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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8:32

第七節 殺意

  原先的林逸飛殺沒有殺過人不得而知,但是八百年前蕭別離卻絕對沒少殺人,可他不是個濫殺好殺的人,他不喜歡使用暴力,雖然有的時候又不能不用。

  他可以千軍萬馬中去取敵將的頭顱,因為可以少死更多的弟兄,可是他絕對不會沒有任何緣由的出手!

  ‘萬姓厭干戈,三邊尚未和。將軍夸寶劍,功在殺人多’的事情他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他可以以殺止殺,但是不會為功去殺!

  他覺得自己和岳元帥有一點類似,那就是日暮歸來看劍血,將軍卻恨殺人多!

  就算他懲治那些小偷,流氓和地痞,也不會出手太重,因為他們罪不當誅,可是一見到那人的一雙眼睛,不知道怎地,林逸飛心中竟然有了久違的要殺人的沖動。

  勉強的抑制了自己的殺意,林逸飛停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鬆開了緊握的雙拳,心中卻有些奇怪,他頭一回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

  陡然有些醒悟,不是他想殺人,想殺人的是林逸飛,這個人是誰,竟然能夠把早已很弱的林逸飛的意識調動起來?

  鼻翼扇了兩下,一股他並未聞過,卻依稀有些熟悉的香氣傳了過來,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了兩下,林逸飛緩緩的睜開了雙目,眼睛的余光已經見到了一個匆匆而過的身影,婀娜多姿,卻只是個背影!

  緩緩的平抑了自己的心情,林逸飛盯著那個女生的背影,見她走到有著一雙怨毒眼睛人的身邊,挽住了那人的手臂,漸漸的行遠。

  可能是感覺到了林逸飛的目光,那人走到半途回轉了下頭,卻又飛快的轉了過去,那個女生卻是從頭至尾的都沒有回頭。

  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古怪,林逸飛緩緩的望了過去,看到眾人四下扭轉過頭,一哄而散。

  林逸飛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副場景,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很少見的樣子,沉思了片刻,終於舉步向體育館外走去,留下身后一地的竊竊私語。

  ×××

  來到皮二呆著工地的時候,天還未黑,只是天邊一抹殘陽,血一般的光芒。

  林逸飛徑直來到皮二和母親的住的地方,突然想起來,劉明理答應給皮二找個事做,也讓人給皮二母子安排住的地方,劉明理讓皮二有空就去江源市的百里集團分部一下,皮二多半不會錯過,肯定早早的過去,那麼他們今天會不會已經搬走了?

  揭開了門帘,看到皮二的母親正坐在地上的一個小凳子上,縫補著一件衣服的扣子,聽到門口有聲音,抬起了頭來,“土豆,錢要回來了嗎?”

  驀然老人發現來的是林逸飛,慌忙站了起來,“逸飛,是你呀,土豆剛才還在念叨你了。”

  看到老人家已經能夠站了起來,林逸飛有些欣慰,“伯母,你坐,不用客氣,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好多了,”老人迭聲說道,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逸飛,我真不敢相信喝了你那碗葯后,當天晚上肚子就不怎麼痛了,你看,今天我就能站起來,做點事情,到底是大學生,有能耐,就和我們土豆不一樣了。”

  林逸飛笑笑,“伯母,雖然好了些,不過你這兩天最好是多休息,不要操勞。”

  “年級大了,就是閑不下來,”老人笑道:“劉先生也是好人,上午還來了一回,說土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你看,土豆頭一天上班,好像也不用那麼辛苦,就這件衣服像樣點,還掉了兩個扣子,我給他縫縫,明天也好穿,逸飛,快坐。”

  “皮二呢?剛才什麼要錢是怎麼回事?”林逸飛問道。

  “工地還差土豆三個月的工資,”老人把自己的小凳子放在林逸飛的身旁,非要他坐下來,林逸飛也不好推辭,謝了一聲,坐了下來。

  “土豆想明天就過去劉先生那里上班,這才和幾個工友一合計,去找工頭,看看能不能要點回來,”老人念叨道:“你看,都去了半天,這才沒有回來,你再坐坐,土豆估計很快就要回來了。”

  林逸飛笑了一下,“對了,上次我買的葯放在什麼地方?我今天晚上還有事,給伯母你把葯熬好就回去。”

  “逸飛,真的謝謝你,土豆遇上你可是他的福氣,不但肯借錢給我們,買葯還讓你破費,”老人雖然年級大了,卻一點不糊涂,上房間的一角把上次剩下的中葯拿了過來,遞給了林逸飛。

  林逸飛轉身出了房門,又把爐子搬了過來,麻利的生上火,依照上次的配方抓了些葯材,只是適當的增減,用葯之妙,存乎一心,他看到老人今天比他預期的要好上很多,下葯也和上次有些區別。

  盤腿坐了下來,林逸飛熬葯倒也不緊不慢,老人不顧外邊風大,執意搬了凳子坐在了林逸飛的身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逸飛只是微笑傾聽,絲毫沒有不耐的表情。

  天色漸漸黯淡了下來,可是皮二仍然沒有回來,林逸飛皺皺眉頭,“皮二走了多久,那個工頭住在哪里?”

  老人也有些不安起來,“大約能有一個小時了吧,工頭就在前面,”伸手一指,“大約五百米的那幾間房子。”

  林逸飛抬眼望去,那里立著二層的小樓,雖然比較簡陋,不過比起這里來,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

  “再等一下,”林逸飛看了一下葯的火候,“等葯好了,我過去看看。”他話音未落,霍然抬起頭來,看到一個人如飛般的向這面跑來。

  遠遠的已經望見他不是皮二,只是看到他驚惶的表情,林逸飛陡然昇起股不詳的預兆。

  “大娘,二子和工頭吵起來了,很凶,你快看看去吧。”那人一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老人幾乎癱了下來,“為什麼,土豆不會和人吵架的!我讓他和王頭好好說的,他在哪里,快帶我去。”

  “就在前面,”那人伸手一指那棟二層的小樓,“大娘,快點讓二子回來吧,不然我恐怕他會吃虧!”

  老人陡然來了力氣,邁步就向那個地方走去。

  林逸飛站了起來,攔在老人身旁,“伯母,你病沒有好,我去看看就行了。”

  “不行,”老人不安說道:“土豆就是牛脾氣,平時還好說,要是犯倔起來,別人很難勸住的。”

  林逸飛搖搖頭,把葯端了下來,這才跟了上去,老人家不放心兒子,他不放心的是老人的身體。

  “石頭,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先跟我說說。”老人家一邊走一邊問道。

  “還不是因為工錢的事,”叫做石頭的人有些著急的說道:“二子和幾個人去要錢,等了好久,大約個把鐘的功夫,才見到王頭回來,二子幾個人要工錢,王頭說沒有,然后說去銀行取錢。”

  “那怎麼會吵起來?”老人不解問道。

  石頭子搖頭道:“王頭沒有多久就回來了,只扔下幾百塊,誰都沒有想到王頭比周剝皮還要黑,結算的時候東扣西扣的,每個人平均只給一百多快錢,大娘,你說說,這個誰干呀?”

  “不是說好了一個月五百,三個月的工資也有一千多快,就算伙食是工地包的,也不會只發一百塊呀?”老人家也有些氣憤。

  “誰說不是呢?我操他奶奶的,”石頭也氣憤的罵了起來,“幾個工友當然也不干,都和王頭吵了起來,沒有想到王頭打了電話,外邊呼啦啦的來了幾個人,手里都拿著家伙,非逼二子他們在工資條上簽字。”

  “那二子他簽了嗎?”老人著急的問道,有些心痛沒到手的錢,又有些替兒子的安危擔心。

  “二子不肯簽,我本來想拉他回來商量一下,可是二子牛脾氣上來了,執意不肯,非要和王頭講道理,我看到不好,這才跑回來找大娘你,光棍不吃眼前虧,大娘,你可一定要勸勸二子,別讓他犯渾,人家也不弱的。”

  老人連連點頭,可是病沒好,不要說跑,走都不是很利索,林逸飛一直靜靜的聽著,突然眉頭一皺,仿佛聽到了什麼,“我先過去,你們慢慢走,不要急。”

  身形只是一晃,竟然到了十米開外,再幾個墊步,人影已經沒入了前面的小樓里面。

  石頭哎呀了一聲,有些發愣,“我的媽呀,大娘,他是誰呀,這是人嗎?怎麼跑的那麼快?”

  大娘老眼昏花沒怎麼看明白,只知道林逸飛先過去了,更有些著急,人家可是個大學生,出點啥事可怎麼辦,“快走,石頭,你扶著我。”

  石頭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娘,要不咱們還是報警吧,我看那幾個人很凶,萬一打起來,出點啥事,后悔就來不及了。”

  ×××

  林逸飛才到了小樓近前,一個翻身,已經上到了二樓,看到一間房間有點燈光,里面傳來了沉悶的砰砰的聲音,目光一寒,身形再閃,已經到了亮燈房間的門口。

  屋內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傳了出來,“他媽的,敢和老子頂嘴,給我往死里打,打殘了老子出醫葯費,打死了老子出棺材錢。”

  屋內的桌椅東倒西歪的,散成一片,皮二和幾個工友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狼狽不堪,已經被幾個人逼到房間的一角,就皮二還拿個凳子擋在前面,一個人瞅個空子,一腳踢在了皮二的身上,皮二手一松,凳子已經飛了出去,人卻退后了一步,重重的撞在了�上!

  另外一個打手拿著個三尺來長的鐵管子,獰笑了一聲,掄圓了胳膊,一下子向皮二的頭上打去,看他這股狠勁,如果打開腦袋上,能活下來也是個植物人!

  皮二才想躲閃,突然眼前一黑,一人已經擋在了他的身前,輕飄飄的一掌揮了出去,那根鐵管子還沒有到近前,拿著鐵管子的人已經飛了出去,等到落在地上的時候,鐵管子也‘嗆啷’的落在了地上,滾到�角。

  那人卻是捧著一張臉鬼哭狼嚎起來,一張臉轉瞬腫的和豬頭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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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7 13:59:12

第八節 出手

  屋內本來嘈雜一片,下一刻靜的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可以聽見,只是倒地那個人聲聲的慘叫,捧個腮幫子,滾來滾去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驚肉跳。

  叫囂買棺材的那人是個胖子,臉上汗津津的,一個肚子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工的血汗錢,漲的低下頭去都看不到腳面。

  一雙眼睛和綠豆仿佛,鼻子倒比蒜頭還大,這個時候正在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林逸飛,望了望地上的那個嗥叫的打手,又看了看林逸飛,“是你搭計程車?”

  林逸飛臉上有些蕭煞的氣息,冷冷道:“他該打,你該死!”

  皮二卻興奮的叫了起來,“林大哥,你怎麼來了?”

  林逸飛斜睨了他一眼,見只是些皮外傷,放下心來,“我要是不來,恐怕你這會就不是站著了。”

  皮二火往上涌,瞪著那個胖子罵道:“王頭,你他媽的是人不?我們幾個累死累活的給你做了幾個月,你不給錢也就算了,竟然找人要打死我們?”

  王頭清醒了過來,雖然有些詫異林逸飛的手勁,可是覺得多半是湊巧,或者剛才亂成一片,那個人的臉被鐵管子抽上了,自己這面還有四個,怕他什麼?

  “皮二,你跪下來求老子,老子可能會考慮施舍你點,”王頭恢復了神氣,“老子今天心情不爽,剛才你簽字還有一百塊拿,現在毛都沒有,你們幾個去把這小子一塊收拾了。”王頭手一指,“打死了我負責,老子的小舅子在局子里面,沒事的。”

  那幾個望了一眼地下的同伴,有些猶豫,不知道眼前這小子什麼來路,只不過剛才混亂一片,真沒有看清楚同伴是怎麼倒下的。

  “怕什麼,上呀,我給你們的假幣呀。”王頭有些來火。

  皮二卻是心中暗罵,你這個龜孫子寧可花錢請社會的打手,也不肯給老子發工資,只是林逸飛剛才出乎不意的撂倒了一個,這面還有四個,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

  腿雖然有些打顫,皮二還是上前了一步,畢竟人家是為自己來的,“林大哥,我和你一塊。”那幾個民工顯然是被打怕了,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要不是身后是�,沒有辦法逃走,早就跑的遠遠的,工錢不要還餓不死,工錢要到了恐怕也沒有命花。

  雖然多了林逸飛,他們可不認為搭計程車過眼前的這幾個打手,這幾個都是狠茬子,出手可是又重又狠。

  那四個人目光都落在林逸飛的身上,卻對皮二看都不看一眼,先前那個只穿了個背心,胳膊上一道疤痕,目光也是他最冷,冷冷的望著林逸飛道:“哥們,我勸你最好不要趟這趟渾水,你現在撒手還來得及。”

  林逸飛冷冷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們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這麼做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王頭在后面叫道:“誰欠這幾個孫子的,你們上呀,到時候報酬加倍。”

  四個人都來了精神,低吼了一聲,一個一貓腰,揀起了地上的鋼管,橫著擊了出去,另外一個卻是伸手從身后掏出了把刀子,一按繃簧,跳出半截冷森森的刀刃,向林逸飛肋下扎了過來。

  剩下的兩個沒有趁手的家伙,抄了張凳子一旁等著,就準備抽冷子給林逸飛來一下。

  “林大哥小心。”皮二有些著急,左近卻沒有什麼東西,眼看著鋼管過來不敢上前,林逸飛冷笑一聲,伸手抓去,那個使鋼管的只覺得手一麻,鋼管已經到了林逸飛的手上,‘咔嚓’一聲脆響,片刻后覺得痛徹心腑,捧著腕子慘叫了起來。

  林逸飛一個照面奪過他的鋼管,順手扭斷了他的腕子,回手鋼管一敲,不偏不倚的擊中那個拿匕首的腕子。

  “嗆啷”一聲響,匕首掉在了地上,那個人也捧著腕子叫了起來,和剛才那位做起了難兄難弟!

  剩下的兩個凳子停在了空中,望著林逸飛森冷的眼神,心中一寒,竟然退后了兩步,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怎麼這麼厲害?

  王頭打了個機靈,悄悄的向門外挪了過去,被林逸飛冷冷的眼神一望,感覺到背脊都冒出了冷汗,腳下如同灌鉛了一樣,再也挪不動半步。

  皮二如同做夢一樣,吃驚了望著林逸飛,他雖然知道林逸飛會功夫,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功夫這麼棒,只是轉眼的功夫就收拾了兩個,看這個情況,打倒另外兩個也絕對是舉手之勞。

  林逸飛徑直向前走去,看都不看舉著凳子的兩位,那兩位被他的氣勢一逼,又看到三個同伴的慘樣,只覺得手腕子也有些發酸,好像離斷不遠的樣子,慌忙向后退了兩步。

  緩緩的走到王頭的面前,少年如刀般的目光冷冷的望著王頭。

  “你要干什麼?”王頭的聲音有些打顫,覺得舌頭都有些僵硬。

  “干什麼?”林逸飛淡淡道:“當然是要你還錢,只不過浪費了我這麼多功夫,你恐怕要多出點了。”

  “多少?”王頭臉色慘白,豆粒大的汗珠從肥胖的臉上滾滾淌了下來。

  “原來的十倍。”林逸飛面無表情。

  王頭臉上的肥肉一哆嗦,“能……能不能少點。”

  “二十倍!”林逸飛淡淡道。

  “好,二十倍,成交!”王頭還算聰明,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看起來雖然年輕,不過做事簡直比個八十歲的老江湖還要老道!

  最可怖的就是他輕松收拾了那幾個,竟然若無其事,當作家常便飯一樣,這就讓王頭有些懷疑,這小子發起狠來,會不會把自己的肥肉一塊塊割下來紅燒了吃!

  知道再討價還價估計四十倍,一百倍都是大有可能,光棍不吃眼前虧,王頭慌忙應承了下來,只是眼珠子亂轉,不知又動著什麼腦筋。

  林逸飛臉色平淡,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王頭看的更覺得心寒,感覺自己也快和冰差不多了,看不出有絲毫討價還價的余地,終於說道:“可是我手頭沒有那麼多錢,你總得讓我準備一下。”

  “別聽他的鬼話,”皮二心中有些忐忑,覺得林逸飛開價也和搶差不多的,不過現在只能和林逸飛站在一起,“說不定他出去,就會再找人的,剛才他就是這樣。”

  王頭恨的牙痒痒的,他正是這個意思,沒有想到被皮二搶先說了出來,陡然間臉上浮出一股奇怪的表情,神色已經輕松了起來,“你們等等,我一會就把錢給你。”

  那幾個民工本來猥猥瑣瑣,不敢吭聲,突然叫了起來,“警察來了。”只是語氣中既又是欣喜還是失望,高興的是性命最少保住了,失望的是工錢估計是沒有要回來的指望。

  外邊刺耳的警笛片刻間已經到了樓下,王頭笑了起來,“要錢是吧,一會跟我去局子里面要了,”神色有著說不出的得意,望著林逸飛奸笑了起來,“你很有本事,可以現在打我一頓出出氣。”

  皮二突然想起他說過,局子里面有人是他小舅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官,可是比起他們顯然好說話一些了,“林大哥,這錢我們不……”

  “為什麼不要,”林逸飛冷冷的盯著王頭,“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

  雖然自信林逸飛絕對不敢對他怎麼樣,不過少年眼中透出來的寒意讓王頭有些發冷,“明白什麼事?”

  “我既然開口了,就沒有收手的道理,我要出手,雖然有人能夠攔住,但是絕對不在這個世上!”林逸飛冷冷的說完,伸手拿了個凳子,緩緩的坐了下來。

  王頭打了個冷顫,誤解了林逸飛的意思,以為他說的是阻止他的都已經被他干掉了,心頭打顫,小眼睛眨了眨,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

  “就是這里了,”那個叫石頭的民工帶著幾個警察走了進來,后面跟著皮二的母親,他們還是放心不下報了警,只不過走近屋子不由一愣,看到滿地的狼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皮母看到兒子鼻青臉腫的,扑了過來,“土豆,他們打你了嗎?”

  幾個警察四下看看,皺了下眉頭,一個年長的警察,細細的眼睛,睜開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走到王頭的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王頭眼珠子一轉,“警察大哥們,你們來的真是時候,這幾個民工地痞,還有這個,”伸手一指林逸飛,看到他冷冷的表情,只覺得舌頭有些發硬,卻不能不硬著頭皮說道:“他們要打劫,硬要我說出我的銀行卡的密碼,逼我去取錢。”

  皮二差點跳了起來,伸手指著王頭喊道:“你說的是人話嗎?明明是你欠債不還,我們什麼時候逼你說出銀行卡的密碼了。”

  一個年輕的警察瞪了皮二一眼,“你老實一點。”

  皮二軟了下來,悻悻的望了王頭一眼,看到他嘴角一絲冷笑,不由擔心起來。

  掃了一眼其余的幾個,年長的警察又一指那幾個打手,“他們是干什麼的?”

  王頭猶豫了一下,“他們是我的朋友,本來今天約定好了吃晚飯,這才上來找我,沒有想到碰到這檔子事,他們為了救我,都受了點傷。”

  年長的警察眼中一絲詫異,“被他們幾個打?”他有些不信的一指皮二幾個民工,臉上露出明顯不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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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18:03

第九節 來頭


  無論從哪方面看,挨揍的都應該是那幾個民工,警察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那幾個斷腕的傷殘人士不是什麼好鳥。

  王頭一狠心,指著林逸飛道:“都是這小子下的手,警察大哥,你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

  “是同志,不是大哥,”年長警察扳著臉糾正道:“他一個打你們六個?你以為我腦袋進水了?”

  王頭有些傻眼,無論怎麼看,林逸飛都不像是一個打六個的主,“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王頭苦著臉說道,“警察大哥,嗯,是同志,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年長警察冷笑一聲,沒有理他,一揮手,“都和我回去錄口供,小方,把那幾個受傷的先處理一下,再帶回局里。”

  王頭拿出了手機,嚷嚷道:“等等,我先打個電話,喂,小舅子嗎?是我,我有點麻煩……你得幫我一下。”

  年長警察露出厭惡的表情,卻沒有說話,林逸飛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林逸飛猶豫了一下,走到一邊道:“是我,我有事要去派出所一趟,你不用等我了……”

  王頭收起了手機,看到林逸飛還在低聲說著什麼,冷笑一聲,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

  靜靜的坐在審訊室外邊,林逸飛眼中有了悲哀之意,他已經知道皮二和自己的處境不算太妙了,雖然他不怕,可是皮二有母親,林逸飛也有!

  自古以來很多事情好像沒有什麼兩樣,有清官,也有貪官,有公正執法的,也有草菅人命的,本來以為那個警察還有些判斷力,沒有想到一回到派出所里面,接到個電話,臉色就有些不自然,匆匆的把案子交給了另外一個人接手,就不見了蹤影。

  王頭很快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審訊室,一副輕松的樣子,路過皮二這個可憐蟲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皮二,在這住幾天再說吧,你放心,這里管吃管住的,不過你媽可就有些慘了。”

  皮二滿臉漲的通紅,站了起來就要沖過去,林逸飛一把拉住,王頭冷冷一笑,卻不敢多看林逸飛一眼,轉眼不見了影子。

  “林大哥,”皮二轉過頭來,痛苦的說道:“都是我連累的你,你拉我干什麼,你就讓我打那個孫子一頓,不然這口氣實在消不了。”

  “那我們打了他后殺出去?”林逸飛淡淡道。

  皮二打了個冷顫,卻一點沒有懷疑林逸飛說的,他感覺和這個林逸飛呆的越久,就越難琢磨他的為人,“打那個龜孫子一頓不過多關幾天,若是硬闖出去,”皮二壓低了聲音,“那罪可就大了。”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干什麼呢?”一個警察從審訊室走了出來,手上拿個本子,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們兩個跟我進來,”等到二人到了審訊室,那個警察冷冷問道:“誰是皮二?”

  “我是!”皮二聲音有些打顫,“同志,我們……”

  “是周警官!”那個警察冷冷道。

  “是,是,是周警官,”皮二迭聲道:“我們可以走了吧?”心中有些打鼓,王頭輕易的能出去,自己和林逸飛沒有什麼后台,恐怕不會那麼善了的。

  “走?”那個警察冷哼了一聲,“你們聚眾鬧事,打架斗毆,還想輕易的走出去?輕點的十天半個月的,要是重點的,三年五年的也說不定,不過念你們是初犯,一個人交5000塊保釋金就可以走了。”

  林逸飛冷笑不語,皮二一下傻了眼,“同志……你好像還沒有問我呢?”

  “還問什麼,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周警官不耐煩的揮揮手,“那有電話,打電話給家里,讓他們拿錢過來領人。”看著二人沒有一個動的,周警官催道:“快點,我要下班了。”

  皮二囁喏道:“可是我家里沒錢。”

  周警官有些惱火,“怎麼的,你不會換個親戚問問,難道你們家里人都死絕了?”

  林逸飛本來一聲不吭,突然冷哼一聲,“你說話最好干凈一些。”

  皮二嚇了一跳,這個林逸飛秀秀氣氣的,可是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敢對警察這樣說話?!

  周警官勃然大怒,他審過不少地皮無賴,哪個就算在外邊飛揚跋扈的,來到這里還都是客客氣氣的,一口一個周警官的叫著,這個學生模樣的竟然敢出言不遜,蔑視他的權威?

  他不知道,在林逸飛的眼中,他不過是個八百年前狐假虎威的衙役罷了,就算縣太爺,官老爺,捕快,捕神的在蕭別離眼中都是不足一提,更何況是他!

  他不發脾氣,不是說他沒有脾氣,他發了脾氣,別人只會后悔怎麼惹的他發了脾氣!

  “這里老子最大,還用你來教訓!你小子想要造反嗎?”周警官一摔本子,站了起來,就想先給林逸飛點教訓!

  眼前突然一花,只覺得脖子一緊,林逸飛竟然把他抓了起來,一雙眼睛刺骨般的尖銳,冷冷的盯著一下嚇呆的周警官,“我給你個機會向我道歉!不然你就只有去和閻王說對不起的機會。”

  皮二嚇的差點癱倒在地上,從背后望去,只見林逸飛那一刻如同個奪命閻王,渾身上下充滿了殺氣,周警官雖然也不矮,可是在他手里竟然和個小雞差不多,兩腿亂蹬個不停,喉嚨‘咯咯’作響,卻是一聲也不能發出。

  “林大哥,快住手,你要干什麼,”皮二慌了神,被揍一頓就給扣了個打架斗毆,聚眾鬧事的帽子,這真正襲警殺人了,那還不馬上給斃了?

  只覺得脖子上如同勒了個鐵箍,越收越緊,周警官差點嚇死了過去,突然脖子上松了一松,周警官腦海一片空白,顧不得叫救命,只怕叫了第一聲就會斷了氣去,“對……對……對不起。”

  牙關打著冷顫,上下撞擊個不停,周警官頭一回覺得死神就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林逸飛冷哼一聲,鬆開了手掌,任由周警官滑落在椅子上!

  周警官額頭冷汗直冒,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林逸飛走回了原位,竟然不敢出聲求救。

  林逸飛緩緩的坐了下來,冷冷說道:“現在你怎麼判?”

  周警官擦擦汗,臉上露出了點笑容,雖然手槍就在腰上別著,可是面對著林逸飛,卻沒有掏出來的勇氣,“我想他們多半是搞錯了,你們等等,我再出去問問。”

  勉強讓自己鎮靜了下來,周警官緩緩站了起來,“我想你們可能渴了,我順便再給你們倒點水喝。”一步步的向門口挪去,周警官心中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只求一切先出去再說。

  皮二當然知道他不是出去倒水,他只要一走出房門,自己兩個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的,只是不讓他出去還能殺了他?這一回的功夫,皮二腦袋里面轉過了幾百個念頭,卻沒有一個有用的。

  等到周警官終於捱到了門口,林逸飛突然道:“等等。”

  “什麼事?”周警官全身這一刻變的僵硬無比,扭頭都好像用了千斤的力氣。

  “我只要的是一個公道,”林逸飛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做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事情。”

  周警官連連點頭,“你說的對,我知道,我知道。”只是這會心中卻是暗罵,等老子出去了,叫同事拿槍堵住你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推開了房門,一步跨了出去,周警官長吸了口氣,感覺像才從閻王殿走了出來,不過還不敢大喊大叫,急走了兩步,差點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剛要發話,突然打了個立正,“古所長,不好了。”

  四下看了一眼同事,好像沒有哪個注意到自己的狼狽相,有些猶豫是否要說出剛才的事情,他雖然不是王工頭的小舅子,不過卻是人家的下屬。

  王工頭的小舅子是這個所里的副所長,剛才只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他們看著處理一下,他們當然聽得懂上面的意思,於是公事私辦,二話不說放了王工頭,又順便敲皮二幾個一筆,反正這種民工他見多了,知道沒有什麼本事,就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面咽的主,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出現什麼紕漏,卻沒有料到林逸飛竟然不吃這一套。

  眼前的那個人濃眉重目,身材魁梧,也是匆匆的往里面走來,沒有想到和周警官撞了個正著,有些不悅道:“周征,什麼事?”

  周征有些害怕的望了一眼身后,確認林逸飛沒有跟了出來,覺得如果輕易放了林逸飛和王二,副所長那面不好交待,終於下定了決心,壓低了聲音說道:“里面可是個重犯,會兩下子,剛才還要行凶打人。”

  古所長皺起了眉頭,“你吃白飯的?他沒有被銬起來嗎?”

  “不是,開始不知道,”周征慌忙解釋道:“開始只以為他們是民工打架鬧事,哪里想到那小子手頭有兩下子,好像有過案底。”

  “民工?”古所長眉頭一皺,“什麼名字?”

  “有個叫皮二,”周征慌忙道:“另外一個,對了,叫林逸飛!”

  古所長表情有些吃驚,“你說林逸飛有案底?你聽誰說的?”

  周征有些奇怪,“古所長,你認識那個林逸飛?”

  “他在哪里?”古所長目光閃爍,不答反問道。

  “就在審訊室,”周征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難道古所長認識林逸飛,那麼自己這麼做不是有些不妥?

  古所長微微點頭,“和我一塊去看看。”

  “可是那小子……”周征本想再添油加醋的形容一下,突然腦筋一轉,“他們還沒有喝水,我要給他們倒點水。”他這句話只是試探一下所長的反應,腳下卻是一步不動。

  “那好,”古所長腳步沒有停下來,回話卻讓周征大吃了一驚,“你快點,對了,林逸飛搭計程車那幾個抓起來了沒有?”

  周征差點坐倒在地上,“已經放了。”

  “什麼?”古所長停下了腳步,“誰讓你們放的?”

  “他們是申副所長的親戚。”周征有些不安的說道。

  “申副所長的親戚你們就放?”古所長冷笑道:“這下誰的關係都不好使,那幾個人就算天王老子的親戚也得公事公辦!”

  周征看到古所長的眼神打了個冷顫,終於明白了一點,為什麼林逸飛敢對他出手,為什麼他出手后又放了自己,他一定是有后台,才這麼有恃無恐!

  只是有一點不明白的是,能讓古所長引起重視,親自趕來的,就絕對不是個一般人物,但是那個林逸飛怎麼會和一個民工這麼熟悉?

  “林逸飛是什麼來頭?是不是省里來到江源市的公子哥?”周征小心翼翼的問道,有點慶幸自己剛才出來后,沒有馬上把同事召集起來,到時候真要掏出槍來,劍拔弩張的,恐怕沒有誰會為自己擦屁股的。

  “我不知道。”古所長望了一眼審訊室的方向。

  “所長你還還不知道?”周征有些難以置信,說出來又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既然領導說不知道,就是知道也要當作不知道的,自己今天可是嚇糊涂了,做事顛三倒四,一點平時的機靈勁都沒有。

  古所長沒有不滿,臉上竟然露出了苦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哪個,不過十分鐘的功夫,李市長,特警大隊的龍隊長,刑事重案科的簡科長都給我打了個電話。”

  “李市長,特警大隊的龍隊長,刑事重案科的簡科長?”周征的聲音有些發顫,這三個人物都是江源市很有分量的人物,怎麼會同時給古所長打電話?

  “他們說什麼?難道真的出了什麼大案子?”

  古所長緩緩道:“他們只是告訴我,有一個叫做林逸飛的被帶到我們所來了,讓我們好好處理,千萬不能傷了他,如果他少了根汗毛,整個所里都要停職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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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23:20

第十節 意料之中

  皮二心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會想到自己坐牢母親會怎麼辦,一會又想到會不會沖進來十幾個警察,扔幾個煙霧彈,催淚彈什麼的,等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無數支槍筒對著自己,不安的望著臨逸飛,看到他竟然閉目養神起來,不由心中嘆息。

  有的時候真不知道認識林逸飛是好事還是坏事,本以為從此以后有個穩定的工作,也能讓老媽過上點好日子,沒有想到每夢才做了一天就要和肥皂泡般的破滅,難道真的是自己家的祖墳沒有選好地方,還是流年不利才變成這樣?

  房門一響,皮二有些驚恐的向外邊望去,看到只進來兩個人,稍微有些心安,林逸飛睜開雙眼,嘴角一絲微笑,站了起來。

  古所長看都不看皮二一眼,為官多年,政績不算出色,察言觀色,認人辨別還是不讓旁人的,這個皮二一眼就能知道絕對不會讓李市長叮囑的人物,上前一把握住了林逸飛的雙手,熱情滿都要溢出來的樣子,“你就是林逸飛吧?”

  皮二喘了口氣,一顆心不再慌亂,只是有些吃驚,握手是個禮節上的舉動,人家一來不是拔槍而是握手說明沒有敵意,這麼說暫時不會動手的,不過這個人是誰?看到周警官都是畢恭畢敬的跟在身后,不用問,應該是個官,但他為什麼對林逸飛這麼熱情?

  林逸飛卻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只是點點頭。

  古所長臉上的笑容如同刻上去的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林逸飛,心中有點疑慮,這個人穿著很普通,沒有什麼盛氣凌人的氣勢,為什麼那麼多江源市地重量級人物會看重他?

  不過他還是發現這個少年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具體怎麼地偏又說不出來。“來,來,來,”古所長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地方怎麼適合我們的英雄,先上我的辦公室談談。”

  “英雄?”身后的周征有些吃驚。

  “當然是英雄,”古所長笑道,望著周征的眼神有些不滿,不過嘴角還是掛著職業化的笑容,“林逸飛同志見義勇為,勇抓幾名歹徒,這還不算是英雄嗎?對了,林逸飛同志,你是路過江源市的嗎?”

  古所長問的漫不經心,卻是暗藏玄機,他實在也不知道林逸飛的來頭,卻知道絕對不能得罪,他一個小小派出所的所長,竟然是分鐘地功夫勞得市長,特警隊大隊隊長,刑事重案科的科長親自過問。這是他入職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他不能不小心行事,因為剛才哪個人的隨便一句話,都會影響他的職位的昇遷。

  他這個人本來有雄心壯志的,可是十年來,他在這個小小的派出所再也沒有昇遷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再昇的指望,自己年紀有些大了。如今領導重點培養的都是年紀輕的,有學曆的,有點后台的,這才讓申毅那小子得以上位,不可一世。

  他覺得自己老了,競爭不過年輕人的,做事也就開始循規蹈矩,對於申副所長做的一切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他知道那小子遲早有一天會爬到自己的頭上,因為他能泯滅自己的良心!

  不擇手段的前提就是良心一定要放在一邊,這點古所長做不到,所以也就想退休前能安安穩穩的呆在這個位置上,退休前不要得罪人,尤其是不能得罪小人,不然退休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可是他知道目前的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他就可能提前退休了!

  “林大哥可是江源市的。”皮二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這個頗有官派人物的臉色,“這件事情其實不怪我們的。”他還想解釋一下,受氣受習慣了,別人太客氣反正有點不習慣!

  皮二卻沒有林逸飛那樣安之若素,地位的卑微讓他一切不能不小心點,眼下難得有這個解釋機會,他就不想放棄,他更不想在牢里呆個幾年再出來。

  “林大哥?”古所長皺了下眉頭,不是很適應這個稱呼,因為從社會的稱呼角度來看,這個帶有大哥稱呼的無疑是個帶頭的搗蛋分子!

  “怎麼會怪你們。”古所長笑容更加燦爛,握住林逸飛的手掌一直沒有鬆開,“江源市的,那更好了,那就是我們江源市的驕傲呀,如果都像林逸飛一樣見義勇為,江源市的治安絕對能更上一層樓的,當然,我們這個片區治安一直很好,發生這種事情純屬意外。”

  他不能不順便解釋一下,很多話不能隨便說的,因為這些話極有可能被傳到領導的耳中,也會很大程度的影響領導對自己這個片區的看法!

  古所長臉上熱情不減,腦海中資料庫迅速的查詢一遍,姓林的,江源市的?

  會是哪個當權派的兒子?沒有記得目前市里的領導班子有哪個姓林的,那麼這個林逸飛的關係就有點耐人推究了。

  “林逸飛同志在哪里高就呢?”古所長終於又問道。

  “古所長,我們是不是請林逸飛同志坐下來再談談,人家可是辛苦了一個晚上,水都沒有喝一口呢?”周征現在撞�的心思都有,卻不能不抓緊時間修補錯誤,古人不是說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了,自己羊圈里面的羊估計剛才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重新再養,過年的時候能不能長大!

  “對,對,說的對,”古所長終於放開了林逸飛的手掌,順勢拍了下林逸飛的肩頭,以示親熱,看到他臉上並沒有反感的樣子,心中稍定,“走,上我辦公室坐做,逸飛有空嗎?”

  同志這個稱呼是官方的,不過顯得有些疏遠,古所長叫了半天,平日很順口的稱呼突然覺得有些別扭,看到這個林逸飛好象並不很傲氣,試探的換個稱呼。

  “等我打個電話。”林逸飛看眼前這個古所長頗有和他秉燭夜談的意思,不得不打斷了一下。

  這一切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體會的深切,剛才他接到百里冰的電話的時候,就知道百里冰絕對不會不管!事實也正如他預料的一樣,他不認為百里雄飛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輕易的坐在平安醫院的院長辦公室,隨便投資幾個億在江源市的人物,市長不可能不給點特權,只是眼前的這個古所長如此低聲下氣的,還是讓他有些感慨百里雄飛手中可以調用的權利!

  “好,好。”古所長看了一眼周征,示意他出去,周征有些不情願的走出了審訊室,“所長,水放在桌子上。”走到門口的周征沒有忘記補上一句,看到古所長不耐煩的揮揮手,終於悻悻的摸了下脖子,走了出去。

  “我在這里不打擾逸飛吧?”古所長生怕林逸飛把自己攆出去,他有些放心不下,想聽聽林逸飛到底打電話有什麼指示,對自己有什麼看法,這一個電話說不定就反應了他對自己的滿意程度!

  有些惱怒皮二這小子沒有眼力,不過實在搞不懂這二人的關係,這回也只能把他當作空氣,視而不見。

  “沒什麼,只不過是個私人電話,”林逸飛笑起來笑,接通了電話,“好了,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什麼,你一會過來?不用了吧,恩……那好吧,我在這里等你。”

  林逸飛放下了電話,無奈的笑道:“我恐怕要打擾古所長一下,一個朋友一會要過來。”

  “沒關係,沒關係,”古所長大喜過望,“走,上我辦公室等。”

  ……

  皮二舒舒服服的坐在所長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感覺和做夢一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享受這個待遇,剛才古所長讓人帶他上醫院包扎一下,他執意不肯,古所長也沒有堅持。

  皮二現在知道一點的是,只有在林逸飛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誰知道離開了林逸飛,被送到的是急診所還是看守所?

  手中捧著周征送來的熱水,吃著周征給訂的二十塊的盒飯,皮二覺得這輩子活到這份上也算不冤了。

  林逸飛眼前的盒飯卻是一動未動,正在和古所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古所長也沒有堅持客氣,這種人物怎麼能看得上這種盒飯,雖然他一輩子都舍不得吃上一次這麼貴的,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周征能做到的極限,畢竟看林逸飛不是張揚的性格,拉關係不顯山不漏水的適可而止就行,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好,過猶不及,他只能試探的一步步拉進關係,就象吃豆腐一樣,太快了可能被燙著!

  周征早忘記差點被林逸飛捏死的恐懼,癩皮狗一樣的坐在旁邊,大肆的吹噓林逸飛如何的神勇,如何的一個打八個,仿佛親眼所見一樣。

  知道手下的不著邊際,可是看到林逸飛並沒有什麼不耐煩,古所長也就沒有禁止,馬屁這東西拍下去,時機把握好了,說不定會有奇效,再說了林逸飛心情高興,自己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林逸飛心情不高興,怨氣有人扛著,既然這樣,何樂而不為。

  這一回的功夫,古所長已經摸清楚了林逸飛的底細,聽到林逸飛不過是個浙清大學三年級的學生,江源市出生,父母勉強算個白領的時候,古所長有些詫異,真的搞不懂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和李市長他們扯上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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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33:50

第十一節 情深

  雖然猜不到林逸飛的背景,古所長卻還是熱情洋溢地東聊西扯,不放棄拉近關係的機會,桌上的電話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古所長有些不悅,伸手拿起電話,“你好,哦?”看了林逸飛一眼,笑了起來,“好的,把他們直接請到我辦公室來。”

  掛上了電話,古所長望了一眼周征,“去把逸飛的朋友接進來。”周征忙不迭的答應,箭一般的竄了出去,抓賊的時候有這個速度,估計雖然不能說是天下無賊,江源市能剩下的小偷也是寥寥無幾了。

  如果不是林逸飛有背景,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朋友有背景,古所長採用排除法得到這個結論,緩緩的站了起來,準備看看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百里冰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都為之一亮,古所長愣了一下,本來迎出去的腳步頓了一下,一眼瞥到她身旁的劉明理,覺得有些眼熟,偏偏記不得在哪里見過,不由后悔沒有買點什麼XX白金吃吃。

  還是禮貌了握住劉明理的手掌,“你好,請問你是?我怎麼覺得有點面熟?”

  劉明理臉上的笑容和他差不多,都屬於官方往來,“古所長貴人多忘事,當然不會記得當初在引資歡迎大會上見過我了。”

  古所長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你是百里集團董事長的……”

  “一個小司機。”劉明理淡淡笑道:“難怪古所長沒有印象。”

  古所長有些尷尬,干笑了幾聲,“劉先生,這位是?”他有些慶幸,好在還記得劉明理姓什麼,不過看來今天的關鍵人物不是劉司機,而是這位大小姐了。

  “她是我們董事長的女兒,”劉明理笑道:“聽說古所長把她男朋友請來問話,這才急的不得了,非要我帶她過來看看。”

  他說到男朋友的時候,不經意的望了百里冰一眼,看到她臉上笑容更甜,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劉明理本來一直扳著的臉上露出少見的笑意。

  周征本來一直想著這幾個人的關係,聽到這里才恍然大悟了起來,羡慕林逸飛這小子走狗屎運的同時,更堅定了站在古所長身旁的立場。

  生活中有無數的機會,只是留給有心有準備的,周征就堅信這點,以前他一直看好申副所長,這才屁顛屁顛的接過了這麼差事,沒有想到辛苦積累的本錢一副牌就輸了出去,不過眼下看來,自己還有機會翻本的。

  古所長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不用問了,肯定是這個大小姐給百里雄飛施壓,百里雄飛給李市長加壓,這才鬧成現在的局面!

  所有的復雜的關係讓古所長片刻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絲毫沒有得意自己的智商,“劉先生說的哪里話,逸飛可是我們江源市地驕傲,只身勇斗八名歹徒,給江源市的市民做了個很好的表率和榜樣,我不是請來問話,而是想親眼看看這位英雄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他說的是周征的數字,至於差的幾位自有周征去補,不勞他費心的。

  “古叔叔,那逸飛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呢?”百里冰本來有一絲不快,自從見到林逸飛的那一刻已經煙消雲散,更何況白天逸飛諄諄教誨她不能生氣,一直牢記在心頭,這回聽到古所長的夸獎,不由心花怒放。

  這一句古叔叔叫出來,古所長差點暈了過去,已經意識到大好的機會和前途就在眼前,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故意嘆息了一聲,“沒有想到一見面卻有些失望。”

  看到百里冰一愣,古所長慌忙說道:“他長的可比三頭六臂好看多了,不過好在不是三頭六臂,不然我這個所長的位置都要讓給他當了。”

  心中暗罵自己卑鄙無恥,阿諛奉承,只是溜須拍馬的話就第一次說起來有點困難,說習慣了就和水庫中蓄水的閥門打開了一樣,關起來都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經常大官腔,第一次拍個少年的馬屁還有些不習慣,有些覺得自己沒有說出了重點,也不知道這個大小姐滿意不滿意。

  百里冰笑了起來,不再理會古所長,走到林逸飛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半天,“好象沒有打架的樣子呀?”

  “你總不會讓我挨上幾刀才相信吧。”林逸飛微笑道:“不過好在你來的及時,”看到古所長臉色緊張的樣子,林逸飛扳著臉道:“不然古所長太過熱情,非要拉我到他家里介紹一下抓賊的經驗了。”

  古所長這一刻守得雲開見月明,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次就放過逸飛你,不過不用得意,上電台介紹一下抓賊的經驗是少不了的!你到時候可不要推說麻煩,沒有時間,劉先生,你說是不是?”

  劉明理還是那副模樣,“要是上電台的話,古所長可要抓緊了,不然以后就要預約的。”

  古所長一愣,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心中卻嘀咕道,一個學生,除了上課,就是陪女朋友逛逛街,買買東西的,有個屁事要忙。

  “不行,”百里冰突然嘟著嘴巴說道:“古叔叔你得賠償我的損失。”

  劉明理有些嘆息,這會兒的百里冰表現的是天真可愛,讓你看了就是心生暖意,哪里像以前冷冰冰的樣子,這種表情自己好象很久沒有見到了,看來戀愛中的女人是可愛的,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古所長笑了起來,“賠什麼,你盡管說,我老古就算砸鍋賣鐵也得答應。”

  這回的古所長又換了個稱呼,有些得意自己把關係再拉近了一層,一旁的周征見到幾個人聊天風雨不透,自己變成個針也插不進話來,有些著急,又有些感慨,怎麼看,這個古所長都像老樹新芽,煥發了第二春!

  “今天本來我和逸飛約好了看電影。”百里冰掏出了兩張電影票,小手一揚,“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古所長二話不說,一揮手,“小周。”

  “什麼事?”周征上前了一步,終於得到了個露臉說話的機會。

  “去看看百里小姐拿的什麼場次的,什麼電影名,你去買兩張。”古所長當機立斷,轉瞬間就明白了百里冰的意思。

  周征愣了一下,不由有些嘆息,領導就是領導,領悟別人的意圖都是快上一步,“沒問題,我馬上去辦。”伸手接過電影票,看了一眼,***,八十塊一張票,什麼破電影,國外引進的大片,宰人是吧?

  什麼什麼號?唉,又是那種賺人眼淚的,周征嘆息了一聲,知道自己二百塊不見了蹤影,不過這種花消可以報銷的,對了,到時候就報辦公用品上面,估計局長一定會批的。

  百里冰滿意一笑,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記得時間要是晚上八點的,不然逸飛沒有空的。”

  周征差點吐血,不由又看了林逸飛一眼,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向林逸飛學習一下,白里集團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對這小子如此體貼,沒有點本事估計不行的,才要走出房門,古所長又叫住了他,“小周,那幾個歹徒怎麼樣了?”

  周征慌忙答道:“所長,正在審問呢,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心中有些為難,本來他放了王工頭,他的那幾個手下還在醫院,這下看來要叫回看守所看病了。

  “可是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坏人。”古所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古叔叔,我和逸飛可以走了吧。”百里冰一旁忍不住問道。

  “當然可以。”古所長笑了起來,“對了,逸飛,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不能裝作忘記了。”

  “什麼事?”林逸飛反倒愣了一下。

  “就是電台採訪的事情。”古所長內心暗道,你小子看來也不是好鳥,得了便宜還賣乖,“過幾天電台正準備對我們所里做一個專訪,我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好宣傳的,想推掉的,這下終於發現了生活中也是有很多閃光點的,他們一定要做訪問,我想讓你和協助你抓歹徒的那個民警應付一下,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哦。”

  古所長走上近前,滿是懇求的意思。

  如果周征聽到了古所長這麼說,估計得郁悶的吐血,這種電台訪問可是和獎金政績掛鉤的,所里的同仁都是打破了腦袋搶著去上,不想在古所長的口里竟然一文不值,想推都無法推的樣子。

  林逸飛苦笑一聲,只能點頭,等到四人走出派出所,劉明理借口拉著皮二先走一步,百里冰這才挽住了林逸飛的手臂,不肯松手。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逸飛。”百里冰看到四下無人,終於低聲說道:“你以后千萬不要做這種傻事了。”

  “抓賊這種事情很傻?”林逸飛緩緩道,想起了上次在公家的車上發生的事情,發現她和肖月蓉有什麼不同了。

  “不是。”百里冰有些緊張的抬起頭來,望著林逸飛的雙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抓賊的事情有警察做的,不然我爸爸每年交那麼多稅干什麼,這次好在你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好了。”

  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秀眸中噙著淚水,看著他有些委屈的說道:“下回你抓賊的時候要不躲的遠遠的,要不帶我一起去,逸飛,答應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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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36:33

第十二節 雞飛狗跳

  夜色已深,忙碌的人們很多已經熟睡,但還有很多人為了對家人的牽掛,無法入眠。

  百里冰無疑就是其中的一人。

  她以前還不覺得,只知道和林逸飛呆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也很安全,每當看到那雙眼睛凝望著自己,白里冰的一顆心就很充實,也知足,她覺得如果能和這樣的人縴手到老,那麼一生再大的困難也可以堅強的面對。

  她一直沒有問林逸飛的感覺,不知道怎麼的,她有點怕,女人敏感的直覺告訴她,林逸飛雖然離自己很近,卻一直在躲避什麼,他沒有拒絕自己或許只是出於禮貌,或許是因為關懷!

  可是她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讓她天天想念的林逸飛,當他打電話告訴出了事情不能來陪她看電影的時候,百里冰發現自己很心慌,毫不猶豫的撥打了父親的電話。

  百里雄飛那面倒很平靜,鎮靜的告訴她不要著急,說自己會處理好一切,可是百里冰執意讓父親親自出馬,百里雄飛沒有辦法,只能親自給市長打個電話,又讓劉明理陪百里冰去派出所一趟。

  林逸飛雖然知道百里雄飛可以輕易的解決事情,卻沒有想到因為這位大小姐的執著,江源市今天晚上很多人被搞的雞飛狗跳,無法安睡。李市長的一個指示下來,幾乎所有的領導層面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了林逸飛這個人物,尤其是刑事科和特警大隊的。

  對打架的一定要嚴查,讀林逸飛要保護,這是李市長的批示,王工頭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小舅子也有搞不定的事情,才回到家里,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幾個便衣請到了刑事科去喝茶。申副所長不是沒有出面,而是被上面的領導找去談話,至於那幾個王工頭請來的打手,早已是重點看管的對象,這一切當然都是在井然有序,波瀾不驚的情況下進行!

  百里冰等到父親拍胸脯,指天發誓后才有些放心,又把匆忙趕來的劉明理一頓埋怨,這才來到派出所。

  這一切百里冰都沒有說,她也認為沒有必要說,為心愛的人做的事情她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她想讓少年知道自己的擔心和關心!

  遇到困難,要兩個心愛的人一塊去面對,難道不是嗎?

  望著少女眼中的淚花,林逸飛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她從來沒有欺騙自己,自己卻好象對她或多或少的有些欺騙,盡管欺騙是善意和好心!

  “帶你去干什麼,萬一也被請去問話,”林逸飛扳著臉道:“剛才人家派出所的同志說了,一個5000的保釋金,我手頭的錢只夠保釋我自己和王二的,可沒有你的份。”

  百里冰‘噗嗤’一笑,眼淚卻流了出來,舉起粉拳打了林逸飛胸膛一下,“小氣鬼,不行。把皮二留下,一定要把我先贖出來。”

  任意讓淚水在臉上肆虐,少女這一刻覺得又開心了起來。

  伸手掏出手帕,為百里冰試去臉上的淚水,林逸飛微笑道:“要堅強一些,不要哭了,我保證,就算我不贖自己,也要一定把你擔保出來。”

  “不要,”少女一把抓住了林逸飛的手腕,“要不一起保出來。要不一起關在里面,我不要和你分開。”才擦干的臉上又流出了淚水。

  “好的,絕對沒有問題。”林逸飛慌忙說道:“這樣好了,萬一有這種情況,讓皮二留下好了,你負責照看他母親,我給他送盒飯。”

  百里冰笑了起來。“這也是個好主意,說不定皮二很樂意呢,對了,他們說你一個打八個,你真的這麼能打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林逸飛也跟著笑了起來,“能打不能打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現在躺在醫院的不是我。”

  百里冰輕啐了一口,“臭美,你這麼能打,浙清每年的武術大賽不見你露面,討厭,這麼晚了誰還不睡覺,打我的電話。”

  伸手掏出了手機,百里冰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猶豫是否接聽。

  “這麼晚打你電話的肯定是惦記關心你的,”林逸飛嘴角一絲笑意,“怎麼不接,你可答應我不再生氣的。”

  百里冰嫣然一笑,“你也很惦記我……的錢,就不看到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喂,爸嗎?是我。”

  林逸飛緩緩的走到一旁,靜靜等著她打完,百里冰百了他一眼,卻終於耐心地聽完,“週末?好吧,我看看情況。”

  掛了電話,百里冰淡淡道:“我頭一回接我爸的電話,沒有想和他吵架的沖動。”

  “這很好,”林逸飛笑道:“生氣影響容貌的,我送你回去。”

  “等等,電話和你有關。”百里冰攔到。

  、“什麼事?”林逸飛停下了腳步。

  “我爸讓我週末回家吃飯。”百里冰咬著嘴唇,盯著林逸飛道:“他說想見見讓他驚動了李市長的人長什麼樣子?”

  “說我?”林逸飛一怔,百里雄飛見過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他這麼說顯然是不想讓百里冰知道認識自己。

  “說小狗呢。”百里冰竟然也有這麼天真的一面。

  林逸飛齜齜牙,笑了笑,“你怎麼說的?”

  “你去我就去,”百里冰沒有絲毫猶豫道:“不知道你這個大忙人有沒有空呢,都要上電台作專訪的人物了,以后估計沒有時間的。”不知道怎麼的,少女竟然有了猶豫,她寧願林逸飛是個平凡的人才好。

  “做專訪?週末?”林逸飛苦笑搖頭:“古所長是客氣一下,你以為他說的是真的?我週末應該有空,還有那可是你家,怎麼變成我去你才能回去了。”

  百里冰喜上眉梢,“那好,你答應了就要算數,說話賴皮是小狗。”

  林逸飛笑道:“我也不想賴皮的,今天實在是意外,我想我不會那麼幸運,每次都能碰到打架的吧?很晚了,先送你回去。”

  百里冰點點頭,走了過來,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嘀咕道:“不知道那個古所長的電影票什麼時候送到?”

  林逸飛搖搖頭:“你的日程一天天的安排的很緊湊,要看電影估計也排上日程了,倒也充實。”

  “才不是呢?”百里冰歪著腦袋,依偎在他身旁,“我平日很無聊的,沒有碰到你之前除了做做家教,很少出門的,”

  “那現在呢?”林逸飛忍不住問道。

  “現在是除了做做家教,很少在公寓的。”百里冰笑了起來。

  ……

  早上起床的時候,天只蒙蒙亮,林逸飛照例出去找個僻靜的地方煉氣,雖然說武功修為天賦很重要,可是林逸飛也知道,勤奮這麼功課不可或缺,這種習慣實在是根深蒂固,想要不練都難。

  大牛一群鼾鼾的入睡,不到日上三竿懶得起床,阿水也是才上了床,不到太陽落山難得起來,他們對林逸飛這種早出晚歸的現象已經習以為常,司空見慣,再也不一驚一詐的,阿水更是戲說現在沒有哪個比林逸飛活的更有盼頭,他就當然不會想去跳湖,不像他們兩個,日后的工作還沒有指望。

  略微算了一下,離十一黃金周還有一周多幾天,本來對於林逸飛而言,就是這幾天去天柱山,也是無關緊要的,他正課開學后沒有上過幾節,反倒偏門聽的津津有味,典型在別人眼中是個不務正業的主。

  好在大學不務正業的不光他一個,在別人眼中看起來也不算特別,更加上大學的導師一般很少見面,除了開學畢業,導師都在忙於自己的生計,賺外快的賺外快,做學問的做學問,至於手下的學生學的如何,那就不在的他們的考慮之內。

  學生眼光長遠一點的早早的開始創業,積累原始資本,有心機的會跟著導師混混,積累點社會經驗,還有一部分不想過早的步入社會,美其名曰深造,不過大部分都是渾渾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雖然偶爾聽些新聞,隱隱知道大學生不再是天之驕子,慢慢的淪為普通的技術工人,可還像一個鴕鳥一樣,碰到困難的時候,把頭埋到沙子里面,落出個大大的屁股,以為閉上眼睛,所有的困難就是不存在。

  他們或許不知道王陽明的哪個,卻把他的理論,眼看則話明,眼閉則花寂發揮的淋漓盡致!

  浙清的學生雖然出色一些,不過也不能免俗,所以像林逸飛這樣,成天專業課不上,也不算太過另類。

  不過林逸飛既然答應了百里冰周某去見百里雄飛,再說還有難忘杯的小組賽,倒也不急於一時,百里冰提起父親來,雖然還有不自然,卻不是以前那樣水火不容,林逸飛知道冰凍三尺,倒也不能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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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41:29

第十三節 利弊

  人類發明了汽車,速度提高了,本身卻是越來越懶,發明了抗生素,固然是個科技的進步,可是從極端來看,無疑正在一步步削弱人體本身的抵抗力,發明了槍支火器,卻對冷兵器,武術的發展不屑一顧,很多人認為你習武再好能頂得過一顆子彈不?

  卻不知道武學開創本身只為了強身健體,修身養性,益壽延年,韓非子說過的,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廣泛流傳下來,實在誤人不淺!

  他是從統治者角度來看,當然覺得文人整天閑著沒事,說這說那的,難免蠱惑人心,俠士成天攪亂社會秩序,當然也不是什麼好鳥,再加上港台片的推波助瀾,更加給人習武的不殺人,不打架那習武干什麼的印象!

  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岳飛等人當年可能還不知道這句話,可他們卻真實的為抗擊胡擄,還我中原獻上了熱血,比起那些后代整日叫囂著,討論著他們到底是不是民族英雄無疑有趣了很多。

  等到林逸飛一早上二十分鐘,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不由有些苦笑,第一個電話是林母的,問問他最近身體怎麼樣,還算適應校園生活嗎,把大一時候的叮囑重新嘮叨了一遍。

  在這個世界上多聽聽老媽的嘮叨是件幸福的事情。老爸很少念叨的,卻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默默的把關懷留在心里。

  林逸飛現在也漸漸適應了這點,耐心的回答著每日的情況,林木那面雖然聽起來比較匆忙的樣子,但是話語中的高興幸福不言而喻,前幾天林父還和林母商量,要不要去找秦醫生介紹的那個心理醫生,現在看來已經完全不用了。

  第二個電話是百里冰的,大小姐現在幾乎和林母一樣。天天和林逸飛聊幾句才開心,林逸飛應對她倒不難,只要說話即可,百里冰也是只聽到他的聲音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第三個的電話響起的時候,林逸飛倒怔了一下,手機上顯示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你好,我是林逸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的按鈕。

  “我是吳宇申,你現在有空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低沉。

  “有。”林逸飛倒答應的干凈利索。

  其實本來有兩節專業課。講傳播學理論的,不過林逸飛並不放在心上,書本大略翻了翻,基本能懂,一個小時把整本書順便背了下來,看了阿水不知道哪里弄愛的上屆試卷,做了一下,打個八十多分不成問題。這讓大牛佩服的五體投地,沮喪不已。

  “那好。”電話那面笑了起來,“我剛才打電話到你們公寓,說你很早就出去了,這才要了你的手機號碼,沒事來坐坐那家茶餐廳不錯,我在那里等你。”

  “等等,你說的那家茶餐廳在哪里?”林逸飛慌忙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出了浙清正門左拐,第三個路口右拐,再穿過兩天馬路,正對面就是,招牌很大的,幾百米之外都能看到。”

  林逸飛應了一聲,放下了電話,直奔浙清的正門,一路上學子起床的已經不在少數,畢竟象大牛,阿水那樣的另類在浙清不算太多。

  拿著書本學習背單詞的不少,拿著書本做掩護看美女的也很多,當然了,不拿書本做掩護,專程起床看美女的也是大有人在!

  遠遠地望見一個林子中的石椅上坐著一個穿軍訓服裝的大一女生,拿本英文書正在大聲地朗讀,語音純正與否林逸飛是不得而知,不過一看到她的學習盡頭,很多人都應該自愧不如的。

  林逸飛看了她幾眼,認得她是圖書館遇到的那個,臉上浮出笑意,不過這次卻沒有打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倒覺得順其自然最好。

  他在注視那個女生的時候,卻發現幾道目光望著自己,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頭望去,看到幾個拿書本的男男女女正在望著他竊竊私語,顯然議論著什麼,林逸飛搖頭苦笑出了校園。

  名聲這個東西實在奇怪,仿佛專門和你捉迷藏一樣,當你費心地去尋找,它不知道躲在了哪里,可是當你失望放棄,或者不經意的時候,它又不知道從哪里一下冒出來,讓你措手不及。

  出了校門左拐右拐的,好在吳宇申說的雖然簡潔,方位卻一點不錯,也幸虧林逸飛過目不忘,找到那家茶餐廳不過十分鐘的功夫。

  從街道這面望過去,沒事來坐坐的招牌的確不小,只要近視不很嚴重,三百米之外都可以看到,茶餐廳樓分兩層,下面是大堂,上層是雅座,店面前頗為整潔,道路寬敞,裝飾地有些古朴的風格,讓人見了就有想上里面坐坐的欲望。

  道邊停了幾輛轎車,牌子並不很耀眼,一看就知道這個茶餐廳對沒的消費客戶是中產階級。

  林逸飛緩緩走到門口,掃了一眼一樓的大堂,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沒有吳宇申的身影,迎賓小姐已經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先生,幾位,里面請。”

  “我找人,那人是個男的,個頭和我差不多。”林逸飛才比划了一下,迎賓小姐已經笑道:“六上請。”當先帶路向樓上走去。

  林逸飛點頭,跟在后面,才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吳宇申坐在*窗的位置,呆呆的望著窗外。

  比起樓下的冷落,樓上的人多了不少。三三兩兩的,低聲細語,早上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多半是因為晚上已經消磨了激情,需要留點快取的時間去醞釀,但是早上無疑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

  大早上起來都想圖個利市,和氣生財最為緊要,做成第一單買賣無疑對一整天都是個鼓舞的作用,如果第一單失敗了,士氣無疑低落了很多,所以在很多人喜歡早上和和氣氣的談生意,如果到老膃肭上,說不定哪個憋了一肚子怨氣,雖然說工作要緊,但是多少的會在話語中流露出些許,無疑影響談判的成功比率。

  遠遠的從側面望去,林逸飛發現吳宇申側臉有些憂郁,似乎在想著什麼,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吳宇申這個人都算是學生中很成功的人士,但就像錢也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一樣,成功人士背后當然也有不成功地地方。

  迎賓小姐把林逸飛領到了吳宇申的面前,禮貌的離開,站在不遠的地方。

  吳宇申轉頭見到林逸飛,笑了一下,卻沒有起身,伸手示意他坐下。“我對別人其實都很客氣的,可是覺得對你不用。”

  這句話如果在別人口中說出來,無疑火葯味很濃。可是林逸飛只是聽出他語氣中的真誠,走到吳宇申的對面坐了下來,微笑道:“為什麼?”

  “因為你很聰明,想必也討厭那些繁文縟節的。”吳宇申淡淡道:“每個人都有個面具,或許很多面具,我就是在人前戴了太久了,不想在你面前也這樣。”

  林逸飛笑了起來。“你這個說法倒也不錯,只是不知道你現在是卸下了面具,還是換了另外一個?”

  吳宇申怔了半晌,嘆息道:“你說的對,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本來的面目是什麼?那你呢?本來的面目是不是就是現在的樣子?”

  林逸飛沉吟了半晌,終於苦笑道:“我本來的樣子也不是這樣,我本來……我更向往的是金戈鐵馬,疆場馳騁的感覺。”

  吳宇申眼中一絲詫異,良久才道:“其實你這種想法也不錯,我也常有些古怪的念頭,我只覺得厭倦了眼下的生活,想要尋找一片清凈點的天空。”

  林逸飛搖頭道:“清凈在心,若是一顆心是亂的,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吳宇申笑道:“你說的絲毫不錯,可是你說的那種境界,畢竟要一顆心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行,我自問是凡夫俗子,做不到那點的,所以浙清也不是我向往的地方。”

  “那你覺得哪里清凈?”林逸飛皺了下眉頭。

  “拉薩,”吳宇申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你覺不覺得我們好象現在的生活很復雜,復雜的有些疲憊。”

  林逸飛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可是你要面對,因為很多時候活著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一種責任。”

  “一種責任?”吳宇申喃喃道:“你說的不錯,很多時候人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活著地是為了父母,為了親人和愛人,還有子女。”

  林逸飛笑道:“你明白這點就好。”

  “我家境不錯,”吳宇申淡淡道:“難得的是父母很開明,從來不會限制我的自由,這方面我真的很幸運,因為我知道,象我這樣的學生不是很多。”

  林逸飛點點頭,靜靜的聽著他傾訴。

  “我高中畢業考上了北星大學,還算有點名氣的大學,應該不比浙清差。”吳宇申苦笑道,林逸飛知道他說的很謙虛,北星是中國數一數二的學府,比起浙清絲毫不遜色的。

  “那你為什麼要來這里?”林逸飛記得這個問題問過了一遍,不過當初吳宇申只是苦笑,並沒有回答。

  吳宇申沉默起來,林逸飛笑道:“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方便回答當然可以不回答。”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吳宇申笑了一下,不過笑容中卻多了些苦意,“我來浙清是為了一個人,不過如今想走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林逸飛一怔,“你想走,離開浙清?為什麼?”

  吳宇申望了林逸飛半晌,嘆息口氣,終於說道:“我來浙清是為了百里冰,我想走是因為你,林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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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53:07

第十四節 茶雅人俗

  “為了我?”林逸飛突然嘆息道:“其實有的時候你不要想的太多?或許當初的選擇過了一段時間會發現並不正確。”

  “你想說什麼?”吳宇申笑道。

  “我想說很多結論不要輕易得出,因為很多時候那是錯誤的。”林逸飛緩緩道。

  吳宇申笑了一下,沒說什麼,伸手招過不遠處的服務生,“小姐,來壺好茶,你要不眼吃點什麼早點?”

  林逸飛搖搖頭,“都說寧可三日無肉,不可一日無茶,品茶煮酒,人生快事,若是再吃點饅頭包子,恐怕有些不倫不類,如果你請我吃點東西,那就不如喝酒。”

  吳宇申象看個怪物一樣看了他半晌,“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你雖然很聰明,但是卻有點奇怪,好象不是個學生,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你到底是要品茶,還是想喝酒,今天只要你開口,我絕對奉陪到底。”

  “我就是我,有什麼不對的,”林逸飛看了一眼四周,“其實文人七雅,琴棋書畫詩酒茶之中,我最喜歡的還是酒,不過……這里還是入鄉隨俗,喝茶算了。”

  “好,”吳宇申忍住了笑意,“小姐,給我們的這位文人來壺上等的好茶。”

  “請問先生你要什麼茶,”小姐彬彬有禮的問道:“我們這里有黃山的毛峰,西湖的龍井,廬山的雲霧,洞庭的碧螺春,還有鐵觀音,毛尖,竹葉青……”小姐滔滔不絕的介紹了下去,頗為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氣勢。

  “等等……”吳宇申慌忙打斷了她的介紹,望著林逸飛道:“文人,你要喝什麼?我只是附庸風雅罷了,對這並不算懂,喝茶也就和喝水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林逸飛苦笑道:“看來我們兩個半斤八兩,我喝茶和喝水一樣,只知道灌的,這樣,不如來個價格中等的茶來試試。”

  吳宇申也是好笑,“你這個選茶的方法也算是一絕。”

  迎賓小姐笑了起來,“這里價格都不是很貴,其實主要是賣早點的,一壺茶也就在二十塊左右。”

  “那就隨便來壺算了,小姐,你看著辦,我信得著你。”吳宇申拿出了最后的一招,微笑望著林逸飛道:“就象上飯店要點個招牌菜,小姐推荐的雖然可能會貴,但是不會錯!”

  林逸飛也忍住笑意道:“說的對,看來你來這里也不是喝茶為主,你不來點包子嗎?”

  吳宇申擺擺手,“我雖然不會喝茶,可是也知道蘇大胡子說過一句,‘從來佳茗似佳人’,對著佳人,點兩個包子,未免有些褻瀆。”

  二人又是一陣笑,惹得旁邊的幾桌注目不已,暗想這兩個小子實在是沒有什麼禮貌,本來早上上這里就是圖個清凈,沒有想到和鬧市仿佛,好在二人見狀不妙,及時的止住了笑聲,不然再過片刻,恐怕要引起別人的投訴。

  “我本來晚上想約你好好地喝上一頓,”吳宇申等到小姐上完茶后,退到一邊才道:“可是你最近應該很忙。晚上應該不會有時間。”

  林逸飛抿了口茶,只覺得淡而無味,笑了一下,“你好象比我還清楚我的行蹤。”

  “狗仔隊?”林逸飛揚揚眉,印象中有這個詞語,“我有什麼值得他們關注的,對了,你以前認識百里冰?”

  “你怎麼知道?”吳宇申一愣。

  “當然是你說的,”林逸飛淡淡道:“你不要忘了你剛才說了,來浙清是為了百里冰,離開浙清是因為我,百里冰好象沒有那麼有名,讓你在千里之外慕名前來吧?”

  吳宇申緩緩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雖然才來浙清,但是認識她卻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十年多未見,沒有想到她變化很大,當然,我想我也變化很大,不然她見到我的時候,不會全然不認識我。”

  “她以前是什麼樣的性格?”林逸飛問道。

  “她以前很可愛,也很調皮,不過也很善良。”吳宇申端著茶杯,望向了窗外,好象回味著什麼。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她?”林逸飛心中暗道,如果從百里雄飛說的推算,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少百里冰的媽媽還沒有過世。

  果不其然,吳宇申只是略微沉吟一下就道:“那是伯母還在,她才四五歲的樣子,我大她一歲,”望了林逸飛一眼,突然道:“當然不是青梅竹馬那種,只是我家和她家是鄰居,僅此而已。”

  “你其實不要解釋的。”林逸飛淡淡道,心中卻有些惘然,自己小時候怎麼渡過的?自己負氣之下,誤入了一個山洞,結果過了四五年才出來,那個時候的自己的記憶好象只有看書練武中才能找到樂趣,如果不是每日的練功,自己恐怕會瘋掉!

  因為寂寞,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你或許能忍受一時,但是你能忍受三年,五年,或者一世?

  “我不能不解釋,”吳宇申沉聲道:“因為我要讓你知道,喜歡百里冰的很多,但是她喜歡的就只有你一個。”

  林逸飛沉默半晌才道:“喜歡她的也包括你?”

  “不錯,”吳宇申毫不猶豫地說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我也沒有必要否認。”

  “可是你為什麼不對她說?”林逸飛緩緩道。

  “我本來想對她說的,”吳宇申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可是我現在覺得她很幸福,已經沒有必要再打擾她,逸飛,你知道嗎,冰兒小時候真的很善良,也很聰明,記得有一次,”突然苦笑了一下,“不介意我的絮叨吧?”

  林逸飛搖搖頭,“我也想聽聽她小時候的事情,恩,如果是你的,我也可以聽聽。”

  吳宇申笑了一下,這個林逸飛說話還是考慮的周全,也顧及別人的感受。“有一次下了好大的雪,我執意出去玩,那時候我六歲,冰兒五歲,”吳宇申微微笑道:“可是她好象比我成熟許多,我要上山上的森林去探險,她拗不過我,只好一塊去,最后我掉到一個不知道哪個人挖的大坑,那坑當時被雪覆蓋了看不到,雖然不算很深,但是我那個年齡絕對無法出來的。”

  “后來呢?”林逸飛問道。

  “我當時嚇的哇哇大哭。”吳宇申說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冰兒反倒很鎮靜,說一定要救我出來。”

  “她怎麼救你?也跳到坑里面嗎?我想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回家找到父母,讓他們想辦法!”林逸飛苦笑道,雖然知道他們后來都沒事,可是現在聽起來還是有些擔憂。

  “你說的一點不錯,”吳宇申嘆息道:“不過孩童地想法和成人地還是有些區別的,也不知道是她不肯把我孤零零的丟在大坑里面,還是根本沒有想到你說的辦法,她就是不肯離開。”

  “后來你怎麼出來的?”林逸飛好奇的問道。“她也不知道從哪里找到個長長的繩子,”吳宇申笑道:“很糟有些腐爛的那種。”

  “好的繩子別人就不會扔掉了。”林逸飛也笑了起來,以為這就是結局。

  “你說的話好象總有點道理,”吳宇申望著林逸飛,“這也是我願意和你傾訴的原因。”

  林逸飛摸摸鼻子,“那我會考慮以后象律師一樣,按分鐘收費的,不過你這次請我喝茶,就算免費了。”

  吳宇申笑著搖搖頭,接著道:“繩子很爛,雖然可以丟到大坑里面,那一端被冰兒綁在一棵小樹上,她倒不怕自己掉下去,只是怕自己掉下來,沒有人救我。”

  “你對她了解很深!”林逸飛淡淡道。

  “了解是一回事,喜歡是另外一回事,”吳宇申緩緩道:“就像有的時候只能是紅顏知己,而不能再近一步。”

  他說的雖然平淡,林逸飛卻聽出點什麼,不過只是笑笑,沒有追問。

  “不過我那個時候好象有點胖,”吳宇申放下茶杯,用雙手比划了一下,“好象寬和高差不多。”

  “那不是方的了?”林逸飛笑了起來。

  “不是方的,”吳宇申扳起臉道:“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圓的!”

  二人又是一陣笑,吳宇申良久才嘆息道:“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我其實很不合群,沒有想到竟然和你說了這麼多,不過也是因為你有那種讓人信任的氣質,我恐怕說下去會把兒時的糗事一件件說出來。”

  “只要付主席不反對,就算說到打烊我也不反對,”林逸飛笑道:“不過我想你下午如果不去,手機會被付守信打爆的。”

  吳宇申搖搖頭,“其實這個人面獸心也不錯,既然沒有什麼背景,很多人活著就只能靠自己,就算施展些手段也無可厚非。”

  林逸飛點點頭。

  “反正不管方的圓的,”吳宇申接著說道:“總之那時候我很重,那麼糟糕的繩子完全不能承受我的重量。”

  “斷了?”林逸飛微微一驚。

  吳宇申點點頭,“不錯,才一用力,就斷成了兩節,我當時本來滿懷希望的,剎那間變成了冰點,可是冰兒並不放棄,讓我把繩子扔上來,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她那個時候鼓勵我,讓我不要灰心的神情,真的,那個時候的她好象已經是個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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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1:57:48

第十五節 烏鴉喝水

  吳宇申有些激動,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可以說的影響了他的一生,當年也讓他立下了個他認為十分重要的決定。

  “窮人孩子早當家,”林逸飛也點頭道:“像現在的生活環境的孩子,幸福是幸福,不過懂事就很難說的,你們后來怎麼脫困的?繩子既然糟糕,那麼斷了一次,我想可能還會斷第二次。”

  “你說的一點不錯,不過當時我們哪里想到那麼多,我勉強把繩子扔了上去,好在一直是活動著,不然恐怕手足都僵硬了,就只能等死。”吳宇申苦笑道:“冰兒那個時候跑前跑后的,好象不知道冷的樣子,只是后來我才發現,她的手凍的和蘿卜一樣。”

  林逸飛緩緩道:“她的確是個好姑娘,有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

  “可是精神畢竟不能把繩子變結實的,”吳宇申搖頭道:“繩子接了斷,斷了接,最后斷的長度已經不夠了,到不了我手里,我那個時候很痛恨自己的胖,發誓如果能出去,長大了一定要瘦下來。”

  打量了一下吳宇申,林逸飛點頭道:“你現在絕對不胖,看來當年的決心蠻有效果。”

  吳宇申點點頭,“不錯,如果看我現在的體型,實在難以想象我小時候的樣子,不過等到繩子斷了四次的時候,我讀開始勸冰兒放棄,先自己回去再說,她卻不肯,大聲的鼓勵我堅持,那個時候的她哪里像個才五歲的孩子啊。”

  “最后呢,還是她想出了辦法?”林逸飛忍不住問道,也在想自己如果那個時候會想什麼辦法救人。

  當初蕭別離掉進了山洞,*著山洞里面的山精野果度日,后來武功小成才得以脫困,總不能讓吳宇申也使用這個辦法,那就是凍也凍死了。

  “要不我說冰兒不但善良,而且很聰明。”吳宇申望著林逸飛,眼中的目光有點復雜,“她出的辦法其實其實現在看起來很簡單,小時候你一定讀過烏鴉喝水的故事。”

  “烏鴉喝水的故事?我不知道!”林逸飛有些發呆。坦白的承認沒有聽過,他小的時候除了兵書,武功祕籍外,還真的沒有讀過什麼烏鴉喝水。

  吳宇申當然不知道林逸飛來自八百年前,並沒有讀過什麼伊索寓言,有些奇怪他有的時候表現聰明。這個時候卻裝起糊涂,不過還是耐心地解釋道:“以前有個烏鴉,見到瓶子里面有半瓶水,因為喝不到一個瓶子禮貌的水,於是叼起不少小石子放在瓶子里面,然后就可以喝了。”

  林逸飛啞然失笑,“這個烏鴉很聰明,不過有這功夫也可以上別的地方找水了。難道碰到的地方是沙漠?不過……百里冰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想到墊石頭救你,還真的不容易。”

  吳宇申笑了起來,“都說司馬光砸缸救人,冰兒卻是扔石頭添坑救我,不過那個時候冰天雪地的,她能找到那些石頭,還搬了過來。實在難為她了,我在坑里移動那些石頭都費勁,真不知道她當時哪里來的力氣。”

  “那后來呢?你就這麼脫困的?”林逸飛也有點佩服百里冰的精神,一個幾歲的孩子體現出來的精神,恐怕很多大人都無法做到。

  吳宇申點點頭,“石頭加繩子,總算老天有眼,繩子打了那麼多結,沒有再斷,我連滾帶爬的出了大坑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回去后卻對家里不敢說什麼,挨了家長一頓埋怨,第二天才知道,冰兒也被罵了一通,她卻對我沒有絲毫怨恨,我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慚愧,當年我實在太不懂事。”

  林逸飛望著吳宇申,目光有些感慨,“你說為了百里冰來到浙清,難道就是因為這一件童年時的往事。”

  “這已經足夠我一輩子想念的,”吳宇申淡然道:“有的時候改變你一生的往往是件小事,我從來沒有指望轟轟烈烈的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許最適合我的,可是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雖然老套,可是……”

  他想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忍住。

  “這個世界很奇怪,”林逸飛也嘆息道,“越想出名的越難以出名,比如就說眼前地付守信,他好象不算太有名吧?可是越不想出名的反倒莫名其妙讓人注意,比如說……”

  吳宇申笑著點點頭,“比如說你,浙清新聞系不算有名,一個新聞系的主席自然也不算有名,不過新聞系的林逸飛現在絕對是窗戶內吹喇叭,名聲在外,並且是大大的名人,而且過幾天還要接收電台的採訪,絕對會名勝大噪。”

  林逸飛一愣,看了他半晌,“你好象知道很多事情?”

  吳宇申微笑道:“你也一樣,我還知道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只不過大家心照不宣罷了,說句實話,你知道我開始怎麼看你嗎?”

  林逸飛搖搖頭,“我們好象沒有認識幾天,我又如何知道?”

  “我開始也不知道新聞系還有個林逸飛的,”吳宇申盯著林逸飛,目光有了些許的探究,林逸飛有些不太習慣,苦笑道:“我被女人這麼注視都很少的!”

  吳宇申一笑,移開了目光,“我認為你不是林逸飛。”

  林逸飛一震,半晌才道:“你說什麼?”

  “我只能說現在的林逸飛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林逸飛,林逸飛在浙清的頭兩年實在過於平淡,”吳宇申嘆息道:“他在浙清的兩年在籃球隊雖然小有名氣,不過那也只是小有名氣,只是局限新聞系幾個班。”

  “你才到浙清沒有多久,卻對一個沒有名聲的林逸飛這麼關注,你調查過林逸飛?”少年的眼中光芒一現。

  “可以這麼說,”吳宇申毫不避諱,“我對冰兒身邊的人都很關注,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你調查出什麼?”少年恢復了平靜,緩緩問道。

  “林逸飛這兩年用兩個字可以概括,”吳宇申望著茶杯,透過茶杯上面的倒影可以看到林逸飛臉上波瀾不驚,“那就是失敗。”

  “或許失敗只是某些人的看法,”林逸飛淡淡道:“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失敗也會是成功的開始。”

  吳宇申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你在頭兩年只追求過一個女孩子,那就是外語系的風雪君,那是個有些漂亮,但卻很勢利,愛慕虛榮的女人,哦,請原諒我的措辭有些不妥。”

  “沒什麼,”林逸飛嘆息道:“每個人有權發表自己的見解,何況這句話你不是第一個說的。”心中卻有些苦笑,看來風雪君真的在別人印象中如此的差勁?好在她和林逸飛已經分手,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麼延續這段感情。

  “你在浙清的兩年內,成績單沒有一門過了九十分,卻也沒有一門掛紅,雖然成績不能完全反應一個人的素質,但是多少還會透漏一點,從你的成績單來看,你資質算是一般,當然了,隱藏實力另當別論。”吳宇申眼中光芒大盛,抬起頭來。

  “是嗎?”林逸飛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卻沒有回應。

  “可是我覺得你是后者居多。”吳宇申肯定道:“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笑了一下,搖搖頭覺得不可能的樣子,嘎然而止。

  “為什麼?”林逸飛有些奇怪,沒有問他第三種可能是什麼,他這一會的功夫已經知道吳宇申不是多嘴的人,也清楚如果他想說出來,就絕對不漏掉,可是他要是不想說,估計拿螺絲刀敲開也有些困難,更有一種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吳宇申很不簡單!

  “因為兩年前的林逸飛曾經因為保護風雪君,被幾個地痞臭揍了一頓,這件事情雖然是校外發生的,學校里面沒有記錄,但是分局卻有。”吳宇申一直注視著林逸飛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反應如何。

  沒有想到林逸飛臉上還是沒有絲毫改變,只是笑了一下,“我發現你實在神通廣大,幾年前的事情竟然也能翻出來,如果你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

  吳宇申好象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可是就是這個以前沒用的你,昨天晚上,根據警方的記載和嫌疑犯口供,一個人面對的是六個凶徒,當然,王大旺也算凶徒的話。”

  “王大旺就是王工頭?”林逸飛忍不住問道。

  “不錯,王大旺還是申副所長的姐夫,不過他現在估計要改名叫做王大霉了,他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只是拖欠幾個民工的工資,打了幾個民工,這些平日司空見慣,和吃飯一樣平常的事情竟然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吳宇申淡淡道。

  “有多大麻煩?”林逸飛又問了一句。

  “雖然不是天大的麻煩,”吳宇申笑了起來,眼中卻有著說不出的譏誚之意,“他現在已經不是只要還錢那麼簡單,現在他的罪名是打架斗毆,聚眾傷人,而且和黑社會有些牽連,恐怕在局子里要呆上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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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3-9 21:59:01

第十六節 笨功夫

  林逸飛有些想笑,這個罪名和周征當初扣在自己和皮二腦袋上的差不多,如今竟然扣在王工頭的腦袋上,真可謂天公地道,報應不爽了,不過他對這個王工頭沒有絲毫的憐憫,“王大旺的那身肥肉也該減減的,看守所不正是一個減肥的地方。”

  吳宇申笑笑,“這麼說王大旺應該感激你才對。”

  林逸飛淡淡道:“感激倒說不上,但是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對那些他雇傭的民工而言,都不算是一件坏事,因為王大旺最少以后明白了一點。”

  “明白什麼?”吳宇申好奇的問道:“是不是絕對不能惹你?”

  “我有你說的那麼狂傲,”林逸飛淡淡道:“他們感謝我是因為,我讓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囂張得有囂張的本錢,不然做人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吳宇申笑了起來,“你很低調,但是你絕對有囂張的本錢,你不囂張,從學校和警局的記錄來看兩年內也從來不惹是生非,難道也是因為怕有人揍你?”

  林逸飛望向窗外,仿佛考慮什麼,良久才轉過頭,道:“高手寂寞的道理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看到吳宇申錯愕的表情,林逸飛有些索然道:“我只是覺得這種人,這種身手,讓我出手實在無趣,也不值得我出手,我更渴望和個絕頂高手做個了斷,只不過很可惜,至今我還沒有遇到。”

  吳宇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略帶興奮的光芒,“本來聽說你一個打幾個黑社會打手的時候,我還想和你較量一下功夫的,你這麼說,我看我還是免了。因為我雖然有兩下子,比起絕世高手著四個字還差的太遠了。”頓了一下,苦笑道:“不是一般的遠。”

  這個林逸飛本來讓他就覺得很普通,可是他調查地越深,就發現很多事情讓他覺得更加不解,也對這個林逸飛的一切很難理解!

  吳宇申也很傲,可是他竟然相信林逸飛所說的一切。包含這個絕世高手的概念,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林逸飛一笑,“你雖然練過功夫,可是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他覺得對眼前的這個吳宇申不用隱瞞什麼,也不用太過謙虛,因為他知道吳宇申了解眼下的這個林逸飛遠比別人要多很多。

  “你怎麼知道我練過功夫?”吳宇申詫異問道,心中對林逸飛的自信還有些不服氣。

  “你不要忘了剛才你已經說過,”林逸飛淡然一笑,“當然這不是主因,因為別人說的可能是假話。你信了,如果被騙也是活該,所以你要有自己的判斷!”

  “自己的判斷?”吳宇申有些不解。

  “我的判斷就是因為你的一雙手!”林逸飛掃了一眼他端茶杯的右手,“有沒有功夫不用出手也可以看出來的。”

  “我的一雙手,”吳宇申低頭看了過去,“好象沒有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的。”

  “那只是因為你沒有注意這些,”林逸飛淡淡道:“你五指的拳面上有老繭,雖然不算明顯,可是細心一點還是能夠看到。”

  吳宇申臉色微微一變,不由握緊了拳頭,他實在沒有想到看似平凡的林逸飛,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觀察力。

  “我實在想不出這個社會有什麼工種需要用拳面的,”林逸飛笑著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將茶杯停在手中,“比如說端茶這個平日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你如果用心觀察一下,就會發現端茶杯不需要用一只手的全部,其實只用幾個手指頭就夠了!”

  吳宇申苦笑道:“你不說我還沒有留意,你一說,我就發現的確是這樣的,不過可能就是因為平常,因為簡單,才被很多人忽略!”

  林逸飛淡淡道:“可是你發現這個也算不了什麼,但等你發現就算你成天喝茶,一天喝八次,持茶杯的手上的繭子也只可能長在手指陰面的時候,你才算真正的學到點什麼。”

  吳宇申恍然大悟道:“不要說一天喝八次,我想就算喝上八百次,繭子也不可能長到拳面上的。”

  “你明白就好,這個細節雖然簡單,微不足道,可是你平日若不只看表面,再細心一些,就會發現很多總在你眼前發生,卻被你忽略的道理。”林逸飛緩緩道。

  吳宇申卻只能點頭,“我以前聽到’處處留心皆學問‘這句話的時候,還不屑一顧,也可以說並不理解,沒有聽到你幾句話,才明白這句話的真諦,”苦笑了一聲,“就像牛頓一樣,被蘋果砸在腦袋上絕對不止他一個,但是發現萬有引力的卻是他。”

  林逸飛笑了起來,卻沒有問牛頓是哪個,緩緩放下茶杯,“你現在的這種拳面只有在長期的,不間斷的打擊不算柔軟的物體的時候才出現,比如沙袋,人體,或者你手上有防護,這是你長期刻苦鍛煉的結果,以求得出手的時候能給敵人最有效的一擊。”

  “你說拳擊就好了,”吳宇申搖頭道:“用不著這麼復雜,這個我還是能理解的,”突然想到了一點,望了一眼林逸飛的手掌,“你好象手上沒有這個痕跡,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不需要,”林逸飛淡淡道:“無論怎麼看,你練的雖然不能說最笨,但也是很笨的功夫,而我練的就是比較聰明的功夫。”

  他的口氣雖然有些狂,吳宇申卻沒有生氣,沉默半晌,終於問道:“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表現一下什麼是聰明的功夫?”他很少服人,別人若是這麼說他,他一定會讓那人后悔這麼說,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面對林逸飛竟然只有求教的心情。

  “習武有內外兩種,”林逸飛並沒有急於演示。只是道:“我說你的功夫笨,並不是諷刺。而是因為你練的這種外功,實戰雖然不錯,可是對於修身強體卻是大損,是典型的那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吳宇申臉色有些蒼白,“能不能再詳細地解釋一下?”

  “舉個比方還說。這是個杯子,”林逸飛望了一眼四周,看並沒有哪個注意到這里,伸手又從茶盤中取了個杯子,“這也是個杯子,他們材質類似,就是說如果兩個相撞的話,哪個都有可能碎的。”

  吳宇申點點頭,暗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看了吳宇申一眼,好象看穿了他的想法。林逸飛一笑,“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你若仔細研究一下,就會發現很多以前沒有發現的道理,這些道理你也可能終身受用的。”

  吳宇申臉上微微一紅,“還請指教。”

  話一出口,吳宇申有些吃驚,這種求教地口吻他多久沒有說過?

  “茶杯沒有碎的那個。不代表沒有損傷,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上面有細小的裂紋,雖然第一次很難看出,但是長期持久的撞擊,終究裂紋會越來越大,也會有破碎的一天。所以有一天你發現茶杯沒有摔到地上,輕輕的碰一下也會缺口,也就不用大驚小怪的。”林逸飛緩緩道。

  吳宇申有些明白林逸飛的意思,沉默了起來。

  林逸飛又道:“這和你打別人的道理一樣,你一拳打在別人的身上,別人固然覺得痛,但是相同的力量也會作用在你的身上,你現在覺得不痛,一方面是因為你的敏感部位不同,二來也是因為你的拳頭經過長期的磨練,已經變得比別人的更堅硬粗糙一些,但這不過也只是堅硬一些,不代表無堅不摧,也不代表你的拳頭不會受到損傷。”

  “無堅不摧?”吳宇申苦笑道:“我見過幾個比我強的,可是就算他們也不會夸下這種海口。”

  林逸飛突然臉上露出崇敬之色,“可是我見過。”

  吳宇申急聲問道:“他在哪里?”

  林逸飛搖搖頭,“你們再也不可能見到。”

  吳宇申有些沮喪,以為林逸飛不可說,卻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八百年的人物都已經死了。林逸飛說的人物就是八百年前的人物。吳宇申又怎麼可能見到?

  “現在你的拳面上的四指的經絡已經受損,”林逸飛淡淡道:“這和我剛才解釋的茶杯一樣,表面地裂紋雖然細微,但是畢竟有了。”

  吳宇申這才真正變了臉色,他知道林逸飛沒有胡說,這種類比的方法也讓人聽的很明白。

  林逸飛嘆息道:“依照你這種刻苦的練法,三十歲前不要說一個打八個,就算來個二十幾個壯小伙子你也不用怕的,只是過了三十歲,你就會發現你打人不會那麼痛快,因為你打人的時候,手會痛了。”

  吳宇申右手緊緊的握住茶杯,因為用力指節有些發白,這些他從來沒有想過,可是卻無法反駁。

  “再過幾年的功夫,”林逸飛望著眼前的茶杯,淡淡道:“你就會覺得打個十個八個還可以,打多了一雙手只有越來越痛,恢復起來很慢,那是因為你已經不止手上的經脈受損,持久的力道反擊,雖然輕微,但和水滴石穿的道理一樣,你全身的經脈也會開始手損。”

  吳宇申實在無話可說,他知道林逸飛絕對不是虛言恫嚇,他如果不虛心接收,以后后悔都來不及。

  “到了四十多歲的時候,”林逸飛緩緩道:“如果你還不停止這種愚蠢的方法,你就會發現你老了的時候,一雙手很難再聽你使喚,就算舉個茶杯,拿雙筷子都很費力,你這種武功是以預支生命為代價,因此在我看來,你的功夫,”林逸飛微微頓了一下,盯著吳宇申一字字道:“只能稱得上是愚蠢的笨功夫,不練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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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2:00:37

第十七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中秋時節的早晨,天氣不算熱,茶餐廳里面也不熱,可以說的溫度適中,一分錢一分消費還是有些道理,這里的一個茶位就要五塊,抵得上節省點的學生兩頓飯,如果再不提供點舒適的環境,客人不是傻人,來了一次,下次絕對不會再來的。

  吳宇申卻是臉色蒼白,大汗淋漓,他平日的自信一方面是以為他的背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引以為榮的真功夫,籃球場上只是鋒芒小露,他甚至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事情會做不好!

  可是就這讓她引以為榮的真功夫竟然被林逸飛批的一文不值,得個不練也罷的結論,他難以置信,卻又不能不信,林逸飛說的很簡單,毫不深奧,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無從反駁,就像你不能反駁一加一等於二一樣。

  簡單的不見得是真理,但是真理通常都是簡單的。

  “那我應該怎麼辦?”吳宇申有些艱難的問道。

  “一個辦法就是像你說的那樣,去拉薩好好散散心,放棄這種笨功夫,”林逸飛盯著吳宇申道:“不過我知道這多半不可能,你想去是一回事,你能去是另外一回事,你去了能不能放下一切更是連你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事。”

  吳宇申嘆息一聲,“你說的實在讓人沮喪,可是你說的是實情。”

  “那不過是因為實情遠遠不如人們預期的理想,”林逸飛也嘆息道。

  吳宇申突然發現少年也很憂郁,他如今春分得意,他又憂郁什麼?

  “我雖然可以去拉薩放松心情,可是只能是短暫的半年。因為一年后我要……”吳宇申突然停住了話語。眼中有了警戒之色,卻看到林逸飛只是低頭望著茶杯,仿佛有些出神,並沒有留意他剛才說的,暗自松口氣。

  “既然有一個辦法,那就肯定有第二個。”吳宇申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不錯,”林逸飛抬起頭來,“第二個法子就是我給你開個葯方,你天天練拳后浸泡半個時辰。我想你如果能夠照做,五十歲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手痛的。”

  “這道是個好方法,”吳宇申喜上眉梢,“原來你還會醫葯,這道是個意外發現,不過……”突然盯著林逸飛道:“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用的方法是什麼?你不會天天用葯泡手這麼麻煩吧?”

  林逸飛笑了起來,“你終於醒悟了,雖然有點遲。”

  吳宇申臉色微紅,平日里他很自負,認為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次把林逸飛找來,也可以有點運籌帷幄的味道,卻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和自己年紀仿佛,智商方面卻只有比自己更勝一籌。

  但他只有一絲的嫉妒。更多的倒是欣慰,這點讓他有些奇怪!

  “我也很想看看你說的聰明功夫是怎麼樣的,”吳宇申頓了一下,“如果這里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知道習武之人,大多是敝帚自珍的,絕學也一般不對外人顯示,不然怎麼還能稱得上絕活。

  “其實我用的方法很簡單。”林逸飛笑道:“不過實施起來倒很有難度,如果沒有門徑,十幾年的積累很難小成,你的外功雖然笨,但是更容易見效,我的功夫雖然聰明,但是效果並不顯著。”

  “等等。你到底要說什麼?”吳宇申不得不打斷他道。

  “你的武功需要堅持,可是我的武功需要師傅,需要領悟,需要毅力。”林逸飛淡淡道:“如果不具備上面的條件,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

  吳宇申並不灰心,“我只相信一點的是,別人如果能夠做到,我就沒有理由做不到。”他說的很堅定,也很自信,只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自信的人!

  “你是用拳頭傷人,所以拳頭損傷,不過你如果把茶杯擲出去,損傷的只是敵人和茶杯。”林逸飛緩緩解釋道。

  吳宇申突然覺得很沮喪,他發現林逸飛說的雖然很簡單,可是他還是不能透過這點簡單的道理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看出他的不解,林逸飛一笑,“茶杯坏了可以換一個,拳頭坏了卻不能再生一個。”

  吳宇申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點頭是因為林逸飛說的是廢話,很好明白,搖頭是不明白這和他說的聰明功夫有什麼關係。

  伸手放下茶杯,林逸飛手掌平放在桌面上,淡淡道:“你看仔細了,這不是你們說的魔術。”

  吳宇申突然啞然的睜大雙眼,桌面上的茶杯無端跳了起來,才到十多厘米的距離,突然停了下來,仿佛一只手在下面托著一樣。

  他堅信自己的眼睛沒有毛病,絕對是飛行員的標準,所以更加覺得不可思議,頭一個念頭就是魔術,可是林逸飛說過這不是魔術。

  那這如何解釋?

  只是更讓他吃驚的是,沒有任何征兆的,那個被子突然憑空消失,從始自終,吳宇申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杯子,可是杯子怎麼會憑空消失?

  看著吳宇申疑惑的目光,林逸飛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杯子在那里!”

  吳宇申更加吃驚,他扭頭望去,愣在那里,桌子上一個茶壺配四個杯子,那面的桌子卻變成了五個,不用問,是林逸飛把杯子移了過去,只不過這好象魔術中的無中生有一樣,“你怎麼移過去的,我怎麼沒有看到過程?”吳宇申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速度。”林逸飛淡淡道。

  “速度?”吳宇申有些恍然道:“我聽過一個二十幾年前,有一個中國公認的武學宗師說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難道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你出手的確很快,別人都看不明白你怎麼出手的,既然別人看不到你怎麼出手,自然也無從防御,這多半就是你說的那種絕世武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林逸飛喃喃自語道:“他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這只是外家功夫練到極致罷了,碰到真正的內家高手,就未見得逃得過去。”

  吳宇申有些吃驚,這個武學道理如今已被大多習武之人奉為名言至理。沒有想到在林逸飛的口中竟然也是不過如此。

  “你出手雖然快,可是你能讓這杯子在空中靜止下來?”林逸飛淡淡道,杯子無緣無故的再次昇起,林逸飛臉上一絲笑意。

  “這種功夫雖然花俏,但是不見得有用。”吳宇申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一個靜止的杯子傷不了人,要真正的傷人還要出手。

  “花俏?”林逸飛笑了起來,“看來現在世人的觀念已經和以前大大的不同,或許說,截然相反,你可以試試拿拿這個杯子!”

  吳宇申有些疑惑,看了周圍一眼,見沒有哪個注意這里,就算服務的小姐都早已經不知道蹤影,這桌客人看來沒有什麼油水。一壺二十塊的茶竟然喝了這麼久,一直沒有看到他們再點些什麼,自然也懶的在他們身上下功夫。

  突然閃電般的出手,吳宇申在林逸飛肯定有后招,也會肯定比他快,可是他還忍不住出手試試林逸飛的斤兩,他已經做好了一把抓空的準備。

  他一把抓住了茶杯!

  吳宇申愣住,才要收手,突然臉色一變,空中的茶杯竟然有股黏力,看似輕飄飄的停在空中,竟然穩如磐石!

  他這一回臂,猶如螞蟻撼樹,紋絲不動。

  林逸飛笑了一下,吳宇申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從手臂傳來過來。像一個人托出他一樣,緩緩將他送回了座位,只是這股力量雖然柔和,卻是不可抗拒的!

  “如果我是要殺你的人,”林逸飛淡淡道:“你這會已經死了十次!你現在是否還認為這種功夫花俏?你是否還認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吳宇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晌才道:“這是什麼武功?”

  “這是絕世武功的門徑。”林逸飛緩緩道:“他出手再快,但是在水里碰到阻力就會慢了很多,如果前面是塊木版,他雖然能夠擊穿,但是速度會減慢,如果碰到的是第二塊木版,他或許還能擊穿,但是已經是強弩之末,再碰到第三塊的時候,他已經無能為力。”

  吳宇申點點頭,明白了林逸飛的意思,也知道林逸飛為什麼說的這麼淺顯,他只不過想讓自己領悟的更加深刻,他剛才不是在水中地感覺,他仿佛落入了極強的黏液之中,半分都無法動彈,這種阻力不要說穿過,就是發現退出來都很難!

  “這其實和我幾天前看到的籃球理論差不多,讓別人落入你的節奏,你才能贏得比賽。”林逸飛嘆息道:“其實世界上很多道理是差不多的,你只要多用腦筋想想,也應該能想明白這個道理,一個外家高手就算快,真正的內家高手也能讓他慢下來,北宋年間有個深得此中三味的高手叫做張三豐,就是依仗這個道理開山立派,威震一時,只是可惜后來絕學失傳,弟子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張三豐好象是元末明初的武當鼻祖,”吳宇申忍不住說道,“並不是北宋時候的人。”

  “或許我說的張三豐不是你那個張三豐。”林逸飛笑了起來,眼中卻有了一絲無奈,“也或許現代的書上寫錯了,就算昨天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清楚,更何況是八百年前的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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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9 22:01:15

第十八節 放手

  吳宇申沉默了下來,良久嘆息道:“我現在才發現你一點人情沒有,你這種武功真的沒有必要對那些地痞出手,他們也的確不值得你出手!可是你還是出手!”

  “我若不出手,恐怕皮二幾個就不是在住院那麼簡單的,我是十分憎惡這些人下手的狠毒,因為他們漠視生命的存在。”林逸飛冷冷道。

  吳宇申愣在那里,凝視著林逸飛,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麼。

  “他們實在活的太容易,”林逸飛冷冷道:“但這不是他們剝奪別人生命的借口,如果他們出手的時候,想想自己也有親人子女,也有年邁的父母,那他們恐怕應該考慮改行去做別的。”

  吳宇申嘆息道:“你說的實在很有道理,本來我對你還有些疑惑,不過現在我終於放心了,因為能說出這種話的,有剛才那番表現的人,一定是個強者,也是個睿智的人。”

  眼中光芒一閃,突然問道:“你和風雪君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出手,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你認為那些地痞不值得你出手?”

  “我不想當強者,也不認為自己睿智。”林逸飛剛才的憤怒只是一閃即逝,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對於后一個問題卻避而不答,“我只是覺得,這不過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吳宇申搖搖頭,“可惜你這種道理如今已經被太多人淡忘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哀,對了,昨天不但是王大旺轉了霉運,那幾個打手的底細一個晚上的功夫,也審問個清清楚楚,四個手上還算清白。有兩個有案底,而且很重。”

  林逸飛笑笑,“這麼說我本來只是想救人,卻變成為民除害了。”

  吳宇申笑道:“我也沒有想到你只是隨便出出手,就已經破獲了三件大案。如今李市長已經批示了,要好好的弘揚一下你的這種精神。恩,是定性為見義勇為的精神。”

  吳宇申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要變的比現在還要有名。”

  吳宇申看到林逸飛頭痛的樣子,卻笑的很開心,“我擔保,你這個星期內不但浙清大學人人皆知,就算江源市的市民也有一般以上認識你,看來你在新聞系實在有點屈才。”

  “那我學什麼好?”林逸飛笑道,“這個可不是我選擇的。”

  吳宇申看了他半晌,“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搞到中國最有名氣的軍事院校去學習,以你的本事,絕對會前途無量的,不過……”吳宇申苦笑了一聲,“我想你多半不會去的。”

  “你這麼有自信?”林逸飛有些詫異,雖然知道他消息靈通,也絕對準確。卻沒有想到他的能力也這麼大,“你既然這樣有能力,為什麼兩年后才到了浙清?”

  吳宇申搖搖頭,笑而不答,“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打算,盡管和我說一聲,我倒十分樂意幫你的忙!”

  林逸飛看了他半晌,“其實你今天找我來,顯然開始並不準備說這些的。”

  吳宇申一愣,笑了起來,“你說的不錯,我今天本來只想和你說說冰兒的事情,沒有想到越扯越遠,無意和你說了這些。”

  “我想你不是無意的,”林逸飛眼中一絲笑意,“禮下與人,必有所求的道理一點都不假,每當有人對我特別熱情的時候,我就會懷疑他是不是想圖謀我什麼。”

  吳宇申笑了起來,顧左右言其他,“昨天的六個人中兩個被你輕易的將手腕脫臼,一個被你大腫了半邊臉,足足掉了七顆牙齒,估計一個月吃飯都成問題,昨天我還以為你出手太重,今天看來還是輕的了,當然,你不用有什麼內疚,他們是罪有應得。”

  林逸飛淡淡道:“我只覺得自己出手很輕,更沒有半分內疚,我很多時候會給別人一個機會,如果他們不知道珍惜的話,下次再遇到我,恐怕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你很自負,不過以你的武功,的確值得自負。

  吳宇申說完這句話后沉默了半晌,“本來這件事情本來要壓下去的,因為江源市目前正在積極引資,如果報道出去多半會給外商一個不好的印象,不過應你是百里伯父看重的人物,所以,這件事情反倒會大肆報道,當然是會向社會報道積極的一面。”

  吳宇申仿佛忘記了剛才林逸飛演示武功帶來的震撼,已經恢復了常態,“順便透漏一下,江源市今年十大杰出青年你已經有了提名,獎金不多,應該是三千塊,不過這種事情錢是其次,名聲是很多人看重的。”看到林逸飛的一張苦瓜臉,吳宇申笑了起來,“你說的一點不錯,雖然你不屑這些虛名,可是這些虛名需要個人物出面才行。”

  “需要有人出面?”林逸飛皺了下眉頭。

  “當然。”吳宇申笑道:“不過並非是個英雄就可以上的,要不是李市長點名,你就算打了八十個也絕對不會有你的份,還有,你這次的訪問,聽說由江源市的金牌女記者許妍來訪問,這可是省台都赫赫有名的美女記者,美女加英雄,肯定吸引不少眼球,這些消息只要隨便透漏點出去,廣告商都會擠破頭來搶著做廣告,如果你擺擺架子,說不定電台還會有紅包送的。”

  林逸飛苦笑道:“我當初在打籃球的時候就認為你已經無所不能,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你了,這些消息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吳宇申笑道:“我從哪里知道的你不用關心,你只要知道認識我絕對沒有坏處就是了。”

  “對了,你和百里冰后來就再也沒有見過?”林逸飛見他不回答,也沒有追問。

  吳宇申本來笑容滿面,一聽到百里冰不由又嘆息口氣,“自從我掉進大坑之后不久,我家就搬走了。到了京城,雖然日子好了一些,可是我還是懷念那段冰天雪地的時光,后來等到想聯系百里伯父的時候,他們家也搬到別的地方。等到再有他們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近幾年的事情。我也才知道冰兒的母親雪姨在我家搬走后的一年就過世了,這讓我有些內疚,因為冰兒最困難的時候,我卻沒有在她身邊!”

  “那你為什麼考的是北星,而不是浙清?”林逸飛奇怪問道,也有點明白冰雪大廈的含義。

  吳宇申苦笑搖頭,“本來百里伯父對我父親說,冰兒考的是北星,我的第一志願也是北星,再說……沒有想到才知道她私下通過老師的關係,改報了浙清,可是我想改的時候已經有點困難了,我在北星代了一年多,卻一直沒有勇氣向她表白,你說我是不是感情上很懦弱。”

  “為什麼不表白?”林逸飛淡淡道:“你如果表白了,還有機會。如果你不表白,你就永遠沒有機會!”

  吳宇申伸手倒了杯茶,望著茶上冒出的縷縷熱氣,“自從六歲的那件事情后,我就發誓自己絕對不能再胖了,絕對不能讓冰兒失望,我這十幾年來,一直刻苦的要求自己。希望能保護她一輩子,只是你說的雖然是那麼回事,不過用在冰兒身上恰恰相反,只是我太清楚冰兒的性格,我不說出來,還有一線機會,可是說出來,如果被拒絕,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那你現在怎麼辦?”林逸飛有些發呆。

  “怎麼辦?”吳宇申笑了起來,“喜歡一個人,只要對方好,並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對不對?”

  林逸飛只能點頭。

  “冰兒現在已經很幸福,”吳宇申眼中又出現狡黠的神色,“你放心,我對你的調查到此為止,你是心機深也好,你是隱藏實力也好,或者……”吳宇申盯著林逸飛道:“你根本不是林逸飛,這些都無關緊要,我知道的只有一點,你的出現對冰兒來講是好事。”

  “好事?”林逸飛摸摸鼻子,苦笑道:“你真這麼認為?”

  “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今天說的話卻實在不少,”吳宇申笑道:“恐怕這是我這輩子到現在為止說的最多的一天。”

  林逸飛也笑了,“今天我說的也不少。”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並不愛百里冰。”吳宇申突然說道。

  林逸飛愣住,卻沒有言語。

  “你今天給我講了很多道理,我能不能還你一個?”吳宇申緩緩道。

  “對於別人的道理我總是很樂意聽聽。”林逸飛望著茶杯,似乎還在思考著吳宇申剛才說的。

  “作為一個男人,就不應該讓愛他的女人傷心!”吳宇申盯著林逸飛,眼睛一眨不眨。“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到一點。”

  林逸飛笑笑,“如果不困難的話,我可以考慮試試。”

  “做到這點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吳宇申站了起來,似乎準備結束了這場談話,“嘗試去了解冰兒,如果你真的了解她,我想你一定會愛上她!”

  “那你呢?以后怎麼做?”林逸飛愣了半晌,終於問道。

  吳宇申掏出錢包,放下張五十的鈔票,“我當然要先付帳,因為這次應該我請。”

  林逸飛望著那張鈔票,淡淡道:“付帳以后呢?”

  吳宇申笑了起來,眼中瞇成一條縫,只是其中不再有憂郁,而讓林逸飛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我解開了這個心結,頭一回覺得這麼輕松,就可以做做自己希望做的事情,比如去趟拉薩,周游一下世界,畢竟大學的畢業證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用手拍了一下衣服,仿佛抖下了憂郁,“今天天氣不錯,我準備一個人出去走走,和你在一起,我發現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我也想聽聽。”林逸飛坐著並沒有起身。

  “那就是,人生的很多事情,應該放手的時候要懂得放手!”吳宇申說完這句話后,嘴角浮出愜意的微笑,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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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0:50:11

第十九節 女記者

  懂得放手四個字很簡單,像吳宇申做的這麼瀟洒的可沒有幾個。

  林逸飛望著吳宇申的身影不見,扭頭望向窗外,下面的街道車流漸漸多起來,人來人往的匆匆忙忙,無論世間發生什麼,日頭每日昇起西沉還是恆古不變的。

  看著忙碌的人群,林逸飛心中竟然有些羡慕,有的時候忙碌可以讓人忘記一切,雖然很多時候,那不過是為了每日的溫飽。

  摸了摸口袋,並不充實,林逸飛搖搖頭,心中想去天柱山看看的願望更加強烈,只不過事情要一件件的做,最近想要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突然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吳宇申不說過,那個什麼十大杰出青年還有獎金拿,不知道那算不算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

  如果錢到手了,是要考慮給父母買點東西,林逸飛覺得自己變得有點胸無大志,好象有點小富即安的念頭。

  少年知道自己已經變了很多,開始的那幾天,雖然不能說在醉里挑燈看劍,卻有多次夢回吹角連營,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做夢越來越少,醒后也不再魂牽蒙繞,彷徨迷惘,雖然還有些悵然,但已經很淡,很淡。

  淡的讓他自己以為都可以忘記!

  只是他真的可以忘記?!

  太陽已經高高的昇起,紅彤彤的還沒有褪去寒意,穿過二樓的視窗,化作淡金色的光芒照在了少年的身上,拖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卻不再顯得落寞。

  “先生,還要添茶嗎?”服務小姐已經站在他的身邊,眼角的余光看著桌上的五十元的鈔票,這桌客人還好,只添了一次茶后,就不用伺候,不像一些客人,總想要把花出去的錢化作勞動力分分毫毫的再賺回來,一壺茶要添個七八遍的水。

  林逸飛搖搖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禮貌的點下頭,向樓下走去,“先生,找你錢。”小姐慌忙追了上去。

  林逸飛走到大堂門口,只好停了下來。等候看著四周吃早點的市民,個個狼吞虎咽,有的只是買兩個雞蛋,一杯豆奶就拿著出去,路上匆匆忙忙的塞到口中,三口兩口的咽下肚子,林逸飛見狀微微搖頭,怪不得一個個身體不佳,卻不知道細嚼慢咽對身體的好處。

  正四下張望的時候,突然感覺一個人風一般的向他這面沖了過來,林逸飛腳步一錯,已經讓開了那人。

  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傳來,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性從他身邊匆匆忙忙的擦肩而過,妝不是很濃,可以說是一張精致的臉。

  那個女的一手拎著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另外一只手卻從皮包里面匆匆忙忙的掏出手機,伸手去按電話號碼。

  只顧得看著手機號碼,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是道門檻,一腳踢在上面,驚叫了一聲,分貝之高,足以媲美汽車鳴笛!

  剎那間,包子和豆漿齊飛,手機和皮包公舞,那個女人也是向前扑了過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暗自叫著倒霉,越忙越添亂之際,突然覺得一人抓住她的肩頭一帶,女人借勢站直了腰板,抬頭望去,看到林逸飛站在她的面前,含笑望著她。

  “謝謝。”女人慌忙地道了聲謝,低頭去找手機,林逸飛伸過手來,正是她的那部手機,女人喜出望外,卻看到了除了手機,皮包,包子還有豆漿都是絲毫不差的在少年的另外一只手上。

  女人心中有些詫異,卻來不及多想,接過皮包,從里面拿出張名片,“謝謝你,我還趕時間,有時需要幫忙的可以打我電話。”

  匆匆地掃過一眼眼前的少年的面容,感覺年紀很輕,好象還是個學生。

  看到少年接過了名片,女人歉意的一笑,轉身離開,不過開始留心地面,按了個號碼,放在耳邊等待接通,匆匆沿著倒邊向前走去。

  林逸飛掃了一眼名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眾人已經把視線紛紛移開,眼中多少有些失望,熱鬧沒有看成,工作閑聊的時候自然少了個消磨時間的話題。

  手機滴滴的叫了起來,林逸飛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望了一眼遠方漸行漸遠的女人,嘴角浮現出笑意,“你好,我是林逸飛。”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略微有些低沉,但能聽出干練,“林先生,你好,很冒昧打擾你,我叫許妍,省台記者。”

  看著手中的名片,林逸飛笑了笑,“什麼事?”

  “是這樣的,”女人那面說的不急不緩,游刃有余,如果不是還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林逸飛幾乎難以相信她是以小跑的速度在說話,“電台安排我先採訪你一下昨天見義勇為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林逸飛苦笑搖頭,雖然知道吳宇申說的消息不會錯,卻沒有想到這個許妍來的這麼快,“我沒有時間。”

  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麼一句,林逸飛也覺得好笑,新聞專業的好象應該去採訪別人,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接收採訪。

  “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許妍的聲音不急不燥,溫和有加,不愧是專業人士,“我已經在網上看了你們新聞系二班的課程表,今天上午你們有兩節傳播學理論,是10點開始,下午並沒有課,這是領導安排下來的任務,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方便,還是下午更有空一些?”

  林逸飛有些頭痛,“下午我還有籃球賽,上午就要上課,你看……”

  “那好,下午3點半我在浙清的體育館等你。”許妍說的雖然和緩,卻不容有回絕的余地,電話那頭似乎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會順便看看你球場的英姿,也能積累更多的資料。”

  “那好,”林逸飛有些無奈,只好答應,盯著手上的手機,恨不得一把摔了它。

  “謝謝你的合作。”許妍完全是一個職業的口氣,雖然禮貌,里面卻沒有什麼感情,或許在她眼中看來,一個學生,接收採訪應該是興高採烈,求之不得的事情,卻沒有想到林逸飛好象很不情願的樣子。

  林逸飛放下電話有些發愣,現代不愧是資訊時代,自己上什麼課都被這個許妍調查的一清二楚,還有百里雄飛,劉明理,包括剛才見面的吳宇申,哪個都會把對方調查清清楚楚,看來自己也要多學習點這方面的經驗才行。

  林逸飛接過服務小姐找回的零錢,考慮是還給吳宇申還是自己當消夜吃掉,直到前方的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才慢悠悠的也向前面走去。

  雖然來了浙清幾周的時間,可是像今天慢悠悠的街頭漫步還是第一次,正在享受著難得的安靜時光,祈禱手機不要再響,突然目光一凝,已經落在靜悄悄的對面街道邊,一輛轎車的上面。

  林逸飛突然閉上雙眼,深深的吸口長氣,這才緩慢的睜開雙眼,向轎車里面望去,雖然是茶色玻璃,一般人看不清楚是否有人,林逸飛卻看的清清楚楚,微微有些失望,轎車里面並沒有人。

  看了一下車牌,少年搖搖頭,難道是自己認錯了?不會,剛才回憶當初林逸飛被撞的一幕,車的款式一模一樣,但是車牌沒有卻完全不同,緩步的向前走去,走到轎車的前面,回頭望了一眼,林逸飛嘆口氣,轎車是全新的,前面也沒有絲毫碰撞的痕跡。

  無奈的向前走去,林逸飛有些困惑,這里辦案的效率實在低下,距離自己住院的時間已經大約三個星期,那兩個警察錄完了口供就再沒有了音信,倒讓林母好一頓埋怨,林父倒是說算了,安慰林母說,小飛揀條命就算老天有眼的,至於那個捱千刀的肇事司機,自然有老天報應的。

  少年不相信老天報應的說法,他只知道如果官差不能辦案的話,那就應該自己來解決,怎麼說,他一直用的是林逸飛的身體,雖然不會替他解決感情的事情,但最少也得為他解決私人恩怨!

  只是可惜的是,當時的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意識只是片段,少年雖然試過幾次,卻無法回憶起之前發生過什麼,不然也可能有些蛛絲馬跡。

  少年突然止住了腳步,一股熟悉的香氣隱約傳來,心口處又劇烈的跳動了兩下,再回頭望去,看到那個身影已經進入了轎車,一個男子個頭不高,關上了車門,臉色有些發青,一雙眼睛望了自己一眼,里面露出的是冷意。

  轎車發動起來,聲音很小,迅速從林逸飛身邊急馳而過,林逸飛皺皺眉頭,透過車窗望了過去,只看到一張側臉,雖然也算美貌,卻雙目直視前方,沒有表情。

  轎車終於消失在視野之內,林逸飛這才移動腳步,繼續向前走去,嘴角竟然又浮現出一絲罕見的,冷冷的笑容!

  他已經知道,該來的終究會要來的,或許用不著他去刻意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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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04:08

第二十節 蝴蝶和筷子

  “逸飛,這麼巧啊。”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逸飛心中一動,轉過身來,看到不遠處站著笑盈盈的百里冰,身著粉紅色的連衣裙,肩上斜挎著一個米黃色的皮包,更顯得一張臉潔白如玉,光彩照人!

  “你想什麼呢?我沒有打擾你散步吧?”百里冰快步的走了上來。

  林逸飛搖搖頭,笑道:“怎麼會,我只怕打擾你上課,早上你不是說上午有兩節課嗎?”

  “有兩節課是一點不假,”百里冰微笑點頭,“可是我去不去還要看老師講的如何,我只聽了一節,好象沒有什麼新意,第二接就逃了。”

  “出來什麼事?”林逸飛發現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百里冰挽上,宛如街上的情侶一樣,搖搖頭,卻沒有再像幾次前借故抽開手臂。

  “取錢,”百里冰伸手一揚手上的銀行卡,“最近要吃老本了,家教的錢還要幾天,有點超支,你又不肯掙錢給我花,我就只能先用自己的。”

  林逸飛笑笑,“就因為那幾頓飯?好象要不了幾個錢吧?”

  “哼,”百里冰扳起了臉,皺皺鼻子,仰頭望著林逸飛,“你沒有聽說過書中說過蝴蝶效應嗎?一個亞洲的蝴蝶拍拍翅膀,就能讓美洲幾個月后出現比狂風還厲害的龍卷風!”

  林逸飛摸摸鼻子,“難道那只蝴蝶扇了下翅膀,刮起的龍卷風一個不小心,竟然把我們的大小姐的錢包刮丟了不成?”

  “才不是呢,”百里冰笑了起來,“你知道我以前的化妝品每個月不過幾十塊錢,可是這兩天我竟然和郭霞買了幾百塊的,還有衣服,總覺得不好看,想去買一件。這個皮包好看嗎?是昨天買的,這不,我昨天看中了一款指甲油,取錢之后,你陪我去看看,幫我選選什麼顏色的好。”

  林逸飛嘆了口氣,百里冰不依道:“怎麼了,又沒有花你一分錢,難道占用你點時間都不行?”

  “不是,我想起古時候殷紂王即位不久,”林逸飛笑道:“讓人為他琢了一把象牙筷子,賢臣萁子就說了,象牙筷子肯定不能配瓦器,要配犀角做成的碗,白玉做的杯子,玉杯肯定不能再用來裝野菜粗糧,一定要山珍海味,吃了山珍海味……”

  “得了,得了,后來什麼酒池肉林,亡國了是吧,你還好意思說,你難道不知道,你就是那雙象牙筷子?!”百里冰嘟起了小嘴,“要不是你這雙筷子,我怎麼會買那麼多配套措施!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很節省的。”

  林逸飛愣住。

  百里冰扳起臉來不過片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發現我最近好象有點蠻不講理。”

  “不是不講道理,”林逸飛正色道。

  “那是什麼?”百里冰歪個腦袋,秀目望著少年,滿是柔情。

  “是相當不講道理。”林逸飛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也笑了起來。

  百里冰一笑,心中甜甜的,挽著林逸飛的手臂向前走去,街道上雖然吵雜一片,可是她卻覺得內心一片寧靜。

  伸出了縴縴玉手,看了半晌,“逸飛,你覺得我手指甲是涂紅色的指甲油好呢,還是亮色的好一些?”

  “我覺得什麼不涂是最好的,”林逸飛笑笑。

  “可是如果不涂點指甲油好象缺點什麼。”百里冰認真地說道。

  林逸飛看了半晌,忍不住又摸摸鼻子,“我怎麼看不出來缺什麼。”

  “我想起來了,”百里冰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嘴角一絲笑意,“缺了個戒指,訂婚戒指!”

  林逸飛差點暈倒,“銀行到了。”

  “是嗎?”百里冰示威的把手伸到了林逸飛的面前,示威的晃了晃,“你賴不掉的。”嫣然一笑,一蹦一跳的向取款機跑去。

  “奇怪,今天取款機人怎麼一個人沒有?”百里冰有些奇怪。

  “因為取款機是坏的。”林逸飛在后面淡淡道。

  百里冰伸頭一看,上面赫然寫著,“機器故障,暫停服務!”搖搖頭,“我說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一把拉住了林逸飛,“走,跟我去銀行里面取錢。”

  進了銀行里面,百里冰吸口長氣,“今天是什麼日子,是不是哪個商場大甩賣,怎麼這麼多人取錢。”無奈的排在隊伍后面,拉著林逸飛的手不肯放松。

  “就是因為我這雙筷子的存在,才引起銀行取錢的蝴蝶效應。”林逸飛笑著搖搖頭,跟在她身邊,四下望了望,愣了一下,前方不遠就有那個早上碰到的女記者許妍,雖然排著隊,還是拿個手機打個不停,只是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運鈔車來了。”百里冰聽到銀行外車響,回頭望了一眼,突然笑道:“如果打劫一箱就不愁下半輩子生活了。”

  聲音好象大了些,引起一幫人的紛紛注目,就連銀行里面的兩個保安都忍不住看了她幾眼,百里冰笑了起來,低聲道:“逸飛,你身手那麼好,以后沒有工作,打劫也不愁錢花的。”

  林逸飛不明白她的小腦瓜里面怎麼有這麼多希奇古怪的念頭,明明只要說一聲,百里集團還會缺她錢用?只能苦笑搖頭,還未等說話,外邊‘砰’的一聲大響,一聲慘叫,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

  銀行大門的一塊玻璃突然炸碎,散作一地,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陡然間一聲尖叫聲音傳來,銀行內一片靜寂,不過只是片刻地功夫,更多的尖叫聲音傳起,一剎那,銀行亂作一團,警鈴也是大叫了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銀行里面的人東奔西走,左沖右突,和無頭的蒼蠅一樣。

  一個人高聲叫道:“大家不要慌,都蹲下來,不要動,不要出去,外邊危險。”

  林逸飛望見了愣了一下,這個人他竟然是認識的,上次公家的車上碰到的那個抓小偷的警察。難道他也是上銀行取錢的?

  那人不喊還好,一喊之下,竟有幾個嚇地慌了神,沖到門口,想要奪門而逃,木然又是兩聲槍響,一個人仰面躺了下來,胸口流出汩汩的鮮血。其余幾個齊聲尖叫,趴在地上,捂個腦袋,渾身發羊角風般地哆嗦個不停。

  “飛,別離開我。”百里冰顯然也是嚇的不輕,一把抓住了林逸飛的手臂,死都不肯放開,林逸飛也有些吃驚,他雖然在電視中看過槍戰,卻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身邊,最讓他吃驚的卻是槍支的威力!

  頭幾槍他沒有看到,只是后來的那兩槍子彈的速度他卻看出了路線,如果一槍打過來,以前的蕭別離全然不懼,可是現在的林逸飛卻有點不行!

  他雖然一日沒有懈怠,可也僅僅恢復了八百年前蕭別離的一成功力,這已經是奇跡。一方面是因為他聰明絕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熟悉門徑。

  可是這一成功力對方旁人還可,對付這種突如其來,速度更穡懷念感唐門暗器的子彈,林逸飛還是心中沒底。

  望見百里冰眼中驚駭的眼神,林逸飛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掌,以示安慰。拉著她矮身挪到銀行大廳內的一角,*�蹲了下來。

  銀行里面取錢的人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打劫運鈔車。

  這麼說只要自己不出去,歹徒搶完錢就會走了,眾人想到這點,慢慢控制住了情緒,都學著林逸飛的樣子,躲在�角貓了起來,剛才那幾聲槍響都是在銀行外邊發生的,想必是劫匪和押解運鈔車的正在槍戰,出去是危險的,在銀行里面才是安全的。

  兩個保安也是嚇的不輕,他們平日的工作連維護治安都算不上,也就是維持一下秩序,這種陣仗也是頭一回見到,早就哆哆嗦嗦的躲在一角。

  本來想出去看看,只是望了身旁的百里冰一副驚恐的樣子,楚楚可憐,林逸飛嘆息口氣,低聲道:“這可真是好的不靈坏的靈,人家和你的想法一樣,都指望搶點錢過一輩子了。”

  “我是隨便說說的。”百里冰抓住林逸飛的胳膊,很用力,“誰知道這麼倒霉,你可別丟下我去逞英雄。”

  伸手輕輕拍了拍百里冰的后背,林逸飛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我還要陪你去買指甲油呢。”

  百里冰心中恐懼稍減,終於笑了笑,“你記得就好。”

  眼中光芒突然一現,林逸飛望著前方有些詫異,百里冰也看到他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吃驚的低聲道:“那個女的要干什麼?她不要命了嗎?”

  林逸飛搖搖頭,他看到許妍已經移到了門口,卻不急於出去,從皮包中拿出個小型的照相機,正在按著快門拍照。

  “她好象是個記者。”林逸飛低聲道,“我們也……算了,我們還是呆在這里吧,”

  百里冰有些欽佩地說道:“她可真勇敢。”

  林逸飛點點頭,聽到外邊的槍聲並不停歇,反倒更加密集的樣子,有些皺眉。

  木然又是一聲槍響,銀行大門的玻璃又碎了一塊,炸開的玻璃散了一地。幾個人沖了進來,許妍倒還機警,及時的向后一閃,沒有被破碎的玻璃扎到,沒有片刻的猶豫,已經把相機收回到皮包里面。

  銀行里面又是一陣叫,陡然間一聲槍響,滿臉的橫肉,向天花板放了一槍,大聲吼道:“別叫,哪個再叫老子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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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04:47

第二十一節 警匪

  林逸飛皺皺眉頭,進來的人竟然有五個,個個手中都有把槍,一沖進來兩個人望著外邊的動靜,其余的三個人用槍指著銀行里面的人群。

  一個滿面絡腮胡子的男人四下掃了一圈,目光一寒,指著銀行里面的兩個保安喝道:“你們滾出來。”那人看神情好象五個人中領頭的,胳膊上汩汩的鮮血流淌下來,竟然毫不在乎。

  兩個保安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眾人都在拼命的往后縮,恨不得化作一個螞蟻鉆進地縫,苦著臉站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不要殺我。”

  “殺你?”絡腮胡子冷笑了一聲,“現在還不會,不過一會就說不定了,你們兩個過去,蹲在門口,不要想跑,記得后面五把槍就行了,快點,”看到兩個保安猶猶豫豫的,上前推了一把,“要老子開槍是吧?”

  兩個保安不敢不聽,哆嗦的向門口走去,“就在那里,蹲下來,把手背在腦后,”絡腮胡子喝了一聲,“黑皮,看著他們,要是敢跑就打爆他們的卵子!”

  一個瘦瘦黑黑的男的,年紀二十五六,一個腦袋染的五顏六色,跟個鸚鵡一樣,正在望著外邊的動靜,聽到了應了一聲,拉了下槍栓,嘩嘩作響,伸手又推了兩個保安一把,兩個保安差點一屁股坐了下來。

  銀行內更是鴉雀無聲,喘氣都不敢大了,生怕被這人選中,當了犧牲品,百里冰心中也有些害怕。卻暗自埋怨自己不該無緣無故的出來取錢,如果還是在上課,哪里會趕上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拉著林逸飛,他現在也不會在銀行里面的。

  抓緊了少年的胳膊,抬頭看了一眼林逸飛。見他皺著眉頭望著那五個人,好象感覺到自己的注視,低下頭來安慰般的笑了一下,百里冰心中稍定,暗想他們這多半是搶錢不成,跑又跑不掉,這才用銀行內的人質和警方對抗。心中默默求菩薩保佑,以為自己和逸飛不出聲,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的。

  林逸飛握著百里冰的手,感到她手心濕漉漉的都是冷汗,知道她心中害怕,伸出手在她手新慢慢寫到,我出手的時候,你不可輕舉妄動。

  百里冰看著他手指寫完,渾身一顫,抬頭看了他一眼,半晌終於點頭。林逸飛心中稍定,卻有些頭痛,這里不是個打斗的好地方,五個人不在一處,自己沒有把握一口氣解決五個,如果讓他們開槍,難免又要傷及無辜,既然這樣,只能等待時機。趁他們不備出手,看他們退到銀行里面躲避,外邊想必來了不少警察。

  銀行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員按響了警鈴后,早就從后門跑的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幫無處可逃的人蹲在地上,面對著柜台的鐵欄杆,心中咒罵個不停。

  絡腮胡子看了一眼抱頭蹲在角落人群,舉著槍冷冷道:“你們最好不要有什麼愚蠢的想法。老子長眼睛,老子的槍可是不長眼睛。”

  顯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轉頭揚聲高叫道:“黑皮,現在外邊怎麼樣?”

  “胡子,條子越來越多了,不過還沒有什麼動靜,只是想走比剛才還困難。”黑皮口氣中有些抱怨。如果剛才趁亂逃走還有點機會,現在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走什麼,”胡子冷笑道:“老子舒舒服服地在這里,他們還敢沖進來不成,黑皮,你好好看著,一有動靜就先殺一個給他們看看。”

  黑皮心煩意亂,只好點頭,“胡子,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總得想個主意了。”

  胡子冷笑一聲,卻沒有理他,舉著槍走到一個戴金絲眼睛的同伙身邊,冷冷道:“眼鏡,這件事情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那個叫眼鏡的渾身一顫,“胡子,你……你懷疑是我說出去的?”

  “如果沒有人說出去,我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豹頭打死了那個警察,不到幾分鐘的功夫就聚集了這麼多條子!”胡子握槍的手上青筋暴起,狠狠的盯著眼鏡,“這條收錢的線路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哪個知道?其余的兄弟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你可是見錢眼開的主!”

  眼鏡手掌有些顫抖,神情還比較鎮定,“胡子,這事要是我說出去的,一會就讓條子們亂槍打死,你要知道,現在我和你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再說,這件事情我說出去有什麼好處,你說是不是,軍師?”

  他最后這話卻是對門口的一個人說的,那個人年紀也就三十左右,一張馬臉,目光陰翳,聽到了點點頭,“胡子,現在不是懷疑的時候,想辦法怎麼出去才是正事,小刁已經死了,我們這里會開車的就眼鏡了。”

  他既然稱得上軍師,那就說明是這里會動腦袋的,看到胡子眼露凶光,生怕他一言不合殺了眼鏡,那想再跑就有些困難,這才提醒他一樣。

  胡子心中一凜,走開了兩步,望了外邊一眼,“他***,本來這件事情天衣無縫的,要不是豹頭坏了事情,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那個滿臉橫肉的虎視耽耽的望著銀行里的眾人,聽到大聲嚷嚷道:“胡子老大,這真不是我的錯,運鈔車爆胎的時候,我下來換輪胎,沒有想到那個來問話的條子認識我的,當初把我送進局子里面的就有他。”

  這幾個人顯然沒有將銀行里面的人放在眼里,說話也沒有避諱,銀行里面的人卻聽的莫名其妙,他們既然是搶劫運鈔車,怎麼又會給運鈔車換輪胎?

  胡子苦笑了一聲,“真他娘的窩心。本來一千多萬都到手了,要不是貪這個銀行里面還有六百萬要提,我們開車走了一了百了,上這個銀行取錢也無所謂,偏偏運鈔車輪胎也會爆掉,看來我們出門沒有看風水……黑皮。”胡子不再怨天尤人,又叫了一聲,“他們有什麼行動沒有?”

  黑皮望了望,“暫時還沒有,不過……好象來了個官大一點的,***,好象江源市特警隊的也來了。”

  胡子一驚,“哥幾個,都精神點,他們要敢硬沖進來,不要留情!”嘴角一絲冷笑,眼中透過殺氣重重,望著銀行里面的眾人冷冷道:“現在你們的命就在我們的手上,想活命的就合作一點,不想活命地盡管往外沖。”

  外邊來了不下十多部警車,警笛長鳴。讓人聽了頭暈腦漲,心驚肉跳,警察早已拉出一條警戒線,禁止閑雜的百姓*近,一個國字臉,三四十歲的警察正跳下一輛警車,快步的走了過來。

  “龍隊長。”

  “龍警官。”

  先前來的警察見了紛紛施禮,看來來人官銜不小。

  “里面怎麼樣了?”龍隊長步伐雖然沉著,眼中卻有了焦急之意。

  一個警察走到近前,“龍隊長,根據銀行里面出來的職員說,銀行里面最少還有二十個左右的市民。”

  龍隊長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風源,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你沒有通知人群疏散嗎?”

  風源有些尷尬,“龍隊長,實在是出乎意料,本來……”他正要往下說,外邊突然一陣騷動,幾個警察紛紛喝道:“站住,站住,這里不準*近的,站遠點。”

  “我找龍威。”那人沉聲道。

  龍隊長聞聲向外邊望去,突然愣了一下,“是你?讓他進來。”

  來的人個頭不矮,看年紀還是個學生,正是和林逸飛才分手沒有多久的吳宇申。

  幾個警察有些詫異,悻悻的放開手,龍威是特警大隊的隊長,專門處理這些突發時間,這里要論職位,無疑就是他最大的。

  “你來做什麼?”龍隊長好象竟然認識吳宇申,表情雖然有些詫異,卻沒有太過吃驚。

  吳宇申淡淡道:“看熱鬧了。”他身邊的幾個警察露出憤然地神色,龍隊長卻只是一笑,“我記得你好象還有一年……”

  “里面的情況怎麼樣?”吳宇申突然打斷了龍隊長的話。

  龍隊長笑了笑,竟然也沒有說下去,“很糟糕,雖然他們逃不了,可是他們手頭有人質,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幾個劫匪,多少人質?”吳宇申又問道。”

  “剛才我聽到手下匯報,應該有六個劫匪,”龍隊長緩緩道:“他們和銀行內部的員工進行勾結,所以對這次運鈔車收款的路線特別熟悉。”

  “等等。”吳宇申不得不打斷道:“能不能麻煩你說詳細一些。”

  龍隊長向身旁的警官吩咐了幾句,例行去喊話談判,自己卻對吳宇申解釋道:“這次他們作案的手法比較巧妙,不是硬來,而是買通了一個銀行職員,和運鈔車的司機進行提款,然后四個劫匪伙同那個銀行職員,恩……根據我們調查,那人戴個金絲眼鏡,叫李明全。”

  吳宇申點點頭,“這麼說他們這次不是搶劫運鈔車,而是早就準備好了運鈔車運錢了?可是看這陣仗,你們顯然也有準備的?”

  他知道這里警察做事的效率,平日倉促之間,又怎麼會跳動這麼多的警力!

  “的確是這樣,”龍隊長點點頭,眼中露出了贊許之意,“其實我們警方的線人,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通知了我們。”

  “那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吳宇申的眼中一絲揶揄。

  “當我們接到線報的時候,”龍隊長輕輕嘆息口氣,“運鈔車已經在路上了,這次運鈔車要上四家銀行取錢,總共一千三百萬。這家銀行是最后的一家,要取錢的數目是六百萬。”

  “他們也夠貪的,”吳宇申冷笑道:“這麼說他們已經從前面的三家銀行取了七百萬?這還不知足嗎?”

  龍隊長淡淡道:“我們就是算準了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六百萬,這才決定在最后的時候將他們抓獲,因為現在正是上班的時候,運鈔車走了紅岭路,平磨路,魯班路都是車多人多,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幫亡命之徒萬一逃竄動武,引起的后果不堪設想。”

  “那現在又怎麼回事?”吳宇申不解問道:“看現在的情況,好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龍隊長臉上一絲苦笑,“運鈔車都是子彈都打不透的,我們又怎麼會想到車胎這個時候回爆!本來就算車胎爆了,車上都有備用輪胎,換一個也就是了,我讓手下都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等到他們到了安平路我們才下手,那里比較偏僻,他們多半會在那里棄車逃走!”

  “難道是你的手下不聽你的吩咐?”吳宇申望了一眼四周,“刑事棵的簡科長沒有來?”

  龍隊長搖搖頭。“他現在手頭也有棘手的案子在查,現在市里實在調不出人手,我們這才出馬,並不是我的手下不聽吩咐,是不知道哪里冒出個警察,看到他們把運鈔車停在路邊,關心的上前去問問,沒有想到車里有一個人,二話不說,拔出槍就給了那個警察一槍。”

  吳宇申一驚,“死了?”

  龍隊長沉重的點點頭,“是的,一槍致命,這些人絕對是悍匪,每個人手上都有武器,而且看來都是老手慣犯,我的手下看到事情有了變化,只能圍了上去。遇到他們的頑強抵抗,無奈之下,他們也只能開槍,當場擊斃了開運鈔車的刁成大,擊傷了一個匪徒,其他的人負愚頑抗,都退到了銀行里面。”

  吳宇申默然不語,他也知道龍隊長這件事情做的沒錯,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那是誰都預想不到的。

  龍隊長突然想到了什麼,“風源,里面的情況調查清楚了沒有?”

  風源上前一步,“聽銀行里面從后門跑出來的員工講,里面群眾很多,最少有將近二十多個的樣子。”

  吳宇申冷笑道:“就他們命金貴,他們逃跑的時候,怎麼不把里面的群眾也帶出來。”

  “雖然他們也有責任,不過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埋怨沒有什麼作用的。”龍隊長苦笑道:”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保證里面人質的安全,風源,狙擊手準備就位沒有?”

  風源點點頭,“狙擊手已經控制了這附近的制高點,他們如果出來,絕對跑不掉,不過由於銀行里面有障礙物阻擋,他們隱藏的很好,除了門口的那兩個人質,還有一個劫匪能夠看到,其余的人我們無法定位!雖然解決門口那個劫匪不成問題,不過我們不敢動手,萬一惹惱了他們,恐怕對人質的安危不利!”

  龍隊長點點頭,“不錯,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保證人質的安全,”看到風源有些猶豫的樣子,“什麼事情?”

  “鄧國寶在里面。”風源低聲說道:“不過一直沒有消息送出來。”

  “鄧國寶?”龍隊長皺了下眉頭,“他是?”

  “就是那個特別能抓小偷的那個。”風源提醒道。

  龍隊長終於記了起來,“那個冒失鬼?他怎麼會在里面?”

  “我本來讓他偷偷的混進去疏散人群,”風源苦笑道:“或則安撫一下銀行里面群眾的情緒,不要讓里面的人出來,沒有想到好象情況只有更糟!現在五個劫匪都拿著槍,他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作用!

  他還是比較知道那個鄧國寶的底細,屬於那種眼高手低的,抓個地痞小偷還勉強,要他對付五個悍匪那就是強人所難了,只是希望關鍵的時候能借點他的力就算燒了高香。

  吳宇申一直靜靜地聽著,突然插話道:”銀行里面應該有監控錄象,監控室你們看了沒有?”

  龍對手眼前一亮,“差點忘了這個,宇申說的不錯,風源,快帶我們去看看,只是希望這幫人不要毀了監控裝置。”

  風源快速的找到個銀行職員,帶領他們向監控室的方向走去,還聽著談判專家不停的拿著擴音喇叭高喊著,“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繳槍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

  吳宇申和龍隊長都搖搖頭,知道這種談判喊話都是馬腿上釘掌,離題太遠,劫匪如果能主動繳槍出來那可是老天爺開眼了,只不過現在多拖延一分鐘,警方就能準備的更充足一些。

  來到監控室,龍隊長和吳宇申互望了一眼,都有些僥幸,監控屏幕上清清楚楚的看到銀行里面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一共二十一人,算上五個劫匪。”吳宇申一打眼的功夫已經數的清清楚楚,“三個散布在大廳的*�的位置,一個劫匪在門旁,另外一個隱藏在門后的柱子旁邊,這個人相當狡猾,也很有經驗。”

  龍隊長點點頭,“不錯,其他的三個人分的很開,不過也藏在障礙物的后面,看來也防到我們可能使用狙擊手。”

  他這個時候也查明白,的確和吳宇申說的那樣,銀行里面還有十六個人質,心中有些佩服,這小子,別看狂傲,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怪不得上面交代,不要得罪他,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參與進來那可是求之不得,萬一有什麼紕漏,也有人分擔責任!

  “隊長,你看,鄧國寶就在那個角落。”風源伸手指道。

  龍隊長緩緩點頭,看到鄧國寶抱個腦袋,蹲在一個角落,眼珠子亂轉,心中也有些欣喜,畢竟多個內應,到時候動手也方便些!

  吳宇申目光一閃,突然失聲驚呼道:“怎麼他們也在里面!”

  “糟糕,”龍隊長突然叫了一聲,他看到那個戴眼鏡的李明全對著屏幕指指點點,知道他指的方向就是攝像頭的方向,那個絡腮胡子抬頭望了一眼,舉手抬槍,只見監視屏幕上的幾個視窗突然閃了閃,變成白花花的一片,再也看不到銀行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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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09:36

第二十二節 混戰

  龍隊長低聲咒罵了一句,突然望向吳宇申道:“你剛才說什麼,里面有你認識的人?”

  吳宇申眼中有了喜意,緩緩點頭道:“不錯,看來這次運氣還不算太坏。”

  發現留在監控室沒有什麼作用,龍隊長本來想走出去看看情況,聽到這里忍不住停了下來,“是誰?他能幫助我們?”

  吳域申笑了起來,“他能不能幫助我們,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一點的是,十個鄧國寶也不如他一個有用!”

  風源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不見得,如果真的有十個鄧國寶的里面,我們最少營救人質的希望能增加很多。”

  龍隊長卻有些奇怪,他雖然和吳宇申的關係一般,但他知道他絕對是個狂傲的人,從他口中這麼稱許一個人還是頭回的事情,“他難道也和你的身份一樣,”望了風源一眼,終於還是沒有說下去。

  吳宇申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在里面對你們絕對是好事,他叫林逸飛!”

  “林逸飛?”龍隊長眼前一亮,“李市長點名那個?”轉瞬間又搖搖頭,“這回不一樣的,他昨天搭計程車不過是幾個地痞無賴,這回里面的可都是狠角色,帶槍的。”突然臉上有了憂色,“糟糕,我倒寧願他不出手,不然真的出點什麼事情,我怎麼向李市長交代!”

  吳宇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坑聲,本來剛才看到百里冰也在里面,他還有些擔憂,不過知道既然林逸飛在她身邊,就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三人走出了監控室,一個警察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龍隊長!”

  “什麼事?那面進展如何?”龍隊長皺了下眉頭。

  “他們讓我們先送點吃的喝的,然后要我們提供兩輛車,還讓我們……”那個警察猶豫了一下,“讓我們把運鈔車上的七百萬放到車里。”

  龍隊長聽了冷笑道:“人為財死一點不假,現在他們還想著要錢。也真不容易,他們還說什麼沒有?”

  “他們說,從現在開始再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時候,如果還不滿足他們的要求。”那個警察聲音有些發顫,“他們就開始十分鐘殺一個人,門口的那兩個保安就是第一批,直到我們同意為止!”

  龍隊長沉默半晌。他知道這幫人不是虛聲恫嚇,剛才他們已經殺了個警察,從現場的匯報來看,至少還有兩個市民死於非命,對他們而言,殺一個和殺十個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先去準備車,把運鈔車的錢放進去,”龍隊長目光閃動,“讓狙擊手做準備,他們如果一起出來,聽我的命令,絕對不能讓他們危害到旁人。”

  那個警察匆匆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吳宇申突然道:“如果他們分批撤退呢?”他已經知道龍隊長的意思,先把劫匪誘騙出來,然后爭取一舉殲滅。

  龍對手愣了一下,嘆息口氣,“目前只能走步算一步,見機行事。”

  “他們要送水,送吃的,不如我進去和他們談一下,”吳宇申緩緩道:“看看里面的情況,如果能勸他們放出幾個人質就最好不過!”

  龍隊長看了他半晌,“你出了事情,我負不起責任。”

  吳宇申冷笑道:“你現在是為救人著想,還是為自己的職位著想?”

  龍隊長一下漲紅了臉,“如果你也被他們扣住怎麼辦?你不要妄想著他們會信守什麼兩過交兵,不斬來使的信條,他們不會在乎多殺你一個,我固然不想丟了這個位置,更不想死更多的人。”

  吳宇申突然笑了一下,“剛才我說的有點過了,我向你說對不起。”

  龍隊長嘆息一聲,搖搖頭,“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不過……你真的有信心能出來?”

  吳宇申笑道:“本來沒有的,不過林逸飛在里面,還有鄧國寶,我們三個對付五個,把握總比在這等就要大一些!如果歹徒和人質一塊出來,你敢動手?就算你敢動手,現在江源市的形勢一片大好,如果再死了幾個,你能壓得住?”

  龍隊長不再猶豫,伸手招過手下,“去準備食物和水,”伸手解下了佩槍,“我知道你現在不允許帶槍,可是這回是特例,要不要把我的槍帶上。”

  吳宇申搖搖頭,“算了,他們門口的那兩個絕對不會忘記搜身的,如果讓他們搜出槍來,反倒誤了事情。”

  龍隊長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沉吟了半晌,“你如果沒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千萬不要出手,我寧願讓他們沖出去,也不想再有人員傷亡。”

  吳宇申活動了一下筋骨,矮下身緊緊鞋帶,整整衣服,嘴角一絲冷笑,“你放心,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全算在我身上!”

  龍隊長搖搖頭,看到手下已經拿過來事物和水,整整的一個托盤,接過來遞給吳宇申,“你好自為之。”

  吳宇申點點頭,不再多話,一手舉著托盤,緩步向銀行的大門走去。

  “龍隊長,他行嗎?他雖然認識鄧國寶,但鄧國寶卻不認識他,我真怕他們兩個沒有默契,應付不來。”風源有些擔憂地說道。

  龍隊長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站住,干什麼的。”吳宇申還離銀行有幾步的距離,一個聲音從門口后面傳了過來,略帶些沙啞,還有些緊張!

  “送吃的。”吳宇申瞇縫著眼睛,已經看清楚那個人應該是剛才在監控錄象看到的,門口的那個。

  “黑皮,怎麼了?”里面又出來一聲爆喝。

  “送吃的。”門口地黑皮應了一聲。

  “放在門口?”吳宇申怕引起他們的懷疑,並不急於進去,假裝彎下了腰,準備把食物放在地上。

  “送進來!”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黑皮不遠處響起。吳宇申看不到他的人影,皺皺眉頭,知道他多半就是那個躲在柱子后面的那個人。

  直起腰來,端著托盤踏著破碎玻璃走進大門,才一到門口,一貫硬邦邦的東西已經頂在他的腰上。“不要亂動,把食物放在地上后,高舉雙手!”

  吳宇申微微有些吃驚,依言把食物緩慢的放在地上。趁低頭的功夫,斜眼已經向林逸飛的方向望去。

  他經過特殊的訓練,早已牢牢記住銀行內主要人物的方位,看到林逸飛也正望著他,眼中有點詫異,又有些高興的樣子,心中大喜。不敢多做動作,緩慢的站了起來,又裝作不經意的向鄧國寶的方向望去,看到他正在焦急地望著自己,見自己轉過頭來,眼中突然流露出失望之意。

  鄧國寶一直不敢出手,全部身心都放在幾個劫匪的身上,對於身旁的林逸飛竟然沒有注意,不過就算注意,恐怕一時半會也只是眼熟,當初在公交車上抓了小偷,對於肖月蓉他倒還印象深刻,對於這個連指證都要女朋友出面的人哪里會注意許多。

  本來聽到劫匪要水要食物的時候,他就有些高興,警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派來個好手,自己做里應外合,說不定能立奇功,他對自己的搏擊向來比較自信,不過這也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警局別人的看法那是截然相反,不然風源也不會給他安排個疏散人群的任務。

  不過鄧國寶更自信的是因為他也槍了,硬邦邦的一直別在腰后,這讓他多了幾分自信,雖然和別的人一樣,都裝作害怕的樣子,可是一只手卻垂了下來,隨時準備掏槍射擊。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來的這個他竟然完全不認識。

  他雖然在警局沒有呆到一年,可是對於警局里面的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些,這個吳宇申年紀輕輕的,看來比自己還要小幾歲,不由讓他大失所望,更有些沮喪的想到,難道他真的是送外賣的?

  吳宇申感覺身后伸過一只手來,把他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就連懷中也不放過,順手掏出他的皮夾子,打開了看看。

  另外一個藏在門后暗角處的軍師終於走了過來,一把搶了過來,把里面的身份證掏出來看看,有些疑惑的看了吳宇申一眼,身份證上顯示,這個送飯的才滿二十歲,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個條子,倒像個學生。

  吳宇申倒還鎮靜,趁著這功夫迅速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發現幾個劫匪又換了位置,這顯然是在打碎了監控攝像頭后的事情。

  剩下的三個站的很開,那個戴著金絲眼睛的李明全提著一把五四紅星制式手槍,那槍身班駁並有很多的划痕,顯然是用了很久,一看就是銀行保安常用的保衛手槍,臉色陰晴不定,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后就移開,時不時的看著絡塞胡子的臉色,絡塞胡子卻是一臉的蕭煞,手中卻是一把44口徑的沙漠之鷹!

  吳宇申看到那槍時心里突的一震,他表面是個敘述,但那不過是個掩飾,他對槍械的認識可以說是精通,他在一個特殊的部門訓練,有一段時間專門研究過槍械,很多槍械到了他的手上,就算閉則后眼睛都能拆卸自如。

  沙漠之鷹,那可以說是手槍中的精品,具有口徑大,殺傷力猛的特點,自己對這槍是很是推崇,使用的時候感覺也很爽!可是握在別人的手中,給他的感覺就是極其不爽!

  當年和教官談起世界各國手槍時,也是認為只有這槍才是可以和沖鋒槍近距離搏火唯一的手槍類選擇,但其槍身超大,竟有26厘米之長,沙漠之鷹彪悍的外形,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控制的發射力量,顯然不適合各國警務人員配制,也就是專業人士才能使用。

  由於它的射擊精度高,特警中還是有人能夠使用,只是要購買也是件難事。想不到這個絡塞胡子卻拿著一把。

  只看了兩眼,發現他也在注視著自己,吳宇申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有些頭痛,這種槍威力奇大,殺傷力更強,相對而言,李明全使用的只能用小兒科來形容,只是這槍的裝彈數量最多八發,發射時手腕不穩可能導致拋殼失敗,似乎是這槍的唯一弱點,看來這伙劫匪背景不簡單。

  又看了一眼他腳下還有個大大的黑色編制袋,鼓鼓的,硬硬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轉瞬間恢復正常。

  第三個劫匪滿臉的橫肉,一只手卻高舉著一把AK47突擊步槍!

  心中一凜,吳宇申知道這種槍近距離的威力很大,真的要動起手來,這個銀行里面的人都在他的射程之內。

  雖說精度不夠是AK47的缺點,但這不足40平方米的地方蹲著十多個人,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打中幾個,這就更加讓吳宇申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個滿臉橫肉的卻是色迷迷的望著銀行內的女的,好在百里冰一直藏在林逸飛的身后,他並沒有注意,目光卻已經落在了一個比較豐滿的女子的身上。

  那個女的穿的是職業套裝。平時站著倒不覺得什麼,一蹲了下來,皮包雖然擋住了下面的春光,可是因為重心下移,胸部卻是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這種風景男人們很少錯過的,所以不但是豹頭對她注目有加,就算旁邊的幾個男士都是有種流鼻血的沖動,雖然身處險地,卻也是頻頻注目。

  這種雙向的刺激可是平日很少見到,也難怪那幾個男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吳宇申一眼看到卻是愣了一下,那個女的或許不認識他,他卻認識那個女的就是省台的金牌記者許妍,看到那個滿臉橫肉腳步已經向許妍移了過去,吳宇申暗暗叫苦。

  “你是學生?”軍師看到了吳宇申的皮夾子里面還有個學生證,不由愣了一下,眼中疑惑之意更弄。

  吳宇申知道他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卻早已經準備好了應付,“不錯,我是浙清新聞系的,這次是實習採訪,不過我可沒有帶什麼錄音設備的,”兩只手高高的舉起,一方面是怕對方起疑心,另一方面卻怕對手和林逸飛一樣,從自己的拳頭上發現破綻。

  心中卻有些苦笑,如果對手真的和林逸飛眼光一樣毒辣的話,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凶多吉少的。

  軍師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膽子倒還不小,學生?還沒吃過什麼苦吧?”伸手一拳重重的擊在吳宇申的肋下,“下次記得不要出這個風頭。”

  吳宇申不敢躲閃,一動不動的捱了一拳,痛苦的彎下腰來,劇烈的咳嗽起來,半晌才滿面通紅的直起腰來,“我只是個送飯的,順便積累點社會經驗,幾位老大不會連我也不放過吧?”

  軍師比較滿意他的表現,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不是要積累點經驗嗎,我就送你點經驗,下次記住了,這種經驗最好不要積累的,小心小命都送在這里。”

  黑皮也在身后冷笑連連,“你帶來錄音設備更好,我們既然做了,還會怕記者?最好把電台都驚動了,過來做個專訪,我不信這幫條子行動的時候就沒有顧忌。”

  “你干什麼!”那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吳宇申一凜,扭頭望了過去,看到滿臉橫肉那個一手舉著槍,另外一只手抓過許妍,摟在了懷里,用力的揉搓。

  許妍滿臉通紅,拼命的掙扎,可是力氣顯然不擠,滿臉橫肉的大笑了起來,一把抓向了許妍的胸部。

  得以抽出手來,許妍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掄了過去,重重的扇在劫匪的臉上,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后,銀行內一片靜寂!

  幾個本來盯在許妍身上的男人慌忙扭過頭去,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爭取離她遠一些。

  “臭婊子,你敢打老子!”滿臉橫肉的怒吼了一聲,重重的一拳擊在許妍的小腹。

  許妍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也和吳宇申一樣,痛苦地彎下腰來。膽汁幾乎都吐了出來,她和吳宇申不一樣,吳宇申可以說是裝出來的,她卻是真正的痛苦!

  滿臉橫肉的躲閃不及,被許妍吐了一褲子,心中惡心的想吐。更多的是憤怒,沒等許妍站了起來,手上的AK47已經頂在了她的腦袋上,“抽婊子,給老子舔干凈,不然你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頭?”

  吳宇申斜睨了林逸飛一眼,看他紋絲不動,自己也不敢出手。搜身的那個目光雖然被那面吸引了過去,可是軍師陰冷的目光卻一直盯在他身上,手中的手槍若有意,所無意的對著他。

  他感覺嘴里好些發苦,林逸飛離這幾個劫匪都有些遠,一直沒有輕舉妄動,估計也考慮到人家手上都是拿槍的,不等沖了過來估計就打成篩子了,那個鄧國寶卻是眼中充滿了怒火,一只手已經向腰間摸去。

  許妍站了起來,非但沒有屈服,反倒一口吐了出去,啐到滿臉橫肉的身上,“你有種就殺了我,折磨女人很英雄嗎?”

  她目光中滿是憤怒,竟然不把眼前的沖鋒槍放在眼里,滿臉橫肉的一怔之下,勃然大怒,“臭包子,找死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手上青筋暴起,就要扣動扳機!

  “豹頭,別鬧了。”胡子終於發話了,冷冷的望著這面,“正事要緊,你再胡鬧,老子先打爆你的頭,有錢了,你還怕缺女人,沒命了,什麼都沒了。”

  豹頭一怔,握著AK47的手終於松了下來,冷冷的望著許妍,“你命好,不過你記得,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不甘心的把槍落了下來,另外一只手突然用力的拍了許妍屁股一下,冷笑了起來,“這妞夠辣,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許妍伸手一撥,手臂卻和挎包的帶子纏繞在一起,挎包的拉練並沒有合攏,‘咣’的一聲,一個東西已經掉了出來。

  臉色大變,就要彎腰去取,豹頭已經搶先了一步,不落地的相機槍在了手上,只按了兩下按鈕,臉色突然大變,“胡子,這個女的好象是個記者。”

  胡子緩步走了上來,接過相機看了一眼,搖搖頭,一巴掌抽在許妍的臉上,冷冷的喝道:“你知道老子最恨的兩種人是什麼?”

  許妍沒有提防,差點摔倒在地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眼前金星之冒,嘴角咸咸的,伸手一抹,竟然流出血來,冷冷的望著絡塞胡子,一聲不吭!

  “老子不恨婊子,可是最恨的一個是條子,一個就是記者!”胡子惡狠狠的盯著許妍,一把扯過她的皮包,倒轉了過來往地下一抖,里面的東西已經乒乒乓乓的掉了下來。

  胡子目光一凝,彎下腰去,從里面女人用的東西中挑出個筆裝的東西,按了一下,剛才銀行里面說過的話清晰的放了出來,胡子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錄音筆,“你膽子不小,不但敢拍老子的照,還敢錄老子的音,是不是準備拿到電台上播放,領取獎金?”

  許妍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不錯,你們個個都該被送上審判台和刑場,這些就是鐵證。”

  “鐵證?”絡塞胡子冷冷的一笑,將相機和錄音筆仍在了地上,一腳踩了過去,腳下發出了‘嘎吱,嘎吱’讓人牙酸的聲音,“老子向來討厭殺女人的,不過為了你,可以破個例,豹頭,把她帶到門口,還有一分鐘,條子那面如果沒有動靜,隨便你怎麼處理她。”

  豹頭心中大喜,一把抓住了許妍的胳臂,往外推搡著走去,“臭婊子,你把老大惹火了,還有你的好日子過?一會老子就當眾剝光你的衣服,讓那幫條子看可那,我估計他們早就忘記了救你們,也很欣賞我的做法吧!”

  許妍又驚又怒,卻身不由主的向外邊跌去,銀行內的男人望著她的眼光都有些可惜,知道她是離死不遠,卻沒有一個人敢出頭。

  推推搡搡之間,許妍已經來到了吳宇申的身邊,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向前跌去,伸手才撐住地面,豹頭已經一腳踢在她屁股上,“站起來,不要裝……”

  他話音未落,許妍已經反身過來,手上抓著一快碎玻璃向豹頭臉上划了過去,銀行內一片寂靜。這一刻,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是一直盯著吳宇申的軍師,都忍不住叫道:“豹頭小心。

  黑皮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槍,才要射擊,一個拳頭重重的擊在他的臉上,黑皮只覺得眼前一黑,顧不得做瞄準許妍,一扣扳機,想要把襲擊自己的人先打個腦袋開花!

  出拳的是吳宇申!如果說他一直在等機會,眼下雖然不能算是絕好的機會,但是也是不能再錯過的機會!

  他不能肯定林逸飛會不會出頭,只是知道自己若不出手,許妍必死無疑。

  “砰!”的一聲槍響,銀行內一陣驚叫,卻都是死命的捧著腦袋,縮成一團!

  只是這一槍搭計程車有些倉促,沒有射中吳宇申,吳宇申第二拳已經毫不遲疑的擊在他右邊的臉上,這一拳力道實在太猛,黑皮雖然沒有飛起來,可是下巴已經錯位,嘴里咸咸的,黏黏的,幾顆牙齒都有些松動,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分辨不出方向!

  黑皮心中又驚又怕,連連退了幾步,手中舉起手槍“砰砰”的打了兩槍,卻都射了空處,人卻已經到了銀行外邊,只聽“砰”的一聲槍響,黑皮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上,鬧后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兩腿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龍隊長一直在外邊等著動靜,知道吳宇申已經出手,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伸手一揮,狙擊手一槍射殺了黑皮,更有幾個特警一手提槍,飛快的向銀行的門口沖了過去。

  從黑皮被打,到他退出去斃命,不過幾秒的功夫,可是吳宇申卻已經覺得過了一個世紀,只聽到身后一聲轟響,知道是沙漠之鷹發出的動靜,全身一震,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異樣,心中有些奇怪,身后的都是悍匪,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擊了第二拳后只是眨眼的功夫,吳宇申再不猶豫,就地一滾,向旁邊閃去,也好在他經驗豐富,‘乓乓’的又是兩聲槍響,軍師接連兩槍打在了他剛才立足的地方,冒出了一串火星!

  只是滾地的功夫,卻已經看到了胡子,豹頭滾作一團,女記者許妍遠遠的跌了出去,雖然狼狽,卻已經脫離了危險,心中不由大為奇怪!

  胡子是這里的領頭人物,反應最快,出手也是五個人中最快,吳宇申出了第一拳的時候,他已經舉起了沙漠之鷹,嘴角一絲殘酷的冷笑,他身經百戰,知道這個時候慌張不得,也有信心在吳宇申擊出第二拳的時候打爆他的腦袋!

  手指才一接触扳機的時候,突然手腕一麻,一個人竟然到了他的身邊扣住了他的手腕,胡子心中大驚,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手臂卻是不由自主的向上一揚,打到對面的�上。

  沙漠之鷹威力果然威猛,對面水泥�壁上的白白瓷磚已經炸開,泥土四濺,�壁竟然露出了碗口大的窟窿,這聲槍響自然又引起人們的一陣驚呼,也就是他們幾個都擠在門口不遠,銀行里面的人不敢*前,不然這個混亂的機會,里面的人早就沖了出去。

  胡子這一刻只覺得半邊胳膊都是麻的,放了一槍后,竟然握不住手槍,心中大駭,左手一動,已經拔出了一把匕首,才待向對面的人扎過去,就覺得一股大力由手腕傳了過來,整個人凌空而起,向前飛去。

  豹頭孔武有力,這里的五個人最彪悍的是他,也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不過他被許妍擋住了視線,許妍的出手的時候顯然還不被他放在心上,一把輕易的抓住了許妍的手臂,嘴角一絲冷笑。

  卻看到吳宇申的豹子般的躍起,第二拳已經擊了出去,顧不得再理許妍,伸手用力一推,想把她推的遠些,好在他手中拿的是AK47,一時轉不過來,如果拿的是手槍,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給許妍身上來了兩個窟窿。

  卻沒有想到許妍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死死的抱住他。一口咬在他的肩頭,豹頭怒罵了一聲,迅速地提膝一撞。

  這就算是木版都能擊碎,頂在許妍的小腹上,差點沒有把她痛死,本來想拼命都要咬下這個畜生的一塊肉來,不過卻已經痛的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口和雙手。

  豹頭才待一槍托掄過來,把這個女人砸的腦袋開花,身后已經風聲大作,一個人重重地撞在他身上。那股力量恢弘無鑄,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已經吐了出來,人也和身后那人滾在一團。

  許妍也覺得一股大力撞了過來,一聲尖叫,身子倒飛了出去。遠遠的落在了地上,摔的七昏八素的,一時間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豹頭卻是又驚又怒,不知道怎麼突然冒出了這麼的敵人,一槍托順勢了向后砸去,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肩頭,突然慘叫了一聲,“胡子!”

  過來偷襲他的竟然是他的老大?老大雙目緊閉,不知道撞過來了時候暈了過去。還是被他一槍托砸暈了過去!

  這讓他難以置信,一眼瞥到一個身影向軍師沖了過去,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這個時候的他終於幡然悔悟,都是這個人搞的鬼,胡子是被他扔過來的。

  吳宇申這會的功夫已經躲避了三槍,突然腿上一熱,還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腿上已經沒有了力氣,一個踉蹌,滾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已經中了一槍!

  可是他畢竟經過特殊的訓練,不甘心等死,只好連連的滾了出去,狼狽不堪,斜睨了一眼,突然臉上浮出喜意,他發現他好象死不了了!

  因為林逸飛終於出手了!

  他一出手就制住了五個劫匪的頭子,擊倒了豹頭,而且好象順帶救出了許妍。

  軍師顯然是抱著先殺了吳宇申的目的,槍槍瞄準著他的要害,一槍擊在他的腿部,心中大喜,突然發現這幾槍的功夫,黑鬼死了,胡子和豹頭倒在地上,最恐怖的是擊倒胡子和豹頭的那個人已經沖到他的面前!

  軍師倉促之間退后一步,只來得及打出一槍,卻發現非但沒有縮短他和那人的距離,反倒好象和那個人*的更近,連那人的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發現那人年紀不大,可以說和吳宇申差不多,這是他的最后一個念頭,木然覺得頸部捱了重重一擊,眼前一黑,已經失去了知覺,軟軟的倒在地上。

  林逸飛擊倒軍師后,並不遲疑,身形一閃,已經向旁邊躲去,身后搶面上嗒嗒嗒的響個不停,一溜白煙塵土冒起,豹頭已經紅了眼睛,這一會的功夫最少射出了十發子彈。

  黑皮死了,胡子不知道生死,軍師這一會的功夫也倒下了,他發誓就算死也要拉和這個人陪葬。

  他不相信這個人會比子彈還要快,可是他卻駭然的發現一點,十多發的子彈卻一發都沒有擊中那個如鬼影般的人。

  鄧國寶終於發現了一點,自己的反應好象不是很快,可以說是很慢,他已經準備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許妍送命,他是個警察,如果不能保證人質的安全,他還算什麼警察!

  可是他才摸到槍的功夫,眼前的變化讓他難以置信,本來對送飯的那個沒有了指望,他絕望的以為吳宇申就是個送飯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變成了一個特警!

  他這種身手就是特警隊里面都找不出幾個。

  鄧國寶發現吳宇申的這雙拳頭和鐵錘一樣,兩拳就把黑皮打出了銀行,他才想舉起槍起來,幫助吳宇申解決一個,沒有想到瞄準了那個胡子已經飛了出去,和豹頭滾在一起,他的第三個目標是軍師,因為這個時候軍師已經開出了最少五槍!

  可是軍師竟然也倒下了。

  被一個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人一掌切在脖頸上,卻比吳宇申的兩拳還要有效!

  吳宇申的兩拳只能讓人倒退,疼痛或者恐懼,可是那個人的出手卻是實在的要人的性命!

  “砰!”的一聲槍響,鄧國寶激靈了一下,終於發現了最后的一個目標,李明全。

  李明全其實算不上是劫匪,他本來只是個銀行的員工,專門負責取錢,拿槍是頭一回,手上的五四手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如果說五個人中反應最慢的,無疑就是他了,他其實有些后悔,后悔不應該跟他們出來走上這條不歸路!

  他有個不錯的職業,每個月都有穩定的收入,可是他不甘心,因為他還覺得額自己太窮,買個房子花光了他的全部積蓄,還欠銀行十幾萬,看著別人有錢有車的,他十分艷羡,這才鬼迷心竅的答應做內線,這次雲鈔車要上四個銀行取錢,一共要取一千三百萬,他最少可以分個百八十萬的,那可是他十幾年都賺不到的。

  可是分到了錢,以后卻要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划的來嗎?

  他正在患得患失之間,卻聽帶哦幾聲大叫,幾聲槍響,抬頭的時候,才發現一個人已經向他著方面滾了過來,黑皮,胡子,豹頭,軍師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手中一哆嗦,下意識的打出了一槍,可是手槍后座力之強讓他沒有想到。‘咣當’一聲,手槍已經落在了地上,突然腿上一軟,已經被吳宇申踢倒在地。

  吳宇申一把抓住落在地上的手槍,頂在他的頭上,低聲喝道:“不許動!動一動就打死你!”

  李明全心中一顫,哆哆嗦嗦的蹲了下來,雙手捂住了腦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引言 使用道具
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0:53

第二十三節 療傷

  對於李明全而言,一切都已經結束,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下半輩子牢房里面的生活,可是吳宇申卻知道,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

  他不知道林逸飛出手到底有多重,也怕他有什麼菩薩心腸,讓他空手制服別人還是有些困難,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那個人失去活動能力,就像對付黑皮一樣。

  但是林逸飛他有個弱點,至少吳宇申這麼認為,他不會殺人,從他出手可以看出來,他還是以制服敵人為目的,可是這點無疑是軟肋,因為對敵人的仁慈無疑是對自己的殘忍!

  所以他很擔心,擔心倒地的敵人只是短暫的。

  最少豹頭還能戰起來,手上的AK47正在瘋狂的向林逸飛的發現掃射!

  吳宇申才要向豹頭扣動扳機,他有信心一槍殺了豹頭,卻發現手上的槍竟然卡殼,這讓他實在覺得運氣不好,如果他這個時候面對豹頭,這一刻的功夫他多半已經變成了篩子!

  他飛快的卸出子彈,只希望林逸飛能堅持三秒,他腿上還在流血,上前幫助林逸飛已經不行,可是他還有槍,他有信心三秒鐘的功夫能處理好手中的這把破槍,看來胡子他們對李明全還是有點戒備,這槍也說不定是他們搞的鬼,也說不定這槍實在有點老了,不能用的,只是到底真相如何,他現在不得而知。

  又是一陣密集地槍響。吳宇申心頭一緊,這會的功夫他已經卸出臭彈,卻看到林逸飛凌空飛起,這一課的高度幾乎讓他懷疑是否人類能夠做到。他覺得林逸飛去參加世界級別的跳高,再拿塊獎牌也不成問題。

  只是一揮手,林逸飛手中光芒一現。一道暗器已經射向正在尋找目標的豹頭!

  豹頭這個時候的驚詫不言而喻,他真的沒有見過跳這麼高的,他幾乎懷疑林逸飛是不是長了翅膀,一道有些讓他眩暈的光芒向他射了過來。

  這是什麼?速度雖然很快,可是豹頭還有閃避的念頭,他敏捷的向旁邊一跳,已經端起了手中的AK47,瞄準了空中的林逸飛,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不要說林逸飛不是飛鳥。就算他是飛鳥,他也有信心把他打下來。

  他只要一扣扳機,子彈就是密如雨下,他知道AK47有缺點,連發的時候精度不足。林逸飛也有太多的東西讓他難以置信,可是他再也不相信林逸飛能從自己即將發出的子彈中躲避過去!

  他遲遲沒有開槍,這一刻仿佛是靜止!

  ‘砰’的一聲大響,卻是吳宇申終於開槍,一槍擊中豹頭的后腦。

  豹頭身體晃了一下,一頭向前栽了過去,滾了兩滾,終於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空中的林逸飛終於落了下來,手中似乎光芒再現,只是快不可見,地上的胡子似乎動了一下,突然僵直地一挺,再也沒有動靜。

  銀行的玻璃一聲大響,齊齊的碎裂,這一刻不知道從門口,窗戶還有銀行的后門沖了進來多少特警和便衣,齊聲高喝著,“不許動!”

  林逸飛愣了一下,卻是抬眼望向百里冰。看到她一臉驚駭地望著四周,又哆哆嗦嗦的望向自己,仿佛還沒有清醒過來,緩步走了上去,蹲下來拍拍她的肩頭,“你很聽話,我很放心!”

  百里冰這才回過神來,哇的一下哭出聲來,一把摟住了林逸飛,再也不肯鬆開!

  一個特警已經高聲叫道:“站住,叫你呢,沒有聽見嗎?”手中的槍栓嘩嘩地響動,仿佛示警一樣!

  龍隊長出現在他身邊,揮手示意他肅靜,那個特警有些不解的望了隊長一眼,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槍。

  吳宇申這才發覺腿上疼痛難忍,低頭看了一眼,皺了下眉頭,有的時候緊張實在比麻醉劑還要管用,剛才生死地關頭,不要說腿上中了一槍,再來個兩三槍,他也能夠拼命,可是現在危機解除,他這才發現自己好象一刻都有些站不穩當!

  鄧國寶終於走了過來,槍才掏出來,看樣子又要放回去,“同志,你沒事吧,傷口痛不痛?”

  看到鄧國寶這時候走到自己面前,吳宇申又氣又了,“打你一槍,看你痛不痛,帶手銬了吧?把他拷起來!”

  “是!”鄧國寶興奮的應了一聲,伸手從腰間摘下手銬,麻利的跟李明全拷上,這種功夫他每天抓小偷都能做上幾回,實在是輕車熟路,熟的不能再熟!

  李明全雙目發直,一聲不吭,任由他拷上,這時候又來了兩個特警,向鄧國寶敬個禮,“同志你辛苦了。”

  鄧國寶滿臉的紅光,這種禮遇自從他入職以來從來沒有遇上過,感覺實在威風的不能再威風,連連說道:“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

  臉上微微有些發紅,他的確不辛苦,從開會到現在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拷住李明全,看著手中的戰利品被別人接管了過去,鄧國寶若有所失。

  帶著敬畏的眼光看了一眼林逸飛的背影,向吳宇申問道:“同志,他是哪個部門的?這麼好的身手?”

  吳宇申有些頭痛的說道:“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你說,你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的,絕對不會拒絕!”鄧國寶滿臉期待的望著吳宇申。

  “幫我叫個擔架過來,再搞點紗布,你沒有看到我在流血嗎?”吳宇申哭笑不得。

  鄧國寶這才緩過勁來,迭聲道:“不好意思,這茬我忘記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出去叫。”一陣風地向外跑了出去,差點把龍隊長撞個跟頭。

  “什麼事?小鄧?”龍隊長出奇的沒有扳著臉,反倒有些和顏悅色的問道。

  燈國寶有些不適應。慌忙說道:“這位同志光榮受傷,我去給他叫個擔架。”

  龍隊長搖搖頭,“不用去了,救護車早就到了,好在受傷的人不多。”

  鄧國寶這才發現許妍已經被抬上了擔架,送了出去,幾個劫匪死的,沒死的,都被幾只槍頂著,陸續地帶上頭套。拷了起來,除了李明全,卻也是一個個抬了出去,這讓他不由有些吃驚林逸飛出手之重!

  他沒有槍,但是好象一下就能把人搞暈,還是打死?

  他不敢確認,豹頭死了還是可以確定,腦后被打了一槍,不死那是沒有天理。可是胡子和黑皮好象沒有死,但為什麼也是被抬著出去的?

  龍隊長走到了吳宇申的身旁,若有意若無意的看了不遠處的林逸飛一眼,關切的望利益眼他的腿傷,皺了一下眉頭,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一揮手,一副擔架已經到了他的身旁,“謝謝你!”

  吳宇申笑了笑,“其實你更應該謝謝他!我也該謝謝他,不然今天我就不是腿上中槍這麼簡單的,逸飛,有空嗎?”

  林逸飛轉過頭來,微笑道:“你難道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大小姐,那面有人找我。”前面那句話是對吳宇申說的,后面卻是示意百里冰放開雙手。

  百里冰破涕為笑,才要鬆開雙手,突然親了林逸飛臉頰一口,臉上有些發紅,“給你三分鐘,然后馬上回來!”

  林逸飛笑笑,點點頭,緩緩的走了過來,看了龍隊長一眼,善意的笑笑。

  龍隊長猶豫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困在銀行里面的市民正在有條不紊的撤離中,銀行這會的功夫只剩下他們幾個,終於一把抓住了林逸飛的手掌,“也十分謝謝你,林逸飛,你是江源市的驕傲!”

  林逸飛苦笑搖頭,“客氣的話不用多說的,到時候發點獎金我就心滿意足了。”不再理會龍隊長有些詫異的表情,林逸飛蹲了下來,看著吳宇申的腿傷,皺了皺眉頭,“好象很痛?”

  “廢話。”吳宇申一點不客氣的給了他一拳,“你小子出手為什麼那麼慢,你要是早點出手,我就不至於捱上一槍的。”

  林逸飛搖頭苦笑道:“你真是以為我是神仙,你不是也是一直在等待機會?再說,不是我出手慢,而是你閃的慢,我如果真的出手慢,恐怕這個時候的吳宇申已經被胡子一槍打爆了頭!”

  吳宇申心有余悸,回憶起當初地情形,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你說的一點不錯,不過你也不要忘記,你閃避子彈的速度雖然快,要不是我打死了那個劫匪,這個時候的你是不是完整的,沒有人能夠知道。”

  “是嗎?”林逸飛淡淡笑道:“這麼說我們扯平了,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勢!”他一邊說,一直手輕輕地抵在槍傷處的附近。

  吳宇申有些詫異,又有些恍然,“對了,忘記你還是個醫生,怎麼樣,我的傷不重吧?”一個軍醫湊了上來,看了一眼,“子彈還在肉里面?”

  吳宇申點點頭,“好在那個人使的是一般的手槍,要是碰到那個滿臉胡子的沙漠之鷹,我這條腿估計都會斷掉。”

  “沒有傷到骨頭嗎?”軍醫關切的問道。

  吳宇申苦笑了一聲,“好象沒有,如果真的傷到了骨頭怎麼辦?”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憂色。

  軍醫心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開刀取出子彈,好點的躺個幾個月,坏點的都有截肢的可能,不敢多耽誤,過一刻就有多感染的可能,“這位先生,請讓讓,我們要工作了。”

  他手頭沒有什麼醫療設備,再說開刀取出子彈也是要在手術台上進行,這個中槍的就是龍隊長都禮貌有加,豈能是馬馬乎乎對付的,要不是看在吳宇申和龍隊長對林逸飛都很親熱的樣子,他早就不客氣的一把把他推開。

  把手抵在傷口附近干什麼,看病有怎麼看的嗎?軍醫有些不滿的想到,沒事還好,如果這個吳宇申真的出了事情,負責的還是我們這些醫生!

  “你幸運,可以去買彩票了,”林逸飛笑道:“沒有傷到骨頭。”

  “這還幸運?”吳宇申搖頭苦笑道,突然一聲大叫,林逸飛一掌拍在他的腿上,不提防林逸飛有這手,這一刻吳宇申汗珠子馬上冒了出來!

  ‘波’的一聲響,一個彈頭已經隨著血箭標了出來,林逸飛伸指夾住,仔細看了看,目光中有些詫異,“實在有些難以想象!”

  他從來沒有見過子彈,很難想象這麼鈍的彈頭,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心中有些栗然,他剛才親眼看到多把槍的威力,面對面他還有把握躲過,但是如果背后出槍的話,那實在有點防不勝防!

  吳宇申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卻明白林逸飛出手的用意,不由大叫道:“你就不能事先通知一聲?”

  “我通知了,你肌肉一緊張,我一掌拍不出來,還要再來一掌的,”林逸飛笑道:“你難道還想疼上兩次?”

  吳宇申慌忙搖搖頭,“逸飛,你能不能先給我止血后再說話?”

  “紗布,葯水,快!”軍醫有些慌了神,慌忙扭頭向后叫道,等到扭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吳宇申腿上出奇的不再流血!

  龍隊長卻是看到林逸飛只是伸指在吳宇申腿上戳了兩下,本來泉涌般的鮮血竟然神奇的止住,眼中詫異之色更濃,卻沒有說什麼。

  “怎麼回事?”軍醫才拿過紗布,看到傷口處一怔。

  “他這個江湖騙子看來還有點用,這麼說,我的那頓早飯沒有白請。”吳宇申眼中也是詫異,卻轉瞬間恢復了平常,“林大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夠走動?”

  林逸飛搖搖頭,“今天下午的籃球賽你就不要參加了。”

  “還參加籃球賽?”軍醫不滿道:“開什麼玩笑,這種傷怎麼說也得靜養個半個月,才能慢慢恢復走動。”

  “半個月?”吳宇申搖頭道:“我怎麼能忍受那麼長時間呆在床上!逸飛,你有什麼好辦法?”

  “有。”林逸飛回答的倒很干脆。

  “什麼辦法?”吳宇申滿懷希望的問道。

  “我回去給你做副拐杖。”林逸飛拍拍手掌,站了起來,微笑道:“那說不定你今天就可以瘸腿參加籃球比賽了。”

  “你不用給我做副拐杖,”吳宇申扳起臉,道:“如果你夠朋友的話,我倒希望你給我買點針線。”

  “干什麼?”林逸飛停住了腳步,“莫非你這條褲子破了個洞,我們的吳大公子勤儉持家,讓要補補再穿。”

  望著林逸飛臉上的笑容,再看看他身邊小鳥伊人的百里冰,吳宇申搖頭道:“如果有可能,我只想把你的嘴縫上,聽不到你氣我,我想我的病就會好的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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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1:50

第二十四節 忘記一個人,很難

  林逸飛和百里冰走出銀行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一路上百里冰早就恢復了正常,挽著林逸飛的胳膊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路人都是頻頻注目,暗想這個小子好大的福氣,竟然有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傾心相許。

  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估計都是光棍漢,結過婚的都是暗自搖頭,心中都想,這小子以后有的最遭,這個時候都這麼嘮叨,婚后那還了得?!

  婚前的甜言蜜語只嫌太少,婚后的男人三言兩語只覺得太多!

  “我們是不是真的要去買些針線。”林逸飛笑道。

  “為什麼?”百里冰不解道:“你不會真的要買針線給那個人,讓他把你的嘴縫上吧?那我可不答應!我還想聽你嘮叨呢!”

  “縫不縫上我的嘴倒是次要的。”林逸飛也扳起臉道:“關鍵的是,我考慮是否縫上我的耳朵,讓我能夠短暫的清靜一下。”

  百里冰一怔,半晌終於醒悟過來,掄拳就打,雖然不快,卻讓林逸飛無法閃避,“好呀,你認為我羅嗦就直說了,偏偏這麼拐彎抹角的,一定是剛才的那個人把你帶坏了,逸飛,以后我可要好好的管教你一下。”

  林逸飛想不到伊人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只能苦笑道:“你說的是,肯定是吳宇申把我帶坏了,下回我如果有機會給他看病。一定要給他在傷口上撒把鹽,給我們的大小姐出出氣才行。”

  “這還差不多!”白里冰滿意的笑笑,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他叫什麼?”

  林逸飛停下了腳步。“我好象記得他叫吳宇申,不過這種狐朋狗友的,我並不記在心上,也不知道對不對。”

  如果吳宇申聽到這話,估計就是躺在病床上也得跳起來踹他一腳才解恨。

  “吳宇申?”百里冰突然笑了起來。“他倒和我小時候地一個鄰居名字一樣,不過不可能是他的,我那個玩伴才幾歲地時候,長的就和皮球一樣,都可以滾著走路了,過了十幾年,估計,”伸手用力一划,做個夸張的舉動。“那還不得寬大於高了?這個人很精神,一點都不胖,剛才我雖然嚇坏了,可是還看到他三拳兩腳的打倒一個人,不過比起你來,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好在吳宇申不在跟前,不然聽到這話還要再給林逸飛一腳才開心,百里冰他也是舍不得搭計程車,就只能拿林逸飛出氣。

  “人都是會變的。”林逸飛望著遠方,緩緩道:“或許他現在發奮圖強,變的你都難以想象了也說不定。你和他很好嗎?”

  百里冰突然走到林逸飛的面前,仔細的看著他的臉色。

  林逸飛也只能停了下來,“什麼事?”

  “你在吃醋?”百里冰一本正經的說道,眼中卻有些期盼。

  “我吃醋?”林逸飛一怔,“我?”

  “你敢不承認?”百里冰揮揮拳頭,示威的說道:“你別以為我笨,我可聽出來有股酸溜溜的味道。”看到林逸飛的臉色發苦,百里冰得意地笑道:“我小時候可聰明的很,當初那個小胖墩,吳宇申,恩,不是這個吳宇申啦,掉到一個大坑,你猜我怎麼把他救出來的?”

  “你多半是搞點土給他埋了。”林逸飛笑了起來,“我真的不希望他爬出來追求我們的大小姐。”

  “還算你有點良心,”百里冰似乎很滿意他地回答,估計吳宇申在擔架上如果聽到了,會郁悶的發狂,“不過我還沒有你那麼坏,”百里冰笑了起來,“最多我在他爬到大坑的邊緣的時候,補上一腳,讓他從頭來過。”

  林逸飛無語。

  百里冰突然嘆息了一聲,“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否還處處需要別人的幫忙,我只希望他能過的好一些,不讓伯母操心。”突然看了一眼林逸飛,見他滿是笑意,慌忙解釋道:“不是你想象的那種。”

  “我想象的那種?”林逸飛笑了起來。

  百里冰一笑,舉起粉拳擂了林逸飛胸口一下,“現在我最想的就是怎麼讓你掉進個大坑,然后挖點土埋掉,對了,你餓了吧,請我吃飯!”

  “我餓了,請你吃飯?”林逸飛一時間搞不懂這位大小姐的邏輯。

  伸手舉舉銀行卡,“剛才沒有取到錢,我現在口袋里面可只有幾個硬幣。”又拍拍胸口,“我真沒有想到取個錢也有這麼大的危險,看來天天要有你在身邊才放心。”

  林逸飛笑了起來,“那我可是要收保護費的。”

  “你敢!”百里冰笑彎了腰,“你不要再說了,你再說我就笑的沒有力氣走近飯店,那個時候可要你抱我的。”

  林逸飛作勢要抱,本以為她會跑掉,卻沒有想到百里冰只是閉上了眼睛!

  良久,百里冰才睜開雙眼,眼神中有些失望,林逸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笑了起來,只是目光中想要掩飾什麼,“不要抱的,我只要這麼一掄,保管你想去哪家飯館,就到哪家!”

  看了看林逸飛抓住自己的手,百里冰眼中的失望化作了笑意,舉了舉手,“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回主動抓住我的手。”輕輕的依偎在林逸飛在身旁,臉上洋溢幸福的微笑。

  敏感的少女知道林逸飛有個心結,可是她有信心慢慢化開,就像她也知道,林逸飛也在化解她的心結一樣。

  “好象這不是第一次。”林逸飛笑了起來,“你不要忘記,前幾天你醉的一塌糊涂,還是我把你抱了回去。”

  “是嗎?”百里冰搖頭道:“我怎麼不記得,看來下次還要喝一次才行。”

  林逸飛一笑,卻不說話,二人默默無語,沿著街頭慢慢的走著,秋日的陽光有些蕭瑟,不過午后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卻是暖洋洋的。

  望著身邊的少女,林逸飛眼中竟然也有了少見的溫柔,他發現自己固然不能忘記八百年前的那雙永恆的凝眸,但是這個少女在他小心中,竟也不能放下。

  “逸飛,你知道嗎?”少女嘆息了一聲,很輕,很淡,淡的不用心,不細心很難聽到。

  “恩?”林逸飛望著遠方,只感覺縷縷的幽香傳了過來,心中一陣迷惘。

  “忘記一個人,其實很難!”百里冰也望著遠方,輕聲道:“就像當初的一個小胖墩,就能讓我記上十幾年。”

  “忘記一個人,很難?”林逸飛心中一顫,伸手握緊了少女的手掌,不再冰冷,只有著理解和溫暖。

  “我也忘記不了媽媽,”少女幽幽的說道:“我也忘記不了媽媽臨死前囑咐我的話,她讓我堅強。”

  “你很堅強!”林逸飛輕聲道,生怕驚醒了少女的思緒,“就像剛才一樣,從頭至尾,你沒有叫過一聲,比起那幫大男人還要堅強。”

  “那是因為有你在身邊,”百里冰掩嘴一笑,“不然我叫起來,估計會震倒幾個。”

  “堅強是骨子里面的,”林逸飛緩緩道:“並不是說說而已,你已經做到了你媽媽過世時要求的,我想伯母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安慰的,其實她希望你堅強並不是目的。”

  “那我媽媽的目的是什麼?”少女停下了腳步。

  “因為人生有挫折,有失敗,有誤解,有太多的不如意。”林逸飛伸手握住了少女的雙手,“這需要我們堅強的去面對,伯母希望你堅強,更希望你在沒有她的時候,堅強的面對以后的日子,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感受著少年手上傳來的熱力,望著少年真誠的眼神,百里冰輕輕依偎在他懷里,“謝謝你。”

  陽光傾潟了下來,暖暖的,讓人心中的寒冰慢慢的溶解。

  “其實我想說的是,”少女享受著夢中都回味著的溫馨,有些不舍的抬起頭來,“我固然忘記不了媽媽,就像因為這點才一直恨著父親一樣,可是你呢,是不是也覺得忘記一個人,很難很難?”

  看著少年的笑容有些僵硬,百里冰凝望著他的眼眸,“其實我們認識不過五天,可是我感覺卻和一輩子也不過如此,因為我的生活一直很平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夠我一輩子去回憶!”

  少年望著她的眼眸中有了感動,知道他在開解百里冰的時候,她也試圖了解,開導著自己,吳宇申說的絲毫沒有錯,你越了解她,就會發現你會慢慢的喜歡她,甚至愛上她!

  “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想著什麼,”百里冰幽幽的說道:“可是我知道,就算你有一天離開我,”說到這里,少女突然牢牢的握住林逸飛的雙手,緊緊的,仿佛握住心愛的花瓶,生怕松手會打碎,半晌才道:“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

  林逸飛渾身一震,卻頭一回沒有躲避少女的眼眸,那里有著憂慮,有絲哀愁,有理解,有寬容,更多的卻是依戀和深情!

  “我也一樣。”少年終於輕聲說道。

  剎那間百里冰神採飛揚,低聲說道:“我知道,我們只不過認識五天,你可能覺得我的感情很好笑,兩年的感情讓你一日拋棄不可能,可是我會等,”緩緩是抬起頭來,望定了少年,“等到你真正說愛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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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2:15

第二十五節 蜀中無大將

  如果不知道熱鍋上的螞蟻是什麼樣,只要看看籃球場上付主席的模樣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上前安慰付主席和安慰油鍋里的活燒鯉魚一樣,弄不到回燙你幾個油星,搞個一身腥,讓你后悔救不了一個人,不如直接掐死他算了,可是小張還是忍不住說道:“付主席,你不用擔心,雖然大吳不能來是鐵定的,可是逸飛向來守時,他不會不來的。”

  出奇的是付主席沒有發脾氣,卻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小張的肩頭,“你說的對,其實小張,這里最讓我放心的就是你和逸飛了。”

  雖然小張不象詩中所說的‘寧唯玉劍報知己’一樣,卻也有‘更有龍韜佐律師’的心思,眼淚雖然沒有嘩嘩的,可是也如同伯牙遇到鍾子期一樣,大有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的感慨!

  “付主席你放心,”小張慷慨激昂,更有風蕭蕭兮的氣勢,“今天化學系如果不能拿下,我提頭來見!”

  他這話不是大話,雖然對付文管,工程院系他不敢夸下海口,可是對付化學系這幫菜鳥,他和寧志遠,王翔,再加上個林逸飛,把握不敢說是十成,也有八九分。

  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現在的付主席已經卻少了一員可用的大將,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廖化的重要性,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有他五八,沒他四十的態度對小張。

  很高興自己只用一句話就起了這麼好的化學反應,付主席滿意的點點頭。還是忍不住向場外望去,脖子伸的幾乎和鴨子一樣的時候,眼前一亮,伸手招呼道:“逸飛,志遠,王翔,就等你們了。”

  上前了幾步,顯示了一下自己洋溢的熱情,希望能夠讓對方如小張一樣的感恩涕零,卻發現哥幾個表情淡淡。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付主席語氣轉為沉痛,“聽學校的領導說,吳宇申同學因為路上遇到了匪徒,見義勇為,不幸受傷。現在正在醫院治療,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不能出院,我們這下少了一員大將,前景不容樂觀。”

  林逸飛嘴角一絲微笑,心中卻想,看來小打小鬧的見義勇為還可以。事情搞大了,就不見得急於宣傳,只是想往下壓壓地,再說吳宇申好象身份也比較特別,也多半不願意暴露身份,不然也不會拿個學生的身份做幌子,許妍雖然傷的不重,可是受到的驚嚇不輕,估計今天下午的採訪多半取消,心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触,只是感覺有點輕松。

  “那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他。”王翔不知道沒有聽懂付主席地深意,還是假裝不懂,出口一句就讓付主席郁悶半天。

  “看看當然是應該的,”付主席臉上的悲痛沒有像預期的那樣,轉化為力量,不由有點失望,“可是比賽也很重要,當然了,大吳這種見義勇為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現在大吳病情並不穩定,最適合的靜養,我們要去看也要過幾天才行。”

  “籃球是五個人地運動,缺一個人怎麼打?”王翔又提出了異議。

  伸手把馬仔震宇拉到面前,“今天是對陣化學系,還用著我們新聞系盡出主力呀,這不,震宇先上,過幾天大吳真的不能來,我就拉下老臉,上大四請一個高手過來。”

  “敢情我們系就五個人,連替補都沒有。”王翔嘟嚷了一句,“是不是如果再不能上一個,要付主席你親自出馬了?”

  付主席心中暗罵他是烏鴉嘴,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並不說話,只是作勢挽挽袖子,頗有上場比畫兩下的勁頭!

  震宇看起來是皮笑肉不笑,肉笑皮不笑的,滿臉皺紋摞在了一起,一看就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兄弟們多多關照,我也就是跑龍套的,關鍵的時候還要看哥幾個。”

  在張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震宇,不用擔心,盡管打,不行還有我,”看到幾個兄弟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強笑道:“當然了,我不行還有逸飛他們,有付主席地英明領導,我們那絕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逸飛,你說是不?”

  林逸飛還沒有回答,王翔一旁接道:“其實誰都不用,只要小張一個就行。”

  小張臉上燦爛的有點非常六加七了,迭聲道:“豈敢,豈敢,大王過獎了。”

  “大王,大王的,還皇上呢。”寧志遠嘀咕了一句。

  “就你這拍馬屁的功夫用上去,再加上大氣一口,”王翔套上了運動背心,笑了起來,“化學系還不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小張的笑容還沒有綻放,又如霜搭計程車茄子一般,不過轉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揮手道:“哥幾個,比賽開始了。”

  哨聲一響,兩隊爭球,寧志遠高高地躍起,將球空中撥到小張的手上,小張迅速帶到前場,分球給王翔,王翔藍下輕松得手,2:0。

  沒有了吳宇申,小張客串小前鋒,杜震宇臨時擔當組織后衛,二人雖然都是新角色,卻也搭計程車有聲有色,小張更是難得有了表現的機會,繼王翔之后連連得手。

  付主席在下面看的興高採烈,連連點頭,暗想自己收買人心的方法大有作用,也扯起拉拉隊加油助威。

  這次拉拉隊的人數明顯要多了很多,上次對陣政法系,新聞系以38分取勝,這讓原本沒有太大的興趣的學生也過來湊個熱鬧。

  這就是跟風的結果,如果一個東西大家都說不好,很多人看都不看就已經直接否定,如果有哪個極力吹捧,碰巧還是名人名嘴,那就是一堆狗屎估計也會被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營養價值。

  新聞系的籃球隊雖然沒有臭不可聞,可是向來很少有人理睬,這下突然變成匹黑馬,奪標熱門,看技術的,看門道的,看熱鬧的,更有特意看看帥哥的,不一而足,倒也熱鬧非凡。

  相比之下,化學系聲勢就弱了許多。論技術沒有技術,要個頭沒個頭,就算長相都不如新聞系的幾個帥,底下的拉拉隊異口同聲的認為,新聞系不贏,沒有天理!

  林逸飛還沒有怎麼伸手,新聞系已經把比粉拉到二十分以上,小張和震宇這下可是出盡了風頭,左沖右突,無人能擋,小張打到高興的時候,看到林逸飛沒什麼事做,傳個球給他,“逸飛,不要客氣。”

  化學系的幾乎要氣的吐血,顧不上什麼風度規則。兩個人橫著撞了過來,林逸飛一笑,接球就投,籃球和長了眼睛一樣鉆進了藍筐,三分!

  底下轟然喝彩,幾個小姑娘更是手掌拍的通紅,興奮的雙目放光。正在順風順水的時候,新聞系意外的叫個暫停。

  小張下場后,伸手接過條毛巾,喝口水,擦了擦汗,底氣十足的問道:“付主席,叫暫停干什麼,我們應該趁熱打鐵才對!”

  其余幾個人也是不解,紛紛把矛頭對準了付主席,只有杜震宇一旁拍著馬屁,“付主席叫了暫停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聽他地英明……”話說了一半,看眾人的目光如刀子般的投過來,慌忙住口。

  “逸飛,辛苦辛苦,你先休息一下,今天你就不用再上了。”付守信誰都沒理會,直奔林逸飛走過來,雙手緊握,搖個不停。

  林逸飛有些發愣,不過知道這個付主席無事獻殷勤,屬於非奸即盜那伙,他不讓自己上場,肯定有原因,不過這次難忘杯付守信勢在必得,也沒少出血,要出成果的時候,怎麼會讓自己下場?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能比這個還讓他重視。

  王翔幾個也愣住了,“逸飛不上,你讓我們四個人打嗎?”

  “哪會,”付守信滿面紅光,伸手又拉出一個,“夏爽,搭計程車也不錯,二年級的,你們先認識一下,好了,好了,上場了。”

  雖然不知道付守信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葯,幾個人還是繼續上場上拼殺,付守信已經拉著林逸飛走到一邊,親自搬個椅子讓他坐下。

  “付主席,什麼事?”林逸飛心中有些發毛,知道人面獸心付出的東西肯定要收回利息的,賠本的買賣他肯定不會做。

  付守信臉上的笑容和蒙娜麗莎一樣神祕,又遞過來一瓶水,一套毛巾,就要給林逸飛擦汗。

  林逸飛差點暈倒,慌忙一把抓過毛巾,自己拆了下額頭,汗星都沒有一滴。

  他勤於內功修煉,早就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上午那麼劇烈的槍戰,他也是汗都沒有出來一滴,戰在球場上投幾下藍又算什麼。

  “今天天氣不錯。”林逸飛淡淡道,他看付守信越來越神祕,知道他這種人屬於毛驢拉磨,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那種類型,你越急,他發倒不急,等到看到你不上心了,他才會扯上正題。

  果不其然,付守信看他扯上了天氣,一會說不定會討論股票漲跌的事宜,終於咳嗽了一聲,“逸飛,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很不錯,重情意,打籃球又好,還能喝……”

  “等等。”林逸飛不得不叫個暫停,“拜托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我能幫的就不會推辭。”

  付主席用力一拍林逸飛的肩頭,“我說嘛,這里最夠意思的就是逸飛你了。”

  小張好在還在場上,不然聽到這話估計會郁悶的吐血。

  “事情是這樣的,”付主席還是不忘打一下官腔,“剛才我接到校領導的電話,說一會電台記者要來採訪你,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校長說,讓我陪你一塊,接收一下採訪。”

  付主席其實有些心虛,他說的實中有虛,虛中有實,深得兵法之精要,前面的倒是真的,不過領導只讓他把記者介紹給林逸飛,一塊接收採訪就是復主席自己的想法,不過他知道林逸飛這個人抹不開情面,更不會去問校長,所以此招雖險,卻並無破綻。

  林逸飛愣了一下,“採訪?”他不由有點佩服許妍的專業精神,上午都傷成那樣,受到的驚嚇不小,下午竟然還不忘記工作!

  “不錯,”付主席看著他的臉色,“逸飛,你這幾天到底做啥好人好事了,值得記者專門採訪你?”

  心中有些嘀咕,這小子,言聲不語的,沒有看出來,人才呀,自己是看著他長大的,恩,正確來說,是看著他大學發展的,前兩年要不是因為林逸飛會打球,自己也不會注意,沒有想到竟然釣上個富家女,還和她形影不離,讓人看了直流口水!

  這還不說,才幾天呀,就有記者來採訪,不用問,多半是別人刻意安排的,誰不知道找個有錢的老丈人,可以少奮斗幾十年,愛情這東西算什麼,哪里比鈔票來的實在,他也想找個富家女,不過別人看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怕浪費口袋里面不多的米米,他看得上別人的,人家卻看不上他,要不至今仍老哥一個!

  林逸飛哪里知道眼前的付主席滿腦門子的算計,微笑道:“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見義勇為罷了。”

  付守信張大了嘴巴,眨眨眼睛,“又是見義勇為?”

  心中十二分的不信,合計好人好事,英雄救美的勾當全讓你和吳宇申做了,那位躺在病床上還沒有起來,你又充當起英雄來了。

  “又是?”林逸飛看到他不解的表情,恍然笑道:“不錯,和大吳一樣,不過他運氣不好,碰到的比較厲害,我呢,碰到的……”

  “請問,你們知道新聞系的林逸飛在哪里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出谷黃鶯般的清脆悅耳。

  二人都是一怔,扭頭望去,一個可以稱得上美女的正站在二人的身邊,有些臉紅的望著他們。

  看她淡藍色襯衫,外邊一件罩著件黑色的小背心,留著一頭短發,顯得特別精神,臉型微圓,眼睛不但大,而且明亮異常,高挺的鼻子,小嘴巴,笑時臉頰兩旁露出甜甜的小酒窩。

  付守信跳了起來,差點撞到美女的身上,迭聲道:“在,在,你是……你就是都市晨報的記者秋曉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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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3:59

第二十六節 採訪

  少女掩嘴噗嗤一笑,看起來明媚動人,付主席雙眼有些發直,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獨身不娶的潛規則,心中暗想,如果找了這樣的美女做老婆,自己多奮斗幾十年也是樂意的。

  “我是秋曉晨,都市晨報的實習記者,你是?”少女上下打量著付主席,口氣有些遲疑。

  付主席慌忙答道:“我是付守信,浙清新聞系的主席。”不由自主的伸手正了下光可鑒人的頭發,不著痕跡的擺了個自認為有些酷的造型,心中卻有些奇怪,難道我就不像英雄,怎麼這個秋記者完全沒有什麼崇拜敬仰的神情。

  秋曉晨舒了口氣,剛才還有些錯愕,傳說中的英雄如果長的這個模樣,實在有點讓她失望,“付主席你好,顧校長對你說了嗎,他讓……”

  “說了,說了,”付守信連忙截聲道:“逸飛,這位是我剛才和你說的晨報的秋記者,秋記者,這位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新聞系的高才生,林逸飛。”

  林逸飛只好站了起來,心中有些詫異,不是說許妍來採訪,怎麼換了個什麼都市晨報的,“你好,秋記者,”雖然覺得這個稱呼比較別扭,也只好跟著付主席的叫法,“上午好象不是你給我搭計程車電話吧?”

  秋曉晨覺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可以說得上,心中稱贊了一句,很帥的小伙子。

  付守信其實有些奇怪,他以前覺得林逸飛雖然個不矮,可是真算不上帥,最多也比他強那麼一點點,可是今天木然才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難道這就是金錢的魅力?付主席暗自納悶地想到。

  “叫我曉晨吧,許姐有點私事。今天不能來,所以電台決定讓我臨時先對你訪問一下,”秋曉晨笑著說道,大方的伸出手來,“你好,林逸飛。很高興認識你,我們江源市的驕傲。”

  林逸飛笑笑,暗想看你真誠十分,沒有想到說瞎話不用打草稿的,伸出手來輕輕握了一下,不再說什麼。

  付守信等了半天,看人家沒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有些尷尬,自己打著圓場道:“秋記者,是在這里採訪呢,還是換個安靜點的地方,若說逸飛大學的事情,沒有誰比我更熟悉了。”不管實習記者還是正式記者,對於付主席的吸引力都是很大,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報紙電台哪個地方提及他付守信的大名,對於他日后找工作,簡曆上的多點政治資本大有好處。

  秋曉晨看了一眼場上的隊員,又望了一眼林逸飛身上的球衣,若有所思道:“沒有看出來,我們的英雄還會打籃球?”

  “那是自然,”不等林逸飛說話,付守信又接道:“他可是我們新聞系的主力中鋒,秋記者有沒有時間,要不要逸飛給你露一手?”

  林逸飛才待推辭,秋曉晨已經拍手叫好道:“我今天下午的任務就採訪,時間很充裕。”

  “夏爽,”付主席又叫了個暫停,把林逸飛換了上去,夏爽汗津津的走了下來,心中那是極度的不爽,雖然主力只有王翔和寧志遠兩個,可是對手也實在是爛泥扶不上�,他難得有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正爽的過程中卻讓付主席中途打斷,難免有些不痛快!

  林逸飛無奈上場,王翔和寧志遠還不明白什麼意思,小張和杜震宇卻琢磨出點門道,看著付主席向一個美女介紹著什麼,注意的對象又是林一費,揣摩出領導的意思,接連給他喂球,林一費倒也沒有給付主席丟面子,出手十多次,命中率百分之九十,這也是他不想表現的搶眼,特意投失了幾次,饒是如此,秋曉晨也和那幫小姑娘一樣,雙目放光,連連拍手叫好。

  這場比賽新聞系又是大比分獲勝,林一費臨近終場幾分鐘就又被付主席換了下來,“怎麼樣,秋記者,我沒有說錯吧?”

  秋曉晨點頭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的英雄還有這手。”

  “秋記者,還有別的事情嗎?”林逸飛只想這場無聊的訪問早點結束。

  “叫我曉晨就好。”秋曉晨糾正道。

  “那你叫我逸飛好了。”林逸飛苦笑道:“我覺得你對我的稱呼也非常的別扭。”

  秋曉晨笑了起來,大大方方的叫道:“逸飛,不知道你平時還有些什麼愛好?”

  “對了,秋記者,只是聽你們說逸飛是什麼見義勇為,具體如何你還沒有給我介紹一下呢?”付主席忍不住問道。

  “你們不知道?”秋曉晨美麗的大眼睛有絲詫異,“我聽領導說,他遇到民工被地痞打,挺身而出,一個人打幾十個呢。”

  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其實具體情況她也不甚了了,只是知道今天許妍本來打算採訪林逸飛的,中途卻出了意外,住進了醫院,電台的領導好象又很重視這個人,這才打電話讓她先期採訪一下,但是若具體什麼事情,說的又不是很清楚,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實習記者,說是採訪的,寫的內容還要上面把關審核,總之新聞,無非那麼回事,真實性永遠放在及時性的后面。

  付主席迭聲道:“了不起,了不起。”內心卻想到,你吹牛不打草稿吧?一個人打幾十個,你以為林逸飛是特種兵呀。

  “對了。”付主席雖然腹誹不已,表面上仍然熱情的說道:“逸飛他的愛好嘛,很廣泛,喜歡籃球,喜歡幫助人,學習又好,就是學中文的老教授就對他贊不絕口呢。”

  付守信搜腸刮肚的想出林逸飛的這些特點,儼然以林逸飛的經紀人自居,秋曉晨微微皺下眉頭。卻不停的往手上的本子上記著什麼,這些形容詞也是陳詞濫調,如果上報的話肯定要找個特別點什麼的,對了,少女突然想到辦公室主任經常訓導的,要深度挖掘,找出他精神上地閃光點!

  正琢磨著該如何提問,林逸飛手機突然響起,道了聲歉,林逸飛走到一旁接通了手機,講了幾句,掛了手機。無可奈何的走了過來,“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我一會還有些事情。”

  “什麼事?女朋友找吧?”付主席熱心又有點深意的說道,偷偷的看了一眼秋曉晨的臉色,見她好象並沒有聽到,仍然記著什麼,不由有些失望。

  “不是,是大吳找我有事,付主席,你要不要也過去看看?”林逸飛緩緩道。

  “我今天還有點事情,”付主席連忙推掉,“估計要過幾天才行,逸飛,見到大吳的時候幫我問候一句,就說讓他安心養病,一切有我呢。”

  這種無關痛痒地話語說起來不要什麼錢的,付主席倒不介意多說幾句。

  “既然你還有事,我就改日再約你。不過還要打擾你幾分鐘,”秋曉晨抬起頭來,顯然也聽到林逸飛剛才說的話,“其實按照道理而言,一個人不可能打倒十幾個的。”

  林逸飛笑笑,卻沒有辯駁。

  “我想你多半是練過武術吧?”秋曉晨眼中充滿了好奇,“能向我透漏一下,你具體學的是什麼門派嗎?還是家傳的武功?”

  林逸飛愣了一下,“我就是平日練練,也沒有拜師,我父母,也是普通的人,不會武的。”

  “逸飛謙虛了散步,”付主席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這附近就是沒有磚頭瓦塊什麼的,不要他一定會拉著林逸飛表演一下單手開碑,胸口碎大石頭的功夫,“隨便露兩手,給秋記者看看,對了,秋記者,你帶那個,”上下看了半天,“攝像機或者照相機你沒有帶嗎?”

  秋曉晨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今天只是臨時採訪一下,聽說過兩天電台要請逸飛去做個專門的訪問,我只是準備下到時候提問的提綱。”付主席有些失望,自己白忙了一場,看來這個雖然漂亮,卻不過是個實習的記者,沒有什麼權利,因為相機都沒有配備,自己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她的本子上有沒有兩個字,熱情這一刻從赤道轉移到了北極,“這樣,那逸飛,打套拳給秋記者看看吧。”只是口氣已經遠遠不如剛才那麼熱情。

  林逸飛臉色有些發苦,看了一眼四周,“就在這里?”

  付主席看看四周,也發現這個地方的確不適合表演,知道的是你練功夫,不知道地當你神經病呢,“那就下回有空再說吧,秋記者,怎麼樣?”

  秋曉晨有些失望,看到林逸飛並不上心的樣子,不好合上本子,“那好,今天就到這,先不打擾你了,我看看過幾天再聯系你。”

  林逸飛有些頭痛,點點頭,轉身離去,付主席卻不著急了,“秋記者,你是哪里人?才畢業嗎?”

  秋曉晨一直望著林逸飛的背影,見他發問才回過神來,“是呀,其實我也是新聞系畢業的,不過是在華東新聞大學。”付主席來了熱情,“原來是師姐,那以后還請多多關照。”

  秋曉晨笑了起來,“關照不敢當,對了,剛才其實也沒有問什麼,付主席有空嗎?”

  “有空,有空。”付主席興奮的滿面紅光,“是不是讓我再給你介紹一下逸飛的情況?”

  秋曉晨點點頭笑道:“好啊!”

  林逸飛不知道付守信正在為他編造著動人感人的沒邊的故事,比如上車讓座位,下車讓路,也不知道秋曉晨為了完成上面的採訪任務絞盡腦汁,正在勾勒著他到底是形意拳的嫡傳弟子還是詠春拳的得意門生,他只是覺得這種採訪過於無趣,出了浙清,直奔安平醫院1

  剛才那個電話是吳宇申搭計程車,找他過去一趟,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不過對著吳宇申無疑要比面對付主席和這個大眼睛的美女記者要有趣的多。

  吳宇申就在安平醫院治病,多半是因為江源市數得上的醫院就屬安平醫院,所以病輕的病重的都喜歡一窩蜂的上那里看病。

  問了護士吳宇申的病房,倒不難找,就是他當初的那間,敲敲門,聽到吳宇申說話的聲音,林逸飛推門進如,愣了一下,病房里面除了吳宇申,竟然還有肖月蓉。

  肖月蓉正在看著體溫計,聽到房門響動,回頭一望,體溫計差點落在地上,臉上微微一紅,卻只是向林逸飛點點頭。

  林逸飛微笑示意,徑直走到吳宇申的床前,緩緩道:“你好重的病,竟然住進急護病房!”

  “就你住得,我就不行?”吳宇申笑道:“這里又安靜,護士又漂亮,有病也會好的快些,怪不得你當初都下了病危通知單,還能轉危為安。”

  林逸飛看了他半晌,“不過我看你好象準備在這多住幾天的樣子。”

  吳宇申笑笑,“反正我不出錢的,住在這里比去上課打球可舒服多了。”

  肖月蓉滿臉通紅,收拾好葯盤,走到林逸飛的身旁,想要說些什麼,終於忍住,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個護士小姐很溫柔,也很體貼,”吳宇申嘆息道:“我只希望你留給我,不要再橫刀奪愛。”

  林逸飛緩緩坐了下來,“你這麼著急把我找來,難道是準備讓我做媒人?”

  “當然不是,”吳宇申笑了起來,“省公安廳和國安局都來人了,一會就到。”

  林逸飛有些發怔,“他們來做什麼?你找我來這里又干什麼?”

  “搶銀行不是小事,這件事省里已經知道,所以才派省公安廳和國安局的來調查,”吳宇申看了一眼窗外,“至於我找你,是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林逸飛笑笑,“可是你也救了我一命。”

  “本來我也是這麼認為,”吳宇申嘆息一聲,“可是我事后才發現,我錯的厲害!”

  林逸飛笑笑,卻沒有吭聲。

  “豹頭在我開那槍時已經死了,”吳宇申從床頭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林逸飛,“這是他的驗屍報告,他身上有兩處致命傷口,一個是腦后的一槍,當然那槍是我開的,另一個致命傷口卻是咽喉,割破他咽喉的你一定知道是什麼。”吳宇申盯著林逸飛一字字道:“那不過是塊碎玻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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