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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3 21:29:55

第二十八節 擇偶標準

  雖然才過了午飯時間,體育館的四個場地不但場地里面站滿了人,就算周邊也站了不少,看來那個付主席說的有面子不止他老哥一個了。

  好不容易才在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付主席,付主席正在一臉苦相的望著自己的隊伍,眉頭不展,比起別的院系的生龍活虎,自己新聞系的只能用病貓來形容。

  浙清大學單從男女的比例來看,最失調的就是工程系,音樂系和外語系,前面的是僧多粥少,后面兩個卻是滿目花嬌,新聞系雖然男的不少,可是質量卻不太好,就算外語系都能抽出兩個叫得號的籃球高手,新聞系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林逸飛一個了。

  這小子個頭不低,當然相對本系而言,投籃準確率挺高,上次新聞系能夠磕磕碰碰的打入八強,全仗林逸飛最后幾秒的三分絕殺才淘汰了物理系,可是一碰到外語系這小子就放水,無奈止步於四強。

  當然在付守信眼中,林逸飛是看在風雪君的面子上才放水,至於到底是實力不濟的原因,還是林逸飛放水的原因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實力擺在那里,付守信也不是傻子,所以這次他才定在四強請客,也知道自己請客的幾率實在渺茫,不然他怎麼會開口,只是他倒寧可放回血,這幾年來頭次這麼迫切的想請客可算是第二回,第一回就是去年競選新聞系的主席之前。

  正在愁眉不展間,付守信突然跳了起來,仿佛中了彩票一樣,大聲叫道:“小飛,這里,這里。”

  這一嗓子可是算是驚天地,泣鬼神,幾個場地的人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籃球,齊向付守信望去,突然體育館內有些靜,無數的目光已經投在了百里冰身上。

  冰美人雖然回頭率達到百分之二百,屬於見了一眼就想再看一眼的,不過大伙的目光都落在她的手上。

  十指縴縴,有若春蔥一點不假,只是這次讓大伙行注目禮的原因卻是另一端扣在了林逸飛的手上,剎那間,失望,鄙夷,不滿,艷羡,嫉妒的目光不一而足……

  目光如果能夠殺人,林逸飛早已經千瘡百孔,眾人心中都是一個念頭,昨天炒的沸沸揚揚的風雲人物難倒就是這小子?

  林逸飛有些尷尬,伸手指了下付守信的方向,順勢抽出了手掌,“我要去那里一趟,你呢?”

  “我當然陪……”

  不等冰美人話音落地,一個女的已經沖了過來,“冰兒,真的是你呀,怎麼你也跑到這里來了。”那個女的一把抱住了百里冰,親密的沒有半絲縫隙。

  百里冰好不容易掙開了那個女的擁抱,回頭一看,林逸飛已經走到付守信的身旁,倒也沒有跟了過去,“郭霞,你怎麼也到這里來了。”

  “那位是誰?怎麼打動冰美人的芳心的?”叫做郭霞的女子大眼睛,雙眼皮,只是臉型有些單薄,削弱了美麗的定義。

  “怎麼打動的?”百里冰笑了起來,“還用打動什麼,你沒有看到我是追求他呢嗎?”

  郭霞差點翻身吐血,本以為冷若冰霜的百里冰會一口否認,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直接,“大姐,你咋說也得猶抱琵琶半遮面才行,遮遮掩掩的才讓人回味,這樣不怕傷了我們院系的男生的斗志呀。”

  百里冰淡淡道:“我怕我出手晚了,他就會落在你這個花痴的手上的。”

  郭霞望了林逸飛的方向一眼,忍不住問道:“他有錢?”

  緩緩的搖搖頭,“好像沒有,中午飯還是我付賬的呢。”

  郭霞眼睛越睜越大,這個冰美人可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那麼多大款富家公子追求斷然拒絕,這下竟然養起了小白臉,當然這些話只是心里嘀咕了,畢竟好姐妹了,有空私下勸勸她了。

  “他有背景?”這位的擇偶標準倒是明確,男朋友沒錢沒權的不要,小白臉帶出去果然能夠賞心悅目,可是應了林逸飛一句話,個高不頂飯吃,靚仔也不頂飯吃的,當然吃軟飯的除外了。

  如何利用眼前的條件在大學期間釣個金龜婿,才是郭霞日思夜想的問題,她和百里冰一個公寓的,公寓三個人,雖然都還是孤家寡人,百里冰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的,她可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找個有錢的,這才在公寓里面博得個‘花痴’稱號。

  雖然不乏追求她的男生,只是限於自身優勢不太明顯,身邊的並沒讓她滿意的角色,聽到林逸飛沒錢無勢的,早已划到黑名單上面了。

  回想起林逸飛小餐館舉手投注就震住那幾個混混的神氣,百里冰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他好像在社會上蠻吃的開的。”

  郭霞差點暈了過去,原來是一個問題青年,“大姐,拜托,我說的背景可是指他父母的關係,而不是他社會的背景了,你總不會告訴我,他是黑社會的吧。”

  “他是不是黑社會的我不知道,”百里冰笑道:“不過在我看來,就算黑社會的混混見到他也是有點怕的。”

  郭霞徹底無語,心中暗自琢磨,自己這個花痴的稱號是不是要轉贈給眼前的這個冰美人了。

  ×××

  林逸飛帶著一身詫異的目光來到付主席的面前,付守信這才把目光從遠方百里冰的身上移到林逸飛的身上。

  “逸飛,你女朋友?”這會的付主席頭一回忘記了后天要開幕的‘難忘杯’,轉而關心起林逸飛的終身大事來了。

  林逸飛皺了下眉頭,“不練球了嗎?”

  付守信慌忙道:“怎麼不練,練,練!”百里冰是不是林逸飛的女朋友固然重要,可是眼下這個‘難忘杯’對於自己撈取政治資本更加重要。

  “逸飛,來了。”

  “好小子,我說這幾天不見呢,原來是釣了條大魚。”

  “小飛,聽說你前段時間出了車禍,沒什麼大礙了吧。”

  幾個隊友都來了精神,圍上前來問寒問暖的,林逸飛一個不認識,不由有些尷尬,只能含笑點頭,這也不能怪他們關心的都是朋友的朋友正點不正點,女人和事業向來是男人的兩件大事,他們才是大三,沒有感覺到就業的壓力,自然女人先放在事業前面了。

  幾年前的大學生學業第一,現在的大學生除了吃飯,戀愛就是頭等的大事了,證明大學生涯成功與否的標志之一就是四年戀愛過幾次。

  林逸飛的前兩年無疑是不成功的,兩年的大學生涯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搞定,沒有想到大三開學竟然一炮走紅,一飛沖天。

  “正事要緊,”付主席一臉笑容,心中卻在盤算,如今二十七個學院分成了八組,選小組頭名進入下一輪,這就難免有不公平的存在,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有三組是有四個院系。

  新聞系點不好,偏偏就是這三分之一,付守信不由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抓彩票的時候不見這麼準過,這才少於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讓自己碰上了,可是眼下懊悔已經不管用了,唯一值得點欣慰的就是這組中除了一個外語系,其余的政法系,化學學院都是菜鳥級別,不值得一提。

  他當然還有個心病,去年八強的上時候,外語系把新聞系斬在馬下,全是林逸飛表現失常,這下小組賽不是冤家不碰頭,偏偏和外語系撞到一起。

  本來還擔心林逸飛再次放水,這下見到他和百里冰親熱異常,本來還有些嫉妒這麼多牛糞,為什麼鮮花偏要選中林逸飛,可是如今心腹大患已除,這點遺憾也就是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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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3 21:30:21

二十九節 暗器和籃球

  不是有那麼句歌詞說的好,“有來只見新人笑,有誰見到舊人哭。”林逸飛的馬子換了,就絕對不會對外語系放水,說不定更要全力以赴,博得新人一笑呢,付主席一時無語,只是想著這點破事。

  林逸飛哪里知道這個付主席為了四強的席位,正在煞費苦心的考慮他的各種情況,也可算是絞盡腦汁了。

  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一伸手,扔過了籃球,“逸飛,試試手感,這幾天光顧泡妞,忘記練球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哪個,林逸飛倒有點后悔沒把阿水叫來,伸手接過籃球,卻沒有出手,只是向那人友好的笑了一下。

  付主席醒過神來,迭聲道:“不錯,不錯,王翔說的不錯,先投投藍,逸飛先熱熱身,一會再對抗一會,明天這場地還是咱們的,哥幾個好好練練。”

  “付主席,你可別光說不練呀,這下大四那幾個請不動了,我們兄弟幾個可是一叫就到了,你看我們這麼賣力,你怎麼說也得意思意思了。”另外一個瘦猴子一樣的小子叫道,那人個頭不高,不過看起來倒蠻精神。

  林逸飛一笑,敢情這位付主席的空手套白狼大家都是知道,不在賽前擠兌點東西出來,比賽完了可能毛都沒有了。

  付主席干笑了幾聲,“小張你別叫,你真要是給他們傳好球,我第一個就請你的客,各位兄弟對我那是沒說的。”一咬牙,招過一個場下的拉拉隊員,掏出張五十的票子,作豪爽的樣子,“振宇,去買點水和飲料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過也知道目前這點錢已經是這個付主席的極限了。

  “怎麼又是我,”那個叫振宇的有點不樂意,跟著這個付主席,好事輪不到,馬仔打雜的活倒沒少干。

  “你不去還我去呀。”付主席眼睛一瞪,頗有不滿,讓人見識到了主席的威嚴。

  “好,好,我去,”那個叫振宇的有點發怵,他是學生會的一個小兵,大二的,付主席如果能競選上主席,他也有希望順位當個副主席啥的,這才鞍前馬后的樂此不疲。

  “逸飛,投一個讓他們看看,什麼是新聞系的第一中鋒。”大出血后的付主席有些肉痛,當然希望撒出去的票子能有點回報了。

  林逸飛一笑,看都不看籃筐那面,伸手一擲,‘刷’的一聲,籃球空心入網,八百年前的‘問天劍’以一柄玄鐵重劍名動江湖,無人能敵,很少有人見過他使用暗器,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暗器。

  當年川中唐門暗器稱雄一時,無論暗器的精巧和手法都是少人能及。

  岳家軍也有幾個唐門的高手,唐門的掌門唐竹枝更是暗器中的不世奇才,早已到了不需借助暗器的巧妙設計,摘花飛葉都可傷人,更被江湖人稱暗器第一高手。

  只是一次和‘問天劍’比試之后,唐竹枝索然長嘆,從此再不許人再提起暗器第一高手的稱號,只是別人並不知道此事,卻都以為老爺子氣量如海,早已視浮名為糞土了。

  林逸飛雖然功力只恢復一成不到,可是若論眼神,手法,運勁方面早已不在話下,隔著幾步的距離,投中頭頂的籃框更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了。

  剛才對付刺頭那個混混,他只是掐斷了筷子的一端,無聲無息的彈了出去,正中刺頭手臂上的曲池穴,這才讓刺頭失手打到他自己的腦袋上。

  付主席張了張嘴,驚訝的沒有說出聲了,王翔大聲叫好,撿過籃球,一個勾手,打板入籃!

  付主席心中大喜,看己這點錢沒白花,一下子就是士氣大振,小張也來了精神,搶過籃球,三步上籃,可惜投在藍框上,轉了兩個圈圈,落了下來。

  付主席搖頭道:“我說小張呀,你做控球后衛還行,可是投籃的效率實在太低了。”

  小張有些不服氣,接過王翔的傳球后,急停跳投,一個三不沾。

  眾人一陣哄笑,小張有些臉紅了,不好意思再投,把球傳給了林逸飛,“神投手,來一個。”

  林逸飛單手一攬,又是一送,籃球再次入網,動作雖不規範,但是流暢自然,這下不但王翔大聲叫好,就是付主席都是雙目放光,狼一樣的叫道:“小飛,好樣的,這樣別說小組賽,四強也大有希望。”

  黑貓白貓,抓住耗子的才是好貓,動作花俏不得分,在比賽中可不行的。

  小張湊了上來,腆著臉笑道:“這下付主席放心了吧。”

  付守信白了他一眼,“小飛這個中鋒倒讓我放心,不過你這個控球后衛目前可是我最擔心的。”

  “什麼叫控球后衛?”林逸飛忍不住問道。

  “控球后衛嘛,”付主席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表現的機會,“就是是球場上拿球機會最多的人,他的任務就是把球從后場安全地帶到前場,再把球傳給其他隊友,這才有讓其他人得分的機會。”

  林逸飛微微點頭,總算了解了一點,任何游戲都有規則的,這個籃球也不能例外,看來明天要上圖書館找本籃球入門的書籍看看,不然堂堂一個新聞系的第一中鋒,怎麼都不懂,可有點說不過去。

  付守信仍然滔滔不絕的往下說道:“簡單地來說,控球后衛要讓球流動得順暢,要能將球傳到最容易得分的地方。同時,他還要組織本隊的進攻,讓隊友的進攻更為流暢,小張投籃雖然不行,可是腳步靈活,速度快,做控球后衛最適合了“”

  付主席還有自知之明,上場打球差的遠,可是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母雞負責生蛋,廚師只要把蛋煎的好吃就行了,不用自己去生一個的。

  “大伙都過來,今天把位置分配一下,唉,大四那幾個大爺請不動,大家雖然認識,也最好排兵布陣一下,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了。”付主席裝出一副可憐相,卻沒有博得多少同情,一個一直不做聲的男生嘀咕道:“他們是大爺,我們就是孫子了。”

  付主席倒是軟硬兼施,知道這些人已經是新聞系最好的選手了,能不能殺入四強就看他們的表現,小張是個替補,還不用太給他面子,這位蔫聲不語的,發起脾氣來可是八頭驢都拉不回來。

  一般都是本事大的,脾氣也大,付主席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小張也是大二的,那是在三年級實在找不出好手,只能上大二中去湊數,大一的正在軍訓呢,那是不能耽誤的,也不能去挑選,不過估計也沒有什麼好苗子,被偷雞不成蝕把米,被那些教官參自己一本,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有本事的可是充大爺,沒本事的只能裝孫子,這個大吳當然屬於有本事的那種,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大吳,說啥呢,誰把你當孫子了,誰敢這麼說,我第一個和他急,他們看不起我們新聞系,我們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你說是不是?”付主席又拿出拉攏人心的手段,笑容燦爛的有如剛出鍋的油條。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吳雖然有些不滿,可是畢竟都是一個系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扯下臉來,“我什麼位置,付主席也給分配一下了。”

  伸手向林逸飛友好的笑道:“吳宇申,新聞系三年級的,林逸飛是吧?早聽過你的大名,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本來對林逸飛姍姍來遲有點不滿,不過剛才看他投籃的那兩下子,不知道是蒙的還是怎麼的,畢竟還是有點本事的,對他的些許不滿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林逸飛也友好的伸手一握,“過獎了,很多地方我都不懂,還要向你們學習一下了。”

  他這倒不是謙虛,而是真的不懂,再說看到付守信滿腔熱忱的組織,雖然說是一片私心,可是這種熱情怎麼說也得回報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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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0:59:04

三十節 扣籃

  “大吳你還用問,就憑你這突破的能力,當然是小前鋒了。”付主席一臉諂媚的笑容,“大吳是從別的院校才轉過來的,我想逸飛恐怕也不認識,如果去年大吳就來了,加上逸飛,不要說四強,都是三甲都大有可能了。”

  聽得出來,他對這個大吳的球藝頗為推崇,引起了王翔的不滿,哼了一聲。

  付主席心中嘆息,看來這里都是大爺,就自己一個人是孫子了,慌忙補充了一句,“當然王翔也不是蓋的,去年殺入八強,王翔可是功不可沒,只是去年只有你和小飛,大廈將傾,獨木難撐呀。”說罷搖頭晃腦,一副惋惜的樣子。

  王翔心里這才舒坦了一些,忍不住笑道:“付主席說的不錯,籃球是個講究團隊合作的運動,這下有了小飛,還有吳……對,吳宇申,看來我們今年有戲了。”

  “什麼是小前鋒?”又是林逸飛發問。

  眾人都有些詫異的望了他一眼,這個新聞系的第一中鋒不會連小前鋒的概念都不知道吧?

  付主席也有些詫異,不過很高興林逸飛又給了他一次表現的機會,“你們以為逸飛真不懂呀,他是扮豬吃老虎的人物的,要不是逸飛的移動速度較慢,也是小前鋒的料子。”

  林逸飛笑笑:“我只求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只是他雖然被人稱作中鋒,對於中鋒要做什麼還是一無所知了。

  “小前鋒是球隊中最重要的得分者,”付主席不肯放棄這個賣弄的機會,“對於小前鋒最根本的要求就是能得分,而且是較遠距離的得分,基本職責就是得分再得分。”

  “得了,得了,”王翔不耐煩道:“這個地球人都知道,別得分得分的了,付主席你都快掉到分堆里面了。”他特意強調了個分字,聽起來好像付主席掉進了糞堆一樣。

  小張聽了出來,咧嘴一笑,看到付主席惡狠狠的望著自己,知道自己在這幾個中最沒有嘲笑的本錢,慌忙問道:“逸飛是中鋒,我是控球后衛,大吳是小前鋒,付主席,你準備給王老大安排個什麼角色了?”

  付主席顯然早就想好的樣子,“王翔要身高有身高,要彈跳有彈跳,還和去年一樣,當之無愧的大前鋒了。”

  王翔一聲苦笑,卻沒有說什麼。

  除了林逸飛,其余個人都是一臉憐憫的望著王翔,因為大家都知道大前鋒的名字雖然比較威風,可是打籃球的五人之中,絕對算是一個苦力。

  大前鋒,英文名字PowerForward,搶籃板,防守,卡位的活都少不了他,可是要投籃得分的時候,卻是輪到了最后一位。

  這也就是說,大前鋒做著臟活,榮耀都被別人得去了,但是在籃球場上絕對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色。

  不過付守信說的倒沒錯,大前鋒的必須做好的兩件事情都是籃板和防守,沒有出色的身體條件還真的有點勝任不了,看到王翔沒有說什麼,大伙倒覺得這個人並非先前那麼狂傲了。

  “只有四個人呀,付主席,”小張突然苦笑道:“不但連替補都沒有,就是得分后衛也沒有人呀。”

  付主席一笑,“怎麼沒有,致遠,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是寧致遠,和小張一樣,也是大二的,不過……嗯,技術不錯。”

  小張差點找個地縫鉆了進去,有耳朵的都聽的出來,付守信想說的是寧致遠的技術比自己好多了。

  一個一直坐在場邊的少年站了起來,靦腆的一笑,“寧致遠,新手,請多關照。”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付主席笑道:“他可是我從校足球隊挖掘出來的選手,彈跳特好,如果不是我和我們系的足球隊長大文是鐵哥們,‘風雲杯’開賽在即,文濤也不會暫時把致遠借調過來了。”

  林逸飛不知道‘難忘杯’和‘風雲杯’是浙清分量最重的比賽,學校雖然不限制學生的自由發展,本著自自主的態度,但是為了鍛煉學生的體魄,除了新生的軍訓,這兩場比賽浙清所有院系必須參加的。

  只不過‘難忘杯’是九月下旬開始,十月上旬結束,‘風雲杯’卻是從十月中旬開始了,這當然是為了照顧一些人可能即參加籃球比賽,也喜歡足球了。

  寧致遠聽付守信說的客氣,只是笑了一下,“付主席太客氣了,大家都是新聞系的,難忘杯和風雲杯哪個得獎都是新聞系的光榮了。”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大伙心生好感,付守信更是雙眼放光,連連稱好。

  雖然知道付主席沒有本事的是不會夸的,王翔還是想試試他的斤兩,手一揮,籃球已經飛到寧致遠的面前,“致遠,露一手。”

  寧致遠並不慌張,伸手穩穩的接過籃球,把手中的籃球掂了兩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個踢足球的,籃球只是會一點,有不懂的地方,你們不要見笑。”

  付主席笑道:“致遠,不用謙虛了,給他們露兩手,大伙都是朋友,打好‘難忘杯’是大家的心願,齊心協力,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就好,”若有深意的望了林逸飛一眼,“不用見外的。”

  寧致遠點點頭,不再客氣,出手投籃,籃球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籃筐,別人看他出手的姿勢挺專業的,都是心中興奮,暗暗叫好。

  林逸飛目光一閃,有些遺憾,他已經看出來這一下絕對偏了一點。

  果然不出他所料,“咣當”一聲,籃球重重的砸在了籃筐的上面,又彈了起來,眾人輕嘆了一聲,還沒等出聲安慰,寧致遠已經箭一般的沖了過去,罰球線的位置已經高高的跳起,一個空中滑翔,伸手抄住了落下的籃球,重重的扣了下去。

  籃球毫無停滯的灌籃砸在地上,就是籃球架子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由此可見這一下的力量也是很足。

  這一下沒有小張的花俏,可是暢若流水,行如流雲,顯得無比的干凈利落。

  等到寧致遠空中落下來時候,回頭又是靦腆一笑,王翔有些吃驚的合不攏嘴,他彈跳不弱,也一直挺自負的,可是最多也是伸手過了籃筐,要想寧致遠做這種高難的動作,那是萬萬不能的。

  忍不住收起了囂張,佩服的走到寧致遠的身旁,一挑大拇指,“致遠,好樣的。”

  “這下好了,”小張興高採烈的說道:“付主席,你哪里找到的這個寶貝,這下不用說八強,就是冠軍都是大有希望。”

  看著大伙望著自己,尷尬的笑了一下,“當然這里我最弱了,不過我會盡力的,要不付主席,你再找個好點的,我做替補也行呀,我說付主席怎麼不著急,不著慌的,原來早已經運籌帷幄,成竹在胸了。”

  眼看哪個都比自己有本事,小張心中有些發虛,不由的低調起來。

  付主席這會可是春風得意,恨不得這會馬上比賽比賽才好,“這次雖然只有逸飛和王翔兩個老手,可是其余的絕對不錯,小張嘛,我們要積極的鍛煉新人,說不定明年你就是主力,我們嘛,目光總是要放長遠一些了。”

  小張感動的一塌糊涂,突然望見買水的回來了,主動上前接了過來,一人拋了一瓶。

  “先不著急訓練,大家先商量一下下步的訓練和作戰計划,我想以大家的底子,雖然是初次合作,不過很快就能好了,”付主席躊躇滿志,招呼大伙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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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0:59:30

第三十一節 好馬要吃草

  吳宇申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盤腿坐了下來,“付主席都不急的話,我們急什麼。”

  眾人一陣笑,付守信搔搔亮的可以當鏡子的頭發,“我怎麼不急,不過總要合計一下了,今年我留意觀察了一下,論實力,我們在小組中絕對不差,政法系,化學學院不足一提,就是湊數的,唯一要當心的就是外語系。”

  “聽說我們去年就是敗在外語系的手里面?”小張問了一句。

  “不錯,”付守信有些不甘的樣子,“不過今年我們走了幾個難斥候的,新來的兄弟都是很好相處,我想再戰勝外語系應該不是難事了,人心齊,泰山移了,逸飛,你的表現尤其重要。”付主席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林逸飛愣了一下,看到別人忍住笑意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跟著笑了一下,喝了口水,忍不住向遠處望去,看到百里冰正和那個女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當然更不知道她們正在談論自己。

  “過了外語系這關,我們小組出線后,每場就都是硬仗了,逸飛。”付主席突然叫了一聲,主要看到這小子好像沒有聽進去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滿,不過還是滿臉的笑容。

  “什麼事?”林逸飛緩過神來,不解問道。

  “你說說我們小組出線后,應該有什麼打算?”望著林逸飛,付主席一臉的期盼。

  “我說付主席呀,”吳宇申冷冷道:“我覺得目前我們最要緊的是打好眼前的比賽,如果小組賽都不能出線的話,想那麼多沒用的。”

  王翔卻向林逸飛擠擠眼睛,做個鬼臉,寧致遠倒是很靦腆的樣子,並不說話,就連小張都是一臉悻悻然的樣子,

  看著王翔的表情,林逸飛又望了一眼眾人的表情,恍然大悟,微笑道:“計策不是沒有,不過就不知道付主席聽不聽了。”

  付守信不虞有詐,迭聲道:“聽,怎麼不聽,你們有什麼好建議盡管說,我是絕對廣開言路,虛心納諫的。”

  “古書有雲,”林逸飛忍住笑容道:“漢末大將曹操,每攻城破邑,得靡麗之物,則悉以賞有功者。若勛勞宜賞,不吝千金。無功妄施,分毫不與。故能每戰必勝。”

  “等等,小飛,”付守信不得不打斷了他的說話,“你能不能換個通俗易懂點的來說,我怎麼除了每戰必勝外,其余的一句不懂。”他不是都不懂,有的時候不懂裝懂和懂的裝不懂還是區別很大的。

  林逸飛望了他半晌,終於微笑道:“換個通俗的說法?好,我剛才說的就是三國的時候有個曹操,每次打仗的時候,都會把攻占的城池中值錢的賞給有功之臣,沒有功勞的,分文不給,所以每次打仗都能保持勝利。”

  付主席臉色有些發綠,強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林逸飛一笑,“《三略上略》有雲,攻城之際,凡高城深池,矢石繁下,士卒爭先登;白刃始合,士卒爭先赴者,必誘之以重賞,則敵無不克焉。法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前面的文縐縐的別人聽不明白,不過后面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家都是聽的一清二楚,王翔忍不住笑道:“逸飛高見。”

  這下付主席想裝糊涂都不能了,干咳了一聲,“逸飛說的不錯,”不過卻學齊宣王一樣,顧左右而言其他,“宇申,你有什麼好辦法?”

  本來想搏個虛心的名聲,這會付守信只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以為林逸飛臉皮薄一些,有條件也不會當面提,沒有想到這小子旁征博引的,陰里損,把自己往出血的路上帶。

  吳宇申忍住笑意,望了一眼林逸飛,“沒有想到逸飛在新聞系,古文竟然也學的這麼好。”

  付主席差點吐血,“逸飛說的古文果然不錯,不過那是古代了,和現在沒有什麼關係。”

  “我倒想起了一個故事,說不定能給付主席點啟發。”吳宇申緩緩道,只是向林逸飛眨眨眼睛,林逸飛一笑,卻看到王翔向自己偷偷的挑了下大拇指,示意嘉許,小張低下頭來,生怕見到付守信的表情,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只有寧致遠一本正經的望著付主席,還是那副靦腆的模樣。

  “什麼故事,說來聽聽,”付主席來了興趣,心中暗道,只要你不講什麼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行,我管你說什麼故事。

  “以前有個人很節省,”吳宇申講起故事來一板一眼的。

  付主席心中咯噔一下,又不能讓他把話收回去,只好強帶著笑容,“節省也不是坏事,我們老祖先可是提倡節儉為美德的。”

  眾人都是忍住笑意,想聽聽這個吳宇申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個人養了一匹好馬,日行千里的,哦,對,就是千里馬,跑的那個快,嘩嘩的。”吳宇申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付主席一頭的霧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不過只能耐心聽下去。

  “可是這個人節省,”吳宇申淡淡道:“看著馬吃草很心痛,這馬跑的快,當然能吃,而且不是一般的能吃,夏天還可以,隨便一放就行了,冬天光草料就很用錢的,這個人就尋思了,怎麼找個辦法,讓馬不吃草呢?”

  “那讓馬吃什麼?”小張不識趣的問了一句,不經意的看到付主席臉色有些發黑,望著自己的眼神好像要殺人一樣,慌忙低下頭來,心中直念叨,禍從口出,自己不是大腕,還是只聽了好了。

  “最后有一天他終於高興的宣布,他的千里馬終於可以不吃草了。”吳宇申淡淡道。

  “為什麼?”寧致遠笑著問道,眼中一絲狡黠。

  林逸飛突然發現,這幾個伙伴都是蠻有意思,配合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這幾個人並肩作戰,絕對沒有輸球的道理。

  看著付主席黑里透綠的臉龐,吳宇申竟然還能忍住不笑出聲來,“餓死了當然就不用吃草了。”

  眾人知道結果的,不知道的,都是笑出聲來,付主席本來想扳著臉裝作不明白什麼意思,終於還是笑了出來,“你們真夠哥們,逸飛直說,大吳你倒是曲線救國了。”

  “原來付主席明白我的意思,”吳宇申終於笑了起來,“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天底下好像沒有這個道理的。”

  小張終於反應了過來,敢情這兩位都在擠兌著付主席,目的只有一個,一定要從這個鐵公雞身上拔下根毛來。

  暗地里咬咬牙,付守信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哥幾個都說到這份上了,不用等比賽結束了,就今天了,等訓練完后,我帶哥幾個上‘小肥羊’撮一頓,就算我表示一個我這個主席的心意了。”

  “好也。”小張第一個跳了起來,看到其余的幾位紋絲不動的樣子,差點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看到付主席的眼光如刀般的砍了過來,小張囁喏道:“付主席請客,幾位哥們不高興嗎?”

  吳宇申緩緩站了起來,忍住笑意,“高興當然高興,不過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看來今天不表現點真功夫,付主席晚上都睡不好覺了。”

  王翔也是翻身跳起,大笑道:“不錯,你以為這頓飯好吃的嗎,不殺進四強,付主席肯定會逼我們吐出來的。”

  看到眼前這幾位表下了決心,付守信心里終於好過了一些,展顏笑道:“哪里,哪里,吐出來就不必了,你們幾個若是真的不能讓新聞系進四強,就湊份子把今晚吃的折現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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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0:59:52

第三十二節 行家伸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句話是絲毫不錯的,不過前提也是碰到另外一個行家,不然就有點對牛彈琴,焚琴煮鶴的味道了。

  做人是有差距的,打籃球也是如此。

  小張一直以為自己蠻不錯了,高中的時候學校的主力,就算大學的時候,在同年級里面也算是佼佼者了,不然人面獸心怎麼會找到他來打‘難忘杯’!

  可是比起眼前這幾個,他就真覺得有點相形見絀了,就說那個王翔了,體力絕對沒有話說,彈跳雖然不如寧致遠驚人,可是搶起籃板來絲毫不差!

  只要他一站在籃下,籃板基本就和別人絕緣了,就算寧致遠彈跳高,爆發力好,若是論籃下的嗅探力,王翔絕對要比他強。

  那個寧致遠也是蠻恐怖的,爆發力驚人,絕對是個扣籃,補籃的好手,不過他並非完美無缺,略微遺憾點就是運球不算太好,可是這小子還有一個絕活,他是搶斷的高手,這小子反應的迅疾,讓他這個控球后衛都是自愧不如,很多時候,自己手中運的好好的球,莫名奇妙的就會落在他手上。

  好在他只是個踢足球的,並非專業選手,除了扣籃搶斷外,投球倒是不敢恭維,不過那個吳宇申可是個全面手,投籃,突破,防守,蓋帽,分球,得分無所不能!

  小張甚至懷疑他除了不會生孩子,這里還真沒有他不會的事情。

  小前鋒是得分的關鍵,沒有人會懷疑吳宇申的得分能力。

  可是這三個人只讓小張覺得厲害,林逸飛給他的感覺卻是恐怖!

  這個林逸飛不會搶斷,不會運球,不會三步上籃,不會勾手,在他看來,林逸飛好像簡直沒有打過籃球。

  可是他會投籃!

  只要籃球到了林逸飛手上,就意味著到了籃筐里面,沒有人能防得住他投籃!

  小張不信,寧致遠不信,王翔不信,最后吳宇申也不信,可是等他們四個人聯手去封堵林逸飛的時候,林逸飛照樣能投中的時候,這讓他們不由有些沮喪。

  小張真的想讓林逸飛去籃筐后面去投籃,不過他懷疑就算那樣,他也能投進,他簡直天生都是個投籃的。

  眾人防不住林逸飛的投籃,沮喪之余,更多的是興奮,如今新聞系內線外線同樣的犀利,這樣的球隊有哪個能夠阻擋?

  小張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這些人都很牛,可是若論理論而言,還是場外的付守信最牛。

  他會不停的糾正場內小張的缺點,不要太常時間的帶球,不要一味的助攻,要學會傳球,不要急躁,不要站錯位,要善於卡位,一定要控制場上的節奏!

  小張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付守信當然也有,付守信就是那種實踐啥也不是,理論天下無敵的那種!

  付守信的要求就算是美國聯賽職業球員都很難達到,卻盡數的用在了小張的身上,因為他知道一點,這里小張無疑是最弱的,也是最沒有脾氣的,更是不敢發脾氣的。

  小張心中臭罵個不停,卻不得不乖乖的照做,付守信當然不知道小張的花花腸子,只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場上的林逸飛,他的表現實在出乎付守信的意料,這也讓他終於在林逸飛又投中個三分的時候下定了決心,“兄弟們,今天就先到這,走,小肥羊!”

  眾人一陣歡呼,小張剛才叫的早一些,這下半天才跳了起來,又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也要去。”百里冰一旁笑道。

  她早已經在旁邊看了多時了,平時在她眼中枯燥無味的運動竟然看了一個下午,沒有覺得絲毫厭倦,因為場上有個林逸飛!

  付主席有些猶豫,多一個人就多了幾十塊的消費,不過看百里冰苗條縴細的樣子,估計吃不了多少,再說眼下這個林逸飛今非昔比,那時絕對要大力拉攏的,“沒問題,今天都算我賬上。”付主席二十年來,終於豪爽了一回。

  ×××

  付主席卻沒有想到,他這次爽快也是二十年來損失最慘重的一回。

  “隨便點。”說這句話的時候,付守信的聲音有些顫音,摸了一下皮夾子,硬硬的還在。

  “青菜豆腐不可少,”王翔的開頭讓付守信很高興,可是隨后吳宇申說的話讓他幾乎郁悶的發狂,“付主席,兄弟我可半個月沒有見到油水了,小姐,先上五斤羊肉,不夠再要,記得肥點的了。”

  小姐臉上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大筆一揮,記下了點的東西。

  “逸飛,你要點什麼?”付主席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只是輕微的顫音倒讓他的說話有了點真誠。

  “我?”林逸飛搖搖頭,“隨便你們了,我只要能填铇肚子就行了。”

  還是林逸飛這小子實在,知道為我節省,付主席高興的想到,只是福禍相存,否極泰來一點不假,林逸飛突然笑著問著百里冰,“你要吃點什麼,盡管點,反正不是我請客,不從欠你的錢里扣了。”

  付主席差點吐血,卻只能強顏歡笑道:“是呀,我是難得請客一次,百里冰同學更是難得見一次,這樣的客人我就算想請,人家還不見得想來,還是逸飛面子大一些了。”

  百里冰嫣然一笑,本來想痛宰這個人面獸心一頓,可是這人把她和林逸飛相提並論,那張臉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討厭了,“付主席你做主了,我看著就行了,”百里冰掩嘴一笑,“其實我不餓。”

  付守信慌忙的禮讓一番,不再過多的堅持,生怕弄巧成拙,目光掠過了小張,最后落在了寧致遠的身上,那個馬仔振宇可以忽略不計的。

  “致遠,你想來點什麼?”付守信算了一下,除去吳宇申點的,再多要點粉絲,白菜,豆腐什麼的下鍋子,倒也不用了幾個錢。

  寧致遠看起來還是那麼靦腆害羞的樣子,更是不敢看百里冰一眼,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今天難得這麼高興,后天才比賽,不如我們喝點了。”

  “不錯,致遠說的不錯,大伙今天的表現非常好,明天下午就不用磨合了,后天對付政法系還不是手到擒來,今天就來幾盅了。”

  付主席頭一回這麼自信,他當然也有自信的理由,從今天的林逸飛他們的表現看,拿下政法系絕對不是問題,陰溝翻船的事情畢竟不會太多,有他付主席坐鎮,豈是想翻就翻的。

  “先來兩箱怎麼樣?”寧致遠淡淡道,好像要的是白開水一樣。

  “兩箱?”付主席差點坐在地上,“誰能喝的了那麼多?”

  “我搞個平均數不成問題,”王翔滿不在乎的說到,一桌八個人,一箱二十四瓶,兩箱四十八,平均數就是一人六瓶。

  “我也沒有問題。”吳宇申淡淡道,“酒要喝就要盡興,要不不如不喝。”

  寧致遠笑道:“看來有三個人同意了,逸飛,你呢?”

  林逸飛咽了下口水,他來到這個時代竟然只和肖父喝過一點,說出去難以置信,“如果真的有酒喝,我可以不吃菜的。”

  付守信嚇了一跳,這年頭有三大惹不起,喝酒不吃菜,光膀子扎領帶,自行車騎到八十脈,沒有看出林逸飛這小子不聲不語的,竟然也是這三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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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0:14

第三十三節 喝酒

  寧致遠望著林逸飛一笑,“一會一定要和你干幾杯,現在有四個人投贊同票了,付主席,你的意下如何?”

  付守信干笑一聲,“致遠,這里還有女孩子了,人家可是……”

  “女孩子的怎麼了,”百里冰不依道:“你們喝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付守信差點跳了起來,不由望向小張,“小張,你呢?”他是東道,客人說什麼總不好意思反對,只希望小張這小子反對,只要有一個反對,那就要一箱勉強對付算了。

  “付主席,你看,我打籃球的時候一直在后面,控球后衛你又不讓往籃下沖,可是人家一個女孩子都撂下話了,我這次咋說也不能落在后面了。”小張可憐巴巴的說到。

  “打球的時候不見你有這麼積極,”付主席嘟囔了一句,目光最后落在振宇的身上,馬仔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主席,就我一個人,總不好意思堅持不喝了。”

  “那好,小姐,兩箱啤酒。”付守信嘆息了一聲,大手一揮,知道兩張大票也隨著這個手勢飛了出去。

  一頓飯下來,八個人足足喝了兩箱啤酒,又要了一瓶高度二鍋頭,一個人平均起來不多,七瓶左右,小張和振宇可是吐了又吐,吐了再喝,喝了繼續吐。

  付守信卻是舍不得吐,這次畢竟是他埋單,不過這個主席到底不是白當的,七瓶啤酒,幾兩白酒下肚后竟然不但還能把單結了,還管店里要個九五折,兩張優惠券。

  王翔,寧致遠還有吳宇申真的不含糊,完成了自己的定額后站起來的時候兩條腿還是直的,這就讓付主席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不叫的狗是最咬人’這句話的真諦。

  寧致遠是越喝臉越紅,紅的像個大姑娘,可是越喝越能喝,越喝越清醒,讓付主席暗地里面懷疑他老爸是不是開酒廠的。

  林逸飛的表現也讓付主席吃驚不已,心痛不止,這小子絕對不是開酒廠的,他是個酒缸,而且是沒有底的那種。

  喝啤酒絕對要肚量大,喝白酒要酒量大,林逸飛從開始喝酒到最后埋單就沒有出去過,只是酒到杯干,臉上始終是那付淡淡的微笑,別人都懷疑他的那幾瓶酒到底喝到哪里去了。

  本來王翔幾個哥們還想試試他的斤兩,可是看他喝進半瓶二鍋頭,五六瓶啤酒后還是和喝白開水一樣,若無其事,就沒有哪個想試試他的分量的。

  喝酒不吃菜的人物他們真的沒有見過,也真的惹不起。

  不過最讓付主席吃驚的卻是百里冰,他實在看不出來這個大小姐竟然也會喝酒,而且還很能喝的樣子。

  別人的臉都是越喝越紅,百里冰卻是越喝越白,如果不是林逸飛勸她,她估計準備把付守信喝得把手機當了才甘心!

  假如不是林逸飛勸她,她會一直喝下去,這個大小姐脾氣很大,從來不聽別人勸的,除了林逸飛,她對付主席有個好臉色也是看在林逸飛的份上。

  吳宇申等人看著林逸飛的眼神都有了一絲艷羡,等到幾個走出酒店的時候,吳宇申突然一拉林逸飛的手臂,“逸飛。”

  “什麼事?”林逸飛微笑的看著他們幾個,仿佛找到了一絲八百年前的感覺,一幫兄弟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圍著篝火,討論著抗金的大計……

  “百里冰是個好姑娘。”望著離林逸飛不遠的百里冰一眼,俏生生的立在晚風中,吳宇申有些發呆。

  林逸飛微微點頭,“你拉我過來就是想說這些。”

  吳宇申莫名其妙的臉上一紅,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很少佩服別人的。”

  他說的一點不假,豈是這里的幾個人中吳宇申無疑是最狂的一個,他狂並不是在外表,而是骨頭里面的一股狂意,這和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動不動就出手打架一樣的道理。

  隨意出手的那是地痞,看似狂放不羈的那是造作。

  “我看得出來,你籃球場上絕對有一手,”吳宇申嘆息道:“我真沒有想到浙清有你這個人物。”

  “你為什麼要半路來到浙清?”林逸飛突然問道。

  吳宇申苦笑了一聲,“不提也罷,不過我來浙清之前明白了一個道理。”

  林逸飛靜靜的聽著,他絕對是個好的傾訴的對象,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別人的道理他也是很願意傾聽的,因為他知道,那通常是在錯誤中吸取的教訓。

  “這個道理就是你要珍惜眼前!”吳宇申的一雙眼睛凝望著林逸飛,一字字道,只是一雙清澈的眼中竟然沒有半分醉意。

  林逸飛微微一震,半晌才道:“你說的我會記住的。”

  吳宇申笑了一下,“你如果哪一天不再喜歡百里冰的時候,一定要和我說。”

  “為什麼?”林逸飛緩緩道。

  “因為我會不惜一切的去追求她。”吳宇申堅定的說道,不過轉瞬苦笑道:“不過我想我沒有這個機會的,一來你絕對是個聰明人,我想不會做糊涂事情的,二來她的心中沒有別人的。”

  林逸飛默然不語,回首望了百里冰一眼,晚風清冷,風中的伊人有些孤單。

  “只可惜我來浙清晚了,”吳宇申嘆息道:“不然很可能沒有你小子的份了。”

  “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王翔湊了上來。

  “沒什麼,沒什麼,”吳宇申突然笑了起來,笑的肆無忌憚,毫不理會匆匆的路人詫異的眼光,“我們只是在討論,”望著一臉笑容,里面有些苦意的付主席道:“下次再來這里,應該哪個埋單!”

  付主席本來想走過來,聽到這話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哥幾個,還能回去不?我還有事,想要先走一步了。”

  他的酒量實在不錯,看來剛才不喝不是不能喝,而是不舍得喝,最少現在還是知道回學校的方向。

  “付主席,你放心,”小張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難忘杯’兄弟幾個絕對不會丟你的臉。”突然眉頭一皺,作勢要嘔。

  付主席出奇的沒有閃躲,反倒關心的拍了拍小張的后背,“怎麼樣,小張,沒事吧?不能喝就不要強喝,下次記住,千萬不要和這幾個酒桶出來。”

  小張雖然沒有吐的一塌糊涂,卻已經感動的一塌糊涂,連連拍著胸脯,說著一些誰都聽不明白的保證。

  付主席皺了一下眉頭,又掃了其余的幾位,除了自己的馬仔振宇還有小張,別人竟然還都很清醒,這有讓他下了一個決定,下次吃飯一定找個不能喝酒的時候。

  反正血已經放出去了,就不在乎多留一些,“哥幾個,用不用我找兩輛車來?”

  吳宇申搖搖頭,“我想和王翔,致遠走走,付主席的好意心領了。”

  付主席大喜,還是伸手叫了一輛的士,讓振宇和小張先坐了進去,望著林逸飛笑道:“這麼好的月色不陪女朋友走走就可惜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不等林逸飛回答,付主席一頭已經鉆進了的士里面,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吳宇申拍了下林逸飛的手臂,“付主席說的不錯,如此月色不要辜負了,哥幾個,我們看來只有辜負月色了。”

  寧致遠還是淡淡的笑著,王翔卻向林逸飛做了個鼓勵的手勢,三人勾肩搭背,晃晃悠悠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林逸飛獨自一人,緩緩的轉過身來,卻望著不遠處一雙凝眸,和月色一樣,朦朧中有些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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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0:41

第三十四節 月色如水

  少年緩步走到百里冰的面前,嘴角還是那絲習慣的微笑,只是眼中不再是落寞,多了幾許暖意,“還能走嗎?”

  “走不動你背我?”百里冰似笑非笑。

  林逸飛可以一眼看出別人武功的深淺,卻不能看出這個大小姐有了幾分醉意,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怕背不動你。”

  百里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輕的依偎在他的身邊,“那你扶著我走總可以吧?”

  林逸飛輕輕的托住她的手臂,慢慢的向前走去,“你帶錢了沒有?”

  百里冰吃吃笑道:“怎麼的,剛才看你喝酒不吃菜的,難倒沒有吃飽?”

  “我只是覺得現代的科技這麼發達,我們也不必走著回去。”林逸飛微笑道:“剛才你倒是又是酒又是菜的,我想付守信一定會后悔請了你這麼浪費的。”

  百里冰扁扁嘴,“不是因為你,他就算八抬大轎來抬我,我都不會去的。”

  “我只怕下次他見到你不會去雇轎子,只會躲的遠遠的。”林逸飛笑道,卻一直沒有等到的士。

  冷風吹過,百里冰突然打了個寒顫,依偎林逸飛的更緊一些,林逸飛脫下了外套,罩在她身上,“你經常喝酒?”

  百里冰搖搖頭,“很少。”

  “那你知不知道喝酒太多后,醒來會很頭痛,有的時候恨不得把腦袋割下來?”林逸飛望著遠方,淡淡道。

  “我知道,”百里冰緊了緊身上林逸飛的外套,嘴角一絲淡淡的微笑,“可是我卻更喜歡喝多的那種感覺,看著一切都不用那麼清晰,你可以暫時忘記一切憂愁,一切不開心的事情。”

  “哪怕酒醒后更加痛苦?”林逸飛緩緩道。

  “不管怎樣,那畢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百里冰低聲道。

  林逸飛終於把目光移到身旁少女的臉上,如水般的眼波中有了淡淡的霧氣,如同明月上面籠罩了層淡雲。

  他知道少女的冷只是想掩飾她的不開心,想起百里雄飛說的,林逸飛嘆息了一聲。

  “說說你的事情?逸飛。”少女突然問道:“我好像對你一無所知,莫名其妙的碰上了你,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你,我只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就算一直的憂愁也可以暫時放下。”

  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她也從來不想掩飾!

  喜歡一個人,就要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然,你會錯過很多。

  月色如水,淡青色的月光水幕般的傾潟,籠罩在二人的身上,身后,拖出了兩個長長的影子,相依相偎。

  “我?”林逸飛苦笑了一聲,“我穿越了時光隧道,從八百年前的宋朝來到了這里,結果遇到了你。”

  百里冰‘咯咯’一笑,忍不住抬起頭來,“逸飛,我發現你是個很怪的人,也很有趣,不知道你的腦袋里面怎麼會裝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念頭,你也和我一樣,有煩惱的事情,對嗎?”

  她當然不相信林逸飛所說的事情,她只認為少年是在逗她開心罷了。

  望著少年棱角分明的輪廓,滄桑憂郁的眼神中有些無邊的落寞,百里冰心中突然一顫,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他?

  喜歡他什麼?

  難倒僅僅是在一天前,倒后鏡中望見了他憂郁的眼神?

  少女敏銳的直覺讓她感到,林逸飛也不開心!

  難倒僅僅是為了那個風雪君?

  她認識風雪君,也見過風雪君,可是她不喜歡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她覺得林逸飛如果真的為那種女人憂郁,那就實在讓他大失所望,可是若不是因為風雪君,林逸飛憂郁又是為了什麼?

  她頭一回想去了解一個男人的心思,想去知道身旁少年的喜憂,就算她的父親,她也不想去了解,更確切的說,是不想去和解。

  “我煩惱的事情很多,”林逸飛淡淡道:“比如說,前面的路還長著,我不知道該怎麼走。”除了肖月蓉,沒有哪個相信他是八百年的人物。

  用力的握緊林逸飛的手臂,百里冰的目光中有了少見的柔和,嘴角卻是一絲頑皮的笑意,“我對這里很熟,我會告訴你怎麼走。”

  林逸飛落寞一笑,“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不能說出痛苦的痛苦,盡管他不需要向任何人傾訴,可是他還是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快快樂樂,尤其身邊的這個女孩!

  百里冰笑意凝固在臉上,眼神也有些黯淡,“逸飛,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刁蠻?很難相處?”

  林逸飛搖搖頭,真誠的望著百里冰道:“你不刁蠻,相反,你很溫柔,也很懂關心人,皮二的那一萬塊,不是哪個都能隨隨便便借人的。”

  百里冰又笑了起來,“你不要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錢就不用還了。”

  “我倒沒有這個指望,”林逸飛笑道:“我只是希望少算些利息就好。”

  百里冰開心的笑了起來,驀然止住了笑聲,望著少年道:“逸飛,你知道嗎,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了。”

  林逸飛沉默了半晌才問道:“為什麼?”

  百里冰目光有些迷離,仿佛在追憶什麼,慢慢的,其中夾雜了痛苦。

  “因為我一直恨一個人,恨一個我本來應該最愛的人。”百里冰咬著嘴唇,臉色變得冰冷起來。

  少年眉頭一挑,想起那個老人的苦笑,老人無奈的話語回蕩在耳邊,你是個局外人,還不知道真相,她現在幾乎和我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誰?”林逸飛靜靜的問道。

  “我父親。”百里冰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因為痛恨還是酒勁發作的緣故,“你一定很奇怪?”

  “有點,”林逸飛苦笑了一聲,所有的前因后果他大致知道,當然百里冰不知道他知道,她更不知道他認識百里雄飛,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認識百里雄飛,會不會也恨氣自己,林逸飛突然有些擔憂。

  “我媽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百里冰突然抽泣了起來,伏在林逸飛的肩頭。

  雙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林逸飛緩緩的將手放在她的肩頭,另一只手輕拍她的后背,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母親如果地下有知的話,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驀然間林逸飛有些發怔,似乎想到了什麼,偏偏模模糊糊的沒有概念。

  百里冰抬起淚臉,眼中滿是無助的哭道:“你知道嗎,那年好冷,真的很冷。”仿佛記憶中的冰寒復蘇了過來,百里冰緊緊的抱著少年。

  “我永遠也忘記不了媽媽死的那一刻,她一直念叨著爸爸的名字,一直叮囑我要等爸爸回來,”百里冰淚眼婆娑,“那是她最心愛的男人,為了他,媽媽可以無怨無悔,為了他,媽媽可以無盡的等待。”

  林逸飛有些心酸,望著懷中的少女,心中嘆息,孩童時候留下的陰影可以影響他們的一生一世。

  不要以為孩子還小就可以疏忽了交流,如同那樣,對孩子和父母都是一個難以彌補的遺憾。

  “你知道嗎?我的兒時記憶中只有等待,永遠沒有盡頭。”百里冰哽咽道,“那天的月亮也是這麼亮,可是那夜很冷,刺骨一樣的冷,我覺得自己那一刻,就和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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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1:03

第三十五節 恨意似刀

  少女傷心的臉上有著無窮的幽怨,只是一雙眼中的恨意如同刀鋒一樣銳利,“媽媽為了他可以無怨無悔,媽媽為了他可以無盡的等下去,媽媽為了他累的吐血,卻讓我不要告訴他,可是媽媽最需要的時候,他卻不在媽媽的身邊!”

  林逸飛無語,很多時候疏忽也是一種錯,就和岳家軍出兵打仗一樣,絕對不能有半分疏忽,因為疏忽就意味著千百的人送命!

  岳元帥料事如神,用兵不敢更是不敢絲毫大意,可是他不是神,他也是人,他也會疏忽!

  驀然間,記憶中的一幕再次涌現,那個同樣淚眼朦朧的女子,同樣的幽怨,同樣的怒火,指著一人的鼻子大聲叫道:“你只知道抗金,忙著你的光復大業,你可曾有一刻考慮到我的感受,岳鵬舉,我恨你。”

  那個擎天般的身影,無限落寞!

  可是落寞的不但是那擎天般的身影,還有那絕色女子凄絕的眼神!

  疏忽也不能成為借口,疏忽更不是理由!

  “所以我恨我父親,”百里冰臉上還有淚水,可是眼中卻是充滿了怒火,“我恨他這樣的男人,我認為他不配做個丈夫,不配做我的爸爸,一個交付他一生的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只顧得去賺錢!”

  冷冷的笑著,百里冰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破屋子中,“我雖然還叫他爸。可是我永遠不能原諒他!錢可以買回很多東西,但是卻永遠買不回我死去的媽媽!”

  一陣冷風傳了過來,百里冰突然眉頭一皺,一把推開了林逸飛,跑到路邊嘔吐了起來,百里冰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吐,也不知道那種反胃的感覺如此強烈。

  可她覺得自己最多的是無助!

  如同當年孤零零的守住自己逐漸冷卻的母親,直到一只手掌放到了她的背后,一股暖洋洋的力道傳了過來,百里冰霍然回頭,睜開了淚眼,望見了一雙亮如天星的眼眸。

  里面沒有同情,沒有憐憫,有的只是些許的憂郁以及深深的理解!

  驀然站了起來,一把摟住了身前的少年,雖然加起來還沒有認識兩天,可是她覺得身旁的男人仿佛認識了一生一世!

  “逸飛,答應我,不要離開我!”百里冰將頭埋在少年的懷中,喃喃念道,她很痛恨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如同父親都不能給她信任的感覺的時候,那她還有誰可以信任?

  她認為自己終於找到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男子,卻沒有注意到少年眼中寫著無盡的無奈!

  等到兩人終於消失到了街道的盡頭,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老人寂寞的站在一角,臉上因為痛苦而抽搐,“女兒,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配做個丈夫,不配做個父親,可是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難道,一個人錯了一次,這輩子就再也無法彌補?”

  冷風吹過,兩顆濁淚滴入了塵埃,轉瞬不見!

  ×××

  林逸飛好不容易把已經醉了八成的百里冰送回了公寓,說她醉了八成,因為她還能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迎風醉的后果林逸飛也知道,不由為她第二天能否起床擔心起來,很多喝酒的人雖然暫時是清醒的,可是冷風一吹,本來五分的醉意也就變成了八分,一路上百里冰時哭時笑,卻是抓住了林逸飛不肯松手。

  林逸飛幾乎一路把她抱回了學校,行人雖然不多,可是無不詫異的望著林逸飛,顯然多半認為他是誘騙少女的不良少年。

  只是這年頭明哲保身的多,挺身而出的少,不過這樣倒省了林逸飛解釋的麻煩。好不容易熬到百里冰住的地方,敲開了房門,露出了一張俏麗有些驚訝的臉龐,“你找誰?”

  望著懷中沉醉不醒的百里冰,林逸飛只能問道:“請問,文管院的百里冰是住這里嗎?”

  看著少年明亮善意的眼神,女孩子心中有了好感,“你找百里冰,她中午出去后就沒有回來,要不,你打她的手機吧。”

  林逸飛有些苦笑,她要是回來了就見鬼了,你沒有看到她在我懷里嗎?

  不等少年回答,女孩子終於看到了少年懷中的百里冰,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分貝之高可以說是震耳欲聾,“你把她怎麼樣了?”

  林逸飛苦笑道:“她喝多了,我送她回來,就這樣。”

  女孩子懷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剛才的一絲好感已經無影無蹤,大聲叫道:“郭霞,郭霞,快過來。”

  “叫什麼,吵死了,”一個女孩子穿著睡袍走了出來,“我才要睡著,你不知道睡眠對於一個女人的容貌……啊……”

  又是一聲刺耳的尖叫,林逸飛皺了皺眉頭,不怕她們把狼召來,只怕她們把學校的保安招了過來。

  “怎麼是你?”郭霞鎮靜下來,望著少年的百里冰,心中大是搖頭,這個百里冰,平時看不出什麼,就是對人冷淡罷了,這下見到這個林逸飛怎麼和著魔了一樣。

  看到她們堵在門口,林逸飛懶得解釋,身形一晃,已經抱著百里冰從二人的中間穿了過去,二女眼睛一花,下一刻的功夫,林逸飛已經站在了室內。

  “你要干什麼。”二女尖叫了一聲,不約而同的雙手環胸,這位難道色心不死,一個百里冰還不夠。

  林逸飛搖搖頭,彎腰將百里冰放在一張床上,望了旁邊桌子上的照片一眼,照片上的姑娘佇立在風雪中,眼望遠方,正是百里冰。

  看到林逸飛沒有什麼惡意,二女緩過神來,郭霞突然用手一扇,皺起了眉頭,不悅道:“好大的酒味,你喝酒就算了,怎麼還讓冰兒喝,你不知道她不能喝酒的嗎?”

  心中對林逸飛的印象大打折扣,要不是知道這個人和百里冰關係很親熱,她早就拿著掃把把他轟了出去,難道他真的是個社會青年,冰兒找什麼富家公子,名流大款找不到,偏偏看上了這個不良青年。

  林逸飛一怔,“她不能喝酒?”剛才雖然他沒少替百里冰喝酒,可是她也著實的喝了最少三瓶啤酒,看她雙目緊閉的樣子,林逸飛苦笑一聲,借酒消愁,抽刀斷流都是不明智的舉動,可是她的確需要發泄一下情感,不然也很容易憋出病來。

  伸手搭住了百里冰的脈門,林逸飛良久不語,郭霞一看老大的不樂意,心想你在外邊占便宜也就算了,當著我們兩個面還這樣,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拿開你的破手,干什麼呢,還揩油呢,百里冰我來照顧,這里不歡迎你。”郭霞覺得自己忍無可忍,大聲叫道。

  那個俏麗點的女孩子突然拉住了她,“等等,他好像給冰把脈呢。”

  “他會把脈?”郭霞增大了眼睛,“我說他在……”

  驀然間百里冰翻身坐起,又要嘔吐,郭霞嚇的大叫,“小姐,你忍忍,我去給你找盆子,你可千萬不要吐床上。”

  眼前又是一花,林逸飛已經端來一個臉盆放在百里冰的面前,百里冰一口吐了出來,郭霞忍不住大叫道:“等等,那是我洗臉用的盆子,你怎麼拿來用。”

  “那讓她吐你身上?”林逸飛冷冷道。

  郭霞一怔,不再言語,雖然不算樂意,可也知道畢竟比吐一床一地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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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1:28

第三十六節 伊人憔悴

  屋子里面彌漫了刺鼻的味道,郭霞差點也跟著吐了出來,慌忙去打開窗戶,推開房門,本來想躲在外邊透透氣,可是還是放心不下好友,依著門口密切的監視著林逸飛的一舉一動。

  俏麗女孩卻一臉驚訝的望著林逸飛,少年一手輕拍百里冰的背心,眉頭都不皺一下,百里冰卻是靠在他肩頭,雙目緊閉。

  這種姿勢雖然算不上很親熱,可是在百里冰身上發生絕對算是第一回了。

  百里冰突然睜開了雙眼,望了少年一眼,本來蒼白的臉上涌上一抹紅暈,話也不說,轉瞬閉上雙眼,頭部卻是歪了歪,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

  林逸飛明察秋毫,如何看不到她的小動作,有點哭笑不得,“大小姐,你當我是枕頭呀,醒了就舒服的躺一會了。”

  不客氣的把她抱了起來,平躺的放在床上,和伊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卻看到百里冰已經睜開了雙眼,盯著自己,吐吐舌頭,一副調皮的樣子。

  林逸飛搖搖頭,幫她脫掉了鞋子,伸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拿著臉盤上了洗手間,仔細的沖洗一下,這才放回原處,向郭霞歉意的笑了一下,郭霞卻冷著一張臉,抬頭看天。

  拎拎百里冰視窗的熱水瓶,林逸飛不由搖搖頭,望著目瞪口呆的俏麗女生,突然笑了一下,“有熱水嗎?”

  俏麗女孩不知道他作什麼,指著自己床頭的桌子道:“我那還有一點。”

  倒了點開水,浸泡了條毛巾,林逸飛試試溫度,這才放在百里冰的額頭,“好好睡一覺,明天不會頭痛的,只不過浪費了糧食。”

  百里冰忍不住笑了起來,“浪費的也不是你的,你心痛什麼。”

  林逸飛一笑,不再多說,“我走了。”起身向門外走去,見到俏麗的姑娘望著自己,感謝的一笑,才到了門口,百里冰突然叫了一聲,“逸飛。”

  “什麼事?”林逸飛轉過身來。

  百里冰望了一眼兩個室友,看她們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估計多半以為她要來個吻別,不由笑道:“我明天等你電話。”

  林逸飛點點頭,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俏麗女孩這才走到百里冰的床頭,“冰,他是哪位呀?”

  “我男朋友。”百里冰嘴角一絲笑意。

  “你男朋友?”俏麗女孩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你不是說大學不會找男朋友,當修女嗎?怎麼的,遇到你說的上帝了?”

  “小麗,別聽她瞎扯,”郭霞終於走了進來,屋子里面雖然還有怪味,可是畢竟可以忍受了,“冰兒,我話可說前頭,他不適合你的。”

  “為什麼不適合?”小麗不解道。

  “你說他哪里配得上冰兒?一身寒酸,一看就是個小農階級,我認識的哪個不比他強百倍,”郭霞一臉的不屑,“他就是昨天炒的沸沸揚揚的林逸飛!”

  “痴情王子?”小麗吃驚的低呼了一聲。

  “痴情,痴情個大頭鬼,我說他是花心大蘿卜才是,”郭霞撇撇嘴道:“冰兒,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不覺得昨天的事情有蹊蹺嗎?”

  “什麼蹊蹺?”百里冰眼睛都懶得睜開,半睡半醒的應了一句。

  “他和你認識不過一天,吃了一頓飯,竟然炒作的沸沸揚揚,路人皆知的,我說這里面絕對有貓膩。”郭霞一臉神祕的說到。

  “什麼貓膩?”小麗一臉天真的問道突然失聲道:“你說是林逸飛自己搞出來的?”

  “不是他還有哪個?”郭霞不屑道:“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裝作一副老實的樣子,其實就騙冰兒這種單純女孩子的。”

  百里冰嘴角一絲笑意,林逸飛暗中搞沒搞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還換了幾個馬甲去炒作了一下。

  “不會吧,”小麗忍不住替林逸飛辯解道:“我看他不錯呀,就說剛才吧,要是有哪個男人那麼對我,我馬上嫁給他,你看他,剛才冰兒吐了,味道多難聞呀,你和我都不上前,人家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呢。”

  “要不我怎麼說他做作呢,這種男人我見的多了。”郭霞不知道怎麼的,對於林逸飛竟然有說不出的討厭,“和你好前百依百順,一勾搭上手了翻臉不認人,一派大男子主義。”

  小麗搖搖頭,這個郭霞,要是真較真起來,幾頭牛都頂不過她,“冰,你怎麼看的。”

  床上的百里冰眼皮子都懶得睜開,“好困,明天再說了。”

  ×××

  星期日,晴。

  百里冰一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不由有些失望,嘟著嘴坐在床上,抱著個玩具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郭霞免不了勸導啰嗦一番,百里冰卻是一句沒有聽進去,沒有化妝的百里冰雖然還是那麼冷艷,卻有了些許憔悴。

  無意翻翻床頭的唐詩宋詞,目光凝在一首詞上。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

  任寶奩閑掩,日上帘鉤。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

  念武陵春晚,雲鎖重樓。記取樓前綠水,

  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平日這種詩詞只是偶爾翻翻,一帶而過,一直體會不到易安居士的相思之苦,只是今日再念,忍不住砰然心動。

  古人都道,“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自己和林逸飛只見了幾面,只分開了一晚,為什麼會這樣的想念,痴痴的什麼事情不做,只想等待他的電話?

  或許自己真的愛上他了,並非自己昨日說的喜歡,百里冰嘴角一絲甜蜜的笑容,原來愛一個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雙手抱膝,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手機上面,突然翻身下地,“小麗,手機給我用用。”

  “什麼事?”小麗正坐在梳妝鏡前面精雕細琢,準備出門。

  “在哪,就用一下。”百里冰四處找了起來。

  “就在我床頭,冰,別亂翻,我還要整理,你不是有手機嗎,怎麼不用自己的?”小麗回頭望道。

  一把抓過小麗床頭的手機,伸手按了幾個號碼,百里冰自己的手機滴滴的叫了起來,小麗有些不明白了,“冰,你不是昨天喝多了,今天還沒有清醒吧?”

  失望的把手機丟在床上,百里冰喃喃自語道:“手機沒坏呀。”

  小麗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忍不住笑了起來,“冰,你若真喜歡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他?”

  郭霞從洗手間走了出來,一甩濕漉漉的頭發,“我說這個花痴的稱好應該送給冰兒了,看你急的,這個林逸飛絕對是工於心計,目前使的就是欲擒故縱的手段,看把你急的,上了他的圈套,自己還不知道呢吧?”

  百里冰懶洋洋的爬上了床頭,坐了下來,又把玩具熊抱在了懷中,“就算他的圈套,也的我心甘情願跳下去才行。”

  驀然想到了什麼,“小麗說的對,我可以打過去了。”

  郭霞差點暈倒,“你實在無可救葯!”

  百里冰伸手拿過手機,才一翻蓋,手機已經滴滴的叫了起來,一看上面一個飛字,百里冰頓時一掃憔悴,剎那間容光煥發,按了接聽按鈕,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逸飛,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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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2:27

第三十七節 老橋段

  林逸飛放下手機的時候愣了半晌,這才緩步向圖書館走去,叮囑了百里冰幾句,讓她今天休息一下,百里冰當然不樂意,不過最后還是聽從了他的建議。

  他對敵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猶豫過,他不是不知道百里冰的感覺,只是因為他知道,他才覺得無法處理。

  他雖然來到了八百年后,卻不能放下以前的人,更忘記不了岳銀瓶,好像很荒唐的樣子,他已經來到了八百年后,那個時代的人物早就不存在,他執著著這份信念又為了什麼?

  他可以回去嗎?他回去又做什麼?改變那早已經變成過去的曆史?他有能力改變嗎?

  緩緩的搖搖頭,知道這些都不會再有答案,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學一下古人所說,‘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如果真的酒能解決一切煩惱,他真想學習百里冰一下,一醉方休,可是他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痛苦不是因為糊涂,而是因為清醒,他雖然把痛苦埋在了內心深處,可是他實在太清醒!

  有是時候清醒不見得是好事!

  緩步走上圖書館的四樓,今天是星期天,除了圖書管理員,來的最早的就是林逸飛了,三樓是文史類的書籍,四樓才是科技體育類的,他今天倒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想找到籃球入門方面的看一下。

  遞過借書證,隨意找了一本體育方面的書籍,翻倒籃球的那章,十分鐘的功夫已經瀏覽完畢,也終於明白了自己這個冒牌中鋒要做什麼,抬頭望向窗外,鳥鳴啾啾,陽光明媚,心情不由也有些開朗,突然又想起皮二母子,左右無事,不如過去看看。

  才想起身,手機又叫了起來,飛快了掃了四週一眼,好在還是早晨,人只有他一個,按了接聽,話筒那面已經傳來了林母親切的聲音,“小飛,週末怎麼沒有回家?”

  林逸飛有些苦笑,總惦記別人的母子,忘記自己還被個母親掛念,“媽,昨天學校下午籃球隊訓練,所以上午就去看看書。”

  林母那面笑的合不攏嘴,一直有些擔心兒子的精神問題,看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麼說多虧了那個肖護士,當然她這個當媽的早就囑咐了阿水,讓他照顧小飛,一有情況就通知他,人家阿水可真是小飛的好朋友,吩咐的每件事情都做的妥妥貼貼,看來有空找機會真要謝謝阿水。

  “那你今天呢?有什麼事情?家離的又不遠,有空就多回來看看,學校的伙食又不好,回家來,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林母那面嘮叨了起來。

  林逸飛猶豫了一下,“好。”

  “肖護士有空嗎?今天休息嗎?如果可以的話,也帶回來給媽看看,”林母關心完兒子的身體,轉而操心起兒子的終身大事了,林母堅信,治療兒子失戀的最好方法,就是再給兒子找個女朋友。

  現在的大學可和自己那時候不一樣,那個時候找到女朋友,談戀愛是稀罕的怪物,自己和兒子他爹還是單位認識的,可如今這年頭找不到女朋友,沒有談過戀愛才是別人眼中的怪物。

  林母可不希望兒子被別人小瞧了,肖護士人長的好,又溫柔體貼,可是婆婆心中的最佳兒媳。

  “我怎麼知道。”林逸飛啞然失笑,“不過好像她很少有休息的時候。”

  “是這樣,”林母有些失望,“不管怎麼說,你先回家看看,我和你爸下周開始,估計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反正也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林逸飛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放好了書,轉身向門外走去,才沒到門口,一個女生迎面走了過來,林逸飛怔了一下,竟然多看了她兩眼。

  那個女生大眼睛,瓜子臉,一頭短發,朝氣蓬勃,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氣息,只是衣服有些陳舊,還佩戴個校徽,從顏色可以知道,還是大一的新生。

  其實不用從顏色,只要從還戴校徽這點就基本可以知道學生的哪年級了,沒有哪個老鳥會戴著校牌招搖過市的。

  雖然被男生沒少行過注目禮,可是眼前這個男生高高大大,長的也不錯,一直盯著自己看,少女忍不住也回了一眼,當然是怒目那種。

  林逸飛突然笑了,那個女生停住了腳步,“你笑什麼,沒有見過靚女嗎?”

  緩緩的搖搖頭,林逸飛止住了笑意,“我只是覺得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

  少女搖搖頭,“拜托,如果要追求女孩子,就用點新鮮的花招,這個橋段已經是十年前的古董了,看你不像個出土文物了。”

  林逸飛也不惱怒,只是笑笑,“不管你信不信,你真的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不打擾你了,再見。”

  少女一愕,再望向林逸飛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了門口,不由搖搖腦袋,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林逸飛出了校園,坐上公共汽車,出院的時候也回過家,總算沒有迷路,來到門前,按了下門鈴,林母已經開門出來,一把抓住了兒子,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才記得煤氣灶上還煲著湯。

  手忙腳亂的趕著去廚房,林逸飛緩緩在客廳坐了下來。

  林逸飛家不算寬敞,不過比起肖月蓉的家里還要好上一些,三室兩廳,實用面積雖然不小,可是林母開始忙著兒子的病情,后來忙於工程預算,哪里顧得上收拾,亂七八糟的東西擺了一堆,看起來竟然比肖月蓉家里還要擁擠。

  林逸飛有些慚愧,自己什麼時候竟然變成等著吃飯的人物,固然是這個時代使然,可是自己那個時候的精神又去了哪里。

  終於還是站了起來,收拾起客廳,隨便找了塊抹布,擦拭下桌面茶幾上的灰塵,拿慣了玄鐵重劍,戎馬一生,卻也並不覺得別扭,或許拿劍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不用使劍,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才不用使劍。

  等到林母解開了圍裙,擦著濕漉漉的手走出廚房的時候,看到眼前煥然一新的客廳,忍不住有些發呆,半晌眼角濕潤了起來。

  林逸飛微笑道:“媽,飯做好了?”

  林母突然抽泣了起來,“好了,好了,小飛,你終於長大了。”

  沒有想到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引起林母這麼大的反應,林逸飛有些感慨,“爸今天沒有回來?”

  林母用裙角揩揩眼淚,展顏笑道:“最近華建要投標,是個大工程,所有的預算人員,高級工程師都要加班加點的,如果你今天不回來,我就也去加班了,不過兒子既然回家了,媽也就不在乎這一天半天了。”

  林逸飛有些感動,知道林母自己這個冒牌兒子的關心不言而喻了,“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的,媽你不用太擔心了,工作要緊。”

  林母一笑,過來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在媽心目中,最要緊的是小飛,工作只能排在第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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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2:49

第三十八節 還錢

  林逸飛在家里沒有呆多久,林母一方面掛念投標的事情,另一方面還要給林父送飯,天天吃盒飯,身體哪受得了,在林逸飛的執意要求下,林母終於帶上點飯菜去了單位,林逸飛卻是取道直奔安平醫院。

  來到醫院,林逸飛直接去了皮二母親的病房,推門一看,愣在了那里,床鋪上收拾的干干凈凈,不像有人住院的樣子。

  身后有人走了過來,林逸飛回頭一望,見是個中年的護士,“請問,這里原先住的老人,她兒子是叫皮二,病好了嗎?”

  “好倒沒有好利索,不過老人堅持要走。”中年護士回答道。

  “為什麼?”林逸飛有些不解,“老人家的醫療費用不是百里集團全部出的?”

  “的確是這樣的,百里集團的人都說過了,無論用多少,都不讓我們向病人家屬要一分錢。”中年護士點頭道:“可是老人就是不干,她兒子也勸不住,今天早上就搬走了。”

  林逸飛苦笑搖頭,又點頭道:“謝謝你。”他見過老人,也知道她多半不相信天下掉餡餅的事情,老人家辛苦了一輩子,心里多半不踏實了,這才執意要走。

  這就是我們的母親,心中只是想著兒子的未來,卻很少考慮到自己一絲一毫!

  林逸飛沒有問護士皮二到底去了哪里,如果那位含辛茹苦的老人能夠病好了,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在林逸飛眼中,人命遠比金錢重要,只是這年頭,有這種想法的實在太少了,他並不知道,這個時代,任何東西都已經明碼標價,其中包括愛情和生命!

  才走了兩步,手機又滴滴的叫了起來,林逸飛有些頭痛,手機固然是這個時代的高科技技術,極為方便,可他實在有些不習慣到哪里都有個定位的在身上,只是這東西不帶又不行,無可奈何的拿出手機,上面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多半是找以前那個林逸飛的,林逸飛苦笑一聲,接通了電話,“你好,林逸飛。”

  “林大哥嗎?你在哪里?”電話那面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焦急。

  “你是哪位?”林逸飛一時沒有聽出聲音來。

  “我是皮二呀,林大哥,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吧?”雖然年紀比起林逸飛只大不小,可是這幾句大哥叫的真誠無比。

  “是你?”林逸飛笑道:“你找我什麼事?”

  “我現在在浙清大學,我媽一出院非讓我把錢趕快還給你,”皮二那邊說到,“你在不在學校?我現在就在浙清大學的大門口。”

  林逸飛有些出乎意料,“我現在在外邊,你稍等一下,我大約十五分鐘后到。”

  飛快的出門搭計程車,馬不停蹄的趕到校門口,還沒有下車,就看到皮二蹲在校園大門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做賊一樣的四處張望,引來不少來往學子的注目。

  林逸飛徑直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頭發鳥窩一樣一團糟,身上的衣服骯臟無比,幾個月沒有洗的樣子,臉上更是一道道的黑痕,苦笑道:“你這個造型不去要飯實在可惜了。”

  皮二見到林逸飛高興異常,聽到林逸飛這麼說,不由上下看了自己一眼,“林大哥,你以為我不想呀,可是蹲在這里沒人管,面前放個飯碗的話,保管五分鐘內就有人收保護費,十分鐘就有城管來抓,你信不信?”

  望著皮二認真的表情,林逸飛苦笑道:“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后,丐幫還是存在,還不知道丐幫的幫主是哪個?”

  “這我可不知道,”皮二搖頭,眼中卻露出艷羡的神色,“丐幫幫主,肯定有,多威風呀,這麼多手下去收錢,只要坐在家里等吃等喝就行了,我就是沒有門路,有門路的話也去試試了。”

  看著皮二羡慕的樣子,林逸飛心中暗道,當初的丐幫幫主如果知道現在的什麼丐幫變成了這副模樣,估計泉下有知,也會爬起來,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找一份正經的工作來做?”百里集團是個大集團,龍蛇混雜的,如果能讓百里雄飛給皮二份正式的工作也不錯。

  “怎麼不想,我做夢都想呀,”皮二苦笑道:“可是想有什麼用,現在大學生找工作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望了一眼林逸飛,陪笑道:“當然像林大哥也是大學生,你這樣的人才另當別論了。”

  林逸飛不由問道:“你什麼學曆?”

  “小學三年級,”皮二有些臉紅,“字都不認識幾個,對了,林大哥,不用談我的,”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黑色的袋子,里面鼓鼓的兩疊硬硬的東西,“這是還給你的一萬,你在這點點還是回寢室看看?”

  林逸飛看也不看,將袋子隨手揣在懷里,“伯母現在怎麼樣了?”

  皮二眼圈有些發紅,強笑道:“還不是老樣子。”

  “帶我去看看,”林逸飛不由分說的抓住了皮二的手腕子,看著他有些猶豫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麼,不歡迎我?”

  “不是不歡迎林大哥你,”皮二有些尷尬的笑道:“只怕你不習慣我們住的地方了。”

  雖然對皮二他們住的地方有些心理準備,可是到了那里,林逸飛還是有些吃驚,幾根鋼筋搭了個簡易的架子,隨便扯幾塊帆布擋風避雨,里面空間不大,勉強可以躺幾個人了,只是地面潮濕陰冷,住慣了高樓大廈的不會知道世上還有人住這種地方。

  林逸飛站在外邊有些發呆,“你和伯母就住在這里?”

  “本來我們住的環境還好一些的,”伸手一指面前的高樓,皮二也停了下來,嘴角一絲苦笑,“我們開始是住在這里面的,雖然是才灌注的鋼筋混凝土結構,四面透風,有些潮濕,可是畢竟比這里好多了。”

  “那現在為什麼不住了?”林逸飛望著不遠處的高樓,再看看眼前勉強稱得上住的地方,心中只有悲哀。

  “外�都施工完了,馬上就要交付使用了,我們怎麼還能住在里面,”皮二望著窩棚里面的老母,眼中有著無窮的愧疚,“我媽身體不好,本來以為在我身邊有個照應,沒有想到天天住這種地方。”皮二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麼不帶伯母……”林逸飛止住了下面的詢問,摸了摸懷中的一萬塊錢,不用問,肯定還是錢的原因了,一個母親,看病都不舍得,又怎麼舍得花錢去住賓館?

  “我們這些雜工都是這樣,”皮二顯然聽懂了林逸飛的意思,“有活的時候就住工地,沒活的時候就隨便找個地方了,現在這個地方還算不錯了,怎麼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人抓你,如果真的上外邊找個地方睡覺,半夜都給你轟起來。”

  林逸飛無語。

  “夏天還好說一些,現在一天比一天涼了,我和幾個工友合計租間房子,可是工頭遲遲不發工資,”皮二四下看了一眼,低聲說到:“我們也是怕工錢黃了,這才天天在這等著了。”

  林逸飛搖搖頭,揭開象征性的門帘走了進去。

  皮二在后面說道:“媽,林大哥來看你了。”

  林逸飛有些尷尬,自己光顧著過來看老人家一下,忘記買點東西,看到老人躺在地上的一塊床板上,上面鋪著一床棉絮,身上也蓋了一層,掙扎著要起來,慌忙伸手扶住老人道:“伯母,你可千萬別起來,這樣就好。”

  老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位叫逸飛,是吧?我們土豆說你可是個好人,他后來說錢是你借給我們的,我想你個學生,多半錢也是向父母要的了,就讓他快點還給你,免的你家人說你,他錢還你了吧?”

  老人雖然嘴角還掛著笑意,臉上卻有點痛苦,皺紋更是一層疊著一層,卻是執著的讓別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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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4 21:03:21

第三十九節 煎葯

  林逸飛望著老人,半晌才道:“已經還了,你兒子是個孝子,伯母你就放心,對了,”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把住了老人的手腕,“我還會點醫術,雖然不算精通,也不見得能醫治好你老人家的病,不知道……”

  皮二驚喜道:“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林大哥。”林逸飛雖然是個學生,可他對林逸飛卻有著無比的信任,覺得他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夠做到!

  “我這副老骨頭,你還怕什麼,”老人擠出了一絲笑容,“那就麻煩你了。”雖然不知道林逸飛到底行不行,可是人家畢竟是一番好意,老人也不好拒絕。

  用心把脈半晌,林逸飛才道:“六腑以通為用……”突然笑了一下,“有紙筆嗎?”

  皮二忍不住問道:“林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林逸飛搖搖頭,“沒什麼,老人家就是積勞成疾,加上飲食不良造成現在的樣子,我開付葯,吃上幾次會好些。”

  “我們這里除了磚頭就是鋼筋水泥,”皮二也沒有再問,尷尬的說道:“就沒有什麼紙筆的。”紙筆對他們而言算是個奢侈品,也是沒用的東西。

  林逸飛站了起來,“那好,沒關係,我去抓葯,剛才我在路上看到家葯店,離的不遠,我去去就回。”他知道說出葯方葯名,皮二也是肯定記不住,不如自己去抓來的放心。

  皮二才應了一聲,林逸飛已經揭開門帘,消失不見。

  “媽,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皮二看老人精神不振,強忍著痛苦的樣子,一陣心酸,不由更加痛恨自己的無能。

  “土豆,你不用擔心,就是些老年人的病了,對了,”老人想起了什麼,“一會逸飛拿葯回來,你別說什麼,媽喝點就是了。”

  老人以為林逸飛是個新手,再說一個學生能有什麼本事,可是人家也是好心,治不治的好都要感激的,反正她也這樣的,不在乎多遭點罪了。

  “媽你放心了,林大哥說能看病就一定行了。”皮二只能安慰道,到底林逸飛會不會看病除了他本人,估計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沒過多久,林逸飛已經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來。

  “這麼快?”皮二有些詫異,騎自行車到最近的醫院好像也沒有這麼快了,“林大哥,你買個堡干什麼,煲湯嗎?”

  林逸飛搖搖頭,“不是煲湯,是熬葯,我看你們這好像沒有熬葯的家伙了,順便買了一個過來,雖然不算合適,也湊合用了,對了,爐子有吧?”

  “有,有,在外邊,你等等,我給你搬進來。”皮二一挽袖子就要出去,林逸飛伸手攔住,“上外邊熬葯也是一樣。”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林母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有些欣慰,兒子沒有什麼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才認識這麼個熱心腸的小伙子。

  皮二費了半天勁才把火生著,濃煙滾滾的,絲毫不遜於古代時候的狼煙,不由有些尷尬,“林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買的蜂窩煤差勁點,里面泥多煤少了,煤的質量有不好,不過還算便宜,你也知道的,便宜沒有好貨。”

  林逸飛心中苦笑,就這破爐子,你還要搬到屋里去,你想把你媽嗆暈呀,將買來的罐子放在爐子上,打開買來的大包小包,一股濃郁的葯味傳了過來,憑添了皮二許多信心。

  將罐子上倒了些水,先揀了幾樣放了進去,林逸飛手上稱量的準確和電子稱差不了太多,也頗為自信,“這是神曲,要放五錢,這是澤潟,放三錢,茯苓,也放三錢,有些葯要先煎,有幾種,比如說半夏和連翹要后放,前面的葯需要煎一盞茶……哦,十五分鐘的樣子,才要放后面的幾味葯。”

  “林大哥,你說的我記不住,你能不能說慢點。”這些名字皮二也沒有聽過,也沒有見過,知道人家也不能天天給你煎葯,自己以后也要學著點,不由有些著急。

  林逸飛笑笑,“我想你多半也記不住,這不紙筆都買了。”變魔術一樣掏出個本子,拿出只圓珠筆,認真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林大哥,先把罐子放到爐子上了。”皮二倒懂得節省時間。

  “不著急,”林逸飛頭也不抬,“煎葯前應當先用冷水浸泡中葯,使中葯變軟,膨脹后再煎煮,這樣,葯物中有效成分才更容易煎出。”

  說話的功夫,林逸飛已經寫好了方子,把本子遞給了皮二,“這上面有葯方的劑量,以及煎葯的方法和步驟,水記得不要放多了,覆蓋葯物一指,不要過兩指。”

  皮二拿著那個本子一臉的苦笑。

  “還有,火候也是要注意的,”看了一眼罐子里面中葯的顏色,微微點頭,把罐子放在了爐子上,“前面的三位葯煎的時間短些,要用武火,就是大火的意思。”

  看著爐火的顏色,林逸飛皺了下眉頭,“有扇子嗎?”

  “有,有,”皮二慌忙進屋拿住個扇子,不過是一根棍子上綁了塊硬紙殼,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個行嗎?”

  林逸飛接過了所謂的扇子,淡淡道:“勉強了。”

  暗運內勁一扇,差點把爐子里面半死不活的火焰扇滅,不由苦笑了一聲,先慢慢扇了兩下,等把小火催動了起來,這才再次暗運內力鼓動,不到片刻的功夫,爐膛內的火焰熊熊的燒了起來。

  皮二忍不住佩服道:“林大哥你可真行,什麼都精通,生火都比別人強多了,在家里沒少點爐子吧?”

  “是不少,”林逸飛淡淡笑道,望著眼前的熊熊火焰,仿佛又看到了大帳前的點點篝火,不過這次只是轉念的功夫,“前面的三味葯用大火煎十五分鐘,后面的幾味加進去后要用文火,也就是小火就行了,煎個一炷香,唉,”不由自主的搖搖頭,“就是你們現在的三十分鐘以上,熬成半碗的樣子,去渣分兩次服用。”

  皮二半懂不懂的,不知道林逸飛為什麼搖頭,林逸飛是因為總是不由自主的說出點古代的習慣搖頭,他還以為林逸飛是看自己太笨了,又望了一眼手上的本子,想要說些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林逸飛抬頭見了,不解道:“怎麼了?我寫的不清楚?”

  橫看豎看了半天,皮二終於苦笑道:“林大哥,我剛才也和你說了,我只是小學三年級。”

  林逸飛沒有小學三年級的概念,不由問道:“那又怎麼了?”

  “那個時候不懂事,也沒有好好讀書,”皮二紅著臉說道:“你寫的倒很清楚,一個字是一個字的,可是這些字就是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了。”

  林逸飛又氣又樂,“你不識字就不識字了,為什麼不早說,既然這樣,我還寫什麼方子。”

  皮二只是傻笑,很不好意思。

  林逸飛嘆息一聲,“這付葯伯母至少要服用三次以上,既然這樣,我下次再過來幫你煎葯了。”

  皮二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只是搓著手,滿面通紅的只會說謝謝。

  林逸飛拿著扇子,不緊不慢的扇著,突然抬起頭望了一眼遠方,“不用著急說謝謝了,有人找你。”

  皮二回頭望去,不由呆在那里,一個人遠遠的走了過來,那人黑色的西裝,皮鞋擦的錚亮,走路不急不緩,正是昨天見過的那個百里集團的劉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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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4:05

第四十節 火候

  看到劉明理的第一眼,皮二就忍不住摸摸懷里,難道是要錢來了?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不由有些不自在,不過想想也不像,上次劉明理吩咐了幾句,給了他個信封就走了,接到手里有些分量,打開一看,竟然是兩千塊!

  他四五個月拼死拼活的打短工,才能搞到這些錢,而且還未見得準時到手,老媽見了,讓他把錢還回去,老人只是怕兒子被人帶的誤入歧途,非親非故的,人家給你這麼多錢干什麼?

  皮二把欠林逸飛的錢倒準時還了,只是卻找不到劉明理,這錢也就放在了兜里,母親雖然不住院了,可總要買點補品了,就想著以后找個機會再還這個人情。

  劉明理走到皮二的面前,看了一眼爐子前面的林逸飛,眼神中有些詫異,可能沒有看出來林逸飛還有這手,“我今天去醫院看你們,護士說已經走了,為什麼?”口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有不解。

  “我媽一定要走,說……”皮二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明白。

  劉明理明白了一點,嘆了口氣,“老人家多心了。”轉首望向林逸飛,“沒有想到在這里又能遇上你,我們老板讓我見到你說聲謝謝。”

  “謝我?”林逸飛望著火爐,蒸蒸的熱氣從罐子上冒了出來,讓少年的臉孔看的有些迷離,“你可以轉告他,不用謝我,我只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罷了。”

  劉明理一笑,搖搖頭,“對了,皮二,你就和你媽住在這里,聽醫生說老人家才開刀,要靜養,要有個好點的休息環境。”望著眼前搭出來的棚子,皺了下眉頭,這里顯然不是靜養的地方。

  皮二只能苦笑,“好,我這兩天就去找一下。”

  “你這個工地下來,還有活嗎?”劉明理不經意的問道。

  “不知道了,工錢還沒有算呢,”皮二搖搖頭,“工頭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壓低了聲音,“他好像不太講信用,總是拖欠工錢,我和幾個工友合計著,要完錢就試著換一個地方了。”

  “那不如上百里集團來了,”劉明理笑道:“冰雪大廈開工在即,不少家企業正在投標,這個工程怎麼說也要一年以上,你跟跟工地,還能學習點東西了。”

  “什麼?”皮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先生,你是說我可以上百里集團工作?”心中有些犯疑,你說的算不算,不是拿我尋開心吧?

  “不錯,”劉明理淡淡道,伸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皮二,“百里集團在江源市的分部你知道嗎?”

  “知道,是不是在華城大廈,那里有個好大的牌子呢。”皮二接過名片,心中有點興奮。

  “那就好,你有空的話,就拿我的名片去找前台,說是我說的,讓她給你暫時安排個工作,嗯,讓她再幫你安排個住的地方。”

  “有空,有空,我什麼時候都有空,”皮二興奮的說道,恨不得馬上讓劉明理帶他過去,只不過他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面子是沒有的,劉明理來到這里多半是看到林大哥的面子上,既然這樣,他多半找林逸飛有事情。

  劉明理不再多說,蹲了下來,望著少年道:“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性格的人。”

  林逸飛淡淡道:“那又怎麼樣?”

  “今天我和你說的是我的意思,並不代表百里老板。”劉明理緩緩道。

  林逸飛眉毛一揚,眼中有了詢問的意思。

  “我真的很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昨天老板和你說的話,”劉明理凝望著少年,“你很喜歡幫人,不是嗎?”

  林逸飛一笑,“熬中葯的火候很中葯,煎葯放葯的次序也很重要。”

  劉明理一怔,望著爐子上絲絲的蒸氣,若有所思。

  “如是打亂了放葯的次序,或者文武火反了,該慢熬的時候急火,熬出來的中葯不但沒有治病救人的功效,說不定反倒要了病人的性命。”林逸飛揭開了瓦罐的蓋子,又從旁邊抓了兩種中葯投了進去。

  劉明理卻是有些吃驚,現在瓦罐已經熬了許久,蓋子上的溫度絕對不低,這個少年若無其事的拿起放下,絲毫沒有什麼感覺,難道他這雙手是鐵做的?

  放下了手中的扇子,調節了一下火力的大小,林逸飛嘆口氣道:“這付葯要再等半個小時才好,你當然不用等的太久,可是你也不能太急,不然葯性全然不同。”

  劉明理若有所思,終於有點明白少年的意思。

  “可是你也要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林逸飛淡淡道:“郎中的手段再高明,也要用葯的,如果連葯都不到的話,那麼郎中也是無能為力的。”

  劉明理眼前一亮,嘴角露出笑意,“不是葯不到,而是病人不想用葯,你有什麼方法?”

  林逸飛也笑道:“時間火候缺一不可。”

  劉明理緩緩坐了下來,也不管地面到底臟不臟,一字字道:“我們可以等,只要這葯能救人。”

  林逸飛一笑,不再言語。

  皮二有點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只以為他們談論的是中葯能不能醫好自己的母親,憨憨的笑了一下,也盤腿坐了下來,他的褲子比地面還要臟,倒沒有什麼顧忌,只是心里盤算著,明天趁熱打鐵,就去華城大廈問問,不管工資高低,總算有個穩定的工作,再說人家劉先生說了,還包住呢,只要是個住的地方,肯定要比這里強上很多了!

  只不過和沒到手的錢只能算白條一樣,沒有到手的工作也是空中樓閣,讓皮二有些恍恍惚惚的,心里不能踏實。

  望著林逸飛熟練的手法,劉明理忍不住問道:“你會中醫?我記得你好像是新聞系的了?”

  林逸飛一笑,“你也會兩下子,不過我記得你的職業好像是個司機?”

  劉明理終於笑了起來,“老板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少年只是望著爐火,緩緩道:“或許,有的時候有趣也是一種無奈。”

  劉明理一怔,默默的咀嚼少年話語的含意,半晌無語,四週一片寂靜,只是爐子里面‘必剝’的響個不停……

  “差不多了。”林逸飛長身而起,伸手端起罐子,望著皮二道:“你這總有碗吧?”

  “有有,吃飯的家伙還有。”皮二慌忙找個碗來,出奇的是很干凈,多半是老人的功勞,如果只是皮二一個人吃飯,估計這飯碗比起要飯的碗就干凈不到那里去。

  林逸飛將葯倒入碗中,轉身向那個帳篷一樣的屋子走去,看到他進去后,劉明理突然問道:“皮二,林逸飛真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皮二漲紅了臉,“你問這話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們合伙騙人嗎?你懷疑我可以,怎麼可以懷疑林大哥?再說你們覺得認識我可能是丟人的事情,林大哥卻絕對不會!”

  劉明理慌忙說道:“你多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年頭,這樣人越來越少了。”

  皮二還待再說,突然想到自己找工作還要指望劉明理,一下軟了下來,“劉先生,真的,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林大哥的,但他是個好人,不但為我媽湊錢,今天還特意過來看望我媽,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看他從來沒有說過讓我還錢的事,可是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還,你說是不?”

  劉明理有些感動,這個漢子說的雖然簡單,盡管活在底層,可是質朴的讓人心酸,還待說些什麼,突然望向對面,林逸飛已經走了出來,“皮二,伯母把葯喝了,現在已經休息了,晚上可能肚子會疼一下,不過不要緊。”

  皮二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林大哥,要不你吃點飯再走?”

  林逸飛搖搖頭,緩緩從兜里又把那一萬錢掏了出來,“給老人家買點好的,這病固然是操勞的原因,可和飲食也有很大關係。”他有些不忍心說是營養不良了,皮二也是很瘦,皮包骨頭的。

  皮二執意不肯,“林大哥,上次劉先生就給我留下兩千塊了,那已經很多了,你這錢畢竟是借人的,也要還的。”

  林逸飛推辭不過,只好再次放在懷中,“那好,明天晚上我再過來。”皮二也不留了,吃飯只是客氣一下,何況現在他也沒有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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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4:44

四十一節 遺憾

  林逸飛和劉明理並肩向外走去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三三兩兩的民工正返回來吃午飯,皮二是因為母親的原因,請了幾天假,但是別的民工就不一樣了,他們不肯缺一天的班,就算有病在身。

  或許一天的十幾塊錢對於很多人來講,不過是一頓飯錢,一包煙罷了,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很可能就是家中急需的種子錢,化肥錢,兒女的學費,甚至是救命錢……

  無一例外的都端個搪瓷缸子,缸子外邊斑駁的一塊塊的落漆,用過幾年的樣子,缸子里面打著幾兩米飯,一點青菜,好一點的還能有上點肥肉葷腥。

  工地上的高音喇叭也響了起來,放的是一首流行歌曲,略帶沙啞的男歌手滄桑的聲音傳來,吃飯的民工也不由的跟著哼哼幾句。

  “這種飯菜一頓只要一塊五。”劉明理突然說道。

  望著陸續走過的民工,隨意找個地方的坐了下來,埋頭吃飯,林逸飛有些感慨,“你好像也很熟悉的樣子。”

  “不錯,”劉明理停了下來,望著那些民工,“只不過,我以前的時候,這種飯菜都吃不到。”

  “哦?”林逸飛眉頭一揚,不知道現在衣冠筆挺的劉明理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這些。

  “我爸死的那年我十二歲,”劉明理淡淡的說道,仿佛述說別人的事情。(小說)

  林逸飛靜靜的聽著,他知道劉明理不會平白說一段幼時的事情來博取別人的同情,他也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發問,什麼時候只要傾聽就行了。

  “我媽那個時候也是病的很厲害,我為了我媽也能出去偷點東西,變賣成錢,買些葯,”劉明理淡淡道:“就和皮二為了醫治母親不惜劫道一樣。”他好像也知道不少事情,包括皮二的事情。

  林逸飛默然,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為了生存下去,為了讓母親活下去,又有多少人能夠了解和體會?

  “可是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我偷的都是左鄰右舍的,雖然不說什麼,可是他們實在也不比我家富裕多少,更何況他們平時還經常幫助我們母子,就當從來不知道我偷竊他們一樣。”劉明理的語氣還是平平淡淡,或許經曆了十幾年,很多事情再回首,竟然驚奇的發現自己是如何熬過的,只是當初的苦楚已經變成了回味。

  或許,回味的時候就像一頭受傷的狼一樣,只能躲在無人的角落痛苦的舔著自己的傷處!

  “然后我就去挖煤,為了讓煤礦的包工頭收留我,我說自己十八了。”劉明理緩緩道:“可是包工頭不信,讓我證明給他看。”

  “怎麼證明?”林逸飛忍不住問道。

  “背著一筐八十多斤煤塊沿著斜斜的坑道走上去,大約五百米的樣子,然后再送到一里外的地方去,一次大約半個小時,一次三毛錢。那個地段交通不便,車馬都進不去,所以就用人當牛馬使喚。”劉明理還是望著那幫民工。

  林逸飛握緊了雙拳,卻只能沉默。

  “當年我只有十四歲,”劉明理緩緩道:“可是為了能夠留下來,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做到了這點,而且那一天來回背了七次!只是那天晚上,我的肩頭后背腫的流血,一夜只能趴著,痛的無法入睡。”(小說)

  “后來呢?”林逸飛嘆息問道。

  “后來我就如願的留下來了,”劉明理還是那麼平靜,“皮二他們其實也和我差不多,累死累活的一天,除去吃飯,也剩下不了多少,所以只能在吃飯的時候省。”

  望了一眼劉明理,林逸飛突然道:“不過我看你現在的體格還不錯。”

  “現在是不錯,”劉明理嘴角一絲苦笑,“可是當初我一個饅頭,喝口自來水就要頂一天的樣子,因為我要把錢留下來給我媽看病。”

  “伯母最后怎麼樣了?”林逸飛心中有些忐忑,半個小時三毛錢,他就算一天不睡覺也不過是幾十塊錢,何況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支撐多久?

  “我媽還健在,這最少讓我很欣慰。”劉明理緩緩道。

  林逸飛長出了口氣,卻有些不解道:“我想你一天也掙不了多少錢,就是靠你背煤賺的錢,能夠醫治好伯母的病?”

  “當然不能,如果不是后來碰到了老板,我不要說醫治好母親的病,就是自己這條小命也可能扔在煤礦了。”劉明理聽著高音喇叭的放著的歌曲,目光有些迷離,那是一首《離家的孩子》。

  離家的孩子

  流浪在外邊(小說)

  沒有那好衣裳

  也沒有好煙

  好不容易找份工作

  辛勤把活干

  心里頭淌著淚

  我臉上流著汗

  離家的孩子

  夜里又難眠

  想起遠方的爹娘

  淚流滿面(小說)

  春天已百花開

  秋天落葉黃

  冬天已下雪了

  您千萬別著涼

  月兒圓呀月兒圓

  月兒圓呀又過了一年

  不是這孩子我心中無掛牽

  異鄉的生活實在是難!

  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滄桑,四周的民工都是停下了吃飯,靜靜的聽著高音喇叭的歌曲,目光竟然也和劉明理仿佛,他們中間固然有些年紀半百的,卻也有才接触社會的少年,只是他們都很想家,想念過年能夠和親人見面的時刻,或許那才是他們捱下去的動力!

  “我很喜歡這首歌,一個人的時候也經常聽,”劉明理有些苦澀的笑道:“只是沒有真正打工在外的,沒有吃過那種苦頭的,很難聽出其中的味道,我想你也多半不喜歡這種歌曲了,你們大學生喜歡的或許是那種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小說)

  林逸飛搖搖頭,“你不要以為我是童年的時候過的很舒服,我以前的兄弟們哪個吃的苦都不少,只不過,我們和你們目的不一樣,他……唱的很好。”

  劉明理有些詫異的望了林逸飛一眼,想要說些什麼,終於又忍住。

  “百里雄飛怎麼會找到的你?”林逸飛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因為百里伯父認識我的父親,”劉明理平淡的語氣中終於有了波折,那是一種感激,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百里伯父和我父親是戰友,當年老山前線的時候,他們並肩戰斗過,只不過我父親永遠的留在了那里,百里伯父雖然被打斷了腿,可是畢竟活了下來,他不但活了下來,還一個個的找到當年犧牲戰友的子女,困難的就幫一把。”

  林逸飛突然明白當初老人說的那句話的意思,這輩子絕對不會讓冰兒這樣的孩子受苦!

  老人固然讓別人的兒女不再受苦,只是卻忽略了他自己的女兒,或許他不是忽略,只是因為無暇顧及,但無論如何,遺憾都已經造成!

  “可是伯父后來發現他的能力實在有限了,雖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他要幫助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缺錢,百里伯父拉起昔日的隊友,如同當年並肩作戰一樣,沒日沒夜的跑起運輸。”劉明理終於激動起來,“你知道嗎?他那次就是回來的時候因為找我,所以才耽誤了回家的時間。”

  林逸飛一怔,半晌無語。

  本來堅強的漢子終於哽咽的起來,雙拳緊握,嗄聲說道:“就是因為這樣,伯父才沒有來得及趕回去,再見伯母一面,這是伯父的遺憾,也是我們這些人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兩行淚水無聲無息的流淌了下來,划過悲傷莫名的臉龐,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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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5:09

第一節 地圖

  “阿水,吃飯了沒有?”房門一聲大響,大牛照例一腳踹開房門,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咦?阿水不在,王子,今天怎麼不出去陪陪你的公主?”(小說)

  林逸飛目光從桌面的一張紙上抬了起來,笑了一下,“我覺得阿水說的或許是正確的。”

  “他說的還有正確的?”大牛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突然伸手一拍林逸飛的肩頭,“小飛,你可要有點原則,老實交待……唉呦,你輕點。”

  本來想來個偷襲,沒有想到手才伸出去就被林逸飛抓了個正著,大牛一不留神,差點把腰閃了,“小飛,手下留情。”

  “不用留情,把他掐死了算了。”阿水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先上門口看看了,靜立了半分鐘。

  大牛作勢揉揉腰,望著阿水不解問道:“你干什麼呢?”

  “我在為這個門祈禱,希望它還能堅持幾天,也在考慮釘子釘在哪里合適。”阿水嘆息口氣,終於走了回來,“王子沒有和公主在一起,大牛你怎麼也沒有和翠花在一起?”

  “唉,說句實話,女朋友雖然不錯,可是哪里能和哥們比呀,”大牛笑嘻嘻的端了個飯盆過來,“阿水,沒有吃飯呢吧?你看,我就知道你這夜貓子肯定才起床,多半還沒吃飯呢,這不特意給你打了你最願意吃的紅燒肉。”

  林逸飛有些好笑道:“這回太陽可從西邊出來了,嗯,紅燒肉的量還很足呢。”驀然想到百里冰說的胖妞和紅燒肉的關係,不由有些奇怪,大牛從哪個標準來看,都不是這個時代的帥哥了。

  “那是,小飛,不是我吹牛,若論泡妞的手段這段時間你比我強點,可是若論長的帥不帥,那可就是路人皆知了。”

  林逸飛忍住笑意,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小說)

  阿水竟然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望了飯盆一眼,緩緩坐了下來,“大牛,你搭計程車兩份吧?要不就是打飯的是個玻璃,不過我看后者的可能不大。”

  “阿水你目光如炬,做兄弟我的實在佩服的一塌糊涂,不過可要嚴重聲明一下,我可不好那調調的,”大牛被揭穿了小把戲,不由有些尷尬,卻又不能不還自己一個清白。

  林逸飛啞然失笑,看不懂這個大牛今天要干什麼。

  “大牛,有句古話說的好,”阿水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

  大牛頭一回脾氣這麼好,腆著臉湊了上來,“其實不但古人話說的好,阿水你每次說的也都非常有道理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古人不欺余也,”阿水瞥了一眼林逸飛笑道:“你小子破財沒有別的目的,一定是這個月的錢都孝敬給翠花了,這才打起我這個光棍的主意,我說的不錯吧?”

  大牛有些急了,“阿水,我大牛是那樣的人嗎?我這次是真的關心你……”

  “那好,今天不能提錢,誰提錢我跟誰急。”阿水一把搶過大牛手中的飯盆,大口的吃了起來。

  大牛咽了一口唾沫,卻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到林逸飛的身旁,“小飛,看什麼呢?中國地圖?”

  林逸飛緩緩點頭,“大牛,要錢?”(小說)

  大牛差點坐在地上,卻生怕錯過這次機會,用力一拍林逸飛的肩頭,“小飛,我知道你也很緊張,才勾搭上百里冰,可是你看兄弟我,臉干凈不?”

  林逸飛有些疑惑,不太適應他的跳躍思維,“還好,挺干凈的,怎麼了?”

  “可是我現在口袋里面比臉還要干凈,”大牛哭喪著臉道:“這個月還有一個多星期,如果沒有人接濟,兄弟我可真的要餓死街頭了。”

  “多少?”林逸飛笑道。

  “三百就行,我省著點應該就夠用了。”大牛小心翼翼的說道:“小飛,還有吧?”

  “你省點?”阿水扳著手指頭數落道:“你說說,牛叔一個月最少給你1000塊的生活費吧?你月中的時候就向我借了500,這回又向小飛借,大牛,不是我不借給你,我也不會催你還,可是你總要替父母想想了,你爸媽一個月掙多少?”

  大牛有些臉紅,連連說道:“阿水,我知道你為兄弟我著想,可是……可是昨天不就是那個什麼該死的蘇晴要在江源開什麼個人演唱會,一張門票最便宜的都要150,翠花一定要去看,我這次可是大出血,沒有想到進入了里面那家伙,人山人海的,買了個望眼鏡才能看到蘇晴,回來還落了好大的埋怨,翠花因為這事還和我斗氣呢。”

  “風雪君不咋的,我看你找的這個也不是省心的主,”阿水嘆息道,伸手入懷,掏出了皮夾子,“這次給你,下不為例,就你泡妞花錢,人家小飛就是吃軟飯的,下回不許向小飛借,他也正需要錢的時候。”

  大牛大喜過望,一把抓過,“阿水,你絕對夠哥們,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阿水無奈搖頭,看著面前的飯盆苦笑道:“看來我頓飯也不便宜。”(小說)

  大牛錢入口袋,馬上氣定神閑起來,一眼看到林逸飛眼前的地圖,“小飛,看地圖干什,十一要出去旅游?”

  阿水也好奇的湊了過來,“小飛,怎麼回事,看你上午下課后就一直研究地圖,不是準備離家出走吧。”

  林逸飛笑笑,“我現在才發現,錢的確是好東西,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大牛‘噓’了一聲,“這還用說?”阿水卻問道:“那和你看的這張地圖有什麼關係?咦,這還有張宋代地理?”

  大牛也看到了這點,不由和阿水互相望了一眼,“小飛,百里冰最近沒有找你?”

  林逸飛不由苦笑道:“拜托兩位了,不要動不動就給我安排個感情失敗的帽子,我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你們就不用替我媽操心了,只是這個地理實在和宋朝差了很多。”

  “你知道宋朝的地理啥樣?”大牛忍不住問道。

  林逸飛一笑,伸手指著那張宋代地理道:“這張雖然有些不一樣,可是也算差不了太多了,不過這張中國地理卻已經變化了許多。”

  “你找宋朝的地理干什麼?”大牛又問。

  “去旅游,”林逸飛嘴角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或許路上能發筆小財也說不定,不過很可惜,這上面也不詳細。”(小說)

  阿水目光閃動,“你要去哪里旅游?”

  林逸飛望了他一眼,“就是地理上說的天柱山,曆史上又名潛山、霍山、皖公山或者萬歲山。”

  “和百里冰一塊去?”阿水問道。

  “我自己一個人去。”林逸飛搖頭道。

  “什麼時候?”阿水放下了飯盆,坐到電腦屏幕前面,伸手開了顯示器。

  “不是說十一有幾天的假期嗎?我想那幾天去看看。”

  “我幫你找一下詳細的資料。”阿水伸手敲了幾下鍵盤,屏幕上很快顯出了一張地圖,“就是這里,每個旅游景點都有標注。”

  林逸飛好奇的湊了上來,對電腦這個東西倒有些佩服,“可惜都是現代的,不過也無關緊要了,什麼都可以變,那座山沒有消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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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5:43

第二節 發財的故事

  “不過旅游不是賺錢,而是花錢了,”大牛不解說道:“你剛才說的賺錢是怎麼回事。”

  林逸飛一笑,“說不定路上揀個寶貝,我不就發財了。”

  大牛搖頭,“那幾率不比彩票中獎高到哪里去,小飛,奉勸你一句,去散心行,發財就不要幻想了,再說你身邊不有個搖錢樹嗎,要知道珍惜呀。”

  “說起發財,我也想起個笑話。”阿水也湊起了熱鬧。

  “說來聽聽。”抬頭看了一下鐘點,“今天下午反正也沒事,對了,‘難忘杯’今天下午三點揭幕式,好像小飛有比賽了。”

  林逸飛點點頭,“好像是有,上午付主席已經找過我一次了,讓我提前點到,不過現在還早了,大牛,你們工程系沒有比賽嗎?”

  “有是有,可是沒有我的份,”大牛搖頭道:“就算有我,也是個替補了,不過比阿水強了,他們電腦系可沒有他的份,”看了一眼小飛的臉色,補充了一句,“當然阿水是不屑這種比賽了。”

  “算你識相,”阿水笑道:“我要講的笑話是關於如何的發家,以前有個記者採訪一個美國的億萬富翁,詢問他是如何起家的。”

  大牛來了興趣,“他是怎麼發財的,我也有興趣聽聽。”

  “那個富翁就說了,”阿水若有深意的望了林逸飛一眼,“他創業的時候也非常窮,手頭只有五美分,只夠買一個蘋果的。”

  “后來呢?”大牛伸伸舌頭,人家五美分就能變成億萬富翁,看來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於是他就用五美分買了一個蘋果,回去用布擦的亮亮的,光可鑒人,第二天賣了十美分。”阿水淡淡道。

  大牛一挑大拇指,“不錯,這招我咋沒有想到,這就說明富翁很有經濟頭腦,知道包裝和外表都很重要,轉手之間資產就翻了一倍,對了,阿水,后來呢?”

  “后來他又用十美分買了兩個蘋果,當年晚上回家用心擦,擦的亮的不得了,結果第二天轉手賣了二十美分。”阿水又道。

  大牛興高採烈,“對呀,對呀,堅持一條自己認為正確的路走下去,這才是成功的不二法門,怪不得人家能夠發財,原來真的有一套,阿水,繼續。”

  靜等大牛發表完了意見,阿水嘴角一絲詭祕的笑意,“那個記者也是站了起來,認為自己找到了發財的真諦,不過回去之前也像你一樣,問了一句最后如何,結果富翁最后一句話差點讓記者買塊豆腐撞死。”

  大牛臉色有點發綠,伸手摸摸口袋,三百塊錢,買的豆腐都可以砸死人了,強笑了一聲,“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吧,那個富翁后來到底說什麼了?”

  “他說的很簡單,”阿水突然笑了起來,“他后來繼承了一個遠房親戚的幾千萬遺產,這才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大牛雖然沒有買塊豆腐撞死的沖動,可卻有恨不得拿出針線來,把阿水那種可惡的笑容縫合起來的沖動,“這種笑話要不得,這不是教人家不勞而獲嗎?”

  “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阿水淡淡道,望著一直笑而不語的林逸飛,“只不過像小飛這樣,我倒覺得實在沒有必要為發財苦惱,你要知道一點的是,現在這個社會,你把一塊錢變成一萬塊實在很難,不過有本事將幾千萬變成幾百億的同樣需要頭腦,既然需要的堅信差不多,后果卻完全不一樣,為什麼不學會善於利用身邊的資源呢?”

  大牛恍然大悟,“阿水,說的好,原來你和我的想法一樣!”

  阿水白了他一眼,“我倒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一樣的。”

  林逸飛微笑點頭,“我們三個的想法都是一樣,不過我身邊的資源很多,不用守著一個不放的,相信以我的本事,就是找塊石頭都能賣出錢去,更何況我要找的不是石頭。”

  “你要找什麼?”阿水和大牛異口同聲的問道。

  “寶貝!”

  “什麼寶貝?”

  “暫時保密!”林逸飛笑道。

  “切。”二人異口同聲的噓了一句,該干什麼的干什麼去了,能讓人隨隨便便去一趟就找的的不會是寶貝,只能是石頭!

  林逸飛才收起地圖,手機又叫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按了接聽按鈕,“我是林逸飛,什麼事?好……一會見。”回頭瞥了一眼室友,見二人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去,不由搖搖頭,“一會球場見,記得給我加油。”

  “一定一定。”大牛一臉坏笑,迭聲道。

  阿水淡淡道:“我可沒有大牛那個做燈泡的精神,再說,我還有事,有個漂亮妹妹要和我聊天呢,小飛,先預祝你們新聞系馬到成功,取得‘難忘杯’的首勝了。”

  沒有理會大牛的垂涎三尺,逼著阿水說出美女電話號碼的樣子,林逸飛道了聲謝,出門直奔圖書館,遠遠的看到百里冰站在那里,翹首遠眺,見到林逸飛的一剎那春風拂面,光艷四溢,差點迷倒一幫單相思的學子,等到發現伊人輕笑非為自己,無不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來到的林逸飛大卸八塊,一解心頭之恨。

  “這幾天干什麼去了,怎麼吃飯都沒有見到你?”百里冰嘟著嘴,轉瞬忍不住‘噗哧’一笑,“我是不是太不講道理呢?”

  林逸飛笑道:“如果關心一個人都是不講道理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實在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了。”

  百里冰開心一笑,“吃飯了嗎?”

  “吃過了,你呢?”林逸飛問道。

  “我出來的時候吃了兩塊餅干,”百里冰搖搖頭,“如果你沒有吃飯,我就可以陪你吃點,如果你吃飯了,我也不會太餓,”望著林逸飛發呆的表情,百里冰有些不安道:“我是不是很狡猾?”

  林逸飛愣了半晌才道:“兩塊餅干怎麼夠,走,無論怎麼算,我都要請你吃上一頓的。”

  百里冰嫣然一笑,過來挽住了林逸飛的手臂,“去哪里?”

  “你來決定,不過有一點,千萬不要太貴!”林逸飛本來有些不自在,想伸手摸摸鼻子,無奈手臂被百里冰牢牢的抓住,不由苦笑。

  “小氣鬼!怪不得討不到老婆!我一定要大吃一頓的,”百里冰哼了一聲,偷眼看了一下林逸飛的臉色,發現沒有什麼異樣,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我知道附近有家快餐店不錯的,你如果沒吃飽,可以把我的那份再分給你點。”

  快餐不是西餐,顧名思義也可以知道不算太貴了,百里冰點了份套餐,九塊錢,硬讓小姐再拿個盤子過來,又分給了林逸飛半份,美名其曰減肥又不浪費。

  細嚼慢咽的吃著盤子里面的飯菜,百里冰突然問道:“聽說晚上有場電影不錯,忘記了叫什麼名字,你有時間嗎?”

  林逸飛差點噴出飯來,“不知道名字你也認為不錯?”

  “名字這東西不過是個形勢了,”百里冰撇撇嘴,“看電影有兩點最重要,不對,其實應該說一點最重要。”

  “哪點?”林逸飛停下了筷子。

  “那就是有沒有人陪你一起哭,或者一起笑,”百里冰一本正經的說道:“但是前提也有一個。”

  “什麼前提?”林逸飛不得不問。

  “那個人你得喜歡。”百里冰抿了一口鮮奶,秋波橫過,定在林逸飛身上,一霎不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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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6:13

第三節 騙錢騙色

  有個你喜歡的人陪你哭,陪你笑,陪你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不要說去看電影,就是任何環境下都會讓你有勇氣去面對,因為你不會覺得孤單!

  望著少女執著的眼神,林逸飛嘆息口氣,“你說的實在很有道理,我想反駁都很難,不過不知道電影票貴不貴?對了,你的一萬塊皮二已經還給我了,本來準備放在手里吃點利息,你著急用嗎?”

  “皮二把錢還給你了?”百里冰有些詫異,“他哪里來的錢?不是你墊上的吧?”

  不得不佩服少女心細如發,不過稍微動下腦筋就知道,像皮二那種類型的,一萬塊幾乎可是說的天文數字,一年都不見得還上一半了。

  看著林逸飛不答,少女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你的錢不也是從父母那里要來的,既然這樣,不如我向我爸要好一些,”嘴角一撇,語氣有些冷,“畢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林逸飛知道她和父親之間的關係急不來,只是點點頭,不再多說,他手頭除了這一萬塊,也不算寬綽,給皮二的母親買了不少東西,又花了不少,詢問了一下阿水,手中這點錢夠去天柱山的,都不見得夠回來。

  他不好意思向林母要錢,錢醫生那里又沒有再去,只能算是空頭支票,如此說來,留點錢做路費,回來再補上也是個好方法,只不過到底能不能找到八百年的那個地方,他心中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少女看著林逸飛沉默,追問道。

  “回答什麼?”林逸飛醒過神來,“有空,有空,我發現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最少的就是錢。”

  百里冰忍不住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會拿錢做幌子,”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了兩張電影票,晃了一下,“票已經有了。”

  “你買的?”林逸飛有些詫異。

  “是劉司機買的,”百里冰淡淡道:“他說本來想約女朋友出去看電影,沒有想到女朋友沒空,他自己去看沒勁,又怕浪費,就讓我把票轉給一個公寓的姐妹,不過說句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你們公寓的姐妹也沒空?”林逸飛忍不住問道,卻知道劉明理有沒有女朋友不清楚,但是這兩張票背后的含意不言而喻,無論怎麼說,百里冰沒有拒絕劉明理的好意就是個和解的信號。

  “她們有沒有空我不知道,”百里冰笑了起來,“不過我和你一樣,最多的也是時間,這才問你,既然你答應了,她們有沒有空都無關緊要了。”

  “不對,我晚上沒空,”林逸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百里冰有些詫異,“什麼事?”

  “電影票幾點的?”林逸飛不答反問。

  看了一眼票上的時間,“晚八點,黃金時間。”

  “那還好,應該還來得及,”林逸飛喃喃自語道,望到百里冰疑惑的眼神,笑著解釋道:“皮二的母親出院了,可是病還沒有好利索,我昨天給他母親開了付葯,不過皮二不知道怎麼煎葯,昨天我就是我煎的葯,今天打完比賽還要過去一趟。”

  “病沒有好,為什麼要急著出院?”百里冰眉頭輕蹙,“錢我不著急要的,我想你也不會要的那麼急了。”

  林逸飛搖搖頭,“也不是我要的,不過無妨了,老人家就是操勞和飲食的原因,”林逸飛看她著急的樣子,安慰道:“我保證三付葯下來,一定沒事的。”

  “你也會看病嗎?”百里冰笑了起來,鼻子輕輕皺起,說不出的俏皮可愛,把手腕伸到了林逸飛的面前,“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得了相思病?”

  林逸飛一笑,伸出兩指搭在她的脈門上,百里冰全身一顫,臉色有些發紅,偷眼看了一下四周,看到幾個服務生望著這里,竊竊私語,反倒不縮回手臂,示威的瞪了他們一眼,得意一笑。

  “怎麼樣,是不是相思病很重?”看到林逸飛良久無語,百里冰盯著他問道。

  “相思病有沒有我倒不知道,”林逸飛收回了手,只能摸摸鼻子,“不過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心煩意亂,偶爾有些偏頭疼,欲寐不能?”

  “等等,”百里冰睜大了秀目,滿是詫異,“你前面好像說的挺準的,但什麼是欲寐不能。”

  “就是雖然很困,卻無法入眠,”林逸飛緩緩道:“卦中有雲,日出地則明,於易卦則為晉。晉者上離下坤,離在坤上為晉,日入地則暗,於易卦則為明夷,,易中晉,明夷二卦,遠則以類天地,以類晝夜,近則以類寤寐。遠類晝夜,遠類晝夜,經中有訓……”

  百里冰一雙秀目越睜越大,不得不打斷他的說話,“逸飛,等等,你說什麼?”

  林逸飛笑了一下,“其實說的很簡單,就是從易中的卦象推出天人合一的道理,天有晝夜,人有起臥,你作息不定,難免心煩氣燥。”

  看她還是不明白,搖搖頭道,“我來看看你的眼睛。”

  林逸飛起身坐到百里冰的身邊,伸手搭上她的眼瞼,略微看了下,百里冰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時候反倒有些害羞,卻是乖乖的一動不動,只是借著余光還是望著少年的雙眼,看到他注視自己的雙眼,聚精會神,不像揩油的樣子,不由有些失望。

  緩緩的退后到原處,林逸飛坐了下來,百里冰看他良久不語,不知怎地,有些擔心起來,“快說,我到底是什麼毛病?你可不要嚇我。”

  林逸飛一笑,“雖有小礙,但是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雙目外覆眼瞼,上瞼屬脾,下瞼屬胃,合之共由脾胃所主,故屬土,屬地,屬坤也。日出於地為晉,為寤,日入地為明夷,亦為寐,所以想要治療你這個睡眠的問題就要從晉,明夷兩卦入手。”

  百里冰雙手托腮,歪著腦袋看了林逸飛半晌,“你知道我現在怎麼看你?”

  “是不是覺得我很像個醫生?”林逸飛微笑道。

  “不是,”百里冰搖頭道:“我怎麼看你都像個行走江湖的騙子,”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而且是騙錢又騙色的那種!”

  林逸飛怔住。

  “不過無所謂了,”百里冰忍住笑容,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本人慧眼如炬,一般不會讓人輕易蒙蔽的,你要想騙錢又騙色,就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

  林逸飛苦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如果開出方子來,豈不是居心不良?”

  百里冰‘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如果開不出方子,我就要告你個恐嚇的罪名了。”

  林逸飛搖搖頭道:“其實如果你明白我剛才說的道理,就應該知道,只要實現人體明夷的狀態,此病可治。”

  “你說點簡單的吧。”百里冰笑道:“你剛才說的我可是一句不懂,我很笨的,你剛才說的也是對牛彈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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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3-7 13:56:40

第四節 半夏泄心湯

  林逸飛沉吟半響,“如果你要我說的簡單一點,那就直接給你開付葯調理一下,卻只能管一時,只不過此為心病,你如果能明白道理,以后注意一下,才算是終身受益。”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百里冰笑道:“那就請我們的騙子醫生把我的病因,病根詳細講講,再開付濟世救人的好葯,民女就感激不盡了。”

  林逸飛展顏笑道:“醫生就醫生,我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前面騙子兩字可以不要的,明夷狀態何以實現?很簡單的一句話,實現方法就是坤土上而離火下,病因就是開合,調節太厥二陰的少陰樞出了問題。”

  百里冰有些詫異,聽林逸飛說的頭頭是道,顯然不是隨口瞎說了,他又不是學中醫的,怎麼會知道這些。

  “張仲景書中有雲,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是指你這種情況。”林逸飛嘴上說的滔滔不絕,卻只是想堅定百里冰的信心,為后面的說辭找些根據,不過他說的絲毫不錯,要是錢醫生在此恐怕只能虛心求教,只是在這個大小姐卻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的問了一句,“張仲景好像是個古代的神醫吧?”

  百里冰小心翼翼的問道,見到林逸飛點頭,心中也有了點信心,連連點頭道:“神醫說的應該不會錯的,你說的就說不定了。”

  林逸飛苦笑搖頭,“即知病因,不難開葯,可採用黃連、黃芩用於幫助離火的下降,人參、干姜、炙甘草、大棗用於幫助坤土的上昇。”

  百里冰聽的似懂非懂,卻也覺得他說的大有道理。

  “既然離火降於下,坤土昇於上,明夷的格局便自然地形成,良好的睡眠狀態亦自然地形成,是不治寐而寐自治,不安神而神自安。”林逸飛緩緩解釋道。

  “我可記不住這麼多,”百里冰搖頭道:“你要騙也得下點本錢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西天,一會你要寫個方子,我問問醫生去,對了,你這葯叫做什麼名字?”

  “這付葯在世間應該廣為流傳,又叫做半夏泄心湯,”林逸飛笑道:“估計應該常見,只是,”輕微的嘆息一聲,“知道醫葯的道理的人恐怕越來越少了。”

  “你看看,心虛了吧,”百里冰終於抓住了把柄,得意道:“本來前面雲山霧罩的,被我一問名字,就現了原形,拜托你給點專業精神,起個葯名也要神氣點,我看小說中什麼神丹,聖葯,仙水之類的,你這個什麼半夏泄心湯的名字實在太平常了,你說說,光有個湯能有多大名堂?”

  林逸飛苦笑道:“你這又不是什麼頑疾,只是注意調理,防患未然即可,用得著那麼大張旗鼓嗎?對了,還有一點很重要。”

  “說來聽聽,”百里冰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慌忙提起了精神。

  “葯劑只是調理,但此病為火浮在上引起,也就是說,”林逸飛正色道:“心情也是對睡眠大有影響,這睡眠一影響,浮火上昇,有一點你一定很關心。”

  林逸飛故意賣個關子,百里冰緊張道:“哪點,是不是,對了,肯定是影響外表的,我覺得自己這兩天好像有點憔悴,我說的對不對?”

  林逸飛微笑道:“你其實一點也不笨,一猜就中。”

  這下百里冰真的有點緊張了,伸手摸摸臉蛋,盯著林逸飛問道:“我比前兩天難看了嗎?”她本來也不是那麼注重外表,留心起自己的外貌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哪有那麼夸張,你要是難看,浙清就沒有貌美的了,”林逸飛眼中一絲笑意,卻正色搖頭道:“但是時間久了可就說不定了。”

  聽到林逸飛夸獎她美貌,少女一陣心喜,轉瞬想到了什麼,“那以后應該怎麼辦,”百里冰有些著急問道:“我可不想天天喝中葯的。”

  “方法還是很簡單,”林逸飛淡淡道:“老子有雲:‘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你看老子說的頗有道理,歸根曰靜,其實你只要去怒,去憂,去驚,去恐,維持個平和的心態,此病不治而愈。”

  “怎麼做到你說的那些?”百里冰猶豫了一下。

  林逸飛緩緩道:“比如說,你和一個公寓的人保持良好的關心,和身邊的人和睦相處,一天也不用想太久,天天不用喝中葯,但欲寐之症我想很快就能好了,當然了,我可以叫你一種踵息之法,配合心情調節,管保你天天貌美如花,一笑傾城。”

  他說了半天,最后幾句才是真正想對百里冰說的,只是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生怕提及百里雄飛會引起這位大小姐的不高興,甚至拂袖而去,這才苦口婆心說了這多。

  百里冰沉默了起來,似乎想著什麼,林逸飛卻也不急,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他發現百里冰不是冷,而是憂郁,而這種憂郁無疑是十幾年的心結,他並沒有一定接的開的把握,可是他畢竟會盡力而為。

  緩緩的抬起頭來,百里冰一直望著少年雙眸,那里有著真誠,鼓勵,還有一種期待。

  “我會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少女終於說道:“吃完飯了嗎?如果吃完了,”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我們還有時間去到處走走,和別人一塊我不知道會不會發脾氣,但是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亂發脾氣的。”

  頓了一下,百里冰嘴角B出笑容,“我脾氣不好,我希望你能多提醒我一下。”

  林逸飛望了她半晌才道,“一言為定。”

  ×××

  付守信在體育館焦急的東張西望,五個主力只來個小張,其他幾個大爺影子都不見,手腕上的手表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頭一回感覺到分分秒秒走的都是扣人心弦。

  “周振宇,你都通知到了沒有?”付守信有些不滿的說道,看了一下自己系的啦啦隊,稀稀拉拉的,比起人家別的院系鑼鼓喧天,彩旗飄飄的,氣勢實在差的太遠。

  馬仔苦個臉道:“主席,新聞系的六個班我可是挨個通知個遍了,那幫姑奶奶都說我們幾輪就會被淘汰,不看也罷,我拉了幾個過來,你看,不都在這了。”

  主席的馬仔就夠窩囊的,馬仔的朋友哥們就更不見得好到哪里去,要不怎麼有句話說的好,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付主席掃了啦啦隊一眼,看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待宰的羔羊,心中有些惱火,又不能發出脾氣,反倒有風度的一捋前面的頭發,笑了一下。

  小張湊了過來,“主席,那幾個哥們還沒有來嗎?”

  付主席眼珠子一瞪,“廢話,你長了眼睛,不會自己看呀。”

  小張畢竟年輕,不知道氣頭上的領導那是千萬不能搭訕的,不然馬屁沒有拍到,反倒被尥了一蹶子,那可就是賠本的買賣了。

  臉上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將功補過的小張掏出了手機,“主席,我再叫他們一下,可能他們今天還有課了。”

  付主席心中一頓臭罵,都他媽的一個系的,課程表老子都研究八百回了,有課沒課我還不知道嗎,不過畢竟電電話費不是他出,倒也不反對他打電話,只是陰沉個臉四下看著,希望能找到幾位大爺的仙蹤。

  拿了手機按了半天,小張才苦著一張臉道:“主席,好像王翔沒有手機呀。”

  “那你不會打別人的。”付主席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該來的沒來,來的啰嗦的跟個蒼蠅一樣。

  “我和致遠和宇申都不熟,”小張現在有些后悔主動請纓了,恨不得去大哭三聲。

  “那你和誰熟悉?”付主席冷冷的說道。

  “對了,逸飛,我知道他的電話,上回喝酒的時候,我管他要了手機號碼,”小張終於想起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撥打了林逸飛的手機。

  “滴滴滴”的清脆聲音在他身后響起,轉身一看,一個人正笑著望著自己,不是林逸飛還有哪個!

  “逸飛,你可算來了,”不等小張表示親熱,付主席一把握住了林逸飛的手掌,如同當年敵后根據地的老百姓見到了親愛的八路軍。

  “他們一會就到,”林逸飛第一句話就讓付主席喜出望外,后面的一句差點讓付主席郁悶死,“王翔他們三個正在別的院系看美女呢。”

  小張帶著同情的眼光望著付主席,“逸飛說的不錯,我們系數得上的真沒有幾個,你看,其實哥幾個都不錯,正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是給系里的其他哥們留出了有效的資源,逸飛這點就做的不錯。”

  如果沒有后面的這句話,付主席已經一腳踹了過來,不過現在正在用兵之計,拉攏人心至關重要,干笑了幾聲,“小張說的不錯,你不用著急,才大二,學業為主。”

  “付主席,我不能不急呀,”小張苦著一張臉,“現在不抓緊,大三的時候還能剩下什麼?”

  付主席搖頭道:“你就是一個字笨,不知道上新生中發掘嗎,你盡管放心,只要你比賽表現的好,什麼時候我就給你介紹一個了,不過現在大事要緊,”心中卻有些嘀咕,自己目前還是老哥一個,不知道找誰介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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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7:25

第五節 老虎不發貓

  開空頭支票向來是付主席的一向作風,多開幾個也是無關痛痒,輕而易舉的事情,小張當然也明白這點,也知道如果指望人面獸心介紹女朋友,那就只能做出家當和尚的打算了.

  不過大學也算個微型社會,對待付主席和對待領導的態度基本是一樣的,明明知道他在大放厥詞,放衛星,造導彈,小張臉上仍如鮮花一樣燦爛,唯唯諾諾的點頭不已。

  很滿意小張的態度,付主席點點頭,四下張望了一眼,終於看到王翔幾個正在文管系附近沾花惹草呢,雖然有些不滿,不過心中稍定,又看了一下表,還有十分鐘左右就要開賽了。

  王翔幾個總算顧全大局,比賽的前幾分鐘終於來到自己這個賽區,隨便套了個新聞系的比賽背心,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場地。

  付主席一點反感的意思沒有,反倒有些高興,常言道,沒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他們要沒有兩下子,又怎麼能這麼囂張,反倒看到小張有些緊張的樣子,心中有些不滿,大聲叫道:“張揚,拿出點勁頭來。”

  一直都是小張小張的稱呼著,林逸飛這個時候才知道小張的真實姓名,心中卻有些好笑,沒有想到這個小張真可謂名不副實了,叫著張揚的名字,為人還是蠻謙遜的。

  揭幕式小組賽的第一場是對陣政法系,場上的對手一看就知道理論知識頗為深厚,幾乎和戴著的眼鏡片一樣的厚度,害的哥幾個傳球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打爛了對手這幾個哥們的眼鏡,引發人民內部矛盾。

  只不過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政法戲的幾個哥們一點沒有手下留情,上籃三分的亂箭齊飛,幾乎個個赤膊上陣,全場緊逼,小張有些緊張,才沒有帶過半場就被人家斷了幾次,一會的功夫竟然被政法系打了個8:0的小高潮。

  付主席差點急的撞�,在場下連連跳腳,不得已叫了個暫停,“小張,怎麼回事,我叫你不要過多的帶球,你怎麼就是不聽。”

  小張急的差點哭了出來,連連點頭,“我一定注意,哥幾個,這回都怪我,你們多擔待一下。”

  吳宇申笑道:“付主席,不用著急,不拿他們練練手,小張遇到強隊怎麼辦。”

  王翔也笑道:“不錯,小張,不用怕,盡管帶球,拉下多少分,讓宇申給你補回來,今天要是能輸,宵夜我請。”

  小張吃了個定心丸,對王翔吳宇申兩個可真是感激不盡,付主席苦笑道:“你們要練兵也事先和我說一聲了,搞的我一點底都沒有,王翔也不用你破費,宵夜是小事,贏了球我請哥幾個吃燒烤了。”

  付主席也看出來了,這回可真是舍不了孩子套不到惡狼,舍不掉美女抓不到流氓,慌忙陣前動員,打下了保票。

  王翔一笑,林逸飛卻拍了下小張的肩膀,“不要急,慢慢來。”

  小張感激的笑了一下,再上場的時候總算不太緊張,不過政法系顯然看中了他這個軟柿子,想要捏爛了為止,才一接球到手,就有一個瞪著眼睛,像和小張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凶狠的逼搶了過來。

  信心是一回事,能不能把信心化作動力是另外一回事,本來還是躊躇滿志的小張猝不及防,又被人轉瞬斷了過去,差點想要去跳凌波湖,這個政法系誰說是不經一擊?

  才想轉身去搶,對手三步沖到了籃下,一個勾手就要投籃,人影一晃,寧志遠已經沖到了那人的身后,高高躍起,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新聞系的啦啦隊本來已經準備打道回府,后悔來到這里多此一舉,認為這界新聞系的籃球隊是只有更爛,沒有最爛的那種,卻被這一個漂亮的蓋帽多少點燃了一些熱情,齊齊的叫了聲好。

  眾人叫好之余又在交頭接耳,這小子哪位?好像以前沒有見過打籃球,也不是新聞系大四的,難道如今浙清也流行引進外援?

  不過蓋帽歸蓋帽,美中不足的是籃球眼看就要要扇出了界外!

  正當大家有些嘆息的時候,王翔一個健步,飛身回旋,竟然搶在籃球出界的一剎那把球勾了回來,而且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林逸飛的手上。

  大伙又有些贊嘆,大聲的叫好,氣氛一下火爆異常,寧志遠是爆發好,王翔是有技巧,有經驗,這個林逸飛就是運氣太好了,因為誰站在他的位置都能接得住那個球!

  只是沒有哪個注意到林逸飛看似漫不經心的幾步,其中藏著一些玄機罷了。

  本來政法系勢在必得的一個球被蓋了下來,來勢洶洶的勢頭被短暫的遏制,林逸飛卻是毫不遲疑,腳下動都不動,伸手一送,籃球已經到了籃下的吳宇申的手上。

  場上的政法系隊員正在準備鼓掌祝賀的時候,場下政法系的啦啦隊也要起立叫好的時候,沒有想到三秒鐘之后,敵人已經兵臨城下,最近的一個防守隊員還在中場的位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吳宇申懶洋洋的把球送入籃筐!

  “好!”付主席拍掌大叫,在新聞系寂靜的啦啦隊中的顯得有些冷清,不由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周振宇一眼,馬仔這才如夢方醒,連連鼓掌叫好。

  啦啦隊們目瞪口呆了半晌,這才也跟著叫起好來,只不過助威的聲音稀稀拉拉的,東起西落。

  政法系回過神來,不甘示弱,一個隊員極快的回到后場,開球準備新一輪的進攻,另一個隊員才得手,想要運球沖上去,突然手上一輕,竟然沒有了蹤影。

  下一刻的功夫,球已經到了吳宇申的手上,輕松的三步上籃,打板入網。

  本來以為籃下的吳宇申看起來像個病貓,沒有想到腳步靈活的也和貓一樣,就像他們搶斷小張一樣,輕松的施展了一下武俠小說中的慕容世家的不傳之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付主席用力的一擊手掌,大聲叫好,轉身向著周振宇說道:“振宇,你看,我們新聞系這是老虎不發貓,他當我們是病危呀。”

  周振宇連連稱是,“對,對,我們發貓了,發貓了,我們當然不是病危。”陡然間愣了一下,才發現付主席是激動之余,滿嘴跑舌頭了,自己只顧得接領導的話筒,沒有注意到漏洞。

  別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付主席正在爽的興頭上,糾正無疑是個不明智的舉動,管他發威,發貓的,能贏球就是好的,大伙都是忍住了笑容,聲嘶力竭的叫好助陣!

  政法系的隊員顯然對這種形勢沒有什麼心理準備,接連的兩分鐘內竟然傳丟了三次球,本來眼看到了隊友手中的籃球,莫名其妙的就會跑到對方的手上,一會的功夫,新聞系都打了個13:0的小高潮,轉眼以13:8領先。

  士氣都是打出來的,順風順水的時候,政法系是怎麼投怎麼進,這下子被竄了節奏,陣腳大亂,愣是遲遲不能再開和!

  本來今天浙清有八場比賽,八個賽區就是這里的新聞系和政法系的比賽最不被看好!

  浙清有個不成文的習慣,‘難忘杯’比賽想看籃球技術的都去文管學院,工程院,建築系,或者電腦系,想看美女的就去文管學院,外語系,國際金融系,既然如此,即想看技術又想看美女的無疑都集中到了文管學院。

  所以人氣最高的無疑就是百里冰所在的文管學院,只不過想看看啦啦隊如何喊破嗓子的時候,無疑是要到此刻的新聞系!

  兵法有雲,夫將之所以戰者,兵也;兵之所以戰者,氣也;氣之所以盛者,鼓也!

  法曰:“氣實則斗,氣奪則走。”

  周振宇明不明白兵法的這個道理別人不得而知,只是這一會的功夫卻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面大鼓,咚咚的敲了起來。

  浙清頗為開放,對於這種有些夸張的舉動也不禁止,籃球,足球本來就是男人的活動,如果這個時候不喊上兩嗓子,發飆一下,一直秀秀氣氣的像個大姑娘,那還叫男人嗎?

  剎那間吐沫與汗水齊飛,鼓聲共助威一色,倒也顯得頗為壯觀!

  付主席滿意的一笑,一張臉油汪汪的,簡直比頭發還要亮上三分。

  能量守恆的道理絲毫不假,新聞系氣勢高漲,政法系氣勢自然弱了,不但被新聞系搭計程車暈頭轉向的有點找不到北,就是這些鼓噪的聲音也讓他們腦袋足足有兩個大小。

  如果說寧志遠的那次蓋帽還是政法系沒有準備,吳宇申的搶斷可以說是后衛的大意,不過隨后的接二連三的搶斷就是真正實力的差距了。

  新聞系目前是是氣實則斗,政法系就是氣奪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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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7:46

第六節 鳳凰和獅子

  只是上半場的功夫,新聞系就已40:12遙遙領先,使比賽過早的失去了懸念,中場休息的時候,新聞系啦啦隊的熱情空前高漲,周振宇更是鞍前馬后的,團團亂轉。

  幾個新聞系的妹妹姍姍來遲,本來想看看別的院系的帥哥,沒有想到自己的新聞系竟然如此露面,而且還有幾個生面孔,尤其是吳宇申高高大大的,怎麼看怎麼順眼,都有些詫異,這種帥哥自己以前怎麼會錯過?

  一問之下,才恍然大悟,不是自己錯過,而是這位帥哥才來浙清沒有多久,詫異之下還有些不解,大學畢竟不同高中初中的,說轉就轉,這個吳宇申輕易能轉到了全國數一數二的浙清大學,用后腳跟都能想出來必定有些背景的。

  男生和女生的這個時候就顯現出差別來了,男生只會覺得吳宇申球搭計程車好,為人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女生卻已經從吳宇申腳下穿的名牌跑鞋,修建的整整齊齊的指甲,經過精心打磨的發型可以看出來這個吳宇申不但有背景,有修養,家里還很寬綽。

  既然這樣,就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心態聚了過來,熱情的不著痕跡的噓寒問暖,說是愛屋及烏也好,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也好,就算小張和王翔,以及像個隔壁大男孩的寧志遠都享受了平日沒有的待遇,一時間都是躊躇滿志,不由得讓場下的啦啦隊有些艷羡,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威風一把。

  不過卻沒有哪個接近林逸飛,這倒不是說他長的不夠高,也不是女生們認為他長的不夠帥,相反的,她們看林逸飛的眼神和看吳宇申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吳宇申看起來是孤傲,林逸飛卻讓人覺得落寞!

  孤傲的吳宇申有如一頭驕傲的鳳凰,雖然彬彬有禮,骨頭里面卻是一股狂意,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落寞的林逸飛卻像一只離群的獅子,看起來難以讓人靠近,只是一雙眼睛中卻有著無邊的真誠!

  林逸飛一點都不差,一米八幾的個頭,場上鎮定自若的表現,頗有大家風範,將帥之風!

  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臉部,已經將本來臉部稚嫩的痕跡掩蓋,更有著一雙滄桑憂郁的眼神,把本來不算英俊的一張臉襯托的酷意十足!

  很多人,尤其是女生都是認識林逸飛的。

  浙清大學你可以不認識誰是校長,可是你不能不知道哪個是校花,浙清大學你可以不知道白馬王子,黑馬王子,或者是斑馬王子,花花公子,可是卻很少有人不知道痴情王子!

  女生公寓外兩年如一日的身影,已經成為很多少女心中的風景!

  只是這種讓人有些緬懷的風景雖然靚麗,卻是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那個讓痴情王子守候的公主可能厭倦了沒有激情的平淡。

  風雪君不知道珍惜,卻有不少知道痴情的可貴,也有很多想去接近那個落寞的林逸飛,可是卻沒有人去做,因為百里冰已經站在了林逸飛的身旁!

  拖著一臉不情願的郭霞來到了場外,百里冰一見到林逸飛下場就走到他的身旁,“逸飛,看來你們新聞系今年也算是黑馬了,這個是郭霞,你們應該認識的。”

  她雖然沒有打過籃球,不過還是有眼力的,這界新聞系的水準看起來竟然不比文管院系差,實在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林逸飛禮貌的點點頭,郭霞看著林逸飛卻是翻翻眼白,一副不屑的樣子。

  百里冰的目光一直落在林逸飛的身上,沒有注意好友對林逸飛的不看好,更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吳宇申雖然和美女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目光卻是不經意的向這面掃來,一絲悵然一閃即逝。

  “我和郭霞還有點事情,下午就不陪你了。”百里冰臉上滿是歉意。

  林逸飛笑笑,“你們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記得今天晚上的電影。”百里冰上前了一步,握住了林逸飛的手掌,突然環視了四週一眼,看到無數道目光射了過來,嫣然一笑,秀臉紅了一下,鬆開了手,拉起郭霞轉身離去。

  付主席湊了過來,伸手遞過一瓶水來,“逸飛,累了不?如果真的累了,下半場就休息會,”看到林逸飛搖搖頭,付守信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逸飛,什麼時候認識百里冰的?”

  心中卻在想著,這個百里冰看樣對林逸飛有些意思,雖然百里冰為人很低調,從來沒有炫耀什麼,不過很多人都知道她老爸百里雄飛是個億萬富翁了,如果林逸飛真和百里冰好上的話,要進入百里集團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今就業這麼困難,自己煞費心機的撈取政治資本,還不是為了以后找工作能有些把握,可是如果林逸飛進入了百里集團,隨便的提及兩句,幫自己安排個好點的差事也是小事一樁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去年的林逸飛除了打籃球外,一無是處,今天可是大大的不同,已經變成個香餑餑,自己可要好好的把握了。

  沒有考慮到付主席的花花腸子,林逸飛伸手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緩緩的喝了口,“沒有問題,不累。”卻沒有回答他后面的問話。

  付守信一笑,用力拍了林逸飛肩膀一下,以示親熱,為以后積累一下感情,“好兄弟,下半場也好好打,晚上我請客!”

  下半場的時候,吳宇申又和病貓仿佛,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只是呆在籃板下等候別人喂球,有球傳過來就投一個,沒有就和場邊的美女聊聊天。

  這讓政法系的隊員們看的七竅生煙,無奈技不如人,只能熬一會是一會,只希望早早的結束比賽,小張這會功夫可是如魚得水,已經忘記了付主席的諄諄教誨,接二連三的沖到籃下,連連中的!

  政法系的防守已經形同虛設,進攻也不在犀利,沒有哪個再盯在他身上,只是因為浙清的校訓永不放棄支撐幾人還在場上為了顏面掙扎。

  大學里別看籃球和足球是男人的運動,可是若論找女朋友,有這個一技之長無疑是占了先機,不過這個準則只適用於大一的女生。

  因為大一的女生還算比較單純,還知道崇拜英雄,如今沒有什麼硝煙彌漫,足球場和籃球場無疑是男生們大展拳腳,有機會向女生展示魅力的時候!

  只不過一年后的女生多半有些上當受騙的感覺,因為她們發現足球不頂飯吃,籃球也不能當作化妝品抹在臉上,身邊有個肌肉男馳騁綠茵場,籃球場上,遠遠的不如身邊的有個年少多金的富家子弟來的風光。

  眼看著身邊不如自己的姐妹們一個個花枝招展,用的手提袋,化妝品可以頂上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怎麼能讓她們心生不滿,暗生幽怨,這個時候懂得花心思轉變自己的男人還有可能挽留住女友,還是永遠把女友擺在第二位的多半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女友和別人校園漫步了。

  當年的林逸飛無疑就是個失敗的案例。

  不過這個規則好像在吳宇申上不起作用,看著他威風八面,籃下縱橫的時候,不但一年級的小女生軍訓后看熱鬧的雙目放光,秋波暗送,希望帥哥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就是原先那幾個二三年級的美女也是鼓掌叫好,卻又羞羞答答的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

  周振宇本來喊的聲嘶力竭的搖旗吶喊,慢慢的目光就被場邊的美女吸引了過來,只是看到沒有一個看著自己,卻紛紛的圍在吳宇申的身邊的時候,就不由有點若有所失,后悔爹媽把自己生的矮了二十公分。

  終場哨音一響,新聞系以領先38分的優勢獲勝,自然又惹得啦啦隊和美女們歡迎英雄凱旋般的歡呼。

  付守信也是興高採烈的走過來慶祝,熱鬧了好一陣才發現少了一個林逸飛,不由向小張問道:“逸飛呢?”

  小張的的目光一直落在女生的身上,聽了愣了一下,“沒有看到,志遠,看到林逸飛了嗎?”

  寧志遠點點頭,“他說今天還有事,就不讓付主席你破費了,缺少了這個大腕,不知道付主席還會不會請客呢?”

  付主席強笑道:“志遠見外了不是,先回去沖個涼,晚上我再找大伙聚聚。”

  ×××

  林逸飛懶得應酬,比賽完了趁付主席和別人寒暄的時候,悄悄的向體育館外走去,他還要給皮二的母親煎葯,完了后還要陪百里冰看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電影。

  新聞系的比賽雖然結束了,其他的院系還有幾個沒有完結,走了一個場地,驀然傳來一陣喝彩的聲音,林逸飛不經意的抬頭望去,看到一個男生一個爆扣,落了下來,上身只穿了個背心,露出了手臂肩膀結實的肌肉,臉上有些洋洋自得,這個人他倒是認識的,就是上回叫百里冰表妹的那個歐陽冠!

  看來建築系倒也有兩下子,林逸飛心中暗想,驀然心中一凜,覺得有人正在注視著自己,緩緩的轉過頭去,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

  不遠處,一雙眼睛慌忙的轉了過去,里面竟然充滿了狠毒,林逸飛一怔,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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