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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身為建築業龍頭花家的次女,花蕾不但人美、工作能力強,
還有張得理不饒人的利嘴。就因為這有什麼說什麼的超級直性子,
才工作沒幾年,就為她成功帶來了不少……仇人。
害她明明是嬌滴滴的豪門大小姐兼建築公司的總經理,
卻弄得像「極道之女」一樣,天天都有人上門來找麻煩。
這種槍林彈雨的日子,花家老爸實在看不下去了,
下令她一定得帶著貼身保鑣,否則就別想再繼續工作,
哪知道找來的保鑣竟是她恨之入骨的前男友——危煒安!
有沒有搞錯?叫他當她的保鑣?她還怕自己先一步動手把他給活活掐死!
當年害她傷透了心,現在才回來裝出深情懊悔的模樣,哼,想騙誰呀?
她要是還笨到再上當一次,她花蕾就直接改名叫花癡!
楔子
林蔭大樹的幽靜巷弄裡,向晚餘暉拉出一道道長長的樹影,層層疊疊地灑落在兩旁的獨棟屋舍上,花團錦簇的小庭院處處可見,這條巷子的來往車輛並不多,才能擁有台北市區少見的寧靜和雅致。
「啦啦……啦啦啦……」
一個年約十二歲的小女孩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踩著自己的長影子,嘴裡哼著最新的流行歌曲,美麗的小臉蛋上有著熟女艷羨的紅潤光澤,充分展現「青春就是美」的不變真理。
「小妹妹,你長得好漂亮……」一名滿臉猥瑣表情的中年男子突然擋在她面前。「來,叔叔帶你去玩……」躲在路旁半個多鐘頭,終於等到可以下手的目標,他色迷迷地笑著,步步逼近。
「我才不要!」花蕾皺皺挺翹的鼻樑,厭惡地往後退一大步。
她才不會呆呆地跟這個怪叔叔走呢!她又不像大姊花朵一樣天生少根筋。
「別怕,叔叔不會欺負你,只會好好疼你……嘿嘿……」男子越靠越近,看到她嬌嫩的臉龐,笑得更是邪惡。
真是美啊!
這個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長相清麗嬌艷,有如含苞待放的玫瑰,看得他心癢難耐。
「不要……你走開!」花蕾這才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無聊男子,而是有意侵犯她的色狼,她一見情況不對,反身拔腿就跑,但跑沒幾步就被追上,嚇得她手腳並用地用力掙扎,放聲大叫——
「放開我!救……」
「別吵!」男子趕緊摀住她的嘴,慌張地四下張望,還好沒有人看見,惱羞成怒地出言恐嚇。「再吵,我就殺了你!」
「嗚……」她雖然不能說話,還是用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把他瞪出兩個窟窿。
可惡的色狼,以為她年紀小就好欺負嗎?門都沒有。
她張口,尖利的貝齒毫不留情地咬下,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啊!」那色狼沒防備,痛得鬆手,但馬上又抓住她,用力甩她一個巴掌。「你這個臭小鬼!」他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變形,看起來非常猙獰恐怖。
他一手緊緊壓住她的嘴,一手橫抱她的腰,將掙扎不已的她拖往自己停在一旁的車,手忙腳亂地拉開後車門,急著要把她塞進車裡,但情況並沒有想像中容易,因為……他只有兩隻手。
又要抓住她,又要遮住她的嘴,又要拿出鑰匙開車門,兩隻手根本不夠用,只好先放開她的嘴。
「救命!救命啊!」花蕾拳打腳踢,嘴巴也沒閒著,希望能引來路人幫助自己脫困,否則以她弱小的力道,根本無法跟一個大男人對抗。
「你還叫!」原以為她只是一個小女孩,輕而易舉就可以搞定,沒想到卻被搞得狼狽不堪。色狼發狠地又賞她一個巴掌,粗手粗腳地拚命將她往車後座塞。「進去!再吵我就宰了你!」
「救……」雖然兩邊臉頰都被打得紅腫,花蕾仍拚命掙扎。
「你在幹麼?」一個有些沙啞,像是正值變聲期的年輕男聲插了進來,雖然聲音粗嗄難聽,但對花蕾來說,卻有如天籟。
色狼抬頭一看,不禁暗叫不妙。眼前這愛管閒事的小鬼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國中生,但個頭高他半個頭,看起來很「粗勇」,看來不好應付。
「我女兒不聽話,我正在教訓她。」色狼神情緊張,眼神閃爍。
「我才不是……」
花蕾才開口否認,立即被色狼凶狠地摀住嘴。
「你再多嘴,我就打死你。」他惡狠狠地低聲威脅。
但花蕾可沒那麼容易被嚇倒,她眼睛瞪得比他還大,雙手拚命要掰開男子的手,這個大哥哥可能是她獲救的唯一機會,如果讓他走掉,她就死定了!
「放開她!」男孩望向女孩紅腫的臉,和那男子壓在女孩嘴上的手掌,他相信事情絕不像男子說的那麼簡單。
他雖然只是個國中生,但腦袋裡裝的可不是漿糊。
「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矮人家半個頭的色狼,踮起腳來,試圖讓自己更具威脅性。
男孩一聽,更加確定事有蹊蹺,他手臂一伸,一個使勁,輕而易舉將色狼扯過來,猶帶著稚氣的大眼瞪著畏畏縮縮的歹徒。
「你要對我不客氣?」男孩的手法俐落,看得出來有學過一些功夫。「來呀,我看你怎麼不客氣?」
「我……你想幹麼?」男子這才發現少年沒有想像中好應付,嚇得手腳發軟。
「小妹妹,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年輕男孩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受害者比較快。
「我剛剛……」順利逃過一劫的花蕾,趕緊躲在救命恩人身邊,心有餘悸地詳述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來你是色狼!」年輕男孩用力將色狼的手臂往後一拽,色狼立刻哎哎大叫,男孩火大地喝道。「還敢叫!再叫,我就將你的手扭斷!」
花蕾仰著脖子崇拜地看著救命恩人,他很高,比色狼還高多了,皮膚黑黑亮亮,有一口足以拍牙膏廣告的整齊白牙。她還眼尖地發現,他高舉的右手腕上有一顆明顯的痣。
「不……好好……我不叫了……」男孩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但是氣勢比他還強得多,色狼只好苦著一張臉,不敢吭聲。
「大哥哥,你好厲害喔!你有練過功夫嗎?」看他三兩下就將壞人打倒,她好羨慕。
「當然會啊,我家是開武術館的喔!」男孩笑得好得意。
「好棒喔……」花蕾的小臉上頓時寫著滿滿的崇拜。
年輕的俊臉靦腆地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小妹妹你也很勇敢啊,都沒有哭,你不怕嗎?」
「我好怕,可是我才不要在壞人面前哭!」她的脾氣是家裡最硬的,連爸媽都拿她的倔脾氣沒轍。
對於她的「威武不能屈」,年輕男孩欣賞地微微挑起眉毛,注意力又來到她腫得不像話的臉頰,有種陌生的心疼情緒滋生。
「你的臉痛不痛?」一張臉腫得像「紅龜粿」,一定很疼吧。
「痛死了。」她的臉頰又熱又辣,怎麼可能不痛?
「可惡,我們押他上警察局。」一種類似心疼的感覺再次撞擊男孩的心,讓他火大地又狠狠踢了色狼好幾腳。「小妹妹,你也一起到警察局作證。」
「大哥哥,我可以先揍他幾下嗎?」花蕾恨恨地瞪著色狼,想為自己討回公道。
「當然可以。」年輕男孩向來主張以牙還牙,牢牢抓住色狼。「來,隨你愛怎麼打就怎麼打,儘管用力打沒關係。」
反正一個小女孩再怎麼用力打,對大男人來說,頂多像是被螞蟻咬兩下,死不了人的,不是嗎?
但當他看到她從書包裡拿出的雨傘,這想法頓時添加了幾分不確定。
「你別把人打死……」他還沒警告完,她已經就備戰位置,下手一點也不留情,往色狼身上猛打,色狼只能哀嚎連連。
「你……」
看到色狼的慘狀和她的狠勁,他不禁要懷疑,色狼到警察局時,還有氣做筆錄嗎?
第一章
七年後
「你就是今年的『超級新鮮人』?」三個面色不善的女學生,擋住花蕾的去路,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她。「也不怎麼樣嘛!」
「超級新鮮人」是A大最受歡迎的票選活動,已有十幾年歷史。每一年的新鮮人,經過一個學期的相處,於一年級下學期開學後由各系各選出繫上最出色的人物,參加「超級新鮮人」的競賽活動,男女不拘,再由全校師生投票,選出「超級新鮮人」。
這個頭銜是所有新生夢寐以求的殊榮,不但可以得到眾人艷羨的目光,更可以直接進入學生會,享有特殊待遇。
「我是不怎麼樣……」花蕾沒好氣地順著她們的話說,在看到她們得意的表情時,才冷不防又吐出一句。「但至少還比你們強!」
能當選「超級新鮮人」,花蕾的美貌當然無庸置疑。一頭俏麗的短髮薄薄地包覆著巴掌大的清麗瓜子臉,明媚的大眼此刻正因怒火而閃著熠熠光芒,從她挺直的鼻樑、緊抿的紅唇,看得出她有著執拗的個性。
她的個子高挑而健美,尤其是一雙修長美腿,就算是平常的T恤、牛仔褲穿在她身上,依然搶眼。中性帥氣的打扮搭上明艷動人的臉龐,更多了一股奇特的魅力,讓人著迷不已。
「你有膽再說一次!」三個人氣得嘴角抽搐。
她們三個都報名參加「超級新鮮人」的選拔,但全被花蕾打敗,所謂美人相忌,她們自認相貌條件都不比花蕾差,當然不甘心。
「好話不說第二遍!」花蕾冷冷地說完,強行擠開擋在前頭的「路障」,拍拍屁股走人。
她一點都不想要「超級新鮮人」的頭銜,但她這個當事人,卻是在當選消息公佈後,才知道自己被某個多事的人給報名參加競賽,讓她連退出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這個封號才掛在她身上不到一小時,來找碴的人就超過十個,讓她的火氣越冒越旺,她是招誰惹誰?
「哈哈……」此時,一個爽朗的笑聲穿過層層人牆,躍進花蕾的心,定住她的腳步。
「啊!是危學長!」三名原本氣得頭頂冒煙的女同學,回頭看到笑的人是誰後,瞬間興奮到滿臉通紅。
危學長?誰呀?
花蕾好奇地回頭,望向不遠處的幾個身影,不知為何,她的視線自然地定在其中一個高大的身影上,心突然猛地狂跳。
危煒安閒適地踱著步子,慢慢走過眾人自動讓出的通道,在她面前站定。
花蕾抬頭望向他。他很高,比她一七○公分的身高還高了半個頭,害她脖子仰得有些酸。他很壯,卻不會魁梧得嚇人。他很黑,但是那種經常曝曬在陽光底下的健康古銅色。除此之外,他還擁有一張很吸引人的臉。
他深邃的眼眸彷彿一眼就能將人看透,濃密的眼睫毛甚至比女人還鬈翹,是他剛毅的俊臉上唯一稍嫌女性化的部分。挺直的鼻樑,顯示他正直的性格。好看的薄唇微勾,讓他更增添幾分魅力。立體分明的俊朗五官,組合成一張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臉龐。
不可否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是軟弱無力的俊美,而是陽剛的性感。尤其是在稚嫩的男孩堆裡,更是有如鶴立雞群。只要是女性,大概都會忍不住盯著他瞧,就連她自己也一直盯著他看,不只是他出色的外貌,更因為他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她很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他。畢竟這麼出色的男子教人很難忘記。
「你剛剛在笑什麼?」一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她雖然維持一貫的清冷和倨傲,但心臟正失速地跳著。
「女孩子不要太恰,會嚇到想追你的男人。」他笑道。聲音磁性慵懶,很適合當深夜時段的廣播主持人。
這個女孩個性夠火爆,但長相更是吸引人!
她比一般女性還要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臉部輪廓分明,五官明媚動人,但最出色的是她臉上蓬勃的生氣,將她嫩白的臉蛋染上一層健康的紅暈,眉宇間的英氣更顯得活力無限。
她輕易攫取他的注意力,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只可惜像她這種太過有稜有角的個性,鐵定成為眾人圍剿的目標。
打從開學以來,他就經常聽到關於這位花蕾小姐的傳聞。說她是今年最搶眼的新生,但脾氣卻壞得很;說她毫不留情地當面拒絕好幾個有意追求她的學長,他們全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說她不只外貌出色,成績更是好得嚇嚇叫……
聽了這麼多,他雖然好奇,但還沒無聊到特地去見這名風雲人物,今天是他第一次與她不期而遇,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這次的相遇。
「我恰不恰,關你屁事?」她就是想嚇跑那些纏著她不放的男生,不凶點怎麼行?
「你……」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三坨原本已經化作「春水」的親衛隊,瞬間恢復「人形」,率先發難——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還不趕快跟學長道歉!」
「就是說啊,你怎麼可以對危學長這麼說話?」
「我愛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你們管得著嗎?」他本人都沒說話,這些路人甲乙丙在瞎起哄什麼?
「你……!」三個危煒安的仰慕者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女人?
「嘖嘖……」雖然被削了一頓,危煒安反而一臉很樂的表情,還興味盎然地問道:「你一定很愛吃辣,對不對?」
好久沒看過敢跟他嗆聲的女生,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讓他不得不多看她幾眼。
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女生看到他都是同一副表情——愛慕加崇拜,從沒有人會在他面前自毀形象,但是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故意引他注目。
這是第一次有女生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太有趣了。
「嗄?」花蕾美麗的臉龐上首次出現茫然的表情。
這個男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在這個時候竟然問她是不是愛吃辣?
「你呀,外表火辣,說話更辣,一定是三餐把辣椒當飯吃,才會這麼嗆,我猜得沒錯吧?」他故意捉弄她,笑得很開心。
「那你一定是吃太多草了。」一聽懂他的意思,她也立刻禮尚往來地回他一句。
「草?為什麼?」這下換他滿頭霧水。
「因為你滿腦子草包。」一字字清楚地說出謎底之後,她隨即轉頭走人,離開這群不請自來的「麻煩」。
她有種感覺,這個男的會成為她最大的麻煩根源。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這樣覺得,而她的預感,尤其是壞的預感,通常準得讓她想哭。
「草包?」他錯愕地愣了幾秒,隨即哈哈大笑。「竟然說我是草包」
花蕾。他徹底記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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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蕾蕾,聽說你昨天跟危學長告白不成,最後還跟他的親衛隊打架,是真的嗎?」一名有張親切圓臉的女生,巴在花蕾的桌上,圓圓的大眼眨巴眨巴,期待地問道。
陳筱菁是班上唯一對花蕾友善的同學,也是唯一稱得上是她的朋友的人。
昨天的事經過眾人傳來傳去,出現好幾種版本,其中最誇張的竟然說花蕾因為告白失敗,憤而打危煒安的親衛隊出氣。
「拜託……」花蕾一臉無奈。「這裡到底是唸書的學校,還是散播謠言的廣播電台呀?」
「哈……」陳筱菁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肩。「你難道沒聽過『人怕出名,豬怕肥』?誰叫你現在是『超級新鮮人』,是個大名人呢!」
「我一點都不想出名。」花蕾長歎一口氣,既無奈也很無力。「又不是我自己去搶這個爛頭銜,幹麼把矛頭對著我啊?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替我報名,我一定會免費賞他兩個黑輪!」
「超級新鮮人」的封號像個甩不掉的包袱,讓她麻煩不斷,別說是外系學生的冷嘲熱諷,就連班上同學也沒對她太客氣,讓她火得只想找人算帳。
喔喔……陳筱菁心虛地吐吐舌頭,不敢讓花蕾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害她陷入水深火熱的「該死的傢伙」。
「其實當『超級新鮮人』也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嘛。」陳筱菁試著找出這個頭銜帶來的好處。「你會認識很多人……」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當眾挑釁的陌生人,」花蕾不給面子地打斷她的話。「那些人不認識也罷。」
「哈哈,來不及啦,你現在不但『霸佔』眾人最想要的名號,還招惹到全校女生的偶像,我看你啊……」陳筱菁笑得很開心。「插翅難飛嘍!」
以往總會埋怨父母給她一張平凡的大眾臉,但看到花蕾的處境後她終於明白,平凡也有平凡的好處。
「對了,那個『危學長』到底是誰?」花蕾狀似不經意的問,打死她都不會承認,其實自己對他好奇得要命。
「嗄你竟然不知道危學長是誰?」發現自己驚訝的叫嚷聲立刻惹來四面八方的關注,陳筱菁趕緊壓低聲音。「你也太誇張了吧,竟然不知道這號人物?」
「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拉倒。」花蕾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特別想知道「他」的事,這是不曾有過的心情。
打從昨天意外遇見他之後,他的身影不時浮現在她腦海,無法解釋自己為何特別在意他;也不是沒見過長得比他好看的男人,但沒有一個讓她這麼在意過。
「好啦好啦,」陳筱菁識相地開始說正事。「危學長的名字叫做危煒安……」
「薇薇安?」跟他雄偉的外表一點都不搭嘛。花蕾皺起眉頭。「好娘的名字。」
「不是薇薇安,是危煒安。」陳筱菁乾脆寫給她看,以免被最痛恨這個「口誤」的學長聽到,可能會被揍成豬頭。「危險的危,煒是火字旁的煒,安是安全的安啦。」
「嗯。」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他是大四的學長,也是他那一屆的『超級新鮮人』得主。他進學生會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各系所放上空白紙板,讓教職員和學生寫上希望改進事項,比如說電腦汰舊換新、無線上網,教室和學生宿舍裝冷氣,爭取社團預算,增加警衛巡邏校園,替學生爭取不少權益。」
「喔……」聽完陳筱菁對他豐功偉業的描述,她對危煒安這個人多少有些刮目相看了。原來他除了醒目的外表外,還頗有能耐,不是虛有其表的空殼。
「而且啊,他還是全校女生的偶像,我聽說甚至還有學姊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跑到他的宿舍跳脫衣舞。」
「不會吧?」跳脫衣舞?太誇張了。
「我沒騙你,那件事成為當年的校刊頭條,那個學姊不但臉丟大了,也沒得到危學長的青睞,最後還不得不轉學到南部去呢!」
「真慘。」
「對呀,我也覺得危學長很可憐……」
「什麼危學長?」花蕾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我說的是那個學姊。」
「學姊?」陳筱菁納悶地反駁。「為什麼?學長才是被騷擾的人欸!」
「事出必有因,一定是他到處散播男性荷爾蒙,才會讓女生情不自禁地做出傻事。」在她看來,危煒安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哈……只有你會這麼想。」陳筱菁促狹地眨眨眼睛。「聽你這麼說,你該不會也被他的男性荷爾蒙煞到了吧?」
「怎麼可能!」花蕾的心沒來由地跳漏了一拍,趕緊心虛地亮出潔白的拳頭,大聲反駁。「你皮在癢啊?」
她的手白皙修長,有如鮮嫩欲滴的蔥白,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但若以為她的手中看不中用,那就大錯特錯了;自從小學那一年遇到色狼後,她就發憤圖強練防身術,以她現在的能耐,應付一般男人綽綽有餘。
「好好好,算我怕你,行不行?」陳筱菁識時務地往後一閃,她可是走可愛的鄰家女孩路線,不時興動手動腳的。
「你……欸?那邊在吵什麼?」聽到門口一群女人又叫又跳,尖叫聲連連。花蕾的美眸忍不住瞪過去,沒好氣地嘟囔。「那群花癡又中邪了嗎?」
「能讓那群女人叫成那樣,一定是大帥哥駕到,搞不好是……」陳筱菁說到一半,突然回過頭,對著花蕾曖昧地笑著。「嘿嘿……」
她有把握,引起騷動的那個人,一定是危煒安。只有他,才有這種魅力。
「你在笑什麼?」花蕾一臉莫名其妙地睨著陳筱菁。
「沒什麼,只是說人人到。」陳筱菁故意不說清楚。
「說人人到?誰……」花蕾才想追問,就聽到一個嗲得很噁心的聲音傳來,不必仔細聽也可以聽到這位同學咬牙切齒的磨牙聲——
「花蕾∼∼外、找!」
花蕾聽若未聞,繼續坐在座位上,沒興趣到前頭去湊熱鬧。
「蕾蕾,你不去看看是哪位大人物來找你嗎?」陳筱菁催促著,她可是等著看熱鬧欸。
「有什麼好看的。」花蕾興致缺缺地繼續整理筆記,搖著筆桿,連頭都懶得抬。
學校裡,除了陳筱菁外,她沒有其他所謂的朋友,會來找她的人,一定是那些沒見過面卻又想追她的男生。真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他們根本不瞭解她,光看外表就想追她,也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真是有夠膚淺!
愈想愈不耐煩,她索性收起筆記,往教室後門走。「我先閃了。」
「你還不可以走啦……」陳筱菁拚命邁著小短腿,追上花蕾。「難道你不好奇是誰來找你嗎?」
「沒興趣。」跨出教室後門,花蕾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外走。
「可是……」嗚……平平是女人,為什麼花蕾跨一步,她要跑兩步,不公平啦!
「花蕾學妹。」好聽的磁性聲音隨著一道快速的身影追過陳筱菁,下一秒鐘,就看見一雙強壯的長腿與另一雙修長美腿並行。
「你……」花蕾不耐煩地抬起眼簾,正想開罵,卻望進一雙黝黑深邃的漂亮眼眸,差點將她的心魂捲進去。
她從來沒有看人看到入迷的經驗,但是接連兩次見到他,都看傻了眼,不知道是她定力太差?還是他真的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
「今天學生會剛好要開會,我想你可能還沒去過學生會,順路過來帶你去一趟,介紹其他幹部給你認識。」危煒安漾出招牌的爽朗笑容,立刻迷昏週遭所有的女性動物。
其實,去年他將會長職位交出後,雖然還掛著「榮譽會長」的職銜,卻已鮮少管學生會的事,今天竟然拿學生會當借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許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吸引住了。
不可否認,她長得很漂亮,但這絕不是吸引他的主因,反倒是她鮮明的性格,和有話直說的個性,讓他覺得非常新鮮。
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在他面前表現出這麼「率直」的一面,讓他想忘了她也難。
「我不想加入學生會。」花蕾趕緊回神,他的眼睛好像看不到底的神秘黑洞,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漩渦,太危險了。
「為什麼?」加入學生會成為領導幹部,是很多學生的志願,而她的反應卻像是遇到一個大麻煩,避之唯恐不及。
「沒興趣。」她快步向前走,試圖避開他帶著魔力的雙眼。
「你是沒興趣,還是沒能力?」他看似問得漫不經心,實際上卻剛好掐中她好強個性的死穴。
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的個性,這種人通常禁不起刺激,相信她也不例外。
果然……
「誰說我沒能力!」她生平最受不了激,明知這可能是他的「激將法」,但她就是忍不住咬下餌。「只要我想做,沒有做不到的事。」
「那好,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詭計得逞,危煒安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可開心了。
跟在他背後,花蕾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好幾下,一臉郁卒地拖著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前走。
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的好強給害死!
後記 忻彤
今年跨年的前一天,是在船上看著美麗的台北夜景度過的。
十二月三十日那大,我跟幾個朋友去八里參加船上party,而且每個人都要準備一份小禮物抽獎,很令人興奮吧。但也很讓人頭痛,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要準備什麼貼心小禮物。
跟一個朋友一起挑了很久之俊,我們決定買甜點,男女老少皆宜。可是那甜點的外包裝恰好是耶誕氯氛的可愛圖案,店家很認真地解釋說是慶祝聖誕節的特別版,但我跟朋友面面相覷,實在擔心會被人誤會是聖誕節送不出去的禮物,所以我們又去買了美美的包裝材料,替禮物好好粉妝一番,讓它看起來更有價值。
一到會場繳完禮物後,工作人員開始生營火,現場越來越有晚會的氣氛,人數也越聚越多,遠超過預期。晚餐是自助式的簡單餐點和烤肉,不知道是不是靠近漁港的關係,當天的食材新鮮好吃,讓我忍不住去排了三次長長的取食隊伍哩。
吃東西的同時,主辦單位還安排了表演活動——唱歌,當有人唱歌時,幾個主辦人員就下場伴舞,聽說她們是舞蹈社的舞者,跳到了high時,她們開始拖所有的人「下海」,大家圍著營火又叫又笑,雖然我不認識牽著我的人,但大夥兒都玩得很high。
接著下來就是重頭戲了——游淡水河。這是我第一次坐船欣賞台北的夜景,非常美,可能那天剛好是里長選舉,經常看到有人放煙火。如果能晚一天來,剛好可以從淡水河岸看到一0一大樓的煙火表演,一定更美,只可惜跨年那天的船位都被訂滿了。
有機會的話,大家真的要去試試搭船賞夜景,別有一番風味喔。
第二章
「這裡不是往學生會辦公室的方向。」花蕾發現前進的方向錯誤後,便站在原地,不願再往前走。「你要帶我去哪裡?」
她雖然是新生,但不是路癡,不會連這明顯的方向錯誤都沒發現。
「放心,我不會把你帶去賣掉,除了我以外,沒人敢要這麼恰的女生啦。」危煒安自以為幽默地哈哈大笑。
「一點都不好笑。」花蕾差點沒被他給氣死,立刻擺張招牌臭臉給他看。「你如果再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立刻走人。」
「喂……放輕鬆,別這麼嚴肅嘛。」老是踢到花蕾給的大鐵板,他只能苦笑地指向校園不顯眼的一角,帶著有些討好的口氣道:「前面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我相信你也會喜歡這裡,特地帶你來走走。」
這裡人煙稀少,是他最喜歡的私房景點。需要獨處時,他就會來這裡,他不曾帶任何人來過,甚至連交往兩年多的前女友,他都沒與她分享。這個地方乍看之下並沒特殊之處,但一到春天,這裡就會開滿櫻花,一大片粉白的花朵恣意綻放,景色非常美。
他今天編了一個借口找上花蕾時,就有股衝動想帶她來這裡,分享他的秘密基地。他有預感,她一定會跟他一樣喜歡上這裡。
花蕾好奇地走進這片小樹林,清幽的環境讓她心情太好,仔細查看樹上的花苞後,她的嘴角更是興奮地往上揚。「這是櫻花樹!開滿櫻花時—定很美。」
「有眼光!」她的反應不出他的預料,讓他非常滿意。「我預計頂多再一個星期,這裡就會開滿櫻花,到時候,我們可以—起來賞花。」
「我寧可自己一個人來。」想到他都是用這招把妹,讓她的胸口突然悶悶的,很不舒服,立刻冷冰冰地回絕他誘人的提議。
她必須承認他是個迷人的男人,自己也不禁被他的魅力折服,但也僅止於此,她不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獵艷名單之一,她相信那絕對是一長串的花名錄,而她,沒興趣成為其中之一。
任何一個有他這種外在條件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花心呢?
「為什麼?我特地帶你來,你卻要拋棄我嗎?太殘忍了吧!」他迷人帶電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她看,彷彿怎麼也看不膩。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而且她不只是外表漂亮而已,她身上還擁有一股自然散發的旺盛活力,讓人們無法移開視線。
他知道,自己的確迷上她了。
「反正你隨時可以找到替補對象。」她故作不在乎地聳聳肩,試圖以堅定的語氣隱藏慌亂的心跳,但眼睛卻膽怯地不敢跟他對望。
「你不在乎?」
「我幹麼要在乎?」她口是心非地否認。
事實上想到他跟其他女生在一起的畫面,她就胃痛,但她才不會老實承認呢。
「騙子。」他突然貼近她,輕聲在她耳旁低喃道。
他的氣息輕拂過她敏感的肌膚,讓她忍不住打顫。
「你……幹什麼?」她嚇了好大一跳,往前跳開一大步,轉身面對他。
「我要追你。」他大方地公佈自己的意圖。
「你……」她再度被他的大膽求愛嚇到,愣了好幾秒,才找到自己的舌頭。「我、我不要讓你追!」
「是嗎?」他慢慢地往她靠近。
「我警告你,別再靠近了,否則……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不知如何是好,她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微微屈蹲,擺出備戰姿勢。
「欸,架式不錯,有練過喔。」看她擺出的姿勢,他讚賞地點頭,順便幫她調整姿勢。「不過,你的手最好分開一點,右腳再退後十公分,防衛效果更好。」
「你……」她呆了幾秒才撥開他的手,腳隨即踢向他。「別碰我!」
一連串的攻擊卻都被他輕鬆閃開。「很好……再踢高一點……力道不夠……來,再來一次……就是這樣!繼續……」
她踢上踢下,就是踢不中目標,好勝心一起,她更是拚命拳打腳踢,只是幾分鐘過後,她已經氣喘吁吁,而他卻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流下。
「呼……」她停下浪費體力的運動,喘著氣。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耍著玩的貓,而他,則是拿著逗貓棒的壞主人。
他一定練過武,程度也絕對在她之上!
「不打了嗎?我玩得正起勁呢。」他有些掃興地道。
玩?!他果然在玩她!她恨恨地瞪他一眼,趁他一抹得意的笑還沒有成形,右腳毫無預警地用力踢出。
「喔!」他摸著被踢痛的屁股,忍不住指控。「你偷襲!」
「一個好的練武者,必須隨時戒備。」
「說得好。」「好」字才剛出口,他的手迅速地抓向她,將她緊緊抱在身前。「怎樣?我的偷襲也做得不錯吧?」
他清爽的男人氣息襲入她鼻間,陌生的氣味讓她愣了好幾秒才開始掙扎。「放開我!」
「不放。」對著她怒氣衝天的俏臉,他很乾脆地拒絕。
氣死人了!她挪動右腳,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踢他最脆弱的地方,卻發現她整個人都被抱得緊緊的,無法動彈。
「嘿嘿……」他笑得好得意。「放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再踢中我一次。」
「你……」她漂亮的眼眸火大地瞪著他。「我再說一次,放、開、我!」
「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時候眼睛閃閃發亮,就像鑽石一樣,」他著迷地看著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噢!」
他突然痛呼一聲,隨即放開她,痛苦地抱著「重要部位」,跳來跳去,整張臉脹紅,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她竟然踢他,還是踢在最「要命」的地方!
「哼,」花蕾冷笑。「看來我又踢中你了,『薇薇安』先生。」
「學長,你怎麼啦?」危煒安和花蕾一走進學生會辦公室,立即成為焦點,尤其是危煒安一拐一拐的走路方式,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嗯……」他苦著臉,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我剛才扭到腳了。」
腳扭到是這樣的嗎?很多人心裡都冒出同樣的疑問,但沒人開口問。
「學長,來,先坐下。」副會長黃明雅慇勤地搬來一張椅子,滿臉關心地問。「哪裡扭到?要不要我幫你按摩?」
「不……不用……」他連忙往後退開一大步,忙不迭地拒絕她的關心。
他想,他受傷的部位並不適合讓人按摩。
「是嗎?」花蕾譏諷地看著站在她身旁的危煒安,眼光曖昧地朝他的下腹部看。「我倒認為按摩很適合現在的你,應該可以減輕你的痛苦。」
他挑眉,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果你要幫我按摩,我就接受。」
她身體一僵,大聲道:「我沒興趣!」但她的臉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但我很有『興趣』。」危煒安被她的反應逗得很愉快,忍不住想多捉弄她幾句。
「你再繼續騷擾我,我就讓你永遠再也不會有『性』趣!」她咬牙切齒地提出嚴正警告。「別忘了,我踢得很準!」
「好好好,算我怕你行不行?」他可下想變成太監,識相地轉回正題。「各位,這位美麗的小姐就是學生會的新成員,花蕾。」
「你就是花蕾?!」所有的男幹部立刻一擁而上,驚艷的讚美聲不絕於耳——
「果然名不虛傳!」
「你就跟傳聞中一樣漂亮欸……」
「花蕾,歡迎你加入學生會。」現為大三生的學生會長齊國豪走上前,真誠地表達歡迎之意。
「謝謝。」花蕾耐著性子,淡淡地回應。說也奇怪,她明明可以拂袖而去,但一想到這樣會讓帶她來的危煒安難堪,她竟有些顧忌起來。
「來,先找張椅子坐下。」危煒安將她帶到學生會辦公室角落坐下,自己也跟著坐在她旁邊,以便阻隔其他登徒子的騷擾。
看到別的男人對她獻慇勤,讓他的胸口很鬱悶,非常不舒服,突然有種想要將她藏起來的衝動。
所有在場的人都呆呆地看著他的怪異舉動,男的是羨慕又嫉妒,女的則是嫉妒加憤怒,尤其是副會長黃明雅,更是立刻不悅地故意找起她麻煩——
「既然你們這麼看好她,這次的校慶就由花蕾學妹主辦好了。」
黃明雅是大二學生,也是去年的「超級新鮮人」,但打從花蕾去年進校門,她的風采就全被搶光了,走到哪都是談論她的話題,這讓向來是目光焦點的她怎麼受得了!
「這……只要花學妹同意,我沒意見。」齊國豪兩邊都不想得罪。
他雖然身為會長,說話卻沒什麼份量,因為黃明雅是他的親親女朋友,得罪不起。
「我願意試試看。」有人挑釁,花蕾絕對應戰。
「喔?這麼有自信?」黃明雅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希望這次的校慶不要變成一場災難呀!」
「嫌我能力不好,你自己辦呀。」花蕾雙手環胸,瞇著眼回瞪著她,態度強硬地反擊。「沒能耐就少說廢話。」
她是想怎樣?給下馬威嗎?看著好了,她才不會舉白旗投降!
「你這是什麼態度?」從來沒人敢當面給她難堪,黃明雅氣得渾身發抖。「好歹我也是你的學姊!」
「學姊就可以不講理嗎?」花蕾冷冷一笑,擺明沒把她放在眼裡。
「你……」
「你們……呃……兩位……」劍拔弩張的緊張場面,讓齊國豪幾乎想逃離現場了。為什麼學生會的女生都這麼強勢?以斯文形象著稱的他,根本壓不住哪!
天啊,他好想哭喔……
「我相信你一定能勝任。」雖然知道以花蕾的口才足以應付黃明雅的挑釁,但危煒安還是忍不住出口護衛,保護意味十足。
他明顯的出言相挺讓她愣了一下,隨即有種異樣的感覺在心裡發酵,甜甜的、暖暖的。
從小到大,除了十二歲那年曾被人解救外,一直以來,她都是孤軍奮戰,不是家人不支持她,而是她的脾氣太倔強,寧可被打得滿頭包也不願低頭求救。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擋在她前面,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你該不會也被她給迷住了吧?」黃明雅不滿地怒問危煒安。
在她心中,危煒安不僅是她的偶像,還有一層特殊的意義——如果他沒跟她姊姊黃明依分手的話,他可能就是她的姊夫了;但是就算他現在已經跟姊姊分手,她還是將他視為自己人,絕對不准他跟姊姊以外的女人有牽扯。
「學妹,你未免管太多了。」危煒安的語氣已經頗為不悅,還特別強調「學妹」二字。就算他曾經跟她姊姊黃明依交往過,那也是過去式了,他對花蕾有任何感覺都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向她報備。
「我……」
「如果你們懷疑她的能力,就自己來做,不要存著看笑話的心態,太幼稚了。」危煒安的話說得很重,而且表情嚴肅。
「既然學長認為不錯,我們就試試看嘍。」齊國豪趕緊順水推舟,進行這個議題。
「哼,試就試,但我是不會幫忙的。」黃明雅擺明不讓花蕾好過。
「我是不指望你幫忙,但是學生會搞內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對學生會的形象不太好吧?」花蕾略帶威脅地說。
她又不是任勞任怨的阿信,別想要她一個人扛下重責大任。有福同享,有難大家一起擔,這才是她的信念。
「學妹說得沒錯,工作本來就要平均分攤,整個校慶活動企劃就由學妹統籌,有需要幫忙的部分,我們會提供協助。」齊國豪趕緊為這個難搞的問題做出結論。「那我們現在開始討論……」
「你做得不錯。」趁著其他人開始熱烈討論校慶活動,危煒安湊在花蕾耳旁小聲地說道。
黃明雅仗著自己跟他以前的「特殊關係」,還有齊國豪的「懼內」,在學生會橫行霸道慣了,大夥兒看在他的面上都會讓著她,卻讓她越來越沒分寸,是該有個人出面壓壓她,以免闖出大禍。
她納悶地反問:「你不是說女孩子不要太恰嗎?」
「那是平時,不過在這裡,你如果不夠強悍,可能會被生吞活剝。」寧可她欺負別人,也不要別人欺負她,這是他的私心。
她一聽,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心也酸酸的。
「你早就知道這裡是龍潭虎穴,卻還要我進來送死,太過分了!」他根本沒替她著想嘛!
是,她又不是他的誰,他幹麼替她著想?真是越想越心酸……
「你誤會了。」看她變臉,他急忙解釋。「我是覺得你的個性很直,又很堅強,一定可以改變學生會的氣氛。」
「你就不怕我被欺負?」就算她夠堅強,一個人孤立無援,也只是自討苦吃,何必?
「不會的,只要你需要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脫口說出這個語意曖昧的承諾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但他一點都不後悔,甚至有些心動。
永遠跟她在一起,應該是不錯的主意。
自從半年前跟黃明依分手後,他就對愛情敬而遠之,甚至連半點交往的慾望都沒有;畢竟一段交往兩年多的感情,竟然敵不過他人短短一個月的金錢攻勢,要他如何再相信女人和感情?可是當他看到花蕾,一陣前所未有的悸動湧上心頭,這是之前跟黃明依熱戀時也不曾有過的心情。
「你……」她傻愣愣地瞪著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把「永遠」這兩個字說得那麼輕鬆,害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再度跳得像踢踏舞。
看來他果然是個到處散播男性荷爾蒙的花花公子,才能習以為常地說出這種甜言蜜語,他的話根本不能相信!但,她就是該死地聽進去了。
黃明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們兩人身上,當她發現危煒安看著花蕾的眼神過於專注時,突然覺得大大不妙。
這兩個人的眼光太曖昧,難道……不!她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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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中午,下課鈴聲一響,花蕾依慣例在座位上整理筆記,跟陳筱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今天下午沒課,你又要去你爸的公司實習?」陳筱菁很納悶,怎麼會有女孩子這麼喜歡粗重的建築工作呢?
「今天沒有。」花蕾搖搖頭。「我下午要去學生會。」
「危煒安學長會去嗎?」
「不知道。」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又開始起波動。
這幾天,他的身影蠻橫地霸佔她的心頭,就算她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他,還是沒啥用處,滿腦子都是他。她該不會是中蠱了吧?
「嗄∼∼好可惜喔,本來想說可以跟你去看帥哥的說。」
「你也喜歡他?」這個想法讓她的胸口有些悶悶的。
雖然跟他相處沒幾次,但就算是瞎子都可以發現他的超人氣,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幾乎都將他當成頭號偶像崇拜。
「不喜歡他的人才奇怪吧?」陳筱菁看她的眼神,大有「你就是那個怪人」之意。
「誰說的?」打死她都不會承認這個無法否認的事實。雖然他真的很迷人,但是她絕對不會喜歡上一個人見人愛的大情聖,那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大家都這麼說啊。」
「是喔。」花蕾故意裝出一臉不予置評的表情,將桌上東西收一收,放進背包,準備到學生會「打仗」。
說起學生會這份差事,她就懊惱得要命,她沒事幹麼跟黃明雅鬥氣,結果搞了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上身,她還真是白癡啊。
「我們—起走吧。」陳筱菁拿了自己的包包,走在花蕾身旁,欣賞地看著身旁的大美人。
誰說女人只喜歡看帥哥,她也很喜歡看美女呀。比如說花蕾,光是看她,就是一種享受。
「你知道嗎?聽說危學長曾經跟一個學姊交往過喔。」陳筱菁盡責地繼續補充八卦消息。
花蕾的心抽了一下,酸酸澀澀地,但仍逞強裝作不在意。「……那有什麼好稀奇的,他沒有女朋友才奇怪。」
其實她想問的是「那個女的是誰?」,「他們還在一起嗎?」,為了不想讓人知道她對他有遐想,她選擇漠視心中的「求知慾」,雖然她想問得快抓狂。
「可是那個學姊比他大喔!」陳筱菁繼續爆料。
比他大!那不就表示已經畢業了?
「他們現在還在一起嗎?」抵不住心中的渴望,她還是問了。
「早就分了,聽說那個學姊變心,選擇公司有錢的小老闆,甩了危學長。」陳筱菁不愧是八卦小天後,知道很多消息。「聽說他們交往了好長一段時間哪,好可惜喔。唉,學生時代的戀情單單純純,只要喜歡就行了,但一旦出社會,考慮的就不再只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已,真複雜呢。」
陳筱菁的感慨,花蕾無法感受,因為她心中想的都是危煒安。
「那……他還喜歡那個學姊嗎?」她覺得聲音卡在喉間,幾乎要說不出話了。
「應該還喜歡吧,聽說他跟學姊分手後,就再也沒跟任何人交往了。」
「喔……」沒想到他是這麼專情的人,但是這個體認反而讓她更加難受;她寧可他是個處處留情的大情聖,也好過為別的女人念念不忘。
他一定很懊惱自己年紀比那個學姊小吧?連個競爭機會都沒有,就被宣判出局,他怎麼受得了?一定很傷心。如果是她,她才不會為了家世條件放棄危煒安呢……
等等,拜託!她在想什麼?跟他八字都還沒一撇哩,她想到哪裡去了?
「蕾蕾……蕾蕾……」陳筱菁叫了她好幾聲,終於喚回她的神志。
「……嗄?」花蕾臉泛紅潮,看起來更加嬌艷。
「你在想什麼?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到。」
「沒……沒什麼啦。」她心虛地猛搖頭。
「我要往這邊走嘍。」陳筱菁指向右手邊的校門口方向。「掰掰。」
「掰……」她繼續往前走,卻無心欣賞櫻花含苞待放的美麗景致,整個腦袋裡想的還是危煒安和那個甩了他的學姊。
不知道那個學姊長什麼樣?一定很美吧?自己跟她比起來又是如何?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人起了比較的心理,比的還是她向來最不屑的外貌。
動不動就想到他,還吃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的飛醋,啐!她是怎麼啦?一點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蕾蕾……蕾蕾……哈羅……回魂嘍!」一隻大手在她面前揮呀揮,終於招回她的魂。
「你……」花蕾回過神,一看到剛才想著的危煒安就站在眼前,差點沒嚇得跳起來。「你幹麼嚇人?!」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叫你好幾聲都沒聽到。」
「我……在想課堂上的問題啦。」總不能說在想他的失戀史吧。
「說說看,搞不好我可以幫上忙。」
「沒事,我可以自己解決。欸,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念的工學院大樓不是在這個方向啊!
難道……他是專程在這裡等她?
不!別傻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等你啊。」他倒是答得很乾脆,甚至伸手環住她的肩膀,自然地就像是經常在做的動作。「走吧。」
「喂,放開我。」她全身僵硬,裝出一臉凶相,用力抖開他的手。
「喔……對不起,一時情不自禁。」他笑得太過愉悅,臉上一點「對不起」的意思都沒有,放開她的時候,又偷偷親暱地捏她的肩膀兩下。
「你如果不怕再次『不良於行』,你就盡量『情不自禁』吧!」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狠。
「你……」他詫異地看著她幾秒,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她懷疑他的腦部構造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否則為什麼每次她以為說完會讓他抓狂的話後,他都笑得很樂?
「你真的很好玩,跟你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無聊。」他不再攬著她,他可不想再被踢中,那種滋味,一次就夠了。「我們走吧。」
「去哪?」
「你今天不是要去學生會嗎?我陪你去。」每個星期五下午是學生會固定開會時間,這是配合他上課的時間而定。
大四學生剩下的課不多,他的課大多集中在星期二跟星期五的早上,所以學生會的幹部們決定星期五為固定的開會日,免得他再多跑一趟。
她雖然滿腦子疑問,但還是乖乖跟著他走,也許是他身上自然散發的男性荷爾蒙迷惑了她思路不清楚的腦袋吧。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特地在這裡等著她,但意外看到他,卻讓她的心忍不住狂跳。
她是怎麼啦?為什麼一看到他,她的行為就越來越像一個大花癡?
天啊,她不會也迷上他了吧?!
「學校生活還習慣吧?」危煒安刻意放慢腳步,兩人並行慢慢走,略微低頭以便欣賞她藏不住的美。
從這個角度看她,明亮的雙眸被微微垂下的濃密鬈長睫毛掩蓋,小巧的鼻子又直又挺,粉色的唇瓣豐潤誘人,臉頰有如粉紅玫瑰花瓣,粉粉嫩嫩,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從來不曾為任何女孩「站崗」的他,就連跟黃明依交往時都沒這樣瘋狂過,今天竟然會跑到這裡來等花蕾,要是給其他人看到,大概又要生出一堆流言了。
不過說真的,他一點都不在意跟她鬧緋聞,甚至希望能夠弄假成真呢。
「沒什麼習不習慣的,不都是一個樣。」花蕾故意忽略心跳因他的靠近而加速的怪異現象,裝出一臉冷靜,其實她的腦子亂得跟漿糊沒兩樣。
真是奇怪。她又不是沒跟男生單獨走在一起過,但沒有一個讓她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到手足無措,走起路來差點同手同腳。
「聽起來你好像不怎麼喜歡學校生活。」她的答案永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嗎?大概吧!」她聳聳肩。「不管走到哪兒,都會被拿來當比較的目標。以前比的是學業成績,現在則是能比的全都要比,不管是身上行頭還是男女朋友,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不能只是單純的來唸書呢?」一說到這個,她就滿肚子氣。
「哈……你的確是會被人當成目標。」看到她賞來的白眼,他才勉強收斂笑聲。「我不是在笑你,只是,你幹麼在意別人的眼光……」
「我才不在意!」她火大地打斷他的話,臉上的表情像是被踩到地雷。「我幹麼在意那些無聊人士的眼光!我是氣他們幹麼來惹我?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會被人嫉妒是好事,你應該高興才對。」
「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誰想天天被人當成攻擊目標?又不是被虐狂。
「是嗎?我就會很高興。」他一臉自信地笑著。「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會把他們的挑釁當作是投降,既然是手下敗將說的話,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你還真樂觀呢。」語氣明顯帶著嘲諷。
「我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樣的想法才對。」
「應該只有你一個人會這麼想吧。」沒有人的神經會跟他一樣粗。
「是嗎?那也無所謂,這代表我是獨一無二的。」
「呵……聽起來真像個笨蛋說的話。」跟他在一起時,心情是輕鬆的。雖然心臟會失速地亂跳,但嘴角卻忍不住想往上揚。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沿路上都可以看到許多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也會一一回應,但難得的是他一點架子也沒有。
她可以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他,就連她,也無法抗拒他渾然天成的魅力。
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甚至嗤之以鼻,但自己對他的特殊好感是不是「一見鍾情」?她卻無法否認。
因為她沒有一見鍾情的經驗,她甚至沒有喜歡過男生的經驗。
唯一還讓她掛在心上的,是當年那個救過她的大哥哥,只是不知道還見不見得到他人?
「喂,沒禮貌,竟然敢罵學長笨蛋!你起碼可以找個含蓄一點的形容詞嘛。」
「對不起,請原諒我書讀得不多,所以我想請問『聰明的』學長,有什麼含蓄一點的形容詞可以替代笨蛋呢?」
「當然有,比如說……」他裝模作樣地清清喉嚨,搖頭晃腦地說著。「反應遲鈍,接觸不良,或是發育遲緩……」他及時住口,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做什麼。「欸,不對,我幹麼想這些罵自己的話?」
「哈……」沒想到看似精明的他,竟然這麼輕易被整到,讓花蕾意外地哈哈大笑。她好久沒這麼開心地放聲大笑了。
「喂……」他狀似不爽地輕輕敲著她的頭,但神情卻很愉悅,帶著不自覺的寵溺。「你笑得太誇張了吧?沒禮貌。」
她燦爛的開懷笑臉狠狠撞上他的心窩,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這麼印下一個深深的烙印,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忘記這張笑臉了。
「誰教你笨得太好笑?哈哈∼∼」
「你還笑,欠扁啊?」他開玩笑地揚起右手。「我警告你喔,我可是有練過武的,我家還開武術館……喂,你怎麼啦?」看到她驚訝地緊抓住他的右手不放,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威脅嚇到她了,趕緊解釋。「我只是開玩笑,不會真的打你……」
她愣愣地瞪著他右手腕上的黑痣,猛地抬頭看向他陽光的笑容,和壯碩的身材,心跳因興奮而再度失速。
是他!真的是他!
「你怎麼啦?我都說我是開玩笑……」她怎麼一臉嚇傻的樣子?她不像是個容易被嚇到的膽小鬼呀?
「你……你在七年前是不是曾經救過一個小女孩?」她屏住呼吸,期期艾艾地問道。
「我經常救人,你指的是哪一件?」他向來看不慣欺負弱小的行為,「路見不平,挺拳相助」是他常做的事。
「七年前的一個黃昏,一個中年男子要非禮一個十二歲的女孩,你及時趕到,還讓小女孩打了色狼一頓,才把他拖到警察局去,你記不記得這件事?」她詳細描述當時的狀況,希望能拉回他的記憶。
「喔……我想到了!」他想了幾秒,終於想到這回事,好笑地接下去。「結果那個色狼被那個小女孩打到哭天喊地,直抱著警察喊救命呢!咦……」他呆了一下,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就是那個小女孩。」
「誒!」他又驚又喜。「好巧!」沒想到當年那個臉頰腫得像豬頭的小女孩,長大後竟然變成—個大美女,真是女大十八變!
「是很巧。」她也這麼認為。
她完全沒想到還會碰到當年的救命恩人,雖然她一直試著尋找他,但當時沒有留下他的個人資料,無從找起,只好就一些記得的特徵尋找,比如說高壯的身材,有練過武功,最重要的是右手上的黑痣,但,卻怎麼也找不到。
就在她已經放棄尋找時,他突然出現在眼前,這不是巧合是什麼?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會有一股特殊的好感,一定是潛意識發現他就是當年的那個救命恩人,否則以她的個性,才不會這麼隨隨便便看上一個男人呢……
等等……一察覺心裡的想法,她頓時怔住了。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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