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167279 | 回覆: 868 | 跳轉到指定樓層
xuale
王室 | 2021-6-22 00:49:52

身材魁梧的海盜望向馬爾文,挑了挑眉毛,“你是廚子?”

    不怪他懷疑,馬爾文的穿著和廚子差的可是有點遠,農場主之子的打扮看起來還是挺上流社會的,帶著一頂假發,袖口和領口繡著花邊,外麵還套著一件緊貼腰身縫製的外套,不過現在他的腳上隻有白色的絲織長襪,那雙漂亮的靴子在搜身的時候被算在了戰利品中。

    他忙不叠的點頭道,“我……我母親在坎特伯雷開了家小旅館,人手不夠的時候我也會幫忙。”

    魁梧的海盜看起來有些將信將疑,尤其當他的目光移到馬爾文那濕了一片的襠部時眼神中閃過一抹輕蔑之色。

    馬爾文顯然也知道自己給對方的第一印象並不好,急中生智又補充道,“我做飯很好吃的,船上的時候廚子會跟我請教,不信你可以去問你的……那些朋友,找到我的時候我就是在廚房待著的。”

    “這倒是沒錯。”那兩個發現張恒和馬爾文的海盜聞言點頭附和道。

    馬爾文緊張的望著身材魁梧的海盜,後者摸著下巴,過了大概有半分鍾,才開口道,“那你就試試吧,不過我警告你,要是味道不好,或者讓我們吃壞肚子的話,就算我肯原諒你,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周圍的海盜。

    馬爾文忙不叠的道謝。

    “好了先生們,名額已滿,招募結束,祝你們接下來的旅途愉快。”魁梧的海盜說完就帶著三人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卻突然又傳來另一個聲音。

    “等等。”

    魁梧的海盜停下腳步,他沒注意到一旁的馬爾文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臉色驟然緊張了起來,後者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神色中滿是懇求。

    張恒沒理會農場主之子給他的暗示,起身開口道,“我也入夥。”

    在海上漂泊的風險太高,食物水源都嚴重匱乏,如果一個人他或許還會選擇拚一把,但這麼多人反而會讓情況變得複雜起來,更別說他還有道具留在船上,這一走那些東西就都拿不回來了。

    魁梧的海盜皺眉,“我很欣賞你的熱情,真的,但正如我之前所說,這次招募隻有三個名額,而現在我們已經滿員了。”

    麵對對麵的婉拒,張恒隻是平靜道,“給我把槍吧。”

    或許是被某人的自信所打動,或許是因為周圍海盜的起哄,最終魁梧的海盜還是將一把短火槍遞給了張恒。

    張恒接到手裏,稍微檢查了一下,經曆過蘇芬戰爭的劇本後他在槍械上也做了一些功課,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

    如今被他握在手中的是一把燧發槍,和火繩槍相比,簡化了射擊過程,利用燧石打火,引燃火藥,射速更快,後坐力更小,精度也更高,16世紀中葉被研發出來,到17世紀中後期開始在歐洲軍隊中普遍配發,後來的美國獨立戰爭也是燧發槍的舞台。

    不過歸根結底這東西終究也是時代的眼淚,別說現代槍械了,就是和他在蘇芬戰爭中用的M28比都差遠了,所謂簡化射擊過程,隻是相對火繩槍而言,因為現階段的子彈和火藥都是分開填裝的,開完一槍光是裝子彈和火藥就要裝上好一會兒,而且射程也隻有八十米左右。

    張恒看的很仔細,花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周圍看熱鬧的海盜都鼓噪了起來,負責招募人手的那個魁梧海盜也開始露出不耐煩之色。

    就在這時,張恒忽然毫無征兆的揚起了手中的短火槍,瞄準馬爾文,後者心中大駭,還以為張恒想要殺人滅口,但下一刻子彈貼著他的耳朵飛過,擊中了船尾一名海盜手中的蘋果核,將後者嚇了一大跳。

    海盜們先是一愣,繼而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張恒和那名吃蘋果海盜之間的距離超過了四十米,船身又在海浪的顛簸中,本身的射擊難度很高,而這一套自西蒙身上學到的速射動作連貫性又太好,看起來就像瞄都沒有瞄準一樣,最終這神乎其神的射術博得了滿堂喝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絕大多數海盜都是挺簡單的人,在信奉叢林法則的大海上對於強者他們總是不缺乏尊重,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周圍的海盜們一起大喊,“接納他,接納他!”

    負責招人的魁梧海盜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拗不過背後的滔滔民意,無奈道,“好吧,一個神槍手,應該沒人能拒絕,反正已經招了三個人,也不在乎再多一個,跟我一起來吧。”

    四人跟著魁梧的海盜走下甲板,後者邊走邊自我介紹道,“我叫歐文,是海獅號的水手長,不管之前你們做過什麼,有什麼身份背景,現在都是海獅號的一員了,當然,我們現在還沒法像信任他人一樣相信你們,不過沒關係,讓時間來說話吧。”

    歐文頓了頓,接著道,“但是有些東西是你們需要提前知道的,聽著,船上嚴禁賭博,盜竊,私鬥,除非是有公證人在場的決鬥,而戰鬥中臨陣脫逃是死罪……”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特意看了眼馬爾文,後者擦著汗陪笑。

    歐文繼續說道,“劫掠的時候嚴禁私藏戰利品,除了是被你殺死的敵人,你可以先挑選一樣東西,最後所有的收獲大家一起平分,船長和舵手雙份,醫生、木匠、炮手和廚子,水手長每人一又二分之一分,其他在戰鬥中表現出色的人也會有額外的獎勵,傷殘的話會有撫恤金,撫恤金的多少取決於你在船上的年限。

    “哦,還有,也是最重要的,船上的一切日常事務,包括船長,舵手的任免選舉,每個人都享有平等表決權。”

    歐文說完看向四人,“暫時就這麼多吧,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馬爾文舉手,訕笑道,“事先聲明,我不是想逃避責任,我隻是想知道,那個……廚子也要參加戰鬥的嗎?”

    歐文看了他一眼,“一般情況下不用,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危機關頭每個人都要拿起武器,說起這個,你一會兒去找迪弗雷納,讓他給你配把火槍,我也會把這事兒告訴他的。”他最後這句話卻是對張恒說的。

    “還有你們其他人也是,也可以找迪弗雷納領取一把武器,這是新人的福利,至於以後,如果損壞再領就要付錢了,從你們下次的戰利品中扣除。”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2 00:50:03

  商船之前遭到了炮擊,船身有一定的損傷,雖然並不算嚴重,但放著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兩個木匠很快就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等歐文走後馬爾文終於長鬆了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感歎道,“好險啊,剛才真是太可怕了,還以為我會擠在那艘小船上,在大海上孤獨的死去,不過現在好消息是我們都留了下來,雖然加入了海盜,但往好的一麵看,我們至少可以活下來。”

    “當時在甲板上,我開口的時候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怎麼,怕我搶了屬於你的位置嗎?”張恒道。

    “啊?”馬爾文強笑道,“不不,不是的,我是怕他們傷害你,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說起來還是你勇敢,我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我很好奇,馬爾文,如果我真的打算搶你的位置你會怎麼做,把廚房裏發生的那件事抖出來嗎?”

    張恒淡淡道。

    “怎麼可能?”馬爾文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然而他的眼神卻一直在躲閃,“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你的。”

    “那樣最好,因為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把這件事情捅出來自己也一樣逃不掉。”

    馬爾文幹笑著,不過從他的表情能看得出他並不相信這句話。

    “你知道為什麼那家夥明明已經死透了我還要用削土豆的小刀從背後捅他三刀嗎?”

    “你……你!”馬爾文這一次終於色變了,對於張恒那個多餘的舉動他一直不甚理解,以為隻是單純的泄憤之舉,但是現在他終於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一個人是很難同時在另一個人的前胸和後背都留下傷口的,但有幫手的話這件事就很好解釋了,你可以講出你的故事,我也可以講出我的,但是最終那具屍體會證明我們誰的故事聽起來更可信。”

    兩人正在說話間,外麵又傳來呼喊聲,“維克,維克,你他媽的死哪兒去了?再不出來戰利品就沒你的份兒了。”

    幾個海盜罵罵咧咧的走過走廊。

    張恒起身,拍了拍麵如死灰的馬爾文,“時候不早了,我要去領我的火槍,你也該去做飯了,今晚當所有人都睡熟後我們一起動手,把埋在熏魚下麵的那件東西拋進大海裏,這樣我們兩個人的煩惱就都沒有了。”

    解決了農場主之子的麻煩,張恒從船上管理軍械武器的迪弗雷納那裏領到了一把火槍和一隻上麵有豁口的匕首,不過沒時間熟悉他的新武器張恒就接到自己成為海盜後的第一份任務

    ——打掃甲板。

    是的,海盜們的生活在不升起黑旗的時候其實和普通的水手也沒有太多區別,實際上他們中很多人在之前本就是水手,或者因為無法忍受船長的壓榨,或者是因為渴望冒險自由,一夜暴富……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他們最終選擇成為了海盜。

    然而沒有人喜歡待在肮髒糟糕的環境裏,即便是邋遢的海盜,這和有潔癖與否無關,隻是因為大海上致命的東西太多了。

    保持良好的環境不但有助於穩定情緒,而且也可以有效降低水手染病的風險,因此海盜們也會定期清理甲板,尤其是在一場大戰之後,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跡,張恒和另外五個人幹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讓上麵的血跡變得淡了一點。

    馬爾文也在日落前燒好了晚飯,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還不錯,張恒知道他也渡過了最困難的一關,可以留在船上了。

    不要低估一個好廚子的價值。

    有時候海盜們出去打劫不一定是搶錢,也有可能是搶人,大海上的生活枯燥乏味,尤其船上又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時間久了很容易造成騷亂,一個優秀的大廚可以通過可口的食物在一定程度緩解水手們的精神壓力。

    因此才會有規定在大多數時候並不參與戰鬥的廚子也可以領到和戰鬥中最危險的炮手同樣份額的戰利品,而且沒有人對此懷有異議。

    夜晚很快就到來了,船長和舵手在戰鬥結束後就都回到了海獅號上,他們帶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海盜,還剩下的三分之一則在水手長歐文的指揮下,後者也成為了這條船暫時的船長。

    海盜們今晚的興致都不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他們從頭到尾始終死死壓製著對手,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這條船,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三人死亡,五人輕傷,這結果足以讓他們喝上一杯了。

    有人演奏起愛爾蘭風琴,在此期間也有海盜提到了維克的名字,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偷偷回到了海象號上。

    還有人聊起之前維克欠自己沒還的錢,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偷偷溜掉了,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直到歐文的身影出現在飯堂裏,他的目光掃過一眾海盜,開口道,“海獅號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他們非常肯定維克不在上麵,今天誰是最後見到他的人?”

    眾海盜聞言麵麵相覷,一般作戰的時候隻有兩種結果,要麼死了,要麼活著,之前還從來沒有大活人消失不見的情況發生。

    “有沒有可能是掉水裏了?”有人猜測道。

    “不可能,開船前我檢查過,附近沒有落水者。”另一個海盜搖頭道。

    隨後也有人附和道,“是啊,我親眼見他衝到甲板下的船艙裏的,他是最早進去的那批人,說起來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他。”

    海盜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然而對於維克的失蹤卻始終沒有人能說出所以然來。

    歐文的目光移到了新招募的人身上,然而馬爾文還在廚房,他並沒有從剩下三人的臉上看出什麼異常,他們和海盜們表現的不太一樣,基本上都坐在角落裏安靜的吃著自己的晚飯,不過考慮到他們他們之前還處於被洗劫的一方,這表現倒也很正常。

    於是歐文又把目光轉了回來,“好了,誰是下午負責清點戰利品的人,五分鍾後來船長室一趟。”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2 00:50:14

     一直到吃過晚飯張恒才有時間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角色麵板,他的信息也再次得到更新。

    姓名:張恒

    性別:男

    年齡:19

    玩家編號:07958

    已經曆遊戲輪數:3

    當前遊戲積分:777

    持有物:陰影之匙(E)、陰影之刻(D)

    掌握技能:鋼琴lv1、語言精通lv1(三門語言達到日常交流水準)、改裝與維修lv1、滑雪lv1、攀岩lv1、箭術lv2、野外生存lv2、汽車駕駛技術lv2、射擊lv2

    評價:該玩家受到陰影的庇護,同時擁有汽車駕駛、射擊、野外生存和箭術等技能,具備一定的自保能力,但並沒有明顯的強項,預計可以通過七輪遊戲。

    …………

    經過現實世界三個月的練習,在48小時的加成下,張恒的攀岩終於從lv0突破到lv1,現在的他可以徒手攀爬絕大多數人工岩壁,自然岩壁的話則要視情況而定,角度,岩質都有可能影響到攀爬難度。

    而射擊和滑雪則是他在上個副本中新得到的兩個技能,其中射擊也是他迄今為止展現出的最有天賦的技能,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剛摸槍的新人提升到LV1的等級,而之後那晚他和西蒙逃出遊擊隊的營地,在湖邊和神秘高手對決,也激發出了他身體中的潛能。

    最終他不但贏下了那場生死之戰,而且也把自己的射擊技能提升到了lv2。

    而這還不是結束,之後在瑞典的那段生活他一直和西蒙待在一起,兩人經常一起進山打獵,西蒙將包括速射在內的所有技巧都傳授給了他,因此張恒現在的射擊水平其實早已遠遠超過lv2,不過距離lv3還有多遠他就不知道了。

    實際上他也發現了,當一項技能到達lv2後再想提升就會變得非常困難,因為這已經意味著你在普通人中已經達到了極其出色的水準,之後進步的空間也會越來越狹窄,以他lv2的射箭為例,張恒已經感覺到隻憑練習他頂多隻能維持在這個水準,想要晉升到下一個層級,必須還有點其他什麼外因的刺激。

    像是那晚湖邊的生死對決,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好遇到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張恒甚至希望永遠都不想遇到。

    了解現在的狀況,張恒關上了角色麵板。

    入夜後海麵上的風浪也大了起來,張恒躺在吊床上,感覺剛吃過的晚餐一直在肚子裏來回晃蕩,他之前也坐過海船,不過時間並不長,隻有半天,而且海上的風浪也相對平靜,因此倒是沒有暈過船。

    但這一次情況顯然不同,尤其是在擁擠的水手倉裏,跟一群不確定有多長時間沒洗過澡的海盜們躺在一起,空氣中混合了各種令人不愉快的味道,於是沒過多久,張恒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海盜們見狀爆發出一陣轟笑,“開什麼玩笑,你難道是第一次出海的雛兒嗎?”

    “是啊,我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之前在甲板上讓他加入我們了。”另一個海盜也隨聲附和道。

    海上的生活枯燥乏味,因此找樂子也是海盜們的基本技能。

    不過在這其中也有樂於助人的家夥,一個黑人海盜給張恒遞來了一隻木桶,讓他可以吐在裏麵,除此之外還幫他倒了杯水。

    “謝謝。”

    吐過之後張恒也好受了一點,用淡水漱了漱嘴開口道謝道。

    “不用客氣,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那些家夥隻是嘴臭而已,人其實都不壞的,你待久了就會發現的。”黑人海盜伸出一隻手,“古德溫,海獅號的炮手。”

    “張恒。”張恒一隻手抱著木桶,用另一隻手完成了握手。

    “我看到了你之前在甲板上的表現,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你之前是做什麼的,軍人嗎?”古德溫興致勃勃道。

    “差不多吧,我之前的確有參加過……一場戰爭。”

    “你們贏了嗎?”

    “不算吧,不過至少我和我在乎的人都幸存了下來。”

    “你真幸運,我也參加過一場戰爭,但是我們失敗了,”古德溫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了左胸上的烙印。

    “我的部落被另一個部落擊敗,他們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還有部落裏的老人,把我和我的兄弟還有六歲的妹妹賣給了一支捕奴隊,我不記得我們坐了多久的船,那時候所有人都戴著鐐銬,擠在底層狹小的貨倉裏,一個挨一個,沒法移動,實際上就連呼吸的空間都沒有,當我們到達那片被他們稱之為新大陸的地方時,整艘船上三百名黑人,隻剩下不到八十人還能喘息,而我的弟弟就死在我的懷裏。”

    “很抱歉聽到這些。”張恒道。

    黑奴貿易開始於15世紀,在17,18世紀達到頂峰,殖民地的開墾和建設需要大量的廉價勞動力,僅靠單薄的歐洲移民顯然並不現實,於是商人們就將目光移向了非洲,歐洲各國在那裏爭相設立商站和堡壘,或挑動各部落間的關係,收購戰爭俘虜,或自己動手捕獵黑奴。

    如今張恒所處的時代正是三角貿易興盛的時候,商人們從歐洲出發,前往非洲,購買黑奴,繼而將黑奴運送到美洲,賣給美洲的種植園和農場主,之後再把美洲的黃金、咖啡、棉花等特產運送會歐洲,以此來獲得驚人的暴利。

    這種情況一直到18世紀末19初世紀,英法美等國逐漸禁止黑奴貿易後才有所好轉,不過官方雖然不再支持這種行為,私下的走私依舊很猖獗,黑奴貿易真正衰退還要等到到19世紀六十年代,那就是後話了。

    “我在查爾斯頓被一個咖啡種植園主買下,在那裏勞作了八年,之後又被賣到一條船上當水手,幹最多的活,吃的卻最差,直到她發現了我們。”

    “誰?”

    “海獅號,她給了我自由,接納了我,上麵的人將我當做同伴,兄弟,戰鬥的時候我們照看著彼此的後背,這裏沒有主人奴隸那套東西,我們都是平等的自由人,而且,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家。”

    “哪裏?”

    “拿騷。”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2 00:50:50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三章 黑帆篇(8)


    這還是張恒第一次從那些海盜的嘴裏聽到這個詞。

    他這次副本的主線任務就是在拿騷立足,組建屬於自己的勢力,當然想對那個地方多一點了解,然而他還沒開口,又有一股強烈的惡心感衝上額頭,張恒忍不住張開嘴,緊緊抱著懷裏的木桶,感覺要把自己的胃都給吐出來了。

    古德溫起身拍了拍他的後背,“你先早點休息吧,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張恒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很糟糕,不隻是身體上,還有精神上的,他現在根本就沒法集中起注意力思考,本來晚上還約了馬爾文一起處理掉木桶裏的屍體,但是以他如今的狀態肯定是沒法再做這件事情了。

    張恒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人扔進滾筒洗衣機裏一樣,整個世界都在翻滾搖晃,他抱著那隻木桶吐了又吐,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再睜開眼卻是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你醒啦?”馬爾文興奮道,他一麵說著一邊端起了放在另一邊的食物,“我為你做了魚湯,用的今天早上剛釣上來的魚,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農場主之子的雙眼中透露著關切之色,看起來就像是在發自內心的希望他趕快好起來。

    張恒看了眼那碗魚湯還有旁邊的餅幹卻沒有動手,而是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哦,古德溫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訴了歐文先生,歐文先生問有沒有人願意照顧你,我就自願報名了,反正我現在每天做完兩頓飯後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做。”

    馬爾文似乎知道張恒對自己不太信任,說完他就端起那碗魚湯主動喝了一大口,又吃了一口旁邊的餅幹,一邊咀嚼著一邊委屈道,“你其實不用對我這麼提防的,我們之前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隻剩下,你,我,布魯斯,肯尼,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這些人不越是應該同心協力的嗎。”

    馬爾文說到這裏鬼鬼祟祟的望了眼四周,確認附近沒有人在這才壓低聲音快速道,“今天上午他們又把整條船搜了一遍,尋找那個叫維克的家夥,不過好在廚房沒怎麼被檢查,怎麼辦,他們之後還會不會再查到我們頭上啊。”

    張恒喝了口魚湯,看了眼馬爾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後者的演技比之前進步了很多,農場主之子原本臉上根本藏不住事情,而現在張恒發現自己很難看出他在想什麼。

    果然越是惡劣的環境越是能加速一個人的成長嗎?

    然而張恒心裏很清楚,馬爾文是一個完全靠不住的人,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證明了他的自私是紮根於心底,不可能改變的,他的眼裏隻有自己,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賣身邊的人換取更好的生活,不過就目前而言,兩人的利益暫時一致。

    因為張恒的補刀木桶裏的那具屍體成為了他們共同的煩惱,馬爾文現在也隻能指望他把那具屍體給趕緊處理掉,在此之前他也不希望張恒出什麼問題。

    然而事不遂人願,張恒喝了魚湯後休息了沒多久又開始嘔吐,之後的一周裏他就在這樣的反反複複中度過,整個人暴瘦了一圈,甚至有人一度以為他沒法熬過來了。

    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因為惡劣的衛生條件,經常有人在出海的時候染上疾病,以當時的醫療水平,就算有船醫在八成也很難救的回來。

    但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張恒最終還是以驚人的毅力扛住了這一切,不過等他能夠走下吊床,不再受風浪顛簸的影響,他的體重隻剩下一百斤出頭。

    “我的天,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來沒出過海的旱鴨子一樣,可是這怎麼可能?”古德溫驚訝道,“你們之前不是已經在海上漂泊了一個半月了嗎?”

    “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張恒在炮手的攙扶下走下床,來到甲板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重獲新生的感覺很好,張恒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連再看一眼頭頂的太陽都變成奢望,他在暗無天日的水手倉裏待了太久,都快忘記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了。

    “不過不管怎樣,歡迎你回來,我的朋友。”古德溫看到不遠處向這邊探頭張望的馬爾文,頓了頓又道,“我想起來了,我好像還沒給我的武器做保養,回頭再聊。”

    等古德溫走遠,農場主之子快步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慮之色,一見麵就急急忙忙開口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過來了,你不知道這些天我都是怎麼過來的,每次有人經過廚房門口我都提心吊膽,木桶裏那東西放的太久,現在已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股味道,實際上如果不是有那些熏魚掩蓋,早該惹人懷疑了,而且我剛剛聽有水手說,大概還有三天就能看到陸地了,到時候木桶裏那東西怎麼辦?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兩個可能會成為史上最短命的海盜。”

    “我能充分理解你現在所麵對的困難,但你已經挺過這麼多天了應該也不在乎再多等一天吧,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等到明天晚上吧,最遲明天晚上,我們一起來解決這個麻煩。”張恒道。

    馬爾文雖然著急,但他也知道張恒說的是實話,本來按照兩人的原定計劃他們應該在十天前就處理了這個隱患,但是誰也沒想到張恒之後就開始一路暈船,眼見就要抵達陸地,到時候人多眼雜,保不齊還要出什麼亂子。”

    馬爾文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隻能點了點頭,其實如果他有膽子,完全可以趁著這些天一個人把屍體丟下海,但是心裏的恐懼最終還是戰勝了勇氣,而且他的心中始終也有股怨氣,人明明是張恒殺的,但是現在的結果卻要兩人共同來承擔風險。

    讓他覺得無比憋屈。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三章 黑帆篇(8)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4 04:52:43

張恒利用這兩天時間稍稍做了點鍛煉,吃著馬爾文精心烹飪出的食物他的體力也在飛快的恢複著,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已經可以毫不費力的四處走動了,不過距離他巔峰的時候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了,按照他們現在的航行速度最快明天早上就能到達拿騷了。

    他和馬爾文必須在今天晚上把木桶中那具屍體解決。

    歐文在飯後來探望了張恒,寒暄了幾句,讓他好好休養,不用擔心工作的事情,張恒表達了感謝,再然後就是古德溫,過來和他閑聊了一段之前在補給船上做水手的生活。

    到了深夜,所有水手都爬上了吊床。張恒沒有著急,又等了一個小時,確保眾人都進入夢鄉,他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穿過那片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走進廚房。

    馬爾文在那裏早就如坐針氈,桌上的蠟燭已經燒掉一大半,他的手裏握著一顆土豆裝作在削皮的樣子,但是心思卻根本不在這上麵。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立刻下意識的道,“迪弗雷納先生,我很快就做完了,馬上去睡覺……”

    他的話說到一半抬頭看到進來的人,這才鬆了口氣,有些懊惱道,“你怎麼這麼晚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被人問了多少次怎麼還不去睡覺,再這麼下去我就要被人懷疑了。”

    “找個借口解釋下你為什麼不睡覺和在所有人都醒著的時候把這東西一路拖出去,你覺得哪種行為更危險一點?”張恒問道。

    馬爾文聞言訕訕一笑,“我沒有在埋怨你,隻是覺得也許我們有更穩妥的方式……”

    張恒打斷了他的話,“越早解決這個麻煩我們就越早脫離危險,無論是我,還是你,所以如果你真的關心自己的安全的話,我們現在就該動手了。”

    馬爾文這一次終於沒有再說什麼,和張恒一起抬起了那隻木桶。

    兩人走出廚房,穿過外麵的走廊和儲物間,來到水手倉門前。

    馬爾文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邁動腳步,卻被張恒一把拉住,隨後他就看到一個海盜揉著眼睛從吊床上爬了起來,後者在吃晚飯的時候大概朗姆酒喝多了,睡到一半被一股尿意憋醒,急急忙忙的離開水手倉,過了會兒他又提著褲子晃悠了回來,一頭栽倒在床上。

    又等了一刻鍾,張恒才對馬爾文點了點頭,兩人繼續搬起那隻木桶,農場主之子感覺自己的心髒就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挪到船梯前的,這時間就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附近任何一個海盜的翻身或者夢中的輕喃都讓他心驚膽顫。

    直到走出水手倉,上到上麵一層,馬爾文心中的緊張感才稍稍減輕了一些,壓低聲音道,“我們怎麼辦,去甲板上嗎?”

    “不,那裏有人巡邏,還有人在掌舵,上去的話很難不被他們發現。”張恒道,“這一層的房間原先是給乘客準備的,窗戶足夠大,足夠把屍體送出去,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唔,我們原先的房間現在是先鋒隊的人在住,”馬爾文道,“不過還有兩間房因為損壞的太厲害現在空著,主要船上的木料不足,不影響航行的地方隻能先放著。”

    “很好,那就帶路吧。”

    兩人稍微休息了半分鍾,馬爾文在前張恒在後,抬著那隻木桶來到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房外,馬爾文看了眼一旁的張恒,伸出手去,輕輕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農場主之子隨後大著膽子推開門,屋內果然空無一人,在之前的交戰中,這間屋子不幸中了四發炮彈,側麵的牆壁幾乎都已經消失不見,不過因為和吃水線比較遠如今隻是被簡單的釘上了幾塊兒木板,現在還在漏著風。

    馬爾文將木桶放下後就在第一時間關上了門,急急忙忙道,“既然到地方了,我們快點把屍體扔下船吧!”

    張恒正站在那麵破損的牆壁前,向下望了望,隨後卻是搖頭道,“不行,今天晚上幾乎沒什麼風浪,而落點又太高,屍體落水的聲音有可能會被甲板上的人聽到。”

    “那怎麼辦?”馬文聞言變色,“我們不能再等了,這是最後一晚,處理不掉屍體的話……”

    “我又沒說不處理,”張恒皺眉,“拖下去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去找段纜繩把,纏在屍體上,隻要慢慢放下去就沒事兒了。”

    “這個主意好,”馬爾文立刻又轉憂為喜,讚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旅行家就是不一樣,我這就去找纜繩。”

    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拉開了屋門,但緊接著他臉上的笑容就徹底凝固了。

    農場主之子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之色,因為恐懼他全身的骨骼都在不受控製的打顫。

    “抱歉,我是打擾到你們的約會了嗎?”門外的不速之客開口,悠悠道。

    那是一個下巴上留著絡腮胡子的老海盜,腦袋上帶著一頂破破爛爛的灰帽子,微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爛牙。

    他的目光落在馬爾文身後那隻木桶上,揚了揚眉毛,“所以,可憐的維克這些天就是一直在那裏待著的嗎?”

    張恒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腰間的短火槍,指向老海盜,然而後者的神色卻是不變。

    “相信我,孩子,我被人用槍指著的時候比你吃過的鹽都要多,讓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扣動扳機,我被打死,嗯,對這點我倒是毫不懷疑,然而之後槍聲會驚醒隔壁的先鋒隊,你們或者在抵抗中被砍死,或者被抓住後處死,我不知道哪種情況更糟糕一些,考慮到你們的年齡和我的年齡,這買賣有點不劃算不是嗎?”

    張恒聞言沈默了片刻,他已經意識到了老海盜今晚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什麼意外,對方恐怕早就盯上了他們,隻不過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才來攤牌。

    不過從好的一方麵來看,老海盜似乎並沒有給木桶裏的光頭主持公道的打算,不然現在站在門外的就不會隻有他一個人了。

    張恒決定還是先聽聽對方的來意。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4 04:53:04

    眼見張恒放下了手中的火槍,老海盜咧嘴,“明智之舉。”隨後他轉頭望向身前的馬爾文,“我倒是不介意就站在這裏跟你們聊,但如果恰好有人從走廊上經過,你們打算怎麼解釋?”

    農場主之子這會兒已經因為恐懼喪失了最基本的思考的能力,他回頭下意識的望向張恒,見後者點了點頭,他才趕緊挪動了自己有些臃腫的身軀,讓出路來。

    “非常謝謝。”老海盜摘下頭頂的帽子,側身走進屋內,之後還順手關上了屋門,“為了保證我們的交流可以順利進行下去,事先聲明,我和木桶裏那個家夥並不是朋友,實際上我本人也很不喜歡他的某些行為,但我們是來海上做強盜的,不是來交朋友的,你不可能喜歡船上的每一個人,對吧。”

    “你是怎麼發現的?”張恒卻是率先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你很冷靜,明明年紀不大,但卻像經曆過很多事情一樣,我這輩子隻見過兩個天生就這麼冷靜的人,一個是你,還有一個人嘛……”老海盜頓了頓,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不過你的朋友就差點意思了,尤其在你暈船的那段時間裏,他一直在照顧你,很讓人感動,但是每天來看你七八次,這就有點不正常了,尤其看他每天焦頭爛額的樣子,我總是忍不住問自己,是什麼讓一個廚子這麼緊張呢,明天的菜譜嗎?”

    馬爾文聞言臉色變得煞白,他看起來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突然跪倒在地,“您不要相信他的話,這事情跟我真的沒有關係,我也是被脅迫的,從頭到尾都沒動過手,背上的傷口也是他後來加上去的……”

    老海盜的神色有些驚訝,他瞄了眼一旁的張恒,發現後者隻是站在那裏,冷眼看著跪地哀求的馬爾文,無動於衷。

    農場主之子抓著老海盜的褲腿哭了一陣子後也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尷尬的抬起頭來,後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道,“別擔心,我如果真的打算給維克主持正義,你覺得剛才打開門的時候門外會隻有我一個人嗎?”

    “你想要什麼?”張恒不想再看馬爾文拙劣的表演,主動開口道,將話題重新引回正軌。

    “很簡單,一點點善意和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老海盜道,“如你所見,我的年齡已經很大了,這次回去後我就不打算再出海,要開始著手準備退休後的生活了,因此我需要有人幫我把之前被人欠的債要回來。”

    “隻是這種事情嗎?”張恒皺眉。

    “我不是一個喜歡得寸進尺的人,更何況你們幹掉的人又恰好是我討厭的家夥,所以是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你在船上應該有不少朋友吧,為什麼不找他們幫忙?”

    “你要明白,一旦牽扯到金錢的問題,情況總是會變的複雜起來……不過新人就不一樣了,如果你們敢吞了我的錢,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再吐出來,”老海盜道,“我喜歡之前你在甲板上所展現出的槍法,我們之間的合作會變得很愉快的。”

    “看起來我們好像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你是聰明人,和聰明人交流總是很省心的,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要為我們之間的合作上道保險。”老海盜的目光移動到了另一邊的木桶上,“我已經了解你們所遇到的麻煩,不如就將這個麻煩交給我來處理怎麼樣?”

    “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明天我們就會到達拿騷,到時候會有人清點船上的物品,包括之前的食物儲備,如果你們不在今晚處理掉桶裏的東西,那麼你們的秘密到那時也就沒法再保住,除非……”

    老海盜頓了頓,“除非有人認識負責清點物品的人,讓他不要清點廚房的東西,然後再找人把那隻木桶偷偷拉下船處理掉,船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不過幸運的現在你們麵前就有一個。”

    “再之後你就可以用木桶裏麵的東西脅迫我們一輩子了。”張恒淡淡道。

    “就像我所說的,我已經是打算退休的人了,這一次之後就不會再來找你們,或許比起一個人畜無害的老頭子你們更應該小心提防下船上的其他人。”

    “比如?”

    “比如我們熱情的黑人朋友古德溫,他非常討人喜歡不是嗎,明明擁有著那麼不幸的過往,但卻還是能積極的麵對生活,那種樂觀的態度感染著船上的每個人,而且總是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老海盜笑了笑,“我不喜歡挑撥離間,但我的確有聽到類似的風聲,我們人見人愛的炮手朋友想要取代奧爾夫成為海獅號的新舵手,他已經籠絡到了相當一批人,如果這件事情順利的進入到投票環節,他會需要你的選票的,嗯,還有其他三個人,你們作為同一條船上的幸存者,很可能會選擇共同進退,這樣幸運的話他說不定可以一次性的爭取到四張選票,而代價隻是幾句善解人意的好話,這筆買賣怎麼看都不虧。”

    張恒這一次終於有些意外了,“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在你們履行完約定前我有理由確保你們的安全,另外我個人奉勸一句,你們最好不要卷進這件事情裏麵去,因為我們的船長太過能幹很多人覺得奧爾夫這個舵手這些年幾乎沒做什麼讓大家一致叫好的事情,但事實上恰恰相反,奧爾夫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該怎麼在一個強勢的船長下履行好自己的職責,任何小瞧他的人到最後都會付出代價的。”

    “您究竟是什麼人?”一旁的馬爾文忍不住道。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如今的我隻一個準備退休的老人而已,至於之前嘛,”老海盜將手裏那頂破破爛爛的帽子重新戴回頭頂,“我曾經做過一段時間海獅號的船長,實際上那艘船本來就是我的。”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4 04:53:39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六章 黑帆篇(11)

    清晨,水手倉裏眾海盜正在亂哄哄的洗漱吵鬧,突然有人從甲板上衝了下來,“看到陸地了!我們到家了!”

    眾海盜一愣,繼而爆發出一陣歡呼,紛紛跑向甲板。

    張恒和馬爾文也夾在人群中被一路帶出了船艙,當兩人來到船頭,也望見了遠處的那座海港,這段時間裏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聽船上的水手們提到這個地方。

    他們讚美它,詛咒它,歌頌它,也唾棄它,但毋庸置疑的是所有人都離不開它。

    這裏就是拿騷,後世巴拿馬的首都,位於西印度洋最北部的新普羅維登斯島上,這裏有著整個巴哈馬群島最優良的的海港,島上的原住民為盧卡約斯人,世代過著漁獵的生活,1492年哥倫布發現了這裏,之後到1647年第一批歐洲移民踏上了這裏的土地,搭建了居住點。

    “你們會愛上這地方的,如果你熱愛自由和冒險,就很難抗拒它的魅力。”德溫為兩人介紹道,“這裏曾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後來又易手英國。”

    “那現在呢?”農場主之子好奇道。

    “現在,這裏屬於我們。”古德溫露出了一口白牙,“歡迎來到拿騷,海盜的故鄉,自由的土地。”

    商船跟著海獅號一起駛入海灣,海盜們興高采烈的將小木船放進水中,之後迫不及待的劃向岸邊,出海一個多月所有人都憋壞了,現在滿腦子裏都是想著怎麼上岸釋放,除了還有職責在身的人全都一窩蜂的跑下船去。

    迪弗雷納點了包括張恒在內的十多個人,開始卸貨,馬爾文的神色有些緊張,總是忍不住向廚房的方向望去,直到老海盜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擔心那隻木桶,等你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到酒館來找我吧。”說完他也坐上了小船。

    張恒和農場主之子一直幹到下午才把所有貨物都搬到岸上的交易所,負責盤點物資的人果然沒有進廚房,等結束的時候馬爾文再回去看,發現裏麵那隻裝熏魚的木桶已經不見了。

    迪弗雷納叫過兩人,“這次劫掠按理說沒有你們的份兒,但就讓你們這麼身無分文的下船肯定不行。”他掏出一隻錢袋,“這裏有50銀比索,算是預支給你們的,應該夠你們這些天在岸上生活了,你們想賺錢也可以在鎮上找點活幹,不過別簽長約,下次出海前會有人去通知你們。”

    謝過迪弗雷納張恒和馬爾文離開了交易所,然而出門沒多久後者就馬上腆著臉要分錢了。

    張恒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之前兩人過來的一路上,農場主之子就總在偷瞄碼頭上停泊的那些船隻,拿騷距離美洲殖民地很近,從這裏出發要不了多久就能到紐約、波士頓,在自己家的農場做少爺不管怎麼看都要比在海盜船上做廚子要來的有前途。

    不過張恒知道他是跑不掉的,如果那些海盜連這種事情都預防不到,那根本就不會這麼放心的讓兩人下船,但是張恒也沒提醒馬爾文的意思,眼見對方想就此分手,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雙方分了錢,各拿到25銀比索。

    馬爾文顯然並不想履行跟老海盜之間的約定,眼見銀幣落袋,有了船票錢,就忙不叠的趕向了碼頭。

    而張恒則打量起自己如今所在的這座小鎮,18世紀歐洲的生產力已經發展到了相當不錯的水平,文藝複興剛剛落幕,尤其是在上流社會,建築和裝飾的美學水平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但是這裏不同,拿騷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雜亂,這裏沒有劇院,沒有高聳的教堂和鍾樓,沒有那些穿著華麗準備去參加舞會的貴婦人和紳士們,有的是低矮破爛的木屋和石房,和數不盡的棕櫚樹,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貧民窟。

    穿著曝露的伎女在路邊招攬著生意,對過往的男人袒露胸膛,小鬼赤著腳從土路上跑過,這種時候每個旅客都要留心自己的錢袋,大街上到處都是帶著武器的海盜,三五成群的走過,剛從酒館出來,又一頭紮進賭場裏,除此之外,還有漁夫和小販在市場上叫賣著自己的貨物,年輕的牧師則在空地上高談闊論,講述著人如何洗去自己的罪孽。

    然而在它粗鄙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股頑強的繁榮與活力。

    張恒現在就站在這裏,能感受到這座城鎮的蓬勃。

    這一輪副本的時間流速是他所經曆過最長的,足足三百天,再加上多出的二十四小時,他將在這個世界中停留3900天,比之前所有輪遊戲加的總和還要多。

    這將會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旅途,張恒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如今遊戲已然開始他也隻能繼續前行下去。

    …………

    張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東西,他藏在地板下的那些道具在下船前都已經取了出來,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有一把短火槍,槍柄上刻著兩個縮寫字母FH,不過估計它的主人應該已經不在了,一隻湊合能用的匕首,但就算拿出去應該也賣不了幾個子兒,以及35銀比索,這是一種西班牙銀幣,在殖民地中頗為流行。

    以上,就是他全部的身家了。

    而除了這些資產,他還有筆欠債沒還。

    張恒一連逛了好幾家酒館,總算在城西側靠近礁石的第四家酒館裏找到了老海盜,後者正坐在那裏欣賞著台上的豔舞,看到門口的張恒敲了敲左手邊的位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約定裏我好像雇傭的是兩個人吧,所以我們那位胖胖的朋友呢,他什麼時候過來?”

    “他不會過來了。”張恒坐下道。

    “嘖嘖,這舉動可不怎麼明智,他看來對自己的處境還不夠清醒。”老海盜惋惜道,“希望抓到他的人是歐文而不是菲比,否則他恐怕就有苦頭吃了。”

    張恒對農場主之子的下場並不關心,開口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實際上我們已經在工作了,看到你右手邊那個光著上身的肌肉男了嗎,他是遊俠號上的軍械士,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他找我借了200銀比索,到現在這個數字已經翻到了300,去幫我把錢要回來吧。”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六章 黑帆篇(11)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6 03:04:10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七章 黑帆篇(12)

       

    張恒的身子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張桌子,他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爬了起來,周圍傳來眾酒客的口哨和起哄聲。

    遊俠號的軍械士活動了一下手腕,從陪酒的伎女手裏接過一杯啤酒,咕咚咚的喝下肚子去,與此同時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戲謔之色,“抱歉,你剛才在說什麼,聲音太小了我聽不見。”

    張恒有點無奈,他之前在船上大病一場,掉了不少體重,雖然現在已經痊愈,但想把力量補回來卻不是這麼容易的,現在的他別說跟眼前這個肌肉猛男相比了,就是剛進副本的自己也比現在要強。

    張恒眼角的餘光望了眼一邊的老海盜,後者卻是已經進入到吃瓜看戲模式,一邊吃著盤裏的烤豬肉,一邊喝著葡萄酒,看起來無比愜意,就好像根本不關心那300銀比索能不能要回來一樣。

    張恒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而他還沒站穩軍械士的拳頭就已經又砸了過來,不過好在張恒隨後憑借靈活的後撤步躲過了這一下,不然他恐怕就要在地上躺更長的時間了。

    一擊不中,軍械士旋即衝某人挑釁的勾了勾手指,張恒卻是沒再客氣,直接抽出了腰間的短火槍,指向對方的胸口。

    酒館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倒彩,大家看打架看的正開心,沒想到其中一方卻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見狀立刻送上了連綿不絕的噓聲。

    麵對火槍,遊俠號的軍械士就是再莽,也不得不掂量下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子彈,他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卑鄙!”這句話引發了不少純爺們兒的共鳴,周圍的圍觀黨又是一陣起哄。

    張恒不為所動,他本來就不是來找架打的,既然能用最簡單的辦法當然要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麻煩,實際上如果早知道肌肉男這麼剛,他之前就會先用手槍頂著對方的腦袋再開口了,也省的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這家夥給丟出去。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軍械士有些不情願的從口袋裏摸出了自己的錢包,拋給了老海盜,後者放下手中的刀叉,打開看了眼,“剩下那一半錢呢?”

    “我身上隻有這麼多的,剩下的三個月後再給你。”軍械士冷冷道。

    “可以,不過到時候再多加50,算作利息。”老海盜擦了擦嘴。

    “弗雷澤,你他媽的就是個吸血鬼!”軍械士大怒道。

    “找我借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老海盜衝一旁的張恒招了招手,“幹得不錯,一起過來吃點東西吧,之後我們去找下一個人。”

    一直到日落前,張恒跟著老海盜弗雷澤找了四個債務人,其中三個或多或少都收回了一點,剩下一個和他的船員在一起,大概有一二十人,張恒掂量了下覺得還是不要去送死了比較好,老海盜也沒為難他。

    最終一天下來,張恒幫弗雷澤要到了429枚銀比索,還有一副被當做抵押品的油畫,是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不過一眼就能看出是贗品,主要是這畫沒摹完,十二門徒隻有七個,但弗雷澤看起來倒是挺喜歡的,用這幅畫抵了20銀比索。

    “還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好一點,不過你的近身戰也太爛了吧,連酒館裏那種貨色都拿不下。”老海盜倒是一點沒客氣,“這麼下去可不行,這隻是最好收的幾筆錢,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麵,或許你應該想辦法提升一下這方麵的實力。”

    張恒聞言皺眉,“抱歉,我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僅限於這一次吧,這次之後我們就再沒有關係。”

    老海盜攤了攤手,“我也不想拖得那麼久,但問題是現在的你好像沒法幫我把債都追回來,所以我們現在陷入到一個死胡同中來了。”

    “你究竟放過多少筆債?”張恒的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你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弗雷澤咧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中最小的一隻錢袋拋了過去,“43枚銀比索,你今天的報酬,就像我所說,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隻要你能幫我把債要回來,我就分其中的十分之一給你,這規矩以後也不會變,放心,我不著急,等你下次出海回來後再去那座小酒館找我就行。”

    老海盜說完也沒管張恒的反應,夾著他那副盜版的《最後的晚餐》哼著小曲離開了。

    張恒握著那袋錢略有些意外,收債的活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張恒原以為弗雷澤不想自己動手隻是因為上了年紀,但有了這筆錢他完全可以雇幾個健壯的打手幫他收債,至於打手見錢眼紅的風險雖然也有,但是以後者的老謀深算不至於沒法避免。

    張恒已經可以肯定收債隻是個借口,對方找上自己是有其他的原因,隻是他暫時不知道弗雷澤究竟因為什麼而盯上他。

    張恒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找人再了解一點關於弗雷澤的事情,之前在船上他問過幾個海盜,但是包括一貫熱情的古德溫在內眾人對於弗雷澤的名字和過往似乎都諱莫如深。

    因此這次他換了個目標,張恒再次回到城西側的那座小酒館,他的運氣不錯,遊俠號的軍械士並沒有離開,還在那裏喝酒,看到去而複返的張恒神色立刻警惕了起來,“又是你!卑鄙的小子,你已經把我口袋裏所有錢都搶走了還想幹什麼?!趁我改變主意前最好趕緊從我麵前滾走!!!否則我就把你的腦袋……”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張恒又把那把短火槍掏了出來,不過與此同時,後者也將十枚銀比索放在了他麵前的木桌上,開口直截了當道,“把你知道和弗雷澤有關的消息都告訴我,這些錢就都是你的。”

    “你他媽在跟我開玩笑嘛,你不是和他一夥的嗎?!”軍械士眨了眨眼睛,考慮到他現在空空如也的口袋,這筆錢顯然讓他有些意動,不過他也對張恒的話有些將信將疑。

    “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們其實沒有那麼熟。”張恒道,不過也沒多做解釋,現在他才是發問的一方。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七章 黑帆篇(12)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28 06:19:42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八章 黑帆篇(13)

        
       

    “弗雷澤是島上資曆最老的海盜,我還沒到拿騷的時候聽說他在這裏就已經很出名了,有人說他和亨利?摩根並肩作戰過,一起打劫西班牙人的定居點,在最後一戰中劫掠了200萬英鎊,讓這老混蛋富的流油,亨利?摩根被女王召回國下獄後,他也離開了牙買加來到了拿騷,在這裏招兵買馬,鼎盛的時候他的海盜團有十一艘海盜船,上百門火炮,七八百個手下。”

    “後來發生了什麼?”張恒問道。

    “我不知道,有傳言說他想秘密接受女王的赦免,這消息傳出來後他的手下就嘩變了,他被投票剝奪了船長的職務,海盜團也解散了,這老混蛋現在混成了個最普通的水手。”軍械士幸災樂禍。

    “但他依舊是你的債權人。”張恒友情提醒道。

    軍械士聞言果然再也笑不出來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了,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了,接下來該輪到你來履行約定了。”

    張恒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也沒小氣,將十枚銀比索留在了桌上,開口道,“最後一個問題,鎮上哪裏能租房子?”

    …………

    張恒的口袋裏還剩下58枚銀幣,他當然可以選擇去住旅店,但是考慮到他要在這座小海島上待十多年的時間,張恒還是決定找一個落腳點,他挑選的地方離碼頭略遠,更接近島中心,在一片農田間,不過好處是比較安靜,而且價格便宜,即便買下來也隻要160銀幣,租的話兩年隻要17銀幣。

    但是隻有空蕩蕩的一棟木屋,看起來就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一樣,實際上拿騷到處都是這樣的房子,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拿騷的海盜活動猖獗,西班牙和法國方麵一度會定期派遣海軍把這裏夷為平地,所以房產在這裏並不值錢。

    張恒付過錢,采購了一些日用品就搬了進去,第二天一早他開始著手對這棟屋子進行修葺和改造。

    在荒島一個人度過的那段日子裏他曾親手搭建過瓦房和木架,對於建築也算有點基礎,隻是修補和加固的話並不存在什麼問題。

    巴哈馬屬於亞熱帶氣候,年平均氣溫在二十三四度左右,現在雖然是春季,但是溫度也不低,張恒脫掉了上衣,光著上身騎在屋頂上,用鐵錘和釘子把屋頂的漏洞一個個補好。

    隔壁鄰居家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在棕櫚樹後偷偷的望著他,張恒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然而下一刻後者就光著腳匆匆跑回家了。

    不過隨後不遠處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農場主之馬爾文,和張恒分開不到一天的時間,他的樣子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衣服被扯掉了一隻袖子,腳上的靴子也隻剩下一隻,除此之外身上還青一片紫一片,眼睛也腫了起來,看上去很是淒慘。

    他來到木屋外,從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東西吃?我從昨晚就餓著肚子了。”

    “你身上不是還有25枚銀比索嗎?”

    “丟,丟了。”馬爾文尷尬道。

    農場主之子昨晚打算在碼頭上搭乘一條船逃跑,但是顯然沒能成功,還挨了頓毒打,身上的錢也被搶走了,這事情太丟人,就算以他的臉皮也有點不好意思講出來,他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隻好又跟人打聽了張恒的住處,眼巴巴趕來投靠。

    張恒和馬爾文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早就清楚對方是什麼貨色了,自私臉厚,膽小虛偽,在交易所前分手後他原本已經不打算再管後者的死活,但是現在張恒卻是又改變了注意。

    這次的主線任務和以往不同,要求他在拿騷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現在還不知道所謂勢力的標準究竟是什麼,但這種事情肯定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他需要一個團隊,尤其在這群喜歡搞民主投票的海盜中,人數往往就意味著一切,就算弗雷澤這種狠角色,在失去了底下人的支持後,組建的龐大海盜團也分崩離析。

    而馬爾文再廢物也同樣代表著一票,而且因為逃跑的事情他大概率會被船上其他人排斥,這樣他除了倒向張恒外再沒有其他選擇。

    就算一塊兒抹布也有它的用處,馬爾文這樣的小人自然也有他的作用。

    因此張恒沒有拆穿農場主之子那拙劣的謊言,反而開口淡淡道,“桌上有麵包還有奶酪,你自己去拿吧。”

    後者來找張恒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沒辦法,他本來認識的人就不多,發生了這種事情後他也不知道還有誰會收留他,尤其考慮到他之前那些坑爹表現,張恒不落井下石跟著一起揍他一頓已經算好的了,結果沒想到對方不但沒追究以前的事情,還分了食物給他。

    馬爾文狼吞虎咽的吃著手裏的麵包,想起自己這一路的悲慘遭遇,眼淚也奪眶而出。

    看到張恒從屋頂下來他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感情,哽咽動情道,“對不起,我錯了,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不對,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再背叛你了!”

    感動嗎?張恒相信至少在這一刻農場主之子的確是心懷感激的,但是這份感激所持續的時間大概不會超過兩天,隨後就會隨著他吃進肚子裏的食物一起被排泄出去,實際上都要不了兩天後,現在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再次選擇背叛,因為這是他的天性。

    不過張恒對此也無所謂,他從來沒指望農場主之子在關鍵時候能靠的住。

    木桶裏的東西被老海盜運下船後兩人的命運就已經不再綁定,張恒擦了擦手對一旁的馬爾文道,“你慢慢吃吧,我出去轉一圈。”

    後者的神色有些慌張,顯然是擔心張恒發現昨晚發生的事情,張恒不得不又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是因為你。”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八章 黑帆篇(13)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6-30 01:47:34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九章 黑帆篇(14)

       

    無論想在任何地方立足,首先要做的都是先了解那裏。

    而這也是張恒最近幾天一直在忙的事情,他踏遍了拿騷城的每一個角落,和市集上的漁夫,酒館的醉鬼,街上的伎女,交易所的黑商,當然還有這座城市裏隨處可見的海盜們進行了各種各樣或愉快或不愉快的交流。

    而為了讓這個過程變得更簡單他不得不又花掉了19個銀比索,不過這筆錢花的倒是很值得,作為回報他也基本摸清了拿騷城中的情況。

    很多人都將海盜視為一群惡棍,流氓,脫離了文明社會不受教化的野蠻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世俗的看法也沒有問題,會成為海盜的人幾乎沒有身上幹淨的,於是人們也會很自然的認為一個由海盜們所經營生活的城市也充滿了混亂和罪惡。

    但就張恒目前所見,這種說法恐怕有失偏頗。

    的確,把上千個能喝酒能打架,精力旺盛的海盜們扔在同一座城市裏你很難指望他們都能安分守己,不惹事兒,這也是為什麼每天拿騷總是無比熱鬧的原因,但是如果你如果願意看的更仔細一些,不止將目光聚焦在那些街頭鬥毆或者伎院前的爭風吃醋上,或許就能透過那些表麵的混亂看到其中所蘊藏的秩序。

    在大約六十三年前,第一批歐洲移民踏上這裏的土地,建立起一座堡壘和城池,為了紀念查爾斯國王,他們最初將這裏稱為查爾斯鎮,但是島上的居民很快就發現老實開墾土地和捕魚遠沒有趁著惡劣天氣引誘附近往來的船隻撞上礁石,再上去劫掠財物來錢快,於是島上大多數男性都開始從事海盜活動,而漸漸的,他們不再滿足於等待船隻不幸觸礁,轉為主動出擊。

    與此同時因為巴哈馬群島獨特的地理環境,也吸引了其他海盜的目光,這裏大大小小的島嶼可以幫助他們藏身,躲避軍艦的追擊,而海盜們在加勒比海四處劫掠客觀上也需要一個補給和銷贓的基地。

    拿騷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這個名字來源於一位英國親王,但諷刺的是這裏最終卻變成了一個海盜的王國。

    經過這些年不斷的發展,拿騷已經形成了一套獨特的商業係統。

    海盜們出海劫掠,將搶到的貨物賣給島上的黑商,而這些黑商通過各自的關係,將這些賊贓就近運到查爾斯頓,紐約,波士頓等各港口,讓它們搖身一變成為合法商品,幾乎不用冒任何風險就能享受到超高的利潤。

    這是島上最大的生意,除此之外的其他生意基本上都以此為基礎,像那些伎院,賭場,酒館賺的就是那些海盜分到手的銀幣,而鑒定師則負責給海盜們搶來的戰利品評估價值,一些情報販子在酒館出售他們得到的商船情報,而這裏的漁民惡棍則是水手天然的補充,另外還有一些膽大的武器商人以及奴隸販子也在此活躍。

    拿騷沒有名義上的統治者,負責維持秩序的是一個類似議會的組織,由形形色色的人構成,包括黑商,海盜船的船長,島上的大地主……他們共同經營著這座城市。

    張恒猜測主線任務中所謂建立勢力的評判標準應該就是以加入島上的議會為準,而這並不容易,其中大地主可以先排除了,這些家夥基本上都是最早一批來到島上的人,擁有著自己的種植園和私人武裝力量,對於現在全部家當隻有20銀比索的他來說這不太現實。

    而成為黑商這條路顯然更加困難,能讓運送賊贓的貨船大搖大擺的通過海關在上層社會沒有背景幾乎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實際上島上有不少黑商背後家族的來頭都不小,他們利用家族的力量遊走在殖民地的總督府和海關,賄賂那裏的官員,讓走私合法化,這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因此這一圈看下來隻有成為海盜船的船長這條路看起來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但是這同樣也不簡單,不要說那些曆史上鼎鼎大名的海盜,就算是在這個時代那些籍籍無名之輩,能統領一整船的人,讓那些桀驁不馴的海盜聽話出海,按照自己的命令行動也都有兩把刷子,張恒知道自己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

    他倒是沒有著急,雖然要學的東西不少但好在他的時間也很充裕。

    四天後海獅號召集了所有的船員,再次出海開始了她的征程,而這也是張恒第一次踏上這條戰船,這條曾經屬於弗雷澤的三桅帆船是整個拿騷海港裏最好的幾艘海盜船之一,擁有三十二門火炮,包括二十四門九磅火炮,和八門十二磅火炮,麵對獵物擁有著壓倒性的火力優勢。

    這一次他們得到消息,準備洗劫一艘荷蘭補給船和一艘西班牙商船。

    張恒在戰鬥中表現的很出色,用短火槍成功救下了三名同伴,這也讓他進一步被海盜們接納,和馬爾文不同,在加入海獅號後張恒沒有逃跑的舉動,相反他在拿騷租了一棟房子而不是睡在旅店,看起來他已經做好了常住的準備。

    這也為他加分不少,利用這個機會張恒向歐文提出了一個請求,想要後者教導他如何近戰,張恒已經從別的水手口中了解到歐文是這條船上刀法最好的海盜。

    歐文曾經是一名頗有前途的年輕軍官,但因為某件事情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於是後者派他去最危險的地方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歐文一氣之下殺死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之後走投無路的他隻好背井離鄉,跑到拿騷成為了一名海盜。

    和大多數海盜不同,歐文的性格很正直,還保留著一部分在海軍學校時的作風,這讓他在一開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一旦海盜們了解到他的為人,都很願意和交朋友,尤其每次戰鬥的時候他都衝在最前麵,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當船上原先的水手長戰死後,眾海盜就推舉歐文成為了新的水手長。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第一百零九章 黑帆篇(14)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OLED111 + 5 寫得真好

總評分: 名聲 + 5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8:39

  “你想學刀法?”歐文聞言有些意外,考慮到每次出海所要麵對的巨大風險,船上的海盜大都是享樂主義者,能過一天算一天,很少有人會去為明天的事情打算,因此歐文特意提醒道,“刀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會的,最快也得一兩個月才能見到成效,而且練習的過程很枯燥,你的槍法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要再去學刀?”

    “近戰是我的弱點,燧發槍一次隻能發射一發子彈,之後填裝起來很麻煩,我不想每次開完槍後就站在一邊旁觀,學點刀法至少還可以自保。”

    “嗯,這倒是。”

    這個時代的火槍和後世區別是很大的,雖然燧發槍比火繩槍有了不小的進步,但填裝過程依舊很複雜,不但彈丸和火藥是分開的,而且除了槍管裏,每次開槍後火藥池也要填裝火藥,除此之外啞火率也奇高,因此交戰的時候更多的是雙方先互射一波,之後就開始亮刀子,拚肌肉了。

    不過絕大多數人在戰鬥中憑借的都是一時的武勇,還有力量上的優勢,從技巧性上並不值一提,因此像歐文這樣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的人往往能在戰鬥中占據相當的優勢。

    “唔,這樣的話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來甲板吧,我先教你一些揮砍之類的基礎動作。”歐文道,不過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練刀可以,但是也別耽誤了平時的日常工作。”

    “謝謝,不會的。”張恒真心道,歐文能贏得所有海盜的支持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處事非常大方正直,就算是自己拿手的刀法也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意思,張恒想學他就很爽快的答應了。

    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張恒找到了船上的帆纜長,一個叫做羅斯科的老頭,據船上的人說他在海上漂泊的時間比在陸地上生活的時間都長,判斷風勢,預測天氣和操縱風帆是他最得意的三項特長。

    靠著這三樣技術,他在任何一艘海盜船上就算不怎麼參加戰鬥也能得到船長和船員的禮待,不過相應的,他對自己身上的技能也寶貝的很,不想被其他人學走而丟了飯碗,張恒不是第一個來找他的人,但是就像之前幾個來找他的家夥一樣,也被羅斯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張恒一度將報酬提到了五百銀比索,一年內付清,但羅斯科最終也隻同意在他退休後再把自己的技術傳授給張恒。

    不過目前來看張恒恐怕是很難等到那一天了,老頭的身子硬朗的可怕,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胃口比不少年輕人還好,而且葷素不忌,該吃吃該喝喝,張恒懷疑如果不出意外羅斯科一直幹到他離開這個副本都有可能。

    因此第三次下船後張恒又去酒館找了老海盜弗雷澤。

    “你的近身技巧練得怎麼樣了?可以幫我收債了嗎。”弗雷澤一邊說著一邊把花生米扔進自己嘴裏。

    “沒有。”張恒坦承道,在海上漂了兩個半月他的刀術技能還停留在lv0,就像歐文所說,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持之以恒的練習,將基礎動作都融入到戰鬥本能中才能收獲到成效,就目前而言,他距離這層次還有點遙遠,不過歐文已經開始和他進行實戰練習了。

    而且好消息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他的體重已經回來了,力量甚至超過了剛進副本的時候,雖然沒法和那些天生神力的家夥相比,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出色的了。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老海盜好奇道。

    “海獅號原本是你的,羅斯科作為船上資曆最老的一批船員你肯定對他有足夠的了解吧。”

    “哦,那隻老狐狸啊,他雖然沒什麼原則和底線,但是控帆的水平的確不錯,你很難在拿騷找到比他更好的帆纜長了。”弗雷澤感慨道,“呀,真懷念那段時光啊,當年我們遇到海盜獵人,在船速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隻能冒險駛入暴風帶,換了其他人八成就是船毀人亡的結果了,但羅斯科和我配合最後硬是保住了主帆,而且後來還安全回到了拿騷,我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羅斯科勉強算是一個,你必須得為那家夥的好技術喝上一杯。”

    老海盜端起自己麵前的啤酒。

    張恒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把他的技術教給我。”

    老海盜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你想學控帆,為什麼?”

    “人在趁著年輕的時候多學點東西總是沒有錯的吧。”

    弗雷澤咧嘴,“所以你就打算用這種扯淡的理由來說服我嗎?”他放下了手裏的刀叉,盯著張恒看了一會兒,片刻後重新開口道,“不過你今天的運氣不錯,我最近正好遇到了一個麻煩,如果你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我倒是不介意把讓羅斯科乖乖就範的辦法告訴你。”

    “什麼麻煩?”

    “城裏有個叫做雅各布的混蛋,他上午剛剛從我這裏偷了一包黑珍珠,如果你能在半天的時間裏找到他,把我的珍珠要回來,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聽起來很公平。”張恒起身。

    “哦,差點忘了說,我還請了另外一個家夥幫忙,他比你早動身一個小時,所以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

    張恒離開酒館,沒走出幾步遠,就看到一群在路邊嬉鬧的小鬼,有小販打扮的家夥從他們麵前經過,幾個小鬼裝作打鬧成一團的樣子,吸引了小販的注意力,而剩下個子最小的一個卻悄悄把手伸進了小販的口袋,得手後他們立刻一哄而散。

    這就是拿騷,盜竊的事情在這裏並不鮮見,像張恒租了那棟小屋後,也從來不把貴重的東西留在裏麵,實際上他每次出海後再回去總能看到幾個鳩占鵲巢的家夥,基本上都隻能揍一頓丟出去了事兒。

    因此想在這麼多惡棍流氓中找到盜竊珍珠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隻有一個名字做線索的情況下。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8:52

    “你要的名單,基本拿騷城裏所有鑒定師的名字都在上麵了。”馬爾文遞過來一張紙,與此同時又補充道,“其中有兩個在休假,還有一個從早上就一直待在交易所,所以真正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人。”馬爾文指著名單上畫圈的兩個名字道。

    “謝謝,你這次做的不錯。”張恒隨口的一句讚揚讓農場主之子的臉上樂開了花。

    考慮到這一次時間的緊迫,張恒也不得不盡可能的收集幫手,除了馬爾文,還有另外兩個曾經被他救過的海盜也自願來幫忙,等四人聚在酒館門前,張恒開口道。

    “好了,計劃是這樣的,那個叫做雅各布的家夥在得手後肯定會想辦法先了解那袋珍珠的價值,這樣才能對買家開價,因此他一定會找一個鑒定師幫忙鑒定……”

    “等等,你之前說珍珠是上午丟的,那如果他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找人鑒定過了呢。”農場主之子舉手道。

    “島上的鑒定師都很忙,需要最少提前半天時間預約,當然如果你願意加錢,給出一個他們沒法拒絕的價格,那你讓他們當場給你吹喇叭他們也願意,但是相信我,一個窮了很久靠盜竊生存的人是出不起這筆錢的。”另一個名叫希爾福的海盜是第一批移民的後裔,從小就在拿騷長大,對這裏很熟悉,算是地頭蛇一樣的人物,開口解釋道。

    “那這樣一來,名單上的每個人都有可能了,可我們現在隻有四個人,就算一人一個也盯不過來啊。”

    “不要管其他人,主要盯著那兩個在家裏休假的鑒定師。”張恒在思考之後決定道,“如果那家夥有腦子的話應該也能想到可能會有人通過鑒定師盯上他,所以最好的選擇不是把鑒定師約出來見麵,而是直接去登門拜訪,對於送上門的錢,就算是在休假中的鑒定師也很難拒絕。”

    “我覺得這辦法能行得通。”剩下一名海盜附和道,眼見沒有人再有異議,四人便兵分兩路,分別前往兩個鑒定師的住處。

    張恒和馬爾文一組,他們負責盯梢的目標名叫蘭德爾,隻有二十九歲的年紀,在鑒定師這一行算是很年輕的,不過他的名氣卻不小,擅長鑒定的物品種類繁多,估值準確,每天的預約不斷,不過他每周都會專門空出一天的時間陪家人在一起。

    他的住處就在拿騷的城的集市邊,也是最繁華的幾片地方之一,張恒和馬爾文就蹲在對麵的草棚裏,隨便擺了點海螺牡蠣之類的東西,裝作是在售賣。

    馬爾文看了眼草棚外的太陽,拉著襯衣小心翼翼道,“那個,等一下如果發生戰鬥……”

    “放心,有戰鬥的話我來解決,你在一邊待著就好。”

    農場主之子的神色有些尷尬,“我本來是想問我要怎麼幫你的……”

    “那家夥的身上很可能帶著武器,上去也隻是白送一條命,相信我,你待在這裏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張恒平靜道。

    馬爾文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很渣,但被人這麼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他老臉一紅。

    張恒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正視自己的短處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這句話也讓農場主之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之前麵對戰鬥的慫包反應沒少被船上的海盜們嘲笑,直到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終於遇到了知己,之前的膽怯也有了理由。

    張恒和馬爾文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下午的時候蘭德爾的住宅來了兩波訪客,然而一波是島上的黑商,還有一波則是蘭德爾老婆的妹妹,這兩波人顯然都不可能是雅各布,眼見太陽就快落山,距離約定的半天時間也越來越近卻沒有任何進展,而希爾福那邊同樣也沒有消息傳來,張恒也忍不住開始質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斷來。

    會不會是那個叫做雅各布的家夥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聰明,就是在三個正在工作的鑒定師那裏做了預約,又或者他的判斷沒有錯,但是對方擔心被人逮到並沒有那麼著急出手,打算等風聲過去再把珍珠拿出來賣?這樣的話他幾乎沒可能在約定時間前抓住目標。

    不,不對,以那家夥的經濟狀況他等不了那麼久的,越早將偷到的東西脫手才能越早落袋為安,就算失主再找到他也拿他無可奈何。

    張恒正在猶豫中,就見蘭德爾的小姨子又從那棟住宅裏走了出來,她提著籃子左右張望了一下,向著道路另一頭走去。

    張恒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實際上現在再去想其他可能性也沒有什麼意義,如果他之前的判斷出錯,這會兒也沒有時間留給他糾正了,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順著最初的道一路走到黑。

    張恒從草席下抽出了匕首和短火槍,對馬爾文道,“這個攤位就留給你了,如果我走後看到可疑的人物出現就去找希爾福他們。”

    馬爾文的腦子動的也很快,聞言立刻恍然道,“你覺得那個狡猾的家夥自己不敢現身,而是委托了蘭德爾的小姨子把東西帶過來鑒定嗎?”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也隻有這種猜測最符合現實,也隻有這樣我才能在日落前把珍珠找回來。”張恒說完就跟上了遠處的少婦。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有些沒法確定,那麼在跟了一段路後張恒反而有了把握,前麵那個女人警惕性明顯比一般的路人要高,時不時的會停下四處張望一下,不過張恒仗著自己出色的觀察力,並不需要跟的太緊,因此也就不用擔心會被對方發現。

    在這期間張恒也考慮過要不要現在就出手把人拿下,但是一想到如果弄錯了,或者那女人身上帶的東西並不是那袋珍珠那他就有的頭疼了。如果情報沒有問題,他這次的對手應該隻是城裏的小混混,戰鬥力方麵並不需要太擔心,所以更穩妥的做法還是等兩人見麵人交貨的時候再動手。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9:06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大概有一刻鍾,隨後張恒就見前麵的少婦突然閃身進入一條小巷中,於是他也加快了腳步,趕了上去。

    然而還沒來得及走到小巷前,就見一道人影從裏麵衝了出來,那是一個有著紅色頭發的家夥,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他的手裏提著一把細劍,劍尖上還有血跡。

    張恒想起之前弗雷澤說過的他還找了另一個人幫忙,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沒有再隱藏身形,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小巷前,看到裏麵趴在地上蘭德爾的小姨子,不過好在她隻是被人敲暈了過去,沒有生命危險,然而她身邊的另一個疑似雅各布的男人就沒這麼幸運了,直接被紮了個透心涼,瞪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張恒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停留,就向著提劍的家夥跑去。

    後者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被人給盯上了,在人群中衝刺了起來,他的身材比一般人矮小一些,因而也更加靈活,專挑人多的地方擠過去,像遊魚一樣。

    但遺憾的是他那一頭紅發實在是太顯眼了,無論怎麼努力也很難掩蓋,而且他也選擇錯了策略,想要憑借出色的體力耗死對方,然而一刻鍾過去,他自己累得氣喘籲籲,反觀後麵的家夥卻是神色不變,看起來都沒怎麼出汗。

    張恒堅持了這麼長時間的長跑,終於派上了用場,眼見對方願意消耗體力,他也沒攔著,明明有機會直接衝上去抓人,卻隻是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麵,保持著大概十步的距離。

    紅發的家夥也意識到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他開始挑人少的地方跑,最後來到了一片礁石灘前,站定了腳步。

    這片區域沒什麼人,很適合對決,他轉過身神色不善的望向張恒,“你跟那個小偷什麼關係,是他的同夥嗎?”

    張恒這才注意到,他追了一路的家夥竟然是個女孩兒,她的年齡看起來不大,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穿著打扮卻和這座城中的其他男人沒有區別,而且就性格而言,她也很接近男性,甚至比絕大多數男性都要直接,雖然是問話但已經握住了腰間那把染血的細劍。

    張恒也隻好抽出了身上的短火槍,讓對方冷靜一下,“抱歉,我受弗雷澤的委托,幫他找回一袋丟失的珍珠。”

    “那老混蛋還找了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幫忙?”紅發少女聞言露出一抹狐疑之色,繼而望向某人的眼神變得更加警惕了,“那你打算怎麼做,從我這裏把東西再搶走嗎?”

    “其實……還有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

    老海盜正在享用著他的晚餐——一塊兒烤羊排,配上檸檬汁,下一刻一隻藍色的小錢袋被扔在了他的桌子上,黑珍珠從敞開的袋口散落出來。

    弗雷澤抬頭,看到了站在麵前的兩人,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真的假的,你們是什麼時候摻和在一起的?”

    “怎麼,我們已經在規定時間內按照你的要求把東西給你找回來了,你有什麼意見嗎?”紅發少女語氣不善道,老海盜先前委托她追回珍珠,結果誰知道轉眼又找了其他人,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她的能力,所以她的不爽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細劍上,看起來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弗雷澤挑了挑眉毛,“憤怒,從某種意義說來說也是好事,合理運用自己的憤怒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但如果你真的想讓我給你找條船做海盜,最好還是收斂收斂自己這幅脾氣,否則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

    “我寧願像個勇士一樣戰死,也不想像膽小鬼一樣躲在姑娘的裙底下苟活。”紅發少女驕傲道。

    “非常讓人印象深刻的發言,雖然我並不完全同意這種說法,但隻是這句話就值得我們喝上一杯不是嗎?”老海盜舉杯道。

    “我們的報酬呢?”張恒卻沒有拿起麵前的杯子,而是開口問道。

    弗雷澤招了招手,讓張恒湊到他的耳邊,半晌後等他說完張恒皺眉道,“所以你就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嗎?”

    “我不告訴他是為他好,他現在生活的不是也挺好的嗎?”

    “不,你不告訴他,隻是因為不想失去自己的帆纜長吧。”

    “嘛,這的確也是一方麵的原因,不過好在現在我已經沒有這種煩惱了。”弗雷翹腿悠然道,他從懷裏取出一隻玩具木馬放在桌上,“把這東西拿給他看,他會相信你的,不過要確保他在把技術傳授給你之後再告訴他最終地點,那條老狐狸可從來不是善良守信的家夥,他要是提前跑了,翻遍整個拿騷你都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好的老師教你控帆了。”

    …………

    張恒和紅發少女走出了酒館,後者的心情看上去不錯,她剛拿到了一封推薦信,推薦她前往金燕子號上就職,雖然隻是最普通的水手,但也很不容易了,因為絕大多數海盜都不允許女人登船。

    至於純女性組成的海盜團,那更是隻有電影漫畫裏才會出現的場景,不可否認,女性中也有不少厲害的角色,但是在體力和力量上除了少數天賦異稟之輩絕大多數都遠遜於男性,這一點在接舷戰中會表現的更加明顯,萬一要是趕上一船人大姨媽那結局就更慘烈了。

    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張恒正打算和紅發少女握手告別,沒想到後者卻是率先開口道,“喂,東方人,你在這座島上有住的地方嗎?”

    “嗯?”

    “如你所見,我剛來這裏不久,就在今天早上和我的同伴也鬧翻了,簡單來說,我現在沒有地方可去。”紅發少女聳了聳肩,“我本來想找裏麵那老混蛋借筆錢的,但島上的每個人都說他的心很黑,是個吸血鬼,如果你能借我個地方湊合一下,我願意把第一次出海得到的戰利品分你一半,你覺得這交易怎麼樣,哦對了,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我的名字叫安妮,來自愛爾蘭的科克郡。”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9:20

“你回來了,我用下午沒賣出去的海螺和牡蠣做了海鮮湯,剛出鍋的,還熱騰著呢!”馬爾文聽到腳步聲,係著皮圍裙從廚房興高采烈的探出頭來,結果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紅發少女。

    張恒跟在她的身後,為雙方做介紹,“安妮,這是海獅號的馬爾文,馬爾文,這是金燕子號的安妮,這裏的新住客,她會待上一段時間,直到……呃,她在島上找到自己的住處。”

    “海鮮湯?”安妮吸了吸鼻子,“我能來一碗嗎。”

    馬爾文愣了愣,隨後忙不叠的道,“當然,我做了很多,就算三個人也夠喝的,不過……”

    他的話沒說完,紅發少女已經衝進了廚房裏,不顧滾燙,抄起勺子就喝了起來,她看起來應該是餓了很久了,咕咚咚喝了幾大口後,又用能找到的最大的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牡蠣,端著從裏麵走了出來,斜眼望向農場主之子,“不過什麼?”

    “唔,我想說不過要是不夠鹹,可以再放點鹽的。”馬爾文被紅發少女散發出的氣勢所震懾,小聲道。

    “食物而已,能充饑就足夠了,味道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吧。”安妮一邊說著一邊捧著碗坐到了客廳的餐桌上。

    “我……必須實名反對這種異端邪說。”廚子先生鼓起勇氣,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抗議。

    根據安妮自己的說法,她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裏,父親是律師,擁有著一大片果園,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產業,然而她的母親卻隻是一個女仆,安妮是他們的私生女,從她出生後母女兩人就被安排在一處秘密莊園中,她的父親倒也還算靠譜,至少在錢財方麵沒有虧待過兩人,還給安妮請了老師,想要把她培養成一個淑女。

    可惜事與願違,安妮和別的女孩兒不同對讀書和舞會什麼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很喜歡舞刀弄槍,而且因為她的童年經曆,對於自由愈發渴望,尤其從小聽母親在睡前講述的那些海盜故事更是對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於是最終她跟著一個路過的水手一起從莊園中逃了出來,逃離了她父親一直以來的控製,他們一路跑到了拿騷,這個傳說中的海盜王國,安妮離自己夢想的生活又近了一步,然而沒想到之後她所麵對的卻是找不到工作的窘境,盡管她輕鬆打敗了酒館中負責招募人手的海盜,但是依然沒有一艘海盜船願意接納她。

    原因僅僅因為她是一名女性。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後帶她一起來拿騷的水手詹姆?伯妮也跟她攤牌,說不可能這麼無止境的管她吃住,除非安妮願意嫁給他做老婆,結果暴躁的紅發少女猛踹了前者的下體,之後摔門而出。

    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安妮拿到了金燕子號的推薦信,得到了工作,與此同時也找到了一個可以暫住的地方,看起來她的人生即將掀開新的一頁了。

    …………

    安妮的事情算是個小插曲,張恒隻是簡單了解了一下女孩兒的經曆後就沒有再管她,他租的這棟房子唯一的優點就是足夠大,就算分給安妮一間房也還有不少空房間,尤其當他和馬爾文兩人出海後這裏經常會湧進一些不速之客,與其便宜那些流浪漢還不如讓安妮住,這種舉手之勞沒理由拒絕。

    不過隨後張恒就將目光又移回到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上來。

    有鑒於這次副本的時間格外漫長他也不著急,尤其是前期這段時間,張恒並沒有火急火燎的拉起大旗大幹一場的打算。

    和其他玩家相比他最大的優勢就是時間,張恒完全可以用一到兩年的時間先把技能刷起來,之後再開始著手主線任務,他的運氣不錯,海獅號是拿騷最強大的幾股海盜之一,這也意味著他在上麵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習,而在這其中控帆絕對是他的主要目標之一。

    距離他們第四次揚帆出海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張恒在臨出海前的最後一晚找到了海獅號的帆纜長。

    和大部分背井離鄉或者出來闖蕩想要出人頭地的海盜不同,羅斯科屬於真的無牽無掛的那種人,據說他原來也是一艘貨船的船長,但是行駛到半路上突然被一艘皇家海軍的軍艦給無端攔截,對方在沒有任何警告和交涉的情況下突然開炮,擊沈了羅斯科的貨船,而更要命的是當時那艘船上還有他的妻子和隻有五歲大的女兒。

    羅斯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是卻失去了一切,回國後沒有人相信他的故事,相反他還背上了巨額的債務,最終隻能離開文明世界成為了一名海盜。

    沒有家庭,沒有親人,他算是船上最光棍兒的一批人,也不在島上置辦房產,每次下船就直接一頭紮進伎院裏,唔,考慮到他的年齡,他在某方麵的能力倒是的確挺不錯的。

    總之,對於老頭而言,他理想中的人生結局隻有兩個,要麼是死在大海上,要麼就是死在伎院的床上,而且為了保證自己死後不被任何人占到便宜,他也幾乎不存什麼錢。

    張恒找到羅斯科的時候,後者正在屋裏玩國王和犯人的遊戲。

    張恒推開大門,隻看了一眼屋裏的景象就又退了出來,他關上屋門,過了半分鍾,一個伎女裹著床單從裏麵匆匆走了出來。

    任誰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被人打斷心情都不會很好,羅斯科一邊穿衣服一邊忍不住罵道,“我他媽說了多少遍了,除非哪天我老的走不動了,否則你休想學到我的本領,這事兒沒得商量,我數三聲,你再不從我麵前滾出去,就算我退休你也別想……”

    “科羅爾,你的女兒。”張恒打斷了老頭的咒罵,“她落水後在海上漂泊了三天,在奄奄一息的時候幸運的遇到了一艘西班牙民船,上麵的人把她救了起來,後來又把她送回了英國,但那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於是她被一戶好心人收養,成年後嫁給了一個磨坊主,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現在她已經是奶奶了。”

    “不可能,你在騙我!”羅斯科聞言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暴怒道,“你這個卑鄙的小騙子,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了我的故事,所以編造這樣拙劣的謊話想騙走我最得意的技術,你是永遠不可能得逞的。”

    張恒這一次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將那隻玩具木馬放在了老頭麵前。

    果然羅斯科在看到這東西的時候目光立刻就變了,神色激動道,“這是船上我給科羅爾做的玩具,這東西你是從哪裏來的?!”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9:30

     “大浪!大浪來了!!!”左舷的海盜大喊著,不過緊接著他的聲音就被風浪給吞沒了,一個六米高的浪頭拍在甲板上,直接把上麵那一群海盜衝的東倒西歪,張恒在第一時間抓住纜繩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被帶走。

    而船艙裏的馬爾文也不好受,他正在給一隻土豆削皮,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的手指給剁下來,整個船身都在劇烈的搖晃,他掛在頭頂的熏肉也在跟著一起群魔亂舞,尤其是巨浪拍在船身上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世界末日一樣恐怖,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些被拚裝在一起的木板就能能否承受住大自然之威。

    農場主之子忍不住縮起了脖子,蹲在角落裏不斷禱告。

    這就是大海,有溫情也有殘暴的一麵,它就仿佛一個喜怒無常的少女,前一秒還在衝你微笑,下一秒卻已經變了顏色,掀起驚濤駭浪。

    和船上其他慌張的海盜相比羅斯科的神色顯得異乎尋常的淡定,這老頭大半輩子的時間都在海上,經曆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眼下這點場麵還嚇不到他。

    他甚至還有閑心利用這機會給張恒上課,“喏,感受下,像現在這樣的航速,就差不多屬於海獅號的極限了,風力再大的話帆裝就要撐不住了,必須鬆開桁架綁索及時收起上桅帆,否則桅杆就會折斷。”

    羅斯科如今對張恒的態度和一個月前是天壤之別,後者並沒有按照弗雷澤的建議,用老海盜女兒的下落威脅對方,這固然是把羅斯科留在船上最保險的方式,但是,傳授本領這種事情並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盡心和不盡心之間的差別是很大的。

    羅斯科是整個拿騷控帆技術最好的人,可並不是說失去了羅斯科張恒就沒處去學控帆,一個心懷抵觸的羅斯科也未必就比其他人好到哪裏去。

    因此張恒願意賭這一把,在那天晚上他就把老海盜女兒現居地的地址告訴了對方,結果羅斯科連夜離開了伎院,張恒以為自己這次算是白忙活一場,然而第二天一早集合的時老頭卻又神奇的出現在了海獅號上,板著臉跟張恒道,“我給船長已經說了,把你要到我的手下,我會在拿騷再待三個月,這是最長的期限了,別怪我沒說清楚,三個月你能學到哪裏就算哪裏。”

    張恒一度以為老頭是良心發現了,但後來有一晚羅斯科喝多了才說了真話,他因為一直奉行及時享樂的生活態度口袋裏根本就存不住錢,從這裏回英國一路要不少路費,而且這麼多年和女兒沒見他也不好意思就空著手回去,所以臨走前隻能又拐回來老老實實再做兩票。

    不過不管怎樣,最終結果張恒又多了一個老師,而且隨著兩人的相處,羅斯科對他的態度也在不斷好轉。

    老頭無論是開做船長還是做海盜都沒有見過這麼自律的人,張恒每天提前兩個小時起床,做劈砍之類的基礎訓練,大概一個小時後歐文也會來到甲板,兩人開始對練,之後等所有海盜都起床吃過飯,張恒再來他這裏學習如何觀察天氣,操縱風帆,除此之外他還和馬爾文配合通過食物或者金錢等手段和其他幾個老水手也混熟了,從他們那裏學到了掌舵,炮擊,閱讀航海圖方麵的知識。

    “聽說你唯一的女兒還活著,恭喜了。”舵手奧爾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羅斯科的身後,饒有興趣的望著桅杆頂上收帆的張恒,“你怎麼看,他會成為我們的威脅嗎?”

    “我不這麼認為。”帆纜長道,“比起他你不是更應該關心古德溫嗎,我聽說他已經取得了超過半數人的支持,要不了多久就會對你發起挑戰。”

    奧爾夫不屑一顧道,“跳梁小醜而已,別轉移話題,你應該知道吧,你的得意門生和弗雷澤走的很近,我聽說他之前還幫弗雷澤收過債。”

    “所以?”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弗雷澤就這麼老老實實的乖乖下船,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去了吧,如果我沒記錯你可是在當時提議把他殺掉的人啊。”

    羅斯科哼了一聲,“我還記得你在當時是竭力留下他性命的人呢。”

    “你知道的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你必須得承認那時候弗雷澤在船員中的影響力很大,我們雖然偽造了那份赦免書,但是船員裏還有很多人持懷疑態度,如果在那時候把他幹掉,我們的處境也會變得很危險。”奧爾夫在羅斯科的身邊坐下。

    後者搖了搖頭,“無所謂了,反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也準備退休了。”

    奧爾夫知道老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會想念你的,也許很多年後我會告訴我的孩子,我曾和加勒比海上最好的帆纜長一起並肩航行過。”

    “那我也會告訴我的外孫女,我出海的時候整個加勒比海最無趣死板的舵手一直在我耳邊廢話。”羅斯科板著臉道。

    奧爾夫笑了笑,“替我向科羅爾問好。”說完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起身離開了甲板。

    …………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為最後一次劫掠耗時比較長,等海獅號再回到拿騷,嚴格來說距離羅斯科開始教授張恒控帆技術已經過去了快四個月,老頭也湊夠了旅費和買禮物的錢,他早已歸心似箭,不想再耽擱,在下船前就和船長辭行。

    張恒檢視了一下自己的麵板,係統並沒有給控帆單獨列出一項技能來表示,而是和其他類似掌舵,天氣觀測等一起統一算進了一項名為帆船航海的技能裏。

    他現在的這項技能已經升到了lv1,除此之外刀術也在一個月前來到了lv1,這個水平在一眾海盜中已經可以算是比較出色的了,雖然還是打不過歐文,但在對方稍稍放水的前提下也可以有來有回。

    張恒對這段時間的收獲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有的人就不是那麼開心了。

    比如另一位住客安妮現在的心情就糟透了。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9:44

     “你們能想象嗎,十對七,我衝上對麵的甲板去砍翻了兩個,結果扭頭一看,我的同伴有三個在挨打,還有六個已經跑回船上了。”安妮怒氣衝衝道,“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好嗎,我已經要瘋掉了,再說我們的船,金燕子號這名字聽起來很唬人,但其實根本就是條漁船!稍微大點的風浪我們就全要下海去喂魚了!每次離港都不敢跑出太遠,船長更是個膽小鬼,看到大一點的商船,跑的比誰都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才是被打劫的呢!”

    張恒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拿騷的海盜很多,但是絕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鬧型的,十來個人隨便找條船就敢出海,打劫的時候升起黑旗,如果對方害怕投降他們就能滿載而歸,反之真要開打他們又溜的比誰都快。

    嚴格來說他們甚至不能算是海盜,隻是借著黑旗威懾力的投機者而已。

    “真羨慕你們,海獅號上有三十多門炮吧,又有個厲害的船長,聽說你們每次出海專找那些難啃的肥羊下手,還敢和軍艦對射,這才是海盜嘛,我一直向往這樣的生活,可惡,我要是男人就好了,胖子都能混上船,我這麼能打沒道理上不去的!”

    安妮越想越生氣,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椅子上,結果不但胳膊上的傷口被震開,身上蓋著的衣服也滑了下來,然而她卻毫不在意,反而用期待的眼神望向某人,“喂,胖子不是說你在海獅號上朋友不少嗎,你幫我引薦一下好不好?”

    張恒撿起地上的衣服扔到紅發少女胸前,“說了多少次,海獅號不收女性,誰說都沒用,還有,在家裏不要亂脫衣服,你既然寄宿在我這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

    “怕什麼,為什麼男人可以光著上身,女人就不行?!”安妮不滿道,可憐的紅發少女因為遭遇職場性別歧視,如今儼然已然化身成為女權鬥士了。

    “你們在聊什麼?”馬爾文這時捧著一碗搗碎的草藥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們在聊這個島上好像每個男人都他媽能找到喜歡的工作,而女人要麼在家裏做家務帶孩子,要麼好像就隻能去伎院躺著賺錢。”安妮嘟囔著,隨後她又道,“要不我們三個組個海盜團自己幹算了,戰鬥的時候我能以一敵三,張恒應該也能打兩個,還有胖子,唔,胖子應該也可以以一敵半,這樣我們三個人加起來已經要比金燕子號上那幫廢物強了。”

    “以一敵半,還有這種算法的嗎?”馬爾文聞言愣了愣。

    “比起這種事情眼下回家才是更好的選擇吧,就算你不喜歡你父親,你的母親不是還在為你擔心嗎?”張恒頓了頓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回去的路費。”

    “不可能!不可能的!”安妮連連搖頭道,“我逃出來前發過誓,除非我比那個男人更有錢,否則是不會回去的。而且,隻有海盜這樣自由的生活才是最適合我的,這是流淌在骨子裏的東西,沒法更改,我喜歡這座小島,喜歡這地方,這裏每一口呼吸都是自由的氣息!”

    …………

    張恒隻是覺得這孩子沒救了。

    而這時候樓下有人敲門,農場主之子把草藥給安妮留在桌上,之後和張恒一起下了樓,打開門才發現外麵站著的是他們的老熟人。

    ——海獅號上公認的熱心腸老好人古德溫。

    後者進門,好奇的打量了幾眼,讚道,“這地方不錯嘛,雖然和鎮上離的遠了點,但是挺安靜的,看來你們也安定下來了,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島上的生活還習慣嗎?”

    張恒和馬爾文把人讓進來,之後後者又去燒了點水,衝了茶葉。

    三人坐下閑扯了一會兒,古德溫終於進入到正題。

    黑人炮手看向張恒,咧嘴道,“羅斯科退休了,打算回英國去看女兒,這事兒你肯定知道了,不過這樣一來海獅號上帆纜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我嗎?”張恒有些意外,這四個月來羅斯科沒藏私把一身本領都教給了他,但是這種事情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東西清楚並不意味著就能做到,這中間還要靠大量的經驗積累,老頭走後張恒並不是海獅號上控帆最出色的的人,就帆纜長這個位置來說幾個原本羅斯科手下的老水手都比他要合適。

    “給自己一點信心,我們都信任你,你是羅斯科唯一的學生,他走了以後理應該由你來接替他的位置。”古德溫鼓勵道,“相信我,船上不隻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真的嗎?!”馬爾文大概是屋裏最興奮的人,他現在抱著張恒的大腿,自然希望後者在船上的位置越高越好,帆纜長在任何一艘船上都屬於很重要的職務了,考慮到兩人上船才七個多月,這毫無疑問相當於一次飛躍了。

    張恒聞言卻不置可否,他隻是坐在那裏靜靜等著黑人炮手的下文,果然後者接著道,“是時候改變了,不知道你對我們的舵手奧爾夫怎麼看?船上有不少人都覺得他在和船長的交涉中過於軟弱,沒有能夠很好的維護船員們的利益,尤其是新人這塊兒,並沒能得到足夠的重視,我們戰鬥的時候衝在最前麵,幹活最多,但得到的僅僅是微不足道的優先挑選權,船上重要的位置基本上都被那些老人把控,新人很難出頭。”

    古德溫聲情並茂道,“我並不是說老人做的不好,我們的要求也很簡單,隻是想要一個更加公平的環境而已,增加新人在船上的話語權,你們覺得這提議怎麼樣?”

    張恒平靜的聽黑人炮手說完,隨後問道,“那麼為新人發聲這個任務又落在誰的頭上呢?”

    古德溫挺了挺上身,露出一口白牙,“我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但是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也願意為大家夥做點事兒。”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49:55

     “我準備在下次出海的時候對奧爾夫發起挑戰,到時候會有很多人支持我的,實際上我已經爭取到了遠超一半的票數,我們勝利在望。”古德溫伸出手來,誠懇道,“在最終結果出來前我不想這麼說,顯得我好像很狂妄,但是奧爾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加入我們吧,未來是我們的。”

    一旁的農場主之子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去握黑人炮手的友誼之手,然而張恒卻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古德溫的手在半空中晾了幾秒,他的臉色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張恒以盡量客氣的語氣道,“我對現在的狀態還挺滿意的,暫時沒什麼想改變的想法。”

    古德溫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我能理解,作為剛上船半年多的新人你們不想得罪船上的老人,害怕遭到報複,但是你們也要知道,當戰爭開始,沒有人喜歡騎牆派。”

    盡管黑人炮手說的很委婉,但是其中夾雜的威脅之意也很明顯了,他在警告兩人不要以為隻有奧爾夫才會報複站在另一麵的人。

    馬爾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恨不得代替張恒去握了那隻手。

    後者聞言沈默了片刻,終於伸出手去,古德溫眼見意圖達到,嘴角也向上揚起,然而之後就聽張恒道,“抱歉,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立場,並不想涉入這件事情裏。”

    黑人炮手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這一刻,“你會後悔自己的選擇的。”他說完目光又移向了另一邊的馬爾文,“那你呢?”

    農場主之子有些害怕,但是他跟在張恒身邊已經很久了,隻是這種空泛的威脅還不至於讓他變節,不過他的確想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張恒為什麼要拒絕。

    如果古德溫沒有撒謊,那他這次的勝算的確很大了。

    黑人炮手如今冷著臉,再沒有往日的熱情,在他之前的計劃裏張恒和馬爾文這兩票應該是能輕鬆拿到的,無論是之前雙方的融洽關係,還是他給出的承諾都可以說很有誠意了,他實在想不到兩人有什麼理由拒絕。

    現在這結果是他來之前沒有想到的,話不投機古德溫也不想再坐,連借口都沒找就起身離開了。

    望著黑人炮手逐漸遠去的背影,馬爾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慮之色,倒是樓上的安妮挺開心的,她應該是聽到了什麼,探頭下來,“你們要是在海獅號混不下去,就跟我一起組隊吧!”

    “…………”

    “好好塗你的藥,別讓傷口感染了。”張恒道。

    農場主之子卻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試探道,“你……難道覺得他贏不了?”

    “你在怕什麼,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誰輸誰贏,這條船難道還能離得開廚子嗎?”

    馬爾文撇了撇嘴,“我是在為你可惜,如果古德溫能取代奧爾夫先生,你答應他就能成為船上的帆纜長了,現在好了,無論誰輸誰贏帆纜長都不是你了。”

    張恒不以為意,他並不會在海獅號上一直待下去,也不在乎自己的職位,隻要能學到東西就行,就算沒有老海盜弗雷澤的提醒,他也不會站在古德溫這邊的,因為相較於新人他更在乎和那些有技能的老人保持著良好關係。

    不過這種事情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一次留給眾海盜的休息時間很短,不到三天海獅號就又揚帆起錨,古德溫不但沒有慌張,反而有種成竹在胸的感覺。

    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奧爾夫慌了,不想再留給他去進行遊說的時間,不過黑人炮手也已經不在乎了,就算在張恒和馬爾文那裏出了點小意外,他也早就拿到了足夠的票數,足以支持他登上舵手的位置,成為海獅號的二號人物。

    出海當晚古德溫就將所有人都召集到了甲板上,信心滿滿的開始了他的演說,“我的兄弟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雖然我們的戰鬥依舊英勇,身手依舊矯健,但是最近幾次出海我們的收益卻有所下降,你們難道就不好奇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船上的記賬員格裏芬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儲藏室,奧爾夫正在那裏核對這次出海的物資和淡水儲備。

    “大事不好了,奧爾夫先生,古德溫正在煽動船員的情緒想要罷免您!”

    “所以?”奧爾夫在本子上依次打勾,沒有抬頭。

    “所以……您不應該做點什麼嗎,這麼下去您舵手的位置就要保不住了啊。”記賬員結結巴巴道。

    “為什麼這麼說?”

    “有理由相信奧爾夫這次是有備而來,我聽說他之前已經拜訪過很多人,以新人為主要目標,如果以五年為限現在海獅號上的新人和老人比例是2:1,也就是說他可以拿到三分之二的選票。”格裏芬飛快道。

    奧爾夫終於合上了手裏的物品簿,放進記賬員的懷裏,鼓勵道,“幹的不錯,賬目方麵沒有問題,繼續保持。”

    後者聞言呆了呆。

    “好了,忙外手頭上的事情,接下來我也該去結束外麵那場鬧劇了。”

    奧爾夫走出船艙的時候黑人炮手的演講也接近了尾聲,“……基於以上原因,我們有理由懷疑奧爾夫先生已經沒法再履行舵手的職責了,維護船員的利益了。”

    他的話音落下,卻發現這一次周圍沒有喝彩聲。

    看到奧爾夫,在後者多年的積威下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雖然現在雙方是對手,黑人炮手也不想失去氣度,清了清嗓子,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奧爾夫先生。”

    然而奧爾夫就像沒看到他一樣,目光掃過船上的一眾水手,他的神色略有些意外,因為他原以為會出現在這裏的人並沒有出現,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他將目光收回,開口道,“必須得承認,最近一段時間裏我對你們的關心不夠,我聽到了那些私下的抱怨,關於最近的戰利品有所減少的問題,有人懷疑我和船長串通,侵害了船員的利益,我能理解,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頓了頓接著道,“有人覺得我年歲已高,沒有這位古德溫先生戰鬥英勇,對於這點我也不否認,至於新人和老人之間的矛盾,每條船上都有,不管怎麼處理總有一方覺得自己被虧待了,我看到了,但沒有重視,所以這也是我的錯。”

    人群逐漸騷動了起來,所有人都以為奧爾夫會針對古德溫的指控逐條反駁,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全盤承認了。

    這算什麼,準備認輸嗎?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52:24

    甲板上的氣氛有些詭異,當奧爾夫現身後想象中的激辯場麵並沒有出現。

    奧爾夫真的就像一個暮氣沈沈的老人,被黑人炮手猛烈的炮火逼得一步步後退,眼看就要摔下懸崖。

    雖然古德溫一直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但事態進展如此的順利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反而讓他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來。

    奧爾夫再次環視了一遍周圍眾人,開口道,“沒錯,你們有理由感到不滿,這的確是一段艱難的日子,無論對於你們還是我而言,都是如此,但是我要說的是,從今天起這些苦日子就要過去了,你們問我最近在幹什麼,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們了。”

    黑人炮手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讓奧爾夫繼續說下去,然而現在的他也找不出理由打斷對方,在投票前的陳述是每個人的自由,不可能隻由他一個人單方麵抨擊奧爾夫而不讓後者為自己辯解,於是古德溫也隻能安慰自己大局已定,那些人都是他一個個爭取來的,其中不少人還和他有利益互換,這樣的同盟應該會很穩定。

    奧爾夫見所有人的注意力現在都被吸引了過來,這才滿意的開口道,“我和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認識了很長時間,你們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的過往從來沒有瞞過你們,是的,在來到海獅號之前我曾經跟隨加勒比海域最偉大的船長基德一起揚帆,直到他被捕,在倫敦被絞死,那些家夥抄了他的家,但是隻找到了少量的黃金和白銀。

    “我知道你們肯定也聽說過相關的流言,說他將這些年劫掠到的東西都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傳言是真的。”

    奧爾夫的話音剛落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基德的故事作為海盜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在1695年到1699年間他是整個加勒比海最強大的海盜,所駕駛的奎達夫商人號上擁有五十門火炮,強大的火力甚至讓許多殖民地海港都聞風喪膽,傳說短短五年時間中他就積累起了驚人的財富。

    而在他死後這些財富下落不明,他的座駕奎達夫商人號也不知所蹤。

    “自從基德死後我也一直在調查那份寶藏的下落,現在終於有了頭緒,有理由相信我們距離那份寶藏已經很近了。”

    奧爾夫不得不等到眾人交頭接耳的嗡嗡聲稍小後才繼續道,“原諒我之前一直瞞著你們,並非是因為不相信你們,而是擔心這消息被其他海盜聽到,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對你們坦白。”

    奧爾夫說完終於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古德溫,後者的脊背已經被汗水浸濕,臉色慘白,就在三分鍾前他還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會被對方以這樣完全不講道理的方式翻盤,作為海盜他當然知道基德寶藏的誘惑力又多大。

    連他在某一刻都忍不住怦然心動,那其他人呢,他的那些盟友們呢,現在還有多少人願意站在他的身邊,冒著可能失去一大份到手寶藏的風險將奧爾夫免職。

    他謀劃了那麼久,為此不惜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的好人,對那些剛上船的新人噓寒問暖,忍受其他盟友的奇葩條件和嗜好,而現在這一切付出都失去意義了,奧爾夫實在不甘心,就像溺水者拚命的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開口道,“投票,還有投票……我還沒輸。”

    然而奧爾夫最後一句話將他剩下的希望也徹底擊碎了,“現在,誰願意和我一起揚帆,去追逐那份傳說中的寶藏?!”

    海盜們在沈默了幾秒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一起高喊著,“寶藏!寶藏!!寶藏!!!”在這一刻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狂熱之色,再沒有人去看一眼另一邊失魂落魄的黑人炮手,這一刻古德溫就像是被全世界都遺棄了一樣。

    …………

    “結果出來了!”馬爾文第一時間從甲板上衝下來,對船艙裏正在做著俯臥撐的張恒道,“結果出來了,古德溫勝券在握,但是奧爾夫先生隻用了幾句話就把局勢徹底扭轉,你沒看到古德溫最後的臉色,我都有點心疼他了。”

    農場主之子頓了頓又興奮道,“還有,我們這次要發財了!你知道那個叫基德的家夥嗎,就是那個大海盜,我聽說他被執行絞刑的時候倫敦有半座城的人都跑去圍觀,而我們現在就要去尋找他留下的寶藏了!”

    馬爾文看了眼四周又把聲音壓低道,“被那群海盜綁了以後,說實話我每天都覺得度日如年,但是現在,我開始覺得這或許不是什麼壞事了,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登上這艘船。”

    “嗬。”

    農場主之子瞪大了眼睛,“嗬是什麼意思,想一想,大海盜王留下的寶藏,你難道就不激動嗎?之前在甲板上我就在想分到錢後要怎麼花了,我要在波士頓買兩個種植園,再買上一群黑奴,然後把剩下的錢就全部拿出來花天酒地,你知道嗎,伎院裏那個叫黛西的女人總是瞧不起我,就連服務的時候也不上心,我拿到錢後就……”

    “馬爾文,”張恒做完最後一個俯臥撐,起身擦了把脖子上的汗水,開口打斷了農場主之子的美夢,“你還沒見到那份寶藏,等你見到了再想要幹什麼也不遲。”

    “抱歉,”農場主之子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了,主要是甲板上的氣氛太過火熱,大家被基德寶藏這四個字所刺激,精神都處在亢奮狀態中。

    這也讓張恒的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他雖然不支持古德溫,但並不意味著他覺得後者的擔憂就沒有道理,奧爾夫這個舵手的確和船長走的太近,這對船上的其他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這一次奧爾夫也讓他見識到了一個經驗老道的舵手是如何操縱船員情緒的。

    一個強勢的船長再加上一個老謀深算的舵手,他們對這艘船的掌控力遠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還要強。

    和他們相比古德溫就像是個牙牙學語的幼兒一樣,雙方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從古德溫決定挑戰奧爾夫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52:43

   張恒將英製軍刀從有些受傷的右手換到左手,擋下了對方的兩連劈,與此同時也在反作用力下後退了兩步,對麵的水手看出某人久戰之後體力不濟,不由大喜,不再試探,直接一刀斬向張恒的胸膛,這一刀沒有任何花俏,純粹就是仗著力量上的優勢,但是這一次張恒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後退,反而迎了上去。

    兩刀相交,海軍補給船上的水手感覺到虎口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的胳膊被這股力量蕩開,臉上也露出驚駭之色,而下一刻張恒手中的英式軍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開口道,“結束了。”

    水手的眼中浮現出一抹頹然之色,最終也隻能拋掉手裏的武器投降。

    張恒環顧四周,甲板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仍在負隅頑抗的護衛基本都被逼進了角落中,落敗是遲早的事情,隻剩下船長還占據著船長室,不過被消滅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這是短短兩個月內他們所經曆的第三場硬仗,雖然依舊拿下了勝利,但是耗損也很嚴重,歐文已經開始著手從俘虜中補充人手的事情了。

    這個年代正規海軍水手的待遇是很慘的,以英國皇家海軍為例,一個月的工資隻有1英鎊左右,相當於河閘看守員的一半,木匠的四分之一,而且這筆錢還沒法全拿到手,會被船上的主計長和軍官克扣一部分,除此之外發薪水的日子也是不定的,幾乎沒有按月實發的,最離奇的是遠東水域的某艘巡洋艦,竟然整整22年才清一次賬,而這筆錢海軍部最後還拒付了。

    這些水手們上岸後的日子也不好過,當軍艦回母港翻修的時候軍官隻能領取半薪,底層水手則幹脆停薪,被放任自生自滅,而這還不是最惡劣的,有時候為了怕人跑掉,海軍部幹脆不讓水手們上岸,還沒入港就把他們直接轉派到其他戰艦上,薪水也繼續打著白條。

    相比之下海盜所享受到的待遇簡直就是天堂,有錢大家一起賺,有肉一起吃,也很少發生船長克扣船員份額的事情。

    張恒來到這個副本也有快九個月了,他在最初為了生存被迫加入海獅號,之後因為主線任務不得不步入海盜的世界,到現在對拿騷和上麵生活的這群海盜卻是有了更多的了解,很多東西要結合當時的曆史背景來看,在17,18世紀海盜橫行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大航海時代的開端,就很難劃分清探險家,殖民者和海盜之間的區別,而隨著歐洲各國陷入混戰,為了爭奪海權,搞出臭名昭著的私掠許可證,也徹底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這些事情以現代人的角度來看,可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假設你在這個時代是一個商人,運一船貨物去殖民地販賣,半路被其他國家的人給搶了,你是沒法通過合法的外交手段要回來的,一般各國的做法就是給你一張私掠許可證,鼓勵你從別人那裏把自己的損失再給搶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有錢的商人和貴族也會讚助一些有潛力的船長,幫他們弄來一張私掠許可證,讓他們去出海劫掠,之後再回來分贓,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盡最大的力量打擊其他國家的海上力量,同時在本國不增加預算的情況下也能多出一支沒有編製的海軍,一旦戰事開啟,這些私掠船也會加入作戰。

    如果你搶的足夠多還能得到皇室的接見,甚至被封爵,成為國家英雄,亨利?摩根就是最好的典範,他在1665年到1670年是加勒比海的海盜王,結果後來還成功當上了牙買加的總督。

    實際上不隻是民間,為了賺取外快,安撫領不到錢的水手皇家艦隊也會外出劫掠,港口還有專門負責將戰利品變現的經紀人,當然這筆錢最終絕大部分還是流入到了軍官的口袋裏,底層水手能領到的很少,

    弗雷澤曾在酒館和張恒說過,“你知道我們和那些家夥的區別是什麼嗎?那就是他們的手上有私掠證,而我們沒有,於是我們成為了被人憎恨的海盜,而他們則是英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

    張恒收起軍刀,隨著腳下傳來的爆破聲,船上最後一處地方也被攻破了,海軍補給船的船長戰死,剩下的水手也都交出武器,紛紛投降。船醫在忙著搶救傷者,記賬員則在清點船艙裏的貨物。

    海盜這邊的傷亡也很大,這就是為什麼沒有人想和海軍交手的原因,即便隻是補給船,船上的火力也很可觀,相比起付出的代價,打劫一艘海軍補給艦所能獲得的收益卻往往少的可憐。

    一場惡戰下來海獅號戰死了十七人,還有不少傷者,但士氣卻奇跡般的沒有受挫,尤其當舵手奧爾夫拿著一小片帶血的藏寶圖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海盜們的神色反而愈發興奮了。

    “毫無疑問,我們距離最終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先生們!”舵手鼓舞道。

    按照奧爾夫的說法,基德的財報藏在加勒比海的某個無人小島上,他在臨死前繪製了一副藏寶圖,但是這份藏寶圖最終被分成了六份,落在當年參與抓捕和審判的人手裏,現在海獅號就是在尋找這些藏寶圖的下落,算上如今這一份的話,他們已經拿到了其中四份,的確可以稱得上勝利在望了。

    不過隨後歐文走到了舵手麵前,“奧爾夫先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後者點了點頭,兩人來到船尾,水手長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最近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

    奧爾夫點了點頭,“所以招募工作進行的怎麼樣?”

    “您知道我們不可能用這些家夥填補上所有空缺,對吧,他們畢竟是海軍,如果一次性招進來的人數太多,我們就得好好考慮下在睡覺的時候會不會被人割了喉嚨。”

    “那你有什麼建議?”

    “我們出來已經兩個半月了,我提議可以回拿騷進行一下補給。”歐文道。

    奧爾夫望著水手長的眼睛,半晌後道,“我不想瞞你,我們尋找寶藏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我會把你的建議反應給船長的。”
引言 使用道具
xuale
王室 | 2021-7-1 03:52:53

    海獅號還是在一個月後重新返回拿騷,除了人員的匱乏,補給的短缺,也因為在之後的一場戰鬥中桅杆受創,船速大減,不得已隻能回港修理。

    奧爾夫本來是不打算讓眾人下船的,但是這命令一出來整條船都炸開了鍋,想讓在大海上憋了三個月的男人們在看到陸地的時候老實待在船上,這種事情就像是把一籠泰迪關在一起指望它們清心寡欲一樣。

    最終奧爾夫也不得不做出讓步,撤銷了禁足令,隻是叮囑眾人對寶藏的事情保密。

    而結果也非常喜人,就在第一批海盜上岸後的一個小時裏,海獅號準備尋找基德寶藏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海島。

    到如今街頭巷尾每個角落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不過這倒也並非完全是壞事,至少之後海獅號招人過程變得格外順利,一般來說如果一隻海盜團如果在短期內折損了超過四成人手,那麼在招人的時候,準備加入的人就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夠不夠硬了。

    然而這一次顯然是例外,海獅號招人的現場前所未有的火爆,一些人數較少的小海盜團甚至想要舉團投靠,報名者將海灘圍的水泄不通,歐文不得不從船上又調了十人來維持秩序。

    安妮聽到這消息也急吼吼的從房間裏跑了出去,還埋怨張恒和馬爾文沒有告訴她,不夠義氣,結果興致勃勃的出去,到了傍晚卻是不出意外的又耷拉著腦袋回來。

    她還是因為老原因,連報名那一關都沒過去,更別說之後的考核了,而且排隊的時候還和人發生了衝突,這姑娘倒也凶猛,對麵明明有四人她也沒有後退,硬是提著拳頭和那些家夥幹了一架,最終兩個人被她揍趴在地上,還有兩個大概也被嚇到了,扶著受傷的同伴退走。

    張恒打開門,看到外麵站著的腫著臉頰胳膊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安妮不由有些無語,不過他能感覺到紅發少女今晚的情緒和以往明顯有些不同,也沒說什麼重話,隻是道,“飯好了,一起吃吧。”

    後者低著頭,無精打采的坐在飯桌前,再沒有往日的好胃口,從盤子裏拿起一隻土豆,結果捧在手裏,卻半天沒下口。

    再然後她突然沒頭沒尾的冒出了一句,“要不我嫁給你吧?”

    正在喝湯的馬爾文聞言差點沒把勺子捅進自己的食道裏。

    “別誤會,我並不是被現實打擊的萬念俱灰,也不想做什麼居家小女人,隻是單純覺得白吃白喝你這麼久有點過意不去而已。”紅發少女抓著自己的頭發,鬱悶道,“我原本以為憑我的身手很快就能賺到錢,但是現在看來我好像有點過於樂觀了。”

    說到這裏她也忍不住老臉一紅,之前她和張恒約好第一次出海的戰利品分一半給後者,但是她第一次出海隻搶了口鍋回來,實在有點拿不出手,從技術上也不好分一半,實際上她和金燕子號鬧翻以後就又進入了待業狀態,光榮的成為了一個吃白食的米蟲。

    白天的時候出去到處晃悠,找架打,到了飯點就乖乖回來吃飯,生活規律。

    而且她除了打架外什麼都不會,包括家務和做飯,每次張恒和馬爾文出海前都不得不準備好食物還有應急的零錢,回來的時候又要忍不住懷疑家裏遭了颶風,張恒已經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床下翻出某人的內衣了。

    紅發少女現在做夢都是一夜暴富,所以聽到基德寶藏的消息才這麼激動,覺得自己鹹魚翻身的機會要來了,但沒想到還是被狗日的生活給補刀了。

    張恒雖然一直主張讓女孩兒回家好好做她的大小姐,但另一方麵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也不得不承認,後者的確是把這輩子所有的技能點都點在了戰鬥上,客觀來講海盜這個職業倒真的是挺適合她的,以她的性格讓她老實待在一個地方不動也不太現實。

    但問題是找遍整個拿騷,根本沒有靠譜的海盜團會接納女性。

    張恒聞言反問對對麵的紅發少女,“那你嫁了我以後呢?”

    後者不由又是一陣泄氣,嘟囔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算再白吃白住了吧。”

    張恒放下手中的刀叉,開口道,“這樣吧,如果你能控製自己不亂惹事兒,那我就讓你上我的船。”

    “你的船?”安妮聞言愣了愣,“你哪兒來的船,等等,你難道不打算在海獅號上待下去了嗎?”

    “嗯。”張恒還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麵前流露自己打算組建海盜團的想法,另一邊農場主之子也不由張大了嘴巴,不過他旋即想到了什麼,恍然道,“你是打算在分到基德寶藏後單幹嗎?有這筆錢倒是可以拉起一支人馬,不過那時候我們都有錢了,還做海盜幹嘛?”

    然而張恒之後的話卻讓馬爾文徹底的呆在那裏。

    “我不打算等找到寶藏之後再離開,我之前問過歐文,像我們這樣從俘虜投靠過來的新人,隻要在船上幹滿一年就可以自由選擇去留,所以一旦到達期限,我就會申請下船。”

    “那如果到時我們還沒能拿到基德寶藏呢?你知道藏寶圖還有兩份流落在外麵的吧。”馬爾文道,“今天下午海灘上的景象你難道沒有看到嗎,現在整個拿騷的海盜都在想著怎麼擠破頭加入到海獅號上分一口蛋糕,而你告訴我你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下船?”

    安妮這時候也點頭道,“我雖然很想出海,但也不急在一時,反正這麼長的時間我都熬過來了,再等幾個月也沒什麼關係。”

    張恒默然,他打算下船和基德寶藏無關,隻是源於對危險的敏銳嗅覺,這段時間他能察覺到了奧爾夫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兩人除了第一次相遇,幾乎沒有太多交集,在此之前,奧爾夫也沒怎麼關注過他,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張恒在船上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包括之前的幾場戰鬥,似乎總有雙眼睛在背後默默的注視著他。

    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不多,奧爾夫就是其中之一。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