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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5:37

  槍聲和喊叫聲越來越遠,大約過了兩個小時,終於全部消失不見……

    張恒初步判斷他們應該已經突破了對麵的防線。

    兩人來到女醫生瑪吉所說的那座湖邊,在靠近岸邊的地方發現了一艘無主的小木船,有了這艘船張恒和西蒙就可以徹底擺脫掉身後的追兵,不用擔心會被獵犬追蹤到氣息或腳印。

    然而就在張恒即將上船的時候,卻突然被一旁的西蒙給撲倒了,與此同時有一發子彈擊中了女孩兒的肩膀。

    西蒙悶哼了一聲,她和張恒經曆過這麼多輪戰火,反應速度很快,趁著對方拉槍栓的間隙,兩人已經分散開,各找了一棵白樺做掩護。

    第二顆子彈幾乎是貼著某人的耳邊飛過的。

    張恒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用西蒙提示他也知道兩人這次終於遇到高手了,之前的戰鬥看似驚險,但更多的體現的其實是對麵火力的凶猛,真正單對單的戰鬥兩人始終穩占上風。

    這夥人的配合和紀律性不錯,但是個人能力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和遊擊隊大概在伯仲之間,跟西蒙卻是沒法比的,甚至一對一就連張恒也有很大的把握取勝。

    不過兩人這次遇上的家夥顯然不在此之列。

    從剛才那兩槍來看,對方的實力即便趕不上西蒙,也和後者相差不遠了。

    這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家夥,在任何一支部隊裏都能算得上是王牌。

    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偏偏就在剛才西蒙為了救下張恒而受傷,她被擊中的手臂正好是持槍的右手。

    雖然她的左手經過訓練後也可以開槍,但是速度和準度都沒法跟右手相比,在這種層麵的對決上將是致命的。

    張恒知道兩人到了最危險的時刻了,以樹林中現在的能見度他視為底牌的陰影之刻沒法使用,如果對方繼續保持這種對峙之勢,同時呼叫同伴,那麼兩人的處境將會變得極其危險。

    然而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對麵那個藏身在黑暗中的家夥並沒有這麼做。

    在那兩聲槍響後森林重歸寂靜,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微風拂過,隻有湖邊的那隻小木船依舊在隨著水波輕輕遊蕩。

    張恒看到鮮血從西蒙的指縫裏流出,後者皺了皺眉頭,雖然一聲沒吭,但是這一槍對她的影響顯然也挺大的,她的右手應該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張恒深吸了一口氣,對女孩兒做了個放鬆的手勢,以往遇到這種局麵都是西蒙挺身而出,但這一次張恒知道,要輪到自己站出來了。

    他掏出懷裏的木雕,悄悄伸了出去,下一刻林間槍火閃動,隱藏在對麵的狙擊手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子彈從槍膛飛射而出,準確的擊中了伸出去一截的木雕,張恒用力握緊手掌,才沒有讓木雕脫手。

    隨後他將木雕拿回到眼前,從子彈射入的角度可以大致推算出對麵那個狙擊手所在的位置,如果現在站在這裏的是西蒙大概率已經可以開槍還擊了。

    但張恒的話憑借這一點信息隻能勉強圈出對方大致的範圍,就這麼冒冒然的探出頭去,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雙方在槍法上本來就存在著不小的差距,隻有能精準確定出對方的位置,他才可能有一搏之力,於是張恒又掏出了一隻之前繳獲的彈殼打火機,用同樣的辦法探出去,對方沒有客氣,這一次彈殼打火機直接被震脫出手去。

    張恒卻是一點也不著急,緊接著又掏出了第三樣東西,這一次對麵的狙擊手卻是學聰明了,他已經猜到了張恒的意圖,完全不為所動,任由對方怎麼引誘都不予理會。

    於是兩分鍾後張恒將手機拿了回來,自從加入遊擊隊後他就沒再用過這東西,原本電量還剩下一大半,但在放了兩個月後也隻剩不到10%了,不過這10%的電量卻在今晚派上了用場。

    張恒純粹就是欺負對麵沒見過高科技,之前兩次都隻是煙霧彈,這次卻是直接將手機調成錄像模式,在外麵肆無忌憚的錄了兩分鍾,又在最後的時候用閃光燈完成了四連拍。

    這一次卻是終於找到了那家夥的藏身點。

    對方的準備很充分,不但穿著偽裝服還在身前擋上了枯枝和積雪,完全和周圍融為一體,不仔細觀察的話幾乎沒法發現,但可惜最終還是暴露在1200萬像素的徠卡鏡頭下。

    然而接下來才是真正凶險的時刻。

    張恒知道己方這邊的優勢是有兩人,對方沒法猜到接下來的攻擊會由誰發起,所以他的精力勢必是要分散在兩個人的身上…………不,不對,張恒又放大了手裏的照片,從上麵可以看出那個狙擊手的神色中帶著明顯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這是——在享受狩獵危險獵物時的樂趣嗎?

    張恒忽然明白了對方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呼叫自己的同伴,他等在這裏,就是在等待自己的獵物,這是屬於他的一場狩獵,高手所擁有的驕傲不允許他借助任何外力。

    對此張恒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對方在等的人肯定不是他,而是最能代表白色死神的西蒙,這麼看來之前在湖邊先開的那一槍想幹掉他也是為了為之後的兩人對決清場,隻是沒想到那一槍卻是意外落在西蒙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絕大部分精力依舊都放在西蒙那邊。

    張恒向女孩兒打了個手勢,後者點了點頭,鬆開了受傷的肩膀,握住手中的步槍。

    就算看不到對麵的情況,張恒也能猜到那個狙擊手的呼吸必然急促了起來。

    決戰時刻來臨。

    下一刻,一道黑影從樹後竄出!

    趴在地上的狙擊手瞪大了眼睛,臉上泛起興奮的潮紅。

    獵物?!不,是陷阱!

    他的大腦飛速的做出了判斷,隻用了零點幾秒的聲音就看出那隻是一件外衣,雖然調轉了槍口,卻在關鍵時刻克製住了扣下扳機的衝動。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徹底的興奮了起來,西蒙既然做出了動作,那就說明她一定準備反擊了,而現在後者的花招被他看破,那麼也就意味著……

    然而緊接著他的瞳孔卻忍不住收縮了起來,因為西蒙並沒有從她藏身的那棵白樺樹後竄出來,相反卻是另一邊的張恒一個側翻離開了自己的掩體。

    無名狙擊手在這時卻犯下了一個致命性的錯誤,他依舊以為西蒙這邊是主攻點,之前的衣服,和現在出現的張恒都隻是牽製,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調轉槍口。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對自己所選則的藏身點有足夠的信心,不認為某人這麼快就能找到他的準確位置,所以有一瞬間的遲疑。

    而另一邊的張恒卻是用最快的速度端起了手中的步槍,他的狀態出奇的好,以往需要花時間進行的瞄準和固定姿勢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完成了,通過照片和錄像他對對麵那個家夥的藏身點也了如指掌。

    當他半跪在地上的時候槍口已經自然的指向了無名狙擊手的所在,而後者的反應也很迅速,嗅到危險的時候果斷調轉了槍口。

    張恒的耳邊響起了什麼,可這時候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他已經無暇去分辨,兩人幾乎是同時扣下的扳機。

    隻不過一個人的子彈擦著目標的臉頰飛過,而另一個人的子彈卻準確的穿過了對手的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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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5:50

   兩個月後,芬瑞邊境,某個不起眼的小農場中。

    張恒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放下了手中的斧頭,將劈好的木柴搬回柴房裏碼好,等他推開屋門走進客廳,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麵包和剛出鍋的魚湯。

    67歲的葛麗泰是這座農場的主人,她的男人和唯一的兒子都喪生在戰火中,還有一個女兒則遠嫁到了美國,一個多月前是她好心收留下前來借宿的兩人。

    在得知兩人無處可去後又是她熱情邀請兩人留下。

    恰好農場也正缺人手幫忙,於是兩人就住下了,對外葛麗泰隻說兩人是美國那邊男方的親戚,而張恒一口流利的英語也從側麵證明了這一點。

    至於西蒙,她卻是一如既往的不怎麼開口於說話,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這個有點悶的人設倒是也漸漸被周圍的人給接受了。

    兩人的武器在半路上就都拋掉了,而西蒙肩膀上的槍傷則是被一名小鎮醫生治好了,她沒什麼親人,唯一的祖父在前年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倒也沒什麼牽掛。

    湖邊那一戰結束後,張恒本來是想帶著女孩兒去美國的,不過後來想了想發現這有點不太現實,美國和芬蘭的距離太遠了,一時半會兒未必到的了,而且西蒙英語也說的一般,相比之下還不如待在和芬蘭接壤的瑞典。

    前者曾是後者的公國之一,芬蘭人中有不少人是會說瑞典語的,而像這種國境線邊的小村子,絕大多數人更是掌握了兩種語言,葛麗泰就是其中之一,至少在這裏西蒙沒有什麼交流障礙。

    張恒透過窗子看到女孩兒從外麵回來,她背著獵槍,手裏還提著一隻死掉的兔子和狐狸。

    西蒙將打到的獵物放在廚房裏,之後將獵槍放回閣樓,這才下來洗手吃飯。

    葛麗泰奶奶給每個人都盛了滿滿一碗魚湯,張恒用芬蘭語道謝,一如之前的每個夜晚。

    三人在融洽的氛圍裏吃完了晚餐,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葛麗泰卻是早早的就為兩人準備好了食物,放在籃子裏。

    西蒙沒有再穿往常打獵時的衣服,而是特意換上了一條碎花裙子,這是老人原先做給女兒的,穿在西蒙身上有點顯小,而且後者看起來有點不適應這幅打扮。

    葛麗泰笑眯眯的把手中的野餐籃子遞了過去,對兩人道,“玩的開心。”

    張恒接過籃子,和老人擁抱了一下,“再見,葛麗泰。”

    “再見,孩子。”

    老人在門邊招著手,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去外出郊遊的小情侶,張恒騎著自行車載著西蒙駛過農場的田野,鎮中心的廣場,貼著獻血廣告的醫院……一路感受著身邊的異國風光。

    蘇芬戰爭已經暫時落下了帷幕,但是整個歐洲大陸的戰火才剛剛燃起,瑞典因為中立國的身份算是這場大浩劫中少數幾個得以幸免的國家,也算是二戰中一處世外桃源了。

    張恒將自行車停在了鎮外一片草地上,兩人帶著野餐籃爬上了那片草坡,也看到了另一麵的花海,張恒不知道下麵那些白色小花的名字。

    說起來芬蘭的國花好像就是一種叫做鈴蘭的白色花朵,可惜他來的不是時候,距離花期還有一兩個月,應該是無緣得見了。

    這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所停留的最後一天了,張恒在很早的時候就跟西蒙坦承了這一天的到來,女孩兒沒有說什麼,隻是和他約好了這最後一次郊遊。

    兩人逛過小鎮的街道,在池塘釣過魚,又玩了會兒撲克,之後在坡頂一起分吃了葛麗泰精心準備的魚子三明治,隻是依舊沒有說太多的話。

    這也是兩人最習慣的相處模式。

    微風吹起了西蒙的頭發和裙擺,最後女孩兒將腦袋枕在某人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張恒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西蒙的身上,睡熟中的女孩兒,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

    下一刻張恒的耳邊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到達回歸期限,任務完成確認……】

    【通關副本曼納海姆防線歡迎你,第三輪遊戲結束,即將返回現實世界……】

    …………

    張恒從卡座上睜開眼,竟然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明明這一輪遊戲的時間最短,可因為強大的死亡壓力,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用力的活著,而從戰火紛飛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回到如今的文明社會,他就像是穿越了百年的時光。

    隻是身邊再沒有了那個相互依靠的人。

    …………

    這一次張恒足足在卡座中坐了半個小時才站起身來,而隨著他的起身,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口袋裏滑了出來,張恒低頭,在看到那樣東西的時候怔了怔。

    這是女孩兒脖子上一直帶著的一小節獸骨項鏈,比之前唐裝老人拋給他的那片骨片還要小很多,隻有指甲蓋大。

    上麵刻著一棵高大的赤鬆,有著粗壯的枝幹和繁複的根係。

    張恒不知道西蒙是什麼時候把這東西悄悄放進他的口袋的,但既然能帶回來那就說明這小東西也是一件遊戲道具。

    一百四十多天過去,張恒原本以為第三輪遊戲中不會再碰上遊戲道具了,卻沒想到那件遊戲道具一直在他的身邊。

    他倒是沒著急讓調酒師小姐鑒定,因為既然這東西被西蒙戴在身上這麼長時間,那就說明它應該沒什麼負效應。

    眼下他還有件東西更需要被鑒定。

    ——那枚摩勒斯比的骨片,張恒聽從唐裝老人的建議,盡量不暴露自己和對方的關係,所以一直等到這輪遊戲結束他才有機會把這件並不是從遊戲副本中得到的遊戲道具拿給調酒師小姐。

    以後者一貫的摸魚態度,在看到張恒手裏的東西時也忍不住抬頭多看了他一眼,滿臉狐疑道,“我知道你有幸運兔腳,可是這加成會不會太誇張了點?三輪副本三件遊戲道具?你難不成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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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6:00

   這一次因為遊戲結束時已經是黎明,張恒走出休息室,下麵酒吧裏狂歡的人也少了很多。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忙著總結經驗,而是先回學校洗了個澡,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的好好睡上了一覺,結果中途有人回宿舍拿東西,開門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張恒,後者一個側翻,從床鋪上直接滾了下來,下意識的就想去摸槍,然而卻是撈了個空。

    門前的魏江陽被某人這一連串的動作給晃呆了,愣了足足有半分鍾才開口,“兄,兄弟……你沒事吧?”

    “…………”

    張恒自己也有點尷尬,他的身體雖然並沒有發生變化,然而那兩個月的戰爭經曆還是以另一種方式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跡。

    和之前相比他現在的睡眠輕了很多,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從睡夢中醒來,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在自發的起作用,用以應對複雜惡劣的環境,與此同時他現在行走在路上還會下意識的觀察尋找掩體。

    張恒知道有一種精神疾病叫做PTSD,也即創傷後應激障礙,在經曆過戰爭的老兵身上很常見,主要表現在再體驗、回避反應和高警覺上。

    就目前而言,張恒的情況比較偏向第三種,其實之後在瑞典待的一個多月讓他有所恢複,不過想要完全回到之前的狀態也很困難。

    既然已經起床張恒也就不打算再睡下去了,他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然後帶著電腦來到了圖書館。

    花了一下午做完這輪遊戲的總結,張恒又想到口袋裏那條項鏈,於是在網上檢索了一下芬蘭神話。

    芬蘭和烏戈爾神話主要是在公元10世紀前形成的,同薩莫迪人的神話以及烏拉爾-阿爾泰許多民族的神話頗為相近,在之後的發展過程中又受到鄰近民族的神話影響。

    包括伊朗神話、突厥神話、波羅的海神話等等在內都對芬蘭神話有一定影響,晚期還有***神話和基督教神話的影子,本身非常的龐雜,神祇眾多,而且因為很冷門,在國內留存的資料也不多。

    張恒迫不得已下也隻能翻牆上了google,一直到晚上10點,終於找到了一副和項鏈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圖案。

    這一刻張恒的睡意全都消失了,他點開那個網頁,找到了圖片上的神祇。

    ——塔皮奧,森林之神。

    芬蘭神話中的古神之一,而赤鬆正是它的形象,在傳說中它能讓崇拜它的獵人獲得更多的獵物。

    宗教改革領袖米凱爾?阿格裏科拉於1551年所著的《聖詩》中保存了珍貴的神譜資料,裏麵就有塔皮奧,西蒙是獵戶出身,從小和祖父一起待在深山裏,她會信仰塔皮奧並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至此,除了第二輪在東京漂移副本中得到的木雕到現在還沒有什麼線索外,之前的幸運兔腳和摩勒斯比,再到這一次的項鏈,背後都有相關的民間傳說,尤其是摩勒斯比出現在現實世界中,讓張恒頭一次意識到事情可能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可惜唐裝怪人這時已經回歐洲去了,張恒沒人可問,而且按照後者的說法,受限於某個古老的盟約,他也不能透露太多的東西。

    張恒合上電腦,又在位置上坐了會兒,嚐試著將腦海裏的線索拚合在一起,不過過了沒多久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嗤嗤的笑聲。

    他左手側距離最近的那張桌子上坐了三個女生,兩個小時前張恒就注意到其中那個戴眼鏡的瘦高女孩兒一直在偷看他,張恒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而這會卻是換了另外兩個女生,一邊看他還在一邊偷笑。

    見到張恒把目光轉移過來,兩人開始推搡身邊那個瘦高的女生,後者鼓起勇氣站了起來,低著頭走到某人麵前,結結巴巴道,“同,同學……能問你道題嗎?”

    張恒略有些意外,他當然知道對方為什麼來找他,但還是接過對方手裏的高數練習冊,很耐心的寫下了詳細的推導過程,之後拿起手機看了眼,跟對方道,“抱歉,我女朋友有事找我。”

    女孩兒的眼中閃過一抹很明顯的失望之色,她沒有再多做停留,擠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到了聲謝,拿起自己的練習冊失魂落魄的走回座位。

    送佛送到西,既然開了這個頭當然還是要把這個善意的謊言圓到底,張恒隨後收拾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

    結果沒想到這時手機上卻是真的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調酒師小姐發來的,張恒一邊背上背包走向電梯的方向,一邊點開了那個pdf,發現裏麵竟然是被拖了很久的遊戲積分服務表。

    張恒粗略的看了下,上麵除了鑒定服務外,還有一些物品售賣,不過並不是遊戲道具,而是一些稀奇古怪東西,tule樹製成的木盒算是其中比較正常的了,類似母牛第一次生產的經血和烏鴉的第四十五根羽毛這類東西就顯得有點意義不明了……除此之外還有些東西明明很正常,但是出現在列表中卻怎麼看怎麼詭異。

    張恒為此還特意發信息和對麵確認。

    ——企鵝?

    過了一會兒對麵調酒師小姐發回信息。

    ——怎麼,想泡我?

    張恒打字。

    ——不是,我不是說QQ,是剛才在列表裏看到有企鵝在賣。

    調酒師小姐這段時間的業績估計不是太好,聞言倒是稍微來了點精神,這一條信息回的比之前快了不少。

    ——哦,怎麼,打算買嗎,很便宜的,1遊戲積分兩隻,還贈送個冷櫃。

    ——不用了,謝謝。

    張恒隻是確認下,還沒吃飽了撐到要買兩隻企鵝放在宿舍裏,這玩意兒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養,尤其大家夥反映了這麼多年校方還是連個空調都不舍得裝,夏天熱起來的時候人都未必能扛得過來,更何況是企鵝。

    之後他的手指順著表單繼續往下滑,倒是看到了讓他有些意外的東西。

    ——額外一輪遊戲是什麼意思?

    張恒再次打字道。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咯,不過要500點積分,而且隻能從之前的遊戲副本中選擇,時間固定為6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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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6:12

   額外一輪遊戲其實很好理解,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張恒一樣一個副本一待就是一年半載,絕大多數人即便能從副本中學習到新技能,等級也不會太高,這等於是給他們機會在遊戲中繼續完善提高自己的技能。

    不過500點遊戲積分的價格也相當高昂了,張恒經曆過三輪遊戲了,身上的積分也才剛剛破百,照這麼算下去他最少還得十幾輪遊戲才能湊到這麼多積分,如果沒有其他的獲取途徑,這一項商品大概很少有人能買得起。

    然而這還不是列表上最貴的東西,張恒之後往下翻了翻,卻是又看到了另一樣價值800點遊戲積分的物品。

    ——任務失敗免懲卡。

    顧名思義,這張小卡片可以幫助持有者逃脫任務失敗所帶來的懲罰。

    這東西就算張恒也有點動心了,目前三輪遊戲他都順利通過,其中第一輪和第三輪的主線任務都屬於生存類,一旦任務失敗人也就跟著一起掛掉了,免懲卡估計也沒什麼作用,但是像類似東京漂移類的副本,如果沒有完成主線任務,張恒不知道當回歸期限到達玩家將會麵臨怎麼樣的懲罰。

    如果積分足夠,買一張免懲卡放在身上總是沒錯的。

    除此之外張恒還在頁麵底部看到了一樣名為137號遊戲點永久會員卡的東西,售價999點遊戲積分,不過這東西就顯得略有些可疑了。

    根據調酒師小姐的解釋,持有會員卡的玩家在該遊戲點進行消費可以享受八折優惠,至於值不值得,就屬於玩家自己的判斷了。

    張恒在這一長串的清單上並沒有看到遊戲道具,除了那額外一輪遊戲和免懲卡,清單上的物品大都是真實存在的,像企鵝這種地球上的原住民也頂多就是獲取起來稍微困難一點,而遊戲點這邊隻要1點遊戲積分還包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挺良心的。

    當然,有沒有人會買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

    一周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期末臨近,最近學校裏到處都是在臨陣突擊的人,圖書館現在每天都爆滿,早起排隊的人甚至一路延伸到了食堂門口,張恒也不得不更改了自己的作息習慣,白天的時候去健身館和射箭館鍛煉,晚上等到12點,進入到靜止的世界後他再衝杯咖啡,來空無一人的圖書館裏複習。

    張恒其實很少逃課,除了英語那次意外撞上了點名,平時的時候都還算積極,所以倒是不存在什麼掛科的風險,不過因為在每輪遊戲中待的時間實在太久,很多東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倒是有必要重頭再溫習一遍。

    然而他這行為落在別人眼中,卻不免顯得有些另類了,這時候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準備期末考,隻有他一個人還在沒心沒肺的四處晃蕩,同寢的陳華棟現在也難得的開始早起,每天苦著臉背書的時候看到某人背著弓箭離開宿舍都忍不住直翻白眼。

    而且最可惡的是張恒這一去回來的也很晚,基本上就是快斷電了才從校外回來,陳華棟完全不知道前者是從哪裏抽出時間準備考試的。

    …………

    張恒今天手感不錯,在五十米箭道上射移動靶,十箭都命中了靶心,無視了教練那充滿殘念的眼神,喝了口礦泉水。剛結束了第三輪遊戲,距離第四輪遊戲還很早,他沒給自己排太滿的時間,結束射箭練習之後沒去健身反而是在公園喂了一下午鴿子,晚上還去體育館看了場球賽。

    結束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張恒沒去搭地鐵,決定慢跑回學校,中途在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看到兩個在垃圾箱裏翻東西吃的的流浪漢。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祖孫兩人,都穿的破破爛爛的,其中年齡大的那個從垃圾桶裏翻出了半盒炸雞還有兩袋沒吃完的外賣,打開,招呼另一邊的孫子蹲在牆邊準備進食,抬頭卻見不遠處的張恒突然停下了腳步,之後加速向這邊衝了過來。

    兩人可能之前沒少被附近的小流氓欺負,見狀目光中都露出了恐懼之色,其中年齡大的那個更是連手裏的袋子都嚇掉了,下意識的想要把小的那個拉進自己的懷裏,但是下一刻,卻有什麼東西滴到了她的肩膀上。

    張恒這個角度看的很清楚,拾荒老人背後那一整麵磚牆就像被加熱的奶酪一樣融化,那些黑色的汁液先是落在她的肩膀上,之後就開始覆蓋她的身體。

    旁邊她七八歲大的孫子似乎被這一幕給嚇傻了,捧著那半盒炸雞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張恒的動作很快,在第一時間衝了過來,拉住拾荒老人的手,然而這些黑色液體的力量卻比他想象中要強,這東西似乎可以在液體和固體間自由切換,張恒一拉之下竟然一點都沒拉動。

    他並沒有用出全部的力氣,但是實際上也沒什麼意義,因為力量再大的話最先撐不住的會是拾荒老人的身體。

    張恒還在思考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那些黑色汁液已經趁機將拾荒老人的半具身體都包裹了起來,而且那東西似乎並不是無意識的,它雖然捕獲到了獵物,但顯然並不滿足,順著老人的手臂向張恒這邊襲來。

    張恒的反應很迅速,在最後一刻抽回了手,之後一把提起旁邊那個一動不動的那個小鬼,後者直到這時才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劇烈掙紮,似乎是想跑去救自己的奶奶,然而另一邊那攤黑色液體速度卻更快,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裏拾荒老人就被完全包裹住了,之後緩緩沒入牆麵中。

    又過了半分鍾,小巷裏隻剩下張恒和他手裏的拎著的拾荒小鬼。

    張恒的右手一痛,卻是被後者給咬到了虎口,拾荒小鬼從他的手上掙脫,衝向那扇磚牆前,跪倒在地上,然而無論他怎麼捶打嗚咽,那麵牆現在都沒有任何變化,之前所發生的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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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6:22

“姓名?”

    “張恒。”

    “文化程度?”

    “大學在讀。”

    “戶籍所在地和身份證號?”

    “…………”

    不管怎樣,一個大活人在麵前消失不見張恒還是選擇了報警,派出所的出警速度很快,不過收獲卻不大,因為時間比較晚了,事發的時候附近除了張恒外再沒有其他目擊證人,那道巷子裏也沒有攝像頭,隻能從隔壁一家藥店的攝像頭勉強看到巷口的情況,至於裏麵發生的事情就無從得知了。

    辦案的民警把兩人先帶回派出所,張恒在外麵的椅子上等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鍾,直到一對兒打架的夫妻被調停完,才有人喊他進去錄口供。

    對麵的女警按照慣例問了他幾個個人信息有關的問題,之後終於進入到正題,當她問到人是怎麼消失不見的時候,張恒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照實說了。

    “那裏的光線有點暗,我看不太清,她好像是被牆給吞進去了。”

    “什麼?”記錄口供的女民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是什麼,比喻嗎?有牆塌了把她給埋進去了嗎?”

    “不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張恒道。

    女民警將手中的中性筆拍在了桌上,神色有點生氣,“你是大學生,應該知道報假警是犯法的吧,是想讓我們通知你學校的領導嗎?”

    張恒聞言沈默,他沒有怪女民警會在這時候爆發,因為無論是誰放棄了晚上的休息時間在辦公室裏值班,被人這麼消遣都絕對不會高興的起來。

    但是事關一條人命,他也不想隨便編個理由來誤導警方,隻能道,“也許是我看錯了,那地方黑很,但在當時在我的角度她看起來的確是消失在牆裏的。”

    女民警皺了皺眉,她這次倒是控製住了自己的火氣,望向張恒,後者的目光沒有躲閃,平靜的和女民警保持著對視。

    女民警從中沒有看到惡作劇或者玩笑的意思,而且張恒之前也有說過光線太暗,自己沒看太清,所以最終她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起了張恒和失蹤者的關係。

    …………

    這份口供一共錄了20分鍾,大概因為張恒一直很配合,女民警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寫完最後一個字收筆,她也坦言道,“咱們國家成年人失蹤48小時才能立案,而且報案的得是直係親屬,她這情況夠嗆……那孩子又一直不開口,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至少也發現了個流落街頭的未成年人,我們會想辦法盡快查明他的身份,聯係家人來接他的。”

    張恒已經做了他能做的那部分,對這個結果有所預料,但還是覺得有些遺憾,他知道那個拾荒老人恐怕很難再被救回來了,每個城市中都有很多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很少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無論那東西是什麼它都很狡猾,知道襲擊什麼目標引起的麻煩最小,實際上如果不是張恒恰好從旁邊經過,很可能根本沒人知道兩個拾荒者今晚從這座城市中消失。

    張恒起身和女民警握手告別,看了眼呆坐在凳子上的拾荒小鬼,他似乎一直沒從之前的事情裏回過神來,手裏還拿著那半盒從垃圾桶裏撿到的炸雞。

    張恒又從錢包裏抽出300塊錢,交給女警,“給他買點吃的吧,他還沒吃晚飯。”

    女民警挑了挑眉毛,卻沒接錢,“你人還挺好,行了,也不差你這點兒錢,都到派出所了,怎麼也不會餓著他。”

    張恒走出大門的時候心情有些沈重,今晚他所遇到的毫無疑問是一件超自然事件,隻是不知道源頭是像摩勒斯比那樣的怪物還是和他一樣持有遊戲道具的玩家。

    不過無論答案是哪個都不是什麼好現象,按照唐裝怪人的說法,有些東西已經在世間存在了幾千上萬年,但是這麼久以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

    可如今這場神秘遊戲的出現顯然打破了這份平靜,張恒忽然意識到摩勒斯比會出現在虹橋機場,並不像是唐裝怪人輕描淡寫所說隻是恰好選中一對兒中國遊客那麼簡單,它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顯然是有原因的。

    但更麻煩的其實還是玩家,隨著遊戲的進行能存活下來的玩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遊戲道具,張恒不知道遊戲的創造者用什麼機製來挑選玩家,但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像他一樣保持低調。

    在掌握了超凡的力量後怎麼使用這份力量,會成為擺放在每個人麵前的一道選擇題,尤其考慮到每輪遊戲所要麵對的死亡壓力,玩家采取極端行為的可能性也在增加。

    張恒並不想做英雄,可也不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被人搞得一團糟。

    …………

    回到學校已經快十二點了,張恒走到不是正門,而是西側的側門,這扇門因為離公交地鐵站比較遠,所以平時走的人不多,但是離旁邊的家屬區近,一些老師上下班的時候會從這裏經過。

    張恒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一輛奔馳也在他的右手側停下,沈熙熙從上麵急匆匆的走了下來,她在看到張恒的時候明顯一愣,兩人都有點尷尬。

    張恒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言,不過那輛黑色奔馳很快就開走了,他也沒看清裏麵的駕駛者是不是傳言中的老男人。

    沈熙熙將手裏那隻黑色袋子飛快的塞進自己的小包中,神色很快就恢複如初,不過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我們好像總是在錯誤的時候相遇。”

    “你不用和我解釋的。”張恒道,他說的倒是實話,兩人的關係隻是普通朋友,無論沈熙熙做什麼都沒有必要特意告訴他,而且張恒本人其實不太相信那些傳言,以這姑娘的聰明,她如果真的去做那種事情,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馬腳,讓對方開車把她送到學校門前的。

    張恒好奇的是這麼長時間,沈熙熙本人對這種謠言也一直並沒有反駁。

    後者張開嘴,想說什麼不過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最終隻是道,“回頭再聊吧,宿舍樓要鎖門了,我先走一步了。”

    女生寢室樓離西門比較遠,還有不到五分鍾就要鎖門,所以留給沈熙熙的時間的確不多了。兩人道別,之後各自回到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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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6:34

  距離那晚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天,張恒沒再碰上類似的超自然現象,倒是意外收到了早瀨飛鳥發來的信息,約他平安夜一起去遊樂園玩,同行的還有她的幾個朋友。

    這不是她第一次喊張恒出來了,這姑娘就是個閑不住的主,一有機會就想往外竄,不過讓張恒意外的是她的成績竟然還不錯,績點雖然在交換生裏不是最高的,但也從來沒有掛科的擔憂,所以就算期末的時候依舊可以到處亂竄。

    從這點上來說她倒是和某人很像,張恒之前已經婉拒過幾次,但沒想到早瀨飛鳥卻是深諳水滴石穿的道理,一直堅持不懈,他倒也不好一直拒絕,於是問宿舍其他人那天有沒有什麼安排。

    除了馬巍還在保持著平時的學習強度,魏江陽和陳華棟最近背書都是背的死去活來,早就想透透氣了,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是之前在美食巷子裏你救下的那個日本妹子嗎?可我們不會日語啊。”

    “嗯,不過不隻是她,還有她的一些同學,中國日本的都有,好像還有個烏克蘭的。”張恒看了眼手機上早瀨飛鳥的回信。

    “算了,我就不去了。”魏江陽雖然對看各國妹子挺感興趣,但想了想果然還是小命要緊,他可沒膽子在聖誕節把女朋友一個人丟下和其他人跑出去玩。

    另一邊的陳華棟最近卻是追徐靜追的有點挫敗,打算冷處理下,主動申請加入活動,最後馬巍這個學霸因為實在沒什麼好複習的了也決定去湊個熱鬧。

    於是張恒把他這邊的情況告訴早瀨飛鳥,後者表示歡迎,雙方約好晚上的時候在遊樂場門前碰頭。

    眼看還有點時間,張恒和陳華棟又打了幾把2k。

    在食堂吃了點東西,三人比約定時間早到了1 0分鍾,張恒先去排隊買了門票,出來後看到早瀨飛鳥一行。

    女孩兒今天戴了一頂紅色的針織帽,兩邊有毛球垂下,跑起來的時候會一晃一晃,隔著遠遠的就在向這邊招手,她的身邊還有兩個男生和五個女生,其中一個金發帥哥應該就是早瀨飛鳥所說的烏克蘭同學了,不過和那張帥氣外表所展現出的冷峻不同,接觸起來就會發現他其實挺靦腆的。

    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就連早瀨飛鳥也用中文勉勉強強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聽起來倒是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不過之後就能看出留學生這邊中文水平的高低了。

    烏克蘭男孩兒是其中中文最好的,因為祖母是中國人,他還給自己起了個中國名字叫張瑋,說起中文來字正腔圓。

    剩下兩個日本女生中有一個不錯,大部分交流都沒問題,就是語速有點慢,還有一個卻是隻會一些日常用語。

    當然最水的還是早瀨飛鳥,自我介紹過後她就轉用日語了,所以能挺懂她說話的除了兩個本國同伴外就隻有一個日語專業的男生和張恒了。

    眼看人都到齊了,張恒把門票發到了眾人手裏。因為是平安夜,遊樂園今晚人很多,而且以情侶為主,門口還站著幾個聖誕老人在發小禮品。

    張恒他們都去領了,打開後發現每個人的禮物不同,張恒的是個小指甲刀,馬巍的是鑰匙鏈,陳華棟的運氣最好,竟然拿到了一張遊樂園的門票招待券,而早瀨飛鳥打開自己的,臉卻先紅了起來,之後做賊心虛一樣趕緊塞進了包裏。

    另一個男生還在催促她拿出來給大家看,張恒倒是大概能猜到女孩兒拿到的是什麼,找了個話題把這事兒給岔了過去。

    早瀨飛鳥隨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遊樂園的夜場其實並沒有白天那麼好玩,像過山車之類比較刺激的項目都不開放,不過平安夜倒是有表演可以看,大家排隊玩了幾個項目後,眼見另一邊的表演就要開始,於是有女生提議先去看表演。

    但早瀨飛鳥顯然還沒玩過癮,於是張恒對其他人道,“你們去看表演吧,我陪著她。”另一個日語專業的男生遲疑了下,道,“那我也留下來吧。”

    張恒沒有反對,其實之前他也多少能看出點,這男生應該是對早瀨飛鳥有好感,為了給兩人製造機會之後他主動提議幫兩人保管東西,早瀨飛鳥正在興頭上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但是那個男生對張恒頗為感謝。

    趁兩人在遊覽鬼屋,張恒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接了個電話,是來自愛爾蘭的,他那對兒不太靠譜的爹媽打來。

    兩人在電話裏笑嘻嘻的祝他聖誕快樂,同時還起哄要他展示一下身邊現在和他距離最近的女生,張恒按照兩人的要求,給左手側一對兒情侶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這也太慘了吧。”

    收到照片後電話另一頭的兩人沒心沒肺的嘖嘖道,之後就自然而然的進入到類似我當年大學念書那會兒如何如何的節奏中去……從背景聲音判斷兩人應該是在什麼劇院或者體育館的門外,大概舞劇或者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兩人吹噓了會兒還是戀戀不舍的轉移回正題,跟張恒說他們今年的時候會回國過年,還說到時候會送他一個驚喜。

    張恒對此不置可否,兩人已經連續兩年的春節沒回家了,最過分的是去年的時候他們明明有假期,但是最終選擇了去非洲旅行,不過最終他還是表示了歡迎。

    張恒本來還想再問問他們摩勒斯比和塔皮奧的事情,還有在使用那隻木雕時會出現在他腦海的烏鴉,畢竟兩人雖然作為父母並不稱職,但在這方麵的知識沒有什麼人比他們更專業了,不過想到再有一個多月也就過年了張恒還是放棄了。

    這種事情在電話裏也未必說的清,還是到時候當麵聊比較好。

    掛了電話,張恒又在長椅上坐了會兒,卻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他皺了皺眉,然而當他再看的時候,那個身影卻是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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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6:44

  張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從長椅上站起來,正打算過去確認下,不過這時候早瀨飛鳥和那個男生去從鬼屋裏跑了出來。

    女孩兒拍著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我走的好好的過道裏突然探出來一張臉,還衝我吐舌頭,之後我就紮著頭一直往外衝,果然一開始就不該進去的,還是你最明智啊。”

    張恒看了眼後麵那個日語專業的男生,後者聳了聳肩,神色有點苦澀。

    本來逛鬼屋是個挺好的機會,女生在受驚狀態下會下意識的去依靠身邊的男生,但早瀨飛鳥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被嚇就撒開腳丫往外跑,他在後麵追了一路,什麼浪漫的事情都沒發生。

    張恒被兩人這一打斷知道自己就算過去也找不到人了,不過他也沒糾結這件事情,這世界上是會有些人長的相近的人的,隻是一眼並不能說明什麼,於是張恒問女孩兒,“接下來玩什麼?”

    “我選嗎?”早瀨飛鳥指著不遠處窗口一隻超大號公仔熊道,“那我能要那個嗎?”

    那是遊樂園裏自營的遊戲廳,裏麵有各種各樣的小遊戲,三人走過去問了一下穿著聖誕服的工作人員,後者說公仔熊是小遊戲的獎品。

    於是日語專業的男生開口道,“我來試試吧。”

    他還是挺想在早瀨飛鳥麵前證明自己的,轉頭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射擊遊戲上。

    男生嘛,大都在網上玩過一些FPS遊戲,多少還算有點經驗,看別人玩過一輪了解規則後他就投了遊戲幣,拿起一旁的激光槍。

    深吸一口氣,之後拍下了麵前的開始按鈕。

    遊戲本身很簡單,就是擊中屏幕上的氣球就行,不同顏色的氣球代表不同的積分,兩分鍾的遊戲時間,看最終的積分有多少。

    一開始還是挺輕鬆的,日語專業的男生不斷命中最有價值的彩色氣球,還能抽出空來收割一波第二值錢的紅色氣球和第三值錢的黃色氣球,他的積分上漲的很快,照這麼下去也許用不了兩分鍾他就能拿到大獎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氣球升起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有黑色扣分氣球混雜在裏麵,日語專業的男生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吃力,他的積分上漲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看就要沒時間了,這時他也慌張了起來,在最後的時候還不小心擊中了一隻黑色氣球,最終隻拿到最後一檔的安慰獎——一張聖誕貼紙。

    這結果讓他的臉上有點掛不住,於是他又果斷開啟了第二輪遊戲,但不知道是因為心態失衡還是太想表現他這一次的得分還不如上一次,竟然一共擊中了四次黑色氣球,惹得身後傳來一陣哄笑。

    看那夥人的樣子應該也是學生,不過可能是附近體校的,身材看起來都很壯碩,日語專業的男生聽到笑聲雖然有些不爽,但也沒說什麼。

    真正挑起爭端的是其中一人隨後脫口而出的弱雞兩個字,那家夥的聲音不大,但是恰好能讓周圍的人聽清,於是那夥人中又傳出一陣哄笑。

    早瀨飛鳥雖然聽不懂那些家夥說什麼,但也能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主動提議說不要公仔熊了,去玩點別的。

    張恒對此沒有異議,日語專業的男生看對麵人高馬大,己方這邊隻有三人,其中早瀨飛鳥還是女生,他本身不是什麼運動型的男生,張恒的塊兒頭看起來也很一般,估計真要發生什麼衝突會很吃虧,所以也隻能暫時吞下這口氣。

    於是三人轉到隔壁去玩起了飛鏢,而那夥人則接過激光槍玩起了射擊。

    早瀨飛鳥今晚的運氣爆棚,她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但是竟然一連扔出了三個十環,雖然最後一隻飛鏢拖靶,可也成功混出了一個四等獎。

    拿到工作人員遞過來的一隻馬克杯,她的心情明顯也好了起來,不過日語專業的男生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還放在隔壁那夥人的身上,看到他們玩兒完兩輪也隻拿了個安慰獎,忍不住開口嘲諷了一句,“還以為有多厲害。”

    這話被其中一看上去像是打籃球的家夥聽到了,那人轉過臉來,嘴角挑起一抹狹促的笑容,“喲,是你們啊,還沒走,怎麼,想來玩兒一把嗎?”

    日語專業的男生沒想到自己小聲的一句嘀咕竟然也被對方聽到了,但是這時候他也不想表現的太慫,隻能硬著頭皮道,“玩什麼?”

    “既然大家互相瞧不起,那不如比一把看啊。”打籃球的家夥頓了頓,“哥幾個也不為難你們,輸了的一方在這兒大喊三聲我是弱雞就行。”

    他又提到這茬日語專業的男生頓時也被激起了火氣。

    他看過對方屏幕上出現的分數,和他之前那兩次相差並不大,覺得自己如果小心一點應該還是有不少贏麵的,於是終於還是一個沒忍住答應了下來,“行啊,來吧!”

    看他接下邀戰那邊的人似乎也興奮了起來,紛紛望向日語專業的男生,然而那眼神並不是在打量對手,而是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小醜,有人吹起口哨,輕笑道,“王斌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欺負傻子呢?”

    名為王斌的家夥,也是之前練籃球的男生攤了攤手道,“我有什麼辦法,人家嫌我們菜,想動手教訓下我們在女朋友麵前長長臉呢。”

    說完他衝日語專業的男生努了努嘴,“你們先來還是我們先來?”

    後者這時候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麵前這些家夥實在是太有恃無恐的一點,他們的水平明明也很一般,但是卻完全是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心理戰嗎?日語專業的男生雖然這麼想,但多少還是有點底氣不太足,他已經有點後悔了,知道自己之前上了頭,其實早瀨飛鳥根本就聽不懂弱雞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自己覺得有點沒麵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叫王斌的家夥倒也沒說錯,他的確現在早瀨飛鳥麵前表現自己。

    索性把心一橫,怕什麼,大家都是兩隻手,水平上的差距又能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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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20 03:26:57

先出手的人有好處也有壞處。

    如果發揮的好了可以給後麵的人帶來壓力,但是也等於先亮了底牌,日語專業的男生猶豫了下,因為不清楚這夥人是不是還有什麼花招,他還是選擇了後手。

    而對麵那夥人卻是根本無所謂,見對方已經選完他們的目光卻是落在其中一個胖子身上,後者在一幫體校生中看起來平平無奇,從體型上看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穿著一件土裏土氣的波司登羽絨服。

    之前他的同伴在玩兒的時候他就站在一邊樂嗬嗬的看著,也不開口。

    發現其他人都望向自己才笑了笑,“你們淨給我找事兒。”

    “別啊,難得過節,大家也開心一下嘛。”王斌把激光槍遞了過去,“完事兒我請大家吃宵夜。”

    羽絨服胖子有些無奈的接過槍,不過又補充了一句,“下不為例啊,郭老師說了出來別惹麻煩。”

    他一拿起槍,整個人的精氣神就都不一樣了,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端槍的姿態一看就和業餘玩兒票的人不同,日語專業的男生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不過他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

    然而等到遊戲開始,胖子的表現卻徹底澆滅了他心中的幻想,和其貌不揚的外表相比,前者的槍法卻是強的不可思議,開局階段還看不出來,隨著氣球升起速度的加快,他依舊保持著恐怖的準度,不斷命中彩色氣球。

    屏幕右下角的積分也在以穩定的速度上漲,日語專業男生的臉色大變,對方已經超過了他之前的最好成績,而時間還剩下足足半分鍾。

    一直到最後,氣球的上升速度快到眼睛都快看不清,胖子的命中率才略有下降,但是已經不重要了,他的積分可以拿到最高一檔的獎品,有工作人員抱著那隻大號公仔熊向他走來。

    後者放下手裏的激光槍,神色卻有點哭笑不得,“我要這東西也沒什麼用啊。”

    王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轉向另一邊張恒三人,咧嘴道,“怎麼樣,還要比下去嗎?”

    日語專業的男生麵如死灰,他明白自己這是上當了,到了這時候他哪還不知道胖子不是普通人,對方這身形能在體校混的下去,顯然不是主攻籃球足球之類的主流運動的,而他剛才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他自己練的是什麼了。

    “既然認輸了,那接下來就麻煩你們履行下賭約吧。”

    王斌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調到錄像模式。

    日語專業的男生漲紅了臉,他沒想到對方這麼過分,不但打算看他出醜,竟然還準備拍下來留著慢慢欣賞,在陌生人中丟臉是一回事兒,這東西要是傳到網上,被學校的同學什麼看到那他一直到大學畢業恐怕都抬不起頭來了。

    而且更關鍵的是,因為他的一時衝動還連累了身邊的早瀨飛鳥和張恒,當時他正在氣頭上,沒注意賭約中王斌說的是輸的一方,等於把兩人也包括了進去,現在王斌開口,卻是特意又強調了“你們”。

    日語專業的男生又羞又愧,以至於他都沒留意到身邊兩人都已經不見了,直到羽絨服胖子一聲輕咦,他才發現眾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圍在了那台遊戲機前。

    張恒將之前在路邊買的那瓶東方樹葉夾在胳膊下,拿起了一旁的激光槍,之後對一邊的王斌道,“能借兩個遊戲幣嗎?”

    後者聞言一愣,繼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不死心嗎?行啊。”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兩枚遊戲幣,拋了過去。

    張恒接在手中,將一枚投進了遊戲機,而另一枚卻留在屏幕下方的槍托中,之後對穿羽絨服的胖子道,“這枚是留給你來挑戰我的。”

    人群中頓時爆出一片嘩然,就連那個日語專業的男生都覺得張恒是瘋了,剛才胖子的表現可是有目共睹,據遊戲廳裏的工作人員說那隻超大號公仔熊擺在店裏已經兩個多月了,還是頭一次被人贏走。

    胖子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張恒卻是沒再管身後的噓聲開始了遊戲,和胖子相比他的持槍姿勢很業餘,就是隨隨便便握在手裏,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不過當他開了幾槍後胖子的臉色卻是漸漸凝重了起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剛開局的難度其實都差不多,無論是胖子這樣的高手,還是一旁的普通人,上分的速度是一樣的,但是胖子能從張恒開槍的節奏中看出更多的東西,尤其當氣球加速後這種對節奏的把控感也就變得愈發明顯。

    和胖子的穩健不同,屏幕右下角張恒的積分增長是一陣一陣的,看起來他好像有點手忙腳亂,但胖子看了會兒,腦門兒上卻滲出了冷汗。

    他的觀察力經過訓練比普通人要強很多,這讓他可以在屏幕中快速尋找到那些最值錢的氣球,但是本質上他和普通玩家所采取的的策略是一樣的,每次都是優先打掉最值錢的氣球。

    而張恒不同,胖子又睜大眼睛看了會兒終於可以確定,對方的確是在短短一瞬內對屏幕上的氣球做了價值排序,並且找到最合理的射擊順序,他並不一定優先射擊價值最高的彩色氣球,但是會保證所有有價值的氣球在飛出屏幕前都被收割掉,而要知道屏幕上的氣球一直是處在變化中的,也就是說張恒要跟著不斷更新自己的射擊順序。

    胖子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到心驚。

    兩分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張恒放下手中的激光槍,才發現半個遊戲廳的人都圍了過來,而屏幕上的遊戲積分也停止了滾動。

    他的最終成績是2765分,比胖子的2129分足足高出636分,引來周圍一陣驚歎,早瀨飛鳥更是興奮的跳了起來。

    這次終於輪到那幫體校生啞口無言了,王斌的目光移向胖子,期待著他能再次給出回應,然而後者的臉上卻隻有苦笑,胖子看了眼槍托台上那枚遊戲幣,最終卻隻是歎了口氣道,“厲害,這成績我打不出來。”

    王斌等人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胖子會輸掉,根本沒想過發生這種情況己方那個這邊該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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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20 03:27:10

  另一旁的工作人員也在犯難,張恒的成績無疑超過了大獎線,然而誰也沒想到今晚會是神仙打架的局麵,那隻超大號公仔熊在遊戲廳放了這麼久也沒被人贏走,結果一晚上卻同時出現兩個贏家,這種情況太少見了,遊戲廳對此也是措手不及,根本沒準備第二隻公仔熊,於是店員隻能跟三人商量能不能換成其他等值的禮物。

    張恒的目光落在體校那群人身上,王斌應該是這夥人中領頭的,他的臉色青一片白一片,然而最終還是咬牙道,“願賭服輸,哥幾個這就喊給你們聽。”

    張恒沒想到這夥人還挺守信用的,他們人數占優,就算輸了賭約也大可以一走了之,真要這麼做也沒人能攔得住,雖然同樣丟麵子,但總好過站在遊戲廳一起喊我是弱雞要強,反觀之前日語專業的男生,眼看要輸卻是畏手畏腳,明知道連累了兩個同伴卻連句這事兒衝我一個人來都不敢說出口,未免有點缺乏擔當。

    張恒對王斌道,“喊話就不用了,那隻公仔熊正好你們也沒用,不如送我們吧,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怎麼樣。”

    王斌聞言愣了愣,他看到之前和他們發生衝突的那個日語專業的男生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還以為三人贏下這一場會盡情嘲諷他們出一口惡氣,沒想到對方卻主動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這和之前後者留一枚遊戲幣在槍托台的囂張行為似乎並不相符。

    張恒和王斌一夥人沒什麼深仇大恨,今晚的事情其實說白了就是點小摩擦,王斌仗著自己這邊有胖子這個高手出口挖苦日語專業的男生,於是張恒就用同樣的方式還擊了回去。

    那枚遊戲幣現在就放在那裏,王斌這夥人卻沒勇氣拿起來,這比什麼話語的殺傷力都大。

    既然場子已經找回來了,張恒也沒興趣再逼著王斌他們喊什麼我是弱雞。

    對麵胖子的反應最快,立刻將那隻公仔熊塞到了早瀨飛鳥的懷裏,擦汗道,“太好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抱著這東西實在太詭異了,你們想要最好不過。”

    其他人聞言也附和著幹笑了兩聲,今晚的事情讓那夥體校生都有點尷尬,他們其實之前也因為嘴欠惹過不少事兒,但最終往往占便宜的都是他們,像今晚這麼直直踢在鐵板上還是頭一次,

    眼見張恒願意把這事兒揭過去都鬆了口氣,不過他們顯然也不想再在遊戲廳呆下去了,紛紛向門口走去。

    隻有王斌猶豫了下落在最後,他走到三人麵前,張恒皺眉,還以為對方是因為不服氣,想來找麻煩,誰知王斌卻開口道,“這次是咱們欠你個人情,記下我電話吧,以後有事兒可以喊我,先說好,撐場麵可以打架不行,我們學校校規很嚴的。”

    張恒有些意外,沒想到對方倒是恩怨分明,點了點頭,記下了王斌的電話。

    …………

    等到體校那夥人全部離開,早瀨飛鳥抱著公仔熊,還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哇!我不知道原來你的射擊這麼厲害的,你之前是做什麼的,特工嗎?!”等回過神來,女孩兒興高采烈道,還比了個掏槍的動作。

    “沒有,我隻是射擊遊戲玩的比較多而已。”張恒道。

    早瀨飛鳥因為沒玩過FPS遊戲,所以也不覺得這種說法有什麼問題,隻是感慨張恒遊戲玩的好厲害。而另一邊那個日語專業的男生這會兒卻是感覺有點難堪,他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現有點減分,估計自己在早瀨飛鳥這邊是沒什麼希望了,又看剛才風頭全被張恒出了,現在早瀨飛鳥的注意力全放在張恒身上,心裏很不是滋味,隨便找了個理由先回去了。

    張恒挽留了兩句,見對方去意已決也就沒再說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了,張恒又陪著女孩兒去玩了一會兒碰碰車,等另一邊演出結束,在摩天輪下和大部隊會合,這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因為還有考試要應付,所以大家也不敢玩的太瘋,決定結束這次遊玩,打道回府。

    這一趟收獲最豐盛的的是早瀨飛鳥,一手抱著那隻比她還打的公仔熊,一手拎著自己贏到的馬克杯,收獲了不少其他女生羨慕的目光。

    她倒是也一點沒客氣,在地鐵上和另外那兩個日本女孩兒聊天的時候大言不慚的吹噓公仔熊和馬克杯都是她自己贏到的,張恒當然不會和她去搶這份功勞,實際上如果不是王斌那夥人一直咄咄逼人,張恒本來也不打算展示自己的射擊水平。

    如果當時陳華棟和馬巍他們也在場,這事兒肯定不是一句遊戲玩的多就能掩蓋過去的,尤其是前者,張恒和陳華棟、魏江陽一個月前才剛聯機過csgo,他的水平比陳華棟稍好一點,但也有限,陳華棟肯定不會信這種鬼扯的解釋。

    實際上他現在所掌握的技能已經遠遠超過普通人了,尤其考慮到他的年齡,很少有人能擁有像他一樣豐富的經曆,而隨著遊戲的進行,他身上的技能無疑還會繼續增加,到時候恐怕也會更難解釋。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有早瀨飛鳥自願頂缸也給他省下了不少麻煩。

    …………

    平安夜之後就是聖誕節,也是拍賣會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

    張恒在兩天後收到了一張來自遊戲組委會的邀請函,燙金的封麵和漂亮的小楷,邀請他在報名遊戲點參加這一屆遊戲道具拍賣會。

    張恒看了下邀請函左下角時間,就是在明天晚上,他對於其他玩家好奇已久,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拍賣會,而且順便也可以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適合他的遊戲道具。

    之前他能通關第三輪遊戲的副本,【陰影之刻】的功勞不小,沒有那隻木雕他恐怕剛遇到西蒙就被後者給一槍幹掉了,還有身上的【幸運兔腳】也在無形中幫了他不少忙。

    因此,張恒對於明晚的拍賣會也生出了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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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20 03:27:21

【玩家身份驗證中……】

    【驗證通過,編號07958號玩家為邀請函持有者,正在為玩家鏈接副本……】

    【副本鏈接完成——當前副本為拍賣會(特殊)】

    “本輪遊戲背景無,且不計入遊戲輪數。”

    【任務目標:無】

    【模式:多人】

    【時間流速:2】(現實世界中1小時等於本局遊戲中的4小時,1小時後玩家強製返回現實世界)

    友情提示,遊戲將在五秒後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

    張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艘豪華郵輪上,他的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燕尾服,剪裁的很合身,而胸前則掛著一張胸牌,上麵印著他的玩家編號和報名遊戲點。

    張恒看了眼手腕上的海星,現在的時間是22:00,也就是說23:00拍賣會就能結束,他倒是不用擔心自己身上的時間bug會不會再引發什麼意外。

    和之前幾輪的遊戲不同,這一次的副本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張恒的心態也很放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和在遊戲點時的情況差不多,自己能看到周圍的玩家,但是並不能記住他們的樣子。

    遊戲組委會在保護隱私方麵倒是一直都做得挺不錯,不過這似乎也從某個側麵說明了玩家間的關係並非總是那麼和諧的。

    “第一次參加拍賣會?”張恒的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過頭,在自己的身後看到了一個矮個子的男人。

    後者遞來一張名片,不過上麵的丁四顯然是一個假名。

    矮個子男人聳了聳肩,“沒辦法,最近世道不太平,總有些瘋子不守規矩,所以大家也隻能都小心點了。”

    “什麼意思?”

    “你應該是新玩家吧。”矮個男人道,“之前有段時間玩家之間的氛圍挺好的,同一個城市的大都會互留聯係方式,畢竟能從每一輪遊戲中活下來都不容易,大家也願意相互幫助,但是後來有些喪心病狂的家夥利用這些信息去狩獵其他玩家,搞得人心惶惶,所以大家現在也都格外注重隱私信息,據我所知,年底這次拍賣會的人數比之前少了不少。”

    “狩獵?”張恒看到名片下方福樓商會華北區聯係人的頭銜。

    “是啊,總有人想要不勞而獲,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先發現的,幹掉其他玩家不但可以搶奪到對方身上的遊戲道具,還能繼承對方的遊戲積分,之後形勢就變得一天比一天嚴峻。”

    “組委會不管嗎?”

    “原則上隻要不將遊戲的事情泄露給其他人那組委會就不會介入玩家間的紛爭,而且他們那邊貌似也有要頭疼的事情……”丁四最後半句話卻是有些語焉不詳,他顯然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道,“你來參加拍賣會應該也是準備購買點道具裝備自己吧,如果手頭上的積分不夠,可以考慮下我們啊。”

    “怎麼,商會還售賣積分嗎?”

    “你果然是新人,”丁四道,“不隻是我們福樓,很多商會都會提供類似的業務,你可以從我們這裏直接購買積分,但是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因為拍賣會的緣故現在彙率很高,兌換1點積分需要4.2萬人民幣,在平時大概隻需要3.7萬,所以更好的辦法是把你身上的道具抵押給我們,我們評估過價值後會立刻放款。”

    “謝謝,如果有需要我會考慮的。”張恒將那張名片收起,禮貌道。

    丁四顯然深諳做成生意的方法,聞言也不著急,笑了笑,“距離拍賣會正式開始還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你可以在附近逛一逛,這艘船上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一層有賭場、電影院、遊戲室,二層有表演、自助都可以消遣放鬆,三層還有各大公會的交流會,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

    張恒道謝,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由玩家所構成的圈子。按照丁四的說法,為了避免風險,絕大多數玩家在現實世界中的身份都是保密的,所以大概隻有組委會舉辦的類似大型活動才有可能遇到這麼多人。因此除了買賣遊戲道具外大家也會趁著這次聚會做點別的事情。

    比如丁四所屬的福樓商會就是一家專門服務於玩家的商會,遊戲積分的兌換和借貸隻是他們所經營的一部分業務,除此之外還會承接道具寄售和特殊物品的定製,尤其後者價格會比遊戲點會便宜兩到三成,他們顯然也會利用這次拍賣會來提升自己的宣傳度。

    當然在這其中張恒最感興趣的還是三層的交流會,不過他也沒有著急,告別了丁四後他先在甲板上逛了一圈,又收到幾張名片,都是類似麵向玩家的商業組織,經營的範圍略有不同,價格也是參差不齊,不過有一點,都比遊戲點要便宜,當然安全性上也會有一定的風險,相比之下還是福樓更靠譜一點,後者成立的時間算是比較久的,在玩家中的信譽也不錯。

    張恒將收到的名片都放進口袋裏,之後坐電梯來到了三層,而這裏明顯也是整條郵輪最熱鬧的地方。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台上正有一個人在講解遊戲積分的最大化獲取方法,張恒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聽了會兒,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每當要講到重點的時候對方都會避重就輕的岔開。

    張恒旁邊的一個中年大叔搖頭,“都是些沒什麼用的廢話,遊戲積分獲取方式是每個公會的核心秘密,沒人會公開的,說白了還是在這用這種手段拉人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教授。”

    張恒挑了挑眉毛。

    “別誤會,隻是我的代號而已,畢竟直呼編號還是太不禮貌了點,來這裏的人要麼取個假名,要麼起個代號。”

    “西蒙。”張恒伸出手去。

    “歡迎加入遊戲,西蒙。”教授的握手簡潔而有力,“怎麼沒見到你的隊友?”

    “隊友?”

    教授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應該是新人吧,最初收到的遊戲邀請函上不是寫的很清楚嗎,每一輪副本都具有高度的不可測性,建議玩家組隊進行遊戲。”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7:33


    “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所擅長的東西也不同,有人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有人擅長用腦袋,組隊的意義就在於利用別人的長處來彌補自己的短處。”教授用口袋裏的手帕擦了擦眼鏡,“說到底我們都不是超人,你的麵板評價裏不是也有說明嗎,那是你大概能單獨通過的副本輪數,但實際情況往往還要複雜的多,萬一遇到一點也不擅長的副本就麻煩了。”

    不過教授隨後又頓了頓,“當然,單人也有單人的好處,每個副本的收益是一定的,組隊需要分攤收益,而單人的話所有收益都是你的,不過一般隻有到後期才會有人選擇單刷,而且風險依舊很高,一個人的話……畢竟容錯率太低了。”

    張恒默然,他進入遊戲是唐裝怪人直接邀請的,如今看來恐怕和其他玩家的途經並不相同,他沒有接到所謂的邀請函,在遊戲店也沒有遇到同期的新人,難怪他玩兒到現在一直在單機。

    不過倒也不能說唐裝怪人就是在故意坑他,他身上多出的24小時就決定了他隻能走以單機為主的路子,因為多出的大量時間,也讓大部分單人副本的風險沒有那麼高。

    “可惜我的團隊最近已經滿員了。”教授道,“不然倒是可以給你個考核的機會,不過你最好還是找支在同一城市的隊伍,也方便私下的交流,這是場漫長的遊戲,不單是肉體上也是精神上的,唯獨這個秘密即便是身邊最親密的人我們也無法和他們分享,因此需要隊友來分擔壓力。”

    張恒知道教授說的沒錯,但遺憾的是他身上的秘密注定隻能一個人背負,不過經曆了在荒島上的兩年,他對於孤獨的抵抗能力卻是比普通人強很多,暫時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張恒岔開這個話題,見對方似乎很樂意交流,他也就繼續問了下去,“之前在甲板上我也有聽人提到過公會,那究竟是什麼?”

    教授將擦好的眼鏡重新戴上,“公會和商會一樣都是玩家自發成立的私人組織,不過功能不同,你雖然是新人,但應該也有所耳聞吧,我們在現實世界的處境其實並不安全,於是一些玩家聯合在一起,成立公會以自保,約定成員的權利和義務,除此之外有些公會也會主動處理附近的超自然現象。”

    “聽上去還不錯,不過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對公會這麼排斥呢?”之前教授開口諷刺台上的公會玩家,張恒能聽出他的話語中所包含的淡淡敵意。

    “公會這種東西或許成立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隨著發展很多就變味兒了,之前大家聚在一起是求自保,但是在掌握了這麼大一股力量後很多人已經不再滿足於之前的目標,本來是為了維係和平的組織現在反倒成了不穩定的源頭。”教授搖了搖頭,“不過這種事情見仁見智吧,我的身份在現實中隱藏的很好,組建的隊伍也基本成型了,暫時沒什麼加入公會的興趣。”

    兩人又聊了會兒教授改去一樓玩兒牌,張恒則留在三層又聽了會兒各公會的發言,一個半小時後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集中到郵輪的大禮堂中。

    張恒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千人,今晚拍賣的遊戲道具超過了五百件,但隻有其中最珍貴的12件道具采用舉牌拍賣方式,剩下四百多件則是線上競價,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報價,拍賣結束前由係統確定最後的出價者。

    張恒在這裏又遇到了丁四,後者剛談成了一筆生意,看上去心情不錯,主動開口打了招呼,樂嗬嗬道,“我剛得到小道消息,今晚很可能會有一件B級品質的遊戲道具出現,而且還有幾件特性出色的C級道具。”

    “B級品質的遊戲道具很難得嗎?”

    “當然,目前玩家圈內B級道具的存量不超過兩百件,而且絕大多數擁有者都不舍得拿出來售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很可能是之前幾個月在玩家圈中全引起軒然大波的那件B級道具。”說到這裏丁四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作為商人他毫不煙掩蓋對於出色的商品的欣賞。

    “——【死亡夢境】,詛咒類道具,你是新人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這可是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名字,可以讓人無聲無息死在夢境裏的恐怖道具,觸發條件未知,解除條件未知,圈子裏有好幾個厲害的高手都中了招,銀色之翼的會長,本身是一件a級道具的持有者也沒有扛過去,最後好幾個大公會聯手才解決掉了那家夥,這東西大概是因為沒法劃分歸屬,才會拿到拍賣會上拍賣。”

    丁四頓了頓,“不過其他人就別想了,那幾個大公會不會讓這件東西再流落到不知底細的家夥手上的,最後的得主肯定是他們其中一家,剩下的人有積分補償,論財力也沒人能比過他們。”

    兩人這邊還在閑聊著,另一邊拍賣會卻是終於開始了。

    負責主持的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神色嚴肅,一臉的皺紋像樹皮一樣,他並沒有掩蓋自己的相貌,應該是和調酒師小姐一樣都屬於組委會的工作人員,等所有人都落座,他花了五分鍾做了個簡短的歡迎致辭,之後就雷厲風行的介紹起今晚第一件拍賣品來。

    “——【逃脫匕首】,品質C,作用小範圍傳送,剩餘使用次數3,詳細信息拍得後可知,起拍價3600點遊戲積分,單次加價幅度100積分,三次落錘後成交,下麵進入競價環節。”

    “嘖嘖,好東西啊!”拍賣師還沒說完丁四就在一邊讚道。

    “你打算出手嗎?”

    “東西是好東西,但類似這種保命用的遊戲道具在曆屆拍賣會上價格都不低,我是來給福樓淘金的,不是買給自己用的,價值被低估的道具道具才是我今晚的目標。”丁四笑了笑,卻是已經拿起了座位前的平板電腦。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7:44

趁著其他玩家在舉牌【逃脫匕首】的時候,張恒也跟丁四一起點開了麵前的平板,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遊戲道具,足足有八十多頁,絕大多數都隻有一張照片,配上名字、品質和短短幾句介紹。

    張恒知道這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買家的利益,以【死亡夢境】而論,如果被人知道了觸發和死亡條件,那它的價值就會大幅降低,當然這也不是沒有風險,比如【逃脫匕首】,因為沒有詳細的傳送距離,買家就隻能依靠品質自己估計,如果最後和預計有偏差,也隻能吃一個悶虧。

    張恒注意到丁四沒有看前麵的商品,而是先把列表翻到了最後,見張恒望來笑了笑,解釋道,“這次拍賣還有兩百件未鑒定道具,在最後麵,也是最考察眼力的,如果有興趣你也可以看看,這些東西的底價統一為一百點積分,不過其中絕大多數都是F級,還有少部分E級,極特殊的情況下也可能會淘到C級甚至B級的東西,我就知道有個家夥在兩年前拍賣會的未鑒定物品中好運的淘到一件B級道具,不過這隻是非常稀有的個例,絕大多數賭未鑒定品的玩家最後都會虧損,因為會把為鑒定道具以這種方式販賣的人之前一定也做過不少功課,基本上認定這東西的價值在一百積分以下。”

    張恒翻到後麵,果然看到一張張隻有序號的照片,其中有一些已經有人在報價了,不過絕大多數下麵還是空白一片,丁四之後又提醒道,“有些人自己拿不準把握也會試著去追別人的報價,不過這種策略挺危險的,如果你自己對這東西沒有一個大概估值就不知道該在什麼地方收手,其實如果真的看上某樣東西,也可以考慮在最後的時候再出手。”

    張恒道謝,這些雖然都不是什麼太秘密的東西,但顯然也是丁四之前拍賣會上積累的經驗,對方願意無償分享給他隻從這一點上就值得一聲感謝。

    丁四道,“不用客氣,就當作是感情投資吧,如果你以後想買賣道具不一定非等到年底,我們福樓的價格也很公道。”

    張恒沒有著急去研究後麵那些未鑒定道具,而是先看了眼前麵已鑒定道具的報價情況,對大概的市場價格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基本上一件E級道具的積分在80到100之間,D級的則在300到600,而到了C級道具分化就更大了,基本上都會上千,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道具的價值歸根結底還是要看作用,如果是特別出色或者糟糕的作用也有可能大幅偏離這個價格範圍。

    【逃脫匕首】最終以2050點積分的價格落錘成交。

    丁四從自己的職業角度給出判斷,“有點高了,這東西雖然好,但是也沒好到這種程度,1500是個比較合理的價位,不過保命類道具本來就很受歡迎,也許拍下的人急需吧。”

    很快,拍賣師又拿出了第二件道具。

    他打開tule木製成的木盒,向在場的玩家展示了一下裏麵那枚骨片。

    ——【摩勒斯比之骨】,品質C,作用創造一個時間循環,剩餘使用次數2,詳細信息拍得後可知,起拍價1900點遊戲積分,單次加價幅度50積分,三次落錘後成交,下麵進入競價環節。”

    這一次禮堂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有整整半分鍾沒有人報價。

    和【逃脫匕首】不同,這一次的【摩勒斯比之骨】單從一兩句語焉不詳的介紹上很難判斷出來究竟有什麼作用,而1900點積分的底價也相當高昂。

    不過今晚的所有道具都是提前兩天送到組委會由專業人士進行估值的,倒是沒人懷疑它不值1900點積分,隻是擔心買了後自己用不上,畢竟折算成人民幣也有幾千萬,卻隻能用兩次,就算是頂級富豪也得掂量掂量。

    “這東西……有點意思啊。”丁四摸著下巴道。

    “怎麼說?”張恒問道。

    今晚這麼多人或許隻有他最清楚台上那塊兒小骨片究竟有什麼用,因為這是他親手送給調酒師小姐鑒定的,也是他委托後者放到拍賣會上拍賣的,剛才他翻遍手上的目錄清單也沒有找到,當時就有些懷疑這東西會不會被放到了12件舉牌拍賣品中,沒想到現在這麼快就又碰上了。

    “時間類的道具是很少見的。”丁四道,“這個價格沒什麼問題,但是隻憑時間循環四個字很難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所以這東西會流拍嗎?”

    “不不不,流拍是不可能的,時間類道具僅憑稀有性也絕對值得賭一把,現在沒人舉牌估計是因為都在心裏衡量這東西的價值吧。”丁四剛說完張恒右手邊就已經有人舉牌了。

    而有了第一人帶頭,很快也有了第二人和第三人,然而和之前拍賣【逃脫匕首】時的火爆場麵不同,這一次舉牌的人看起來有些冷冷清清,中間有時候還會冷場,一直到拖到第三錘就要落下,才又有人報價。

    於是形成了一種無比詭異的局麵,報價的人不多,但是拍賣就是永遠沒法結束,十分鍾後負責主持拍賣的老人皺起了眉頭,宣布道“從現在起,單次加價幅度改為100積分。”

    這樣一來很多人再喊價就要掂量一下了了,報價的人少了很多,但是速度反而提升了,因為到了現在剩下的買家隻有三個人了。

    這三個人也是出價決心最堅定的,不過當積分到達2600點的時候,有一個人還是決定退出了,到了2900點,另一個人也開始猶豫,最終還是放棄了舉牌,於是【摩勒斯比之骨】的最終價格也定格在了2900點。

    “這價格在C級道具裏算挺高的了。”丁四照例點評道,不過這一次他倒是沒再給出目標價,即便是他這樣的專業人士再沒拿到完整的評定報告時也很難給一件時間類道具定價,不過張恒知道買下【摩勒斯比之骨】的人並沒有虧,因為這東西的時候作用很大,可以創造出一個60秒的獨立時間循環,在這個時間循環內無論做什麼都會回到60秒之前。

    理論上隻要持有者願意可以一直在這個時間循環中待下去,比如練箭,你可以利用不斷重複的時間將射箭技能一直刷到滿級……但實際上沒有人能長時間的忍受這種單一的枯燥循環,張恒估計就算是精神強大的人撐半個月也差不多會崩潰的,而且他的身上有多出的24小時也不是很需要這種東西。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7:55

  張恒對【摩勒斯比之骨】的效果也很感興趣,他在鑒定結果出來後自己試用過一次。

    和之前他所持有的那些道具不同,【摩勒斯比之骨】的觸發條件非常苛刻,需要一個前置儀式,好在儀式本身要準備的材料倒是不算複雜,但是從開始到結束要持續大概9個小時。

    完成儀式後,【摩勒斯比之骨】的持有者即會進入到時間循環中。

    這是一個空蕩蕩的白色世界,除了不斷重置的時間外什麼也沒有,就連死亡都不存在。

    但與此同時這裏也是最好的訓練場地,以射箭為例,因為時間重置的緣故感受不到饑渴和疲憊,也不需要吃飯睡覺,恢複體力,隻要你願意可以一直將射箭技能刷到滿級……但實際上沒有人能長時間的忍受這種單一的枯燥循環,張恒估計就算是精神強大的人撐半個月也差不多會崩潰。

    這裏實在是太荒涼了,張恒不知道那隻叫做摩勒斯比的怪物是怎麼在這裏待足上萬年的,而且和進去時一樣,在從時間循環中出來的時候也需要外麵的人舉行儀式,這也是阿爾克茲人滅亡後摩勒斯比為什麼會被徹底困在這裏的原因。

    如果不是唐裝怪人意外打破了時間的均衡,那隻怪物很大可能會永遠被封死在這段循環中。

    不過即便如此也難掩這件道具的價值——單隻是時間循環內的永生特性就已經足夠讓人心動了。

    然而張恒身上因為有多出的24小時,倒是對這件道具的渴望沒有那麼強烈,他猶豫了下還是將這東西拿出來拍賣了,主要他剛加入遊戲,隻經曆過三輪副本,雖然積分的賺取速度很可觀,但還是少了點積累。

    扣除5%的手續費,張恒最終一共得到了2755點積分,有了這筆收入他終於也從這場拍賣會的看客變成了參與者。

    張恒劃動手中的平板,被第四頁的一樣東西吸引了目光。

    ——【帕裏斯之箭】品質:D,作用是在離弦後射中目標弱點。當前出價:410

    這支箭的名字和作用讓張恒不由想到了小時候自己聽過的一個枕邊故事。

    特洛伊戰爭中希臘聯方麵最強大的英雄阿基琉斯,傳說是阿爾戈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之子。

    關於他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其中一版是他的母親忒提斯從命運女神那裏得知了自己的兒子將會戰死沙場的預言,於是就將還是嬰兒的阿基琉斯在冥河中浸泡,讓他的全身刀槍不入。

    不過因為她當時是倒著提著阿基琉斯,導致後者被她握在手中的腳踝並沒有浸到冥河之水,於是那裏也成了阿基琉斯身上唯一的弱點。

    在後來的特洛伊戰爭中阿基琉斯殺敵無數,百戰百勝,手刃了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耳,但之後也和太陽神阿波羅交惡,根據德國作者施瓦布《希臘神話故事》的記載,阿基琉斯最終被阿波羅用神箭射中腳踝而死。

    但是在《荷馬史詩》中殺死阿基琉斯的人變成了特洛伊王子帕裏斯,他射出的箭在阿波羅的引導下擊中了阿基琉斯的腳踝。

    如今這件遊戲道具無論是名字還是描述都和《荷馬史詩》中提到的那隻箭很像。

    在了解到玩家在現實世界所麵臨的危險後,張恒也想找點道具武裝一下自己,這支【帕裏斯之箭】和他lv2的箭術很搭,隻要他能射中目標,這支箭就會自動命中對方的弱點。

    而且這類道具因為適用範圍比較狹小,隻針對有箭術技能的玩家,競爭也沒有那麼激烈,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裏隻攀升了65點遊戲積分,相比起其他的熱門道具算是比較冷清的了。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另一邊丁四的電話也一直在震個不停,顯然是有業務上門。

    後者對此也不意外,會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想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遊戲道具,如果競價激烈,身上的積分點不夠,自然會去尋求商會的幫助,或者直接兌換或者用身上的道具抵押。

    在之後的一個小時裏丁四的手指就沒閑下來過,完成了一筆又一筆的交易,不過當他起身外出一趟後,收到的信息卻是終於少了很多。

    “剛接了個大單子,把我這邊的積分兌換的差不多了,我今天的工作也算完成了。”丁四回來的時候滿麵紅光。

    “恭喜了。”張恒祝賀道,而這邊線上拍賣也接近了尾聲,張恒看重的那支【帕裏斯之箭】的報價上升到了445,張恒一次性的加了20點積分,這一次卻是終於沒有人再和他搶了,最終以465的價格成功拿下了這件道具。

    除此之外他還看上了一副耳環,可以給與持有者不被火焰燒傷的效果,但是價格被炒的太高,張恒最後還是放棄了,至於未鑒定區他簡單的翻了翻,裏麵的東西很雜,有一些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東西,也有一些現代物品,比如三星的手機還有gucci手包什麼的,僅從照片上很難判斷出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用途。

    純粹碰運氣的話風險太高沒什麼必要,張恒正打算關掉商品頁麵,目光突然被一張照片所吸引,那是一把鑰匙,尾部所雕刻的看起來有點眼熟。

    張恒想起自己是在哪裏看過這圖案了,他之前在使用【陰影之刻】的時候曾經和這隻黑暗中的烏鴉對視過,對那雙眼睛很熟悉,雖然照片照的有點模糊,但他還是從雕刻的圖案上認出了那隻烏鴉。

    張恒心中一動,他身上現在持有的所有遊戲道具中,隻有【陰影之刻】的來曆不詳,或許從這把鑰匙上能尋找到一些線索,而且更主要的是【陰影之刻】本身是D級品質的道具,以此類推這把鑰匙很可能也是一件D級道具。

    現在這東西沒有人報價,張恒隻花了一百點積分就輕鬆拿下,於是他現在身上還剩下2292點積分,張恒沒打算繼續再買下去,就此關上了手中的平板。

    而拍賣會也快結束了,隻剩下最後一件拍賣品。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8:05

很多人已經知道最後一件拍賣品是什麼,但當老拍賣師將tule木盒裏的拿東西取出展示的時候還是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死亡夢境】,品質B,作用賦予目標一個致死夢境,剩餘使用次數保密,詳細信息拍得後可知,起拍價60000點遊戲積分,單次加價幅度500積分,三次落錘後成交,下麵進入競價環節。”

    老拍賣師表現的很職業,那張枯瘦的臉龐上依舊保持著嚴肅的神色,用平靜無波的口吻宣布道。

    結果他話音剛落下麵就響起了一個聲音,“不用那麼麻煩了,直接從70000萬開始吧。”

    禮堂中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這才是第一次報價竟然就直接提升了一萬點,這開場未免也太勁爆了一點。

    丁四已經做完了今天的工作,進入到看戲模式,聞言嘖嘖道,“目前玩家圈人數超過兩千人的超大型公會有三家,經過這些年的瘋狂發展他們積累頗豐,也隻有他們出的起這樣的天價,所以今晚最後一輪應該會是他們的表演。”

    丁四頓了頓,接著道,“【死亡夢境】這種恐怖的大殺器,沒有人會放心被掌握在別人手裏,三大公會之一銀色之翼的會長就是前車之鑒,所以接下來的競價恐怕會很激烈。”

    事情果然也不出丁四所料。

    70000的價格一出並沒有能嚇走潛在競爭者,不出十秒就有人跟上,隨後另一邊也傳來叫價,今晚這麼多玩家,有資格舉牌的不過三個人,不用說,他們背後都是各自的公會。

    B級道具本來就很稀有,而【死亡夢境】的效用即便在B級道具中也是出類拔萃的,這種時候三大公會都不會和對方客氣,於是在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價格一路攀升到了87500點。

    而到了這個價位就算三大公會也不得不謹慎了起來,報價的速度也開始下降,等到了89000點,一家公會最先承受不住,決定退出,於是還在報價的隻剩下兩個人。

    這倒是讓他們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來,【死亡夢境】的價格又快速竄了一小段,突破了90000點,這時候另一方沈默了下去。

    殺人有很多種辦法,遠用不了90000點積分這麼多,而要單純隻是從防禦的角度出發,這個代價未免也有點太過高昂了。

    眼看三方的博弈就要分出勝負,這時候在禮堂最後排的角落裏突然有人舉牌,開口道,“100000點積分。”

    整座禮堂頓時一片嘩然,今晚對【死亡夢境】感興趣的人不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死亡夢境】的最終歸屬是三大公會之一,因為隻有他們有意願也有財力能把這東西拍下來。

    而現在這場好戲就要落幕,卻突然憑空殺出了第四個人來,而且開口就將價格又提升了一萬點。

    十萬點的報價,就算是為了買一件B級道具也足以稱得上瘋狂了。

    於是下一刻所有目光都落集中到了那個攪局者的身上,受規則所限,沒人能看到她的麵孔,隻能勉強看出她應該是一位戴墨鏡的女性,身材高挑,喊出了那個報價後就安靜的嚼起了口香糖。

    一時間禮堂禮內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玩家們都在交頭接耳,想要問出這個女人的來曆,結果卻是發現沒有一個人認識她的。

    三大公會顯然對這意外狀況沒有任何準備,三個報價的人都有點不知所措。

    而張恒注意到一旁丁四的臉色有點古怪,問道,“怎麼,你認識她嗎?”

    丁四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是四十分鍾前,她來找過我,用三件C級品質的遊戲道具在我手上貸走了4500點積分,這基本上也是我剩下的全部存貨了。”

    張恒挑了挑眉毛,他對那次丁四外出也有印象,回來的時候後者的心情不錯,還說工作已經提前完成了。

    “有沒有可能她在其他商會那裏也貸到了積分,最後湊出100000點來?”

    “理論上是可以的,船上的商會有不少,都是準備做生意的,帶了不少積分在身上,如果她都聯係過,說不定是可以湊到這個數的,但這不太現實,不可能有人的手上恰好有那麼多的道具做抵押。”

    丁四皺眉,“三大公會這次麻煩了,他們來參加這次拍賣會身上的積分不可能超過100000點,【死亡夢境】死亡夢境雖好,但是並不值這個價,問題是如果這東西落在一些別有居心的家夥手上,那他們之前就是白忙活一場。”

    正說著丁四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等他放下電話,神色間卻是充滿了詫異,“這不可能啊…………所有商會手上都沒有積分了,難道真的被她一個人貸完了,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另一邊之前報價的三人的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死亡夢境】這種東西當然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最靠譜,但如果實在不行,退而求其次掌握在其他兩家手裏也不是不能接受,大家關係雖然說不上好,但都還是在規則內行事。

    最糟糕的情況是這玩意兒被另外一個瘋子拿到,那銀色之翼前任會長的悲劇還有可能會重演。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有一家找另外一家借一萬點積分,這樣就能超過那女人了,但十萬這個價格太貴了,沒人想做這個冤大頭。”丁四一邊分析著,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他的手掌摩挲著膝蓋上的黑色公文包。

    張恒還是頭一次見他緊張起來,另一邊拍賣師已經第二次落錘,進入到倒數讀秒階段,三大公會那邊還沒商量出結果,他們想先申請暫停,但是也被台上的老拍賣師給無視了。

    墨鏡女的口香糖越嚼越快,三秒後拍賣錘落下,老拍賣師宣布最後一輪拍賣結束。

    一旁的女***員將那隻tule木盒拿到了墨鏡女的麵前,剛花了100000買下一件道具,她卻連最起碼的檢查都沒做,抓下裏麵東西扔進自己的小手包,之後她的身體就在座位上消失不見,顯然已經離開了副本。

    而就在她消失前的最後一刻,丁四突然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大吼一聲,“快,快,抓住她!!!”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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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20 03:28:17

丁四喊晚了一步,但實際上就算他早幾步喊出來也沒有用,拍賣會這個特殊副本玩家不受限製,隨時可以離開,丁四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徒勞的,這隻是人在絕望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

    眼睜睜看著墨鏡女的身體消失,丁四痛苦的揪起了自己的頭發。

    而他並不是今晚禮堂中唯一一個感到懊悔的人,很快從另一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年輕人直接在椅子上昏了過去,而緊接著另外又有數聲不甘的怒吼響起。

    張恒離丁四最近,因此他也看的最清楚,當墨鏡女準備離開的時候,心神不寧的丁四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那隻黑色公文包,掏出裏麵的三隻tule樹木盒,結果打開一看,卻發現裏麵的遊戲道具都已經不翼而飛,隻剩下三團橡皮泥捏出的笑臉,咧著嘴,似乎是在嘲笑著他的愚蠢。

    丁四在喊完那一聲後就失去了全部力氣,癱倒在座位上,而今晚中招的顯然不止隻有福樓一家商會,幾乎所有手上握著積分的商會都被墨鏡女給騙了遍,一隻隻tule樹木盒打開,裏麵盛放著五顏六色的橡皮泥,在刺痛著每個人的眼睛。

    張恒也挺驚訝的,以丁四等人的眼力和經驗,按理說不應該上這麼低級的當,更何況現在眾人還在副本中,從個人麵板上可以直接查看到道具的信息,在這樣的情況下墨鏡女用幾塊兒廉價的橡皮泥就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最後等於一分錢沒花從三大公會手上搶到了【死亡夢境】。

    這種事情聽起來有點像是天方夜譚。

    然而這樣的天方夜譚如今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整個禮堂中唯一一個不受影響的人大概就是台上的老拍賣師了,在賣出了最後一件拍賣品後他也完成了自己今晚的工作,做了個簡單的結束致辭,也不管下麵人群的騷亂,就摘下手套走下了台。

    等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各商會的負責人是最先離開副本的,他們這一次損失慘重,肯定要先向商會彙報,與此同時也會在現實世界中想辦法尋找墨鏡女的下落。

    丁四連招呼都顧不上打就從座位上消失不見,而其他的玩家或交頭接耳,或彼此結伴也都陸續離場,張恒從組委會手裏領到【帕裏斯之箭】和那把未鑒定的鑰匙,眼看時間所剩不多,也選擇了回歸。

    他回到休息室裏,耳邊的輕音樂卻是已經換成了爵士,調酒師小姐看來心情不錯,一邊跟著旋律輕哼,一邊在擺弄著她的新作品——把切好的榴蓮扔進朗姆酒裏攪拌。

    “這是個值得慶祝的夜晚,你應該喝上一杯的,祝賀一下自己邁入富豪的行列。”

    【摩勒斯比之骨】是調酒師小姐送到拍賣會的,她當然清楚那東西的價值,不過張恒看了眼那杯榴蓮口味的朗姆酒,還是婉拒了前者的好意,他將拍下的那枚未鑒定的鑰匙和從西蒙那裏得到的項鏈一起交給了調酒師小姐,“這兩樣東西幫我鑒定一下吧。”頓了頓又道,“另外再給我一張永久會員卡和一張任務失敗免懲卡。”

    任務失敗免懲卡張恒早就想買一張放在身上以防萬一了,至於會員卡,他的確猶豫了下,不過考慮到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這種東西顯然也是買的越早越好。

    “我欣賞懂得花錢的男人。”調酒師小姐讚道,她掏出計算器按了擊下,得出最後的結果,“一共1407點積分,誠惠。”

    這樣一來張恒身上的遊戲積分也從2292減少到了785點,付過錢後他卻是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趁著調酒師小姐心情不錯開口問道,“你知道在副本中個人麵板上顯示的信息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嗎?”

    調酒師小姐挑了挑眉毛,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幾乎是脫口而出,堅決道,“不可能,麵板上的信息比每晚新聞聯播開始前的報時還準確。”不過說完她又猶豫了一下,補充道,“但是如果有特殊的遊戲道具,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意外,但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恐怕得是A級遊戲道具了,怎麼,你有遇到了嗎?”

    今晚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情不是秘密,相信很快就會在玩家圈中傳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張恒如實道,“有人用橡皮泥騙遍了船上的所有商會,用那筆錢從三大公會手裏買下了最後一件拍賣品。”

    “這手法……聽起來很像是那家夥的風格啊,切,他也出現了,果然還是不甘寂寞嗎。”調酒師小姐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她並沒有詳細解釋的打算,隻是道,“你之後和其他玩家打交道最好也小心一點,最近麻煩的事情越來越多,看來又要有暴風雨降臨了。”

    …………

    這一次張恒離開欲望都市的時間比以往要早很多,他走出大門時才晚上23:16分,距離時停開始還有段時間,張恒想試試剛拿到手的【帕裏斯之箭】,看看效果怎麼樣。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把sf反曲弓放在學校,隻能先回去取弓。

    張恒刷了一輛小黃車,騎到最近的車站,現在這個時間點,又是在工業區,夜間公交的站台前空無一人。

    張恒把小黃車在路邊停好,低頭鎖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旁的綠化帶後傳出一陣莎莎聲,張恒立刻警惕了起來,他轉過身,將【帕裏斯之箭】握在手裏,後退了兩步。

    無論是丁四還是教授都曾說過玩家的圈子並不安全,拍賣會最後上演的那場驚天騙局更是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因此現在的張恒對身邊的事情也變得謹慎了很多,沈聲道,“誰?”

    那莎莎聲在他開口後就停了下來,綠化帶後的家夥似乎是被嚇到了。

    過了五秒鍾,一道身影從灌木中竄了出來,卻是一隻黑色的野貓,夾著尾巴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裏。

    結果隻是虛驚一場嗎?

    恰好這時候夜間公交也到站了,張恒收好手裏的【帕裏斯之箭】,最後又望了一眼那片灌木叢,從前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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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8:28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姿勢問題,張恒試射了幾次【帕裏斯之箭】,但是發現這支價值465點積分的羽箭和普通的箭矢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很大可能也和他選的目標有關,理論上十環並不是靶子的弱點,至於蘋果,杯子什麼的也很去難定義弱點在哪裏,張恒估計這東西可能要對上生物才會有效,但暫時也找不到測試的對象。

    三天後項鏈和鑰匙的鑒定結果也相繼出來,張恒收到了調酒師小姐發來的快遞,打開包裹,拿出其中一張卡片。

    【名稱:獵人的祝福】

    【品質:F】

    【作用:增加些許遭遇獵物的幾率。】

    西蒙送給他的項鏈和幸運兔腳很像,但是增加遭遇獵物的幾率很難說算是正麵效應還是負麵效應,對於獵人來說帶著這東西自然可以增加收獲,然而如果不是想要狩獵,把這東西帶在身上也可能會引來一定的麻煩。

    張恒從調酒師小姐那裏買了一隻小號的tule木盒將這串項鏈先裝了起來,隨後又看了看了眼在拍賣會上買到的那把鑰匙。

    【名稱:陰影之匙】

    【品質:E】

    【作用:可將一件目標物品轉換為陰影形態,持續三分鍾,需在可以產生陰影的條件下,可使用次數3】

    E級品質的遊戲道具的價格區間一般在80到100,張恒花費100點積分買下這東西價格上略有些溢價,不過這也屬於正常情況,未鑒定物品中本身就以F品質為主,E級的都隻占很少一部分, D級和C級出現的概率更小,至於B級的道具更是隻出現過一次。

    張恒更感興趣的是它和【陰影之刻】之間的聯係,張恒在之前兩次使用陰影之刻的時候總覺得那隻站在黑暗中的烏鴉似乎有什麼話想對他說,他有種預感,如果能查清楚那隻烏鴉的背景,也許他對這些超自然物品的來曆也能有更多的了解。

    當然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擺在他的麵前。

    ——那就是期末考。

    過了元旦之後也就正式進入到考試周中,從3號到7號是公選課考試,完了緊接著又是專業課,時間相當緊張。

    因為宿舍每晚準時斷電的緣故,如果之前複習的不好那現在基本就隻能在走廊上苦逼通宵,實際上元旦還沒過完,過道黨們就已經統治走廊了。

    晚上12點張恒出門,經常在門外看到一群頭懸梁錐刺股的莘莘學子,其中也有魏江陽和陳華棟兩人,後者一邊刷著專業課一邊還在用電腦追著新番,也算是在苦中作樂了。

    除此之外,張恒在自習室裏也碰到過兩次沈熙熙。

    自從那晚尷尬的偶遇後兩人就沒怎麼聯係,路上遇到也隻是點點頭,倒是徐靜這個合法luoli挺自來熟的,因為露營那晚張恒回帳篷拿出弓箭嚇退黃毛的事情還被她封了個鋼鐵俠的綽號,天天掛在嘴上,喊得響亮。

    有次在食堂碰到,徐靜隔著五米遠熱情大喊一聲鋼鐵俠,讓食堂至少一半的人都回頭了。

    而隨著最後一科考完,張恒放下手中的中性筆,他知道自己大二上學期的生活也接近了尾聲。

    陳華棟將打印的一疊複習資料瀟灑一撕,拋進了水房的垃圾桶裏,仰天大笑出門去,結果走一半發現杯子落水池上又拐了回來。

    而另一邊魏江陽也同樣很興奮,他和陳華棟昨晚通宵了一晚,考試的時候都靠咖啡頂著,結果考完反倒是來了精神,也不想在床上補覺了,幹脆提議再去美食巷裏搓一頓,眾人對此都沒有意見,於是魏江陽又聯係了自己的女朋友。

    恰好韓笑笑她們宿舍也有意慶祝一下,於是魏江陽就張羅著兩邊一起了。

    然而這一次桌上的氛圍卻顯得有些詭異,馬巍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說話擅長和女生相處的人,基本上全程就是在悶頭夾菜和喝酒,而陳華棟和許靜本來是兩邊最喜歡鬧騰的兩個人,有其中任何一個在聊天基本就不會悶,然而今晚當兩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卻都啞火了。

    實際上在聖誕的時候陳華棟選擇一起去逛遊樂園張恒就察覺到他和許靜之間可能出了點狀況,露營回來兩人曾經有一段時間在蜜月期,天天膩在一起,就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兩人又突然不再聯係了,到現在基本形同陌路。

    感情上的事情其他人也不好插手,這裏麵沈熙熙的情商最高,她本來最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不過今晚明顯也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掏出自己的手機,瞄一眼上麵的信息。

    於是大二上學期的最後一頓飯就這麼草草收場了,而最尷尬的事情還發生在飯後,當眾人走出飯店大門的時候發現那門口處停著一輛黑色奔馳,張恒這一次倒是看清了駕駛座裏的人。

    和傳言中的油膩禿頂老男人不同,開車的人是很年輕,從年齡上判斷應該也在念書,體型很不錯,應該也是常年保持著鍛煉,看到張恒一行人出來,他很紳士的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沈熙熙的臉上露出一抹抱歉之色,開口道,“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她就坐進那輛黑色奔馳中,韓笑笑見狀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等那輛車從眼前消失,韓笑笑才歎了口氣,“我之前在私下裏問過她,她說她沒有找男朋友,隻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但是對外麵那些風言風語她也不反駁,我本來是很相信她的,但是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相信下去了。”

    徐靜這時接嘴道,“反正我是無條件支持熙熙的。”

    陳華棟冷笑,“因為你和她是一路人嘛。”

    眼見兩人就要爆炸其他人連忙打起圓場,總算一起將這件事岔了過去,魏江陽苦笑道,“兩位好漢,接下來就是寒假了,大家一個月不見,就不能把這一年和和氣氣的過完嗎?對吧,張恒。”

    魏江陽想要向友軍尋求援助,但是沒想到後者這會兒望著沈熙熙離開的方向有點走神。

    魏江陽心中一咯噔,別這邊的事情沒解決,那邊張恒看到這一幕又出現什麼狀況,要知道他和沈熙熙兩人之前也曾傳出過曖昧,雖然大都隻是旁人起哄,但誰知道當事人心裏是怎麼想的。

    張恒收回目光,知道魏江陽誤會了什麼,不過他也沒解釋,點了點頭,“大家明年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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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8:42

結束考試,終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寒假,從現在開始一直到3月4號學校都不再有任何課程安排。

    大部分學生都紛紛離校,在考試結束後的第一天就走了不少人,張恒他們寢室魏江陽是最早離開的,他和女朋友韓笑笑打算先去青島玩一圈再回家,而陳華棟則是第二個走的,他走的很瀟灑,什麼也沒帶,隻是把那兩個塞滿動漫的寶貝硬盤揣在口袋裏。

    馬巍則計劃趁著過年前的時間再賺點錢,他的車票定的最晚,在年三十兒的前一天晚上,之後的這段時間裏他一口氣接了四個家教,考完試後隻休息一晚就又攤開了高中物理和化學練習冊。

    宿舍裏另外三人對馬巍其實也都挺佩服的,他從入學第一天就沒隱瞞過家裏的情況,也沒以此為借口占過別人什麼小便宜,而是一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默默為家裏分擔著負擔,張恒自問處在馬巍的位置上也很難做的比對方更好了。

    他拍了拍馬巍的肩膀,張恒自己的車票買在了下周,不過在離開前他還有件事情要做。

    23:37張恒又推開了酒吧二樓休息室的大門。

    和吧台的調酒師小姐打了個招呼,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個沒人的卡座,將座位下的鬧鍾調到23:55分,張恒閉上眼睛,開始了他新的一輪旅程。

    【玩家身份驗證中……】

    【驗證通過,正在為編號07958號玩家隨機抽取第四輪副本……】

    【抽取完成——當前副本為黑帆】

    “——新普羅維登斯海盜嚴重威脅該地區海上貿易,任何文明國家法律都應將海盜視為全體人類的公敵!”

    【任務目標:在拿騷立足,並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模式:單人】

    【時間流速:3600】(現實世界中1小時等於本局遊戲中的150天,300天後玩家強製返回現實世界)

    友情提示,遊戲將在五秒後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

    …………

    張恒還在思考任務背景中的新普羅維登斯在哪兒,下一刻他就的耳邊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左手邊的船艙隔板破了一個大洞,一顆實心鐵炮彈撞碎了床邊的桌子滾落在地板上。

    張恒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刺激的開場,就算蘇芬戰爭他進入副本後也有一小段的安全期,讓他熟悉周圍的環境,而這輪遊戲卻是直接就送他了一份見麵禮。

    但更糟糕的是這還僅隻是一個開始,張恒隨後聽到火炮的咆哮以及門外走廊上傳來的雜亂腳步聲。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周,之前聽到海盜兩個字張恒就有了一定的預感,在掃視過船艙後他也終於可以確認自己又一次碰上了非現代社會副本。

    無論是船艙內的擺設還是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都很古典,目測是古歐洲的風格,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間。

    關於海盜行為的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十四世紀的盧坎人,古埃及人曾記錄過他們對塞浦路斯的襲擊,之後公元8世紀到11世紀的維京海盜也很出名,他們人數不多,但作戰的時候勇猛無比,悍不畏死,後來還有遊戲公司以他們為原型製作出了狂戰士的職業,另外17世紀中國的福建和廣東一帶也曾飽受倭寇的困擾。

    不過要說海盜的黃金時代,還是在文藝複興末期到啟蒙運動前期的那段時間,隨著新航路的開辟和殖民地的擴張以及海上貿易的持續升溫,海盜也迎來了屬於他們的輝煌,各條商路上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強大的海盜還會和政府軍交戰,甚至襲擊殖民點。

    不過隨著各國海軍的實力增長,海盜們之後也漸漸退出了曆史的舞台,現在大概隻有索馬裏之類的地方還有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魚小蝦。

    簡單回顧了一下海盜的曆史,張恒沒有再在船艙裏繼續待下去,從炮彈飛來的方向可以判斷出他現在正處於交戰側。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離開危險區,免得又有第二發炮彈飛來,到時候他就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張恒匆匆推開艙門,結果和一個拖著彈藥的水手撞了個滿懷,後者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年齡不大,看起來還隻是個孩子,那張有些稚嫩的臉龐此刻寫滿了恐懼。

    他顧不上說什麼,爬起身就拉著那箱炮彈向甲板跑去。

    然而下一刻一枚炮彈從一扇敞開的屋門飛出,正好砸中了他的胸膛,張恒在第一時間跑了過去,但那個年輕水手的前胸完全陷了下去,顯然已經不可能活下去了。

    在彌留之際他握著張恒的手,眼神裏滿是對世界最後的留戀。

    張恒經曆過蘇芬戰爭,對於這樣的事情倒是並不陌生,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不多,隻能不斷在前者的耳邊重複你的傷勢不要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然而過了不到半分鍾那個年輕的水手就停止了呼吸。

    張恒默然,伸手合上了對方的眼睛,之後拖起那箱炮彈,來到了船梯前。

    他想要知道外麵究竟在發生什麼。

    而恰好這時候也從上麵探下了一張臉。

    那是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有著古銅色的皮膚,一看就是常年在大海上討生活的人,他在看到張恒後愣了愣,繼而有些生氣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們了,船上的武裝力量不足,根本分不出人手去保護你們,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船艙裏嗎?!”

    張恒聽對方說的是英語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自己是在一艘西班牙或者葡萄牙船上,那樣沒法交流,情況也會變得更加混亂。

    張恒側開身子,露出了後麵那一箱彈藥,還有不遠處年輕水手的屍體,開口道,“你的人不幸中彈了,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上麵的老水手聞言有些意外,不過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船上的火炮就快沒有炮彈了,他招手催促道,“快,先把彈藥給我。”

    趁著這個機會張恒也跟著一起來到了甲板上,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碎裂損壞的船板,還有幾具屍體爬在地上,而在他的左手側,則是一艘掛著黑帆的三桅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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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8:53

戴著三角帽身材微胖的男人應該是這艘船的船長,他正站在船邊舉著一隻銅製望遠鏡,緊張的望著對麵的敵船。

    而他身邊一個年輕人則一直在苦勸道,“父親,投降吧,我們的船速沒有他們快,火炮數量不到他們的三分之一,船上的火槍也隻有十五把,這一仗根本沒法打下去,趁一切還來得及……”

    船長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之後轉頭衝後麵的水手吼道,“炮彈呢,炮彈送來了嗎?!”

    老水手點了點頭,“等你下令,船長。”

    船長又回頭看了眼年輕人,咬牙道,“炮手,預備!”

    而他剛說完這句話,一枚炮彈卻是正好擊中了一隻正在填裝的火炮,沈重的鐵炮管從底座上脫落下來,砸在了後麵兩名炮手的身上,兩人發出一聲慘叫,就再沒有了聲息。

    與此同時那隻掛著黑帆的三桅帆船猛的加速,來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船長指揮著船上的炮手還擊,用大喊來為眾人鼓勁兒,“大家堅持住,隻要打疼他們,讓這幫混蛋嚐到我們的厲害,他們就會放棄我們轉而向更弱小的獵物的下手!!!等到了波士頓,每人再發放6英鎊的獎金!”

    水手們原本有些低迷的士氣在重賞之下重新被點燃了起來,當敵艦靠近,進入射程內,船上的十五支火槍也果斷開始射擊,不過看得出他們平時並沒有足夠的時間練習,子彈飛行的軌跡歪歪扭扭,絕大多數都落在了那艘三桅帆船的船舷上,這樣的攻擊就像是在隔靴搔癢,而換來的卻是對麵凶猛的火力還擊。

    一輪齊射過後己方這邊又倒下了九名水手,眾人的士氣終於徹底崩潰了,再高的獎勵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水手們開始丟下武器四處逃竄,船長知道大勢已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他轉過頭,發現自己的兒子也躺在甲板上。

    後者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有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船長摘下了自己的三角帽,跪倒在地,將兒子抱在懷中,神色茫然。

    而這時的張恒卻是已經來到了船長室裏,他在看到那隻三桅帆船後就猜到這一戰的結局了,就算他現在加入戰鬥中也無濟於事。

    他現在所乘坐的這艘船隻是一艘普通的英國商船,為了盡可能多的攜帶貨物,保證利潤,船上隻安裝了8座9磅的輕型火炮,而且彈藥不足,而對麵那艘掛著黑帆的三桅帆船至少有30門火炮,如果不是想要連人帶船一起拿下,現在他可能已經在海上漂著了。

    因此與其在上麵做無謂的抵抗還不如趁著這機會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張恒趁著這會兒船上大亂失去秩序的時候摸到了船長室,以往這間屋子會是一艘船上守衛最嚴密的地方,但現在這裏空無一人。

    張恒沒有管一旁那些值錢的擺設,這些東西就算他帶在身上,等海盜登船後也不可能還保得住,張恒快步走到西側那張木桌前,一連拉開三隻抽屜,終於翻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航海日誌。

    基本上每艘船上都會有,用於記錄日期、風向、天氣,以及當天所發生的重大事件,張恒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所處的確切時間還有船上的基本狀況,航海日誌無疑是最佳選擇。

    他將那本航海日誌在桌上攤開,三分鍾後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船身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張恒差點摔倒在地上,等他站穩拉開一小截窗簾,看到的卻是一隻巨大的炮口。

    張恒立刻合上窗簾,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兩艘船並在一起也就意味著進入到了接舷戰階段,以商船上的武裝力量,這場戰鬥的時間估計不會太長。

    不過好在要查的東西張恒也查的差不多了,現在的時間是1712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西班牙因為1701的王位繼承戰爭由盛轉衰,而英國通過一係列條約取得了不少原屬西班牙的海外殖民地,成為新的海上霸主,與此同時這也是海盜最活躍的年代。

    他所乘坐的這艘商船,原定計劃是從倫敦出發拉著一船呢絨前往波士頓販賣,之後再把當地產的煙草拉回英國販賣,結果就在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卻不幸遭遇上了海盜襲擊,眼看甩不掉對方,原來在皇家海軍服役過的船長打算拿出職業軍人的氣概,拚死一戰,保護貨物和自己的榮譽。

    不過從上麵傳來的慘呼聲判斷,他的計劃進行的並不順利。

    除此之外張恒還在桌上的航海圖上找到了新普羅維登斯的所在,它位於巴哈馬巴哈馬群島的中北部,拿騷則是新普羅維登斯北岸的一個小鎮。

    張恒還想再看下去,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那夥海盜隨時有可能從上麵下來,張恒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將航海日誌放回到抽屜裏,快步離開了船長室。

    他原本打算回自己的住處,可走到一半改變了主意,張恒先來到了廚房,將手中的【幸運兔腳】、【獵人的祝福】和【帕裏斯之箭】藏在一塊兒木板下,然而等他從廚房走出來,卻是迎麵撞上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在前麵逃另一人在後麵追。

    逃的那個人被張恒撞了個滿懷,摔倒在地地上,而在後麵追的那個人顯然並不是船上的船員,他的手裏提著一把鮮血淋淋的手斧,望著地上那個一邊哭一邊往前爬的胖子,眼中閃過一抹嗜血之色,而當他看到站在另一邊的張恒,不但沒有慌張反而更興奮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動的比他還快,張恒沒有猶豫,一個空手道的墊步側踢,直接踹飛了光頭手中的手斧。

    但是後者的拳頭也來的很快,張恒伸手架下了這一拳,結果胳膊被震的發麻,反觀對麵的光頭卻是一點事情也沒有,咧嘴一笑,卻是已經又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張恒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麻煩,近身戰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從剛才那一拳上他也能感受到雙方在力量上的差距,正麵交戰他恐怕不是眼前這個海盜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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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6-20 03:29:06

    張恒一路退回到廚房,左手手臂因為躲閃不及被劃了一刀,雖然隻是皮肉傷,但這是一個有些不妙的信號,他最多再退三步就到牆邊了,至於那個之前被一路追殺的胖子更是完全指望不上,後者這會兒正蜷縮在角落裏,抱著腦袋瑟瑟發抖,看樣子膽子已經完全被嚇破膽子了。

    張恒知道他必須自己想辦法了,換了之前的他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也難免會心生雜念,但是經曆過蘇芬戰爭的洗禮後他整個人變得愈發冷靜,他的懷裏還有【陰影之刻】,然而這件道具隻剩下一次的使用次數,而這次副本的時間又格外的漫長,他並不想這麼早就用掉。

    張恒想起了之前在瑞典的時候,他和西蒙一起進山裏打熊的事情,眼角的餘光瞥到右手側的案板,上麵有一把削土豆的小刀。

    然而他的這個小動作並沒有能瞞過對麵那個光頭的眼睛。

    他剛準備動身,後者手裏的匕首就向他凶狠的捅了過來,然而張恒隻是虛晃一槍,整個人卻是撲向了左側,光頭反應過來,立刻也調轉了方向,氣勢洶洶的跟上。

    眼看手中的匕首就能剖開對手的心髒,沒想到接下來張恒一個滑步卻是又閃了過去,最終那把匕首卻是插在了他身後懸掛的那一大塊兒熏肉上。

    光頭也動了火氣,某人這滑不留手的戰鬥方式讓他有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憋屈感,他受夠了這捉迷藏一樣的戰鬥,一把推開了那塊兒熏肉,然而下一刻迎接他的卻是一柄鋒利的魚叉。

    張恒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和光頭相比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對環境的熟悉,雖然雙方都是剛上船沒多久,但他剛才在尋找藏東西的地方時曾把廚房大概逛了個遍,知道那把魚叉的位置,剩下的隻是怎麼把對方引到這裏的問題。

    西蒙曾說過,想要狩獵森林中那些大型野獸,你必須先讓它們相信自己才是獵手。

    而等到時機成熟張恒毫不猶豫的亮出了獠牙,將那把魚叉直接捅進了光頭的脖子裏,他出手的動作很快,根本沒有留給目標反應的時間,中間那根主刺將光頭的脖子完全捅穿,從後腦勺探出來,上麵還混合著紅灰色的物質。

    那頭凶猛的棕熊最終還是踏進了布置下的陷阱裏,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步履蹣跚,龐大的身軀搖搖晃晃的栽倒在地。

    張恒完成這致命一擊後也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另一邊那個一直抱著頭的胖子被耳邊傳來的聲響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的結果和他想象中並不相同。

    他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過了半晌才遲疑開口道,“你……你贏了?”

    “你還能坐在那裏問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所以是的,是我贏了。”張恒道。

    胖子臉上一紅,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實在是太遜了,像隻鴕鳥一樣把腦袋插進沙坑裏,完全不管張恒的死活,喏喏道,“抱歉,我之前實在是太害怕了,隻是開門想看看外麵的情況,沒想到他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衝我衝了過來,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對了,我叫馬爾文,我父親是殖民地的農場主,我打算過去給他幫忙,之前在船上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是來自東方的旅行家對吧?叫張……張……”

    “馬爾文,我恐怕現在不是敘舊的好時候,那群海盜已經攻上船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他們中的一員死在這裏,我們都會有大麻煩的。”

    張恒開口快速道,眼下的局麵他也有些無奈,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外麵那場戰鬥的結果,在他原本的計劃中藏好東西他就會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著,準備投降,但是沒想到剛出門就撞上了這一出,以當時的情況他根本沒有選擇,如果眼睜睜看著胖子死在光頭海盜手上,那衝後者的亢奮狀態殺完人後肯定還會找上他。

    所以張恒隻能果斷的選擇了出手,不過這也讓他的處境變得危險了起來。

    “啊?”馬爾文聞言頓時又驚慌了起來,“那,那怎麼辦?我沒有殺他,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蹲在這裏,一動不動。”

    張恒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馬爾文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先把自己摘出去,就算他出手並不純粹是為了救人,但後者因他而獲救也是事實,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半分鍾後兩道人影出現在門外,其中一人手中握著火槍,還有一人的手中則提著一把英式軍刀,並不是船上的水手,看到站在原地舉起雙手的張恒和馬爾文,衝上麵喊道,“又找到兩個!”之後揮舞了幾下手中的武器,警告兩人道,“老實點,你們的船長已經死了,這艘船現在歸我們所有,不要耍什麼小聰明!”

    馬爾文拚命的點頭,下巴上的肥肉不停翻滾,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流下,就像沒擰幹的衣服一樣。

    握著英式軍刀的海盜見狀愣了愣,“搞什麼鬼?”

    他環視了一遍整個廚房,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東西,直到目光落在兩人身後的那隻大木桶上,之後他一把推開馬爾文,打開了那隻木桶。

    結果裏麵卻隻有一堆熏魚。

    另一個海盜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沒,再耽誤下去我們就要錯過慶功宴了,說起來,維克那家夥去哪裏了?我之前好像看他朝這個方向過來了。”

    “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家夥,他就是個瘋子,每次登船都搞得跟屠宰場似的,要不是因為他作戰英勇大概早就被踢下船去了。”說話的海盜將英式軍刀插回腰間,推了把張恒和馬爾文,“走吧,去甲板集合。”

    兩人被押到甲板上,在那裏還碰到了船上的其他乘客,以及在戰鬥最後幸存下來的七個水手,眾人的神色都有些惶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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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6-20 03:29:28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九十九章 黑帆篇(4)

       
        
       

    兩個海盜走上前來,搜了張恒和馬爾文的身,他們翻遍了每一隻口袋,甚至就連腳上的靴子也沒有放過,確保沒有任何一樣值錢的東西被漏掉。

    之後張恒和馬爾文也被推進了人群中,後者神色惶恐,尤其在看到另一邊船長和戰死水手們的屍體時他整個人又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栗了起來,這也引得周圍圍觀的海盜們一陣哄笑。

    張恒的錢包和一隻鼻煙壺都被搜走了,不過【陰影之匙】和【陰影之刻】還在他的身上,後者是他保命的底牌,為了不被那些海盜搜走,他不得不動用了兩次【陰影之匙】,把這兩樣東西都轉化為陰影形態。

    不過和之前幾次的情況不同,如今他正處在茫茫大海上,就算有【陰影之刻】在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裏去,影子狀態下他固然可以把自己印在海麵上,可一旦三分鍾的時間一到,他就會變成落水者。

    如果運氣好的話他或許能被路過的船隻發現救起來,但更大的可能還是葬身魚腹,或者先被頭頂毒辣的太陽曬脫水,然後再葬身魚腹。

    前一刻眾人還是船上的乘客,向往著殖民地的新生活,而現在已經淪為海盜們的階下囚,生死未卜,雖然絕大多數人都不像馬爾文表現的那麼不堪,但悲觀的情緒也已經開始蔓延。

    又過了大概一刻鍾,甲板下的船艙突然傳出一陣摔打聲,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槍響,當一切重新歸於平靜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抱歉,每條船上都會有些不識時務的蠢貨,我不得不花了點時間去說服他們,好在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請允許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海獅號的舵手,你們可以稱呼我奧爾夫先生。”來人看起來四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有些禿頂,不過精神頭看起來不錯,和周圍那些凶神惡煞的海盜相比,他更像是個願意講道理的人。

    實際上舵手這個職位的確也需要非凡的溝通技能,這是海盜船上第二重要的職位,舵手和水手之間關係親密,代表著水手們的利益,亦是水手和船長間溝通的橋梁,並有權利在水手的利益遭到侵犯時對船長的命令提出質疑。

    他的出現讓不少人看到了希望,有乘客開口哀求道,“求求你,先生,放了我們吧,我們都隻是一些普通人,我的家裏還有老婆和孩子在等我。”

    奧爾夫點了點頭,然而緊接著他就抽出了腰間的短火槍,衝著地上一名已經交出武器的水手扣下了扳機,後者被飛射出的鉛彈擊中頭部,一頭栽倒在地,飛濺起的鮮血灑在舵手的亞麻布襯衫上。

    親眼目睹這殘忍血腥的一幕,俘虜們頓時慌張了起來,他們想起之前聽到過的關於海盜的故事,這是一群無法無天殘酷嗜殺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一時興起就將全船的人都殺光,這一槍無疑開了個不好的兆頭,馬爾文更是被直接嚇的尿了褲子。

    不過隨後奧爾夫卻將那隻短火槍又收了回去,“我很抱歉,但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這個家夥在登船的時候殺了兩個我的兄弟,別以為低著頭我就會忽略之前的事情,我也許老了,但還沒有這麼健忘,血債必須血償,這是我們一貫的行事風格。”

    他的話引來周圍的海盜一片喝彩聲,大家拍著欄杆附和著,同時也讓俘虜中的乘客稍稍安了點心,雖然剛才的事情看來很殘忍,但如果從複仇的角度來說到似乎也不算太過分,這些乘客早就忘了不久前是誰在保護著他們,為了活命所有人在這時都選擇了沈默。

    剩下六名水手都是投降比較早的,他們的神色也有些複雜。

    一方麵為自己膿包的表現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麵也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怎麼參與戰鬥。

    “既然舊賬已經算完了,那現在我們也可以來談談你們最關心的問題了。”奧爾夫繼續道,“情況如你們所見,你們所乘坐的這艘船如今歸我們所有,不隻是船上的貨物,你們的錢包,所有值錢不值錢的東西,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這條船本身,但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奧爾夫話鋒一轉,“出於人道角度的考慮,我們會為你們準備一條小船,兩桶淡水,或許還有點餅幹熏肉什麼的,雖然不夠你們從這裏劃到波士頓,但幸運的是你們現在正位於貿易航線上,而這兩天的天氣看來也不錯,運氣好的話會有路過的船隻能發現你們,你們會得救的。”

    他的話並沒有讓眾人感到安心,反而又引發了新的一輪騷亂。

    一艘小船,兩桶淡水,再搭上三十名乘客,這個組合怎麼看都不靠譜,任何一點風浪都有可能讓上麵的人萬劫不複,更別說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過路船隻,被救援的希望遠遠低於將要麵對的死亡風險。

    有人又哀求了起來,希望換來海盜們的同情,然而這一次奧爾夫卻似乎鐵下心,咬定這個條件不再更改。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風險,但我們是海盜,不是慈善家,之後的問題恐怕要你們自己來想辦法解決了。”

    奧爾夫說完就轉身離開,一旁的海盜準備將小船放下水去,然而那艘船實在是太小了,就算都擠滿也隻能坐下二十人,更別說淡水和食物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海盜走了過來,開口道,“你們這裏有沒有人是廚子或木匠,我們的船上現在還缺兩名木匠一名廚子,有想加入的可以跟我來。”

    相比起坐著小船在海上等死,這一條路無疑活命的希望更大,他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名被俘虜的水手舉手道,“我,我就是這條船上的木匠,我願意加入你們。”

    而他剛說完,另一邊乘客中也有人開口道,“我雖然沒怎麼出過海,但之前在鎮上做過一些家具,還給人搭過架子,你看我行嗎?”

    身材魁梧的海盜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你先給他做助手。”

    眾乘客羨慕的看著兩人,專業人才無論在哪裏都會受到歡迎,即便是凶殘的海盜也會對他們以禮相待。

    “現在我這邊隻剩下一個空位了,”魁梧的海盜道,“這機會可是過期不候,還有人願意跟我來嗎?”

    “我,我願意。”一個聲音開口道。

    誰也沒想到說話的人竟然是馬爾文。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九十九章 黑帆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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