛速,好像快跳出喉頭似的。

  打開盒子,一隻閃耀著晶亮光芒的鑽石戒指呈現在她眼前,淚水像水龍頭般,撲簌簌地滑落,這是……

  九年前那一晚他要送給她的戒指嗎?那一晚他要和她求婚嗎?

  他不是說不娶她嗎?為什麼又要向她求婚?

  黑羽揚情緒激動得忍不住大哭,連手上的戒盒都掉落在地,裡頭滾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

  黑羽揚慌張的彎身拾起,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我不是不在乎你,不是故意要忽略你。我是為了要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庭所以不斷地努力,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你的一片天。

  嫁給我,羽揚。

  我愛你。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2-3 11:43:04

第10章(1)

  這就是他的愛。

  可是,她在九年前就錯過了……

  原來,他一直都將她放在心上……

  黑羽揚看完那張紙條後衝出公園,朝歐揚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看著在街燈照射下透著微亮的道路,但視野盡頭卻是無止盡的黑暗。

  他離開了,不在這裡了,突然,她覺得很難受,心口悶透了。

  為什麼要讓她看到那張紙條?而且那張紙條還是他九年前寫下上頭的時間記錄的是九年前那一夜……原來,九年前她不告而別的那一晚,他是要和她求婚的,黑羽揚難受得將臉埋人手心裡,肩頭不住地顫抖著。

  「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要告訴我?」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嫁給立殷,過著平平淡淡的幸福人生。

  她只要被愛,她不要再愛人了。可是,現在她卻動搖了,因為……

  「我愛你,我愛你,歐揚……」她一直都忘不了他,她心裡清楚這輩子只認定他一個男人,立殷只是她的借口,她根本不愛他。

  她要的是……歐揚!

  在她痛哭之際,一個再溫暖不過的大掌緊緊地擁住她冰冷的身黑羽揚睜著水汪淚眸,轉身看了身後的男人。

  「看到了?」等了九年,他終於可以將那只屬於她的戒指送給她。

  「嗯……」黑羽揚心中百感交集,哭倒在他懷裡,她一直以為他一點都不重視她,只在乎事業。因為,他曾經說過……不會娶她,讓她對他徹底死心。

  「你不是說你不會娶我嗎?」

  「婚姻對我的確是可有可無,而我只在意我的身邊是不是你,不管娶任何女人都無所謂,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你。」他不重視婚姻,但是因為她在乎,所以他願意為了她和她結婚,因為他非常、非常重視、珍視她。

  「因為你要婚姻,所以我買了婚戒要向你求婚。只要是能讓你開心的事,我都會去做。」他收緊雙臂,抱緊懷中哭得好傷心的女人。

  「對不起,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事業,每天壓力都好大,忽略了你,才會讓你離開了九年。幸好,老天九年後又將你還給了我。羽揚,我們不要再離開彼此了。」

  「揚……」黑羽揚情緒激動地抱緊他,她不想離開他了,她根本忘不了他,她不希望他娶別的女人!

  他是她黑羽揚的男人!誰都不能和她搶!

  將臉埋入她那如瀑布般長直的秀髮,他們花了九年的時間再度兜在一塊。這表示他們的緣分未盡,這輩子只屬於彼此。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心裡根本容不下立殷,因為,她心裡滿滿地都是歐揚的身影。

  所以,她才會出現夢遊的情形,她不要他娶別的女人,她要他這輩子只愛她。

  只能娶她……「小揚揚,你來啦!我好想好想你啊!」蕭立殷昨天剛從日本出差返回台灣,沒想到他心愛的末婚妻耐不住寂寞,一大早就來找他。

  「想我嗎?」蕭立殷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抱個滿懷。

  黑羽揚毫無反應,無動於衷的任憑他抱著,就像個木頭人。

  神經大條的蕭立殷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轉變,只是熱情的拉著她坐在沙發上。

  「小揚……」

  「解除婚約吧,立殷。」蕭立殷的話還沒說完,黑羽揚立即打斷他的話,她不想再給立殷有過多的幻想,既然她無法愛他,就不應該再讓他抱有一絲機會。

  誠如歐揚所言,這是耽誤他,是變相的傷害他,她已經耽誤他很多年了,不應該再這樣下去。

  蕭立殷先是一愣,但很快的又換回嘻嘻哈哈的笑臉。「小揚揚,你是不是要給我什麼驚喜才開這種玩笑啊!」他壓根不將她的話放在心裡。

  黑羽揚無比認真的看著他。「立殷,我並不愛你,你應該清楚的不是嗎?」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蕭立殷不免正視起她的話來,難道,她說的全是真的?

  「我不愛你!我一直說服自己終有一天會愛上你,可是到頭來,我、我就是辦不到,我沒辦法愛你。」含著淚水的眼眸凝望著大受打擊的他。但是,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既然選擇要攤牌,她就不準備回頭。

  「難道你要一個心裡已經有了別的男人的妻子嗎?」

  有了別的男人!

  「你背叛我!是嗎?」蕭立殷完全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話。

  黑羽揚咬著下唇,她沒有否認,等於間接承認了她有了其他男人。「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她從沒見過好脾氣的立殷會出現這般猙獰的表情。「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忘不了他。」淚水從眼眶中滾落。「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飽,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愛的人是立殷,可是……」

  「住口!別再說下去了,我不要聽!」蕭立殷吼道,瞪著眼前殘酷的女人。

  「婚禮如期舉行,只要你立刻和對方做個了斷,我會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沒辦法的,我愛歐揚,我愛他。」要她和蕭立殷結婚,她辦不到啊,因為,她愛的男人只有歐揚。

  「歐揚?」聽到這個名字時他整個人愣住了。

  「你背叛我!在峇裡島時就背著我和歐揚在一起嗎?」真沒想到,那傢伙竟然可恥的搶了他的未婚妻。

  「他是我的初戀情人,九年前我們曾經在一起。」她知道這對立殷很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和他結婚再背地裡與歐揚在一起,不如將所有的事情都攤在陽光底下,讓所有的事情明朗化。

  「初戀情人?」那他算什麼?影子情人嗎?

  「立殷。」她輕喊,但她這回不再回頭,她要勇敢面對一切,不愛就是不愛。

  蕭立殷背過身,不停地大口喘氣要自己鎮定,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愛情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卻不能反駁羽揚說的話,因為,他從未感受過她的愛。

  「滾!」他嘶吼道。「我不要再看到你!滾得越遠越好,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滾!」就當他這輩子識人不清,他再也不要看到她。

  蕭立殷的反應全在黑羽揚的預料下,她知道要讓立殷接受這個事實很殘忍!但她真的很努力了,努力的愛他。但是愛能努力嗎?只要努力就能很愛一個人嗎?

  「只要立殷不原諒,我絕不結婚,絕不生子,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原諒我的那一天。」看著他努力抑制顫抖的身影,她知道他在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她卻讓一向疼愛她、呵護她的男人流淚。

  她真差勁。她恨死自己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蕭立殷啞著嗓子說道。

  「那我這輩子也絕不結婚生子,只要立殷一天不原諒我,我就不結婚。」話說完,黑羽揚傷心的離開了一直幫她遮風避雨的港灣。

  然而這輩子,她再也沒有見過立殷……因為,在四年後的一場車禍裡,立殷喪生了。

  讓黑羽揚留下這輩子最深的遺憾……立殷的死讓她學會了珍惜,珍惜身邊的所有人,因為,這是立殷教會她的事。

第10章(2)  

  站在立殷的墓前,回憶不斷翻飛回她的腦海裡,手中捧著立殷生前最喜歡送她的紅玫瑰。

  「立殷,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嗎?」每年到了他的生日,不管她有多忙都會來他的墓前看看他。

  「我會信守承諾,只要立殷不原諒我,我絕不結婚。」就算過了四、五年,她還是將她那天對立殷的承諾牢牢地記在心裡,一天都不敢忘。

  「嫁給我。」歐揚站在黑羽揚的身側,當著立殷的墓前再度向她求婚。

  「立殷不原諒我,我就不結婚。」黑羽揚執著的看著墓碑上頭的相片,立殷永遠都會留在她心裡,他永遠都是她最重視的好朋友。

  _    「蕭立殷,雖然我對你沒有好感,但是,你卻成了我與羽揚間最大的阻礙,不過你放心,就算羽揚不嫁給我,我這輩子也絕不會放開她的手,我會一輩子照顧她的。」歐揚緊緊牽住她的手,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會對蕭立殷說出這段話。

  他不會再放開她了!

  「揚。」她拉了拉他的手,要他別說了。

  「你愛她就應該放了她,這才是愛。」他雖然不在意有沒有結婚,但是他希望能和羽揚擁有他們的孩子。但羽揚卻被一個承諾羈絆一生永遠得不到原諒。

  為了一個承諾,羽揚卻要連自己的幸福都賠進去,這樣公平嗎?

  「這就是你的愛!」

  「揚。」黑羽揚環抱住他的腰。「夠了,這樣對我而言已經心滿意足。」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夠了,她不求什麼了。

  「就為了該死的承諾!」他低吼,為羽揚感到不值。

  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一名與蕭立觳有些神似的女子,捧著一束花朝他們站的方向而來。

  女子見到歐揚及黑羽揚蹙起細眉,疑惑的望著他們兩人。

  「請問你是?」黑羽揚在看見與立殷神似的女子時,上前詢問那名女子。

  「你們在我哥的墓前做什麼?你們是我哥的朋友嗎?」

  「你是蕭立芹?」她是立殷在美國工作的妹妹?她知道立殷有個妹妹,但她長年居住於國外,所以她從沒見過蕭立芹。

  「你怎麼知道?」立芹看著眼前十分美麗的女人,立即聯想到她有可能是……

  「你不會就是我哥的前女友,黑羽揚?」

  黑羽揚苦笑了一下,對於立殷的事她深感抱歉。身旁的歐揚注意到她的神情,保護地站在她身前擋下蕭立芹的目光。「蕭立殷的車禍與羽揚無關,沒有人規定羽揚一定非蕭立殷不嫁。」

  看到眼前的男人如此力挺黑羽揚,那保護者的神態及神情,她能夠理解哥哥與眼前這個男人的不同之處,難怪黑小姐會傾心於這位男士。

  「揚,別這樣。」黑羽揚推開他,自己的事她要獨自一人承受,她不希望拖歐揚下水。

  蕭立芹輕淺地扯開嘴角。「黑小姐真是好福氣,能有如此在乎你的男人來保護你。」

  黑羽揚對於蕭家只有深深的抱歉,她知道錯並不在她,但責任心重的她就是無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看著黑羽揚有雙美麗的眼瞳,卻蒙上一股淡淡的憂愁,她看得出來黑羽揚對哥哥的事相當自責,嚴格來說,這根本與黑小姐毫無關係,黑小姐也沒必要對哥哥許下這麼重的承諾,而她會知道這麼多的細節全是因為看了哥哥的日記。

  「我找你好久了!」

  「嗄?」黑羽揚被她的話給愣住了,連一旁的歐揚也呆愣在原地。

  「你找羽揚有什麼事嗎?」

  看他保護黑羽揚的姿態,就看得出這男人有多在乎她,有多深愛她,她想,可能哥哥的愛都不及這位歐先生吧!

  「這是我的電話,改天約出來吃個飯,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蕭立芹將她的名片交給黑羽揚。

  羽揚:

  都怪我自私綁住了你,其實我比誰都清楚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但是,我卻自私的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我一點都不恨你。

  早就原諒了你。

  立殷看著蕭立芹拿給她的日記,一向堅強的黑羽揚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她抱著那本日記止不住地哭泣。

  「謝謝你,立殷,謝謝你。」這篇日記是在他發生車禍的前一年寫的,當時他就已經原諒她了。

  躺在她身旁的歐揚將哭泣中的她納入懷裡,輕輕柔柔地細撫她的背脊。

  「只允許你最後一次為別的男人哭泣喔!」他雖然嘴上說得強硬,可是眼眸卻溢滿了無比的柔情。

  黑羽揚抬起滿是霧氣的淚眸,深情的看著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歐揚。「揚,立殷原諒我了,他終於原諒我了。」

  歐揚將下顎枕在她的頭上,沒有多說什麼,基本上,他覺得蕭立殷這個人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眼,早就原諒了羽揚卻不對她說,如果他們沒有遇見蕭立芹,可能羽揚一輩子都會活在深深的懊悔中。

  「事情都過去了,別再想了,你還有我。」也許冥冥中早就注定,他與羽揚要走過這一遭,他們的緣分才會牢牢地繫在一起永不分離。

尾聲

  凌晨時分,寧靜的海邊傳來海浪的拍打聲,空氣中隱含著海水的氣味,車輛稀少的公路旁,有兩輛重型機車並排著。

  「可別輸我喔!」男人輕笑,看著依然迷人的女人。

  「你太驕傲了。」女人輕扯嘴角,對於他的自信相當不屑。

  「我記得十幾年前有位帥氣的女孩最後輸給我!」挑眉,沉醉在她美艷的五官裡,他愛煞了她的美永遠看不厭。

  「十幾年前的那位男孩現在已經變成中年男子了。」她笑,不願服輸。

  「中年男子依然寶刀未老。」

  「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覺得那位中年男子只是嘴上功夫比較厲害而已。」她輕嗤,完全不給他面子。

  「喔唷!」用力催了一下油門,引擎聲轟隆隆地漫天響起。

  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催起油門,哼!

  互看了對方一眼,兩輛重型機車在夜晚的公路上呼嘯而去。

  他們永遠都是對方的勁敵,也永遠是對方一輩子依戀的愛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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