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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08:46

     “四驅賽車很少存在轉向過度的問題,但後驅車想靠甩尾過彎,必須對前後軸的懸掛係統進行升級,同時車手也要在轉彎時計算維持循跡性的各項因素。”武田徹也在副駕駛坐上吞雲吐霧。

    “這問題說好解決也好解決,調校彈簧和阻尼係數就可以,把後懸掛調軟,降低避震器阻尼係數的壓縮比例,提升延展性,降低後平衡杆的剛性,再要麼就是增加後輪距,在正式的比賽中往往會對輪距有限製,但地下比賽沒這麼多講究。

    “另外如果完成配置後發現擾流,可以考慮增加角度,這麼做能夠提升車身後半部的下壓力效應,當然,你的最高車速也會有犧牲就是了,說到底,沒有所謂的絕對完美的賽車,改裝賽車就是在各種性能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張恒一邊開車一邊將這些話默默的記了下來,十分鍾後兩人抵達築地魚市,這還是張恒盡量放慢開的緣故。

    而L300一到魚市大門口,武田徹也野也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這家夥緊守著先前的約定,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推開門從車上跳了下來。

    然而走出兩步後水產店老板卻是破天荒的停了下來,頓了頓道,“這周日早點來。”

    張恒挑了挑眉毛,他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觸發了什麼新劇情,因為就在四秒前,他收到了新的提示,自己的汽車駕駛技術由lv0上升到了lv1,同時經過一個月的學習他還多出了一個改裝與維修的LV0技能。

    於是第三天晚上,張恒和Ameko在新宿逛完街就直接搭公車來到水產店,比平時提早了三個小時,武田徹也看到他後就轉身關上了店門,把鑰匙拋到他手裏,“今天店裏歇業一天。”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海邊,從今天開始我會教你漂移。”

    張恒有些意外,武田徹也雖說一直都在指導他如何賽車,也傳授了他不少技術,然而自己壓箱底的絕活卻始終沒有展露過,張恒問過幾次,但都被後者一句你還不夠格給打發了,不過這本身也是很明顯的提示了,需要他先達到某種要求。

    隻不過正常情況下張恒這種零基礎菜鳥想觸發進階條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現在學車已經四個多月,早就過了原先的任務期限,一直到昨天才剛剛滿足。

    張恒當然不會放過這寶貴的機會,武田徹也這小氣鬼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改變了注意,如果不是這家夥身上有個D1 GRAND PRIX東京站追走賽冠軍,還是最接近DK頭銜的男人,他都想考慮換個人攻略了,比如賽手研習會的那位神秘學長。

    人家的態度就很好,為了造福後輩,給更多像他一樣有誌成為賽車手的人指明道路,不惜把自己的感悟和經驗無償公開。

    張恒覺得自己努力下,說不定也能搭上這條線,畢竟和武田徹也這個水產店老板相比學長可是正牌賽車手,但權衡再三他還是放棄了。

    GT300屬於正經的賽車比賽,賽道和對駕駛技術的要求同地下改裝車賽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以馬力而言,GT300顧名思義,馬力輸出上限就是300ps,而地下改裝車比賽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沒人關心你開的什麼車,用的什麼技術,誰先到終點就是最後的贏家,隻要膽子夠大,連N20也可以往上懟。

    學長的筆記和視頻他已經看過不止一遍,對方的剛猛跑法更適合專業賽道,在應對複雜環境時的確不如武田徹也這個前D1飄移大獎賽的冠軍來。

    水產店老板帶著他來到一個接近廢棄的私人碼頭,用輪胎圈和紙箱做障礙物,堆出了一條賽道。

    “漂移是一種駕駛技巧,通過故意的過度轉向來讓車子側滑行進,現在的年輕人總喜歡用漂移來炫技,但實際上在正常的道路上漂移隻會損失速度,耗損輪胎,這一招是為了應付複雜路況而生的。”

    張恒看著麵前那密密麻麻的紙箱和輪胎圈,“會不會……有點太複雜了?”

    “隻要有人能做到就不叫複雜。”武田徹也氣勢十足的說著令人難以反駁的話。

    張恒原本以為這貨放下豪言壯語後自己會來親自演示一圈,結果隻是發來了一個演示視頻,而且看樣子還是若幹年前的,之後就從後備箱裏搬出了馬紮和魚竿。

    “…………”

    “別看我,我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握方向盤了,不過你放心,我給你設置的障礙絕對不是沒法完成的。”

    武田徹也一邊說著一邊在魚鉤上穿上了魚餌,張恒先是飛速的看了遍那份視頻,發現自己這次倒是有些錯怪某人了,大概是為了彌補自己不能親自下場的愧疚,這份教學視頻卻是前所未有的詳盡,除了開頭的實戰演示用的是以前的素材外,後麵的部分卻是武田徹也新錄的。

    張恒把手裏的東西足足看了有七遍,其中還有兩遍是逐幀慢放的。

    之後他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上車開始練習。

    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的,碼頭上回蕩著刺耳的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紙箱和輪胎被撞的東倒西歪,本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張恒覺得自己的車技已經有了挺明顯的增長了,甚至生出了要不搞輛車先把主線任務完成了的想法。

    但新的訓練卻給他潑了盆冷水,武田徹也雖然一直都不怎麼能靠得住,但想來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欺騙他,那家夥既然說著訓練是可以完成的,就證明是他自己的問題。

    因此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從海平麵上升起,張恒依舊在和地上那堆輪胎圈和紙箱較勁,水產店老板收起魚竿,伸了個懶腰,看了某人一眼,“以後送貨照舊,多餘的時間可以來這裏練習漂移,因此有多少時間訓練完全取決於你自己,不過你現在可以自己動手試著開始改裝這輛L300了,我會為你提供一定的建議,但是零件要你自己來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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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08:56

淩晨3:00,東京某處街頭。

    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黑夜的沈寂。

    早已歇業的店鋪前聚集了十多輛五顏六色的改裝車,一群打扮朋克的炸街黨帶著自己穿著火辣的小女友來到這裏,一邊聊天打屁一邊等待著某個人。

    五分鍾後目標出現。

    一輛藍色翼豹WRX在垃圾桶前停下,車上的駕駛者推開車門,從裏麵走了下來。

    仿佛是被他單刀赴會的氣勢所震懾,眾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竟然無一人敢和來者對視,直到半分鍾後終於有人受不了了,開口大罵道,“艸,伊藤堅,開尼瑪遠光燈!”

    “抱歉抱歉。”名為伊藤堅的車手一邊道著歉一邊探身回車裏關了車燈,於是眾人終於能看到來者的相貌。

    這是一個頂著綠色掃把頭的家夥,臉上有著冰山一樣的冷酷表情,麵前這麼多人,可他的眼裏卻隻有一人,冷哼一聲道,“井上健太郎,這麼晚了你喊我出來幹嘛?”

    “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隻不過疾速流星的稱號該換一換主人了。”說話的是一個在車頂閉眼睡覺的夾克男,他的小女友正在溫柔的給他喂著葡萄。

    “算了吧,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伊藤堅不屑道。

    “混蛋,少瞧不起人!!!現在的我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夾克男睜開眼睛,就像是一頭蘇醒的猛虎,他的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戰意,“這一次賭上男人全部的尊嚴,不會再輸給你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對麵所傳遞的心意,伊藤堅這座冰山也不禁為之動容,沈默了半晌道,“我明白了,井上君,那就讓我們用速度來說話吧。”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回到了各自的賽車中,井上健太郎的小女友走到兩台車輛前,在眾人的歡呼口哨聲中抽出了自己的胸罩,拋向頭頂。

    當胸罩落地的刹那,兩輛賽車不約而同的飛馳而出。

    伊藤堅和井上健太郎是老對手了,兩人的家境都不錯,雙方的父親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原本是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死黨,最初也是井上健太郎將他拉近這個圈子的,但是後來隨著伊藤堅的車技不斷進步,直到超越自己的好友,好麵子的井上健太郎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兩人間的友誼最終沒有經受住這次考驗,漸行漸遠。

    這些年井上健太郎沒少來挑戰他,但總是敗多勝少,不過伊藤堅並沒有因此而輕視對方,因為井上健太郎每次來總會有提高的地方,無論是賽車還是技術,給他帶來了不少威脅。

    因此伊藤堅也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來應付。

    來吧,就讓我看一看這一次你又學會了什麼吧。

    伊藤堅一邊想著,一邊將油門踩到了底。

    兩輛賽車交替領先。

    然而下一刻他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隻見十字路口處,一輛不知從何而來的土黃色麵包車像幽靈一樣從夜色中鑽出。

    糟糕!這麼晚的時間為什麼路上還有車輛!!!

    伊藤堅額頭冒出冷汗,這麼近的距離下這麼快的速度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看就是車毀人亡的慘劇,而他知道身邊和自己並駕齊驅的井上健太郎心中大概也是同樣的絕望。

    結果緊接著他就看到自己這輩子最難忘的一幕,隻見那輛破麵包車根本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像一隻蠻牛直衝著他而來。

    在輛車相距不到五米的時候L300忽然一個詭異的甩尾,車身在慣性的作用下橫移而來,雙方最近的時候車門與車門間的距離隻有不到1公分。

    伊藤堅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反觀L300裏的駕駛者卻隻是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還在旁邊翻著什麼。

    口香糖?

    交錯的刹那伊藤堅看清了對方手裏拿到的東西,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夠用了。

    什麼鬼?!伊藤堅忍不住失聲,在這種情況下還在翻口香糖嗎,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還發生在後麵,之後L300一個加速,超過了他的WRX,明明前麵沒有路口但那輛破麵包卻再次毫無征兆的轉向,鑽進了幾乎和車身同樣寬窄的小巷裏,就此消失不見。

    隻留下兩輛還在比賽中的賽車,速度卻是越來越慢,最終都停了下來,伊藤堅和井上健太郎從車上走下來,麵麵相覷。

    “還要比嗎?”半晌後伊藤堅開口道。

    “…………”

    “連輛送貨車都跑不過,再比下去又有什麼意思。”井上健太郎意興闌珊,“疾速流星的稱號你留著吧,我打算退出這圈子,回去繼承家業了。”

    “……我其實也準備賽完這一場就去歐洲留學的。”伊藤堅坦言。

    “是嗎?”井上健太郎聞言有些意外,旋即感慨,“說起來我們也有很多年沒像這樣聊過天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要不去喝一杯?”

    張恒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一個男人失去了他的賽車夢,也不知道同樣因為他的緣故,兩個男人重新拾起了昔日的友誼。

    對他來說就隻是重複著每天的送貨生活而已,東京被譽為漂移之都,這裏的改裝車愛好者是全世界最多的,而且就像背景介紹中所說,這些家夥一般都在夜間活動,張恒送貨的時候偶爾也會遇上一些飆車黨。

    絕大多數都是像伊藤堅和井上健太郎這樣的業餘愛好者,隨便找個中二的借口就興高采烈的來上一場所謂男人的對決,他沒空等這些家夥一決高下,為了趕時間遇上都是直接超過去的。

    這已經是他學車的第九個月了,在一個月前他就完成了武田徹也為他設置的漂移練習,汽車駕駛技術從LV1升到了LV2,除此之外,維修改裝也升到了LV1,現在這輛車已經和他剛接手的時候完全不同了,裏麵的核心配置被他從頭到腳換了一遍,不過外殼還是L300的外殼。

    張恒沒像其他車手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改裝車,把外觀塗的五顏六色,畢竟他手裏的資金也有限。

    為了買配件他不得不又多打了一份工,武田徹也為他介紹了一個報廢汽車場的小老板,他的所有零件都是在那裏淘的,價格相當低廉,不過即便如此他也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才組裝出現在這輛L300。

    現在的張恒已經今非昔比,他提前一小時將所有貨都送完,開車準備回武田水產,然而隔著一條街外他就看到了滾滾濃煙。

    張恒意識到出了事情,他把車停在路邊,一邊打消防的電話報警,一邊從後座上拿起自己防身用的反曲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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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09:07

張恒知道武田徹也的背後一定藏著什麼故事,比如說他為什麼會在拿到DK頭銜的最後一刻選擇放棄,之後又和自己的老婆離婚,發誓再不摸方向盤,又為什麼會在這麼多年後重新聯係上自己的女兒……

    染上賭癮這種借口或許可以騙騙Ameko這種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兒,但張恒和水產店老板一起度過了這麼多不眠夜,很清楚這個看起來意誌薄弱的家夥實際上自製能力比誰都強,這家夥雖然也賭馬,但隻是消遣性質的。

    每次下個幾注,無論輸贏都會收手,真正的賭徒是不可能這麼理智的。

    果然每一個能登上世界級舞台的家夥都不是等閑之輩。

    能從無數天才中脫穎而出,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沒有自製力的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為頂級車手的。

    但張恒一直沒有開口問過武田徹也的故事,不是因為他不關心,而是他擔心自己的實力不夠,管不了這件事。

    那時候他的車技還很一般,還在像海綿一樣瘋狂的吸收著知識,沒有完成武田徹也的地獄難度漂移訓練,因此張恒用了個單機遊戲中挺無賴的辦法,那就是——拖字訣。

    他仗著自己超長的遊戲時間,故意不去觸發劇情,在另一邊埋頭瘋狂練級,終於把車技刷到了LV2,也完成了對L300的改裝。

    其實就算沒有今晚的事情他也打算在近期找武田徹也好好談一談了,兩人雖然沒有師徒的名分卻有師徒之實,水產店老板這個死傲嬌雖然嘴上說著一套,但身體卻很誠實,張恒早就有懷疑了,以這家夥現在的業務水平哪來那麼多訂單,而且地點都還一個比一個偏。

    他後來偷偷打開過一個泡沫箱,發現上麵標著龍蝦裏放的卻是鵝卵石。

    因此所謂的送貨量增加隻是某人根據他的進步調整壓力的借口而已。

    ……但願還來得及吧。

    張恒背著弓箭跑到武田水產的大門前,卻意外的看到了Ameko,後者這個時間本該在床上睡覺,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Ameko是坐的士趕到的,比張恒早一點,車還沒停穩她就從上麵跑了下來,望著已經被大火吞沒的水產店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

    張恒正想走過去扶起她,結果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輛一直停著沒有動的深藍色豐田voxy上突然衝下了帶著兩個墨鏡黑色手套的紋身男,拉起地上的Ameko就往車裏拖。

    女孩兒拚命的掙紮尖叫,讓一旁的出租車司機看不下去了,然而他剛打開車門像下去幫忙,黑洞洞的槍口就指向了他的腦袋。

    司機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不敢停留,連忙縮回頭發動汽車,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

    豐田voxy上下來的人也不擔心他會報警,因為隻要給他們兩分鍾的時間他們就能把目標給擄走了。

    但可惜很多時候事與願違,下一刻有什麼東西劃破了夜色。

    持槍的那人隻聽到嗖的一聲,緊接著他的右手上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再也抓不住那把手槍。

    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羽箭直接射穿了他的手掌。

    他的同伴見狀大驚,想要放下Ameko逃跑,但藏身在公交站牌後的張恒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眯起眼睛,鬆開了手中緊繃的弓弦,第二箭射中了另一人的小腿。

    然而他們在豐田voxy中的同夥反應也很快,通過這兩箭立刻找到了張恒的位置,將車子迅速擋在了中間。

    張恒知道這時候必須要冒險了,他用衣服後的帽子遮住臉龐,從站牌後竄了出來,一邊繼續向車窗放箭,防止對方用遠程火力襲擊他,一邊快速的尋找能轉到車後的角度。

    但現在的他和那輛豐田voxy有相當的距離,等他轉過半圈,那兩個受傷的家夥卻是已經打暈了Ameko,強忍著疼痛把後者拖上了車。

    張恒的最後一箭貼著車門飛了進去,擦著駕駛座飛過,最後射中了儀表盤,將開車的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但緊接著車門也快速的合上了。

    voxy啟動,飛快的衝向馬路。

    張恒在這時候頭腦出奇的冷靜,他選擇的移動方向不止是為了轉到voxy的另一麵,同時也在接近他停在路邊的L300。

    眼見那夥人要逃,他收起手中的弓箭,用最快的速度跳上了自己的送貨車,當初他在下車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沒有鎖門,把鑰匙留在了鑰匙孔中,就是為了應付有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

    現在這些小細節為他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張恒在發動L300前抬頭又看了眼後視鏡,裏麵voxy已經消失不見了。

    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隻能放棄了,但張恒沒有,這九個月來他每晚都要為某無良水產店老板送貨,對附近的區域了如指掌,他的腦海中就像存在著一副3D地圖一樣。

    很清楚在voxy離開的方向大概三百米處有一個岔路口,兩秒後他從打開的窗戶中聽到了車輪和地麵的摩擦聲,知道對方在那裏選擇轉向。

    於是沒有再浪費時間,果斷啟動了引擎,調轉車頭,隻花了不到4秒鍾就將車速提升到了100km/h,幾乎是眨眼就抵達了路口,張恒沒有減速,一個 Liftoff轉向過度,L300劃出一道和它的臃腫車身完全不相符的驚豔弧線,下一刻已經完成了變向,張恒將檔位一推到底。

    從超跑上拆下來的馬達在黑夜中發出低沈的咆哮。

    隻花了45秒張恒就抵達了第二個路口,但是依舊沒有看到voxy的影子,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再次轉向。

    這是最困難的時刻,他比對方晚起步了一分鍾半鍾,因此前半程隻能靠他自己判斷,一旦轉錯了路口,就會徹底失去Ameko的蹤影。

    但是張恒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他隻能相信自己,相信屁股下這個老朋友,路口前是一段超過三公裏的直路,除非對方的車速快的不可思議,否則沒道理他轉過來連車尾燈都看不到,因此張恒選擇繼續打方向,完成了第二次漂移,眼角的餘光終於捕捉到了道路前方再次轉向的voxy。

    抓到你了!

    張恒這一次卻沒有選擇繼續緊跟對方,L300隻開出500米張恒就提前打起了方向,一頭衝進一家打烊的咖啡廳裏,撞碎了前方的玻璃門,撞翻了兩張桌子,隨後又從後門衝出,一頭紮進了一座購物商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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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09:22

   臨近聖誕,商場的店鋪都開始做起了準備。

    有的掛起了彩燈,有的貼上了聖誕老人的貼畫,還有的在門前擺上精心製作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小禮物。

    但下一刻就見擺放的好好的聖誕樹突然要搖晃了起來,那些小禮物紛紛脫離了樹枝,向前方飛去。

    一輛土黃色麵包車從商場的手扶電梯前疾馳而過,張恒打開雨刷器,把貼在車窗上的兩張賀卡掃開,L300的車尾甩過一張擺滿昂貴護膚品的櫃台,帶起的氣流讓上麵的紅腰子搖搖欲墜。

    …………

    豐田voxy的駕駛者很狡猾,在路口不斷轉向,兜了一個大圈後卻是想要偷偷拐回之前的道路上去,但下一刻他右手側的商場大門玻璃突然毫無征兆的碎裂開來。

    一輛掛著聖誕裝飾的土黃色麵包車從裏麵衝了出來。

    搞什麼?!今年的聖誕老人來的這麼早嗎,而且不騎麋鹿改開汽車?

    voxy的駕駛者大驚失色,他一直在注視著後視鏡,沒有看到任何追蹤者,完全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這登場方式未免也太刺激了一點。

    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很快就縮短到隻剩六七米遠,voxy的駕駛者頭皮一陣發麻,不得不將油門一踩到底,想要利用速度甩掉身後的尾巴。

    但是之後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以voxy的性能竟然在加速上輸給了那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L300。

    兩人同時踩下油門結果卻是越來越近,張恒用車頭的保險杠頂住了voxy的左後車身,豐田受力下開始不受控製的側斜,駕駛者急的滿頭大汗,死死抓住手中的方向盤,可任憑他怎麼加速都沒法完成擺脫。

    眼看就要翻倒,voxy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而就像是約好的一樣,後麵的L300也跟著一起減速,張恒可以選擇撞翻對方,但顧忌裏麵的Ameko並沒有逼的太緊,最後兩輛車一起停在了路邊。

    voxy上的車手很清楚以自己的技術和車輛性能是不可能甩掉對方的,於是打開了車門,將昏迷中的Ameko推到了路邊,張恒目送著深藍色豐田消失在了夜幕中,也鬆開了手中的弓箭。

    他沒有接著追下去,一來是因為不能放著路邊的Ameko不管,二來那夥人手中有槍,盡管目前來看還算克製,沒有開過,但真要是被逼急了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因此雙方這次交手,就以這樣各退一步的方式結束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夥人的出現反倒是讓張恒鬆了口氣,當看到水產店的大火時他的第一反應和Ameko差不多,以為武田徹也已經被人幹掉了,對方用這種方式毀屍滅跡,但後來voxy的出現反倒間接證明了水產店的老板還活著。

    不然他們不需要把Ameko騙到這裏來綁架她,女孩兒的生活很普通,和絕大多數日本學生沒有區別,這夥人會盯上她顯然是打算利用她來威脅武田徹也。

    不過話說回來那輛voxy上的家夥究竟是什麼來頭,鬧事縱火,身上還帶有槍械,在日本這個控槍無比嚴格的國家,能搞到手槍的家夥來頭恐怕不小。

    張恒之前射穿一個紋身男小腿就是因為起了想把他留下來問話的念頭,可惜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同夥接應,好在Ameko總算沒丟。

    張恒將女孩兒抱到車上,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後者除了手肘和小腿有輕微的蹭傷外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這讓他鬆了口氣。

    而這時他也聽到了遠處消防車的鳴笛聲,平心而論這些消防員來的還是挺快的,之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驚險但距離他報警也才過了幾分鍾而已。

    張恒脫下外衣蓋在女孩兒身上,Ameko曾經邀請他去租住的小公寓裏吃過了幾次火鍋,因此他知道後者的住處,但是現在就把她送回去並不是什麼好主意,她顯然卷入了什麼事情中,對方既然可以將她騙出來一次,當然也可以把她騙出來第二次。

    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才能製定下一步的對策。

    voxy上的那夥人雖然已經逃掉了,可張恒知道還有個人一定可以給他答案。

    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顯然都和武田徹也,或者說土屋洋介有關,也是時候該去聽聽這家夥的故事了。

    不過在此之前,得要先找到正主才行。

    這點對於張恒來說並不困難,他開著車把水產店老板最喜歡去的居酒屋,風俗店和卡拉OK都逛了一遍,最終卻是在練車的廢棄碼頭找到了目標。

    這時候天已經微亮了起來,水產店老板帶著一頂寬沿帽,擋住臉龐,舉著魚竿混在一群老年釣魚愛好者中。

    聽到輪胎和地麵的摩擦聲他就知道來的人誰了,然而當他站起身看到副駕駛坐上的Ameko時還是愣在了原地。

    “她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就要問你了。”張恒從車上跳了下來,“我在你的水產店前發現了她,當時有群家夥想綁架她,不過放心,她隻是昏過去了,沒什麼大事。”

    “有人綁架她?那些家夥長的什麼樣子。”武田徹也的神色罕見的緊張了起來。

    “他們大概有三個人,把自己裹得挺嚴實的,帶了墨鏡和口罩,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脖子上的紋身沒有遮起來。”

    “那紋身是什麼樣子的?”武田徹也對其他細節都不在意唯獨很關注這個問題。

    張恒想了想,“隔得太遠,我也沒法完全肯定,樣子的話像是一隻眼睛吧。”

    武田徹也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之後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果然來了嗎?”

    “什麼來了?”

    “和你們沒有關係,他們想要的隻是我一個人的性命而已。”水產店老板慘然一笑,“我以為這些年隱姓埋名盡可能保持低調就能躲過去,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不過不要緊,隻要我現在老老實實去找他們,你們就不會再遇到危險了。”

    和張恒想象中不同,水產店老板似乎並沒有興趣聊他的往事。

    張恒還在考慮該怎麼讓對方開口,沒想到身後卻是先傳了一個聲音,“所以你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和媽媽離婚的嗎?”

    Ameko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座上醒了過來,她顯然也聽到了剛才武田徹也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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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09:36

早餐店的服務員將玉子燒、米飯、烤魚和味增湯放在餐桌上。

    不過三人卻都沒有動筷子,對麵Ameko堅定的眼神讓武田徹也歎了口氣。

    水產店老板點起一支香煙,“何必呢,再過兩個多月你就要去中國了,為什麼還要摻和到這件事情裏來。”

    “我想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在你的心底某處還是在愛著媽媽的,對嗎?”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感情什麼的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武田徹也不置可否,抽了口香煙道,“年輕時我曾經也以為自己會一直深愛某個女人,但事實是這麼多年過去我都快忘記她的樣子了。”

    水產店老板頓了頓,“不過不管怎麼說,終究是我虧欠了你們,怎麼樣,菜菜子她過得還好嗎?”

    “媽媽她現在很好,隻是對當年的事情還有些念念不忘,但她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她已經不恨你了,你隻是……還欠我們一個真相。”

    武田徹也聞言陷入了沈默中,看得出他並不想再回憶當年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也沒法再瞞下去了。

    過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香煙快要燃燒到他的手指時,水產店老板才重新開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錯誤,我這輩子所犯下的最後悔的錯誤。”

    接下來水產店老板終於講述了自己隱藏多年的故事。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日本的經濟進入最後的瘋狂,土屋洋介就是在那個時代出生的,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和那時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土屋洋介也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直到《廣場協議》簽訂後,美元對日元開始瘋狂貶值,日元的購買力達到了巔峰,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對出口業毀滅性的打擊,日本由盛轉衰,進入失落的十年,巨大的反差讓這一代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高額的債務壓力讓土屋洋介的父母不堪重負,在唯一的住所被銀行收回後,絕望的選擇燒炭自殺,祖父母也在接連不斷的噩耗中相繼病逝,然而人生所遭遇的巨大變故並沒有讓土屋洋介沈淪,反而鑄就了他無所畏懼的性格,用後來發掘他的車隊經理人的話來說

    ——這孩子是個天生的鬥士。

    在他的人生字典裏仿佛完全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凡無法殺死我的,必將使我更加強大。

    土屋洋介在二十多歲時迎來了他的人生巔峰,在歐洲賽場屢創佳績,還拿到FIA GT大獎賽紐約站亞軍,之後和車隊鬧翻回國,沒過多久又取得D1 GRAND PRIX東京站追走賽冠軍,在日本漂移界他是傳說一樣的人物。

    那時的他已經站上了山頂,然而依舊無法得到滿足,迫切的渴望著新的挑戰,於是決定開始對DK的頭銜發起挑戰,隻花了不到一年時間已經把22個區的地下頂尖賽手紛紛挑落馬下,隻剩下最後的練馬區。

    “練馬區的最強車手叫淺野直人,那是個很瘋狂的家夥,他自創了一套死亡競賽跑法,在約定的時間選取一段高速公路,破壞護欄,設置好入口和出口,參賽賽車在高速公路上逆向行駛,誰最先活著抵達終點誰就是最後的贏家,有時候為了增加刺激性,他還會故意把警察也引入遊戲中。”

    “這……這根本就是自殺吧。”Ameko聽到規則後完全傻掉了。

    “淺野直人堅信隻有最勇敢的車手才配得上享有勝利,而所有想要挑戰他的車手都要接受他所製定的遊戲規則,盡管現在看來很愚蠢,但隻剩最後一場就能贏下DK的頭銜,那時年輕的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的。”

    武田徹也用打火機點起第二支煙,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約定好比試的時間,除了我們兩人外,參賽的還有我最好的朋友,新宿區的最強車手小林亮,賽道是我們一起選取的,有四十公裏長,三車道,平時的時候車輛密度適中,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當天到了那裏時突然開始起霧。

    “小林建議放棄這次比賽,另行更改時間,我看得出淺野直人其實心裏也已經同意了,畢竟他隻是一個享受在死亡邊緣遊走刺激的混蛋而已,並不是真的打算去死,當時那種路況,危險性也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但是那混蛋顯然不想放過這個嘲諷我們的機會,他知道我一定也會投讚同票,因此自己就投了反對票,說我們都是懦夫。

    “那時的我年少氣盛,於是一怒之下也投了反對票,最終結果2:1,比賽照常進行,這時候淺野直人的臉色終於變了,而我卻感受不到任何報複快感,因為我們三人都已經騎虎難下。”

    “之後所發生的的一切更是證明了我的決定有多愚蠢,那天公路上的能見度隻有四五米,我們不得不都壓低了車速,然而即便如此依舊被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這已經不是技術層麵上的比拚了,運氣反倒成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們就這樣提心吊膽的開了十分鍾,平時的時候這時間已經夠我們跑完全程,但這一次我們隻跑了不到三分之一,我一直在狂按喇叭,好在這時候高速已經封閉,對麵的來車少了很多,可即便如此依舊有好幾次我都是突然看到車燈,猛打方向才險之又險的避開,那種感覺就像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回憶起當時的險狀,即便到了現在水產店老板依舊心有餘悸。

    “在這種情況下再堅韌的神經也沒法長時間的堅持下去,因此我和小林交替領先,為彼此贏得休息的時間,至於淺野直人,在這場比賽中他已經提前出局了,這個所謂的全東京最勇敢的車手,他的意誌已經被摧毀,隻敢縮在我們的身後瑟瑟發抖,然而之後所有人都沒想到意外發生了。

    “在快接近中途的時候我聽到了前方大貨車的鳴笛聲,正準備變道,沒想到淺野直人的GT-R突然上提,將我死死卡在左側車道中,我嚐試加速和減速但是他始終牢牢擋在我的右側,我大概能猜到他那時在想什麼,他今天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如果輸掉這場比賽傳出去他這麼久來所積攢起的聲望就全完了,因此心生惡膽……

    “淺野直人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留給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我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絕望,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小林亮駕駛著自己的LEXUS義無反顧的撞上了淺野直人的GT-R。

    “下一刻他們兩人的車一起失控,淺野直人的GT-R先滾進了對麵大貨車的底盤下,之後大貨車傾倒,砸在了小林亮的LEXUS上,當時的場麵太過血腥,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整個車頂都下陷了進去,車頭冒起滾滾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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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09:46

“之後你做了什麼?”張恒問道。

    “我……什麼也沒做。”武田徹也的目光中流露出愧疚之色,“我不應該把小林拋在那裏的,我想要……下車去查看他的情況,但那時候我聽到了對麵傳來的警笛聲,我當時很害怕,沒有敢多停留,調轉車頭匆匆逃下了高速。”

    “他們兩人最後怎麼樣了?”Ameko麵露不忍。

    “後麵的事情我也是在新聞上看到的,電視台報道說有兩個不良青年在高速上逆向飆車,撞上一輛迎麵行駛而來的大貨車,最終一死一重傷,重傷的人還在急救室裏搶救,但是三天後也不治身亡了。”

    “重傷不治的是小林還是……”

    “是淺野直人,除了練馬最強車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的叔叔是東京最大極道組織鬼瞳的副社長。”

    “原來如此,所以這就是你之後退出車壇選擇改名換姓的原因嗎?”

    “是的,那是一場沒有公開的比賽,除了我們三人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雖然當時那條高速上還有一些其他目擊者,但能見度很差,我們又是逆向而行,隻是根據那些模糊的證詞警方沒法確定還有第三輛車的存在,因為害怕坐牢和被鬼瞳報複,我……再次選擇了沈默。

    “然而我的心中並沒有任何逃避懲罰的喜悅,在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對小林的愧疚中,如果當天我沒有意氣用事,堅持那場本不應該開始的比賽,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情,當時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是我,可諷刺的是我們三個人中最先死掉的卻是唯一投了反對票的小林……我後來偷偷去他的家看過,但小林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隻有母親和一個妹妹,發生這件事情後他們很快就搬離了東京。”

    “你是在這之後遇到媽媽的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好好地生活下去?”Ameko道。

    “那件事情後我一度很緊張,就連睡覺也沒法合眼,甚至在枕邊準備好了遺書,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警方還是鬼瞳都沒有人找上我,於是一段時間後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開始恢複日常生活,我就是在那段時間裏遇到了心愛的女人,我們像其他幸福的普通人一樣組成了家庭,一年半後又有了你,我發誓不再開車,轉而開起了水產店。

    “經過最初的掙紮後水產店的生意還不錯,一切看起來都步入了正軌,距離當年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年,這時間足以遺忘許多事情,因此我完全沒想到有一天當年的夢魘會重新找上我。”

    “什麼意思?”Ameko不解。

    “有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水產店處理訂單,突然從窗外飛進來一塊兒石頭,砸爛了玻璃,我以為是附近的小鬼惡作劇,但追出去沒有看到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塊兒石頭是被一張舊報紙包起來的,而那張舊報紙的頭版正是當年的高速車禍,標題邊還用一行血字——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武田徹也抖落煙灰,“當年那件事情除了我們三人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小林……當場死亡,淺野直人在醫院的重症室裏待了三天,他當時傷的很嚴重,報紙上說他一直處於昏迷中,但也不排除中間會清醒過來一段時間……總之當那張報紙出現的那一刻我的生活就完蛋了。”“所以那時的你其實根本沒有染上什麼賭癮,隻是想要逼媽媽和你離婚對嗎?”

    “六年前我犯過一次錯誤,把小林拉進當時的事情裏,所以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水產店老板平靜道,“我並不畏懼死亡,那是我應得的結局,真正的土屋洋介早就和小林一起死在了那條公路上,活下來的武田徹也隻是他的愧疚和懦弱而已。”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從鬼瞳的手上逃脫的。”張恒開口道。

    “如果你問的是很多年前那一次,也許是希望看到我落魄的樣子,也許是為了讓我更長時間的品嚐煎熬,總之他們之後並沒有再來找我,直到九個月前有神秘人打電話給我,說鬼瞳很快就會對我動手,讓我做好準備,還有昨晚的事情也是他通知我的。”

    武田徹也頓了頓,“好了,我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當年那樁悲劇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來親手結束。”

    “你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說法吧。”張恒道,“不然你也不會假裝又染上賭癮,逼Ameko和你斷絕關係了。”

    武田徹也聞言陷入到短暫的沈默中,片刻後他一哂,“總要試一試吧,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水產店老板看起來心意已決的樣子,Ameko有些焦急,她開口還想再說點什麼,但下一刻臉卻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張恒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我的車技是你教的,不管你之前是什麼樣的人,至少讓我送你一程吧。”

    武田徹也想了想沒有拒絕,看了兩人一眼道,“幫我照顧好Ameko。”

    三人離開早餐店,武田徹也走在最前麵,他拉開麵包車的廂門,再然後就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撲到在車廂裏。

    張恒收回手中的小湯碗,對身後目瞪口呆的Ameko道,“他對當年那件事情的愧疚已經蓋過了理智,根本沒想著怎麼處理眼下的狀況,滿腦子都隻有求死解脫的念頭,抱歉,我隻能用這種方法讓他冷靜一下了。”

    “啊,啊?……哦。”Ameko恍然,她還在奇怪剛剛自己想說話張恒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輕佻,偷偷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結果卻是差點誤會了對方。

    但更奇怪的是……之前的自己好像對這種事情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排斥。

    Ameko一時有些恍惚,直到耳邊又傳來張恒的聲音,“這車沒有年檢和相關手續,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嗯。”女孩兒鑽進後車廂,關上車門。

    張恒發動汽車,特意在馬路上多兜了一圈防止有人盯梢,十五分鍾後他將L300停在了一座大型超市的停車場中,打開車門,伸出自己的右手。

    “武田……你父親剛才講的故事裏有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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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09:59

     Ameko用車後的破毯子把昏迷的武田徹也蓋在下麵,隨後道了聲謝,在張恒的攙扶下跳下車來。

    “你說他之前是在說謊嗎?”

    “不,我隻是覺得他的故事裏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張恒鎖上車門,和女孩兒一起坐電梯來到超市。

    “主要是鬼瞳對他的態度讓我覺得很奇怪,如果真的像他所說,淺野直人在醫院中醒來,把他也參加賽車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叔叔,沒道理那時候鬼瞳的人會不去找他,要知道人在親人剛死的時候仇恨是最強烈的。”

    “唔,也許是鬼瞳的人沒能找到他,在那件事情後他不是選擇隱姓埋名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怎麼解釋六年後的事情,那塊石頭和報紙。”張恒道,“尤其上麵那句話,恕我直言,這並不像是一個組織嚴密的極道會社會采用的語氣。”

    Ameko想了想,“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是這樣,但是昨晚放火燒店和綁架我的人的確是鬼瞳啊。”

    張恒搖頭道,“還是那句話,這夥人出現的時間太古怪了,現在距離當年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為什麼會突然選在這時候開始複仇?那個提前打電話通知他的神秘人又是誰?鬼瞳內部的人嗎?又為什麼幫忙?你父親不是笨蛋,他本應該能發現這些問題的,但是他的大腦現在卻拒絕思考,所以這件事情隻能我們來調查了。”

    “可是我們和當年那些人完全沒有交集啊。”Ameko發愁道。

    “不,眼下我們就有個突破點,淺野直人如果從昏迷中醒來,要見什麼人,他身邊的護士和醫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隻要能找到當年搶救他的那些醫護人員,就可以知道在這期間他都和誰有過接觸。”張恒推著一輛購物車來到擺放膠帶的貨架前,“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讓你父親安靜下來。”

    …………

    兩人買了十卷黑色膠帶兩捆攀岩繩,回到麵包車上,把武田徹綁了個結結實實,張恒在Ameko的指點下開著把L300開到了一棟公寓樓下。

    “這裏是我表姐的住處,她是空姐,飛國際線,常年不在家,留了把鑰匙給我讓我有空幫她給陽台的植物澆水,應該不會有人能找到這裏的。”

    Ameko一邊介紹一邊打開門,公寓雖小,但是裏麵家具電器什麼的一應俱全,收拾的很幹淨。

    張恒把毯子裏的武田徹也給拖到了床上,湯碗的昏迷buff時效已過,後者半路上就已經醒了過來,瞪著眼睛想說什麼,但是嘴巴被膠帶封了起來,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就算你真的要去送死,也要給我們點時間,至少不要這麼不明不白的掛掉吧,否則當年的小林豈不是白犧牲了自己。”

    張恒也不管水產店老板能不能聽得進去他的勸阻,反正對方現在被捆的像個粽子一樣,就算不同意也沒有什麼辦法。

    Ameko道了聲歉,之後和某人一起動手用剩下的那捆攀岩繩把水產店老板徹底固定在床上,練滾都滾不動,做完這一切後兩人打車來到東京都立中央圖書館。

    這是位於港區南麻布節的一座公共圖書館,始建於1973年,收藏了約180萬冊資料,免費向公眾開放,兩人來這裏是為了查閱當年那件事情的有關報道,在高速超速逆行飆車並造成兩人死亡在任何時候都是相當惡性的社會事件了。

    當時幾乎所有報社都對此進行了報道,因此隻要搜索出日期就能找到相應的新聞,Ameko隻是翻了兩份就找到當時負責搶救淺野直人的醫師——黑部三郎,《朝日新聞》對他有一段簡單的采訪。

    張恒在網上檢索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黑部三郎醫生已經離開了當時供職的公立醫院,轉投到一家私立醫院做副院長,這就有點麻煩了,這個級別的人一般都很忙,而且警惕性也高不太好接觸。

    Ameko又翻了十幾份同期的報紙,包括在圖書館係統中找到的掃描版,最後卻是在一份已經停刊的當地小報上又有了新的發現,“張桑,你看這個有用嗎?”

    女孩兒把屏幕讓給一旁的某人,這九個月來張恒不隻在學習磨練自己的車技,語言也沒拉下,除了學校的課程外平時也在抓緊每一分鍾強化詞彙記憶,現在終於收到回報,已經可以用日語完成日常交流了,報紙的話隻要不是太專業的內容他也能夠看個大概。

    “早見凜子,當年的護士嗎?”張恒被報紙上那個神色嚴肅的老護士吸引了目光。

    “是啊,她在那個醫院上了三十二年班,上麵說當初淺野直人剛進醫院的時候情況很嚴重,於是就由經驗最豐富的她貼身陪護,兩天兩夜沒有合眼,可惜最後人還是沒有救回來,不過這個年紀的話……現在應該已經退休了吧。”

    “我們先去找黑部三郎問一問,如果不行的話再想辦法找早見凜子吧。”張恒最終拍板道。

    結果卻是不出所料,黑部三郎並不好接近,他算是東京外科手術的專家,聯絡方式什麼都是在網絡上公開的,但接電話的卻是他的一個女助手。

    盡管對方語氣客氣,但在堅持事先預約這一點上卻是毫不動搖,然而黑部三郎院長的日程已經排到了一個月後,兩人又試著在後者現在工作的醫院門口直接堵人,等了兩個小時總算是見到了正主。

    但黑部三郎對於當年的事情隻托說沒有印象了,聊了不到兩句他就有些不耐煩了,打開黑色奔馳的車門,“有什麼事情找我的助理吧,我約了幾個厚生勞動省的朋友一起吃午飯。”

    張恒沒有用強,黑部三郎不是武田徹也那種小角色,一旦他失蹤或者被人逼供,很快就會引起公眾的注意,而且這家夥可能是真的記不住了,像他這樣的外科專家有時候一天十幾個手術,下了手術台經常累的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Ameko目送著奔馳遠去,轉頭問張恒,“現在怎麼辦?”

    “試試早見凜子這條線吧,她在醫院做了幾十年,就算退休應該也會有人知道她的去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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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0:10

     雖然早有預料,但在黑部三郎這裏碰了壁還是讓Ameko有點鬱悶,和張恒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匆匆吃過午飯,之後有趕來到之前搶救過淺野直人的那家公立醫院。

    在病房探視登記處打聽了一下,果然已經沒有早見凜子這個人了,但路過的護士長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停下了腳步。

    “早見前輩的確在這裏工作過,但是她已經退休了,我剛來的時候什麼都做不好,是前輩一直鼓勵我指導我,你們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張恒道揚了揚手裏的果籃,“我父親之前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是凜子阿姨把他照顧痊愈的,我們想再感謝一下她。”

    這種事情在醫院中挺常見的,很多病人或家屬出院後會再回來感謝主治醫師和護士,而早見凜子因為態度格外認真,工作細致敬業更是經常得到感謝,再加上張恒手上那籃水果,現任護士長完全沒有懷疑過眼前兩人的目的。

    她撕下一張紙,在上麵寫下一串地址,遞了過去去,“還好你們遇到了我,凜子前輩現在在這裏。”

    “晚櫻介護中心嗎?”Ameko念出了紙片上的地名。

    “是啊,早見前輩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從醫院退休後她就去那裏做義工了,說是想繼續發揮餘熱,也給日後的自己找個歸所。”現任護士長的語氣裏充滿了敬意。

    張恒道謝,和Ameko坐地鐵一起來到位於市郊的養老院,這一次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很順利的就見到了早見凜子本人。

    她正在教一個幾乎完全失去聽力的老人插花,看到張恒和Ameko,神色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衝兩人點了點頭。

    五分鍾後早見凜子安置好老人,走了過來,“你們是?”

    可能是因為職業的緣故,照片上的早見凜子看起來很嚴肅,一絲不苟的樣子,張恒還擔心她會不太好溝通,但見到真人後發現她比想象中要隨和很多。

    張恒將果籃遞了過去,三人在沙發上坐下。

    “我們想找您了解點事情,22年前那場惡性交通事故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時有兩個年輕人在高速逆行飆車,最終和一輛大貨車相撞,一人當場死亡,一人重傷,重傷的人叫……”

    “淺野直人。”早見凜子接道,“我記得這件事情,不是因為當時的新聞都在報道,而是因為那孩子還很年輕,他一直在和死神搏鬥,看得出他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很遺憾我沒能幫到他。”

    張恒和Ameko對視了一眼,“聽說當時您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我……我們是他的家屬,想知道他清醒的時候有沒有人去看過他,或者要求見過某個人。”

    “不,你們不是他的家屬。”早見凜子搖頭,她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在她的注視下Ameko忍不住臉頰發燙。

    張恒倒是鎮定依舊,補充道,“遠房的。”

    “…………”

    早見凜子笑了笑,卻是也沒有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如果你們問的是其他人的事情,沒有經過本人或家屬的同意,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但他的話……難得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除媒體之外的人會關心他。”

    “什麼意思?”

    “淺野直人,那是個很孤單的孩子呢,他住院搶救的三天裏隻有爺爺來看過他一麵,他的父母聽說已經和他斷絕了關係……哦對了,他好像還有個叔叔,但也隻派了兩個下屬守在他的門外,從來沒有進去過。”

    “所以也就是說完全沒有人在乎他嗎?”張恒和Ameko都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早見凜子歎了口氣,“做我們這一行按理說已經見慣生死之事,但在這個年紀就那麼孤單的離開的確是很少見呢,他在最後都沒有恢複意識,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

    離開晚櫻介護中心Ameko的神色充滿茫然,和想象中不同,見過早見凜子後不但沒有讓當年的事情變清晰,反而愈發匪夷,現在兩人麵前迷霧重重。

    淺野直人的叔叔看來對自己這個侄子並沒有那麼上心,在22年前都不願抽空來醫院看後者一眼,沒道理這麼多年後突然又想起為對方報仇。

    可如果那晚在水產店放火的不是鬼瞳的人又會是誰呢,他們為什麼要對早已經退出車壇的武田徹也動手,又為什麼要假冒鬼瞳的名義?

    “不行,這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通。”張恒道,“就現在來看,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逼你父親到鬼瞳自投羅網,可他們既然知道這件事,完全可以直接捅到鬼瞳那裏去,讓鬼瞳的人來對付你父親。”

    兩人的調查走進了死胡同,暫時也沒有其他線索,眼看時間不早了,還有人空著肚子連午飯都沒吃到,於是Ameko去路邊的肯德基打包了兩份全家桶,兩人打車回到表姐的小公寓。

    走處電梯,Ameko在包裏翻找著鑰匙,然而下一刻張恒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因為他發現房門竟然是開著的,雖然隻有一道細縫,但張恒記得很清楚,兩人在離開時是將房門反鎖過的,Ameko雖然平時會有點呆萌,但還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女孩兒看到這一幕也有些著急,她擔心武田徹也會一個人去鬼瞳自投羅網,雖然淺野直人的叔叔對這個死掉的侄子並不太上心,但凶手上門,就算是為了維護自己極道大佬的麵子他也不可能放過對方的。

    Ameko抬腳就要往裏衝,但卻被張恒一把拉住。

    張恒的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警兆,以武田徹也的狀態是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掙脫開身上的繩索的,肯定還有其他人幫忙,而這扇門的狀態實在是太詭異了一點,半開不開,簡直就是在告訴外麵的人快進來看。

    再不清楚狀況前,張恒打算先帶Ameko離開這裏,但他們的腳步聲顯然已經被裏麵的人聽到了,下一刻,一道人影從門後衝了出來,看他的打扮赫然和之前在水產店門口深藍色voxy上下來的家夥是一路人。

    張恒沒有練過拳擊,但是一直有在健身,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還是要強於普通人,對麵那個家夥剛把手伸進口袋的時候他已經擋在了Ameko身前,用足了力氣一拳揮在對方臉上,後者被這一下完全打懵了,直接跌坐回屋子裏。

    自從小學畢業後張恒就沒再和人打過架,他對這一拳所起到的戰果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調整了心態,現在還不是感慨自己強大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想辦法擴大戰果,要知道對方身上很可能還攜帶著槍支,他正準備撲過去再接再厲,但這時一支冰冷的槍管卻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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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0:24

     張恒被人綁在一張椅子上,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伸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黑色眼罩,他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一間廢棄工廠裏。

    張恒的腦袋有點昏昏沈沈的,在公寓門外他被控製後就被塞進了車裏蒙上眼睛,對周遭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隻從車輛行駛的時間上勉強判斷出自己應該還在東京,不過應該到了市郊。

    他知道自己大意了,實際上就算再冷靜細心畢竟也是第一次卷入這樣的事情裏,難免會有差漏,這夥人顯然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能找到那座小公寓。

    仿佛是為了回答他心中的疑惑,一個留著板寸的家夥從Ameko的小包內側翻出了一片泡泡糖大小的黑色定位器。

    這東西應該是之前女孩兒被綁到那輛藍色豐田裏的時候他們塞進去的,那時候Ameko正處於昏迷狀態,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藏定位器的地方又足夠隱蔽,她醒來後除非一寸寸摸索,否則很難發現。

    張恒挑了挑眉毛,“Ameko在哪裏。”

    兩人在下樓後就被分開,應該是被分別塞進了不同的車裏,從那之後張恒就沒再見到女孩兒。

    “先考慮考慮你自己的處境吧。”板寸男語氣不善,他望向某人的目光中帶著一股強烈的敵意。

    張恒終於看出這家夥是誰了。

    之前在門外他揍了對方一拳,難怪板寸男現在這會兒會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嗬,我們的賬現在可以好好算算了。”板寸男放下了手裏的定位器,摩拳擦掌道。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一個低沈的聲音,“好了,到此為止吧,讓我和他聊聊。”

    “是,組長。”板寸男聞言神色立刻就發生了變化,恭敬鞠躬,之後退了出去。

    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走到張恒的麵前,他另搬了把凳子坐下,“把你和Ameko小姐卷進這場事情裏並不是組織的本意,我謹代表個人對此表示歉意。”

    張恒對此不置可否。

    “副社長他在二十二年前……和土屋洋介,哦,也就是武田徹也先生有點小恩怨,派我來處理這件事情,本來是打算把土屋洋介直接拋到海裏喂鯊魚的,但副社長先生臨時又改了主意,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副社長的原話是什麼來著……車手間的恩怨,就應該用車手的方式解決。”矮個男人悠悠道,“因此我為土屋洋介精心搭建了一個舞台,但目前還少一個配角,這讓我非常頭疼,因為土屋洋介先生一直不怎麼討人喜歡,這麼多年他竟然都沒交到什麼朋友,我聽說最近半年多來都是你在幫他送貨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上一把。”

    “除此之外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張恒平靜道,雖然矮個子男人比他的同夥看起來要斯文一點,但也正因為如此張恒很清楚對方問著句話並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

    “我喜歡和聰明的人交流,能省下不少廢話的時間。”矮個子男人抽出一把小刀,轉到張恒身後,為他割開手上的繩索,“遊戲很簡單,你們兩人中無論誰能贏下這場比賽,我都會放你們三人離開,但是如果輸掉的話嘛……相信我,你們不會想知道這結果的。”

    張恒活動了一下手腕,他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試試擊倒麵前的矮個子男人,奪下他身上的小刀,然後用他來做人質,但廠門前佇立著的兩個鐵塔一樣的身影讓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後路。

    “比賽有幾個人,在哪裏,規則是什麼?”

    “放心,這些事情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現在先來放鬆一下,挑輛賽車吧。”矮個男人說完拍了拍手,兩個看門的守衛走到工廠中央,那裏有一片被遮擋起來的區域,他們拉下了上麵的罩子,露出了下麵的賽車。

    一共五輛,分別是紅色的尼桑180SX,銀色的寶馬M5,灰色的奔馳AMG GT,黃色的道奇Viper和藍色的福特RAP F-150。

    “這些車的性能全部經過調校,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駕駛,不滿意的話也可以自己動手改裝,我們可以為你提供零件,比賽在今晚零點,隻要趕在這個時間前完成就好,怎麼樣,有看上眼哪一輛嗎?”矮個男人說完並沒有著急走開,他似乎很好奇張恒會做怎樣的選擇。

    誰知後者隻是看了眼那些五顏六色的跑車就收回了目光,開口道,“抱歉,我能開我自己的車嗎?”

    “你自己的車?是什麼,保時捷911?阿斯頓馬丁?法拉利?”

    “1982年日本上市的第二代三菱L300,”張恒如實道,“就停在你們綁人的公寓樓下。”

    “平民麵包車?”矮個男人驚訝。

    張恒點頭,那輛L300經過他的爆改後早已經麵目全非,性能飆升,但是和正經的跑車還是沒法相比,對麵那家夥倒是沒有小氣,擺出來的五輛都是絕對的好車,而且願意給時間讓張恒放開手改裝也是為了從側麵證明自己沒有在這些車上做手腳。

    然而張恒心中很清楚在比賽中性能再好的車也沒有一輛自己熟悉的車好用。

    “這是個合理的要求,我可以滿足,但是你確定嗎?”矮個男人又問了一遍。

    張恒點頭。

    於是矮個男人揮了揮手,又走進來幾人,把裏麵停的車都開走了,他又深深看了張恒一眼,“那就晚上見了。”

    這一次廢棄工廠裏隻剩下了張恒一人,他看到了桌上擺放的水和食物,應該是讓他補充能量的,除此之外角落裏還有一台遊戲機供他打發時間,就一個被綁架的人質而言這條件不要太好,但張恒也因此愈發斷定這次比賽並不是什麼臨時起意。

    這夥人顯然計劃了很長時間,就之前和他交手的家夥而言,應該並沒有說過什麼專業的訓練,但是他們的人數有不少,就算不管水產店老板和Ameko想硬闖離開也不太現實,而且他的手機也在第一時間被沒收了,他現在沒法和外界取得聯係。

    隻能簡單吃了點東西,安靜的等待比賽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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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0:34

     張恒再次見到武田徹也是在比賽開始前的最後十分鍾。

    後者和矮個男人站在高速邊,神色顯得很凝重,除此之外,張恒還看到了Ameko,女孩兒在藍色豐田voxy中,被捆起了手腳,還被膠布封住了嘴巴,看到張恒的時候她掙紮了起來,然而很快旁邊的人就關上了車門。

    “土屋先生,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讓你看過女兒了,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了吧。”矮個男人道。

    土屋洋介二話不說,鑽進了一旁的道奇Viper中,矮個男人笑了笑,衝最後來的張恒道,“你不是問我今晚的比賽幾個人參加,在哪裏,規則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今晚參加遊戲的是我們三人,地點就在這裏,在這段高速公路上,死亡競賽規則,鑒於你可能對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並不了解,我就再為你稍微解釋一下吧。

    “接下來我們三人會在這段高速上逆向行駛,最快到達終點的人就是贏家,當然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過程未免有點太無趣了,因此,我決定再加上一點小小的附加限定,三輛車的擋風玻璃都經過了一定的磨砂處理,同時無法在自由升降。”

    矮個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把巨大的扳手,用力砸在尼桑180SX的車前。

    “車燈這種東西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作用,還是去掉比較好。”他話音剛落,L300和道奇Viper的車燈也被人給砸碎了,接著矮個男子打開車門,衝張恒咧了咧嘴,“最後,你如果想去廁所最好抓緊時間,因為等你上車後車門就會被焊死,隻有到了終點才能再打開。”

    其實在工廠中的時候張恒的心裏就已經有了類似的猜測,但當答案真的揭曉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矮個男子已經瘋掉了,尤其當他坐在L300的駕駛座,發現麵前的擋風玻璃一片模糊,就連兩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時。

    車外的人已經開始用電焊封死車門,就連矮個男人駕駛的尼桑180SX也不例外,他的聲音從副駕駛座上的對講機中傳來,“怎麼樣,有沒有勾起你什麼愉快的回憶,土屋先生?”

    後者雖然沒有回答,但從他的呼吸著能聽出他並不像表麵上這麼平靜,片刻後武田徹也開口,隻有簡單的一句,“跟緊我。”

    張恒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在這種環境下,在前麵領航的人無疑是最危險的,現在環境的惡劣程度恐怕還在二十二年前之上。

    然而武田徹也因為誓言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摸過方向盤,他的狀態絕對沒法和二十二年巔峰時相比。

    實際上隻是剛起步三分鍾,武田徹也就蹭到了一輛迎麵而來的別克車,好在他握穩了手中的方向盤,道奇Viper才沒有翻倒,然而隔了不到半分鍾,他又差點在一個彎道撞上隔離帶。

    矮個男子的譏笑聲從對講機中響起,“怎麼了土屋先生,隻是這樣就要不行了嗎,我們跑了還不到十分之一吧。”

    武田徹沒有說話,現在的他就連開口的功夫都沒有,汗水從他的鼻尖上流下,低落在他的牛仔褲上。

    視界實在是太差了,本來就是深夜,又沒有車燈,磨砂窗戶看什麼都是一片模糊,他隻能從迎麵射來的車燈判斷來車的位置,而這是無比消耗精力的,不過片刻他的眼睛和大腦都已經到了極限。

    武田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就在他的呼吸越來越紊亂的時候原本跟在他後麵的L300突然加速超過了他。

    張恒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換我來領航吧,你先休息,四分鍾後我們再交換。”

    武田徹也本想拒絕,但他實在已經透支的太厲害了,而張恒冷靜的聲音在這場瘋狂的比賽中聽來格外可靠。

    他並不是隨便站出來逞能的,這樣的環境下對車手的反應能力和觀察預判能力都是考驗,而在這方麵年輕人無疑是更占優勢的。

    更重要的是今晚運氣應該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張恒將【幸運兔腳】從口袋裏取出,掛在了後視鏡前。

    論車技他或許是三人中墊底,但今晚這種比賽方式,運氣的好壞才真正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整整兩分鍾,張恒竟然一輛車都沒有遇到。

    而就在這時矮個男子的聲音卻是再次從對講機裏傳出,“當年那場比賽土屋先生也是這樣一直隻會縮在隊友身後嗎?”

    武田徹也聞言眼中露出一抹愧色,張恒從後視鏡中看到黃色道奇的車身開始左右搖晃,這說明開車的武田徹也已經心亂了。

    水產店老板慘然一笑,“你們想為淺野直人報仇直接對我動手就好,為什麼還要牽連其他人。”

    矮個男人冷哼一聲,“你當年和淺野直人的恩怨不也牽扯到其他人了嗎?”

    張恒聞言心中一動,一直以來盤旋在他心頭的疑惑在這一刻終於被解開。

    “你……根本不是為淺野直人報仇,而是來為小林報仇的對嗎?”

    對講機那一頭陷入了沈默中。

    片刻後矮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錯嘛,竟然能猜到我的來意。”

    “你們偽裝成鬼瞳的人又綁走Ameko,隻是為了逼迫他來參加這場比賽,當年知道那場比賽的並不隻有三個人,小林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的母親?不,不可能,沒有人會把這種事告訴自己的母親,所以是他的妹妹……你和他的妹妹是什麼關係?”

    三輛改裝車在高速上飛馳而過,在第兩分四十二秒,張恒遇到了第一輛來車,他轉動方向盤,甩動車尾,L300險之又險的擦著對方飄過。

    在這一刻裏張恒的大腦卻是格外的冷靜,他想到了一種荒謬無比的可能,“等等,你……就是小林的妹妹?”

    第一次見到矮個男人他就覺得對方身上有些別扭,除了後者那接近女性的身高和體型外,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把紋身露出來的人,為了偽裝成鬼瞳的人這夥人花了不少心思,矮個男人之所以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紋身,是因為他更怕被人看出自己沒有喉結。

    至於聲音反倒是最簡單的,他們都帶著口罩,不過是一個變聲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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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0:46

“當初那場比賽明明有三個人參加,但最終隻有你活了下來,我仔細檢查過哥哥……留下的車,除了車頂被砸扁外,車身上有撞擊留下的痕跡,輪胎的磨損也很嚴重,他到死前最後一刻都在牢牢握著方向盤,試圖控製方向,然而以他的實力除非有外力幹擾,否則不可能失控到那種程度。”矮個‘男子’恨恨道,“你作為他最好的朋友,當天參加比賽的三人之一,之後卻銷聲匿跡,你敢說那天發生的一切都和你無關嗎?”

    武田徹也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你說的沒錯,你哥哥之所以會死全都是因為我,是我犯下的錯。”

    “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來為他償命吧。”矮個‘男子’森然道,說完她就掛斷了對講機。

    “…………”張恒無語。

    他點出矮個男子的身份就是為了讓兩人能通過溝通和交流解決當年的矛盾,在他這個外人看來,22前那件事情武田徹也肯定是有錯不假,但小林亮在那一刻也隻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為救朋友而赴死。

    把他的死算在武田徹也頭上未免有點過分,實際上怪淺野直人也不合適,因為後者當時也隻是衝著武田徹也去的,也許聽起來並不舒服,但害死小林亮的正是他自己的義氣。

    張恒不求武田徹也這時候編個什麼動人的故事,他隻要把當年的真相原原本本講出來就好,至少能消除一部分誤會,但他低估了這件事情對水產店老板的刺激程度,小林之死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結。

    這些年武田徹也就像被囚禁在過往中的囚徒,始終在等待著那份遲到的審判。

    而小林妹妹的出現,在他看來就是天罰,如果不是還要救出自己的女兒,他這時可能已經徹底放棄了。

    即便如此,張恒也能感覺出某人的鬥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衰退。

    相反之前一直安靜跟在最後麵的矮個“男子”卻是在放過最後一句狠話後燃起了熊熊戰意。

    紅色的尼桑180SX加速上提,和道奇Viper並相而行。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矮個‘男人’將武田徹也逼進了最右邊的車道上,她並沒有看過當年那場比賽,卻鬼使神差的做出了和淺野直人相同的選擇。

    此刻恰好又有車輛迎麵而來,不過是在第三條車道上,與三人擦肩而過,

    張恒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行駛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武田徹沒有幸運加成,精神狀態又很糟糕,因此他早晚會中招,於是張恒打起方向,將L300轉到另一條車道上,同時有意放緩了速度。

    矮個‘男子’並沒有太在意另一輛車的動向,今晚是她和武田徹也之間的恩怨,張恒隻是這場大戲的配角而已。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注意到原本減速落在後麵的L300又突然再次加速,搶占了她左手側的道路。

    從某種意義上講,卡位其實也是件高風險的事情。

    無論是二十二年前的淺野直人,還是現在的矮個‘男子’,他們在用車身擋住武田徹也變相的時候自己也要麵對中路來車的風險,但是和左右兩側都無路可退的武田徹也相比,他們至少還有一側是空著的。

    如果真的遇到危險,矮個‘男子’可以向左側道路規避,但是現在張恒的加入讓行駛變得更加混亂,三人全部被卡在各自的車道上動彈不了。

    換句話說隻要接下來對麵有來車,肯定會撞上其中一人。

    張恒的本意是想用這種方法逼矮個‘男子’放棄,畢竟隻要她選擇減速或者加速,武田徹也肯定不會死纏著她不放。但是張恒沒想到矮個‘男子’卻是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倔強。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她竟然依舊選擇卡死道奇Viper不放。

    似乎是想要用這種強硬的態度逼張恒先放棄。

    她這招對付別人可能有效,但現在張恒的車上還掛著幸運兔腳,三分之一的幾率下他中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仿佛是為了印證這一點,下一刻有燈光從中間那條車道上射來,武田徹也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減速,想要給尼桑180SX讓出躲閃的空間來,但讓他沒想到矮個‘男子’在這時卻是遲疑了。

    她是來找武田徹也報仇的,如果反倒被對方救了一命,那還怎麼為二十二年前的事情討回公道。

    結果就在她猶豫的這片刻時間,對麵的車輛就已經到了眼前,武田徹也根本來不及多想,當年小林為了救他而死,他是無論如何再眼睜睜看著後者唯一的妹妹出事的。

    這一刻的武田徹也再沒有之前那副暮氣沈沈半死不活的樣子,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在這短暫的兩秒鍾裏,他仿佛又變成了當年那個馳騁歐洲賽場,拿下D1冠軍的頂尖車手。

    道奇快速切換檔位,Viper轟然加速,毅然向尼桑180SX尾部靠了上去。

    武田徹也的力度拿捏的恰到好處,利用撞擊讓尼桑180sx改變了方向,180sx的車頭堪堪擺過了迎麵而來的重卡。

    矮個‘男子’本身也是很厲害的車手,之後立刻握穩了方向,車身雖然和護欄擦出火花但是並沒有側翻出去,反而還避過了迎麵而來的重卡。

    然而武田徹也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的道奇Viper等於是從右側硬搶進了中間車道,眼看就要代替矮個‘男子’撞上對麵的車輛。

    下一刻一輛L300卻像幽靈一樣從他的右手邊冒出,貼住了道奇Viper的車身,張恒也深吸一口氣,拉起手刹。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完全靜止。

    以重卡的車頭為圓心,在慣性的作用下兩輛車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L300從右側漂移到左側的車道上,而武田徹也的道奇Viper則被從側麵帶進了重卡的車底。

    結束了嗎?

    這一刻矮個‘男子’神色茫然,這時她計劃了二十二年的複仇,可當真的看到這一切發生時,她卻不知為什麼感受不到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感。

    腦海裏隻剩下viper加速毅然撞向她的車尾的一幕。

    她忽然明白了當年自己的哥哥究竟是怎麼死在那場本不該開始的比賽中,而與此同時也體會到了武田徹也當時的愧疚。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所有一切換回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

    仿佛是在回應她心底的期盼,下一刻道奇viper從重卡的另一側奇跡般的竄了出來,車身安然無恙,竟然隻是車頂略有磨損。

    “不用客氣。”對講機中傳出張恒的聲音。

    “我本來也沒打算感謝你。”武田徹也沒好氣道,“你的角度根本沒選對,要不是我調整了速度,就直接奔輪子下麵去了。”

    “…………”矮個‘男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之後就聽對講機裏張恒再次開口道,“不管你們兩人有多少話想聊,眼下還是讓我們先跑完這場比賽吧,我還急著下車小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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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11:00

    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張恒雖然在東京進行了九個月的特訓,但論車技還是趕不上在歐洲職業賽事上闖出名頭,距離DK稱號隻有一步之遙的武田徹也。

    尤其在後半程,當水產店老板熟悉了賽車和自己的身體後,終於也開始找回當年的狀態。

    舍棄性命救下小林的妹妹雖然依舊無法抵消他對已逝摯友的愧疚,但經曆過一次生死後他也完成了自己的救贖,當年的心結被解開大半。

    這樣的武田徹也不是張恒現在能擊敗的。

    而另一邊為這場複仇準備了二十多年的小林妹妹——小林優的車技同樣出色,她不但有著女性特有的細膩操作,而且也繼承了小林亮的勇猛。

    不過是誰說過的隻有更好的對手才激發了更好的自己。

    張恒在兩人的刺激下也發揮出150%的實力,L300化作一抹土黃色的魅影,在黑夜中急速飛馳。

    然而終究還是棋差一招,但在接近終點的時候,尼桑180SX和道奇Viper就像約好的一樣,突然一起放慢了速度。

    兩人顯然都在互相禮讓,然而跟在後麵的張恒卻不管那麼多,駕駛著自己的麵包車超過了武田徹也和小林優,最先第一個抵達了終點。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也響起了一連串的係統提示。

    【已贏得一場地下改裝車賽冠軍,任務完成……】

    【將於134天後回歸……】

    【成功擊敗一名職業賽車手,遊戲積分+15,可至角色麵板查看相關信息……】

    【成功擊敗本劇本最強賽車手土屋洋介,遊戲積分+25,可至角色麵板查看相關信息……】

    【成功完成一次死亡競速模式比賽,遊戲積分+10,可至角色麵板查看相關信息……】

    …………

    土屋洋介是東京漂移副本最強車手,張恒並不怎麼意外,倒是小林優竟然是職業車手讓他有些驚訝。

    因為職業賽車手中女性可是屬於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難怪她敢以一敵二,設局約戰,她的真實水平或許稍弱於武田徹也,可考慮到在她遭遇意外前後者幾乎戰意全失,如果沒有張恒,今晚兩人的勝負很難說。

    實際上如果按照各人的實力認真來比,張恒幾乎是不可能拿到這次比賽冠軍的,但因為途中所發生的事情讓比賽的氛圍不再劍拔弩張,等於讓他撿了這個漏子順便把自己的主線任務給完成了。

    隨之而來的收獲卻是比他想象中還要豐厚,隻是一次比賽就為他帶來了50點積分,再加上之前的6點積分,他現在的身上又多出了56點積分。

    之後小林優和武田徹也聊了整整一夜,沒人知道他們都聊了什麼,第二天武田徹也跟著小林優去小林亮的公墓前祭拜了小林亮。

    兩天後小林優和她的那些來幫忙的車手朋友們一起離開了東京。

    又過了兩個月,Ameko的交換生申請也被批準了下來。

    張恒開車去機場送她離開,接下來女孩兒就要在中國展開為期一年的生活和學習了。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Ameko說想喝開啡,於是張恒去機場的星巴克買了兩杯拿鐵,當他握著咖啡杯走到女孩兒麵前時,冷不防卻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封住了嘴唇。

    看的出Ameko也很緊張,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動作有些笨拙,而且很羞澀,四瓣嘴唇一觸即分。

    “回中國來找我。”Ameko小聲道,

    剛才的動作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她沒有等待張恒的回答,就提著行李跑向了檢票處。

    張恒望著女孩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忽然覺得這麼漫長的時間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原本那些細微懵懂的感情,在時間的累積下也會在心底慢慢發芽開花……

    然而這注定是一個永遠無法完成的約定。

    張恒一個人坐在機場的座椅上,安靜的喝完了兩杯拿鐵。

    無論在哪個國家,機場和車站都是充斥著最多感情的地方。

    顫顫巍巍的老奶奶在為自己外出求學的孫子送行,一遍遍整理著他的背包,四歲的孩童被媽媽牽著手歪著頭的向出遠差的父親告別,他還不知道彼此再見已是明年新年,剛下飛機的女孩兒踩著高跟鞋飛奔向男友的懷抱。

    在相同的一刻裏,有人歸鄉,有人遠行。

    喝完最後一口熱咖啡,張恒重新站起身來,拉上了羽絨服的拉鏈,走進門外的風雪中。

    …………

    在那場車賽結束後張恒就基本轉入了休閑模式,他的日語練得差不多了,還拿到了一次月考的滿分,這又送給了他3點積分。

    但他最大的收獲卻是包裏的那隻木雕,這是他在一個月前剛剛拿到的第二件遊戲道具。

    有件事情一直讓張恒很介意,之前那些每兩個月招新一次的社團中除了賽手研習會外都很普通,尤其是和車輛有關的另兩個社團四驅部和車模攝影部,就真的像名字一樣是由一群中二病和紳士的聚集地。

    張恒耐著性子在裏麵各待了兩個月結果隻學會衝自己的四驅車大喊衝刺流星,大炮特使!以及如何根據圖片目測車模罩杯之類莫名其妙的技能。

    但是張恒依舊有點不願死心,因為根據他第一個副本的情況,當循環出現的時候他應該不隻有一個有效選擇才對,於是之後他決定換種思維方式,不再考慮和車有關的社團,將尋找範圍擴大,開始將目光放在一些稀奇古怪的社團上。

    想起在島上所遇見的那座祭壇,張恒之後選擇嚐試著加入了一個神秘現象研究部和一個民間靈異事件社,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後者竟然真的給他帶來了驚喜。

    這隻木雕是副社長的收藏,據說是在樂天(不是韓國那個,是日本一個老牌購物網站)淘到的,一共隻花了500日元,雕工很普通,甚至連臉都沒有。

    但就像當初拿到幸運兔腳一樣,張恒再接觸到雕像的時候耳邊也得到了【發現遊戲道具】的提示,於是他提出想從副社長手裏把木雕買下,後者倒是很痛快,直接送給他了,主要因為民間靈異事件社一共就三個社員,副社長對新社員還是相當重視的,反正木雕也不值錢,她就直接送人了。

    於是張恒沒花什麼力氣,就又拿到了一件遊戲道具。

    這玩意兒獲取沒什麼難度,但藏得的確夠深的,類似遊戲裏的隱藏物品,不是像他這樣在後期閑的蛋疼的玩家想發現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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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1:12

  隨著Ameko的離開張恒的交換生生涯也宣告結束,他從國際交流會館的宿舍裏搬了出來,在外麵租了間小公寓。

    武田徹也把能教他的東西都教的差不多了,之後再想強化技術就隻能通過不斷練習和個人的天賦了,短時間內他的汽車駕駛技術想從lv2上升到lv3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此張恒也就沒在這上麵再花太多的精力。

    之後他倒是開著L300又去參加了幾次地下改裝成比賽,賺了幾筆不菲的獎金,還贏下了一輛八成新的馬自達,遺憾的是並沒有積分入賬。

    這些錢足夠維持他在東京之後的生活了,再多帶不走對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張恒也就沒有再比下去,那輛突然出現又離奇消失的土黃色麵包車最終成為了東京地下賽車界的一個都市傳說……

    這是後話了。

    不需要上課打工張恒的時間一下多了起來,一天外出遊覽他看到了一家道館,突然想起來空手道貌似就是起源於日本的,是日本傳統格鬥技糅合唐手發展而來的。

    之前在和小林優帶領的那幫人打鬥時他印證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健身成果,但對手也隻是普通人而已,張恒可以憑借速度和力量占據一定的優勢,然而本質上依舊是沒什麼招式的瞎打,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學習點空手道的技巧。

    於是張恒用最後的兩個月的時間又獲得了一個LV0的空手道技能。

    第420天,他站在晴空塔上最後一次俯瞰東京的夜景,與此同時耳邊也回響起那個熟悉的提示音。

    【到達回歸期限,任務完成確認……】

    【通關副本東京漂移,第二輪遊戲結束,即將返回現實世界……】

    …………

    張恒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休息室的卡座裏,這次東京之行他沒有再陷入脫離文明世界無人交流的窘境中去,但在異鄉做了14個月的留學生,再次聽到熟悉的語言,卻是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一杯檸檬水,不,還是給我來點更有味道的東西吧。”張恒來到吧台前,又想起了那個笑起來會露出兩顆虎牙的東京女孩兒。

    “恭喜通過了第二輪遊戲。”調酒師小姐很快就調好了一杯雞尾酒,推到張恒麵前,“看起來你剛剛度過了一段非同尋常的旅程。”

    “嗯,有樣東西還要麻煩你幫我鑒定下。”張恒拿出了那隻木雕,有了幸運兔腳的經驗,這一次他做了準備,無論副本裏還是副本外接觸木雕時都戴上了手套。

    調酒師小姐挑了挑眉毛,“又是遊戲道具?你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tule樹木盒將木雕小心的收起了來,同時不忘刷走某人5點積分。

    張恒坐在吧台邊一個人喝完了雞尾酒,正準備離開,卻是又被調酒師小姐給叫住了。

    “還記得我說的每年年底的拍賣會嗎?”

    “嗯?”

    “按照往常的慣例拍賣會會在每年的最後一天舉辦,你如果打算參加的話最好提前做好準備,不要把第三輪遊戲放在那一天去。”調酒師小姐提醒道。

    張恒道過謝,推門走出了休息室。

    …………

    第二天,張恒選擇逃掉了上午的英語課,主要是第二輪遊戲結束的太晚,他離開欲望都市已經淩晨4:30,需要補充下睡眠。

    結果中午吃飯的時候馬巍和陳華棟看他都是一副同情的表情。

    “你慘了,今個兒老張課上做了隨堂測試,統計收上來的卷子發現少了五份,他挺生氣的,還有兩周就是六級考試了,他說這時候還不知道努力的人都沒救了,沒交卷子的人都沒有平時成績了。”

    大學的課程一般都分平時成績和考試成績兩種,其中考試成績占到70%的比重,平時成績占到30%,加在一起算是這一科的最終成績。

    不要小看這隻有30%的平時成績,它可以讓一個考試掛科的人起死回生,也能讓一個明明及格的人被活生生拉掛科,當然,後者的情況比較少見,畢竟老師和學生沒有那麼大仇,一般也不會在平時成績上卡人。

    但如果平時成績真的一分都沒有,那問題可就嚴重了,也就是說一份100分的試卷,要考到86分才能拿到學分,而英語這一科又比較特別,考試成績是按四六級成績直接折算的。

    “710分的滿分,也就是說你要考到609分才能拿到學分。”馬巍皺起眉頭,六級的及格分數是425分,不是英語專業,600朝上就是絕對的高分了,就算是他這個學霸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拿得到,尤其英語一直算是馬巍比較頭疼的一科。

    “…………”

    張恒聞言也挺無語的,早知道這樣他就算頂著睡意也會去聽課的,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想辦法把六級考到609分以上了,這對以前的他來說屬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在荒島上跟著貝爾學英語後張恒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下的。

    現在距離六級考試還有差不多二十天,對他來說就是四十天的時間,聽力方麵倒是不用擔心,但作文和語法還是要再想辦法鞏固下。

    張恒隻是沒想到他剛在東京突擊完日語,回來又要接著和英語杠上,或許他畢業後可以考慮去外企做同聲翻譯了。

    …………

    下午張恒跑到圖書館裏借書準備和英語死磕,沒想到卻在那裏意外的又碰到了沈熙熙。

    沒有了程誠的糾纏她的生活也恢複了平靜,上次野外遇險讓兩人互留了微信,但之後都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

    平時在校園裏倒是偶爾會遇到,沈熙熙也會落落大方的向他打招呼,但兩人也隻是普通朋友,反倒是陳華棟和許靜在那次聯誼後很快就走到了一起,雖然還沒有確定戀愛關係,但是現在經常玩兒在一起了,眼看勝利在望。

    陳華棟最近遊戲也不打了,動漫社也不去了,天天就光顧著和許靜一起壓馬路逛街,已經完全背叛了組織,虎紋鯊魚幾個元老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他火刑了……

    既然在這裏碰到了,張恒決定還是上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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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1:25

     沈熙熙一個人坐在窗邊看書,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讓一旁的幾個男生完全沒法集中精神。

    張恒稍微加重了腳步,沈熙熙抬頭,看到某人衝她揮了揮手。

    沈熙熙放下手中的書笑了笑,圖書館裏要保持安靜,不能講話,因此兩人並沒有多聊。

    張恒已經借到了自己要的語法書,打過招呼後就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目光無意間撇過沈熙熙手裏被她半合住的那本書,發現書名竟然是《犯罪心理分析》。

    當然,作為一個曾經連《給排水、采暖、燃氣工程工程量清單計價》都讀過的人來說,貌似也沒什麼資格質疑其他人的閱讀選擇。

    但是聯係到之前沈熙熙那驚人的觀察和推理能力,張恒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的愛好可能有點獨特,難道是畢業後打算進刑偵係統嗎?

    不過她現在在念的是公管係吧。

    張恒沒打算幹涉別人的人生選擇,更何況他和沈熙熙間本來也沒有多熟悉,發現沈熙熙對刑偵格外有興趣後他也隻是稍微意外了一下,隨後就另找了一層開始溫習語法知識。

    張恒一直在圖書館待到閉館才收拾東西離開,中間隻是去食堂吃了一頓晚飯。

    那本語法書他沒帶走,直接放回到書架上,反正一個小時後他還會回來。

    回宿舍洗臉刷牙,張恒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郵箱,發現裏麵有一封新郵件,是來自攝影社的,通知他的作品入圍了上次城市印象主題的攝影賽,之後會進入評委評選環節,預計在一周後公布結果。

    最近事情比較多,張恒都快忘了這檔事情了,他參加攝影比賽隻是為了檢驗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能進入複賽已經達到了他的預期,至於獎金和獎品能拿到當然更好,拿不到他也不強求。

    張恒用手機逛了會兒論壇和貼吧,時間很快就來到零點,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他穿好衣服,打算先去圖書館再看會兒書,沒想到下一刻手機上卻收到了一條短信。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上麵隻有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我需要你的幫助,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碰頭。

    這還是張恒頭一次在靜止的時間中收到他人發來的短信,在無數個夜晚,他是這座寂靜之城中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人,然而很快張恒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穿著唐裝,戴著禮帽領帶的身影。

    如今發生在他身上的超自然現象都和那個怪老頭有關,如果說有誰還能進入這個世界,張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家夥。

    而從這條短信上看,對方恐怕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張恒換了身運動服,先去射箭館取出自己的sf反曲弓,之後又花錢在隔壁的戶外用品店買了把戶外小刀藏在腰間。

    做完這一切他才騎著小黃車來到了之前兩人見麵的那家女仆咖啡館。

    商場的大門一反常態的沒有緊鎖,呈半敞開狀,裏麵還有光亮透出,張恒取下背上的反曲弓,搭上弓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我很喜歡二樓那家奶茶店,但是每次來這裏都有很多人排隊,難得現在這裏沒有人了,可是也沒人給我做奶茶了,或許這就是生活吧,你很難找到兩全其美的選擇。”唐裝老人歎了口氣。

    他坐在商場一樓停滯不動的電梯上,和兩個月前第一次見麵時差不多的打扮,不過把那頂小禮帽換成了棒球帽,依舊顯得不倫不類。

    除此之外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包M豆,撕開了一道口子,被他一口氣吞下半包。

    張恒放下了手裏的弓箭,皺眉道,“恕我直言,你現在看起來並不像是需要幫助的樣子。”

    “相信我,我比你畢業後所能找到的一切雇主都更注重你的生活隱私,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我是不會來找你的。”唐裝老人一邊嚼著M豆一邊道。

    “大事?”

    “這件事情留到路上說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唐裝老人將剩下的半包M豆也倒進了嘴裏,之後拍了拍屁股站起來,“我先問一句,你現在應該已經經過兩輪遊戲了吧,都拿到了什麼技能?”

    “野外生存、箭術還有汽車駕駛。”張恒把自己lv2的技能報了出來。

    “不錯的開局,你很快會用的到它們的,現在,先把坐騎找來吧,哦對不起,老的用詞習慣總是很難更改,去把車開來吧。”老人拋來一把車鑰匙。“黑色奧迪A6,就在負一層B34號停車位,我保證,在車上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的。”

    張恒坐電梯下到樓底的停車場,很快就找到了老人所說的車,不過他打開手套箱,發現裏麵駕照本子上是一個叫王建國的胖子,這顯然不可能是唐裝老人的名字,看照片雙方差了至少二十歲。

    後者等在商場門口,提著一隻破旅行包,就像是從敬老院裏跑出來的孤寡老人一樣,他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了後座裏。

    “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在那些遊戲世界裏你應該也做了一些現實世界中不會做的事情吧,考慮到我們所要麵對的敵人,你總不至於讓我騎著共享單車去應戰吧。”

    “什麼敵人?”張恒道。

    “在巴布亞新幾內亞有一個叫做阿爾克茲的部落,他們的祖先很早就到那裏去了,和當時島上的霸主胡裏部落打了幾仗,雙方互有勝負,盡管那些阿爾克茲人的戰士很勇猛,可以以一當十,但是隨著戰爭的繼續,他們人口不足的問題還是曝露了出來,和胡裏人相比,阿爾克茲的人口隻有前者的二十分之一,這麼消耗下去滅亡的一定是他們,因此那些阿爾克茲人向一種名為摩勒斯比的怪物進行禱告。

    “他們將族中的老弱病殘作為祭品獻祭給摩勒斯比,而作為回報那隻怪物隻用幾個月的時間就將阿爾克茲部落中的嬰兒催熟成為青年,讓他們可以快速得到一批又一批的戰士,但幸運的是,這個部落最終還是被胡裏給滅掉了,那些關於摩勒斯比有關的圖騰和祭壇都被毀掉了,通常情況下,這怪物也就等於是被消滅掉了。

    “但是,順便一提,我討厭說到這個詞,但是……摩勒斯比本身是具有時間屬性的怪物,它很難被真正毀滅掉,它在最後一刻利用某種方法將自己封在了一小段時間循環裏,逃脫了死亡的命運,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你也可以認為它已經掛掉了,因為兩萬多年過去了它根本跑不出來,隻能在那一小段時間裏苟延殘喘,直到……唔,這個均衡被打破。”老人說到這裏突然閉上了嘴巴,他的目光落到在前麵開車的張恒身上。

    張恒的心中泛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你在開玩笑嗎?”

    唐裝老人歎了口氣,“很遺憾,我在送你小禮物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時間均衡,讓這隻怪物又重新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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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11:37

   “你是說,這裏,在我生活的城市裏,現實世界中有一隻怪物存在?”盡管張恒很冷靜,而且最近幾個月一直在接觸超自然現象,然而在聽到這種說法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嘛……細節上不太準確,但大概就是這種意思了。”老人從口袋裏又掏出一包旺仔軟糖,他的嘴巴就像完全閑不下來一樣,“不過不用擔心,失去了阿爾克茲人的崇拜後它變得前所未有的虛弱,在我全盛時期對付這種不入流的貨色隻是一個響指的事情。”

    “那現在呢?”

    “現在……我不是剛剛找到了幫手嗎?”

    “……聽起來真讓人感到安心。”張恒按照唐裝老人的指點把奧迪A6開上了另一條街。

    “放輕鬆點,雖然我的力量也衰減的很厲害,但我們有兩個人,而它隻有一個,在人數上我們占據絕對的優勢。”唐裝老人鼓勵道,同時飛快的吃完了手裏的軟糖,照他這種吃法,張恒很懷疑他會不會患上糖尿病。

    “我還是不明白,一隻位於巴布亞新幾內亞的怪物為什麼會不遠萬裏跑到這裏來?”

    “它原先的信徒,那些阿爾克茲人都死光了,用如今比較流行的經濟學術語來解釋,它雖然從時間的囚牢中逃了出去,但是現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市場已經被瓜分幹淨了,它在那裏混不下去,想要恢複力量,就要尋找到新的信徒,於是隻能背井離鄉,跟著一對兒中國情侶來到這裏。”

    “我是在上海的虹橋機場碰到它的,這蠢貨被關了太久,跟社會已經脫節了,它可能是覺得那裏人多,想碰碰運氣,但去機場的人99%都不會在那裏停留,而且它那一套東西忽悠一下兩萬年的土著還行,現在早就過時了,在那兒待了半個月就騙了兩個做保潔的老女人,有一個人把自己剩下的時間獻祭給了它,還有一個在猶豫中,再然後它看到了我,就開始撒腿兒逃跑。”

    老人挪動了一下屁股,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坐姿,“自從上次我們見麵後我就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我追它已經追了快兩個月了,今晚有你的幫助應該可以把這個麻煩解決了,不然這家夥遲早會找上你的。”

    “為什麼?”

    “因為你身上的【時間異常】對它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還因為你是我的代理人,經過這兩個月的友好相處,我確定那東西百分之一百想報複我。”老人接著道,“前麵的路口麻煩左拐,走輔路,不要上高架。”

    張恒沈默,他在急速消化唐裝老人的話,片刻後開口道,“這個世界是在你找上我後才開始變得瘋狂的,還是本來就如此瘋狂。”

    後者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隻要將那場遊戲玩下去很快會得到的答案的。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真的去相信……前麵停車,我能感覺到它就在附近了。”

    張恒踩下刹車,奧迪A6在一條小隧道中緩緩停了下來。

    這條隧道有2.8公裏長,位於城市中央,考慮修建成全封閉式是為了不給周圍帶來噪音汙染,現在這個時間,隧道裏車輛不算多,張恒暫時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正想開口詢問,卻見老人將一根手指貼在了自己的嘴唇邊。

    張恒關閉引擎,世界徹底安靜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分鍾,從隧道頂部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卻在即將到達時戛然而止。

    就這樣過了五分鍾,車裏的兩個人都很能沈得住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在張恒以為那東西已經消失不見的時候,車頂突然被重物砸到,張恒頭頂的鋼板上浮現出了兩道腳掌印。

    下一刻一張詭異的臉龐從擋風玻璃上探了下來。

    那是一個長相很像猴子的東西,但是眼睛奇大無比,占據了整張臉龐大概三分之一的大小,和猴子不同它的臉上沒有任何毛發,隻有一道道像老人一樣的皺紋。

    張恒從那雙黃色的瞳孔中裏看到了貪婪之色,不過當隨後那東西看到後座上的另外一人,臉色一變,扭頭就向隧道深處跑去。

    “跟上它!”唐裝老人終於開口道。

    來不及細問張恒再次開啟發動機,踩下油門,坐下的鋼鐵巨獸發出一聲咆哮,向前飛馳而起。

    張恒打開遠光,車燈下那隻名為摩勒斯比的怪物在隧道壁上跳躍奔跑,它的移動速度很快,而且就像完全忽視了重力一樣,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張恒不會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生物,他總算知道唐裝老人為什麼追了這玩意兒快兩個月都沒有收獲了。

    以他現在lv2的汽車駕駛技術,也隻是勉強能跟住對方,這還是因為占了隧道的光,一旦離開這種隻有兩個方向的密閉空間,以這家夥的敏捷性,隨便找棟樓往裏麵一鑽他的車技就是再厲害十倍也不可能跟的上。

    好在這時候坐在後麵的唐裝老人終於也有動作了,他打開了那隻一直被他抱在懷中的破旅行包,從裏麵取出幾段鏽跡斑斑的鐵器,將它們按照某種次序組合在一起,最終成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長槍。

    單從外觀上看這不像是武器反倒更像是一件剛出土的文物。

    “這玩意兒是我從一個朋友那裏借來的,暫時用一下。”唐裝老人解釋道,他握著長槍,打開了天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個子明明不高,但在這一刻卻跟人一種無比偉岸的錯覺,就好像和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張恒盡量控製奧迪A6保持平穩行駛,減少晃動,然而唐裝老人卻根本沒有任何瞄準動作,隻是隨意將那隻長槍丟了出去。

    而那把長槍甫一脫手,就爆發出一抹劃破空際的光亮!像是一團閃電。

    名為摩勒斯比的怪物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再次提升了速度,同時開始瘋狂的在隧道中跳躍,但不管它如何規避,那把長槍就像是裝上了製導係統一樣,始終牢牢的鎖定著它的身體。

    最終它隻能將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極限,眼看就要逃出隧道,然而下一刻,那把長槍從它的後心紮入,刺穿了它的胸膛。

    就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摩勒斯比從空中墜落,摔在了隧道口的柏油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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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11:50

從那隻怪物逃竄到中槍這一切都發生在兔起鶻落間,張恒沒想到這場戰鬥竟然結束的這麼快,看到那東西從半空中墜落,他也將奧迪A6減速,停在了隧道口。

    唐裝老人推開車門走了過去,蹲下,試探了一下那東西的呼吸。

    “結束了嗎?”張恒拉起手刹,也走下車來。

    “我希望我可以說是的,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們倆都可以哪兒來回哪兒去,該幹嘛幹嘛,但情況有點不太對勁,這過程未免太容易了點。”唐裝老人皺眉,“我和它糾纏了兩個月,它要是這麼好幹掉,我也不會一直拖到今天了。”

    “以你對它的了解它還有什麼手段沒用出來嗎?”張恒稍微走近了一點,之前這玩意兒貼在擋風玻璃上曾讓他驚鴻一瞥過,現在終於能看清全貌。

    它的體型比猴子稍大一點,接近於六七歲的孩童,四肢卻很短小,除了臉部光滑外身上披滿金色的毛發,這也是張恒第一眼看去覺得它很像猴子的原因,而最醒目的莫過於它兩腿間的生殖器官,是成年男子的三倍大小。

    張恒很肯定,這東西並不屬於地球上任何一種已知生物。

    “生殖崇拜,很多土著都會有類似的偏好,另外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或許看起來很老,但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老,摩勒斯比是兩萬多年前的怪物,我和你同樣對它一無所知,所以感謝google和維基百科,讓我能在網上搜集到一些關於它的資料。”唐裝老人撐著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拔起插在屍體上的長槍,“我們……”

    他剛說出這兩個字,臉頰上忽然一涼,有一攤透明的粘液滴落在上麵。

    “棒極了!”唐裝老人歎了口氣。

    下一刻一道黑影從隧道頂部一躍而下。

    誰也沒有想到隧道裏竟然還藏著另外一隻摩勒斯比!

    它的動作很快,直接從上方撲了下來,將唐裝老人按倒在地,隨後張開嘴巴就要向後者的喉嚨咬去,不過卻被槍身抵住了牙齒。

    唐裝老人的情況看起來有點糟糕,他的棒球帽摔到了一邊,頭發散亂,衣衫不整,拚命握住手裏的長槍,然而卻隻有被動防禦的份兒。

    他的力氣沒有那隻名為摩勒斯比的怪物大,橫著的長槍距離胸口越來越近。

    張恒以為他會用出在女仆咖啡館裏那招,但不知是因為他的力量真的已經衰弱到這種程度,還是在這個靜止的世界裏他的時間回溯無法起作用,總之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無比狼狽。

    張恒知道他必須做點什麼了,於是他用最快的速度衝回車裏,取出了自己的sf反曲弓,彎弓搭箭,一箭射向那怪物。

    這麼近的距離下,幾乎不存在任何失手的可能。

    箭矢如願以償的紮進那隻怪物的皮膚裏,然而卻沒法再進一步。

    張恒有些意外,之前看那把鏽跡斑斑的長槍輕而易舉的刺穿了摩勒斯比的胸膛,他還以為這東西的身體並不算強壯,但現在看來對方肌肉的結實程度恐怕已經可以趕上路邊的小樹了。

    受到攻擊的摩勒斯比回頭惡狠狠的望了某人一眼,不過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它顯然分得出誰對它的威脅比較大,打算先幹掉唐裝老人後再去解決另一邊的張恒。

    張恒之後又放了兩箭,發現沒有效果,果斷拋掉了弓箭向後跑去。

    唐裝老人以為張恒要開車逃走,這種做法實在是太愚蠢了,如果自己死掉,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摩勒斯比的。

    結果7秒鍾後他看到那輛停靠在路邊的黑色奧迪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加速向自己衝了過來,刺眼的遠光像是要把他的眼睛都晃瞎一樣,那隻怪物的視線顯然也受到了影響,愣神的功夫它的身體已經被撞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奧迪車的車頭也凹下去了一大塊兒,張恒在最後關頭緊急踩下了刹車,他的腦袋在慣性作用下前傾,磕在充起的安全氣囊上。

    最終車輪距離唐裝老人的左臂隻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這是張恒所能想到的最有殺傷力的攻擊方式了,以那怪物身體的結實程度隻有兩噸重的鋼鐵撞上去可能會有點效果。

    但他這做法顯然也把後者給徹底激怒了,摩勒斯比被撞飛出去,落地竟然隻是軲轆了一圈就又爬了起來,它目光森然望著駕駛座上的張恒,曲起小腿,將力量收於腳掌。

    然而下一刻,一團閃電從奧迪的車底飛出,刺中了它光禿禿的腦袋,從額前貫入,直接穿過後腦勺,將它牢牢釘在隧道牆壁上。

    摩勒斯比的屍體條件反射一般的抽搐了兩下,之後就像是一條被掛在牆上的臘肉一樣一動不動了。

    唐裝老人從奧迪的車底灰頭土臉的爬了出來,罵罵咧咧的走到那麵牆前,確認那東西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把目光轉到了張恒的身上,衝他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幹的漂亮!”

    張恒解開安全帶,在生死邊緣轉了一圈讓他的精神也有些虛脫,他靠在椅背上,“你不是說今晚我們2對1嗎,剛才又算怎麼回事兒?”

    “今晚是2對1沒錯,我隻是沒想到它有兩個身體。”唐裝老人聳了聳肩,顯得很是無辜,“之前在追逐戰裏它從來沒有暴露過這一點,看來是打算留著陰我一次的,好在我今晚也找了幫手。”

    “…………”

    “好了,別那麼沮喪,我又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場的。”唐裝老人將釘在牆上的長槍拔了出來,重新拆成一段一段,放回到那隻破旅行袋中,之後他挽起袖子,將自己的右手插進摩勒斯比被射穿的腦袋中,在裏麵攪了攪,最後摸出了一塊兒還帶著灰白色腦漿的骨片拋給了張恒。

    “你的報酬。”

    後者眼睜睜看著那東西掉在地上,沒有一點想要伸手接住的欲望。

    “不要被它的外表所欺騙,這東西如果用遊戲數據來衡量的話大概有C級的品質,你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在年底的拍賣會上賣掉,不過你已經有我送你的禮物了,它對你用處不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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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2:04

張恒和唐裝老人一起動手,將地上的兩具屍體拖進了後備箱裏。

    合上蓋板後者拍了拍手,“按理說我現在應該找個地方請你喝上一杯,表示下感謝,但遺憾的是在這個時間裏我們不可能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酒吧,所以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唐裝老人伸出一隻手,和張恒握手道別。

    “北麵出了點事情,我要先去還武器,之後還要去見幾個老朋友,會離開中國一陣子,我們應該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法見麵,不過我們本來也不該這麼早見麵,好在現在是在靜止的時間裏,問題不大……最後,提前預祝你六級考試順利了。”

    “…………”

    “等等!”

    唐裝老人坐上駕駛座,掏出小刀將前麵的安全氣囊劃破,眼見他就要開車離開張恒連忙開口道,問出了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這種……怪物,在世界上還有很多嗎?”

    唐裝老人笑了笑,“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們的數量的確有不少,不過現在嘛……”他指了指張恒鑰匙鏈上掛著的那隻幸運兔腳,還有他用紙巾包起的那片鮮血淋淋的骨片,“我很確定,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非常安全。”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遊戲中得到的那些遊戲道具,就是它們的殘骸嗎?”

    然而這一次唐裝老人卻閉上了嘴巴,“今晚我說了太多不該說的東西,這場會麵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你也該回學校了,繼續準備下一輪遊戲吧,你已經離真相又近一步了。”

    張恒目送黑色奧迪消失在隧道出口,如果不是路麵和牆壁上還有長槍留下的缺口,以及車身上因為撞擊而脫落的小零件,之前的一切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

    那晚的事情給張恒不小的衝擊,事後他在網上檢索了摩勒斯比和阿爾克茲人,果然發現了不少條目,打開其中一篇研究阿爾克茲人文化的文章,被裏麵一張照片吸引了眼光,那是一件出土不久的石刻文物,上麵的東西和他之前在隧道裏見到的那隻名為摩勒斯比的怪物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唐裝老人所使用的那隻長槍,張恒越是回憶當晚那一戰,就越是發現那把槍和他小時候聽到故事中的某一把很接近。

    張恒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可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熟悉。

    可惜他再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來佐證自己的猜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不得不把那晚的事情暫時先放在了一邊。

    一周後他的攝影作品深夜煎餅攤和夜間公交獲得了城市印象主題攝影大賽的二等獎,評審給出的評語是——技術上雖有生澀,但對於細節的捕捉非常出色,充滿感情的鏡頭。

    張恒去社團領了三千塊的獎金,還有一個三腳架和攝影包,拿在手裏和其他幾個一起獲獎的人拍了張合影。

    下午的時候校園網站上就掛出了新聞。

    “這也太假了吧,你才學攝影多長時間啊!”魏江陽在網上看到獲獎名單,大張的嘴巴能活生生塞進去一顆雞蛋。

    另一邊陳華棟已經被刺激的有點麻木了,之前某人練箭沒多久就能‘誤打誤撞’嚇走黃毛,這次相機才買了兩個多月就又得獎,反觀他為促進ACG事業蓬勃發展,鞠躬盡瘁,給大家免費找了這麼多年資源連個安慰獎都沒有。

    “唉,現在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就是因為哪裏都有歐洲人。”

    “晚上我請大家吃飯吧。”張恒把新得到的三腳架和攝影包放在桌上,主動開口道,在日本一年多他也挺想念宿舍三人的,正好借這個機會一起聚一聚。

    “可以可以。”聞言陳華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重新眉開眼笑,“歐洲人雖然討厭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魏江陽通知了還在圖書館的馬巍,快到飯點的時候四人在校門前彙合,直接殺向平時經常去的美食巷。

    那裏是附近挺有名的美食一條街,每到晚上,周邊不少高校的學生都會跑到這裏吃飯或宵夜,不隻是因為這裏的食物本身味道不錯,價格便宜,還因為在路邊吃飯能順便看看各學校的美女。

    張恒點了五十串羊肉串,一條烤魚,八個生蠔,還有羊腰子,素菜和烤饃片,等老板把東西端上來,陳華棟率先舉起手裏的啤酒道,“願非洲人永不為奴!!!”

    眾人聞言一起哄笑幹杯。

    幾隻烤串下肚就連平時不怎麼開口的馬巍話也多了起來,男生聚在一起不是聊遊戲就是體育和女生,話題轉了幾次,最後還是落到了感情生活上。

    魏江陽問陳華棟,“你和徐靜怎麼樣了,還沒確定關係嗎?”

    後者撓了撓腦袋,“我們一起出去玩了幾次,但是每次她都跟我AA,我也有點摸不準她到底什麼意思了,你當初追那誰也是這樣嗎?”

    “對不起,當初是笑笑追的我。”魏江陽沈默半晌,忍不住裝了個逼。

    “切!”眾人一起比中指,馬巍這老實人都忍不住道,“老魏你騙誰呢,看你現在站韓笑笑旁邊,比安哥拉小白兔還溫順。”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成這樣了,當初確實是她先看我打球找我要的微信啊。”魏江陽苦笑道。

    正說話間,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兩個黑人和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兒在路邊拉拉扯扯,後者看起來很焦急,眼眶都紅了,不斷說著什麼,但兩個黑人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將目光投了過去,其中一個黑人收起了臉上的玩笑之色,用蹩腳的中文道,“這是我朋友和他的女朋友在鬧矛盾,對不起打擾大家了。”

    眾人聞言將信將疑,看那兩個黑人的樣子應該是附近學校的留學生,有人問女生需不需要幫助,結果後者隻是一直搖頭,也不開口,倒似乎是從側麵印證了之前那個黑人的說法。

    隻是虛驚一場嗎?

    發現是誤會後圍在附近的人群漸漸散開,女孩兒的臉也漲的越來越紅,她看起來很著急,幾次跳起來想抓住麵前那個黑人的衣服,但都被後者輕鬆的躲開了。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句話。

    “どうしたんです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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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2:17

    張恒看馬巍他們三人都在探著腦袋往那邊望,於是也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兒手腕上,在看到那條招財貓手繩的時候怔了怔。

    之前他還在東京的時候,和Ameko一起去淺草寺遊玩,對方送了他一隻晴天娃娃,作為回禮張恒也買了條手繩送給女孩兒,和這一條一模一樣。

    於是張恒走過去,試著用日語問了句怎麼了,女孩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飛快的用日語把自己遇到的麻煩告訴了張恒。

    她的名字叫早瀨飛鳥,也是附近學校的留學生,剛來中國沒多久,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於是明明中文還沒學好,就迫不及待的溜出來開始東逛西逛了。

    她和那兩個黑人並不認識,晚上出來拍照的時候被對方搶了手機,她怎麼要那兩個家夥就是不給她,快把她給急哭了,早瀨飛鳥的中文不好,聽不懂周圍的人都在說什麼,想找警察幫忙又怕她一放手這兩個黑人就跑了。

    更關鍵的是她的方向感很差,沒了手機上的導航就連學校都回不去。

    張恒聽完後覺得這姑娘說自己中文不好實在是太謙虛了,她來中國也三個月了,結果連句幫幫我都說不出來,根本就是完全沒上心學啊。

    不過既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張恒轉頭望向一旁那兩個黑人,開口道,“把手機還給她。”

    結果那倆人這時候又裝起了傻,把腦袋搖的像不浪鼓一樣,嘴上一直重複著“i dont know”,早瀨飛鳥氣的就要再撲過去,卻被張恒給攔了下來,他又耐心用英文把之前那句話再說了一遍。

    眼見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了過來,其中一個黑人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Mind your own business,chink!”

    “總又些沒腦子的蠢貨不接受教訓就永遠不會長記性,對嗎?”張恒聽到了句尾那個充滿侮辱性的字眼,沒有再跟對方廢話,一拳砸在了那個黑人的臉上。

    這一拳他沒有留力,將麵前那個黑人的鼻梁直接打碎了,他的指骨在反震之下也有些隱隱作痛。

    另一個黑人見同伴受到攻擊,不由大怒,眼中閃過一抹凶光,配合他那一身肌肉在夜色下顯得很有威懾力。

    早瀨飛鳥就被嚇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張恒卻站著沒有動。

    黑人留學生舉起拳頭,還沒來得及揮出,下一刻附近幾桌吃燒烤的食客全部站了起來。

    這條美食街上本來就是學生居多,大都血氣方剛,不像中老年人那麼怕事,講究什麼國際友誼,剛才早瀨飛鳥紅著眼眶就讓許多男生看這兩個黑人留學生不順眼了,聽到張恒和他們的對話,尤其黑人留學生最後那個侮辱性的字眼,所有人都怒了。

    馬巍等人在第一時間站起來本來是為了聲援張恒,結果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卻成了導火索,眼見有人帶頭,燒烤攤的學生們全都嘩啦一片的站了起來。

    結果他們這邊的動靜太大,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向左右打聽是怎麼回事兒,於是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有半條街吃飯的人都站了起來。

    黑人留學生顯然沒見過這架勢,嚇了一大跳。

    被黑壓壓一片人圍在中間,這份壓力不是當事人大概是很難想象的,今晚就算換泰森麵對這陣勢一樣會虛的,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和同伴犯了個多嚴重的錯誤。

    他們中有不少人之前在自己的國家就不是什麼好鳥,實在混不下去了才跑到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在這裏他們不但可以隨便選學校,免除住宿學費,還有一筆補貼可以領,光榮成為了麵子工程的一部分,和本校學生發生衝突時學校往往為了顧全大局還會站在他們身邊,於是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又開始得意忘形了起來。

    今晚兩人出來想找點樂子,看到早瀨飛鳥後動了歪心思,搶手機是假,想用手機把後者騙去開房才是真,隻是沒想到中間出了意外,碰到一個能聽得懂日語的張恒。

    惱羞成怒之下忍不住用出了那個出國前被他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語。

    於是張恒也不慣著他們,他先出手快速擊倒了一個人,剩下一個以他現在的身手,就算單對單也用相當的把握。

    隻是沒想到除了馬巍他們堅定的站在他的身後外,最後半條街的人都被卷了進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張恒的預料,這景象他也是頭一次見,隻能說這些混蛋平時囂張了太久,不少人都對他們沒什麼好感。

    最後,張恒衝那個氣勢已經完全被嚇痿下去黑人冷冷道,“welcome to china!”

    後者根本不敢停留,將手機還給早瀨飛鳥,之後拖起自己那個滿臉鮮血的同伴低著頭灰溜溜的跑掉了。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街道上響起了一片歡呼,魏江陽最先衝了過來,興奮道,“厲害厲害!!!今晚這事兒哥們兒能吹十年!你是沒看到剛才大家夥一起站起來那氣勢,那個傻吊黑人估計都被嚇尿褲子了。”

    馬巍伸出了大拇指,言簡意賅,“爺們兒!純的!”

    最激動的還屬陳華棟,“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日語!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日語!!!媽的,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我靠,剛才你那一拳太帥了!改天也教教我啊!”

    早瀨飛鳥什麼也聽不懂,但大概是受到氣氛感染,也站在一邊跟著傻笑。

    張恒對她道,“你早點回去吧,以後別大晚上一個人出來晃悠了,就算一定要出來好歹也學兩句中文吧。”

    早瀨飛鳥紅著臉小聲道,“我還有幾個一起從日本來的同學,她們中文挺好的,平時我們都是一起出來的。”隨後她又好奇道,“你也是日本留學生嗎?哪個學校的,你中文好厲害啊,還會英語。”

    張恒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什麼,搖頭道,“我是中國人,不過之前曾經在東京待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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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15 00:12:29


    早瀨飛鳥看樣子對張恒很好奇,主要是因為她來中國這麼久,難得碰上一個日語這麼好的中國人,而且還是一口正宗的東京口音,讓她聽起來格外親切。

    這倒黴孩子可能太久沒人搭理了,拿到手機後反倒不著急走了,留在張恒身邊問東問西。

    陳華棟推了推魏江陽的肩膀,使了個眼色。

    後者頓時會意,開口道,“笑笑剛才找我有急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陳華棟跟著道,“我跟你一起走,我也該和徐靜聊QQ了。”

    隻有馬巍還有點茫然,剛發生的那件熱血沸騰的事情他還在回味中,照他理解這會兒應該加兩瓶啤酒大家夥再走上一波,怎麼突然就散了。

    魏江陽咳嗽了兩聲,“老馬,你不是今兒個托福還沒背的嗎?”

    馬巍這次總算反應過來,剛才大家注意力都放在那兩個黑人留學生身上,沒細看早瀨飛鳥,現在再看才發現這妹子挺漂亮的,而且有著和中國女生不同的異國風情,小小的臉龐,精致的五官,還有一頭栗色的短發。

    所謂兄弟,就是要為彼此創造機會!

    馬巍立刻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我得回去背單詞來著,快要考六級了。”

    三人說完就一溜煙跑沒影了,那速度嚇的老板還以為有人逃單了。

    …………

    張恒結過賬,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就把早瀨飛鳥送回到她的學校,巧合的是後者所在的外國語大學竟然就在張恒的學校邊。

    早瀨飛鳥看起來挺高興的,站在留學生公寓的宿舍樓下,“那我以後能來找你玩嗎?”

    這要求張恒很難拒絕,於是兩人又在臨別前互換了電話號碼。

    等張恒回到宿舍,發現裏麵的氣氛有些詭異,三人都在,而且陳華棟還特意從隔壁接了個麻將桌,擺在中間,把一張三萬拍在桌上,“來人,升堂,帶嫌犯!”

    “…………”

    “來吧,張公子,是你自己主動坦白還是我們上刑後再主動坦白。”陳華棟的眼睛都嫉妒紅了,“可惡啊,我說你怎麼一直不談戀愛,原來是攢著勁兒偷偷學日語想泡日本妹子來著,怎麼樣,她是不是以身相許了,你們之後打算在哪裏定居,中國還是日本,想生男孩還是女孩兒?”

    魏江陽也期待道,“日本女孩兒是不是都特溫柔?”

    “你們想多了,我們隻是交了個朋友而已。”張恒道。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這樣做對得起苦苦等待你多年的沈熙熙嗎?”陳華棟痛心疾首道。

    “…………”

    說起沈熙熙,魏江陽的臉色卻是變得有點奇怪了起來,他想了想還是問張恒道,“你最近有跟沈熙熙聯係嗎?”

    張恒挑了挑眉毛,“怎麼?”

    “關於她最近有點不太好的傳聞……”魏江陽吞吞吐吐道,“前段時間熄燈後有人看到她在校外上了一輛黑色奔馳。”

    “不會吧,她看起來不像那樣的人啊,她的家庭情況不是挺好的嗎,應該不怎麼缺錢花吧,”果然八卦是最吸引人的,陳華棟很快就把注意力從張恒和他新交的日本朋友身上轉移開了,“之前她對程誠的態度不是很冷淡嗎?”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有人說她之前的樣子都是裝的,為的是欲擒故縱。”馬巍撓著頭道,他雖然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但也不像張恒一樣獨來獨往,沈熙熙是公管係的係花,無數男生的夢中情人,關於她的小道消息一直流傳的很快。

    “也可能是親戚朋友什麼的吧。”張恒和沈熙熙不算熟,對這事兒也不好評價,但是露營那次後者的表現給他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是個相當聰明的女孩兒,他倒是不太相信這種傳言。

    “誰知道呢。”陳華棟見從張恒這裏再榨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隻好將麻將桌還給隔壁寢,悻悻然的玩遊戲去了,於是其他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張恒打算去洗個澡,打開櫃門又看到了放在角落的木雕,這東西是四天前被重新送到他這裏來的,同樣選擇的是郵寄。

    【名稱:陰影之刻】

    【品質:D】

    【作用:可將使用者轉換為陰影形態,持續三分鍾,需在可以產生陰影的條件下,可使用次數3】

    這是張恒得到的第二件超自然物品,實際上可使用次數隻剩下兩次了,沒辦法,他總得用一次試試效果。

    和幸運兔腳不同,陰影之刻屬於主動激活類的遊戲道具,需要在雕像底部刻上自己的名字,同時集中注意力在心中想象烏鴉才能生效,而所謂的轉換為陰影狀態按照張恒的測試就是人不見了,但影子還在。

    至於後麵那個限製條件就更好理解了,簡單說就是必須得在自己有影子的時候才能用。

    所以破解的方法也很簡單,把燈關了他就會重新現身,或者在屋子的四角都裝上射燈,這東西同樣會失去效果。

    盡管有著諸多限製,但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進入影子狀態後很難被傷害,影子的特性可以輕易到達一些平時到達不了的地方,也可以用來在關鍵時刻避開眼目……

    所以這東西張恒打算自己留著,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有一塊兒摩勒斯比的骨片,因為沒法解釋來源,他暫時沒讓調酒師小姐幫忙鑒定。

    12月中旬很快就到了,六級考試張恒感覺還不錯,這種程度的聽力對他來說很簡單,閱讀理解和翻譯也做的很快,唯一需要花點心思的就是完形填空和寫作,也是他這兩周主要在鞏固的地方。

    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張恒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不想表現的那麼誇張,給同考場的戰友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所以又等了半個小時檢查了兩次才交的卷子。

    即便如此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坐在後麵還在抓耳撓腮的徐靜依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閱讀才做了兩篇,翻譯還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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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15 00:12:40

     六級考試結束,張恒也意外的收到了一封郵件。

    發件人是遊戲委員會,內容是提醒玩家每年一度的玩家拍賣會即將開啟,有意參與者可以在遊戲點登記報名,截止時間在本月25號前。

    張恒沒想拖到那麼晚,他對這次的拍賣會挺感興趣的,買賣遊戲道具還在其次,主要是玩到現在他一直在單機,很多規則都還一知半解。因為不清楚老玩家對待新玩家的態度,前兩輪遊戲時張恒也沒有冒然的去接觸休息室中的其他人,現在難得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機會,他自然不想錯過。

    因此收到郵件的第一時間張恒就去調酒師小姐那裏報了名,填寫了個人基本信息,同時繳納了1點積分的入場費。

    雖然還有兩周才到月底,但張恒沒打算再跑一趟,做完這一切後他選了個沒有人的卡座坐進去,將座位下的鬧鈴熟練的定成23:55分,決定提前完成自己的第三輪遊戲。

    現在的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遊戲方式,會在這一天將睡眠時間提前,同時在來酒吧前進行一定的熱身,讓身心都保持在最佳狀態,再加上之前兩輪遊戲讓他拿到了不少有技能和遊戲道具,張恒有信心麵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挑戰。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即將麵對的困難。

    23:55,熟悉的暈眩感再次將他吞噬,不過因為有了心裏準備,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像前兩次那麼難受。

    【玩家身份驗證中……】

    【驗證通過,正在為編號07958號玩家隨機抽取第三輪副本……】

    【抽取完成——當前副本為曼納海姆防線歡迎你】

    “本輪遊戲背景請自行探索。”

    【任務目標:在芬蘭境內生存20天】

    【模式:單人】

    【時間流速:120】(現實世界中1小時等於本局遊戲中的5天,20天後玩家強製返回現實世界)

    友情提示,遊戲將在五秒後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

    當倒計時結束張恒的第一感覺就是寒冷,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被白雪覆蓋的森林中,呼出的哈氣很快凝結成冰晶,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遊戲開始前竟然沒有任何背景介紹,隻讓他自行探索。

    從任務目標中他倒是可以確定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芬蘭,這一點從他身邊一棵棵北歐赤鬆也能得到印證,據張恒所知,芬蘭是一個林業非常發達的國家,森林覆蓋率高達75%,領土有1/3位於北極圈內。

    不過這國家……倒是沒聽說有什麼危險,主線任務竟然和第一輪一樣隻是生存?

    雖然依舊麵臨語言問題(芬蘭的語言主要為芬蘭語和瑞典語),但就算沒法打工,隻在森林裏晃蕩,憑借他lv2的野外生存也能輕鬆扛過20天。

    然而張恒沒有大意,這一次的遊戲時間有點不太正常,現實世界與遊戲世界的兌換比例很低,整體的遊戲時間也是三輪最少。

    然而越是這樣越說明了這輪遊戲的危險性,除此之外,副本名中的曼納海姆防線聽起來也有點耳熟,不過張恒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到過。

    按照慣例,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態。

    姓名:張恒

    性別:男

    年齡:19

    玩家編號:07958

    已經曆遊戲輪數:2

    當前遊戲積分:77

    持有物:幸運兔腳(e)、陰影之刻(d)

    掌握技能:鋼琴lv1、語言精通lv1(三門語言達到日常交流水準)、改裝與維修lv1、箭術lv2、野外生存lv2、汽車駕駛技術lv2

    評價:該玩家有略高於普通人的幸運值,受到陰影的庇護,同時擁有一定的野外生存和箭術技巧,運氣好的話可以撐過六輪遊戲。

    經過兩輪遊戲的積累張恒的積分已經達到了77點,然而除了鑒定道具外他暫時不知道積分還有什麼其他的用途,調酒師小姐承諾給他的服務明細一直沒發給他,不過張恒對這種事情也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到了拍賣會的時候他還可以去問其他的玩家。

    技能方麵和他的預期沒有太大差別,稍有意外的是語言精通在他掌握了日語後並沒有升級,不過考慮到世界上有五千多種語言,倒也很正常,另外就是評價上因為持有陰影之刻多出了一句受到陰影的庇護,預計通關的遊戲輪數也上升為六輪。

    看過角色麵板後張恒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所有物,不知是否因為沒有背景介紹的原因,這一次他竟然穿的完全是自己的衣服,包括一雙asics的秋冬季運動鞋,一件lee的黑色羽絨服和牛仔褲。

    雖然裏麵還套了保暖內衣,但要知道芬蘭的冬天可是能夠達到零下20攝氏度的,所以他的第一感覺依舊是冷。

    當務之急是先找家商店,弄套更能禦寒的衣服。

    張恒搓了搓手,他的錢包手機都在身上,不過後者沒什麼信號,電子指南針倒是可以繼續使用,然而沒有gps不知道自己在那裏,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看起來差不多,他也隻能隨緣選了個方向。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張恒被草叢中的東西吸引了目光,他撿起來發現是一頂鋼盔,樣式有些奇怪,有著大帽簷和外翻的護耳,頂部還有隆起的鐵脊,然而這玩意兒顯然沒能保住它原主人的性命,內側的彈孔和血跡很是顯眼。

    望著手中的東西,張恒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下一刻耳邊就傳來了幾聲槍響。

    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的趴到在地,不過沒過多久,張恒就聽出了那槍聲不是衝自己來的,開槍的地方距離他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應該是兩夥人在交戰,其中一夥人在追趕著另一夥人。

    他們行進的方向和張恒的藏身地並不在一處,於是張恒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等到槍聲越來越遠,他才從樹後站起身來。

    盡管會有一定的危險,但張恒還是決定去剛才交戰的地方看一眼,因為他必須印證一些事情,而這將決定他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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