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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深夜,號稱「種馬」的朱地北正準備「大展神威」,
一顆小小的蛀牙卻毫無預警地比他先一步發威,
令他捧臉哀嚎,奇痛攻心,當場「不行」。
這下只好匆匆著衣,上街尋找救星。
總算找到一家還亮著燈的牙醫診所,他連忙上前求助,
沒想到這家明明叫「良心牙醫診所」,裡頭的女牙醫卻超級沒良心!
不開門為他治療就算了,竟還報警說他擾亂安寧!
害他牙痛得要命,又被抓到警局去關了一晚。
這麼一折騰,他俊俏的臉龐當場腫得不成人樣!
吼∼∼可惡!這下他要怎麼去把妹風流啊?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叫於薰衣的牙醫,好好算這筆帳,
如果他牙治不好,臉沒消腫,再也把不到女人,她就得負責讓他把!
第一章
台北一家會員制的夜店「火」,隱身在高級住宅區的地下室,是企業人士和名人的最愛。
沒有一般酒吧的喧嚷吵雜,「火」走的是高格調路線,百來坪大的空間中,散佈許多張舒適的沙發,眾人放鬆地或坐或躺,欣賞悠揚的現場爵士樂演奏,享用美酒,享受沒有狗仔隊跟監的愜意。
名人聚集之處,當然少不了美女。這裡美女如雲,個個擁有模特兒般的高�身材和美麗臉龐,而且一個比一個風情萬種,她們的目的很簡單,全都是來釣凱子的。
這裡雖然已經人滿為患,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一個怪異現象--明明位子都不夠坐了,甚至還有不少人站著,但位於正中央的大紅沙發卻乏人問津,浪費地空著。
角落地帶站了幾張新面孔,其中一名年輕女子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我們幹麼站著,那裡不是還有位子嗎?」她指著那張紅沙發。
「拜託,妳敢去坐嗎?」那張沙發就放在正中央,方圓五公尺內沒有其他桌椅,位置非常招搖,只有對自己極有自信的人,才敢上座。
「說的也是,坐在那裡一定很恐怖。」光想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就讓人提不起勇氣。
「有人會去坐嗎?」
「我聽說,那是一個讓女人看了會流口水的大帥哥的專屬座。」
「大帥哥」眾人一聽,眼睛都亮了,開始四處張望。「在哪裡?」這裡的水準雖然不錯,男的帥,女的美,就是沒有一個到達讓人看了會流口水的程度。
「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
「誰啊?」
「朱地北。」一臉神秘地宣佈。
她的答案立刻引來一陣驚聲尖叫。「朱地北那個帥哥廚師」
年輕時髦的女性,沒有人不知道這號人物!
因為他不只帥,廚藝更是一流,能去他的義大利餐廳用餐,是女孩子們最大的夢想。
「沒錯,就是他!」
「好想看他本人喔!」從報章雜誌看過不少他的相片,他果然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大帥哥,不知道他本人怎樣?
「我也是,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
就在她們引頸而望之際,一名穿著黑色襯衫的高偉男子,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立刻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尤其是女性,眼光幾乎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就是他!」那群女人一看到他,異口同聲地興奮低嚷,眼珠子定在他身上不動。「他本人比相片還帥……」
果然是個會讓女人流口水的頂級美男!
只見他無視於眾人銳利的視線,逕自走到吧台點了杯酒,便毫不猶豫地走向擺設於正中央的大紅沙發,自信地往上一躺,他不在乎四面八方投注而來的目光,微瞇著雙眼,聆聽優美的現場演奏。
朱地北稍長的微鬈黑髮,不羈地垂在額前,將他立體分明的五官襯托得更加性感、狂野。深知自己的性感魅力所在,他喜歡穿著可以顯示結實身材的合身衣褲,或是只扣幾個衣扣,微微露出胸口的襯衫。
不可否認,他絕對是店裡最吸引人的男人,一個可以讓人不由自主流口水的男人!
他才坐下沒多久,一名身穿艷紅緊身上衣,展現出豐滿上圍的美女,隨即甩開身旁的男人,扭腰擺臀地走向他--
「地北∼∼你怎麼好幾天沒出現了?」她嗲聲嗲氣地抱怨。
「莫妮卡,」朱地北攬住她豐滿的身子,挨近她的耳際輕輕呼氣。「這麼想我?」
「嗯……」磁性的嗓音刺激她敏感的神經,令莫妮卡不禁渾身輕顫,癱軟在他胸前。
「乖。」朱地北滿意地低頭吻上她紅艷的唇,直到她嬌喘無力地伏在他身上才鬆開。
此時另一名穿著黑色性感薄紗上衣的女子也已趕到他身邊,不滿地在一旁嬌嗔。「地北,你怎麼這樣?人家也要……」
「麗塔,妳也來啦。」他右臂一伸,便將麗塔摟住,毫不吝嗇地也賞她一記熱吻,自在地享受左摟右抱的齊人之福。
這大膽的行徑,看得那群站在角落的女人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現在……在演哪一出?會不會太辣了?
「地北,」莫妮卡先下手為強。「你今晚有空嗎?」他調情技術一等一的好,出手又大方,是個非常搶手的情人,很多來「火」的女人,都是衝著他來的。
「欸,好詐,竟然先提!」麗塔不滿地噘著嘴嬌嗔。「地北,你要選誰?」他的交友狀況完全透明,人人有機會,但也是個個沒把握,因為他一視同仁,不會特別偏愛哪個女人。
深邃漂亮的黑眸,帶著興味地來回看著她們兩人,最後停在莫妮卡臉上。「……莫妮卡。」他輕輕喚道。
這聲喚得她春心蕩漾,莫妮卡立刻示威地朝麗塔露出得意的笑。「我就知道會選我!」
「地北……」麗塔拉不下面子地低嚷。
「莫妮卡,」他沒理會暗自較勁的兩人,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我聽說妳最近跟周董的兒子走得很近。」周賜福就是剛剛被莫妮卡甩開的男子,現在正哀怨地瞪著他們瞧。
莫妮卡趕緊心虛地否認。「呃……我跟他……只是……」周賜福是她最近認識的企業家第二代,追她追得很勤,不過她還在騎驢找馬;畢竟他家裡雖然有一點錢,但是條件根本不能跟朱地北相比!
「周賜福是個不錯的對象,妳如果想找個人嫁,可不要傻傻地放過他。」朱地北淡淡地提醒道。他並不想定下來,也不會專情於一個女人,所有跟他交往的女人都知道這一點,因為他從不隱瞞這個事實。
「我……」她當然知道朱地北沒有定下來的打算,但是要她放掉這塊上等的肉而就肉渣,她不甘心哪!
「妳知道,我從來不想定下來。」他直接將話挑明。
看他毫無留戀的態度,莫妮卡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跟其他女人一般,再耗下去也是自討無趣,不如選擇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掰掰。」莫妮卡迅速做出抉擇,起身迎向一直苦等著她的周賜福。
情敵自動退出,麗塔趕緊把握良機。「地北,今晚就讓我陪你嘍?」
「當然。」對他來說,麗塔或是莫妮卡都無所謂,他並不在乎誰陪他。
麗塔試探地問:「地北,聽說你爸逼你結婚,是真的嗎?」這樣說來,她說不定也有機會當朱太太?
「誰告訴妳的?」一說到這個,他的臉色就難看了。
「就……很多人都在傳嘛!」
「別說了,讓人掃興的話題。」
「好嘛,別生氣了嘛……」麗塔趕緊送上香吻滅火,朱地北也毫不吝嗇地回吻,讓麗塔血脈僨張,慾火難耐,忍不住挨著他磨蹭--
「我們走吧……」她知道朱地北在外頭買了一間房子,方便他尋花問柳。
「急什麼,我的酒還沒來呢。」相對於她的情不自禁,他的呼吸太過平穩,完全不受剛才熱吻的影響。
「酒?」她忍不住發嗲。「酒有我重要嗎?」她都快著火了,他還有心情等酒?
他語氣不耐地一沈。「妳如果等不及,可以去找別人。」
他的語氣雖輕,卻讓麗塔嚇了一跳--
「沒有……我沒說不等呀……」朱地北雖然對女人很熱情,但是脾氣不好,耐性也不夠,惹惱他,就會成為拒絕往來戶。
「這才乖嘛。」他滿意地又賞她一個吻。「先等我喝杯酒再說。」他可以哄哄女人,卻不容許無理取鬧。
對他來說,多一個或少一個麗塔,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因為他從不缺這類床伴。
紅黑相間的大床上,一對男女正在奮戰--
「地北……快嘛……我要……」躺在朱地北身下的麗塔,情慾高漲,身子不斷地扭動,嬌嚷不休。
「嗯……」他停下調情的動作,起身拿保險套,突然牙齒傳來一陣陣抽痛,讓他的動作暫停--
怎麼會突然牙痛?不會是蛀牙吧?
麗塔睜開迷濛的雙眼,納悶地望向坐著不動的他。「地北……」他精壯的身子沁出薄薄的汗水,襯得他古銅色的肌膚更加健美性感,讓她忍不住拚命吞口水。
「馬上來。」牙痛稍緩,他立刻伸手拉開抽屜,拿出一個保險套,拆封,套上,做好防護措施。
此時箭在弦上,蓄勢待發,區區一點牙痛算什麼!
麗塔渴望地伸出雙手招喚。「地北……快嘛……」他是她所有情人中調情技術最好的,每每讓她欲仙欲死。
「呵……」她的急躁讓朱地北忍不住好笑,他加快速度,一切準備妥當,翻身覆上她的身子,健壯的手臂撐起精壯的上半身,正準備進行最重要的「重頭戲」,誰知,另一波更劇烈的痛感瞬間來襲,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人也跟著滾到一邊,彎曲著身子趴在床上動都不動。
「痛……好痛……痛死我了……」
不明所以的麗塔,再度睜開情慾迷濛的雙眼,望著行徑怪異的他。「地北,你怎麼了?」看這姿勢……不會是「那個」折到了吧?
「我的……牙齒好痛!」手摀著左下顎,一陣陣鑽到骨子裡的抽痛,讓他的臉皺成一團,從沒鬧過牙疼的他,第一次受此折磨。
「牙痛」
「該死!痛死我了……」痛到他一點興致都沒了,原本「腫」的部分全部「消」回去。
「不過是牙痛而已,不能忍一忍嗎?」跟牙痛比起來,她的慾火焚身應該更痛苦吧。
「什麼叫不過是牙痛而已?痛得要命!」難怪人家會說「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真是他媽的痛!
「可是……」她也很痛苦啊,無法發洩的痛苦。
「不行,我受不了!」既然不行了,他當機立斷,迅速翻身下床,穿上衣物。
「地北,你要去那兒?」麗塔裸著身子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舉動。他們都還沒開始呢,他幹麼急著穿衣服?
「我要去找個牙醫,看看這顆該死的牙齒!」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顆作怪的牙齒,壓根兒忘了床上還有個慾火焚身的女人等他「解放」。
「等等!你走了我怎麼辦?」有沒有搞錯?他竟然為了一顆牙齒棄她於不顧!
回頭看了一眼她豐腴性感的肉體,他卻依然沒「性致」,索性丟下一句:「妳自己解決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不會吧」他真的就這麼走了但門口傳來的關門聲證實這一切都是真的,氣急敗壞的她只能甩枕頭洩憤--
「地北!你回來!你要我怎麼解決呀?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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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二十八分。
「良心牙醫診所」的燈還亮著,於熏衣正坐在工作台前,認真比對剛做好的陶瓷牙套和先前患者留下的齒模,務求做到精準無誤,只要有一絲小誤差,都會造成患者的不適和疼痛。
兩年前,她以優異的成績從牙醫系畢業,雖然有許多大型牙醫診所和醫院想要延攬她,但她最後決定加入學長汪育成所開的這家小診所服務,因為她認同汪育成務實的個性。
兩年來,她憑著讓病人無痛感的精湛醫術,以及細心、謹慎的態度,在街坊鄰居口耳相傳下,已為診所帶來不少可觀的「客源」。
除了牙醫執照外,她還領有齒模技師的證照,可以替患者製作牙套,用過她做的牙套的患者,之後都會指名要她訂做,因為她不僅尺寸量得精準,連顏色都會調得跟真牙幾乎一模一樣,讓人看不出來是假牙套。
以她的成績,當年要考上醫學系絕對不是問題,但是她卻選擇了分數最低的牙醫系,跌破眾人的眼鏡。畢竟在台灣,一般醫師的地位比牙醫高一等,薪水也多一些,醫學系更是所有學子的第一目標。
但她就是獨愛牙醫系。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很喜歡牙齒。
打從第一顆乳牙掉下來,成為她的紀念品後,她就對牙齒產生莫名的興趣,看到健康漂亮的牙齒,就有一股佔為己有的慾望,為此,她還特地去學做齒模,因為她要將所有漂亮的牙齒做成標本,納為私人收藏。這是她與眾不同的「戀物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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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地北一手捂著左顎,邊開車邊開罵--
「該死!我都快痛死了,怎麼找不到半家牙醫診所」他已經開車繞了二十幾分鐘,繞了大半個台北市,幾乎痛到半邊臉都快麻痺了,但是街道卻一片黑暗,所有經過的診所都關門。
「所有的牙醫都死光了啊!」他已經痛到腦筋失常,忘了現在是半夜,而不是大白天。
就在他打算放棄,不想再繼續「白花油」時,突然發現前方有個招牌還亮著,上頭寫著「良心牙醫診所」。
「很好,總算還有一家有『良心』。」他敢緊將車子停妥,三步並作兩步跑,衝上位於二樓的牙醫診所,裡頭的燈光雖然還亮著,但是玻璃門卻上了鎖,門內看不到半個人。
「喂,開門哪……」痛紅了眼的他沒發現門邊的門鈴,用力拍打玻璃門。
隔了好幾分鐘,裡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快點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要把門踹破了!」當他當真抬起腳,打算將恐嚇付諸行動之際,玻璃門內終於出現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白色制服,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就連口鼻都被口罩遮住,完全看不出長相,但從她纖細的身材和烏亮的馬尾判斷,應該是個女人。
看那女人的裝扮,想必是牙醫沒錯,他的牙齒終於有救了!
朱地北指著門板,下達命令--
「開門!」
平常對女性還算頗為尊重的他,此刻已經被牙痛搞得所有紳士風度都沒了。
於熏衣被突如其來的碰撞聲嚇到,起身來到門口查看,卻看見一個穿得全身黑的凶神惡煞,惡狠狠地瞪著她瞧。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到門邊,確定門已安全上鎖,這才放心轉身走回工作台,當他是喝醉酒的無聊男人,懶得理會。
「喂……」看到唯一可能的救星竟然掉頭就走,他拍打玻璃的手更急了。「喂……等等!別走!開門哪……」
她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剛好跟門外的他對視--
這男人雖然長得不錯,不過兇惡的表情和粗魯的舉動,讓他看起來像個惡魔!
汪育成曾經提醒過她許多次,晚上千萬不要一個人留在診所,現在台灣的治安很糟,單身女子很有可能遇害。
沒想到,真被他的烏鴉嘴給說中了!
「開門。」他以為她聽不見,只好指著門,雙手做出開門的動作。
她還是動也不動地盯著他,謹慎衡量目前的狀況--
現在是半夜一點,診所只剩下她一個人,以這男人的蠻力看來,玻璃門撐不了幾分鐘。
該不該打電話報警呢?要把事情搞這麼大嗎?她猶豫著。
「搞什麼」他都快痛死了,那女人竟然還像個白癡似的愣在原處,真是氣炸他了!「喂,開門哪!」他再度拍打玻璃門,以這手勁和憤怒的程度,確實極有可能將玻璃給打破。
這時門內的熏衣迅速做出決定,背對著他拿起話筒,撥一一○報警,告知這裡的地址和情況後,掛上電話。
接線人員告訴她,員警很快就會趕到,她只要再撐個幾分鐘就安全了,現在只能祈禱這瘋漢的耐性能撐到警察抵達。
「這女人在搞什麼鬼?開個門都不會嗎?」看她依舊站在原地,回過頭滿眼防備地看著他,讓他大為不爽。「瞧她那個表情,簡直是拿我當強盜看了!」有沒有搞錯?哪有強盜長得像他這麼帥的!
「我是來看牙齒的。」他對著她指著自己左邊的牙齒,做出痛苦的表情。「我的牙齒很痛,妳懂嗎?」
熏衣隔著玻璃不解地看著他的動作,納悶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只見他指著牙齒,又一臉痛苦的表情,難不成他是牙痛?但……
只要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在半夜找牙醫吧?他一定是有什麼不良企圖,假裝牙痛只是他的借口罷了,不能輕易相信他!
「喂……開門啦!妳有沒有聽到--」他氣急敗壞地又動手拍打玻璃,就在熏衣覺得玻璃門可能即將耐不住他的「摧殘」時,兩名員警爬上樓梯--
「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朱地北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轉過頭,赫然發現有兩名員警拿槍對著他……
他愣愣地瞪著槍看,這是他第一次被槍指著,感覺還滿恐怖的。
「……看牙齒呀。」
「看牙齒」兩名員警面面相覷,其中一名不信地反問:「先生,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真是差勁的理由!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時候所有的診所都關門休息了,還有誰會這時候來看牙齒!
「一點八分……」他低頭看看手錶,這才發現時間不對。「可是我的牙齒痛啊!」他都快痛死了,哪顧得了時間問題。
兩名員警面面相覷,一致認為他在說謊,就連小孩都知道沒有牙醫診所在半夜還營業的,一個成年人竟然連這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一定有問題!
「請你跟我們到警局一趟。」員警一左一右地站在他兩旁,語氣雖客氣,但態度非常強硬。
地北聽了差點沒抓狂,火爆地嚷道:「拜託,我只是來看牙齒,又沒犯法!幹麼去警局?」有沒有搞錯?
「屋主報警說你擾民,我們必須受理。」
報案原來是那個女人報的警
「妳給我出來!」他火大地回過身,拍著玻璃門,怒視屋內那個膽敢陷害他的女人,不替他看診就算了,竟然報警抓他,太過分了!
「先生,你再動粗,我們就以現行犯的身份逮捕你!」一名員警提出嚴正警告。
「該死!可惡!我非宰了那個女人不可!* &%--#!$-- * &……」蔓延的火氣讓牙齒更痛了,他氣得頭頂直冒煙,爆出一串需要消音的粗話,連義大利文都出籠了。
「跟我們走!」員警一左一右地抓住他的手。
朱地北只能忿忿地踏著帶火的腳步被員警強行「架」下樓,坐上警車,嗡咿……嗡咿……往警局前去。
若不是因為牙痛,他現在一定正在床上翻雲覆雨,軟玉溫香抱滿懷,而不是坐在該死的警車上,被逮往警局!
而這一切全都要怪他的牙齒,和那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這是他第一次想殺人,那個臭女人就不要被他碰到,否則非宰了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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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朱地北黑著一張臉踏進餐廳,第一個看到他的見習廚師小吳,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嘴巴張得好大--
「老大!你的臉……」朱地北一向自豪的帥哥臉,完全變形,左邊的腮幫子腫得不像話,幾乎認不出原來的相貌。「不會是被人揍的吧」以他招蜂引蝶的程度,並非不可能。
戴著墨鏡遮醜的地北狠狠地瞪了小吳一眼,還火大地賞了他的頭一個爆栗。「多嘴!」憑他的身手,誰敢找他麻煩,除非是皮在癢!
小吳摸著痛處,聰明地退離兩大步才又開口問:「那你是……?」
「牙、痛!」
昨天被帶到警局問訊,折騰了兩個多鐘頭才放行,又累又痛,讓他積了一肚子火氣,想折回去找那女人算帳,這才發現他竟然忘了診所的正確地點,因為他本來就是瞎繞路繞到那兒去的。
不得已,他只好回家冰敷又吃了一顆止痛藥,才稍解疼痛,沒想到一早醒來,半邊臉頰都腫了,而且牙痛持續,火得他幾乎想拿老虎鉗把肇禍的牙齒拔掉。
「牙痛?哈……」一顆牙齒就可以將一向帥氣的老大整成這副德行,真是太好笑了!
朱地北捲起衣袖,露出肌肉虯結的手臂,緩緩走近。「小吳,你皮在癢是不是?」被這顆牙搞得火冒三丈,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不是……老大饒命啊……」小吳趕緊抱頭逃竄,大呼小叫,引來其他圍觀的同事。
「小吳,你在鬼叫什麼?」
小吳指向身後。「老大啦……」
大夥兒順著他的手看到黑著一張臉的朱地北,全都詫異地驚嚷:「老闆你的臉怎麼……」腫得像豬頭!但他們比小吳聰明,沒把想法說出口。
「別問了!」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因牙痛而鬧上警局,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一個白目員工問了一個很白目的問題。「不痛嗎?」腫成這樣,應該很痛吧?
「廢話!」兩道衛生眼掃過去。「怎麼可能不痛?」他都快痛死了,還問這種白癡問題!
他現在不只被牙痛所擾,更擔心萬一他的帥哥臉腫到嚴重變形,往後要怎麼把妹呀
「那你還不快去看醫生?」
「等我煮完中午這一餐就去。」他剛才又吃了一顆止痛藥,應該可以撐上一陣子。
「老大,你確定能撐得了那麼久?」不怕死的小吳又開口了。
「我不確定。但我很確定,你如果敢再說一句話,就會被打成豬頭!」他狠狠瞪過去。
「是……我不說了。」小吳識相地捂著嘴,不敢再開口。
他們家朱地北老大只愛女人,對男人可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要是真惹火他,下場絕對比被雷劈到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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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著一張臉的朱地北,專心留意鍋裡番茄海鮮面的情況,快速翻攪,突然,沒預警的牙痛又再度來襲……
「痛……痛……」比前幾次更痛的強烈劇痛,讓他立刻彎下身,差點打翻還沒起鍋的菜餚,還好小吳眼明手快地抓住鍋子把手,順手關上瓦斯開關,才沒釀成災禍。
「老大……」
「該死,又開始痛了!」
「你趕快去看牙醫吧。」
「哪裡有牙醫?」他不再硬撐。
「離我們餐廳不遠有家牙醫診所,你要不要去試試?」一個員工趕緊說出知道的診所。
誰知,他竟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醫生是男的還是女的?」
「應該是男的吧。」
「我要女的。」提議駁回。
「嗄?」不會吧?這個時候還要挑女的?眾人面面相覷,對於老闆的好色,只能無力地搖頭。
他偏好女人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店裡除了廚師是靠「能力」考進來的以外,其餘的員工全是靠「美色」進來的,也就是說除了廚師有男性外,其他人員都是女的,「好色」程度可見一斑。
剛好進廚房準備端菜的服務生小敏立刻報上好消息--
「老闆,我家附近有一個女牙醫喔!」
誰知,朱地北又問了一個讓眾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是年輕還是老的?」年紀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可不要被一個歐巴桑摸來摸去。
就算小敏覺得他的問題很誇張,還是忍住笑回答:「年輕的。」
患者通常都會問醫術吧?但朱大老闆硬是跟別人不同,對他來說,外表的賞心悅目比醫術重要得多。
「好,就是她了!」他拿出紙筆。「診所在哪裡?」
「可是那家診所一定要先預約耶。」
「憑我的魅力,還有問題嗎?」雖然今天的臉腫得像豬頭,但是他對自己本身所散發的魅力,依舊信心十足。
除了昨晚那個不賣他帳的女人外,他還沒吃過女人的排頭哩!
的確,憑老大把女人的功力,連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都可能會放棄貞節牌坊,只是不知以他今天的尊容,是否也能有此水準?
小敏趕緊畫了張簡單的地圖交給他。「它就在XX路和XX路的交叉口附近,叫『良心牙醫診所』。」
聽到有點耳熟的名字,讓他微偏著頭。「良心牙醫診所……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那一定是稱讚她的醫術好。」她對那位醫師的醫術有信心。「我都是讓她治療牙齒的,她的動作很輕柔,一點都不會痛。」
「很好。」還沒見到人,他已經對那名女牙醫信心十足。「我馬上去找她看牙齒,剩下的就交給你們負責。」
如果那名牙醫長得不錯的話,那麼他的「花名錄」即將多一名牙醫,以後看牙也就方便多了,起碼不用半夜再為了牙痛而鬧上警局。
一想到昨晚,他就想到那個沒良心的女牙醫,一把火又燒上來,燒得他的牙更痛了。
那女人就不要哪天讓他碰到,否則……等著瞧!
第二章
開車循著小敏手畫的地圖找去,朱地北越走越覺得似曾相識。
「奇怪……我好像來過這裡……」這一帶並不是他的生活範圍,應該沒來過才對,怎麼會有印象呢?
直到車子停在診所樓下,他所有的記憶立刻湧現--
「就、是、這、裡!」原來小敏所介紹的,正是昨天害他上警局的那間診所!
難怪他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良心牙醫診所」這個名字!原來……
「真是……太、好、了!」他的眼神陰惻惻,話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如果不是小敏,我還找不到這家診所呢!」
「良心」?哼,依他看,應該改成「涼心」才對!昨晚那個女人,一點良心都沒有!
他迫不及待地找了個車位,把車停妥,立刻踏著重重的步伐爬上二樓,用力推開玻璃門,大有尋仇之勢。
一踏進明亮的診所,他快速摘掉墨鏡,記恨的雙眼開始尋找昨天那個害他到警局「作客」的女人……
就不要讓我找到,否則非宰了那女人不可!
「先生,您好。」櫃檯服務人員親切地出聲打斷他的「掃射」。
朱地北立刻抽回殺人的眸光,換上熱力四射的電眼。「妳好。」他的脾氣雖火爆卻不遷怒,冤有頭,債有主。
「請問……」年過四十的桂華雖然早已結婚生子,但還是被他的眼神電了好幾下,一時之間忘了要問什麼。
這個男人雖然一邊臉頰腫得像豬頭,但另一邊臉卻非常帥!那超級會放電的雙眼更是電得她頭昏腦脹,不知今夕是何夕。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一個戴大眼鏡,綁馬尾的女醫師?」不用仔細聽,都可以聽出他的咬牙切齒。
「有啊,你說的是於熏衣醫師。」
「她、在、嗎?」他的心裡已經開始策劃要如何修理她,要煎,要煮,還是用油炸的呢?
哼哼,絕對不能讓她太好過,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拜她所賜,他昨晚過了非常「不尋常」的一夜!
「喏……」桂華指向裡頭的治療椅。「她正在那邊治療病患。」
順著她指的方向,他看到熟悉的烏黑馬尾,確定昨天那名陷害他的兇手就是她!
「我要掛她的診。」他倒要看看,她若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有預約嗎?」桂華翻著預約表。
「沒有。」他從不需要預約,他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對不起,我們診所規定只接受預約的患者。」雖然很不願意拒絕他,但是礙於規定,她只能含淚說抱歉。
親手將帥哥推出門,好可惜喔!
「不要拿規定來壓我!」他不吃這一套。「事情總有例外吧?我的臉都腫成這樣,痛得快死了,還能等預約嗎?」
「可是……」
「我相信妳一定有辦法幫我。」朱地北賞她一個桃花眼,軟硬兼施。「對不對?」
「喔……好……」桂華彷彿被催眠,乖乖點頭,再度低頭查預約表,硬是擠出一個空檔給他。「下一個就先讓你看。」他雖然一邊臉頰嚴重變形,但她還是被他渾然天成的性感魅力電得亂七八糟,魂飛魄散。
真想看他「完整」的臉,一定很帥。
「謝謝,我就知道妳是熱心助人的好人。」跟裡頭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他在心裡暗自補上這一句。
「不客氣……」被帥哥讚美,桂華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燦如春花。「麻煩填一下表格。」趕緊拿出一張空白掛號表,乘機留下他的個人資料。
「沒問題。」他拿出筆填上資料,邊寫邊問:「請問,那個於醫師的醫術怎麼樣?」如果她能治好他的牙疼,也許他可以網開一面,饒她不死。
「很厲害!很多人都指名要找她治療。」桂華的表情驕傲極了。「她的技術好到小孩子都不會哭鬧喔。」
「真的?」他嘴角不屑地微撇。「但是我聽說她沒什麼良心,跟你們診所的名字完全相反。」
「一定是附近那些眼紅的牙醫造的謠!」桂華滿臉憤慨。「他們的話根本不能聽,我們於醫師最有良心了,做牙套的收費只有其他家的一半,所以他們才會造謠譭謗她。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亂說話,一定要好好跟那人算帳!」
「……聽妳這麼說,那有可能是誤傳嘍?」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造謠者。
她會有良心?我才不信!他自己就是個最好的證人,如果不是她的「陷害」,他昨晚哪會到警局報到?
她根本是個心狠手辣的壞女人!
「絕對是誤傳!」對于于熏衣的為人,桂華力挺到底。
「但我曾經『親眼』看到她見死不救……」因為他就是當事人。
「你一定是看錯人了!」桂華壓根兒不相信他的指控。
「你……」於熏衣剛好治療完一個患者,跟著患者來到櫃檯預約下次的看診時間,抬頭卻看見昨晚那個無賴,眉頭立即凝起--
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妳好啊,於、醫、師。」朱地北挺起身子,眼角抽搐好幾下。「還記得我嗎?」雖然她拿掉口罩,但是從她的馬尾和眼鏡,他還是認得出,她就是昨晚陷害他的人!
她過於平靜的表情,讓他看了很不爽。她起碼應該露出心虛或是愧疚的表情吧?不應該是這種若無其事的反應!
她沒理會他不懷好意的問候,逕自問向桂華。「他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牙齒啊。」於醫師的問題很莫名其妙喔,來牙醫診所不看牙齒,難道是來玩的嗎?
「看牙齒?」熏衣轉頭看向朱地北。看他的臉腫成這副模樣,應該是牙齒嚴重發炎的結果,難道說……他昨晚就是來看牙齒的?!
「你昨晚……」
「正是來找妳看、牙、齒的!」他火冒三丈地接著她的話回答。「可是因為妳,我被帶到警局偵訊,直到凌晨四點才離開!這筆帳妳說要怎麼算?」
她也有話要說:「誰教你半夜三更來撞門!誰知道你要做什麼?」
除了他以外,沒人去看醫生會用撞門的方式吧?門口的電鈴又不是裝假的!
他的語氣很火。「小姐,沒人會半夜三更來搶劫牙醫診所,好嗎?」聽她話裡的意思,根本就是把他看成壞蛋了。
她的語氣更冷。「先生,也沒人會半夜三更來看牙齒,好嗎?」這是普通常識,就算沒常識,最少也看看電視吧。
「我牙痛啊!牙痛又不能選時間!」她以為他愛半夜出來趴趴走嗎?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熏衣翻了個白眼。「如果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只要牙痛就來敲門應診,那我們乾脆改成二十四小時營業好了。」
「早就應該有人這麼建議,既然醫院都有急診,牙醫診所也應該要有急診才對,這樣才能服務大眾。」他一臉理所當然地大表認同。
她不以為然地反駁。「醫院的急診是為了緊急救命用的,牙痛又不會危害人命,沒有這個必要。」
「什麼不會危害人命?妳一定沒牙痛過!」對她的言詞,他大手往櫃檯用力一拍,提出嚴重的控訴。「我告訴妳,真是他媽的痛死了!非常危害人命!妳聽到沒?」有了這次經驗,他再也不會小看牙痛了。
「喔……」看到一個本來充滿酷勁的男人這樣認真地抱怨牙痛,於熏衣愣了一下,竟無法再維持嚴肅的臉色,還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桂華哇哇大叫。「於醫師,妳笑了?!」桂華會這麼驚訝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從沒看過熏衣的笑容。她對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沒什麼表情,在她臉上找不到喜怒哀樂。
熏衣沒對桂華的話做出回應,反倒是朱地北一臉不解地問向桂華:「笑就笑嘛,有什麼稀奇的?」他剛剛雖然沒看到她驚鴻一瞥的笑容,但再怎麼樣也不過就是一個「笑」,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吧?
「當然稀奇!」桂華的語氣是極度的誇張。「她來診所快三年了,我從來沒看她笑過!你說稀不稀奇?」
「聽妳這麼一說,倒是挺稀罕的。」一個從來不笑的女人?這倒讓他好奇了,忍不住開始打量她……
這女人身高只及他的肩膀,戴著一副遮去她半張臉的大眼鏡,隔著鏡片勉強可以看出她有雙漂亮有神的大眼睛,只不過眼神有些冷淡。整體看起來算是個清秀佳人,只可惜打扮稍嫌土氣,她若是能稍加改變裝扮,應該也不會輸給「火」的那些女人。
「於醫師,妳下一個患者就是他。」桂華乘機「插單」。
「他有預約嗎?」
「有……有啊……」桂華答得很心虛,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看桂華一臉心虛的表情,她已能猜出真相。「診所只接受預約。」她一向照規矩來,沒有特例。
「拜託,我都快痛死了,妳還在意形式上的規定,存心痛死我啊!」他故意提起昨天的事,引發她的愧疚感。「妳害我不但生平第一次上警局泡茶,還被牙痛折磨了一個晚上沒辦法睡,妳忘了嗎?」
「……往這走。」看在他昨晚遭遇的分上,她只好妥協,轉身往治療區走。
「熏衣,」此時剛治療完患者的汪育成,快步走出治療區,攔住熏衣。「發生什麼事?剛剛怎麼那麼吵?」他剛才在幫病患治療時,聽到前頭有爭執聲,急得他趕緊加快手邊的治療工作,好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汪育成身高約一百七十出頭,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他對熏衣有意思是診所裡公開的秘密,大家也盡量撮合他們,只可惜女主角完全不領情。
「沒事。」她淡淡的反應一如平常。她一直明白汪育成對她的心意,但她早已不相信愛情,自然而然地選擇規避男女之情。
汪育成心有餘悸地說:「妳不要每次都說沒事,難道妳忘了昨晚有個壞蛋差點闖進來?還好警察及時趕到,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他一來就看見左鄰右舍的三姑六婆圍成一圈,嘰嘰喳喳說著昨晚發生的事,差點沒嚇壞他。結果一問熏衣,她也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沒事」,逼問了好久,才大略敘述事件發生的經過,語氣淡得像個旁觀者。
「……」她故意看著那個一臉惱怒的「壞蛋」。他絕對是她所見過最倒楣的壞蛋,不但牙痛求醫不成,還被當成罪犯抓到警局,痛了一整個晚上。
仔細想想他昨晚的遭遇,對他的惱怒自然消了幾分,可以理解為何他今天的火氣會這麼大。
如果角色交換,她的臉色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被晾在一旁好幾分鐘的朱地北,越聽越不爽,忽地揪住汪育成的領口--
「老子已經快痛死了,你還在囉哩叭嗦個什麼勁!欠揍!」鐵拳威脅地揚起,嚇得汪育成臉色發自--
「你……你想幹麼?」從來沒見過這等陣仗的汪育成,聲音抖呀抖的,差點失禁。
朱地北的表情極度兇惡,像是被惹毛的獅子,咬牙切齒。「你、說、呢?」這傢伙要是再不閃開,他真的會開打!
這沒大腦的臭男人竟然把他說成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他哪里長得像壞蛋?有壞蛋像他這麼帥氣迷人的嗎?
真是欠扁!
「呵……」看他一臉受辱的表情,熏衣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清脆悅耳的笑聲,不僅讓汪育成吃驚,就連地北也看傻了眼……
她難相處歸難相處,但笑起來還滿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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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檢查過朱地北的牙齒後,熏衣很快做出判斷,用檢視鏡輕敲他作怪的牙齒。「你下排的這顆智齒長歪了,要立刻拔掉。」跟她原先的猜測不謀而合。
剛剛大略看了一下,她發覺他的牙齒健康,排列整齊,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是她見過最完美的牙型,讓她眼睛閃閃發亮,真想全部敲下來做成標本。
誰叫她有嚴重的「戀牙癖」,一看到漂亮的牙齒就完全無法控制。
他的眼角抖了一下。「拔掉?」聽起來很恐怖。
「你的智齒長歪,壓迫到旁邊的牙肉,已經發炎了,所以你的臉才會腫起來,如果不拔除,你就會一直牙痛下去。」她清楚地跟他說明嚴重性。
「那……」他強自鎮定,但臉已經緊張得糾成一團。「會痛嗎?」
「你放心,我會先替你打上麻醉針,拔牙時就不會覺得痛,只不過麻藥退了之後,傷口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妳該不會是……」他懷疑地問道:「公報私仇吧?」搞不好根本不需要拔掉,是她故意嚇他的。
不能怪他小心眼,只能說他跟這個女人的梁子結得太大!
「我不會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她的臉色更冷凝。「你如果對我的醫術有懷疑,請便。」竟然如此看輕她,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她的反應,拔牙應該是唯一解決之道。「那就來吧。」他認命地緊緊閉上雙眼,緊握雙拳,全身緊張地繃著。
「好。」她先拿出一張手術同意書遞給他。「請你先簽署這張同意書。」
「咦……」他睜開雙眼,拿起同意書細看,這一看,心跳差點被嚇停……
「不會吧?只不過是拔個牙而已,為什麼要簽手術同意書?」照上面所寫,一個不小心,他可能會送命耶!
「為了保障我們彼此的權益,簽署這張同意書是最好的方式。」
「可不可以不要拔?」聽起來很恐怖。
「當然可以。」她爽快地回答。
「真的?」他興奮地跳下治療椅。「早說嘛!」但是,她接下來的話令他頓時腿軟--
「如果你想要讓其他牙齒跟著遭殃的話。」選擇權在他,她無所謂。
「妳這不是廢話嗎?」他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又癱回治療椅上。「說到底,我還是得拔就對了。」
「沒錯。」
「簽就簽吧!」他還能說不嗎?捲起雙手的衣袖,大有慷慨赴義之勢。「簽哪裡?」
「如果你已經明白我剛剛所說的話,請在這裡簽名。」她指了最下方的病患簽名處。
大筆一揮,朱地北簽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熏衣拿回同意書,在上頭簽上醫師的名字,洗淨雙手,備齊拔牙的器具。
拔下排智齒可是件大工程,尤其他的牙齒又長得太過健康,她已有長久抗戰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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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朱地北瞪著她手上的針筒。「……一定要打針嗎?」說起來很丟臉,堂堂男子漢,他什麼都不怕,就怕打針。
「下打麻醉針要怎麼拔?除非你可以忍受比現在還強上數十倍的劇痛。」
他當然不可能忍受那種劇痛。「可是這針筒很大……」
「打針就像是被蚊子叮一下,不會痛的。」她完全將他當成小孩子哄。
他苦著一張俊臉,張開嘴,眼睛閉得死緊,就怕看到針頭。
熏衣趕快注射兩支麻醉針,由於下方的智齒很難拔,她曾經有過拔了一個半小時的紀錄,所以通常都會先打兩針,若是長久奮戰,還要再補打一針,以免失去藥效。
「現在還會痛嗎?」她敲敲那顆作怪的牙。
「不會,完全沒感覺。」他睜開眼,滿臉驚喜地碰碰腫脹的臉頰。「早知道注射麻醉針便沒事,我早就來打了,也不用連痛兩天。」
「麻醉針又不是止痛用的,治標不治本,只會讓情況更嚴重。」
既然上了麻藥,他還怕什麼。「來吧。」
「嗯。」她從盤子拿出一支拔牙鉗。
「啊……」看到她手上的「武器」,他忍不住輕叫一聲。天啊,那支鉗子看起來很恐怖啊!
「妳真的要用妳手上的鉗子拔我的牙?」他強忍著恐懼討價還價。「能不能換別的武器?」
老實說,打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像現在這麼怕過。
「我已經幫你打麻藥了,你還怕什麼?一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壯漢嚇成這副德行,說出去能聽嗎?」對付這種人,激將法最有用。
「誰說我怕了……」被她一激,就算心裡再恐懼,他都會忍住。
看到他因她的話而ㄍㄧㄥ著,熏衣的嘴角微微勾起,下達命令。「嘴巴張開。」
一個脾氣火爆的大男人,坐上治療椅就怕成這樣,截然不同的對比,非常有「笑果」。
他乖乖地張大嘴,任她擺佈。只是他緊閉的雙眼和握得死白的拳頭,以及全身緊繃的肌肉,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害怕。
她趕緊把握機會拿出刀子,輕輕劃開緊包住智齒的牙肉,將拔牙鉗伸進他的口,夾住作怪的智齒,用力一拔--
沒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再拔--
還是沒動靜。
他的牙齒長得太過強健,很不好處理,耗上幾十分鐘是免不了的。一
幾十分鐘內,她換了各種角度,慢慢撼動他太過強健的牙齒。
沒看過這麼健康的牙齒,若能成為她的收藏,那就太棒了!
朱地北緊閉著雙眼不敢亂看,聽覺和嗅覺就變得格外敏感,金屬敲在牙齒上的聲音讓他忍不住發毛,只好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嗯……他努力嗅了幾下,聞到她身上隱隱傳來的香味,淡淡的香氣很好聞,不像是人工香水的味道,應該是她本身散發的體香,很舒服,有放鬆精神的作用……
他微微睜開緊繃的眼皮,誰知一入眼,竟然是她過度「閃閃發亮」的眼神,看得他頭皮發麻,神經再度緊繃。
她的眼神好恐怖喔!
「會痛嗎?」她發現他的異樣,停下奮戰的動作。
「不……會……」其實他已經緊張得渾身皮皮挫。
「那就好。」使出全身力氣一拔,攪和近五十分鐘,頑強牙齒終於落在她手上。「緊緊咬住。」她顧不得擦汗,將他口中的吸水器拿掉,趕快拿出乾淨的紗布放在傷口上。「你要一直咬著,半個小時後才能拿掉。」
「唔……」他聽話地緊緊咬住紗布止血。
「哪,」她將手中的牙齒秀給他看。「牙齒已經拔掉了。」他的牙齒很健康,牙根很長,難怪要花多些時間才能拔除。
這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牙齒!雖然長歪了,但本身卻非常完整,而且齒形很漂亮、健康,是個很好的「收藏品」。
真想多拔幾顆下來,否則下次要見到這麼好的「貨色」,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多送她幾顆牙?
「你要拿回去做紀念嗎?」熏衣將牙齒裝在小拉煉袋裡,有點不捨地遞還給他。
「唔唔……」他死命搖頭,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這顆害他連著痛苦兩天的罪魁禍首。
她如獲至寶地緊緊抓住袋子。「那就送我當標本嘍?」
他揮一揮手,意思是說「隨便」。只要不讓他再看到它,埋了都OK。
「太棒了,謝謝……」她興奮地道謝,眼睛一直盯著手上的牙齒不放,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禮物」。
這女人還真奇怪!不就是一顆牙齒嘛,值得她這麼高興嗎?看她一臉如獲至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中樂透耶!
不過,說真的,她這模樣還真逗人!跟第一眼見到她的冷血模樣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滿吸引人的。
若不是不想當個「無齒」之徒,他還真想多拔幾顆牙齒送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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