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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8-9 17:38:27


雖然昨夜很晚才回來,但是一醒來,想到昨夜的事,苗舞月就忍不住笑得喜孜孜的,梳洗完畢就往他的房間跑。

「白亦軒。」她門敲也不敲,直接推開走進去。

練完武,回房才剛洗完臉的白亦軒,眼神不贊同的看著她。

「小舞,妳不該一大早就跑到我房裡,而且沒有敲門就闖進來。」要是他正在換衣服,那種場面說有多不宜,就有多不宜。

「我忘了。」苗舞月吐吐舌,衝著他無辜地一笑,不在意的表情告訴他,她一點都沒將他的話聽進去。

白亦軒只能暗自歎氣。

「妳這麼早跑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她俏皮地反問一句,然後才道:「我怕你把我丟在莊裡,自己跑出去,當然要早一點來找你囉。」

「我不會的。」他很自然地牽著她走到飯廳,陳總管已備好了早膳。「今天我們還是要到碼頭,等布疋搬上船,晚上就睡在船裡,明天一早就起程下杭州。」

「這麼快?」她以為還要好幾天才出發。

白亦軒添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布廠的進度提前,讓我們可以早點出發,如果路上順利,我們也可以提早抵達。」

她偏著頭,一臉懷疑,「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這回事,妳多心了。」莊裡都任她自由出入了,他還能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真的是她多心嗎?「昨天你跟定王爺在甲板上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只是生意上的事。」她的敏銳讓他嚇了一跳。

「定王爺要賣船給呂家幫嗎?」她想到他之前說過,呂家人來拜託他的事。

「沒有,王爺拒絕了。」白亦軒想了想,試探的問:「小舞,妳要不要留在金陵,等我從杭州回來?」

「才不要,我要跟你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運送貨物並不是去遊玩,我可能會很忙,沒時間照顧妳,不如妳留在這裡等我,我會盡快從杭州趕回來。」想到定王爺昨天說的計畫,誘敵難免有風險,小舞還是留在金陵會比較安全。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她迅速吃完粥,不給他說服她的機會,就跟著他到碼頭,看著工人搬運布貨。

商船比普通的船大多了,光是船艙的空間就大了三倍不止,其中最大的艙房用來堆放貨物,另一間是大通鋪,給船工們睡,另外有四間獨立的小房間,一間議事房,是由白亦軒、船工長、副長使用,現在其中一間則讓出來給苗舞月。

白亦軒忙著監督搬貨上船,苗舞月好奇地跑去看船裡的房間。船上的空間當然不比平地舒適,可是一張床、一面鏡、一小間獨立的梳洗空間,也算很豪華了,對第一次搭船的她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

雖然被她的笨手笨腳惹得吹鬍子瞪眼睛,但陳總管在他們出門後,把她在莊裡用的東西派人快速送來,看來陳總管其實滿疼她的嘛,嘻。

看完船房後,苗舞月蹦蹦跳跳地下船,臉上快樂的笑意突然僵住了。

「白大哥,我可以先把東西搬上船嗎?」呂珊珊站在白亦軒身邊,一改先前俐落的裝扮,她一身輕紗羅裙,彷彿是個閨閣千金,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

「現在工人還在搬運,呂姑娘先稍等。」

「好。」

她站在挺拔頎長的白亦軒身邊,看起來居然無比契合,她愈站愈近,白亦軒並沒有叫她退開。

苗舞月眉心一皺,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撞上白亦軒的同時,也抓住他的手臂。

「小舞?」白亦軒及時穩住身子。

「她為什麼在這裡?」她仰臉質問。

「她--」白亦軒甫開口就被人打斷。

「我要和白大哥一同去杭州。」呂珊珊看著她,恍然想起來了,「妳是那天那個丫鬟!」

「是又怎麼樣?」

「一個小小的丫鬟,沒有資格跟主人平起子坐,快放開白大哥。」她不屑地道。

苗舞月懶得理會她的挑釁,只等著白亦軒的答案。

「呂姑娘的確要搭船到杭州,但--」

「我不要!」他還沒說完,苗舞月就大聲叫嚷。

「小舞?」他蹙眉。

「你居然答應讓她一起去杭州,你……白亦軒,你這個大笨蛋!」忿忿地罵完,她轉身就跑。

「小舞!」他沒來得及抓住她。

「白大哥,不要理她。」呂珊珊拉住他。

白亦軒的反應是直接撥開她的手,然後拔腿追著苗舞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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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舞月在擁擠的街上跑著,穿過人群,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在金陵城裡,她只有金繡莊一個去處,可是她不要回金繡莊,那她還能去哪裡?

就在她遲疑的當頭,一輛推著滾燙熱湯的車子朝她而來,推著車的大嬸根本沒看見她,眼看著車子就要撞上她,眾人忍不住驚呼--

倏地,一隻大掌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閃到一邊。

「小舞!」白亦軒差點心臟無力,不敢想像若是那熱騰騰的湯潑到她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放開我!」苗舞月一回過神,想也不想就掙紮。

白亦軒半拖半摟,將她帶進一條小巷裡,然後將她鎖在牆壁與他的臂彎之中,讓她不能再跑。

「小舞,妳聽我說--」

「我不要聽!」她摀住耳朵。

「呂姑娘會和我們一起到杭州,是因為呂晉的拜託,要我將她送到杭州訪親,如此而已。」他拉下她一隻手,急急解釋。

她繼續掙紮著。

「對我來說,呂姑娘就像是貨物,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妳應該明白的。」他的身邊沒有別人。

苗舞月不再掙紮,卻低著頭不肯看他。

他放開抓住她的手,想抬起她的臉,她卻側過臉躲開,逼不得已,他一把將她抱離地面,苗舞月嚇了一跳,雙手急急攀上他的肩頭好穩住自己。

「你放開我啦。」她捶了下他的肩膀。

「放開妳可以,但妳不準再從我身邊跑開。」

「這裡是街上,人來人往的,你這樣抱著我成何體統?」她的眼神東瞟西瞟,就是不看他。

「無所謂。」

白亦軒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小舞最不在乎的就是禮教,突然提起這個,不過是為了要他放開她而已,他哪有不明白的。

「你就只會欺負我。」她委委屈屈的吐出這句話。

「我沒有。」

「你就有!你人長得高,力氣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輕而易舉就可以抓住我,就算你想說話不算話,我也根本沒得抗議……」

「小舞,妳明知道我不會讓妳難過。」

「可是你已經做了。」讓呂珊珊上船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時候我們還沒相認。」他耐心地解釋,「答應送呂姑娘一程,只是純粹順路,我對呂姑娘從來就無意。」

「可是她才不這麼想。」讓她上船,如果呂珊珊沒有乘機勾引他,她苗舞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我說過,別人的心思我無權置喙,我只管得住自己。」這小女人的醋勁實在是不校

「你是無意、你是管得住自己,可是當美人在懷,又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了?你不喜歡她,不代表你就能拒絕她的誘惑。」

他眉峰微蹙,「小舞,妳對我太沒信心了。」

「再多的信心,也抵不過一次失足。」她白了他一眼,「如果女人只靠對男人的信心過活,那早晚變怨婦。」

咦,這句話聽起來很耳熟。

但這不並重要,重要的是她--

「小舞,有了妳,我不會再有別人。」白亦軒歎息地再度保證。她這麼沒安全感,要怎麼說她才會放心呢?

他的歎息、他的在意、他的擔憂,透過不曾放鬆的擁抱,終於傳達進苗舞月的意識裡,稍稍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我不要你被別人搶走……」

「我不會的。」她終於肯聽了,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討厭她垂涎你……」

垂涎?他差點笑出來。

說得他好像是道美味的大餐,真讓他啼笑皆非。

「她一定會乘機勾引你,如果我不小心,你一定會被勾引走的……一

他的定力有這麼差嗎?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我不要!我不要!」他是她的……

「小舞,我不會被搶走,妳別老是胡思亂想。」他輕撫她的髮絲,鼻間嗅著她淡雅的髮香。

「誰教你老是做這種讓我生氣的事。」苗舞月不滿地咕噥,愈想愈氣他的粗心,原奉摟著他頸項的雙手握成拳,一下下朝他背後招呼而去。

「我答應妳,以後不會了。」白亦軒很認分地任由她捶打,只盼她能消氣。「但妳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這樣轉身就跑。」

這種追逐一次已經太多,而她只顧著跑,根本不管四周發生什麼事,像剛剛的車子……他很確定他的心臟承受不起再一次類似的驚嚇。

「你不惹我生氣,我才不會跑。」她嘟囔著。

白亦軒一手抱著她,一手抬起她的臉,低首吻住她微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開她,兩人額間相抵。

「我道歉,好嗎?」他低語。

見他低聲求和,苗舞月反倒不知所措,她會不會太任性了?

「呂姑娘是外人,而我們不同,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吵架,好嗎?」他輕聲哄著她。

外人……這個說法讓她莫名高興了起來。

「嗯。」她終於點頭,然後遲疑地問:「我……會很任性嗎?」

「妳是很任性。」他輕笑一聲,「但沒關係,我不介意。」

誠實地表達出心裡所想的,總好過在心裡算計別人,小舞坦率而喜怒分明的個性,他漸漸能欣賞,進而接納、喜歡。

「好吧,那我也不介意你送她到杭州,但僅此一次。」她皺皺鼻子,把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先告訴你,如果她膽敢勾引妳,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她們苗家女兒,可沒有呆呆被人惹了還以德報怨這回事。

「妳呀。」白亦軒無奈的搖搖頭。

看來這一趟南下,除了保護自家商船安全外,他還多了一項責任--盡量隔開這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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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苗舞月的武功不怎麼樣,但她對自己使毒的本領可是相當有信心,她不怕呂珊珊主動找麻煩。再者,一路上有她在,她就不信呂珊珊還能變出什麼花樣。

昨天她被白亦軒帶上船,呂珊珊故意趁他不在的時候來挑釁她,結果反被她奚落一頓,呂珊珊氣得火冒三丈,卻又拿她莫可奈何。

想搶走她的男人,門都沒有!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苗舞月的「護夫大計」在船開航後沒多久,就遭到了嚴苛的考驗。

天,不會是……

下腹熟悉的疼痛,讓苗舞月下床的動作一頓,她轉身趴在床上,一手壓著腹部,另一手緊抓著被子。

「小舞。」門外傳來白亦軒的低喚聲。

平常她一醒來,就會往他房間跑,不必問,他知道她跟得他緊緊的,是為了不讓呂珊珊有機會接近他。

白亦軒心裡好笑,卻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悅。 被不喜歡的女人纏著,會讓男人想逃之天天、避之唯恐不及;可是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纏著,卻會讓男人在歡喜之餘,更多了一些得意。

但凡事過與不及皆不好,他喜愛小舞俏皮伶俐的模樣,卻不希望她因此處處帶刺,只為防範那莫須有的事。

「小舞?」她怎麼沒有響應?

「我在房裡……」苗舞月勉強出聲。

「我進來了。」察覺她語聲有異,白亦軒推開門,見她趴在床上,眉頭緊皺、額上冒出冷汗。

他飛快閃至床畔,「怎麼了?」他小心地扶起她。

「肚子痛……」她無力地依著他。

「我去找大夫。」每次出遠門,他帶的人裡一定有人懂醫術,以防不時之需。

「不、不要……」她抓住他的袖子。

「小舞,生病了一定要看大夫。」

「不是箔…」她緊抓住他不讓他走,要真請大夫來,她會沒臉見人的。

「不是病?」他蹙緊雙眉,「不是生病妳怎麼會這麼難過?」痛成這樣還不讓他找大夫,她不會是怕看大夫吧?

「我……是……」她腹部陣陣抽痛,連應話都覺得更痛,只好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低頭。

「嗯?」他狐疑地俯身靠近她。

「女人……癸水……」她低低稅了幾個字,白亦軒面色頓時泛起困窘。

沒時間讓他多困窘,因為她益發蒼白的臉色,讓他只能擔憂。「每個女人都會這樣嗎?」

「不……不一定……」

「怎麼樣才能讓妳減輕疼痛?」

「我包袱裡有藥。」

白亦軒小心地扶她躺好,然後轉身打開她隨身的包伏,裡面擺了好幾隻瓶子。

「藍色那瓶……可以止痛。」

他倒出一顆藥丸,和著開水讓她吞下。

「接下來呢?」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讓我休息。」他比她還白的臉色,讓她不覺笑了。「放心,我只是很痛,沒有生命危險。」

「這個時候妳還開玩笑。」他握著她冰涼的手薄斥道。

「能開玩笑,表示我真的沒事,你就不用太擔心。」她虛弱地一笑,「我睡一下,待會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好,妳閉上眼好好休息。」

「嗯。」她點點頭,不放心的提醒他,「你不可以在我睡著的時候,讓呂珊珊接近你哦。」她只擔心這件事。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的。」

「你答應了,不可以忘記……」她低聲咕噥,緩緩閉上眼。

白亦軒一直握著她的手,等確定她睡著了,才將她的手放進棉被裡。

除了吃藥止痛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她好過一點嗎?

不行,他得去問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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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舞月緩緩睜開眼,腹部雖然仍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但疼痛已經減輕了。

察覺她醒來,白亦軒立刻走近床邊,輕聲喚道:「小舞。」

「白亦軒。」看見他,她立刻漾開一抹微笑。

「好些了嗎?」

「嗯。」

「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好。」

白亦軒小心地扶她坐起來,然後端來早就準備好的午膳。

「你一直在這裡陪我?」她疑惑地問道。

「我不放心妳。」他把午膳端來,如果她沒醒,他會在這裡邊吃邊守著她。

苗舞月心頭一暖,「我很高興……」

他將餐盤放到一邊,坐在床沿將她摟進懷裡。

「以前我每次痛的時候,三妹都會熬粥給我吃,並注意我的情形,但不會一直陪著我。」

「三妹?」

「嗯,我有一個姊姊,三個妹妹。」

「妳不是孤兒嗎?怎麼會有姊妹?」他推開她一點點,好看見她的臉。

「從我被收養後就有了。」她微笑道,臉上因為想起閒隱谷的一切而泛起孺慕的表情。

「收養?」他突然發現對她這八年來的生活,他一無所知。「是誰收養妳?妳這八年來的生活又是怎麼過的?」

「我義父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雖然我是他最後一個收養的孩子,但我的年紀比較大,在五姊妹裡排行第二。大姊是個很厲害、又很聰明的人,我因為身子骨差無法練武,所以就學了怎麼使毒和暗器來保護自己,三妹專精醫術,四妹刀法很厲害,最小的妹妹很迷糊,可是我們都很疼她。」小妹天真可愛,是她們的開心果。

聽來真熱鬧,真巧,他也有四名兄弟。

「那麼這八年來,妳過得開心嗎?」

「開心。」如果沒有義父,就沒有今天的她,也許她會像一般世俗的女子,受於禮教、囿於禮教,不敢也不會有自己的想法。

雖然跟白亦軒分開八年有點難受,但她還是很慶幸當年遇到義父,也很高興成為苗舞月,而非是孤女小舞。

「妳義父叫什麼名字?」

「現在不能告訴你。」她神秘地一笑。

「為什麼?」

「以後你就會知道,可是現在不要問,好嗎?」

她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點點頭。「那妳們住在哪裡?」

「義父說江湖險惡,所以我們一直住在谷裡,從我進谷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說到這裡,她突然吐吐舌,「其實這次我是偷溜出來的,趁著義父不在,我們姊妹一致決定偷溜出來玩,約定一個半月後在杭州會合。現在離約定的日子,大概還有……」她算了算,二一十天吧。」

二十天……那麼等他交完貨後,還有很充裕的時間陪她留在杭州。

「到了杭州,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找她們,讓她們見見你。」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總要認識吧。

「當然可以。不過,依禮我應該先拜見妳的義父,向他提親才是。」

她聞言一笑,「萬一義父刁難你呢?」

「他照顧妳八年,給妳安定的生活,費心教養妳,視妳如己出,我要娶走他的女兒,當然要得到他的同意,也希望他給我們祝福。」白亦軒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苗舞月聽著他的話,眼裡不覺凝聚了水氣。

「怎麼了?又痛了嗎?」他擔憂地看著她,想扶她躺下。

「不是。」她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很感動。」

「感動?」

「你是真心願意娶我的,對吧?」不然他不會想那麼多。

「這是當然。」這一點她永遠不需要懷疑。

「不只是因為以前對我的承諾?」當年他會應允婚約,像是被她強迫的,雖然她很確定要嫁他,但她並不希望他心裡有一點點勉強。

白亦軒明白她在問什麼。

「妳認為我會勉強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甚至是娶一個我不想娶的女人嗎?」

「我……我不知道。」她訥訥的說。

雖然他做事很有原則,可是他也很溫柔、很會替人著想,如果有別的女人這麼要求他,他會不會也答應呢?

「小舞,妳又胡思亂想了。」他無奈地道。

有嗎?她眨眨眼。

他目光直直望入她眼裡,眼神堅定、表情堅定,不必多言,他的回答已經昭然若揭,她的問題只是多此一舉。

苗舞月投入他懷裡,「對不起……」她喃道。

「別懷疑我。」他知道她只是不安。

「我怕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更快樂,到時候……」

白亦軒用力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他吻得不溫柔,只是很用力、很認真地烙下印記,讓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沒有『到時候』,我只要妳,明白嗎?」這是他頭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

「明白。」她點點頭。

「妳好好休息,不準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知道嗎?」

「知道。」她再點頭。

他這才滿意,把餐盤端到她面前,就見她一手捂著肚子。

「又痛了嗎?」他關心地問道。

「嗯。」她疼得閉上眼,藥效一過,腹部就疼了起來,天哪,這要痛到哪一年哪一月呢?

就在她暗自哀怨的時候,一股熱力突然覆上她的腹部,緩緩揉著,熱力很快緩和了那股令人冒冷汗的痛楚。

苗舞月疑惑地睜開眼,就見他一手扶抱著她,一手放在她的腹部,那股熱力便是從他掌心透出來。

「我問過大夫,大夫的妻子以前也有這毛病,他說這樣可以減輕妳的疼痛。」白亦軒不自在地解釋。

為一個女人解除生理痛,這是他未曾做遇的事,儘管是為她好,但這舉止仍是過分親暱,幸好她是他的未婚妻,這讓他心裡的負擔減少了一些,免於背上毀人名節的重罪。

白亦軒衷心希望,這輩子他只需要煩惱她一個女人就好。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8-9 17:38:53


真的有效耶!

他的內力加上還月預先煉好的藥丸,讓她的疼痛在傍晚以前就得到緩解,雖然第二天顯得沒什麼精神,可是已經可以下床。

四天之後,她又是一隻快樂的小鳥了。

「外面的空氣真好。」苗舞月深吸一口氣,高興的嚷道。

她身體恢復健康的第一件事,就是天還沒完全亮就去敲白亦軒的房門,然後拉他到甲板看日出。

看著她被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白亦軒將預先準備好的外衣披上她的肩頭。

「妳都好了?」他不放心地問道。

雖然大夫說她頂多疼個兩天,最多五天就會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可是見她那麼虛弱的模樣,他更發現她的脆弱和易傷。

「都好了。」她笑容十分燦爛。

河面上吹來一陣風,他立刻摟她入懷,用身體擋住那陣涼風。

「我沒事的。」感受到他的體貼和保護欲,苗舞月把臉埋在他懷裡,心裡十分感動。

她從小是孤兒,一直只有一個人,直到遇見他,他不嫌棄她又臭又髒,把受傷的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照顧的好。

後來,雖然義父和姊姊、妹妹相處得很好,她有了家人,但她還是會想他。離開閒隱谷,她只想找到他。

從來沒有人能給她這種安心的感覺,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很開心,她喜歡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怎麼了?」他低聲問道,她的臉不住在他胸前摩蹭。

「沒有,我很開心。」她的笑聲從他懷裡傳出來,依著他,兩人一同看著遠方的日出。

「妳呀,沒病沒痛,應該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嗯……」她想了想,「應該不會。」

那就好。誰知在他鬆口氣時,她又加了一句--

「可是下次不舒服的時候,我就不知道會不會了。」

白亦軒只能瞪著她,苗舞月卻得意地笑出聲。

「妳呀……」他的語氣雖然無奈,眼裡卻滿是寵溺。

她不舒服,他擔心得待在她身邊照顧她,對她有求必應,結果才幾天工夫,就把她寵上天了。

但是白亦軒一點也不後悔。

「白大哥,你這麼早就起來啦。」一聲過於驚喜的聲音,打斷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

「呂姑娘。」白亦軒客氣地響應,雙臂依然摟著苗舞月,一點也不避諱。

「白大哥要看日出,怎麼沒有叫我?」呂珊珊目光直視著白亦軒,當苗舞月根本不存在。

「天色尚早,呂姑娘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我想陪你。」她大膽地說。

「呂姑娘,請自重。」白亦軒不願引人誤會,摟著苗舞月便要回房間。

「為什麼是她?我比不上她嗎?」苗舞月不過是個丫鬟,而她是堂堂呂家幫的大小姐,為什麼會輸給一個丫鬟?

聽說苗舞月這幾天人不舒服,白亦軒一直守在她身邊照顧她,加上船上的工人都說苗舞月是他的未婚妻……

她只是個丫鬟,怎麼配得起金繡莊的四少爺?

「失陪。」丟下兩個字,白亦軒摟著苗舞月很快進入房間。

呂珊珊不甘心的瞪著他們的背影。

從第一次見到白亦軒開始,她就喜歡他,一年多來她明示、暗示,白亦軒都無動於衷,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曾,現在他卻對那個小小的丫鬟這麼好。

不,她絕對不認輸,她喜歡的男人,絕對不讓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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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舞月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早上她和白亦軒好好地看日出,呂珊珊突然跑出來,這次不必她動口,白亦軒就和呂珊珊保持距離。

回到房裡,兩人一起吃早膳,然後她跟著他巡視船艙各處,呂珊珊那女人都沒再出現過。

她沒有出現,苗舞月反而更加不安。

離開甲板時,呂珊珊瞪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不甘心與憤怒,明明那麼生氣,她卻一整天都沒出現,苗舞月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她跳下床,往白亦軒的房間跑去。

「白大哥,別忍了,你撐不過去的。」在呂珊珊得意的話語後,是杯盤摔落地上的聲音。

「你那麼痛苦,讓我幫你吧……」

「呂姑娘,妳立刻離開!」白亦軒沈聲喝斥。

「白大哥,你不想要我嗎?」她故作嬌媚的語氣,讓苗舞月聽了很想吐。

「請妳……立刻離開。」白亦軒咬牙切齒的說。

「我不走。」呂珊珊走近他身邊,嬌聲道:「白大哥,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砰地一聲巨響,霎時打斷她的陶醉。

苗舞月站在門口,看著呂珊珊神情曖昧地靠在白亦軒身前。

「小舞,我沒有……」看見她,白亦軒急切地想解釋。

苗舞月嗅了嗅了房裡的味道。

「迷香加上合歡散。」她嘖嘖出聲。「想不到堂堂呂家幫的大小姐,居然缺男人到得下藥才能有男人要。」

「妳胡說什麼!」呂珊珊一僵。

「事實就擺在眼前。」她走到桌前,拿起酒杯聞了聞,「嗯,把合歡散加在酒裡,是想催化藥效嗎?」

「妳少在這裡打斷我和白大哥的好事,出去!」呂珊珊怒斥。

「我偏不走。」

「妳不走,我就打到妳走。」呂珊珊揚掌朝她揮去,但尚未靠近她,整個人突然倒在地上,她震驚地瞪著苗舞月。

「嘖,原來大小姐跌倒的模樣這麼醜。」苗舞月嫌棄地道。

「妳……」她全身無力,無法動彈。

「妳那點迷香,我還看不在眼裡,現在妳嘗到的,才叫真正的迷香。」苗舞月蹲在她身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如此迅速的手法,讓她不知不覺中就著了道……呂珊珊想起來了!

「妳是那個臭乞丐!」

「妳現在才認出來呀。」苗舞月佯裝一臉驚訝。「眼力這麼差,妳怎麼跟人在江湖上混哪!」

「妳快解了我身上的迷香,否則我--」

「否則淒慘的會是妳。」苗舞月打斷她的話。「別忘了妳現在落在我手上,想罵人也得看看時機。」

「妳……」呂珊珊被氣得說不出話。

「本姑娘現在沒空理妳,先放妳一馬,等我有空了,妳就準備為妳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吧。」

心繫白亦軒的情形,苗舞月喚來船工將呂珊珊帶回她的房裡,並要人看住她和她的丫鬟,然後才回到白亦軒面前。

他很痛苦,她知道。不只是因為渾身使不出力氣,也因為慾望無法紆解的疼痛,偏偏必須強自忍耐。

白亦軒不動,看著她走到他面前。

「回房去。」他沙啞地命令。

「剛剛趕走她,因為她是個討厭的人,現在趕走我,是覺得我也讓你討厭嗎?」她輕聲道,伸手想撫摸他。

「別。」他閃躲她的手。「妳明知道……原因……」他咬著牙極度克制,才能壓抑住自己不撲向她。

「活該!」苗舞月皺皺小鼻子,一點也不同情他。「誰教你讓她進你房間,誰教你不離她遠一點。」

不用看到全部過程,苗舞月也可以猜想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呂大小姐早上看到她和白亦軒甜甜蜜蜜受不了,晚上就找了個借口來找他,結果他笨笨地讓人家進門,進而著了人家的道。

面對她的指責,白亦軒只能苦笑。

的確是他疏忽,現在這種狼狽怪不了誰,但他體內的藥效擴散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壓抑多久……

「小舞,快回房。」

「不要。」

「妳……」

「合歡散若不解開,你會很難過的。」她輕聲道,小手輕撫著他的面頰,感覺他皮膚溫度略降的微涼。

「妳能解?」

「最好的方法是依著你想做的事,自然能不藥而癒。」合歡散不算毒藥,只是會讓人激狂而已,如果服下的不多,忍一忍也就過了,可是他的情況……看來呂珊珊打定主意要他失控。

「不行!」他避開她的碰觸。

他已經難得很痛苦,偏偏她又嬌嬌俏俏地在他面前,他……不,不行!

白亦軒抽出佩劍,往自己身上劃去--

「你做什麼!」苗舞月駭然,只來得及打偏劍的方向。

一條血痕迅速染紅他淡灰色的衣袍,她急忙想替他止血。

「不要。」他搖搖頭,至少痛楚能讓他保持理智。

「血一直流,你會死的。」她不顧一切地點穴止血,慌張地找出金創藥,替他上藥包紮。

「小舞,妳聽話,快回房。」

「不要……」如果他用這種方式來克制慾望,等藥效過去他也重傷了。

「我不想傷害妳!」白亦軒低吼,身體猶如萬蟻齊動,身下的亢奮在痛楚過後愈形張狂。

「我也不要你傷害自己!」她頂了回去。

「小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苗舞月深吸口氣,緩緩抽掉腰帶,開始脫下外衣。

「妳做什麼?」他緊張的問道。

她身上的衣衫褪落,瑩白的肌膚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誘人,白亦軒呼息急促,雙眸如鷹緊鎖著他。

終究沒勇氣把貼身肚兜也脫下,冷涼的空氣侵襲上她的肌膚,她有些無措地環住自己。

「白亦軒……」

聽見她軟綿綿地叫著他,渾然不知他正處於天人交戰中,身體的渴望和壓抑快要把他分成兩半。

「你說過,你只要我的……」她向前一步。

「站住!」他像被針刺般駭然後退。

「你不想要我?」她眼裡閃過一抹受傷。

不想要她?如果她懂男人,就不難看出他現在有多想要她。

但這是藥性,不是他的本性--

「白亦軒,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他只喜歡過她呀……

白亦軒的意識逐漸迷離,苗舞月看得出來,她上前偎進他懷裡,摸索著解開他的衣服。

「不要忍……」她捨不得他這麼痛苦。

她生澀的撫摸,對他來說成了最佳的催情劑,慾火狂燃讓他的渴望再也無法壓抑,終於用力摟住她,低頭猛烈地吻著她。

苗舞月被吻痛了唇,他的手臂緊箍住她的腰,彷彿再一用力,便可以輕易折斷她的細腰。

他不可以這樣礙…

白亦軒的理智急急回神。

「不可以!」他想推開她,她卻緊摟著他不放。

「白亦軒,是我,你知道是我,不是別人,對不對?」站在他面前,被他抱在懷裡的,是她苗舞月,不是呂珊珊。

「小舞……」他低喚她的名,為她語氣裡的著急與無助心焦。

他當然知道是她,敢不怕他這張冷臉、敢拒絕他命令的人,只有她了。

「不管有沒有被下藥,你都只能有我。」

白亦軒怔怔地看著她。

苗舞月踮起腳尖親吻著他,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兩人往他身後的床上倒去。

「白亦軒,要了我。」她柔柔低喃。

「小舞……」

「我不要你再被別的女人下藥!」她任性地輕嚷。「如果你要負責,也只能對我一個人負責,不可以對別的女人負責!」

他身體疼痛,卻聽得想笑。

原來,她明白呂珊珊的目的……

「你是我的,就算身不由己,也只能對我,不可以對別人。」她摸索著扯開他的衣襟,在他胸口亂吻一通。

白亦軒渾身一僵,慾念如潮洶湧。

「你只能是我的,你只可以是我的……」她的佔有慾、她的妒意,全在她低訴的話語裡。

白亦軒再也忍不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吻著她嬌馨的柔軀,一臂撐住自己的重量,就怕壓壞了她。

「小舞……」隔著兜衣,她心跳如擂鼓,卻只讓他更加興奮,大手撫過她的胸前,然後滑到身側裸露的肌膚。

她微微顫抖,陌生的相觸讓她有些慌、有些亂。

「小舞,別怕我……」他察覺到了,卻停不下手。

「我沒有怕……」她摟住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白亦軒不再說話,一手揮下床幔,低頭吻住她,大手撫遍她的嬌軀,原本輕柔的動作因為她的反應而更加放肆,迅速褪去她的兜衣、裙子,然後扯開自己身上的束縛,完全沒有阻隔的貼觸,讓他的亢奮更加無所遁形。

「白亦軒……」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身軀,他的……

小臉爆紅,她有點想打退堂鼓。

他不讓她躲,綿密的撫觸再度引得她嬌喘連連,在她不備時撥開她的雙腿,他的堅硬抵住她的柔軟。

「小舞。」他低喚一聲,望著她因情慾而氤氳的水眸,低首吻住她的同時,身下向前貫穿她--

「唔!」她痛楚的低叫聲,被他全數吞噬。

苗舞月眼眶微紅,不適地想移動身體退後,卻聽見他申吟一聲,克制不住地更加深入,然後緩緩退出、又深入。

那種自身體深處傳來的奇妙感受讓她訝然,一股異樣的感受自小腹快速擴張,隨著他的律動不斷築高,迷惑住她的心,讓她不自覺地隨著他的動作更加抱緊他,想要催促他加快速度。

對她的渴望,加上藥效發作,迫使白亦軒更加深入,動作也更加狂烈,顧不得要對她溫柔,只是一再地要她、要她、要她。

苗舞月不斷喘息、低吟,未曾經歷遇人事,卻遇上他異常狂烈的索求,她被他的失控嚇到,卻也因為他挑起的激動而意亂情迷,堅硬與柔軟、混合著滿足的低吼與嬌吟,一整夜不斷在房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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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白亦軒先醒來。

他低頭看著披散在他胸前的長髮,與身上的重量,昨夜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心裡也氣也喜。

這個傻女人!

不能再因為她的嬌小,就將她當成尚未長大的小女孩了,經過昨夜,她已經證明了她嬌小的身軀有著屬於女人才有的嫵媚,在在挑動他一向自製的慾望。

事實上,此刻被子下兩人身軀毫無阻攔地相貼,她不必做什麼,他已經蠢蠢欲動了。

他撥開她臉上的髮絲,望著她沈睡的面容,白皙的肩上有著淺淺的印記,那是昨晚他留在她身上的,他不由得一陣心疼。

他累壞她了!初經人事,偏又在他最不能控制的時候,剛開始他還記得克制,到後來,根本放縱的失去自制,只知道一再需索。

苗舞月忽然動了下,一張開眼就看見他自責的表情。

「早安。」她朝他一笑。

「早。」他低沈響應,眼神猶豫。

「不要後悔。」她搶先道。

他摟住她的腰,「我沒有後悔,只是……」他希望事情不是在昨夜那樣的情況下發生。

她的初夜不該是為了讓他發洩……

「我很高興。」她突然冒出這句。

白亦軒一怔。

「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這樣,我很高興,因為是你……」她頰邊浮現淡淡的粉紅,「你沒有欺負我,也沒有傷害我,是我願意的……」

「但是我不該失去自制。」他愧疚地撫著她肩上的印痕。

「我喜歡看你失去自制,因為讓你失去自製的人是我……」苗舞月微微撐起身體,他只消低頭,便可以看見嬌白雪丘上的蓓蕾。

白亦軒連忙別開眼。

「這種感覺很好。」她將臉埋入他的肩窩,滿足的輕歎一聲。

她的反應讓他感動,卻也更內疚。

「我有沒有傷了妳?」他低聲問道。

「一點點。」她害羞地承認。一醒來,她便察覺身體某些部分特別酸痛,但她卻是甘願的。

「傷在哪裡?」他連忙要掀開棉被查看,她卻死摟著棉被不放。

「不要!」

「小舞……」

「那裡……你不能看啦!」她埋在被子裡叫道。

白亦軒驀地意會,瞧著她難得害羞的模樣,他忍不住逗起她,「為什麼不行?不知道妳傷在哪裡,我怎麼幫妳擦藥呢?」

「不用了……」現在是大白天,她……

他低沈的笑聲,穿透棉被傳進她耳裡,苗舞月呆呆抬起臉看著他。

「經過昨夜……」他的目光掃遇她裹著被子的嬌軀。「妳身上還有哪個部分我不曾看過?」

「不許說!」她摀住他的嘴,臉蛋嫣紅。

他拉下她的手,「小舞,謝謝妳。」收起戲謔,他好溫柔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我願意的。」

「妳值得更好的對待。」想起昨夜的粗暴,他更自責。

二運是為了救你呀。」她柔柔地笑,小手輕撫他的臉,「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可以解除你的痛苦,我願意做任何事。」

「小舞。」白亦軒感動於她的坦白,卻也更加心疼。「妳也是我最想保護的人,我不希望妳受委屈。」

「我不委屈。」她的語氣很肯定,而後小小聲地說:「我喜歡……你對我……跟你這麼親近……」世上再沒有人比他們更加親近彼此。

白亦軒笑了,額頭抵著她,四目相對,兩人呼息交錯。

「我會盡快向妳義父提親,在成親之前,我們不能再這樣。」

「為什麼?」她有點失望,他的胸膛偎起來很舒服耶,很好睡呢。

「我這是在保護妳。」雖然說他們是未婚夫妻,但那只是他們私訂終身,並沒有經過長輩的同意。

「我也要保護你呀,誰知道呂珊珊會不會故計重施。」到時候他又陷入危險了。

「我不會再上當。」他眼裡閃過一抹冷酷。「她的事我來處理,好嗎?」在到杭州之前,他對呂珊珊的安危有責任,但那之後,他絕不會再見她。

苗舞月想了想,才點點頭。

「好吧,但如果她再敢找我麻煩,或者又對你做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再放過她。」敢覬覦她的男人,真是欠教訓。

「好。」他點頭,然後起身著裝後,連人帶被的抱起她。

「白亦軒?」她嚇了一跳,急忙摟住他。

他挑了挑眉,「妳還連名帶姓叫我?」

「不然要叫什麼?」他的名字喊起來很順口。

「叫我的名字,軒。」

「軒。」她笑了,立即改口。「你要做什麼?」

「抱妳去泡泡熱水,這樣可以讓妳舒服一點。」他抱著她走到屏風後,放她坐在一旁後,隨即離開去準備熱水。

苗舞月看著他為了她忙裡忙外,忍不住一臉甜蜜蜜。

他真的很疼愛她耶!早知道她應該先用這一招,說不定就不用不安那麼久,也不用擔心他會被別人搶走。

不過,她要是敢對他下藥,只怕到時候他不是疼她,而是打她屁股吧。她吐吐舌,不敢再胡思亂想。

總之,現在他是她的了,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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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8-9 17:39:21


在苗舞月羞惱的抗議下,白亦軒不但執意陪著她沐浴,還去跟大夫討來藥膏,抹著她酸疼的地方。

跟大夫討來的?那大夫不就知道……

苗舞月生平第一次想挖個大洞把自己埋起來,永遠不要出來見人。

趁她忙著害羞,白亦軒仔細幫她上藥:沒有親自照料她,他怎麼都無法放心。

上完藥,又哄她吃了一些粥,看著她眼下明顯的疲 憊,他抱她回房,堅持她繼續補眠。

等她睡著了,他才悄悄合上門,來到呂珊珊的房間外。

「少爺。」兩名船工從昨夜就一直守在門外,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呂珊珊想對少爺不利,幸好及時被小舞小姐發現,小舞小姐要他們看住她,他們一點也不敢輕忽。

「開門。」

「是。」

門打開,白亦軒走進去,看見呂珊珊無力地倚在床邊,兩名丫鬟則站在一旁。

「把這顆藥丸讓妳們小姐服下。」他拿出從苗舞月舞那裡要來的解藥,交給其中一名丫鬟。

別人下的迷香也許時間過了,藥效就會消失,但苗舞月下的任何藥,絕對都需要解藥,否則藥效不會消失,最後甚至會傷到筋脈。

服下解藥後一會兒,呂珊珊感覺到恢復了一點力氣,她詫異地抬起頭,他為什麼替她解圍?

昨晚她對他做的事,他一點都不生氣嗎?難道他……

「呂姑娘,白某敬妳是客,也希望妳知道分寸。」白亦軒冷漠地開口,讓她僅存的一點點幻想全敷破滅。

「為什麼是她?我哪裡比不上她?」知道他對她完全無意,呂珊珊難掩傷心,也更恨苗舞月。

「白某要的是一個適合我的妻子,就算有人比小舞好一百倍、一千倍,我的選擇依然不變。」

「如果……我願意做小呢?」呂珊珊放下身段試著求全。

「白某享不起齊人之福。」白亦軒斷然拒絕。

「你就這麼討厭我?」被拒絕得這麼徹底,沒有哪個女人會不感到難堪。

「呂姑娘,白某雖然不才,但至少還懂得專一,我心裡只有小舞,辜負妳的情意我很抱歉。昨晚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但也希望你記住,僅此一次,如果姑娘再不自重,休怪我無禮,逐妳下船。」他冷漠而決斷,不再客氣。

呂珊珊深吸口氣,忍下心頭的怒意。「我明白,謝謝你……不記恨。」她微低著臉,暗自咬牙。

「那麼,我不打擾了。」白亦軒轉身要離開。

「白公子。」呂珊珊改了稱呼。

「還有事?」

「我為昨晚的事,向你和苗姑娘道歉,請你代我轉達給苗姑娘,我祝福你們。」她誠心道。

白亦軒見她臉上沒有一絲勉強、不情願,以為她是出自真心祝福,這才回道:「謝謝。」

「那麼從這裡到杭州,一路上還是請白公子多照顧。」呂珊珊表現出一幫千金該有的風範,有禮道。

「應該的。」他點點頭,然後走出房間,並撤掉她門口的守衛。

他一走,呂珊珊立刻變了臉,胸口急遽起伏,表情憤怒。

「拿紙筆來。」她沈聲命令。

「是,小姐。」兩個丫鬟連忙準備好筆墨。

呂珊珊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然後塞進竹筒裡,用防水布封住開口,交給其中一名丫鬟。

「找機會丟到河裡,記住,別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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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舞月站在船頭,河面上的風吹得她臉蛋紅撲撲的,想到這幾天來的種種,她臉上就甜笑不斷。

從那一天起,白亦軒對她的呵護明顯增加,並且愈來愈關心她,有時候望著她,他的眼神會變得更加深黯。

經過那一夜,苗舞月明白他有這種表情時代表什麼,可是他卻很自制,連偶爾的親吻都是淺淺的,不敢太過深入,令她有些失望。

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對男女之事有一定的堅持,不會處處留情。但他太自製了,還不許她一早闖進他房間,只能在房裡乖乖等著他來找她,要不是他每天三餐都會陪她吃,空閒的時間也全用來陪伴她,她還真會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

不過,她真想念那天早上他毫無防備、會逗她、取笑她的模樣。

「苗姑娘。」一聲輕喚在她身後響起,來人是呂珊珊,和她兩個丫鬟。

苗舞月回頭看見是她,一臉疑惑。

那天早上之後,呂珊珊整天躲在房間裡,幾乎不曾出現在她面前,現在怎麼會主動來找她?

嗯,肯定沒好事。

「有事嗎?」她客氣地問道。

呂珊珊走到她身旁,以過分平靜的語氣說:「妳配不上他。」

「那又怎麼樣?」苗舞月沒有遲鈍到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嘖,她的直覺是對的,呂珊珊果然不安好心。

「如果妳真的喜歡他,就不該耽誤他。」

「耽誤?」

「他是金繡莊的少莊主,該娶的是一個門當戶對、對他的未來事業有幫助的人,而不是妳這種來路不明的女人。」呂珊珊的語氣裡滿是貶抑。

苗舞月不怒反笑,「什麼樣的人才對他的未來有幫助,像妳一樣的人嗎?」她有禮地請教。

「至少我的身份與白亦軒相當。」

「身份能代表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可以隨便對男人下藥,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搶別人的未婚夫嗎?」

「妳住口!」

「就算我的出身不高貴,白亦軒還是選擇我,就這一點來說,妳永遠都比不上我。」苗舞月笑咪咪的戳著她的痛處。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好,回過頭來求我。」呂珊珊還是不肯放棄。

「求妳?」她差點爆笑出來,幸好及時忍祝「妳在作夢嗎?」莫非愛不到一個人會讓人發瘋?

嗯……想來挺有可能的,她一直覺得呂珊珊不太正常,做事不擇手段。苗舞月眼神憐憫的看著她。

「妳那是什麼表情?」

「沒有啊,只是覺得妳很可憐。」身體靠著船舷,苗舞月以手支著下頷。

「可憐?」她堂堂呂家幫的大小姐,竟被個來路不明的下等孤女可憐?

「我義母常說得不到所愛的男人,因而心裡生恨的女人最醜陋。呂姑娘,妳最近有沒有照照鏡子?」

「妳說我醜?!」她竟敢一再侮辱她!呂珊珊恨得牙癢癢的。

「我沒有說妳丑啊,只是提醒妳多照照鏡子而已。」苗舞月站直身體,伸伸懶腰。

「好啦,謝謝妳陪我聊天,現在我要回房吃點心了,再見。」

「妳站住!」呂珊珊喝道。

苗舞月對她的話置之不理。

「妳站--啊!」呂珊珊上前要抓住苗舞月,但不知怎地,居然跌在甲板上,發出砰地一聲。

苗舞月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過頭。

「白公子……」呂珊珊疼得流出眼淚,狼狽地爬起身奔向剛走上甲板的白亦軒。

白亦軒伸手扶住她,沒讓她撞進自己懷裡,一等她站穩,手隨即放開。

「怎麼回事?」他詢問的眼神看向苗舞月。

回答的卻是呂珊珊。

「我來跟苗姑娘道歉,並祝福她和白公子白頭到老,可是苗姑娘還是很生氣,轉身要走,我伸手想拉她,結果我……」她頓了頓,然後一臉委屈地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哇!苗舞月真是大開眼界。

這女人可以去當戲子,眼淚說掉就掉,說謊不必打草稿。

「白公子,這不關苗姑娘的事,不是苗姑娘的錯……」見兩人都沒說話,呂珊珊又開口道。

片刻後,白亦軒終於開口,「小舞,妳先回房。」

「那你呢?」

「我送呂姑娘回房。」

苗舞月微瞇起眼,「我在這裡等你。」說完,她轉身靠著船舷不再看他。

過了一會兒,白亦軒走回甲板,站到她身邊。

「她沒事吧?」

「沒有大礙。」他淡淡回道。

苗舞月偏過頭看他,「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舞,妳不必再敵視呂姑娘的。」他斟酌著開口。

「她隨便幾滴眼淚、幾句委屈的話,你就相信她了?」

「呂姑娘沒有說妳什麼……」

「是,她更厲害,反過來裝委屈,還替我求情,讓你同情她。」瞧,這會兒他不就為了呂珊珊而質問她?

他皺眉,「我已經表明過我的心意,她何必再這麼做?」

「她得不到的就破壞,不許別人得到,這點心思你都不懂嗎?」笨男人!

白亦軒看起來還是不太相信。

「我和她,你選擇相信哪一個?」她乾脆明白問出來。

「我當然相信妳。」

「那很好,別再跟我提那女人的事。」她撇撇唇,「憑我的本事,既然可以讓她無法開口說話,讓她全身無力不能反抗,你認為如果我真要計較,會只讓她跌倒那麼簡單嗎?」

嗯,說得也是。

「對不起,差點誤會妳了。」他伸手摟她入懷。

「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敢不相信我,我就跟你沒完沒了。」她哼聲道。

「是。」白亦軒陪著笑,轉移話題,「大概再一個半時辰,我們就要靠岸了,先卸下一些貨,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南下。」

她眼睛一亮,「那我可以上岸去玩玩嗎?」

「當然可以。」在船上待那麼多天,除了甲板哪裡都去不得,她大概悶壞了。

「耶!太好了,那我要去買饅頭、蜜餞,還要喝米漿、要吃香花生……」苗舞月說了一大串。

「好好好,都依妳。」只是她小小的肚子裝得下那麼多東西嗎?

果然,她的下一句是--

「吃不完的,你要幫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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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快靠岸,苗舞月很聽話地先回房小睡,白亦軒則利用這段時間去安排卸貨事宜。

「快快快,我們去買蜜餞!」已經是掌燈時分了,苗舞月怕買不到,一下船就拉著白亦軒趕往小鎮上的蜜餞店。

「別急,店不會跑的。」

「可是店會關門啊,那就要等明天了。」她加快步伐的往前走。

「明天我們也有時間來買。」他們明天下午才闊船。

「那我今天晚上就吃不到了。」說完,她停下腳步看著四周,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這邊。」換白亦軒帶路。「這裡我來過很多次,我記得是在這附近……」

他們還沒走近蜜餞店,便看見老闆正在收拾東西。

「等一下、等一下,我要買。」苗舞月衝過去,迅速選了幾樣她最愛吃的蜜餞。

「姑娘,這是妳要的。」老闆將蜜餞用紙包好遞給她。

「謝謝。」苗舞月心滿意足地捧著蜜餞,貪婪地聞著飄散出來的香氣,「好香哦!」她的口水快流出來了。

「滿足了?」付完帳,白亦軒摟著她往回走。

「嗯。」她伸手就想打開來吃。

「不行。」他連忙阻止。「要等吃完晚餐才可以吃。」正餐沒吃盡吃零食,難怪她會這麼瘦。

「好嘛。」苗舞月只好忍祝

沒辦法,現在她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住他的,只好聽他的話囉。

白亦軒領著她到鎮上唯一的客棧,點了幾樣當地特產的山菜,讓她嘗嘗,也是換換口味。

「這個鎮不大耶。」

「這裡只是運河流經的一個小渡口,當然不大。」

「那為什麼要在這裡卸貨,難道這裡有人需要那麼多布嗎?」她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是的。」白亦軒笑著解釋,「在這裡卸貨後,會有人將貨以陸路運往附近的大城,那裡有金繡莊的分行。」

她恍然的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多吃一點。」見她拿著饅頭啃,白飯連動都不動,他只好動手替她夾菜;她可以只吃饅頭,但是菜一定要多吃些。

「我不要太多。」她抗議道。

「不行,這些妳得吃完。」

自從和她一同用膳後,他才知道她偏食到什麼程度,讓他不得不在吃飯的時候多盯著她一些。

「太多了啦……」苗舞月挑出一些菜夾到他碗裡,結果他又夾別的菜給她,最後她乾脆把碗端起來,「這樣就好了。」

他臉色一沈,「放下來。」

「好嘛……」她乖乖的把碗放下來,任由他夾菜到她碗裡,反正她不吃完,他也拿她沒轍。她賊賊地暗忖。

「若是沒有吃完,以後我就不幫妳買蜜餞了。」白亦軒威脅道。

「怎麼可以這樣!」她哇哇叫著。

「那妳就乖乖吃。」

「吃就吃嘛,暴君……」她嘀嘀咕咕,不過還是努力吃著。

白亦軒這才繼續吃飯,時而望向她的眼神充滿寵溺。她時而精明、時而迷糊、時而頑皮、時而賴皮,嬉鬧笑怒,無一不牽動他的心。

她大部分的時候都很好,可是一旦拗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她直來直往的性子,並不適合在江湖中生存,但他就是對這樣的她牽牽唸唸。

等他們吃完那桌菜,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白亦軒摟著她往渡口走。

「好飽哦!」苗舞月邊說邊打開蜜餞袋,用竹籤叉起一顆酸梅往嘴裡塞。

「很飽妳還吃?」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吃嘛!」她嬌憨道。

「妳呀,如果吃飯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我很認真埃」在他的監視下,她哪敢不乖乖吃飯。

「是,只有在我面前認真,如果我沒空盯著妳,妳就吞幾口算數,對吧?」別以為他不知道當他沒注意的時候,她都在做些什麼。

「呃……哈哈。」她用傻笑想矇混過去。

走近渡口,白亦軒立刻察覺不對勁,船上燈火通明,船工長、副長,以及船工們全都集中在甲板上。

「怎麼回事?」白亦軒一手摟著她的腰,施展輕功躍上甲板。

「少爺,您回來了。」船工長臉色沈重,「船上出事了。」

出事?白亦軒上前幾步,看見甲板上躺著兩名女子,她們是呂珊珊身邊的丫鬟,至於呂珊珊則是臉色蒼白、口吐朱紅,手按腹部地坐在一旁。

「我發現的時候,那名丫鬟已經沒救了,而另一名則是昏迷不醒。至於呂姑娘因為有武功底子,所以雖然中毒,但情況沒那麼嚴重,可是如果沒有及時解毒,她也會有生命危險。」船工長低聲道。

「毒?」白亦軒上前查看。

茁舞月跟在他身後,經過呂珊珊身邊時,呂珊珊突然使盡力氣推開她。

「呀!」她連忙穩住身體,手上的蜜餞差點掉下來。「妳在做什麼?」

「我做什麼,妳心裡清楚。」呂珊珊咳了咳,一臉傷心憤恨。

「清楚什麼?」

「是妳下的毒,對不對?」呂珊珊含著眼淚指控,「這裡只有妳討厭我,也只有妳會用毒,但妳為什麼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妳恨我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丫鬟?」

苗舞月聽得傻眼,「我哪有,妳別亂說!」

「呂姑娘,妳們中毒的時候小舞根本不在這裡,再說,她也沒有理由對妳下毒。」白亦軒自是護著心上人。

「憑她下毒的本事,以及對毒的瞭解,要讓我們在她不在的時候才發作並不難。」呂珊珊一手撫著胸口,唇角流出的鮮血轉黑,嘴唇也開始發紫。

「船工長,先替她們解毒。」白亦軒下令。

「不必。」呂珊珊拒絕,冰冷的眼神直視苗舞月,「妳想要我死,我會如妳的願,但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妳!」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她,但苗舞月只看著一個人。

「不是我。」她心口顫然,卻強自鎮定。雖然她很頑皮,也很會整人,但她從不傷人,更別說會害死人。

現在一具屍體躺在她面前,她難過得想吐,可她更在意的是白亦軒的表現。

「妳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嗎?」

「知道。」

「能解嗎?」

「能。」她點頭。

「先替她們解毒。」

「可以,但是你相信我嗎?」她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毒明明是妳下的,苗舞月,妳不必再狡辯了,我不會吃妳的解藥,妳害死我的丫鬟,現在吃下解藥能讓她活過來嗎?妳殺了人!」呂珊珊怒喊道。

「毒不是我下的,你相信嗎?」苗舞月不理會旁人的叫喊與猜疑,只要他一句答案。

「我……」白亦軒開口,但「相信妳」三個字卻說不出來。

苗舞月的心像掉進冰冷的水裡,一時間無法呼吸,手裡拎著的蜜餞袋掉在甲板上,「你不相信我!」

「小舞,先替她們解毒。」白亦軒心裡有疑慮,但現在救人要緊,是誰下的毒可以晚點再調查。

苗舞月掏出解毒丹,眼睛不再看他。

白亦軒雖然心疼,但此刻也不能安慰她什麼,只能先去救人。

「我不吃!」呂珊珊拒絕服下解毒丹。「白公子,你縱容這個殺人犯,只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妻!」

「事情是在我的船上發生,我自會給呂家一個交代。」

「交代?你明明就袒護兇手,你還能給我……咳……什麼交代……」她嗆咳著,神情憤懣不乎。

「呂姑娘,快服下解毒丹。」白亦軒拿藥要餵她,卻被她推開。「呂姑娘,要怎麼樣妳才肯吃?」

呂珊珊抬眼看著他,「我若說出來,你做得到嗎?」

「請說。」

「你捨不得傷害苗舞月,可以,但至少要將她拿下。」

「這……」

「捨不得嗎?」呂珊珊冷冷地一笑,「沒關係,我不會怪你,但她遲早要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說完,她閉目等死。

「妳……好吧。」白亦軒十分無奈,狠下心道:「船工長,把小舞帶回房裡……看住,不許她任意行動。」

苗舞月震驚地退後兩步。

他真的不相信她,為了別人的一句話,就要將她關起來……

這就是剛剛還疼著她、哄她吃飯的男人!

「少爺……」船工長一臉的為難。

「照我的話做。」白亦軒不敢看她,怕一看,他就會心軟。

「是。」船工長無奈,只能照做,苗舞月卻揮開他。

「別靠近我,否則下一個中毒的人就是你。」苗舞月雙眼一瞪,所有人立刻後退兩步,她抬起頭看著心之所繫的男人,「白亦軒,你堅持相信她?」

白亦軒終於抬起臉,迎上她的目光,語氣輕柔的說:「我必須這麼做。」他克制著伸手輕撫她蒼白的小臉。

苗舞月瞪視著他,眼裡凝著水氣,淚珠懸在眼角。

「你會後悔。」在淚水滴落前,她旋身躍下船,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裡。

「小舞!」

白亦軒本想不顧一切追上去,但身後的嗆咳聲,硬是止住了他的腳步。

他只能先將解毒丹餵進呂珊珊嘴裡,然後再喂另一名還活著的丫鬟,隨即命人將她們送回房裡。

「少爺……」看見白亦軒眼裡的痛苦,船工長想安慰,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注意她們主僕的動靜,千萬不要被她們發現。」

「是。」船工長明白他的意思。

「還有,派人去找小舞,如果她不願回來,就跟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別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是。」船工長立刻去辦他交代的事。

白亦軒癡癡望著苗舞月離去的方向。

小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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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8-9 17:39:44


隔天下午,白亦軒並沒有下令開船。

「白公子,你不開船嗎?」服過解毒丹後,呂珊珊身體裡的毒已經完全解了,也不再虛弱無力。

「呂姑娘,妳該多休息。」他沒有回身,淡淡回道。

「我已經好了,不要緊的。」她靠著船舷,側頭看著他問:「不是應該繼續南下嗎?」

「呂姑娘放心,多停一天,不會耽誤到杭州的時間。」

「噢。」呂珊珊覷著他的表情,試探的問:「那……苗姑娘呢?」

「她怎麼了?」

「苗姑娘害死我一名丫鬟,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白亦軒終於回頭看她,但眼神卻很嚴厲。

「呂姑娘,沒有人看見是小舞下毒,也沒有人能肯定毒是小舞的,在未確定兇手是誰之前,小舞是無辜的。」

呂珊珊一怔,「如果……如果毒不是她下的,她又怎麼會解?」他不是相信她了嗎?怎麼還替那女人說話?

「她懂得用毒,會解毒並不奇怪。」這件事疑點重重。

她沈下臉,「你這是在袒護她?」

「我只是不願意任何人受到冤枉。」白亦軒不氣不惱,語氣過分冷靜,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犀利。「如果事情真是小舞做的,我自會做出適當的處置,但如果是有人故意想嫁禍給小舞,讓小舞背上殺人罪名,我也會把那個人找出來。」

呂珊珊心一震,但表面上不動聲色。

「我看白公子根本是在袒護她,死的是我呂家幫的人,回去後,我自會請父兄主持公道,不敢勞煩白公子費心。」

「事情是在白某的船上發生,白某自然有義務要查明真相,稱不上什麼費心。」白亦軒冷淡一笑,「若沒有其它的事,呂姑娘請回房裡休息。」

他態度冷淡,看得呂珊珊有些心虛,只好低聲道:「希望白公子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別因為苗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就包庇她的罪行。」說完,她轉身回房,等到回到房裡,她的心跳還是很急速。

原來白亦軒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她,那他昨天為什麼聽她的話,下令把苗舞月抓起來?

不行,不管他相不相信,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得想辦法先離開這艘船,萬一白亦軒查出什麼,那她就糟了。

呂珊珊定了定心神,拿出紙筆寫下一封信,照例封入竹筒裡,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丟人河裡,看著它順流而去,這才安心回房。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房後,竹筒就被人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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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生的太過巧合,時間抓得太準了。

小舞擅使毒,但她不曾濫傷無辜,毒絕不會是她下的。

想起她震驚又傷心的表情、她絕然而去的身影,白亦軒不由得一陣心痛。

昨夜的情況,令他不得不暫時依了呂珊珊的要求,否則萬一呂珊珊出了事,情況將會更難收拾,但這個解釋小舞會聽嗎?

「少爺?」船工長輕敲著門。

「進來。」白亦軒此刻人在苗舞月房裡。「有事?」

船工長關上門,走到他面前,將手裡的紙條交給他,壓低音量說:「這是剛剛從河裡撈上來的。」

白亦軒接過一看,眼神閃過一道冷芒。

想逃?有這麼容易嗎?

「小舞呢?」他收起紙條,問出最關心的事。

「沒有找到。」船工長搖搖頭,「我有加派人手去找,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小舞絕不能有事。

「是,我會盡全力去找。」

「另外,派人傳消息給定王爺……」他才交代著,副長突然匆匆走進來,神色驚惶,白亦軒立刻問:「發生什麼事?」

「少爺請看。」副長把一支箭與箭書交給白亦軒。「這是剛剛有人射到船上的,來人動作很快,我們沒有追到人。」

白亦軒攤開箭書看著--

若想要苗舞月性命安全無虞,今晚予時前,將船連同貨物朝東南方向開至近海口處,撤掉所有船員,單獨一人赴約。

霸龍王

「霸龍王?」船工長與副長對看一眼。

那是江浙沿海一帶專門搶劫商船的水賊首領。

「要少爺單獨赴約,他們的目的是船上的貨物,抑或是少爺的命?」副長猜測的問道。

「我想兩者皆有。」船工長撫著鬍子道。

除了這艘船,水賊的目的應該還包括整個金繡莊的財富,只要掌握了金繡莊少爺的命,還怕金繡莊不乖乖獻出銀兩嗎?

「他們算盤打得倒很精。」白亦軒握緊手裡的箭書,冷冷一笑,「我們就來試試,到底是他們的手段夠高明,還是我們金繡莊的人會殺價。」

金繡莊為了護衛自家商行,每一家分行的管事都是武功高手,家丁們也是個個習武,對於運送貨物一事,更是安排縝密,金繡莊的貨從來沒人能順利劫走,就算劫走了,也沒有人能躲得過金繡莊的追查,逍逍遙遙地花那筆屬於金繡莊的財富。

「船工長,你立刻傳消息給定王爺的人,請他們在海口待命,然後開船,航向霸龍王指定的位置。」

「是。」船工長立刻去辦。

「副長,你去盯著呂珊珊,她想離開,就跟著她,絕對不能跟丟。」

「是。」副長世立刻去做安排。

白亦軒轉頭看著四周,看見苗舞月用過的東西與她的包袱,他的心一痛,低聲道:

「小舞,妳撐著,我一定會救妳回來。」

如果他對她多一點信任、多一點為她著想的心,她就不會負氣離開,是他不夠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對你所愛的人,多一點寬容、多一點瞭解、多一點信任,千萬不要犯下和我一樣的錯。

那是定王爺曾提醒他的話,他居然犯了和定王爺一樣的錯誤,讓自己所愛的女人面臨生命危險。

你會後悔。苗舞月臨走前,這麼對他說。

小舞從來沒有真的對他說重話,所有指責或威脅他的話都帶著七分嗔意,可是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神情蒼白、眼神哀憤。

當時她的心有多難過?白亦軒自責不已。

他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在他心裡,應該沒有任何人比小舞重要,可是他卻為了別人的命,忍心讓她受委屈。

自以為是非分明,他可以做出最好的處理,結果卻是讓她落入水賊手裡,這樣他還敢問心無愧地說,他會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嗎?

後悔的滋味,白亦軒現在已經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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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海口附近一處罕有人跡、位置隱密的小島上,一群身穿黑衣的水賊駕著數艘小船,行駛在海面上

「晉兒,都安排好了?」呂龍瞇起眼,望著平靜的海面,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的,爹。」呂晉恭敬地回道。

「珊兒呢?」

「已經按照計畫,派人去接她回來了。」

「白亦軒一點也沒有懷疑?」

「沒有。」呂晉搖搖頭。

「那麼我們的客人呢?」

「被我關在水牢裡。」呂晉搖頭一笑,「幸好珊妹提醒我們先下手為強,否則苗舞月要是搶先出手,只怕我們根本沒機會抓到她。」

呂珊珊中毒的事是真的,只不過這一切都是算好的計謀。

趁著苗舞月和白亦軒離開船,其它忙著卸貨不注意的時候,呂珊珊服下準備好的毒藥,她服下的量不多,加上事先服了一點抑毒的藥物,所以發作得慢,而她的兩名丫鬟,一名服的較多,另一名服的較少,服的較多的那名丫鬟自然斃命,而她與性命垂危的丫鬟,就留著等待被人發現。

不管苗舞月會不會解毒,她都要用盡手段誣賴她,讓白亦軒即使不懷疑苗舞月,但也不能不做出處置。

而事情的發展超乎想像的順利,苗舞月果然負氣離開,呂晉帶著人在岸邊埋伏,迅速抓了她就走。

原本呂家幫和金繡莊井水不犯河水,偏偏金繡莊擋了呂家幫在金陵的買賣,白亦軒在定王爺面前又有一定的份量,若是這樣下去,呂家幫早晚無法生存。

為了自家生計,打垮金繡莊是必要之事,下手的第一對象,當然挑他們最熟、最常在金陵的白亦軒。

誰知道就這麼巧,苗舞月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成了他們對付白亦軒的最佳利器。

「爹,你要親自去接收金繡莊的貨嗎?」

「也好。」呂龍點點頭,兒子跟白亦軒比較熟,由他去不太恰當。「霸龍島就交給你看顱,記住,好好看住苗舞月。」

「孩兒遵命。」

呂龍用黑布蒙住臉,搭上其中一艘小船,往約定的地點劃去,呂晉則轉身走向水牢。

霸龍島雖是個小島,但位置隱密,呂籠在無意中發現後,便把這裡當成水賊的根據地,島上唯一可以關犯人的地方就是水牢,而這個水牢可不同於一般,因為牢裡引進的水是海水,既冷又鹹。

在擒住苗舞月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呂晉禁制了她的武功,帶回霸龍島後,便將她關入水牢,雖然沒有讓她浸在水裡,不過光是牢裡的濕氣,也夠一個姑娘家受的了。

呂晉走到牢門前,看著苗舞月環抱著自己,蹲縮在角落,送來的飯菜連一動也未動一口。

「苗姑娘。」

她動也不動,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

「苗姑娘,妳這是何苦?不吃東西,妳哪有體力?妳現在不吃,等珊妹回來,也許妳想吃也沒得吃了。」

苗舞月還是沒有響應。

「還是妳希望白亦軒會來救妳?」呂晉歎了口氣,「我真不明白白亦軒有什麼好,讓妳和珊妹都這麼喜歡她。」

「大哥,你何必跟她說這麼多廢話。」呂珊珊站在他身後開口道。

「珊妹。」

呂珊珊命人打開牢門,然後走進去。

「她不想吃,我們就別浪費糧食。」呂珊珊一腳將飯菜踢到水裡,然後抽出鞭子,「現在,該是我討回面子的時候了!」說完,她手中的鞭子朝苗舞月甩去。

「珊妹不要!」呂晉來不及阻止,長鞭瞬間劃破苗舞月身上的衣服,在她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苗舞月咬緊下唇不叫出聲。

「妳不是很會說話、很會下毒暗算人嗎?現在再下給我看看哪!」呂珊珊手中鞭子又朝她甩去。

「唔……」苗舞月痛得整個人靠向牆壁。

「珊妹,夠了!」呂晉一手扯住鞭子。「妳想打死她嗎?」

「她死了最好。」呂珊珊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

「不許任性。」呂晉奪下鞭子。「她還不能死。」

「為什麼?」呂珊珊一臉不滿,「大哥,連你也要袒護她嗎?」

「我是就事論事,她是我們對付白亦軒的重要利器,如果她死了就失去利用價值

了。」

「現在一切都在我們控制之下,有什麼好擔心的?」

「凡事只怕萬一,妳要殺她,也得等抓到白亦軒,並得到爹同意才行。」呂晉將鞭子交給手下,走近苗舞月要看她的傷勢。

「走開!」苗舞月低喝,扶著牆壁站起來。「要殺就殺,別貓哭耗子假慈悲!」

「苗姑娘……」

她瞪著呂珊珊,「只要我沒死,我就一定會討回這筆帳。」苗家人絕不會白白受辱。

「就憑妳現在的模樣?」呂珊珊仰頭大笑,「妳以為我會讓妳活著離開這座水牢嗎?」

「她一定會活著出去,但妳就未必了。」一道冷冽的話語從水牢入口處傳來,呂家兄妹同時一震。

白亦軒?!

「你怎麼會在這裡?」外面有重重防守,他怎麼能進來?又怎麼會知道霸龍島的位置?

他在這裡,那船那邊……

「這都要感謝妳的帶路。」白亦軒對呂珊珊扯了抹沒有笑意的笑。

呂晉警覺不對,轉身想擒住苗舞月當護身符,白亦軒距離比他遠,也比他慢才動作,身形卻奇快,抖手劈出一掌阻止呂晉,眨眼間便將苗舞月摟在身側。

「珊妹,快走!」

呂晉拉著妹妹衝出水牢,但等他看見外頭的情形,整個心一涼。

他們的手下全數被捆綁起來,而水牢周圍,已經被船工長帶人團團圍住,他們是沒機會逃了。

「你們是要乖乖束手就擒,還是要我老人家動手?」船工長笑嘻嘻地問道。

呂家兄妹頓時呆在當常

在知道呂珊珊有意逃走,白亦軒本想直接擒住她,但苗舞月被水賊所擒的消息讓他改變了計畫。

他讓身形與他相似的副長留在船上,配合定王爺安排的人馬,將到船上的水賊一網成擒,而他則帶著船工長及幾名金繡莊的護衛,跟蹤呂珊珊一路來到霸龍島,意在救出苗舞月。

只是他的動作仍是太慢了,讓苗舞月因為呂珊珊而受到傷害。

渾身虛弱的苗舞月,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但她仍倔強地拒絕白亦軒的摟抱。

「走開!」她用力推開他。

「小舞……」

「不必你來救我,就算會死在這裡,也是我的命,與你無關!」鞭傷痛如火燒,她疼得臉色更白

「小舞,妳要怪我、罵我、打我都沒關係,但我們先離開這裡,回船上好替妳治傷。」知道她的?脾氣,白亦軒不敢冒進,就怕她在反抗之下會扯痛傷口,到時候她將受更多的苦。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的傷不勞你關心,我承受不起!」苗舞月手扶著牆壁,好幾次差點軟倒,但她還是強撐著,到水牢出口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她卻走得冷汗直冒、頻頻喘息。

好不容易走出水牢,她乏力地跪倒在地上,天色黑暗,她只覺得好冷、身體好痛。

「小舞,讓我幫妳。」白亦軒走近她身邊,伸手想扶她。

「你走開!」她揮開他的手。

觸到她冰涼的手指,白亦軒嚇了一跳。

「小舞!」他不顧她反抗地摟著她,發現她的身體冰涼,當下抱起她,拔腿衝向海 邊。

「放、放開我……好痛……」她掙紮著,身上的傷傳來陣陣刺痛,令她神智昏沈,只知道她不要他救、不要他幫,不要他……

「妳忍著點,我立刻帶妳回去。」他幾乎是用飛的了。

「你走開,不要……你……」她掙紮的力道愈來愈小,最後終於在他懷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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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8-9 17:40:10


白亦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家商船,一到船上,就發現有個大驚喜在等著他。

「三哥?!」他驚呼一聲。

「軒弟,你可真忙。」白亦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白亦軒沒空理他,懷裡愈來愈冰冷的嬌軀,讓他心急如焚。

「三哥,有事待會再說,大夫,跟我來。」他越過白亦城想進艙房,卻被白亦城身邊那名俏麗的小姑娘攔祝

「白亦城,真的是我二姊!」她著急的嚷道,二姊怎麼變成這樣?

「乖,小彎月,先讓妳二姊療傷。」白亦城摟住她,讓白亦軒可以順利將人抱進艙房。

「二姊受傷了,我要進去幫忙。」說完,苗彎月掙開他的懷抱,跟著衝進房裡。

白亦城失笑地搖搖頭,他不急著知道結果,反正待會自會有人告訴他,他就優閒地在這裡喝茶納涼。

半個時辰後,白亦軒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間。

「軒弟,喝杯茶歇一歇吧。」白亦城笑著說。

他帶著苗彎月從洛陽往杭州而來,路過金陵時聽定王爺提及水賊的事,他立刻搭船沿運河南下看看情況,誰知道他一到,正好趕上副長生擒呂龍,並得知白亦軒前往霸龍島救人的消息。

苗彎月從副長的口裡聽到「苗舞月」三個字,就開始著急了,沒過多久,就看到白亦軒帶回渾身是傷的苗舞月。

「三哥。」白亦軒接過杯子,但注意力卻放在房間裡苗舞月身上。

「她傷得嚴重嗎?」看他這副模樣,根本不可能自動說明,白亦城只好開口問了。

「在水牢裡染了風寒,加上又有外傷,現在已經開始發燒了。」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怎麼沒在她身邊守著?

「小舞不想見我。」白亦軒語氣落寞。

「她清醒著?」

「不,她沒有,只是不斷念著要我走開,然後我就被你帶來的女人趕出來了。」說到這裡,白亦軒埋怨地瞥了他一眼。

白亦城聽得想笑,「她們姊妹感情深厚,難怪彎月會這麼做。」

「她是小舞的妹妹?」怎會這麼巧?三哥難得帶個女人在身邊,而她就是他心愛女人的妹妹。

「事實上,她們的身份會讓你更驚訝。」白亦城瞥了弟弟一眼,「不論是彎月還是舞月,她們的義父,也就是我們的義父白回。」

「是義父!」白亦軒十分震驚。

難怪他總覺得小舞的想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

「你讓舞月受到傷害,這下你可慘了。」白亦城不是沒有手足之情,而是義父、義母的責備,他們誰受得起呀?

在他們的保護下,她們居然還受到傷害,不論跟他們有沒有關係,義父、義母絕對是護著她們的。

沒辦法,她們是義父養大的,義父當然呵疼在手心,而基於同是女性,就算他們跟義母比較有感情,義母還是會偏袒女孩。

「會受什麼責備都無所謂,只要小舞原諒我……」這才是白亦軒在意的。

白亦城一臉同情地看著弟弟,「只怕沒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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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夫醫術再好,在船上缺乏藥物的情況下,也無法讓高燒不退的苗舞月情況好轉,白亦軒當機立斷下船,迅速進城。

「白亦城,二姊會不會有事?」客棧廂房門外,苗彎月倚著白亦城,一臉擔心地問道。

白亦城拍拍她的肩,「她不會有事的。」這是安慰,也是保證,軒弟絕不會讓舞月有事的。

「嗚……都怪我太懶,如果在谷裡的時候,我跟著三姊學點醫術就好了。」那現在她就能救二姊了。

「不能怪妳,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怪,只能怪我那個笨弟弟。」誰教他把人家氣得出走,還遇到生命危險。

「我好擔心……」苗彎月哽咽道。

「不要擔心,妳二姊一定會沒事的。」

苗舞月沒醒來,所有人都不敢休息,白亦軒守在床側不肯離開,白亦城則陪著苗彎月守在房外。

兩天後,苗舞月退燒了,她一醒來,看見白亦軒就別開眼,不喝他熬的藥,也不聽他的解釋,白亦軒只好找來苗彎月餵她吃藥,自己則黯然的離開房間。

「二姊,我好擔心妳。」喂完了藥,苗彎月也把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過程交代清楚。

「我沒事。」看見熟悉的親人,苗舞月這才發現自己好脆弱。

出了閒隱谷,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依靠,如果彎月沒有正好出現,她該怎麼辦?

「二姊,傷口很痛嗎?」看見一向樂觀、笑口常開的二姊眼眶紅紅的,苗彎月擔心地問。

「還好……」她搖頭。

「那妳弟--」苗彎月的問話被她二姊突然倚過來的動作打祝

「我只是很高興看到妳,很想妳……想戀月、還月……還有大姊……」苗舞月哽聲道。

「我也是,我好想她們喔。」

她們姊妹第一次分開這麼久,不知道她們現在好不好?

「二姊,這裡也有人很關心妳耶。」

「有嗎?」苗舞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才抬起頭。

「有啊,就是白亦軒。」苗彎月話一說完,苗舞月立刻沈下臉色。

「別提他。」

「可是……」

「彎月,如果妳不想我生氣,不想我病情加重,就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哦,好吧。」二姊變臉了,苗彎月只好乖乖噤聲。

「等我身體好一點,我就回閒隱谷,不再出來,妳到杭州的時候,替我告訴大姊她們,請她們不要為我擔心。」

「二姊,妳不去杭州嗎?」

「不去了,妳照我的意思做就好。」

「好吧。」姊妹倆又聊了一會兒,苗彎月見她累了,便扶她躺好,等她睡著了,才悄悄走出房。

「她有吃藥嗎?」看見她出來,白亦軒立刻問道。

「有,可是你慘了。」苗彎月偎著白亦城,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

「二姊說等她身體好一點,就要回閒隱谷,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她要走?!」白亦軒大驚。

苗彎月點點頭,「二姊很氣你,我從來沒有看過二姊生氣成這樣。」好像萬念俱灰,什麼也不要了。

「我不會讓她走的。」白亦軒心裡只有這個念頭,起身走向房門。「我一定要說服她留下來。」

「二姊才剛睡下,你別去吵她,這樣她會更生氣的。」苗彎月連忙攔住他。

「可是……」

「軒弟,冷靜一點。」白亦城也開口道,「就算她要走,也不會是在這時候,你別那麼緊張。」

「三哥,我不能讓小舞離開我。」

「我知道,但現在她在氣頭上,你去找她只會讓她更加生氣,對你沒有好處。」白亦城客觀地道。

「那我該怎麼辦?」遇到小舞,他真的沒了主意。

唉,愛情果然會讓一個人昏了頭、變笨。白亦城此刻非常贊同這句話,也很慶幸他的小彎月沒有這種烈脾氣來讓他傷腦筋。

「我想,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什麼意思?」白亦軒不懂。

「等舞月好一點,你就帶她離開,到只有你們兩個人的地方,到時候她跑不掉,也不能趕你走,你要怎麼求她,讓她願意原諒你,並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就看你的本事了。」

「這樣好嗎?」白亦軒有些遲疑,小舞已經夠氣他了,若再強行帶走她,她會不會更氣?

「這是唯一的辦法,舞月的個性愛恨分明,來軟的沒用,你只能來硬的。」這是這幾天他從彎月那裡得來的結論。

白亦軒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

只要能留下小舞,什麼方法他都願意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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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苗舞月的病情穩定了,大夫保證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後,白亦軒趁她服藥後昏睡的時候,將她帶到船上。

船駛到水中央後就停船下錨,他安靜的守在床邊等著她醒來。

過沒多久,苗舞月眼睫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小舞。」他輕聲喚著她。

苗舞月不理他,逕自揚聲喚道:「彎月!」

「別叫了,這裡不是客棧,我們是在船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聞言,苗舞月這才發現眼前的景致和客棧房間完全不同。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他……

「你偷偷把我帶來這裡,是誰允許你的?我根本不想見你,也不敢麻煩你,白公子,你去做你無私的正人君子,我苗舞月卑微渺小,只會當小人,只會做暗算別人的事,不配在你身邊,不用你趕,我自會走,你滿意了嗎?」

「小舞,不要這樣,是我錯怪了……」

「你明察秋毫、明斷是非,做事又公正,你哪會犯錯?別說什麼錯怪,我可承受不起。」她別開臉不看他。

「小舞,我並沒有不信任妳--」

她冷聲打斷他的話,「對呀,你信任我,信任到要把我關起來。」

白亦軒心口一窒,沈默了。

是他錯怪了她,不能怪她現在說話狠絕,是他害她遭遇危險,又受了傷,不能怪她氣他、怨他,甚至是恨他。

可是她的話有如一把刀,狠狠劃過他的心,不見血,卻令人疼痛不已。

他的沈默讓苗舞月悄悄回眸,瞥視著他,清清楚楚看見他臉上的自責與痛苦,她不爭氣的心軟了。

「小舞,妳真的這麼氣我,不願意原諒我嗎?」白亦軒黯然地問道。

「是又怎麼樣?」她輕輕一句話,讓他的心再度一抽。

「妳執意要離開?」

「對。」

白亦軒被她決絕的語氣擊得幾乎崩潰。

「那等妳身體復原,我……我再送妳回去。」

聞言,苗舞月只覺一陣氣悶,「不用了。」

「要,不然我不放心。」他十分堅持。「在妳走之前,我想告訴妳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一直都是相信妳的,那時已經死了一個人,我不能讓呂珊珊也死了,之所以命令船工長拿下妳,只是為了讓呂珊珊吃下解藥,不是真的要抓妳。」

苗舞月咬住唇。這些她都明白,可那時他的態度,卻讓她寒了心,她希望她沒有來找他,那麼至少他在她心中,永遠都是值得放在心底珍藏的甜美回憶。

「妳一走,我立刻派人去找妳,但我沒想到妳會被呂家幫的人抓走,還讓妳受了這麼多苦,是我對不起妳,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妳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妳不要走……」白亦軒伸出手,試著輕觸她的臉頰,她沒有避開,眼眶微微泛紅。

她是很生氣、很生氣,可是見到他為了照顧她憔悴神傷的模樣,她的怒火已消,只剩下委屈,偏偏他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會說,還真的要讓她走,只敢說要送她,不敢再與她唱反調……

「白亦軒,我討厭你。」她哽聲道。

他表情一黯。

「你笨死了……」她低聲罵著,伸臂摟住他的頸子,投入他的懷抱裡。

「小舞……」

「你笨死了,都不會留我……連句安慰我的好聽話也不會說,光會道歉,我不要原諒你……」

「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圈抱著她,心裡既愧又酸,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能擁住她?

「我不要原諒你,我要你永遠都記住,你對不起我,我要拿這件事要脅你一輩子,讓你永遠都不敢再對我不好……」她抽抽噎噎地說。

一輩子?

他有沒有聽錯?一輩子?!那她……

「我喜歡讓妳要脅一輩子,也永遠不會再對妳有絲毫的不好。」只要她別走、別離開他。

「你笨死了……」她小嘴不斷罵著。

「我是很笨。」白亦軒承認,雙手捧高她的臉,輕輕擦著她的淚水。「我沒有三哥的好口才,也沒有他機智,我不會定王爺對王妃的那種愛法,可是妳對我很重要,妳在我心裡的份量,比任何人都重,我不知道怎麼說好聽話,只能一心一意的對妳。小舞,我愛妳,妳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這麼快就判我死刑……」他說得誠惶誠恐深怕她會拒絕。

還說不會說好聽話,他的話比誰都動聽,比誰都讓她感動。苗舞月好不容易止住淚水,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你要我不走,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雖然不再氣他了,可是也不能輕易就饒過他,不然她的委屈怎麼辦?

「妳說。」只要她不走,她的條件他全都答應。

「你只能聽我的話,不可以把別的女人說的話看得比我還重。」

他點頭,「好,只聽妳的。」

「不管將來遇到什麼事,也不管對錯,你都要護著我,站在我這一邊,把我擺在第一位。」

「好。」一次的教訓就已經夠了,見她受傷,他比她還痛苦,根本不敢想像還有下一次。

「我想吃蜜餞,你要買給我。」

「好。」

「不可以老是逼我吃飯。」

「好……不行。」白亦軒及時改口。「不吃飯哪有力氣,這個不行。」

「還說都聽我的,現在就不聽了。」她扁起嘴。

「不是這樣的……」他慌了,抱緊她解釋,「任何事都聽妳的,可是這攸關妳身體健康,不可以不吃飯,小舞,好好吃飯好嗎?」他根本是在求她了。

苗舞月瞅著他,因為他著急的模樣,終於破涕為笑。

「這是拐你的。」

「拐我的……」知道自己被騙,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笑了,白亦軒著迷地看著她的笑容。

很想念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他希望她一輩子都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最後一個條件……」苗舞月手指撫過他冒出胡碴的下頷、憔悴的面容,「你要好好打理自己,還我原來那個英俊的白亦軒。我要他好好的照顧我,替我上藥,不能讓我身上留下任何傷痕,還要他抱著我、寵著我,陪我去杭州,當我的丈夫。」她捧住他的臉,主動吻住他的唇,任他加深這個吻,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她的關心溫暖了他,她柔軟的唇誘得他心生渴望,但懷裡明顯瘦了一圈的人兒,令他無比心疼,自責不已。

「好。」知道她原諒他了,願意陪他一輩子,白亦軒感動又激動,惶恐又虔誠地擁住她,再也不願放。

感謝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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