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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4:23

第二十七節 切磋

  吳宇申看到林逸飛只是微笑不語,忍不住嘆息道:“你這個絕世高手真不簡單,只是用一塊碎玻璃就能幾米外射殺一個人的,我還真沒有見過,而且,你什麼時候出的手,我也沒有看到!”

  “你故意說那些話讓肖護士出去,就是想說這些?”林逸飛淡淡道。

  吳宇申竟然點頭,“不錯,我覺得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雖然認識你,可是也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事情,不過我總覺得……”突然苦笑搖頭道:“算了,不說也罷。”

  林逸飛緩緩點頭,也知道吳宇申的言下之意。

  “豹頭必須死,他如果不死,恐怕會有更多的人死。”林逸飛嘆息道:“所以我只能殺了他。”

  “他是罪有應得,死了不足為惜,只是我下午一直在思考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吳宇申沉聲道:“才發現你的每一步都好象經過精細的考慮,除了開始槍戰誤傷的兩個人外,十六個人質無人受傷,這可以說是個奇跡。”

  林逸飛淡淡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奇跡,如果你指望奇跡,那你不如指望自己更實際一些。”

  吳宇申突然發現林逸飛有種少見的自信,他的自信是來自他的一雙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吳宇申實在不敢相信,林逸飛只憑自己的力量就擊潰了一群悍匪!

  “我一直以為你不敢出手,是害怕他們手中的槍,”吳宇申盯著他道:“可是我后來發現,完全不是這個原因,以你的身手。他們面對面的開槍,都很難打中你的,我真不知道你還是不是人,但你遲遲不肯出手,只是因為怕他們傷到別人!”

  林逸飛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雖然我有把握殺了他們五個,不過卻沒有把握讓他們不開一槍,他們手中的槍威力實在很大,如果向我這方面打過來,我雖然能躲開,卻擋不回去,那樣的后果恐怕就是銀行內沒有幾個能幸免,不過幸好那個記者和在你在門口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這才能讓我一擊得手!”

  “可是許妍吃了不少苦。”吳宇申苦笑道:“看到那些人在毆打她,我都有些忍不住,卻不知道你怎麼能忍住不出手!”

  “小不忍則亂大謀。”林逸飛淡淡道:“她只是受些皮肉之哭,總比讓人送命要好多了。”

  “你的暗器功夫很厲害,”吳宇申點點頭,算是同意他的看法,“可是你開始為什麼沒有用暗器,還是你根本身上沒有暗器。”

  林逸飛苦笑道:“我全身只有幾張鈔票,使用不上的,擊倒軍師后,順手在地上揀了塊碎玻璃,捏成三塊。兩快送給了豹頭,一塊送給了胡子,好在豹頭身手不算敏捷,只躲過了第一塊,卻沒有留意我發出的第二塊,不然再來一梭子子彈,我也難免捱上幾槍。”

  “不是他身手不夠敏捷,而是因為你發出的速度太快。我也只看到你發出一塊碎玻璃!”吳宇申嘆息道:“你躍到空中的時候,是不是也和射出的第一塊玻璃一樣,算是障眼法,你其實已經算準了他必死無疑?”

  林逸飛沉默不語。

  “還有,聽龍隊長說,胡子一直動彈不得,知道前不久才慢慢的甦醒過來,是不是你做的手腳。或者是傳說中的點穴,也就是你最后一塊玻璃的用處?”吳宇申雙目放光。

  林逸飛只是點點頭。

  “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吳宇申見他不語,也不追問,忍不住盯著林逸飛的雙手半天,那雙手白白凈凈的,怎麼也看不出來一出手就制服了一個,一掌又打昏了一個,一下子又能把玻璃捏成想要地塊數。

  “可以。”林逸飛微笑道。

  “你怎麼能躲得開子彈?”吳宇申苦笑的望著自己的大腿,“我也覺得自己跑的不慢,可還是中了一槍,軍師的不過是手槍!”

  林逸飛笑笑,“子彈射出的那個時候,我要想躲避也不容易,你移動自己的方位,避免讓他射中,這是一個方法,但是卻有缺點,因為目前而言,你移動的距離要遠遠大過他的手臂移動的距離,你移動地速度卻遠遠小於子彈的速度。”

  吳宇申沉默半晌才道:“難道你就比子彈的速度要快?”

  “不是我比子彈的速度快,”林逸飛搖頭道:“是因為子彈速度雖然快,可是終究還要人來發射的,他尋找目標,瞄準、抬臂,扣動扳機,這些都需要時間!我只需要在他扣動扳機的一剎那判斷出子彈的方向,我就可以在子跳出膛之前的一刻躲開,道理是不是很簡單?”

  吳宇申嗔目結舌道:“是很簡單,可是我做不到!”

  林逸飛又笑笑,卻不再說什麼,當年他和唐竹枝暗器斗法的時候,變化遠比今日要多,這些人雖然有著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暗器,可是使用方法就遠遠比及唐家掌門!

  “所有的事情你都算計的一清二楚,我也終於想明白你的用意,”吳宇申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卻是盯著林逸飛,一霎不霎,“可是我現在就有了一個最大的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林逸飛望著他,並不躲避,“你想問什麼?”

  “其實我本來不用住急護病房,”吳宇申突然話題一轉,“可是龍隊長執意不肯,我也沒有堅持,卻意外地發現你也曾經在這里住過。”

  看到林逸飛盯著他不語,吳宇申微笑道:“不是我刻意調查你,是因為我無聊的時候,翻看床牌,才發現里面有個人名叫林逸飛,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護士換走,這才好奇的問一下肖護士,她對你知道的道是一清二楚,聽說我是你的朋友,這才對我說出前幾周發生的事情。”

  “我住在這里又如何?”林逸飛望著床頭的那個記錄病人姓名的牌子,半晌才問道。

  “車子的速度沒有子彈快,”吳宇申神色有些詫異,“我也知道你這個人很低調,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出手,但是這不說明你會漠視自己的生命!”

  林逸飛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肖月蓉告訴了吳宇申一些事情,卻有意無意的隱瞞了另外一些事情,只是這個吳宇申也決不簡單,受傷在床上也不閑著,聯系自己的前前后后發現問題所在。

  “可是你當初住進醫院就是因為車禍的原因!”吳宇申緩緩道:“我實在想不到什麼車子能把你撞成重傷,而且幾乎送了性命,因為當時你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單,你不像一個輕生的人!”

  林逸飛沉默不語,半晌才道:“你覺得解釋是什麼?”

  吳宇申搖頭道:“我想不明白。”

  房間里面沉寂無聲,房門卻突然響了一聲,龍隊長已經和兩個人走了進來,看到林逸飛也在,不由一怔。

  吳宇申抬頭一看,卻嘆口氣,“你們來的好快,逸飛,這個是省公安廳的方良副局長,旁邊的是國安局的章龍州同志,當然,市特警大隊的龍隊長,龍毅,你是認識的。”他好象和他們很熟悉,口氣卻不算恭敬,還遠遠不如對林逸飛親熱,好象僅僅限於公干干系。

  林逸飛卻有點奇怪,他開始只覺得吳宇申這個人不簡單,消息靈通,可是如今只覺得他是越來越神祕,其實他認為吳宇申神祕。別人看他的眼神何嘗不是這樣!

  方良四十出頭的樣子,國字臉,看起來很威嚴,章龍州卻只有三十上下,雙眼中精光四射,讓人不敢直視。

  林逸飛只好站了起來,卻不知如何招呼,方良已經搶先一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掌,熱情的晃了晃,“原來你就是林逸飛,久仰久仰!”

  林逸飛還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只好客氣的寒暄幾句,方良才鬆開手掌,章龍州已經伸出右手,“你好,林逸飛,很高興認識你。”

  吳宇申躺在床上望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林逸飛卻有些苦笑,搞不懂這個時代的人,為什麼會點武功的,出手都要劍拔弩張的,章龍州雖然表面不動聲色,可是從這一伸手就已經看出,他要和自己較量一下。

  伸手握住了章龍州的手掌,林逸飛淡淡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不理會章龍州臉上詫異的表情,已經輕易地抽回手掌。

  “我有傷在身,就不和你們客氣了。”床上的吳宇申笑道:“對了,方副局長,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林逸飛實在搞不明白他到底是神祕身份,就連國安局和公安廳的看到他,好象都很客氣的樣子,龍隊長來到這里,好象和啞巴一樣,只是站在方良和章龍州的身后,好象一個跟班。

  方良笑道:“你養傷要緊,事情已經有點眉頭,不過……”他望了林逸飛一眼,有些猶豫。

  “我看到你傷的不中,也放心了。”林逸飛知道他們說話不方便,就要告辭,吳宇申突然道:“等等,這個林逸飛不是外人,我一會還有事情和他商量,方副局長有話直說,說不定他能幫上我們忙的。”

  方良和章龍州地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色,雖然他們知道這個林逸飛在銀行劫案中出過力,可是這種場合讓一個學生參加還是很不適合,他們對他客氣是因為他的背景和出身,而不是職位在他之下,不過吳宇申身份特殊,他們倒也不好拒絕他的要求!

  “其實逸飛,我找你來主要還想請你幫我個忙,”吳宇申向林逸飛眨眨眼睛道。

  林逸飛怔了一下,“只要不管我借錢就行,不讓我做媒就行。”

  吳宇申笑了起來,“不但不管你借錢,反倒是送你錢。一個月三萬的工作你做不做?”

  林逸飛疑惑道:“你請我?你很有錢?”

  “不是我請你,我沒有錢。”吳宇申搖頭道:“不過章同志是有錢的,對不對?”

  章龍州望著林逸飛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一直在想他是怎麼在自己地手上抽出手掌,他在國安局中身手算是相當不催的,可是竟然摸不透這個林逸飛的底細。聽到吳宇申詢問,緩過神來,卻有些苦笑:“我怎麼會有錢,宇申不要胡說,傳到上面去,有人會查我的帳的。”

  方良笑了起來,“你們國安局你不要這個人才,那就不如讓逸飛幫我們公安廳做事,只不過價錢,宇申,能不能少點。”

  他隱約明白了吳宇申的用意,雖然奇怪他為什麼這麼看重林逸飛,卻知道他不打秋風的人,他既然開這個價格就說明林逸飛值這個價格,只不過一個月三萬實在有點高,省里一個白領一年也不過如此,實在讓他覺得有些詫異。

  “不多不多的。”吳宇申連連搖頭,“我只怕這還少了,我準備讓逸飛好好培訓一下警方地戰斗力,這點錢實在有些小成本,高產出!”

  章龍州臉上有點不是味道,卻沒有說什麼,方良笑容有些僵硬,“你說讓他給我們培訓警方的戰斗力?”他本來以為吳宇申是準備讓林一費在公安系統任職,沒有想到竟然和他的想法大相徑庭!

  口上雖然沒有反駁,方良心中卻想到,這小子有什麼本事,好象不過二十吧。就算他會兩下子,有什麼資格培訓特警,難道是吳宇申這次意外受傷,感覺面子上過不去,這才吹噓林逸飛有多厲害,進而挽回點自己的面子?

  吳宇申點點頭,“不錯,我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還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

  林逸飛也有點發愣,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吳宇申天馬行空的想的什麼,“你肯定我會答應你?”

  方良雖然還在笑,鼻子卻差點氣歪了,吳宇申口氣大些也就算了,畢竟他有本錢,這個林逸飛不過是個學生,怎麼聽他的意思,好象月薪三萬還請不動他的樣子!

  “我雖然不肯定,”吳宇申笑了起來,“不過我知道你喜歡幫人,而且三萬不是個小數目,你就算大學畢業,恐怕也很難找到這麼好的待遇,你應該謝謝我才對,你不會告訴我,你的志願是當個記者過一輩子吧?更何況,我請你培訓特警,只會占用你很少的時間,”吳宇申笑了起來,“我發現你最多的就是時間,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林逸飛苦笑道:“這你好象看走眼了,最近的我好象沒有什麼時間,再說十一我還要出去一趟,恐怕只能拒絕你的好意。”

  吳宇申擺手道:“不急,不急,只要你答應就好。”

  方良臉色幾乎有點綠了,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好象勉為其難的樣子,莫非是這個吳宇申最近手頭緊張,才想出這種餿點子?

  章龍州臉色有些異樣,突然問道:“不知道林同志能培訓特警些什麼技能?”他性格不像方良那麼圓滑,再說一直在國安局做事,有那麼股傲氣,雖然知道這個吳宇申得罪不得,但還是看林逸飛不順眼,覺得不吐不快。

  “實在太多了,最擅長的當然是武術!”吳宇申嘆息道:“等到他開課的時候,我也一定去聆聽,章同志,我知道你可能現在還覺得意外,難以理解,可是你真要聽聽他教你的,你肯定知道我是一番好意的。”

  “武術?”章龍州口氣中有些詫異,也有點輕蔑,更覺得吳宇申說的難以接收,他在國安局的功夫不差,但聽吳宇申的口氣,竟然想讓林逸飛連他也訓練一下,這怎麼能不讓他心頭惱火,既然吳宇申這麼說了,林同志,我想請教一下你的功夫。

  方良看到吳宇申臉微變,上前一步,“龍州就是這樣,自己是個高手,碰到別人精通武功的難免手痒想要較量一下,逸飛你不要見怪。”

  林逸飛才要搖頭,吳宇申突然在后面說道:“逸飛,只是切磋,不礙事的。”

  章龍州一笑,“吳宇申說的不錯,只是切磋,大家點到為止。”

  林逸飛只好點頭,“如此說來,我就卻之不恭了。”

  方良也想看看這個林逸飛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吳宇申這麼推崇,挽挽袖子,“來,我來把這里的收拾一下,桌子也挪挪。”

  他雖然不知道林逸飛的本事,卻知道章龍州手頭很硬,到時候打個人仰馬翻,一塌糊涂的,讓醫院看到了也說不過去。

  “不用了,大有大斗,小有小打。”林逸飛微笑道:“萬一遇到劫匪盜賊什麼的,人家可不會等你搬桌子,再說只不過是點到為止,請。”

  他說的客客氣氣的,卻明顯不把章龍州放在眼中,章龍州心頭惱火,望了吳宇申一眼,看他饒有興趣地望著自己和林逸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長吸了口氣,“既然這樣,請賜教!”

  話音一落,章龍州錯步上前,左拳一晃,才到林逸飛的面門,右淺已經直擊了出去,他的招式不花俏,卻顯得干凈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林逸飛不理他左拳的虛勢,右手悠然探出,一把已經扣章龍州的手腕,如果是真正的對敵,這時候的他已經折斷了對方的手腕,‘神鬼難逃擒拿手’他早已經練地爐火純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要說只是一貫拳頭擊過去,就算三頭六臂,他也能一一抓住,絕不錯漏。

  章龍州伸手一掙,並無稍動,臉色微變,他到底不凡,應變能力更是少見,剎那間合身迎了上去,左拳陡然折回,橫肘撞出,直奔林逸飛的胸口。

  林逸飛淡然一笑,鬆開手掌,反手拍中章龍州的肩頭。

  章龍州肘尖才撞到林逸飛的胸口,突然覺得呼吸一滯,肩頭依沉如壓了千斤分量,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只是他身形向下,肘部已經夠不到林逸飛的肩頭,林逸飛一笑,左手探出,已經將他扶穩,退后了兩步,淡淡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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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0 21:15:45

第二十八節 少陽病

  二人交手可以稱得上電光火閃,方副局長還沒有反應過來,打斗已經結束!

  雖然沒有看出誰輸誰贏,可是一個鎮靜自若,一個臉上忽青忽白的,方副局長也在章龍州沒有討得好去,笑容滿面的一手拉著一個,“平手,平手,你們兩個棋逢對手。”

  林逸飛只是笑笑,也不反駁,章龍州卻掙脫方良的手掌,大聲道:“我輸了。”

  方良一怔,心想臉是別人給的,面子可是你自己丟的,我給你面子你不知道珍惜,那就沒有辦法了。

  吳宇申笑了起來,“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是知道自己打不過逸飛的,不過很多人都不信這個邪,總要試試。”

  章龍州臉色微紅,不過聽吳宇申自己也承認不如林逸飛,心中倒也舒坦了不少,方良臉上有些詫異,半晌才道:“林逸飛功夫雖然不錯,不過這件事情畢竟是我們公家的事情,很多方面不方面想別人透漏的。”

  林逸飛笑笑,“好了,切磋也到此為止,宇申,我還有事,你們先忙。”

  吳宇申一愣,看了眼方副局長,沉吟片刻,“既然這樣,我也不留你,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林逸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這個人其實不喜歡羈絆,有機會教他們兩招還可以,你喜歡和我切磋我也一定奉陪,至於錢什麼的也就算了,再說武功貴在悟性,師傅領進門,能學多少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吳宇申有些失望,看林逸飛態度堅決,只好道:

  “一言為定!”

  林逸飛點頭出門,卻和匆匆趕來的錢醫生撞個正著,林逸飛未等說話,錢醫生已經像撿到寶貝一樣,一把抓住了他,“小肖說你來到醫院,怎麼不去找我?錢早給你準備好了,放在我抽屜里面幾天,就等你來拿呢。”

  “本來以為急需錢用,”林逸飛笑道:“沒需要想到突然有了變故,不那麼急著用,也就一直沒有過來。”

  錢醫生滿臉真誠的說道:“你不急著用,可把我急得什麼是的,走,去我辦公室取。”一把拉過林逸飛,不由分說的向前走去,沒走幾步,一個人對面走了過來,中等個頭,五十多歲的樣子,看到錢醫生,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老錢,上次給我開的葯不錯,喝了口精神好了很多,晚上也不咳嗽了,看來這個中醫比起西醫來也不錯。”

  錢醫生得意地一笑,“老伙計,好在你沒有取消中醫科室,那我趕回老家去,不然你這病可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那人尷尬的一笑,“老錢,你說的哪里話,這醫院目前還是我說的算,只要我在這一天,中醫科就會繼續存在下去,”突然一愣,看到錢醫生身旁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望著自己,眼神復雜異常,心中突然打了個突,“老錢,這位是?”

  “以前是我們醫院的一個病人,”錢醫生笑笑,“叫林逸飛,你多半不認識的。上次本來小秦都下了病危通知單,還是仗著我的幾副葯治好的。”

  說到這里,偷偷看著林逸飛的臉色,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顆心放了下來,他和秦安理斗了很久,中西醫一直不能結合起來。難得有個機會壓倒秦安理,自然不能錯過,雖然那葯方是林逸飛開的,可是怎麼說也有他煎葯的功勞。

  “林逸飛?”那人眼前一亮,突然道:“我記起來了。上次……”突然止住了話語,搖搖頭,“你們忙,我還有事。”匆匆的路過林逸飛的身旁,看他一直盯著自己,心中有些不悅,這個年輕人好沒禮貌。

  錢醫生倒沒有察覺什麼異樣,只是看著林逸飛望這那人的背影發呆,忍不住問道:“你認識他?”

  “他是誰?”林逸飛口中有了一絲疑惑。

  “安平醫院的院長,”錢醫生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怎麼,你不認識他?那怎麼……”

  “錢醫生,你相信有前生嗎?”林逸飛突然問道。

  錢醫生看著他的眼神好奇怪,心中突然打了個突,半晌搖搖頭道:“人死如燈滅,兩腿一蹬,還有什麼前生后世,怎麼,你相信?”

  林逸飛嘆息一聲,“我本來也不信,對了,他姓什麼?”

  “趙其峰,我很久前句認識,”錢醫生嘆息道:“這個安平醫院最開始就是我們兩個搭計程車江山,不過這幾年西醫比較吃香,秦醫生那小子好象也有點本事,趙院長和他關係不知道怎麼,一見如故,和我倒疏遠了很多,要不是幾天前我治好了他很久前落下的一個病,今天也不會和我這麼親熱。”

  “趙院長?秦醫生?”林逸飛嘆息一聲,不再說什麼。

  錢醫生有些誤會,以為他為剛才自己說大話的事情不高興,“林老弟,剛才我那麼說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現在中醫在醫院的地位不高,風頭都被西醫搶了,所以剛才我才把治好你病的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

  林逸飛搖搖頭,“我沒有怪你,只不過剛才我突然覺得有種荒謬的感覺,你不要多心。”

  錢醫生放下心來,“要不是你前幾天告訴的《桐君採葯錄》,我琢磨了幾天,才得出了好方子,不然也治不好趙院長多年的病根,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呢。”

  林逸飛笑笑,和錢醫生走進他的辦公室,錢醫生打開抽屜,拿出包錢遞給了林逸飛,“你數數,整一萬,當然,如果你不夠,還可以管我要,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林逸飛也不推托,看這老頭的架勢,如果不把錢收下,估計晚上都睡不好覺,管錢醫生要個手提袋,隨便放在里面,其那醫生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林老弟,錢雖然不多,不過你也小心點,別讓別人盯上,肖護士,什麼事?”

  林逸飛回頭望去,看到肖月蓉俏生生的立在門口,望著自己,看到林逸飛目光移動了過來,慌忙移開目光,臉上有些發紅,“錢醫生,昨天那個病人又來了。”

  錢醫生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對於男女的事情也不是老頑固,早就看出來肖護士對林逸飛有那麼點好感,這一段時間才對她和藹有加,完全當作自己的眼線使用,要不林逸飛才到了醫院,他就從肖護士口中得知趕來。

  只是聽到肖護士說病人來了,微微皺了下眉頭,突然喜形於色,“讓她上醫務室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肖護士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錢醫生來到林逸飛身邊,“林老弟,你醫術比我高明百倍,我對你那可是佩服的……”

  “那個病人很難治?”林逸飛一眼看穿他的用意,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錢醫生尷尬的笑笑,“不錯,還要請林老弟你幫忙。”

  “什麼症狀?”林逸飛也不推辭,直接問道。

  “西醫診斷是黑色素瘤,惡性的那種,手術后,又廣泛的轉移,現在已經移至肺臟和腹腔。最近疼痛的非常厲害,”錢醫生看到林逸飛望自己的眼神一些特別,不由有些發毛,還是堅持說了下去,“最近幾個月疼的非常厲害,吃強效止痛葯,打嗎啡得罪多也只能頂兩個小時。如果不服止痛葯,不打麻醉劑的話,晚上根本沒有辦法入睡,可以說是生不如死,西醫沒轍了,這才上我這里來。”

  林逸飛咳嗽了一聲,“你能不能說點中醫方面的見解?”

  錢醫生尷尬笑笑,“我這不是給你說說病症嗎,我看到是癌症,這才用上白花蛇舌草,半支蓮,但是效果不好。”

  “效果不好還是沒有效果?”林逸飛淡淡道。

  錢醫生感覺自己額頭都沒汗冒出來,像是一個小學生從老師手中取過不及格的成績單,“是完全沒有效果。”

  林逸飛嘆息一聲,“帶我去看看。”

  “應該開什麼葯?”錢醫生慌忙問道:“林老弟你說說,這等粗活我去做就行的。”

  “你以為我是神仙?”林逸飛苦笑道:“你剛才描述的那些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看來我要親自看看才行。”

  “那好,那好,”錢醫生本來指望林逸飛直接開個方子,自己直接向病人炫耀一下,以示權威,現在看來,還有林逸飛親自出馬才行。

  二人來到了醫務室,肖護士正在安慰病人,那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身旁一個男的,好象是她的丈夫,愁眉苦臉的,看起來比病人還要痛苦!

  有的時候病人或許的痛苦的,但是或許更痛苦的還是親人,因為他們還要忍受精神方面的折磨。

  看到錢醫生走了進來,肖護士擦擦額頭的汗水,終於有時間喘口氣,那個男的已經上前一把抓住錢醫生的手,“醫生,我老婆吃了你這幾天開的中葯,晚上仍然是疼痛難以入睡,求求你,再想想辦法。”一伸手,偷偷的往錢醫生手上塞了個紅包。

  錢醫生捏了捏,硬硬的,看來不少,一眼看到林逸飛望著自己,心中嘆息一聲,“你這是干什麼,把錢收起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那個男的差點哭出來,以為錢醫生沒有了辦法,這才拒絕收紅包,那麼說自己的老婆不是要回家等死,“求求你,大夫,哪怕給她減輕點疼痛也好!”

  錢醫生有些架不住了,求助的望著林逸飛,“林老弟,你……”

  林逸飛走到婦女身邊,看她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團,顯然還有些痛苦,和顏道:“不要緊張,我來給你看看。”

  那個婦女疑惑的望著眼前的少年,又看看錢醫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麼的。

  “錢醫生,他……他行嗎?”男人不解地望著林逸飛,小聲的問道,醫院哪個他都不敢得罪,只是看到和錢醫生一塊來的,人家又沒有反對,倒搞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沒問題。”錢醫生微笑道:“你放心,他的師傅可是國內大名鼎鼎的老中醫,這次來安平醫院和我探討一下學術方面的問題,水平比起我來,只高不低。”

  錢醫生雖然看不好女人的病,可是卻非常明白病人的心理,知道他們都是盲目的崇拜權威,這一頂大帽子給林逸飛扣上,管保讓他們信心大漲。

  二人半信半疑,婦女皺眉道:“這位大夫,我最近除了痛之外,又出現惡心嘔吐的現象,一點東西都不想吃,嘴里很苦,你看……”

  林逸飛點點頭,伸手號脈,半晌望向錢醫生道:“她右脈沉細弱,左脈弦細略滑,病人又說口苦,不欲飲食,心煩喜嘔,我看她的病理和少陽病變有關,錢醫生,你說對不對?”

  錢醫生一怔,慌忙點頭,“林老弟你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苦於沒有什麼好辦法。”

  心中卻有些慚愧,卻知道林逸飛不會無的放失,這麼說他問自己,無非是給自己留點面子,慚愧之余,又有些感激。

  林逸飛又看看病人的舌苔,轉頭笑道:“病人舌苔白厚膩,六氣中還兼濕,從少陽挾濕去考慮診治,不知道其那大夫你意下如何?”

  錢醫生眼前一亮,迭聲道:“林老弟和我說的不謀而合,我本來還有些疑慮,這下才能下了決心。”

  “少陽氣血不通則痛,”林逸飛嘴角一絲笑意,“不知道錢大夫有什麼高見,何葯解之?”

  “柴胡湯加上平胃散,不知道這方子可行?”錢醫生小心翼翼地說道。

  夫婦二人聽的莫名其妙,不過也知道兩位大夫在為自己確診,看人家說的之乎者也,頭頭是道的,心中憑添了許多信心。

  “如果再加上一味浙貝和卷柏,我想效果可能更好。”林逸飛淡淡道。

  錢醫生用心思考,半晌正色道:“不錯,看來名師出高徒一點不假,我本來還不敢確定,有林老弟你幫忙確診,我就放心了許多。”

  不再遲疑,大筆一揮,已經給病人開下了方子,讓他們上葯房抓葯,夫婦二人半信半疑,卻也只能照辦,看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見,錢大夫欽佩道:“林老弟,你不是一般高,什麼病到你手里好象都可以迎刃而解,只不過剛才那劑雖然能疏通少陽,緩解她的痛楚,不過……”

  “通則不痛,”林逸飛笑道:“我當然知道還沒有去根,拿筆來。”

  錢醫生大喜,把紙筆放在林逸飛身前,只見林逸飛大筆一揮,飛快寫了方子交給了錢醫生,“三日后她痛楚症狀消失后,你照方子給她服葯即可。”

  錢醫生接過紙筆,看了半晌,忍不住問道:“林老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個方子的道理。”

  “六經為川,腸胃為海。”林逸飛淡淡道:“你如果明白這八個字的含義,此方道理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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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3-12 20:50:53

第二十九節 亂點鴛鴦

  “六經為川,腸胃為海?”錢醫生喃喃自語,林逸飛見狀,已經出門,他開的方子並不深奧,以下法為主,說的這八個字也只是引用《素問》中的對胃的概括,只是錢醫生若恩能夠明白他說的和方子中的奧妙和關係,潛心鉆研,無疑對他本身的水平也會有個很大的提高。

  他不是不肯仔細解釋,只是這種玄奧在於領悟,錢醫生若能領悟,對於他以后當然是收益匪淺,如果只是一味讓人灌輸,不免始終是個下工罷了。

  錢醫生並不貪錢,他貪的只是醫術,也可以說是一種執著,雖然這種執著讓某些人覺得可笑,但是對於病人而言,無疑是件幸運的事情。

  肖月蓉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林逸飛,見到他目光終於落在自己身上,緩緩低下頭來,輕聲道:“看起來,你不去做醫生實在可惜。”

  “做什麼職業無所謂,”林逸飛若有所思道:“如果自己覺得有意義就好,最近你好嗎?”

  肖月蓉抬起頭來,“還不是這個樣子,天天上班,天天下班,不過只要看到病人開開心心的出院,我就覺得做的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最近工作不忙嗎?”林逸飛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問道。

  肖月蓉搖搖頭,“並不很忙,我倒寧願不忙,”看到林逸飛望了她一眼,笑著解釋道:“不是我偷懶,而是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不用住院,特別是不用住進急護病房該有多好。”

  林逸飛停下了腳步,“那你不是要失業?”

  “那我就可以考慮換份工作,”肖月蓉笑道:“不過這當然不可能,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天真?中午吳宇申,你的那個朋友入院的時候,我的一顆心又是揪起來,很擔心他又像你當初那樣,沒有想到他傷勢並不嚴重,看來他好象有點背景。”

  “你希望他傷的很重?”林逸飛也笑道。

  “我只希望他傷的不是腿,而是嘴。而且嘴腫的說不出話來,”肖月蓉輕蹙下眉頭,不滿向急護病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少女表面上並不介意,心中卻有點惱怒吳宇申剛才說的話,不過她到底心地善良,並沒有什麼惡意。

  吳宇申正在和方良,章龍州低聲細談些什麼,臉色有些嚴峻,目光不經意的越過了窗外,看到草地上漫步的兩個人身上,緩緩搖搖頭。

  “我倒有個好方子,”林逸飛不經意地也望了急護病房那面一眼,肖月蓉可能還看不到什麼,他卻能看的一清二楚,“吃下去管保他喉嚨痛的水都喝不下去,他如果只考慮喉嚨一說話就和漏風一樣,就不會亂說的。”

  肖月蓉似笑非笑的望著林逸飛,“真的,那一定要開給我一劑,我偷偷地給他下到和的水里面,”看著少年半晌,突然嘆息了一聲,低下頭來。緩緩的搖搖頭,“不過你不是這種人,對,最近在這個時代生活的還習慣嗎?”

  四下的看看,生怕有人聽到,自己和林逸飛不知不覺走到醫院的草坪,四周雖然有些人,卻都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兩個老人正在相依相偎的坐在一張路邊的椅子上,望著石頭鋪成的小路上地行人,享受著夕陽落山那刻有些短暫的溫暖,二人目光有些呆滯,只是,一雙手卻是緊緊的相握。

  生命,對於他們而言,已經只是一種等待,只不過,能和一個人攜手到老,這一生就算是平淡,也很讓人向往!肖月蓉望著他們有些發呆,卻看到那個老媽媽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善意的笑笑,目光中更多的是理解和祝福。

  林逸飛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目光卻有些復雜,“還算習慣,他們開始都當我有病,精神上的那種,所以對我都很寬容,也能忍受一些對我來講,難以理解,對他們卻很幼稚的問題。”

  “他們疑心你沒有?”肖月蓉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關切的問道,心中卻想著自己教林逸飛看書學字的時候,他說的沒錯,很多時候他的確問的幼稚,只是他可是八百年前的人物,幾年后的科技發展自己都不得而在知,不要說幾年,就是現在的發展她覺得自己都有點跟不上,更不要說八百年后的事情了。

  林逸飛搖搖頭,“可能有些懷疑,卻不是懷疑我希望那種,我倒真的希望他們發現什麼,林母和林父發現更好,那我可能問心無愧的和他們說明真相,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所謂的學校。”嘴角有些苦笑,搖搖頭,“然后到處的走走,或許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可是我卻不忍向林母說出事實的真相,時間越久,我就發現越難說出,我不怕他們認為我是瘋子,只是……”

  他在疆場上鐵血,不代表他無情,相反的,他更多情,這種多情當然不是現代人所說的那樣,他因為不忍見到流血,不忍讓人離別,才只能自己忍受離別!每當看到林母望著他的眼神匯總,欣喜中還有點擔憂,話到嘴邊總是變成了林逸飛應該說的。

  肖月蓉心中一顫,“離開這里?”咬咬下唇,掩飾自己的失態,“你覺得在這里很無聊,是嗎?其實我覺得不錯呀,你……你醫術這麼好,如果不喜歡在學校,也可以常來來醫院,幫助錢醫生看一些他都不能醫治的病人,幫助他們恢復健康,這我覺得也很有一樣呀?為什麼想走,走到哪里去?”

  林逸飛沉默半晌,“你說的是對的,不過有一句話說過,葉落歸根,很多人老了,喜歡回到自己的故土,可是我?我的根在哪里?”臉上有些豁達的笑容變得些許的苦澀,“這種嘮叨的話我只對你說過,希望你不要見怪。”

  肖月蓉搖搖頭,“我……我不會覺得你嘮叨,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我真的知道。”

  少女望著林逸飛,“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過去餓事情就過去了,日子還呀一天天的過,你還記得嗎?那個時候,我意思是想讓你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林逸飛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肖月蓉嘆息了一聲,停下腳步,低頭用腳尖撥弄著腳下的青草。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和腳下的青草一樣,有些繁雜糾結,“可是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話說起來很容易,可是真正做到的能有幾個,我發現我說的話有些殘忍,就像別人如果讓我忘記從來沒有見過的媽媽一樣,那真的不可能。”

  半晌沒有聽到林逸飛說話,少女抬頭望著他,見他好象一直望著自己。雙眼卻如同籠罩在迷霧之中,讓她見了心痛。

  “謝謝你。”林逸飛移開了目光,好象嘆息了一聲。

  “姐姐,你在這里呀,我到處找你!”一聲大叫從二人身后傳來,打破了二人中短暫的寧靜和深深地理解!

  肖月蓉回過頭去,看到一個穿著軍訓服裝的女學生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有些歡喜,又有些詫異的問道:“月如,你怎麼到醫院來了,下午沒有課嗎?”

  “還下午呢,現在都快晚上了,我有事找你,”那個少女上前一把摟住了肖月蓉,有些撒嬌的說道。

  “什麼事?”肖月蓉好不容易掙開了妹妹擁抱,“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一直說學校忙,家也很少回,醫院離的也不遠,開學后就從來沒有見你過來看看我。”

  “人家不是怕耽誤你的工作嘛。”少女笑嘻嘻的說道,一眼看到旁邊的林逸飛,眼神中有些吃驚。

  “那你現在就不怕耽誤了。”肖月蓉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妹妹,“幾天不見,好象黑地點,不過更加結實一些。”

  少女看到林逸飛望著她微笑,滿是善意,卻撅起了嘴巴,‘哼’了一聲,“姐姐,你怎麼認識我?”

  肖月蓉一怔,“我為什麼不能認識他?”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少女一把把姐姐拽到了身旁,生怕晚一點被林逸飛占了便宜的樣子。

  “不許這麼說。”肖月蓉臉色微微一變,“你怎麼能對人這麼沒有禮貌!”

  有些歉意的看了林逸飛一眼,“逸飛,不好意思,這是我妹妹肖月如,和你一所大學,讓我寵坏了,說話沒有什麼規矩。”

  “才不是呢。”肖月如在她身后不滿的大聲道,看著林逸飛的眼光好象要吃了他一樣,示威的揮舞了一下拳頭,“姐姐,他怎麼認識你的,是不是有一天在馬路上主動和你搭訕,然后說你很像他的一個朋友?”

  肖月蓉搖搖頭,不明白這個平日對自己很依賴的妹妹為什麼會對林逸飛有這麼大的成見,“他是我的一個病人,病好了……”

  “病好了就過來主動找你?想要占你便宜?”肖月如又打斷了姐姐的話,“姐姐,你不要信他的鬼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天天見到女孩子就會主動搭訕的。”

  肖月蓉又好氣又好笑,心中暗想,我盼望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就好了,好不容易看到逸飛一面,偏偏被你攪的一鍋粥一樣,“不是,他一個朋友病了,過來看朋友,我們遇上,就順便聊聊天。”

  “和他有什麼好聊的。”肖月如擋在了姐姐的面前,“喂,你聽著,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有我在,你永遠不要想追求我姐姐。”

  肖月蓉差點暈了過去,又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怎麼認識他的?”

  “那天在圖書館,”肖月如嘴角一扁,滿是不屑道:“他看到左右無人,就嬉皮笑臉的走過來。對我說,小姐,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姐姐,你看這個人。估計見每個人都這麼說,年紀老大不小的,沒有想到就算追求女孩子也這麼老土,看來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林逸飛做夢也沒有想到當時主動打個招呼竟然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卻只有苦笑。

  肖月蓉笑了起來,從妹妹身后閃身出來。看到林逸飛一言不發,只是臉色有些發苦,只好道:“逸飛說你很像他的一個朋友一點不錯呀。雖然你是短發,我是長發,別人說一句你像我,也不希奇呀,再說他真的見過你。”

  “他見過我?”肖月如不解道:“他在哪里見過我?”

  “他在咱家見到過你的照片。”肖月蓉解釋道:“那時候我還指個他看,讓他照顧你呢。”

  “他還去過咱?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肖月如連珠炮般的發問,“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的照顧,再說他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也是未知數呢。”

  “你成天的不著家,怎麼會知道。”肖月蓉知道妹妹是一場誤解,放下心來,“月如,他和你打招呼又不是惡意,不用緊張的和見到個克格勃一樣吧。”

  肖月如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林逸飛只能點頭,“千真萬確,不過說句實話,月如和你姐姐月蓉真的有七分像的。”

  “叫我肖月如!”肖月如不滿道:“你稱呼我姐姐應該叫肖護士,什麼月如,月蓉的,這也是你叫的。”

  雖然知道是場誤會,可是肖月如心中畢竟有些芥蒂,她和姐姐這麼多年,老爸一直辛苦地工作,也很關心她們姐妹,畢竟不能代替媽媽地位置,媽媽在她心目中早就沒有印象,只是這個姐姐對她的像媽媽一樣,照顧無微不至!

  肖月蓉雖然只大了月如兩歲,可在肖月如的心里,姐姐可是最重要的一個,既然如此,對於姐姐的男朋友審核的重任責無旁貸的落在她的肩頭!

  上下的仔細打量著林逸飛,肖月如的感覺就是不適合姐姐,不僅是不適合,而且是十分的不適合!

  在肖月如的心目中,姐姐成熟穩重,細心端莊,眼前這個小子當然還是個學生,肯定沒有什麼經濟能力的,也不知道畢業后能不能找到工作,怎麼能和姐姐在一起,再說姐姐應找的是那種三十歲上下,有點經濟基礎,事業有成的,對姐姐能夠千依百順,照顧有加的,這個小子怎麼看怎麼是個需要被姐姐照顧的對象。

  “你現在還是個學生,”肖月如看著林逸飛,語重心長,又有些老氣橫秋地說道:“現在應該以學習為重,不要成天跟在女人的身后,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姐姐,我建議你等到畢業,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再過來追求我姐姐。”

  心中卻想到,姐姐這幾年一直為這個家著想,自己卻忘記了她還沒有男朋友,也需要結婚的,不由有些慚愧,轉念一想,姐姐就算嫁人,也絕對不會是這小子,對了,姐姐的醫院不是還有個秦醫生,他對姐姐好象很有點那個意思,自己見過他兩次,他見沒有人的時候,還假裝莫不關心的問上兩句,又怎麼能騙過自己火眼金睛,看來下次有時間真的要撮合一下才行。

  天遂人願,肖月如眼前一亮,用力的揮手招呼道:“秦醫生,秦醫生。”

  肖月蓉忍不住回頭望去,看到秦安理正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不由有些不滿,“你叫他干什麼?”

  “自然有我的打算!”肖月如示威一樣瞪了林逸飛一眼。

  “月如,什麼事?”秦醫生雖然是和肖月如說話,卻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肖月蓉,又瞥見林逸飛也在這里,有些詫異,卻只是點點頭。

  “沒事,”肖月如對他的稱呼卻沒有什麼異議,顯然在她的心目中,就算秦安理的地位也比眼前這小子高了許多,“只不過你好象最近有點忙。”

  “也不是很忙。”秦安理笑笑,“對了。你怎麼到醫院來,是看月蓉?學校的功課緊張不緊張。”

  “比高中可要輕松了很多。”肖月蓉笑道:“你既然不忙,怎麼從來不見你約我姐姐看電影!也沒有看到你……”

  “月如!”肖月蓉口氣有些嚴厲,“不準亂說,怎麼越來越沒有規矩!”

  秦安理嘆口氣,心中暗想,我約你姐姐不下幾十回,看電影,吃飯,就算自己不喜歡的逛街,可是她從來沒有答應過一回。“月蓉,晚上有空嗎,聽說電影院有部片子新出的,叫做什麼號的,很多人喜歡看,你……”

  “真不好意思,我晚上有點事,你約別人吧。”肖月蓉背地里面狠狠地掐了妹妹一下。

  “哎呀,”肖月如大叫一聲。

  “怎麼了,月如?”秦醫生忍不住問道,以為這次肖月蓉的妹妹在場,又主動提出來,會有些希望,沒有想到仍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沒有什麼,”望了姐姐一眼,肖月如吐吐舌頭,心中卻有些不解,在她的角度來看,這個秦醫生可比林逸飛要強上很多的,不過多半是自己太緊張,說不定姐姐對待林逸飛也和對待朋友一樣,姐姐向來都是這樣,不過她很少發脾氣的,今天竟然有些很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因為自己的亂點鴛鴦?

  “月如總是這樣,不分輕重的開玩笑。”肖如蓉有些歉意的說道,“秦醫生,你忙你的吧,不用理她。”

  秦醫生看了林逸飛一眼,笑了笑,“我習慣了,好的,不打擾你們,再見。”禮貌的打個招呼,秦醫生轉身離去,背影有些落寞。

  “這個秦醫生真的不錯,”肖月如還不死心,“姐姐,你也老大不小,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你說是不是,這位同學?”她倒一直沒有問林逸飛的姓名,也懶得問他,沒有用喂喂,你你的虛指已經是很有禮貌了。

  林逸飛只是點點頭,“你說的對。”

  “對什麼,”肖月如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真的知道,剛才是應該禮貌的離開,讓我姐姐單獨和秦醫生說兩句話,這麼大個人,還在這里做燈泡。”

  “月如,”看到秦安理走遠,肖月蓉松了口氣,見到妹妹和林逸飛像個天生的冤家一樣,就搞不明白她為什麼好象很討厭林逸飛,“別瞎扯,也不怕別人聽到了笑話,說正事,你今天找我干什麼?”

  肖月如終於放下了和林逸飛斗氣,實際上也是她一個人示威,林逸飛始終沒有回嘴,“好姐姐,我在書店看到了一本學習用的參考書,內容很精彩,可是圖書館沒有,我就想買下來。”

  “買書?”肖月蓉沒有絲毫的猶豫,摸摸口袋,才發現沒有帶錢,“我皮包還護士室,”肖月蓉抬腕子看看了時間,笑道:“看來我又偷懶了一會,現在下班了,你們兩個等等,我去取皮包。”

  不等二人說話,肖月蓉已經一陣風般的向護士室跑去,肖月如望著姐姐的背影,轉過頭瞪了林逸飛一眼,“你好象很閑?”

  “彼此,彼此,”林逸飛淡淡道。

  “我一會和姐姐一塊回家,你自己請便吧。”肖月如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林逸飛忍不住說道:“我並不是賴在這里不走,只是你姐姐讓我們兩個等等,我貿然離開,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沒禮貌?”肖月如哼了一聲,“水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我可警告你,不要對我姐姐有非分之想!你不配的!”

  林逸飛看了她半晌,終於緩緩道:“那好,請你轉告你姐姐一聲,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肖月如只是點點頭,卻懶得理他,林逸飛才走了不到十米,肖月蓉已經跑了回來,在身后大叫道:“逸飛!”

  林逸飛只能停了下來,看到肖月如的目光有些不滿,搖搖頭,懶的和她一般見識,或許她只是對姐姐太關心,才有這種態度。

  肖月蓉喘息有些急促,額頭竟然都有點密密的汗珠,打濕了額頭地劉海兒。臉上有些潮紅,半天才道:“你這麼快就要走?”

  林逸飛心中苦笑,再不走你妹妹就要把我剁成八塊了,“我還有點事,你和月……你和你妹妹要回家,我還要回學校。”

  肖月蓉有些失望,望了妹妹一眼,“月如,你今天回家嗎?”掏出錢包,翻了一下,“那本書多少錢?”

  “一百二,”肖月如低聲道,聲音和蚊子一樣,她知道一百而雖然在某些人眼中微不足道,可是對節儉地姐姐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要不是真的很喜歡那本書,想多學點知識。也向姐姐開口。

  肖月如對什麼都很節儉,對於給妹妹買書從來沒有猶豫過,知道妹妹懂事,也很少開口的,既然她開口,做姐姐的一定就要為她做到,“我錢包只有幾十塊錢,留著晚上買菜的。”肖月蓉收起了皮包,拉著妹妹的胳膊,“走,醫院拐角有個取款機,我去給你取。”

  “不用了,”肖月如心中有些后悔,這些錢幾乎是自己的半個月伙食,姐姐為了自己衣服都舍不得買幾件,“要不等幾天吧,說不定到時候圖書館會進的。要不,我可以天天去書店看白書的。”

  “那樣多累,再說書店也吵,怎麼看地下去,沒事的,不用為姐姐省。”肖月蓉拉著妹妹,當先走去,回頭望了林逸飛一眼,“和我們一塊走吧,順路。”

  林逸飛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拎的手提袋,想要說些什麼,終於忍住,他記得自己手上還拎著錢醫生給的一萬塊,只是給是一回事,肖月蓉能不能接收那可說不準,再說他妹妹那個模樣,真要拿出錢來,她多半會大義凜然的說什麼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話語拒絕自己,說不定更加上一個居心叵測,意圖不軌的罪名。

  “真是倒霉,”肖月蓉愣在提款機前面,“這個鬼提款機,每天像個吝嗇鬼一樣,都提不出多少錢來,就開始拒絕服務。”

  手中拿著銀行卡,肖月蓉有些失望,“月如,要不我們上前面再去看看?我記得一站路的距離還有家銀行。”

  “我這還有點錢,”林逸飛實在懶的跑,拼著讓肖月如裝回廉政公署的辦案人員也想拿出錢來解決問題,“要是月……肖護士你不介意,可以先墊付上,有空還我。”

  肖月如冷‘哼’了一聲,“小氣鬼,想追我姐姐又舍不得花本錢,還先墊付上,”

  肖月蓉本待拒絕,轉念一想,突然笑道:“那也好,我明天就還給你。”

  林逸飛從手提袋先拿出一捆錢,也沒有看,遞給了肖月如,“你先拿著買書吧,恩,還不還隨你喜歡吧。”

  肖月如一怔,伸手接過,“什麼東西,一大捆,報紙嗎?”拆開一看,才發現是厚厚的一沓錢,幾千塊的樣子,不由有些吃驚,“怎麼這麼多?”

  肖月蓉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麼多錢,一把搶過,抽出兩張遞給妹妹,“你給她這麼多,她又要亂話的,借你兩百,有空就還你。”細心的重新用報紙扎好,放到林逸飛的手提袋里面,“你小心,別讓小偷惦記。”

  林逸飛笑笑,“小偷敢偷我,我就把他老巢都偷來。”

  肖月蓉抿嘴一笑,想起在公家的車上,還有他教訓那兩個地痞時候的神氣,知道他不是吹牛,肖月如表情好了一點,從零下一度變成了零上一度,嘟囔了一句,“吹牛皮也不打草稿。”

  還是把錢放到了口袋里面,伸手挽著姐姐的胳膊,“姐姐,在食堂清湯寡水的吃了一個星期,今天我回家,你可要給我做頓好吃的。”

  “知道了,攙貓,”肖月蓉伸手一戳妹妹的額頭,“我還能餓坏你,逸飛,你也去吧。”

  肖月如一怔,看了林逸飛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在她的印象里,姐姐重來沒有主動約請過一個男子,可是這個林逸飛好象不是第一次被她約請,難道姐姐真的喜歡上他?

  “我還有事,”林逸飛看了肖月如一眼,只能推辭。

  “有什麼事?”肖月蓉望著他,目光中有絲期盼,更多的是執著。

  “我……”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起什麼事情,林逸飛並不是那種擅長撒謊的。

  “一起走吧,”肖月如罕見的沒有冷嘲熱諷,“一個男孩子怎麼這麼小家子氣。我姐姐都開口了,你還扭扭捏捏的象個大姑娘。”

  林逸飛剛才正想著不去的理由,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肖月如的變化如六月的天氣,陰晴的讓人難以捉摸,這下被扣了個帽子,只能苦笑道:“好象沒有想起來什麼事情,吃頓飯月不錯,月……肖護士做的飯菜可比食堂好上太多了。

  肖月如聽到他夸獎姐姐,也忍不住得意道:”那是,誰能娶了我的姐姐可是天大的福氣,不過某些人想動我姐姐的腦筋,可要看表現的。”

  肖月蓉臉上一紅,伸手給了她一個暴栗,“油嘴滑舌!”

  從林逸飛出手就是五千塊,而且不用還的魄力,肖月如突然發現這個人或許不象自己想象的那麼坏,最少他還比較沉穩,如果家境不錯,還是可以考慮的。

  這不能說少女勢利,也不能說她不相信什麼愛情,只是自小地艱辛讓她知道,愛情是書本上編制的七彩泡泡,雖然好看,卻經不住風雨,沒有面包做基礎愛情,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就算林逸飛沒有錢,但也要象秦醫生那樣做個成功的男士,她可不想姐姐嫁給一個還需要姐姐養的男人。

  三人上了107路,林逸飛主動的投了三人的車票錢,把在肖月如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一點,只是沒有機會讓座,都是站著,不然肖月如多半更有好感。

  車上的肖月如若有意,若無意的站在二人的中間,厚起臉皮做起了電燈泡,考驗著林逸飛的耐性,失望的有些發現林逸飛好象並不介意,姐姐卻有些失望的樣子,肖月如心中一動,找了個機會,走到姐姐的另一邊。

  這一刻發現姐姐的臉上有些欣喜,眼光已經定在了林逸飛的身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聊著,倒把自己這個妹妹有些冷落,肖月如有些失落,終於有些明白了姐姐的心意,不由的惡狠狠的瞪了林逸飛幾眼,心中暗道,不能讓他輕易得到姐姐的芳心,少女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卻看過幾本愛情小說,知道有一點很重要,太容易得到的,別人通常不知道珍惜,這也讓她這一刻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林逸飛知道姐姐愛情的可貴才行!

  三人下車后,肖月蓉卻是帶著他們先去菜場買菜,林逸飛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這個堂堂的先鋒官竟然做這種事情,只是看到肖家姐妹都是輕車熟路的樣子,只好緊緊的跟在二人身后。

  他只管付錢,不管選菜,他對中葯的成分見解識別頗深,對於這種挑菜的活並不擅長,看著肖月蓉片刻之間能分別青菜的新鮮與否,肉是否是今天的還是注水的,肖月如討價還價的本領更是爐火純青,不由大為嘆服。

  三人齊心協力,各司其職,倒也配合的天衣無縫,就算肖月如還不下價來,有林逸飛做堅強的后盾卻也並不擔心,三人半個小時的功夫,已經買了一家吃一個星期的菜下來,肖月如總是不讓姐姐付錢,林逸飛倒沒有介意,先把菜錢付了,肖月蓉堅持了一兩次,也就習慣。

  “給我二十塊錢。”肖月如看到已經採購的七七八八,縴手又伸到林逸飛的眼前。

  她用的不是給不是借字,卻留了后路,萬一林逸飛要錢也可以賴帳的,不過過了這麼久她也發現林逸飛不象個小氣的,這讓她更加堅信了一個道理,戀愛時的男人通常是舍得花錢的,她卻不知道我們的這個先鋒官素來豪爽,從來沒有象她這樣斤斤計較。

  “什麼事?你不會管我要呀。”肖月蓉不滿的說道。

  肖月如吐個舌頭,“他好不容易大方一回,不如讓他大方到底。”走進商場,走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瓶白酒,舉到姐姐的面前,“我孝敬老爸的。”

  “不害臊,”肖月蓉啐了她一口。

  肖月如得意洋洋,絲毫不以為意,看著林逸飛雙手沒有了空閑,這才滿意的說道:“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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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0:52:46

第三十節 暗角

  ‘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這句話一點不假,肖月蓉本來以為幾經波折,終於可以讓林逸飛再嘗嘗自己的手藝,好好的吃頓飯,妹妹對林逸飛也不那麼排斥,回家還能讓爸爸開心,可謂是一舉多得,卻沒有想到林逸飛的手機不是時候的響起。

  肖月蓉心中有些不詳之兆,更準確說是不安和失落,看到林逸飛放下手機,一臉抱歉望著自己的樣子,肖月蓉只好先問道:“有事?你去忙吧,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的。”

  “那就改天再嘗嘗你的手藝,”林逸飛很感謝肖月蓉的體貼,有些人你和她在一起,沒有綺念,只有心靜安然的感覺,肖護士無疑就是這種。

  肖月如看著姐姐望著林逸飛的背影發呆,雙手更被自己一口氣買的東西累的郁悶,嘟囔了一句,“好大的架子,不知道多少人想來咱家吃飯,姐姐不讓呢,有事情不能推推嗎?”

  “你省省吧,”肖月蓉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知道妹妹是在貶低別人來安慰自己,接過妹妹手中的一半東西,笑道:“看你算計的,終於算計到自己頭上了吧,這麼沉呀。”

  “可不是嘛。”肖月如滿肚子的氣,“這麼重的東西,也不說幫我們拿上去,一點男士風度都沒有,我擔保如果是秦醫生,就算是有急救病人來,也得把東西給我們送上去再說。”

  “還不是你自找的,”肖月蓉抬頭望望六樓,也有些頭痛,“你可算找到一個免費付錢的,月如,不是我說你,在學校千萬不要占這種便宜,很多人獻殷勤是對你有目的的,還有,秦醫生人也不錯,可是你以后不要隨便給我介紹,亂牽線,再有千萬不要說放下什麼急救病人的話,那很不負責任的。”

  她作為姐姐的,說道這份上也就不好多說,畢竟妹妹也是大姑娘,有自己的圈子,她看著月如長大的,管教關心妹妹的任務自然是她的責任和義務,她也知道秦醫生約她的目的,別看她柔柔弱弱的性格,感情方面卻絕不拖泥帶水。只是一口回絕,從來不想讓秦醫生有一絲誤解。

  只是她會回絕的雖然堅決,可是秦醫生卻也裝做相信她的理由,鍥而不舍的,她也就只能裝做不知道秦醫生的用意,沒有辦法再說什麼,人家只是同事間的約會,又沒有表面什麼,你總不能連同事間的正常交往也回絕吧?

  “我只是打個比喻,不用那麼擔心吧,那人也獻殷勤給你,”肖月如嘴角一絲狡黠的笑容,“姐姐你也要小心,不過你放心,我就是考核他夠不夠做姐姐男朋友的資格,合格的話,下回不會這樣的,以免讓姐姐你擔心和心痛!”

  肖月蓉空不出手打她,只能輕‘啐’一口,“沒有個正經,他是姐姐的好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種。”

  肖月如嘻嘻一笑,“我想象的哪種?”看著姐姐滿臉通紅,知道姐姐臉皮薄,又笑道:“你放心,經我考核,他有初步追求姐姐的資格,對了,他叫什麼了,我只聽見你叫他逸飛,逸飛?咦,怎麼這麼耳熟,不會是我們校園的那個吧?”肖月如臉色有些異常,想說什麼,終於忍住。

  “你們校園的哪個?”肖月蓉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有什麼,”肖月如嘻嘻笑道:“名字還有點飄逸的特色,不過好多人都是這個名字,也就俗了,對了,姐姐,真的,他姓什麼?”

  “他姓林。”肖月蓉推開樓道的房門,向樓上走去,卻沒有看到妹妹的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了,快上樓呀,你提著這些不累嗎?”沒有聽到妹妹的回應,回頭望去。

  “沒有什麼,就是一想到負重要爬六樓,比軍訓還苦,頭都有兩個大,對了,你說的這個林逸飛是哪個系的?”肖月如裝做不經意的問著,跟了上去。

  樓道有些陰暗,肖月蓉並沒有發現妹妹的異樣,笑道:“新聞系的,和你不是一個專業,也難怪你見不到他,慢點,小心頭頂。”

  望著姐姐輕快的腳步,肖月如終於把想說的傳聞放回到了肚子里面,她現在天天雖然不是軍訓就是看書,可是一個寢室的風言風語多少還傳到她的耳朵里面。

  林逸飛?這個人難道就是寢室姐妹沒事嚼舌頭那個?新聞系不會有兩個林逸飛吧?肖月如心中嘀咕,剛剛對林逸飛稱贊點的好印象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很少參與到寢室姐妹的討論中,更認為她們沒事討論哪個更帥,哪個更酷。上哪里能買到化妝品簡直就是花痴的表現,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畢業,然后找份好工作,姐姐和爸爸就不會那麼的辛苦,可是這不代表她看書的時候能捂上耳朵。

  她當然聽說過林逸飛,最近浙清炒的沸沸揚揚的,想不知道實在是難,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她印象中沒有任何好感的男生會站在自己的面前!

  在肖月如的眼中,有這種緋聞的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真正優秀的好男人都是內斂,有深度的,可惜至今為止,她好象沒有在同學中發現這種人。

  軍訓是枯燥的,肖月如最殺這麼認為,卻已經發現很多男生的目光已經向女生這邊飄來,有意的,無意的,這個時候主動找自己搭訕的,象圖書館林逸飛的那種,肖月如通常直接否定,這也是她對林逸飛沒有什麼好感的原因。

  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她報考的是本市地大學,好在浙清也很有名。這對肖月如而言,不能不說是件好事,可是看到那些高中壓抑太久的學生,到了大學后就原形畢露,她覺得他們很無知,也很為他們感覺到悲哀,她雖然貧困,可是覺得很幸運,因為她有個好姐姐,就是因為這樣,她就更加不能讓這個林逸飛,朝三暮四的人接近姐姐,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找他說個清楚,肖月如暗暗下定了決心。

  前面行走的肖月蓉並不知道妹妹復雜的心思,她今天心情很好,手中提的東西也不成分量,更是哼了一首輕快的流行歌曲,歌曲卻有點襖,因為她忙的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去學新歌。

  雖然只是曲調,肖月如聽到了,卻更是揪心很擔心,因為她知道歌詞是什麼。

  我的愛你明白不明白?

  我對你的愛情深似海。

  除了你我誰也不愛,

  今生今世永遠不分開……

  林逸飛遠遠地望見百里冰的時候,華燈初上,燈下的女子站在那里,路燈仿佛都失去了光亮,百里冰正在翹首張望,尋找著林逸飛的蹤影。

  默默看了她半晌,林逸飛緩步走出暗角,來到百里冰的面前,“什麼事?”

  百里冰嚇了一跳,看清楚是林逸飛,拍拍胸口,故做驚嚇道:“老天,你哪里鉆出來的,我一直在找,怎麼沒有發現你。”

  林逸飛笑笑,“你只看到明亮的地方,當然會忽略很多事情。”

  “這麼說你見不了光了,”百里冰笑道,伸手一揚,“今天的電影票,八點的。大忙人有空吧。”

  “古所長送的?”林逸飛問道。

  百里冰點點頭,“應該是吧,劉司機送過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問,不過除了古所長,我可不認為劉司機好心到天天去買電影票送給我浪費。”伸手自然的挽著林逸飛的胳膊,“電影院不遠,我們走著去吧。”

  林逸飛點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下午干什麼去了。”百里冰沒話找話問道:“聽說還有個美女記者採訪你?你是不是請人家吃飯去了。”

  “你怎麼知道?”林逸飛有些愕然,突然笑道:“前面說的正確,后面錯了,不是我請人家吃飯,是別人要請我吃飯。”

  “臭美,就我當你是寶一樣,你以為別人會主動請你吃飯,拜托臉皮不要那麼厚,”百里冰抿嘴一笑道:“你現在每天在校園的行蹤,不用我來監督,”望著遠方長長的街道,三兩的人群,百里冰笑道:“只要上浙清BBS找一下,置頂的帖子就是,對了逸飛,記者採訪你干什麼,BBS最離譜的是說採訪你地泡妞經驗,笑死我了。”

  百里冰笑的前仰后合,半晌才又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上午那事吧,不過我覺得又不象,那種事情一般情況下電台只會一筆帶過,最多只是一句話,畢竟影響不好。”

  “差不多。”林逸飛搖搖頭,“也是好人好事,就關於皮二那件事情,古所長說的訪問吧,我現在是學雷鋒的典型,好事都讓我一個人做了。”

  “臭美。”

  百里冰一路和林逸飛嘻嘻哈哈的走進電影院,找到位置坐了下來,環視了一下四周,都是成雙成對的,竊竊私語,更有的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的親熱,百里冰有些臉紅,又有些期盼的看了一眼林逸飛,身邊的林逸飛卻和木頭一樣,不由咬咬嘴唇,澄了他一眼,林逸飛視而不見。

  不多久燈光關閉,除了屏幕的光亮,別處都是朦朧的看不清楚,給了情人,非情人,渴望成為情人的一些人創造了機會,本來不敢放肆的也忍不住借機會表示親熱和心中的好感,已經放肆的更是如膠似漆,恨不得和對方溶為一體,對於情侶而言,電影演的什麼很少有人關注,電影院的那種氛圍才是買票的意義所在。

  百里冰把頭輕輕*在林逸飛的肩頭,看著屏幕上的人影閃來閃去,也沒有注意到底劇情如何發展,林逸飛卻看的津津有味,不一會兒地功夫,覺得肩頭有些沉重,斜眼望去,百里冰竟然沉沉的睡著。

  林逸飛苦笑一聲,小心翼翼的脫下了外套,蓋在百里冰的身上,卻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眼睛偷偷的張開條縫隙,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給自己蓋完衣服后再無舉動,心理有些失望,卻是閉上眼睛,默默感受著身旁少年身上的體溫。

  一個半小時的電影,對於熱鍋里面的煎魚那是太長時間,對於情人相對而言只嫌太短,這點再一次證明相對論的道理,電影散場后,三按兩兩的情侶擁著走出電影院,議論劇情的少,討論今晚和明天如何打發的反倒多一些。

  “剛才那部電影怎麼樣?”百里冰覺得今天晚上的林逸飛有些沉默,只好自己找找話題。

  “很好,不過你好象沒有看,”林逸飛笑道,電影演的內容他看的很有感触,不過有點科幻內容,乒乒乓乓的,他以為百里冰是應不感興趣才睡著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了,”百里冰笑道:“是講一個現代人肩負拯救地球的重任,結果成了。”

  林逸飛笑笑道:“看來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都壓在他身上,很辛苦的。”

  “有什麼辛苦的,”百里冰笑道:“還不是編劇編造的,很偉大的題材。很糟糕的創意,完全依*華麗的特技吸引眼球,你看看劇中的所有人物,都和主人公做對,反對他的看法,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拯救地球?不如讓地球毀滅算了。”

  “你這個說法和目前的和諧主題好象不符合,也不是全部人都和他做對,最少還有個女主人公不離不棄的,”林逸飛笑道:“不然我看主人公也沒有堅持下去的信心。”

  百里冰點點頭,“女主角也發對的話,電影院估計就要關門的,看來這部片子渲染主人公的偉大倒是其次,夸張的描寫愛情的力量才是正題,不過表演的雖然糟糕,我卻覺得也不錯,如果有一天你也去拯救地球,我也會象她一樣,跟在你的身邊。”

  她雖然淡淡地說笑,可是誰都能聽出她口氣的堅定。

  林逸飛沉默半晌才道:“如果有一天我穿越時空到了另外一個年代呢?”

  “還有這種好事?”百里冰笑了起來,一陣風吹過來,感覺有點涼意,拉了拉衣領,“你可提前通知我一聲。”

  “干什麼?”林逸飛不解問道。

  “我先把幾百期的福利彩票,體育彩票,每年的股市曆史曲線都輸入電腦,那我們不就發達了?”百里冰興致勃勃的說道。

  “那里或許不如你想象的美好,穿越后可能沒有你的親人,沒有你的朋友,或者沒有任何現代化,甚至戰亂連連,比如說是南宋?”林逸飛緩緩道。

  百里冰終於猶豫了一下,認真的思考了半晌,抬頭望著林逸飛道:“那里有你嗎?只要有你,我到哪里都不會覺得寂寞孤單的。”

  林逸飛也凝望著她,發現少女沒有絲毫回避,終於笑了起來,“當然有我,沒有我,不但你覺得寂寞,很多人都會覺得缺少點什麼!”

  百里冰擂了他一拳,“臭美!不害臊,好象真是個英雄一樣,我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膽的看著你到處去逞英雄。”

  林逸飛突然臉色一凝,有些沉重。

  百里冰心中忐忑,“我剛才說說而已,你如果真的喜歡做英雄,我絕對不會阻止你的,只是你一定要記得把我帶在身邊。”

  林逸飛點點頭,“前面好象有事情發生,有人呼救。”

  百里冰一驚,環顧四周,發現路上行人已經有些稀少,二人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側耳傾聽,竟然真聽到小巷里面有人聲,只是十分微弱,細不可聞,“去看看?”

  林逸飛點點頭,伸手拉住了百里冰的手掌,只是一帶,二人已經沒入前面的巷子之中,這一刻的百里冰有些吃驚的望著身旁的少年,她沒有覺得自己用了絲毫的力氣,只是感覺到手掌傳來了一股力道,整個人身輕如燕的飛了起來。

  下一刻的功夫,他們已經站到了幾個人的身邊,百里冰本來有些擔心,從手掌上傳來的那股力量讓她突然覺得充滿了勇氣,她不自覺的向林逸飛身邊*了*,知道這個是讓她今生唯一信任的依賴,這個時候的她充滿的信心,她覺得不要說只是面對幾個毛賊,就算真的面對千軍萬馬,身邊的人也一定能夠保護她的周全。

  從明處突然到了暗角,眼睛對光線多少有些不適應,百里冰瞇縫著眼睛,終於發現眼前有五個人,應該是一對情侶被三個劫匪打劫。

  看到眼前的情景,百里冰突然覺得難以遏制的憤怒,記得林逸飛剛才曾經說過,你只看到明亮的地方,當然會忽略很多事情,她從來沒有想到看不到的陰暗角落每天都會有讓她無法想象的事情發生。

  一個男的跪在地上,並沒有被捆住,卻是一動不敢動,因為面前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面前,雖然離的很近,可是這足以讓他失去勇氣,眼睜睜的看著女友拼命的掙扎,卻如同一個烏龜一樣縮在殼里面。

  那個女的上衣已經被扯的不像樣子,褲子也被褪了半截,露出白花花的一片,一個人正在手忙腳亂的脫著自己的褲子。

  旁邊那個雙手緊緊的抱著那個掙扎的女的,把她牢牢頂在�上,嘴角還不忘記冷嘲熱諷,“你又不是第一天做這種事情,著什麼急。”

  脫褲子那個嘿嘿直笑,用力一拍那個女子的屁股,“這妞正點,老子頭一回……”

  下面說的什麼別人永遠也不知道,那人一手扶著自己那活兒,就要長驅直幅的爽上一爽,卻駭然發現自己脖領子一緊,已經騰雲駕霧般的飛了起來。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平生最爽的莫過這次,也是最后一次,突然感覺到后背和什麼只是撞了一下,很輕微,腦袋一聲轟鳴,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任何感覺!

  抱著女子那位正在準備欣賞好戲,卻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的同伴已經重重的撞在對面的�上,滑落下來的時候,如同爛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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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0:54:29

第三十一節 疑團

  抱著女人的那位反應頗快,一聲怒吼,放開了女人,來不及拔刀子,一拳擊向面前少年的面門。

  那個女的正在掙扎,一下失去了重心,重重的坐在地上,不遠處拿刀子那位終於反應了過來,去沒有上前夾擊,反倒向巷子的一頭亡命奔跑,出拳那位聽到腳步聲巷子兩都都有,大為奇怪,眼睛的余光已經看到同伴的身影,心中一寒!

  百里冰卻發現跪在地上的那個男的突然站了起來,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那個男的以百米的速度沖出了巷口,消失不見,百里冰這才明白他是逃命,心中痛恨不已,這種男人死了最好。

  ‘喀嚓’一聲響,出拳的那位只覺得一拳好象擊在鐵板上面,指骨那一刻覺得全部粉碎,林逸飛冷哼一聲,目光卻有點詫異,這人練過武功,而且還行!

  能被林逸飛測繪能夠為還行的,就說明他已經在這個時代算是有兩下子,不過也只能稱做有兩下子,遇到了林逸飛,他只能算是倒霉。

  林逸飛已經動了殺機,就再不猶豫,伸手一拍,正中那人的頭頂。

  那人也看到了他的出手,也想去抵擋,可是這輕飄飄的一下他全力用胳膊去架也碰不到!

  ‘波’的一聲響,那人慘叫了半聲就嘎然而止,如同活雞被一下子掐住了脖子。整個人卻象烏龜一樣,瞬間矮了半截,地上呆坐著的女子駭然發現,剛來的那個人只是一掌,好象就把剛才抓組自己的那個人的腦袋壓到脖腔里面。

  第三個拿刀的劫匪已經快跑到巷口,心中駭然有些歡喜,他雖然一動不動,但是這里身手最好的就是他,可是他從林逸飛出手的那一刻就明白,此人非人,他好象地獄里面出來的閻王。混身上下都有著他見過的那種絕世高手的殺氣。

  所以他逃,丟下同伴亡命逃奔,他從第一個同伴被殺的那一刻開始跑,到聽到第二個同伴慘叫幾秒的功夫,已經離巷口只有幾步的距離。這個時候的他有點后悔選了這個破地方,這個巷子只有兩邊是出口,被劫的人想要逃命那是不容易,可是他卻忽略了他要逃命的后路也少了很多。

  眼看就要見到巷口光兩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不是他認為已經逃離了危險,只是那個人已經攔在他的眼前。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林逸飛是怎麼從他背后到了他的前面,他只是知道自己好象活命的機會很少!

  林逸飛背對著巷口,這讓拿刀地劫匪看不清楚他的正臉,劫匪突然跪倒在地,顫聲說道:“饒命,我只是……”

  他話音未落,就地一滾,已經到了林逸飛的身前,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閃,惡狠狠的捅向林逸飛的肋下。

  這一刻才顯出這人的動作敏捷,出手凶狠果斷,他從林逸飛連殺兩個人就已經知道,眼下的情形不是林逸飛死,就是他死,求饒只是個幌子。他希望林逸飛能小瞧他,疏忽一下,他就說不定能把林逸飛先送到閻王殿去報道。

  匕首剛剛遞到林逸飛的身邊,那人只覺得手上一輕,匕首脫手而出,眼前一花,路邊的燈光已經照在他身上,平日雖然很柔和,突然見到光亮的他卻覺得有些刺眼,抬手想要遮擋一下光線,卻發現胸口發涼,滴滴答答的流淌著什麼。

  渾身上下突然被抽空了力氣,這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胸口,突出了一截,滴滴答答流淌的是鮮血,正順著刀尖不停的落下。

  吃力的轉過身去,那人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他知道自己中刀的部位是背心,卻從胸口透過來,他殺人也喜歡這個部位,因為他知道這是致命的位置。

  並不覺得疼痛,也不覺得恐懼,他殺人很多,也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別人手上,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這個時間畢竟很平靜,他只想回頭看看殺他的到底是什麼人!

  身后的林逸飛並沒有稍動,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必死無疑,可是他沒有絲毫的憐憫,這種人該死,他終於下了殺手,和對付豹頭一樣,他知道哪些人一定要殺,他更知道如果只是打暈,擒住,他們並不是死罪,這讓他有點懷疑這個時代的刑法是不是有點太輕!

  對畜生將人性和人權,那豈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

  木然間他有些詫異,因為那人望著他的眼神很吃驚,好象竟然認識他一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子,是……是……你?”

  少年目光一閃,才要上前,那人脖子一歪,軟綿綿的向旁邊倒去,少年止住了腳步,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華佗來了,估計也無能為力,他不是嘆息這個人是死,而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認識林逸飛!

  這三個人他紗錠看似輕松,卻知道絕非尋常的混混地痞可比,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明白,林逸飛只不過是個學生,怎麼會認識他們?不過這個迷團只能隨著這三個人的死告一段落。

  百里冰卻已經走到他的身旁,“逸飛,你殺了人?!”這一次的百里冰出奇的沒有哆嗦,聲音卻有些發顫,上午她就看到死人,可是他並沒有看到林逸飛殺了豹頭,現在卻確實看到林逸飛殺了人!

  雖然她也認為這幾個人該死,欺負女人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可是她更知道這幾個人法律上不是死罪。這麼說林逸飛最輕也是個防衛過當,她此刻已經來不及害怕,迅速地撥打手機,第一個念頭不想報案,而是向父親求救!

  “干什麼?”林逸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給我爸打電話。”百里冰的手停在空中,望著林逸飛,“他不出面,你大學就不用上了。”她知道這里警方的效率和辦事態度,說的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沒有人出面,林逸飛不用說是上學,很可能先上局子里面呆上一年半載再說。

  林逸飛搖搖頭,從她手上取下手機,“你爸爸或許能解決著件事情,但不是最好的人選。”

  百里雄飛不過是個商人,他可以出頭把林逸飛保釋出來,但最后患無窮。

  “那我們一走了之?”百里冰眼看林逸飛不同意,誤以為他也害怕,又不想牽連自己,“逸飛,你放心,我永遠和你在一起,這件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的竟然也不見了,忍不住吃了一驚,“那個女的呢?”

  “走了。”林逸飛淡淡道,心中卻有些悲哀,為民除害的反倒提心吊膽的,受害的證人一走了之。這難道就是當今的社會?他當然知道那個女的偷偷的趁百里冰過來的時候,從另一個巷口跑了出去,可是他沒有阻攔。

  “她怎麼能這樣。”百里冰忍不住罵道:“一對狗男女,我們雞了他們,謝都不謝一身,現在更是跑的比兔子還快,早知道這樣……逸飛,你到底決定怎麼做,要不我們也偷偷的走吧,沒有人會知道的。”

  林逸飛搖搖頭,“有一個人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人選。”他撥通了手機,低聲說了兩句,“那好,就這樣,”掛上了手機,一手把那個死人向巷子里面拖了拖,喃喃自語道:“只是希望警方到來之前,別有哪個倒霉鬼路過這里。”

  “你報警了?”百里冰焦急道:“那怎麼行,你不知道現在的那些人不會抓坏人,但是若是抓不到坏人,找不到證人,你一定會倒霉的。”

  林逸飛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你放心,沒事的,我有個朋友處理這種事情是專家。”

  百里冰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低聲抽泣了起來,伏到林逸飛的肩頭,“如果明天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林逸飛點頭,心中嘆息。

  百里冰第二天是在提心吊膽的情況下度過,幾次她都忍不住想打父親的手機,終於還是忍住,夢中總是夢到林逸飛被一幫警察沖進公寓帶走,雖然知道這幫警察的辦事效率絕對沒有這麼高效。

  早上起床的時候一點憔悴,惹得郭霞和小麗問長問短的,猜疑不已,百里冰卻是強打笑容,撥通了林逸飛的手機,好在聽說他安然無恙,心情這才好點,不過還是放心不下,幾乎把江源市早上的報紙都買了一遍,查看有沒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卻發現條條新聞乏味依舊,波瀾不起。

  一上午的時間百里冰都是在恍惚中度過,中午又打了林逸飛的手機,發現他還是沒有事情,忍不住到了他公寓去了一趟,發現三個人竟然在打牌,不由有點恚怒,卻再也不肯離開,守在三人身邊看著他們打牌。

  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林逸飛卻是賭場情場雙得意,到了下午和外語系比賽前,幾乎把大牛地內褲都贏了過來,再加上阿水冷嘲熱諷,火上澆油,惹得大牛惱羞成怒,攪亂了牌局,拂袖而去,自然所有的賭注都做不得數。

  林逸飛看著百里冰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不忍,和百里冰出公寓,終於說道:“你放心,我出手的時候已經考慮了后果,這種人再死幾個也沒有關係。”

  百里冰謹慎的向四下看看,好在並沒有人在場,這才有點緊張的說道:“你的朋友行不行,沒有給你消息嗎?還有,逸飛,這是你第一回殺人嗎?”

  她的心情有些復雜,看著林逸飛竟然覺得有點陌生,林逸飛這種鎮靜地表情絕對不象頭一回殺人。

  林逸飛看她緊張的樣子,如同受驚的小鳥,終於把她攬在懷中,卻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道:“不用緊張,很多時候,緊張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再說,結果我都已經知道。”

  “什麼結果?”百里冰依偎在林逸飛的懷中,心中稍定,急聲問道。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林逸飛淡淡道:“昨天銀行地劫案你今天看到新聞沒有?”

  百里冰回憶了一下,這才說道:“好象沒有。”她早上只顧得看看有沒有殺人案。卻把這麼重大的事情忘記的一干二凈。

  “這就是了。”林逸飛緩緩道:“其實每日都有事情發生,你從新聞知道的不過是很少的一部分,恩,球場到了。”

  “你還有閑情打球?”百里冰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

  林逸飛笑笑,卻和對面走過來的一人打個招呼,“今天天氣不錯。”

  百里冰並不認識那人。有些奇怪,那人笑笑,“不錯,好大地日頭,交通和治安都不錯。”

  付主席看到林逸飛到了,已經圍了過來,看到林逸飛和人家打招呼,忍不住的問道:“逸飛,你親戚?”

  那人三十來歲,衣著簡朴。個頭適中,體型稍瘦,兩只眼睛特別有神,一看就不是學生,當然也不會是學校的領導,付守信不認識的學校領導至今還不存在,所以從付主席的角度,怎麼看怎麼象個社會地閑散人員。

  那人上下打量了付主席一眼,眼神的凌厲讓付主席有些發毛,“我叫章龍州,林逸飛的朋友。”

  付主席覺得對方的態度有些冷,已經轉臉向林逸飛笑道:“這回對陣外語系你可絕對不能手軟,更不能夠放水。”看了一眼百里冰,“你看,女朋友都在這里,你可要好好的表現一下才行。”

  他以為百里冰這次來絕對是來示威,前兩場就沒有看到這位大小姐過來助威,這次對戰外語系,不用問,百里冰估計想要和情敵來個正面交鋒。

  林逸飛點點頭,章龍州卻在望著付主席,不發一言。

  “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付主席不知道怎麼的,看到這人心里竟然有些發毛,跑到一旁和在張等人去討論作戰計划。

  “今天有什麼新聞?”林逸飛淡淡問道,“百里冰心中有些緊張,女人敏感的心理竟然讓她覺得來的這個人和林逸飛,或者是昨天的事情有關。

  章龍州扳著臉上竟然擠出一點笑容,看了一眼百里冰,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好象聽說電影院附近的小巷子……”百里冰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盯著他,卻沒有想到章龍州慢悠悠地說道:“死了幾條狗。”

  “幾條?”林逸飛淡淡道。

  “三條。”章龍州笑笑,眼中竟然有了佩服之意,“這三條狗是從流浪狗,外地逃竄過來的,咬了不少人,惹了不少事,不知道怎麼突然暴斃在小巷里面,當然,這是小事,江源市的新聞不會報告,市民也不會關心的,不過你如果想知道更詳細一些,晚上我請你吃飯。”

  他說的前言不搭后語,林逸飛竟然好象明白的樣子,“在哪里吃飯?”

  “好象離電影院不遠,有個好再來狗肉火鍋,味道不錯,”章龍州笑道:“不過我錢不多,所以只請你一個人去。”

  百里冰臉色有點發白,“我也去。”

  章龍州看了她半晌,搖搖頭,“不行,”不等百里冰說話,他已經掉頭走開,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百里冰有些擔憂,低聲道:“他是不是要來抓你的,看現在不是實際,所以布下了鴻門宴?”

  林逸飛搖搖頭,“還席后三百刀斧手,摔坏為號呢,你太過疑心了,我看大陸地警匪片里面,最好的時機是清晨大家沒醒的時候,踹開房門一擁而入的,香港有些區別,倒習慣在鬧市抓人。”

  百里冰想笑卻又笑了出聲,“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真是沒心沒肺的,咦,你舊情人來了。”

  林逸飛心頭一跳,果然一陣熟悉的香氣傳來,一個女生擦肩而過,站到外語系的拉拉隊陣營里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以前總是看到側臉,林逸飛這次才能看清楚風雪君到底長的什麼樣,彎眉鳳眼,略施些薄粉,鼻子略微有些高,顯得頗有主見。

  她雖然就站在林逸飛是正面,目光卻從來沒有落在林逸飛的身上。

  “看來你還有點余情未了呀。”百里冰口氣竟然有點酸酸的,看著林逸飛的目光落在風雪君的臉上,她竟然有些心痛,他難道真的無法忘記風雪君?不然怎麼會時不時的露出那種猶豫的神色?

  雖然有些吃醋,可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這個風雪君長的不算差,她當然也見過風雪君幾面,卻自信不比她差,這就讓百里冰很不明白,這個風雪君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能讓林逸飛苦追了兩年?

  林逸飛沒有回答百里冰的問話,細細的打量了風雪君半晌,發現她身上衣飾雖然並不華貴,可是一雙耳環顯然就可以夠普通市民一年的工資,左手的中指上戴著一個鉆石戒指,明晃晃的閃人眼目,目光又從那女子的手上移到脖子上,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竟然又是一跳!

  心中有些奇怪,她戴的應該是條白金項鏈,可是自己為什麼見到那條項鏈就會忍不住的心跳?這是林逸飛送的?

  少年感覺不出腦海中林逸飛的回憶有絲毫復蘇,這就讓他更加奇怪,這個女子從哪里來看,都不應該讓他一見心跳的人物,難道林逸飛對風雪君這個人用情真的如此之深,就算是他都無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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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0:55:11

第三十二節 余情未了

  自己這是莫名的心跳,不是傾心!也是不是動情。

  這點少年完全可以辨別,難道是因為那股香氣讓林逸飛難以忘懷,還是林逸飛見到了當年自己買的項鏈睹物思人,少年只覺得有些茫然,一時間竟然呆在那里!

  不應該是林逸飛,那條白金項鏈一看就在接個不菲,不應該是林逸飛這種窮小子能夠買的起的,但若不是林逸飛買的,自己有什麼理由心跳?

  “逸飛?你怎麼了?”百里冰吃醋的時候竟然忘記了緊張,可是看到林逸飛愣在那里,死死的盯著風雪君,心中有些慌亂,伸手扯扯他,沒有想到他回過神來,第一句話問的讓百里冰大吃一驚。

  “她就是風學君?”

  百里冰愣在那里,象不認識林逸飛一樣,半晌終苦澀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風雪君!”

  林逸飛嘆息一聲,突然笑了起來,“可能太久沒有見過某人,所以再見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確認。”

  百里冰搖搖嘴唇,第一次用力擰了一下林逸飛的胳膊,“你是不是每和一個女孩子分手后,都準備這套說辭?”

  林逸飛即使對風雪君表現的深情一些,也不會讓百里冰這麼擔憂,可是看他的樣子,竟然真的不像認識風雪君,這反倒讓百里冰感覺到不安,她以為林逸飛對坐晚的那件事情也很緊張,壓力也很大,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一直給他施加著更大的壓力。

  林逸飛默然半晌,忍不住問道:“那汪子豪呢?好象沒有在她身邊?”他印象中的那個陰冷男子竟然頭一回沒有出現,前兩次,在他的記憶中。二人是形影不離的。

  “應該還沒來,”百里冰撅嘴道:“你是不是看時機不錯,準備腹水重收?我看不但你對她余情未了,她對你也還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林逸飛一愣,“真的,她對我還有意思?”

  百里冰扳起臉來,“一個女人若不把男的放在心中,看他的眼神就和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實在很有道理,”林逸飛微笑點頭,“可是我發現她對我好象就是視而不見!”

  “不是!”百里冰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從來到現在,一眼都沒有向這里看,這不是視而不見,相反,這只能說明一點,她早就看到了你,所以不向這里看,這就應了一句話,欲蓋彌彰。瞞天過海,因為愛所以恨。”

  “你這好象不是一句話了。”林逸飛忍不住糾正道。

  “你懂的什麼,”百里冰雖然還是寒著一張臉,但是眼中滿是笑意,“因為她心中還有你,所以不看你,如果她早就對你絕情,她會用一種勝利或則輕視敵人地眼光看你,比如把你當做空氣!”

  百里冰好象早已經忘記了緊張,得意洋洋給他講起女人的道理。

  “等等。”林逸飛忍不住打斷她,苦笑問道:“我記得當初遇到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表哥歐陽冠的時候,他對我也是視而不見,當作空氣一樣,難道歐陽冠也對我余情未了?”

  百里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他對你是否余情未了我不清楚,不過付主席好象對你用情頗深,你看,他已經在旁邊等候多時了。”

  林逸飛回過頭去,看到付主席正在不遠處滿懷微笑的看著他,至於肚子里面是不是臭罵他有了情人沒有認清那就不得而知,看到他終於扭過頭來。付主席這才笑著走上錢來,“逸飛,有空嗎?你看比賽已經快過半場了。”

  林逸飛看了一眼記分牌,新聞系竟然落后幾分,看出來這個外語系果真不俗,新聞系缺少了吳宇申和自己還是難以抗衡的。

  付主席卻是苦著一張臉,等著林逸飛主動請纓,這個時候地林逸飛是半分不能得罪,否則若是摔袖子走人,新聞系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

  若輪小分,新聞系比外語系還多上一些,不過外語系和新聞系一樣,都在連勝兩場,所以能不能出線就看今天兩系的勝負,吳宇申還在床上,目前真和付主席以前說的那樣,唯一能信任的也就是林逸飛。

  百里冰突然走了過來,用力抱了林逸飛一下,臉上微紅,大庭廣眾之下這種親熱動作她知道很扎眼,卻大聲道:“逸飛,加油!”

  付主席幾乎忘記了比賽,張大嘴巴看著二人,百里冰這聲喊的又大些,本來只有半數的人在偷偷注視著這一對浙清的風雲人物,這下場上比賽的都忍不住扭頭觀看。

  小張滿頭大汗,耳朵卻有點背,趁機搶斷,一路狂奔到對方藍下,打扳入籃,勝利的舉起手來,才發現巴掌寥寥,不由沮喪異常。

  林逸飛用手輕輕拍拍百里冰地后背,低聲道:“我的舊情人看過來了嗎?”

  百里冰英里掐了他一下,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嘴角帶著微笑,仿佛女子面對丈夫般,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林逸飛笑笑,轉身走向場上,直覺感到無數道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就連風雪君也不例外!

  百里冰看著他上場,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眼中已經了深深的憂慮,一個人已經走到他身邊,“小姐,有空嗎?”

  百里冰回頭望去,見是劉明理,有些詫異,“劉司機,你找我干什麼?”心中暗道,你可千萬不要送給我電影票了,第一回我和林逸飛電影沒看成,都跑成局子里面轉了一圈,第二次電影倒是看成了,回來偏偏遇到那種事。

  其實她也知道,這幾天事情發生的的確有點多,卻怪不得劉明理的好意,這種事情一般人也可能遇到,但是多半會視而不見,民工天天在討工錢被捱打,搶劫偷竊是雖然不是一天見三次。卻也絕不少見。煤礦的事故突然多了很多,不是說以前就少,現在安全意識不夠,而是因為她一直在存在著,只是因為某些人不知道,或者裝做不知道!

  你可以說自己沒有看見,但是你沒有看到不等於不存在!

  如果沒有林逸飛,百里冰知道自己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種事情,就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很少知道社會求職的艱辛,湖南做菜的廚師不放點剁辣椒來炒菜覺得那還做個鳥菜一樣,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你覺得不符合你的胃口,你若一件件的去慪氣那估計活八百歲都不夠!

  林逸飛是個不平凡的人,百里冰也知道在他的身邊,注定就會遇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她不后悔。她只是未傾心的人擔心,她覺得自己已經堅強了許多,小時候如此,長大了更是如此!

  可是她比起別人,十多年來畢竟是溫室中長大的。百里冰並不象林逸飛那樣疆場馳騁,有著刀頭舔血的冷靜,也不像肖月蓉那樣,從小就為生活奔波操勞,養成外柔內剛,愛憎分明的性格,她很聰明,也很是內向,除了母親過世,就從來沒有見過死人。她有些女子天性的害怕不足為奇,在銀行里面看到血肉橫飛卻沒有吐出來,已經實屬難得!

  人總是會慢慢的改變來適應環境,或者被環境來漸漸改變,百里冰現在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為林逸飛而改變!

  所以她見到劉明理的時候不再象一切那樣的不耐煩,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也不是兩句就掛線。現在的劉明理看到百里兵,心中都有些感慨愛情的魔力,竟然讓這個他們都不敢在碰的壁壘輕易化為烏有。

  “你爸爸找你有點事情,他現在在體育館外邊。”劉明理看著百里冰,輕聲道。

  “他來浙清干什麼?怎麼不打電話?”百里冰連問了兩句,沒有脫口而出‘不見’,已經是她的很大轉變。

  “他想看看你!”劉明理脫口說了五個字,意識到自己口氣有點沖的時候,就已經閉口。

  百里冰竟然愣在那里,細細的咀嚼著這五個字,鼻子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發酸,他想看看你?這是自己這個從小最親的人對自己的最高要求?這是自己從小當作英雄的父親的懇求?百里冰頭一回覺得自己並不完全是對的。

  “好,在哪里?”百里冰已經開始向外邊走去,卻沒有注意到劉明理有些激動的樣子。

  搶先走到百里冰的前面,劉明理並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她走出了體育館,轉了個彎,一片樹林旁邊,一個老人背向而立,望著遠方。

  百里冰止住了腳步,愣在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沒有見到過父親的背影,相反的,只有她留給父親負氣的背影,無奈地笑容!

  記憶中,父親的后背高大寬厚,現在看過去已經有些微駝,記憶中父親的頭發濃密如林,黑的發亮,如今竟然有了星星華發,記憶中父親是頭展翅的雄鷹,如今的父親走路都有些困難,記憶中……

  百里冰終於發覺,她太多關於父親的事情只停留在記憶,這時候地她木然醒悟,父親已經和她記憶中的那個有了很大的不同。

  百里冰從來沒有想到一個背影竟然能給她這麼強烈的震撼,倔強的姑娘還能忍住淚水,卻忍不住激動的心情,緩步走到百里雄飛的身后,低聲道:“爸,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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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0:56:22

第三十三節 大案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個,付主席終於發現這話簡直就是公理,不需要來證明的.

  籃球場也好,足球場也罷,都需要有個精神領袖,沒有了精神,能贏下來那是沒有天理,就象如今中國的足球,缺少的不是錢,而是精神,他們有的那點精神都用在場下的吃喝嫖賭,爭風吃醋上面,所以場上自然比別人少了很多,每場必輸也就不足為奇,說什麼技不如人純屬扯淡,沒有精神的木頭就是世界級別的大師來調教也是不會射門的。

  領導和領袖還是有些差別,領導是行政上的,領袖則是精神上的。

  林逸飛無疑就能給人帶來精神上的鼓勵,一上場替換下了夏爽,整個場面馬上改觀。

  就算他不投籃,只是負責穿針引線,施展下妙手空空的功夫,籃球總是能恰如其分的傳到最適合投籃的隊員的手上,這一下帶活了全場,形勢馬上改觀,不象杜震宇和夏爽二人幫忙不行,添亂一個頂倆,害的王翔和寧志遠有心無力。

  等到林逸飛助攻達到十次以上的時候,新聞系下半場已經領先十分以上。

  外語系的拉拉隊本來以為勝券在握,沒有想到煮熟的鴨子又長出了翅膀,噗拉噗拉的飛上了天,想要攆都來不及,不由垂頭喪氣,已經開始做撤退的準備。

  林逸飛向場下望去的時候,發現風雪君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微微一怔,向百里冰的發現望去,也不見了蹤影,正疑惑的時候,看到百里冰笑盈盈的從體育館外走了進來。

  一聲削響,全場比賽結束,新聞系以領先12分的優勢擊敗外語系。獲得八強底一席之地,林逸飛才一下場,百里冰就第一個迎了上來,張開雙臂,看到別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來,微笑了一下,覺得有些害羞,只好挽住林逸飛的手臂走出體育館。

  “你好象突然換了一個人。”林逸飛有些不解問道:“怎麼回事?”

  “你猜?”百里冰笑而不答。

  林逸飛搔搔頭,“難道剛才你和風雪君出去決斗,獲勝了?”

  “臭美,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真以為自己是寶呀,需要我去搶,”百里冰重重擂了他一拳,“我爸爸剛才找我聊會兒天。”

  林逸飛看了她半晌,“就是因為這事?聊了什麼?”

  百里冰用力點點頭,“沒聊什麼,我發現我好象很久沒有和爸爸單獨聊過天,這次聊聊沒有意料中的沖突,”少女嘴角一絲笑意,卻沒有告訴林逸飛她的一個小祕密,她還是忍不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要說現在她最信任的,一個是林逸飛,另外一個當然是她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父親。百里雄飛告訴她不用擔心,林逸飛不會有事,聽到父親的許諾,百里冰才徹底的放下心來,她雖然和爸爸賭氣計仇了十幾年,可是知道父親從來說到做到,不會開空頭支票,是以回來之后心情大好。

  “我發現我心平氣和的和他說話,今天竟然沒有吵架。”百里冰笑著望著林逸飛,“這好象是你的功勞。”

  “那欠你的錢不用還了吧?”林逸飛打趣道,目光不經意的望向校園的一角,那里有雙眼睛正在望向這里,看到他望過去慌忙的移開目光。

  “你想的沒,你欠的一分不能少,最多利息少算你點。”百里冰並沒有注意到林逸飛表情的異樣,“我記起來,星期六是爸的生日,我說他怎麼讓我回去。”少女撒了個小謊,她不是才記起來,只是假裝忘記罷了,“我得買點東西給他,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一定要去,還有,眼看要十一了,我答應了爸爸,和他去旅游,你也要去的。”

  “十一?”林逸飛止住了腳步,“十一恐怕不行,我有點事情,要……要獨自出去一趟。”

  “去做什麼?為什麼要一個人?”百里冰忍不住問道。

  “我……”林逸飛有些猶豫。

  “那好吧,”百里冰見他猶豫,宛然一笑,並不追問,“不過你得記住欠我一回,下次加倍補上!”

  ‘好再來’狗肉火鍋店生意頗為興隆,雖然只是才吃晚飯的時候,里面已經坐了七八桌,江源市入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就著熱氣騰騰的狗肉,再喝上口冰鎮的啤酒,對於操勞一天的人們來講,無疑是件愜意的事情。

  火鍋店和咖啡店不同,咖啡店講究的是小資情調,情人談情說愛的好去處,說的聲音稍微大上一點都會被別人鄙夷厭惡,認為不懂的浪漫,火鍋店卻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雖然不能說是全是失戀去的地方,卻是很多人表達失意的地方,在那里說話的嗓門惟恐不大,只是因為你說的聲音太小,對面的朋友都會聽不清楚你講些什麼。

  這里無疑是個發泄感情,緩解壓力的地方,火鍋店占地不小,樓下那層足足有三四百平米,還不算樓上的雅座單間,幾個人喝的興起,一腳踩在凳子上,吆五喝六的划起拳來,個個臉紅脖子粗,不明白的以為要打起架來。

  林逸飛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章龍州坐在*里的一角,桌前也是一個鍋子,配菜叫了一桌子,面對著街口方向,看到林逸飛走了起來,起身揮了揮手。

  林逸飛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四下看看,“就我們兩個?”

  “我這里沒有什麼朋友。”章龍州不象白天那麼嚴肅,臉上的笑容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生動,“方副局長有身份,注重影響,打死也不會到這種地方。宇申還不能下床,所以只有我來了。”他解釋了一下,自己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鍋子下面的固體燃料,“這里上菜后,都是自己動手,喝點酒嗎?”

  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菜,林逸飛苦笑道:“我倒有幾個朋友,早知道你這麼闊綽,我就把他們叫來。”

  這個時候的他想起了大牛,決的這種地方一定符合他的胃口。

  章龍州笑笑,“你的朋友也知道你的一切?”

  “你的朋友難道知道你的一切?”林逸飛淡淡道。

  鍋子里面的底料湯水慢慢的沸騰了起來,昇起了陣陣的白霧,讓閣著鐲子的兩個人面目有些朦朧,章龍州不答,伸手將一些菜放到鍋子里面,起身上柜台管老板娘要了兩瓶二鍋頭,隨便拿了兩個口杯,“我是北方人,喜歡喝烈酒,不介意和我喝點?”

  林逸飛笑笑,一指一個已經醉地縮到桌子底下的人道:“你如果象他那樣,我是不敢奉陪的,我不怕喝酒,卻怕醉鬼!”

  “那不會,”章龍州笑了起來,“我只希望你不要象他那樣,喝兩口就恨不得把胃吐出來。”他目光已經不象平日那麼犀利,里面有了絲絲的暖意,伸手拿過一雙筷子,手腕微微用力,麻利的開了瓶蓋,倒了滿滿的兩杯,一杯遞給了林逸飛,舉起自己的那杯,沉聲道:“我先敬你一杯。”

  林逸飛也不推辭,舉杯一揚脖,杯中的白酒已經見底。

  章龍州看了他半晌,嘴角一咧。笑容很是真誠,“不不要喝太快了,這酒后勁足。”雖然這麼說,也是咕咚咚的將自己那杯干了個底朝上,又倒滿了兩杯,卻不急於再喝,一杯二兩,一口氣喝下去,就算他有酒量,也覺得肚子里面火燒火燎的,比生吃了十個八個朝天辣椒還要過癮。

  “今天你找我來不會只想喝酒吧,”林逸飛望著章龍州,筷子讀沒有動,“我很想聽聽你說的詳細是指什麼意思。”

  章龍州挾了口燙熟的菜,塞到嘴里,胡亂的咽了下去,“我是國安局的,你想必已經知道了,我其實有點羡慕你,倒覺得你更逍遙自在,因為昨天的事情要是換做我,我肯定也恨不得殺了他們,只不過想殺是一回事,能不能殺是另外一回事,能殺卻只能將他們繩之以法,等待法庭的審判更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說的這些當然是心里話,也是牢騷,卻不能當著方局長的面說出來,這時候說了,並不怕別人聽到,因為他說的聲音不大,就算對面林逸飛聽起來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別的桌子上的人,這也是他找林逸飛上這里來的一個原因,看到林逸飛點點頭,章龍州放下了筷子,自己抿了一口白酒,“其實這次銀行的劫案,方副局長來了就足夠,我來這里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林逸飛望著眼前的酒杯,“你和吳宇申早就認識?”

  章龍州並沒有否認,反倒重重的點點頭,“昨天他和我說了,說你很聰明,武功也好,說我們能用就用,不能用嘛。”

  嘴角一絲微笑,仔細的查看林逸飛的臉色,發現他臉色依舊,吃菜如故,仿佛全然沒有把他的話聽在心上,章龍州不由嘆息,他知道這不是過是此人的表面現象,眼前的林逸飛好似全不在意的樣子,章龍州卻知道他絕對比很多人要細心,銀行的劫案他和吳宇申,龍隊長反復研究,都發現那個時候的林逸飛的表現實在稱得上駭人聽聞!

  他會武功也就算了,他們也知道社會上能人不少,真正有兩下子不是*嘴皮子的利索,低調的他們大多也是默默無聞,可是會武功的象林逸飛這麼有頭腦的卻很少,要不怎麼有那句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話。

  林逸飛不但會武,而且絕頂聰明,當然讓他們感覺駭然的不是他的武功,也不是他的頭腦,而是他殺人時候的冷靜!

  豹頭是他殺的,街巷口地三個劫匪也是他殺的。當然如果林逸飛不說,一走了之,沒有人會知道,就算多年驗屍的法醫看到三人的死狀都嘖嘖稱奇。尤其那個褲子褪了半截,整個人卻軟的和泥一樣的,不知道真相的看到了多半會以為天外來客動了凡心。給這個作惡多端的劫匪來個幽默的死法。

  林逸飛到現在為止殺了四個人,卻都是該殺的那種,這讓章龍州無話可說,正如他說的那樣,他也想殺了這些垃圾,可是他的身份不能讓他這麼做。他真心實意的敬了林逸飛一杯,敬他做到了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

  當初林逸飛打電話給吳宇申,吳宇申卻只告訴了他一個,讓他處理善后的工作,這三個人雖然該死,可是他還覺得死有點可惜,因為他們如果活著會比幾具屍體更有價值。

  “不能用又怎麼的?”林逸飛吃了幾口菜,又喝了一杯酒后,才抬起頭來,望著章龍州問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不為你用,就為你殺。”

  章龍州笑笑,“我只怕沒有這個能力,更何況這個世界上你有這種人很多市民是只恨太少,不會嫌多的,吳宇申說了,不能用你,和你做個朋友也不錯,我本來還有些不信,不過現在信個十成十。”

  林逸飛笑道:“我擅長的功夫就是白吃白喝,你交了我這種朋友就小心口袋了,對了你說他們幾個是流竄過來的?”

  章龍州點點頭,“我本來在京城里供職的,一個月前,北方出土一批文物,價值連成。”他本來對林逸飛這個人的武功佩服的沒有話書,可是還想在酒上和他一較高下,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我別的地方不如你,可是不信樣樣不如你,不過看到林逸飛連喝了兩杯,又自己滿上第三杯的時候,不由苦笑,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卻也把杯中的酒干了。

  林逸飛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扯到文物上去,卻只是拎起酒瓶,給他滿上,一斤裝的白酒三杯已經快見底,章龍州才想把第二瓶開開,卻見林逸飛抓過酒瓶,瓶蓋卻如變魔術般的跳起,乖乖的落在桌子上。

  緩緩將章龍州地酒杯滿上,林逸飛靜待他的下文。

  “不過那批文物才出土沒有幾天,就被一伙人盯上了,”章龍州苦笑的望著桌子上的瓶蓋,半晌又道:“保護文物的人不少,沒有想到搶的人更多,你昨天殺的那三個就已經認定,當初在現場露過面,這算是一件大案,上面讓我們定期破案,只不過只是內部人知道。”

  林逸飛嘆息道:“難道你這次來江源是為了他們?那我不是坏了你的事情?”

  章龍州點頭后,又搖搖頭,“我也只是知道他們南下,這次遇上實在是湊巧,你只有幫了我,怎麼會是坏了事情,當然如果當初你活捉了他們,說不定能知道他們同伙的一些下落,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誰都無法讓時光倒流的,不過你手下的確夠硬,一個的脊椎都被你摔的粉碎,如果你不承認,我真的不敢肯定他是被人殺死的。”

  林逸飛笑笑,章龍州木然反省自己的語病,連忙解釋道:“當然,這可是夸你,不是罵你的。”章龍州再次端起酒杯,卻只是飲了半杯,苦笑道:“你能喝多少盡管喝,所有的算在我的帳上,我要先把事情講清楚,才能醉的。”看著林逸飛眼中的笑意,章龍州嘆息道:“你喝醉過沒有?”

  “當然有。”林逸飛笑了起來,“我記得那一次和幾個兄弟喝了幾十斤烈街,醉的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又喝了幾斤黃酒才算清醒過來。”

  “幾十斤?”章龍州喝到嘴里的白酒差點吐了出來,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卻又嗆的夠嗆,雖然有些不信,但想想還是笑笑說道:“那拜托你趁我錢包里面還有錢的時候,給我講講昨天發生的情形吧?”

  林逸飛笑著點點頭,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述說了一遍,章龍州眼前一亮,又有些奇怪的樣子,“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當初劫文物的有十幾個,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當然他們知道,如果這批貨出手,他們一輩子也不用愁了。”

  “那他們出手了沒有?”林逸飛若有所思問道。

  “應該還沒有,”章龍州緩緩道:“最近風聲很緊,這批貨很燙手,能接下來的應該不多,賣的價格太低估計他們也不樂意。”

  “既然他們沒有出手,”林逸飛望著酒杯,“他們身上又沒有貨,這批貨有沒有可能在就在江源?或許江源還不止他們三個?”

  章龍州點點頭,“你說的和我們想的差不多,我已經讓人拿著他們的照片去江源市的各個賓館旅店打聽,不過卻沒有下文。”

  林逸飛笑笑,“他們或許還有別的住的地方。”

  章龍州眼前一亮,竟然站了起來,“你是說?”

  林逸飛搖搖頭,“當然我這也是猜測,不過聽你這麼說,我也有件事情感覺的很奇怪。”

  “你說。”章龍州緩緩的坐了下來,目光中卻有了欣賞之意。

  “你說風聲很緊,如果我做賊,當然會避避風頭,”林逸飛緩緩道:“而不會拿刀子到處惹是生非。”

  章龍州突然問道:“你認識那兩個受害的人嗎?”

  林逸飛眼中光芒閃動,才待回答,章龍州的手機突然叫了起來,章龍州才聽了兩句,臉色突然大變,“什麼,你說他們去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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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0:57:01

第三十四節 刺刀

  林逸飛本來沒有理會,聽到章龍州失聲叫道也是一愣,這世界上劫財的,劫色的不少,搶劫屍體的還是頭一回聽說過。

  “不好意思,那面有點事情,我要趕去看看,”章龍州放下手機,飛快的從錢包里面取出了兩百塊,丟在桌子上,“有什麼事情以后再說。”

  “需要我的幫忙嗎?”林逸飛竟然也站了起來。

  章龍州一怔,“求之不得,我只怕請你不動才沒開口,你殺的那三個人的屍體本來放在停屍間,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人沖進去,把屍體搶走了!”

  林逸飛臉色微微一變,“他們有什麼企圖?”

  “鬼才知道。”章龍州苦笑道:“他們估計是群瘋子,瘋子想的什麼正常人是無法明白的。”

  二人走出火鍋店,外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正是江源市夜晚繁華熱鬧的時候,章龍州幾步來到一輛摩托車前面,一腳踹著了火,丟給林逸飛一個頭盔,自己也戴上,風馳電掣般的向北開去。

  一路上章龍州的摩托車簡直比那些寶馬大奔還要威風,闖了紅燈無數,卻沒有警察出現,林逸飛下車后有些苦笑道:“下次再坐你的車,要買個保險才行,你難道不怕交警的罰款?”

  章龍州笑了起來,“這就特權的好處,我這輛摩托車你別看外表破。這個牌號可是有豁免權的。至於買保險的事情,我想你這種身手就不用了,有那種閑錢不如請我吃一頓。”

  二人說了幾句的功夫,已經來到一所醫院的前面,醫院不大,幾輛警車已經停在那里,警燈閃爍,人人來去匆匆,表情都是頗為沉重。

  “這個醫院里面有市局專用的停屍間。”章龍州解釋道:“那三個人的屍體就放在這里,法醫看后,有警員專員看守,不過以前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警員看守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卻沒有想到……”說到這里,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伸手攔出章龍州。“干什麼的,這里面閑人不準進入,”

  章龍州掏出一個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龍毅龍隊長來了沒有?”

  那個警察看了一眼證件,臉色馬上恭敬了起來,敬個禮道:“龍隊長不在,不過刑偵科的簡科長在里面。”放了章龍州進去。看到林逸飛面孔也是頗生,本想問問,轉瞬間又想,前面這個來頭不小,自己只是拿工資做事,犯不著那麼較真,既然這樣,不如讓他進去算了,反正有什麼事情,有章龍州頂著。

  二人到了停屍間的門口,看到一扇門已經倒了半邊,章龍州沒有致意,林逸飛卻停在那里看了幾眼,這才跟了上去。外邊有些涼意,房間里面更是冷氣森森,看來為了防止屍體腐敗,氣溫調的極低,到處看起來都是泛著淡青色的光芒,讓人見了,只覺得遍體生涼。

  屋里�那面一層曾的金屬格子,散發出絲絲的氣,應該是停放屍體的位置,屋子正中有個台子,上面並排放著兩具屍體,除了兩只腳外,都被白布罩著,旁邊站了幾個人,都圍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聽著他講解著什麼,聽到門口腳步聲,紛紛扭頭看去,當中那個雙眼有些凹陷,臉型瘦削,好象是個頭的樣子,其余的幾個年紀頗輕,臉色都有些蒼白,燈光照耀下,臉色也是死人差不多。

  那人見到張龍州帶著林逸飛走進來,微微一愣,還是快步迎上去,低聲道:“警衛死了兩個,我們接到報案趕到的時候,屍體已經不見,真不知道他們搶屍體是為什麼目的。”

  章龍州皺皺眉頭,回過頭去給林逸飛介紹一下,“這位是江源市刑偵科的簡科長,這個是林逸飛,龍隊長認識的。”只說了一句,就來到停放屍體的台子面前,扭頭問向一旁的法醫,“怎麼死的?”

  法醫疑惑的眼神望向簡科長,有些錯愕,顯然不認識章龍州,簡科長走到章龍州的身邊,向周圍的同事介紹道:“這位是國安局的章同志,這次協助我們調查一些案子。”

  章龍州苦笑一聲,“簡科長,你客氣了。”

  “一人被一種凶器刺穿胸口心臟的位置,大量失血而死,另外一個人卻利用利器活生生的捅爆了腦袋,由於瞬間的壓力過大,腦漿四溢,”法醫三十上下的年紀,戴個寬邊的黑色眼鏡,看到簡科長對章龍州都客客氣氣的,不敢怠慢,不過說到這里的時候卻打了個寒顫,“殺人手法可以說極其凶悍殘忍,不過現場沒有找到凶器。”

  他入行也有幾年,可是看到死者的慘狀還是差點想吐出來。

  章龍州默然不語,看著屍體上的白布不想去揭,他倒不是害怕,只是一想到白花花沾紅色血液的腦漿有點惡心,回頭望了林逸飛一眼,本來想說,我本來以為你就夠恨的了,不過比起他們而言,你的殺人手法還算是優雅的,不過想到這里就是簡科長都不知道先前那三個是林逸飛殺的,終於還是作罷。

  “最奇怪的是凶手用的武器,”法醫推推眼鏡,“可以讓人短暫的時間內大量的失血而死,一般的凶器達不到這種效果。”

  章龍州神色一動,辨別了一下白布上的痕跡,伸手揭開了一個屍體上的白布,那人臉色蒼白的發青,一絲血色都沒有,胸口一個深洞,周邊血肉模糊。

  仔細的看了半晌,章龍州嘆息一聲,目光轉向簡科長,道:“這應是56式三棱刺刀造成的傷口。”

  旁人不覺得什麼,簡科長卻是一凜,“刺刀?”

  “不錯,”章龍州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揭開第二個屍體上地白布,只看了兩眼,就已經蓋上白布,一個女警員忍不住瞟了一眼,突然捂住了嘴巴,沖了出去。隨即聽到門外一陣陣的嘔吐的聲音,其余幾個警員臉色本來蒼白,這回卻是變的發綠,他們入職並沒有太久,雖然學校和案件中見過死人,不過這種場面還是超過了他們心里的底限。

  只是幾人看著林逸飛的眼神都很奇怪,心中暗道,這是哪位?看年紀好象好是個學生,怎麼竟然一點害怕惡心的表情都沒有,懷疑之際又有些佩服,都是以為林逸飛也是從國安局出來實習的,這麼說人家是個人才,比自己初出茅廬可強的太多。

  “56式三棱刺刀,曾經是我軍最強大的搏斗殺敵軍刺,”章龍州解釋道:“當年越戰的時候,很多偵察兵都用過。”

  那個法醫有些慚愧,覺得眼前的章龍州好象比他還象個法醫,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因為那個年代距離他還是有些年頭,學校里面對於這種知識從來沒有教過,入職后對於這種特例案件畢竟頭次見到。

  簡科長點點頭,顯然也知道一點,看到周圍的幾個同事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只好解釋道:“56式三棱刺刀,刀身呈棱型。刀身經過去光處理,呈灰白色,不會反光,隱蔽性好,有三面血槽,實際伊始的一個主要的用處就是用於快速放血,整把刺刀經過熱處理,硬度極高,可穿透普通的防刺服。”

  眾人有些恍然,這兩個警員都是穿著防刺服,一般地刀具難以傷到,這下被人一戳就死,可以想出那種三棱刀的霸道。

  章龍州點點頭,“簡科長說的不錯,這種刺刀經過特殊的設計,一旦刺破人體皮膚后,傷口很難愈合,就算不刺在不算重要的部位,都可以導致人體的大量失血休克,當年越戰的時候著實讓敵人膽寒,只是卻沒有想到如今竟用來對付我們自己。”

  “章同志,”一個警員問道:“這種刺刀現在市面應該很少見,那麼這個凶手怎麼還會採用這種凶器。”

  章龍州沉吟片刻,“有幾種可能,一是他了解這種刺刀的殺傷力,所以使用,也有可能他也是越戰的特種兵,習慣使用,當然也有其他的可能,比如他想要迷惑我們的視線……凶手不應該只有一個吧,簡科長?”

  簡科長一怔,“你怎麼知道?”

  這是他現場取證才得出的結論,電話中也沒有對章龍州詳細說明,搞不懂他為什麼一進來看了一眼就能夠肯定。

  “逸飛,你有什麼高見?”章龍州突然扭頭望向林逸飛,眼神中有著期盼。

  “高見不敢當,”林逸飛搖頭道;“不過殺死這兩個警員的可能是兩面三刀個人,雖然他們用的是同一種凶器。”

  那個法醫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心想我多年的經驗,如果沒有儀器檢測,也不敢這麼輕易下結論,你年紀輕輕的,這麼說不是太武斷了,心中雖然嘀咕,臉上不審裝出謙遜地樣子,“還請你詳細說一下。”

  剛才出去的那個女警員終於還是走了進來,望了一眼簡科長不豫的神情,囁喏道貌岸然:“簡科長,剛才……”

  簡科長擺擺手,示意她站到一帝,她有些好奇地望著林逸飛,長的只能算是清秀,不過一身警服襯托英雄瘋爽,倒給嫵媚中添了幾分剛健。

  “道理很簡單,林逸飛在章龍州揭開死者身上白布的時候,早已經看個明白,“那個胸口中刺刀地,傷口處撕扯痕跡可看出略有些左斜向上,而那個太陽穴中到一擊的,傷口處卻是斜向右下,雖然不算明顯,初看一個深洞,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用心看,還是能夠看出。”

  幾個警員面面相覷,心中都知道林逸飛是扯淡,你就看了一眼,看不看清楚人家哪里被刺都是不得而知,還能看出傷口的細節?再說你看出那些又有什麼用?

  只不過那個法醫,還有章龍州和簡科長的臉上都落出相當詫異的神情,簡科長眼前一亮,本來想要說些什麼,終於忍出。

  “就算傷口的痕跡和你說的一樣,”那個女警員望著林逸飛,不解問道:“那又有什麼干系?”

  林逸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用右手拿把刺刀試試,看看是否能刺出胸口有傷那人的一樣的傷口。”

  那個女警員打了個寒顫,嘟囔道:“又不是我刺的,我也沒有刺刀。”

  林逸飛有些苦笑,斜睨了簡科長一眼,看到他臉色有些尷尬,章龍州卻是搖搖頭。

  “是的,這個傷口用右手刺不出來,”女警員雖然還在嘀咕,卻不由自主的伸后虛擬著比划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林逸飛點點頭,“不錯,這一下可以肯定是用左手刺出來的,但是另外一下卻應該是右手,而且勁道十足,但是先前那一下力道和速度也是不弱,顯然是習慣左手,一般人使用兵器的習慣很少練雙手的,所以我懷疑有兩個人用的都是軍用刺刀,一個左撇子,另外一個卻是用右手。”

  “那也可能是一個人用兩把刺刀,左右手都好使呢。”女警員頗為自己想到這點自豪。

  林逸飛竟然點點頭,“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一人可以左右手使刺刀,屍體卻有三具,他多半不會一個人扛走,我想章同志說法的依據應該是這個。”

  簡科長暗叫慚愧,自己只是一味的依據先進的手段,卻忽略了這種基本的常識,機關經警員更是滿臉的愧色,心中都道,人家到底是國安局出來的,驗屍推理的經驗可比自己強太多了,卻不知道林逸飛久經沙場,兵法精通,卻也心細如發,這些經驗卻是多年積累而成的。

  章龍州點點頭,“現場有彈頭嗎?”

  簡科長搖搖頭,“兩個人雖然有配槍,不過卻沒有拔出來。”

  “死時候的位置呢?”林逸飛一旁問道。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地上的兩灘血跡上面,看到兩處血痕相聚甚遠,距離門口也有段距離,不由皺了下眉頭,“這里就是打斗的現場?”

  簡科長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不錯,我也很傾向凶手二個以上,而且殺人手法老練,工作敏捷,死的兩個警員死亡的位置差了五六米以上,都是被近身刺死,卻連配槍都沒有掏出,如果是一個人出手很難做到這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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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1:00:56

第三十五節 歪打正著

  旁人聽到簡科長的分析都是點頭,簡科長臉色卻有些凝重,“從其中一人的防刺服被刺穿,另外一個是頭部致命來看,殺手多半孔武有力,受過專業的訓練,這當然也不排除剛才章同志說的,是退伍軍人的可能。”

  眾人心中一凜,章龍州卻望了一眼林逸飛,心中暗道,你這話從正常角度分析當然是有點道理,我如果昨天沒有看到林逸飛,沒有看到那三具屍體,當然對你說的不信個十成,也有八成,不過自從見了林逸飛的手段,總算明白什麼才叫武功高手,昨天是龍隊長處理的案情,你如果看到了那三人的慘狀,估計會以大象下的手,不然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殺傷力?

  雖然大伙都認為簡科長,林逸飛說的頗有道理,不過想著來人的目的卻是一頭霧水,這些人為了三具屍體,不惜殺了兩個警員,只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他們的動機是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搶同伴的屍體?”那個女警員忍不住問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緩緩搖頭,心中暗道,來的人想必是瘋子,瘋子當然不可理喻,雖然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惡有惡報,但是自己如果真的面對,那無疑是件不幸的事情,林逸飛白布下的屍體,眼中寒光閃動,嘴角一絲冷笑。

  簡科長並沒有注意他的表情,和章龍州對望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之意,簡科長冷笑一聲,“他們既然向我們警方挑戰,我們就絕不會退卻,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法律的嚴懲!”

  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法律,江湖卻更願意用血債血還來解決,簡科長在認為凶手應受到法律的嚴懲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凶手只在想著策划更大的報復行動。

  一個再窮凶惡極的人物。也會有親人朋友,很多時候,一個人就算惡貫滿盈,遭到正義地制裁,拍手稱快的人多,為這人傷心的當然也有!

  就像岳飛死的時候,固然有很多人痛心疾首,痛罵狗賊秦薈,可是秦薈壽終正寢的那天,親人想起來也是絕不好受。

  江源市是ZJ省經濟發展地龍頭城市,人均GDP名列全國前茅,當然這里是個人均的概念,就算有一百個快餓死的,只要有一個千萬富翁,總體的平均值經過報道聽起來還是可喜的。

  當有很多人還在天天為著生活忙碌奔波的時候,少數的人早已經先富起來,成為拉動經濟指數的龍頭人物。

  城東東湖不遠處有一塊發展新區,里面地社區住宅建築以別墅為主,也是江源市的富人積聚的地方,這里環境優雅,空氣新鮮,適宜居住,是很多人艷羡的地方。

  當然光明和黑暗並存的時候,美麗也和丑惡同在!

  一個歐式風格的別墅矗立在別墅群中。顯得別具一格,頗為氣派,整個別墅的里面從外面看上去只覺得蒙蒙隆隆的,看不真切。

  從外邊來看,這里無疑是天堂,是很多人夢寐以求居住的地方,不過當真的有人進去的時候,膽小的恐怕當場就會嚇的心臟病發作。

  只是因為,空曠的大廳里面,並排放著三具屍體。

  四個人臉色鐵青的望著地上的屍體。眼中露出野獸一樣的光芒。

  不遠處的豪華進口沙發上,坐著一個衣冠筆挺的人物,手中拿著杯紅酒,殷紅似血一般。

  從外邊衣著來看這個人無疑酸是個成功人士,腳下的一雙意大利的貝路帝皮鞋都可以頂上普通人一年的薪水,他全身上下的穿戴加起來估計可以把幾口貧困戶的經濟平均水平提高一個檔次,臉上的神情卻是陰晴不定,望著站著的四個人,眼神很是奇怪。

  “人遠兄,這次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三個兄弟的下落。”站著的人中,終於有個開了口,聲音嘶啞低沉,額頭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都是自己兄弟,丁兄弟你這麼客氣就見外了。”坐著沙發上地那個人放下了酒杯,表情本來並不在意的樣子,等到嗎人轉過頭的瞬間已經變得悲痛起來,緩步的走到那個姓丁的面前,“怎麼樣,看出來三個人是怎麼死的嗎?”

  姓丁的那個人眼中露出痛恨之意,但又有些不解,緩慢的搖了下頭,“不知道?”

  被稱作人遠兄的那人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烏四一團泥一樣,好象整個都散了架。”姓丁的大為奇怪的樣子,“羊三倒是一眼能看出死因,是讓人背后捅了一刀,力道很大,透到胸口,一刀致命,那個下刀的夠狠,至於張七死的最奇怪,他的頸椎好象被人活生生的打斷,腦袋也跟著向下凹陷,倒像是有個人用大鐵錘在頭頂上用力的砸了一下,不過要真的這樣,他腦袋不得稀巴爛才怪,只是為什麼腦袋上偏偏沒有什麼痕跡?”

  他見過死人,也殺過不少人,不過像他兄弟這樣,死的這麼奇怪的,還是頭回見到,心中雖然痛恨,卻一直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死因。

  “丁老大。”一旁的一個人啞著嗓子叫道:“不管羊三哥,烏四哥,和老七是怎麼死的,我們這個仇一定要報!”那人雖然瘦的和竹竿子一樣,可是給人一種餓狼的感覺。

  “六兒,仇是要報,不然我和老二也不會殺了那兩個條子,但我總覺得事情有蹊蹺。”丁老大望著那個人遠兄道:“人遠兄,你這個恩情我們幾個記下了,那批貨只要我們報了這個仇,一定就給你送道。”

  人遠兄臉色微變,轉瞬間又變的正常,“自己兄弟,什麼謝不謝的,這件事情我也是舉手之勞,當然了,要不是局子里面有人,也不會這麼快知道消息。不過我認識那個人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只是聽那個人說,隊里面的人推測是江湖仇殺,卻多半不是條子干的,因為他接到報案。跟著龍毅過去的時候,已經發生了不幸。”

  “仇殺?”丁老大雙拳緊握,咯咯直響,“人遠兄知道這里的地頭蛇是哪個?我們七個結拜兄弟雖然手段一般,可是要一口氣殺死羊三三個人,不留一個活口,還不容易,難道他們無意中得罪了哪個黑道的幫會。才引起別人的大規模報復?”

  他當然以為殺他兄弟地絕對不止一個人!

  看著丁老大眼中的殺氣,人遠兄心里打了個突,他不是怕釘老大惹事,只是擔心他們若是有了紕漏,自己的事情就有些麻煩,那才是他真正關心的地方。

  一個年輕人突然推門進來,丁老大幾個都是一驚,這里因為比較偏僻,警察就算搜查也不會考慮這個地方,畢竟這是江源市的富豪區,警察也會有所顧忌,所以他們才選作落腳的地方。卻不想還有人會來到這里。

  身形一晃,一個人已經沖了上去,從衣袖中抽出一把軍刺,轉瞬間已經指到進來那人的胸口。

  “商兄手下留情!”人遠兄臉色大變,急聲叫道。

  沖出去的那人軍刺停在空中,凝立不動,人遠兄疾步走上前去,“這是犬子子豪,各位兄弟見過的。”

  姓商的那個收回了軍刺,點點頭,“要不是見過,他已經死了。”口氣的冷漠讓人遠兄覺得一股寒意。

  那個年輕人學生模樣,臉色有些發青,半晌才笑道:“商叔叔好,爸,我打你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這才上這里看看。”他一眼看到地上的幾個屍體。臉色變了變。

  丁老大終於坐了下來,“汪子豪,你來干什麼?”

  原來這個人遠兄就是江源市地首富汪人遠,而新來的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的獨生兒子汪子豪。

  “明天冰雪大廈開標。”汪子豪對丁老大冷漠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李祕書到處找我爸,可能是有些事情,不過聯系不上,這才打電話到我這里,我又到了這里。”

  雖然地上三個死屍,汪子豪竟然一點不發怵,顯然並非尋常的學生可比。

  汪人遠搖搖頭,“還有什麼事情,該做的關係都做了,該打點的也一個不拉,雖然和百里雄飛沒有什麼交情,可是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汪子豪*近父親,努嘴一指地上的屍體,低聲問道。

  “和你無關的少管。”汪人遠緩緩道:“還有,今天見到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他叮囑兒子是一個方面,讓丁老大幾個放心兒子不會說出去才是真正的目的,他知道這幾個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和自己關係雖然不錯,可是卻不能不防,本來讓他們來是處理那批重要的貨,沒有想到出了這檔子事情,他又不敢太催,生怕這幫人摞挑子不干,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可知道江源市的被行有哪些。”沒有想到汪子豪竟然不把老爸的警告放在心上,反倒嬉皮笑臉的說道:“不知道丁老大有沒有興趣聽聽?”

  汪人遠臉色一變,才待說話,丁老大豁然抬頭,“你說。”

  望著他狼一般的眼神,汪人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汪子豪卻是無視一般,“江源市最大的黑幫就是‘忠義幫’,主要的勢力在河西,還有一伙叫做‘萬興堂’,目前在河東發展,不過最近好象‘忠義幫’和‘萬興幫’爭底盤,打了幾場,也死了幾個人。”

  “他們的老大是誰?”丁老大暗自握緊了袖子中的軍刺,冷冷問道,他們七個兄弟關係向來很好,這樣突然死了三個,怎麼能不讓他殺心大起。

  其余的三個人也坐了下來,都是滿臉的悲憤,一聲不吭,他們當然不認為兄弟該死,相反的,無論他們自己的兄弟做過什麼,敢殺他們兄弟的就是和他們過意不去。

  “‘忠義幫’的老大叫鐘信,”汪子豪對這些如數家珍,他一個學生,對於這些事情頗為熟悉,丁老大大卻毫不奇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大洞,汪人遠起家的手段就不知道,生出的兒子如果是個正人君子那是天大的笑話。

  “萬興堂呢?”丁老大冷冷問道。

  “萬興堂的頭叫做刀疤李,不過丁老大,好象羊叔叔幾個的死和他們無關,對了,”汪子豪眼中光芒一閃,顯得有些詭異,“我記起來了,難道和那小子有關?”

  “誰?”四人齊聲問道。

  汪子毫不急不緩的說道:“羊叔叔來江源市不是第一次,”他一口一個叔叔叫的頗甜,一方面因為父親和他們稱兄道弟,另一方面卻我顯得自己忠厚老師的樣子,“記得一個多月前他就來過一次,那次和張叔叔一塊來的,”他這個張叔叔也就是指地上四的那個張七。

  丁老大點點頭,“不錯,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他們兩個當時是拿批貨的樣品過來給人遠兄看,人遠兄,你應該也記得這件事情的。”

  汪人遠望了兒子一眼,緩緩點頭道:“不錯,是這樣。”

  汪子豪看了一眼四周,仿佛很小心的樣子,“那次是我陪這兩位叔叔出去轉轉,散散心,沒有想到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羊三怎麼沒有說過?”丁老大一怔,沉聲問道,他當然知道這個散心是什麼意思,無非吃喝嫖賭抽罷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汪子豪突然恨恨說道:“只不過我今天看到點意外的事情,才想起來可能和當初的事情有關,有個小子一直和我不對付,總是和我過意不去,那天我和羊叔叔他們喝酒的時候,那小子帶幾個人沖過來鬧事,當然有羊叔叔,三兩下就解決了。”

  “后來呢?”丁老大冷冷問道。

  “我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那麼算了,”汪子豪望著地上屍體,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昨天,還有今天,我無意中發現都有條子找那小子聊天,本來沒有覺得什麼,只是沒有想到羊叔叔竟然死了,難道是因為那小子無意中見到了羊叔叔,告訴條子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敢肯定。”

  “他是誰?”丁老大霍然起身,厲聲喝道。

  “他叫林逸飛,是新聞系三年級的。”汪子豪臉上一本正經,心中卻在冷笑,他知道無論丁老大信不信,這個林逸飛絕對活不過這幾天,目光一直沒有抬起,心中暗道,林逸飛,上回老子沒有撞死你,你這次還想逃得性命嗎。

  只是他卻不知道,他本來是想把這件事情嫁禍在林逸飛的身上,卻沒有想到事情偏偏歪打真著,羊三等人正是因為林逸飛而死,只不過他若真的知道林逸飛舉手殺了這三個人,他恐怕多半會后悔今天的愚蠢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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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1:01:22

第三十六節 起因

  汪人遠臉色肅穆的坐在書房,望著自己頗為溺愛的兒子,很有些不滿,“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兒子做的是錯事,就算兒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去滿足,他只認為兒子做的不明智,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奔波忙碌了一輩子,積累下諾大的家業,如果沒有了子孫的繼承,一股腦的送給外人,或者捐獻給慈善事業,這是很多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爸。”汪子豪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有什麼危險的,那七匹狼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是畢竟和我們還是利用的關係,我給他們指出了仇家,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汪子豪臉上很是得意,不過他的確有得意的理由,相對同齡人而言,他有太多值得驕傲的本錢,他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在很多在他這樣年紀的人還在拼命學習,希望找份好工作養家糊口的時候,他每天發愁的就是今天如何找些新鮮的刺激來度過。

  金錢和女人都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孜孜不倦的目標,只是在他眼中已經失去了味道,他有錢,老子很溺愛他,也有足夠的錢供他揮霍,他也不缺女人,道理很簡單,有了錢,怎麼會缺女人?

  有錢的好處很多,能夠拒絕金錢誘惑的越來越少,什麼貞節,誠信,信仰,還有尊嚴在金錢的閃閃光環下都顯得那麼暗淡無光,不堪一擊。

  就像浙清那個痴情王子兩年都追不上的風雪君,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得到伊人的芳心,他現在沒有拋棄她,只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的得到她。

  對於到手的東西,汪子豪很快會感覺到厭倦,這也可能是風雪君聰明的地方。雖然是小鳥伊人一般,卻總是保持一段距離,汪子豪不是不明白她玩弄的一點心機,可是他不介意,反道興致勃勃的陪她玩這個游戲,他感覺到很有趣。

  只是那個林逸飛讓他很感覺到很無趣,那個男人有著少見的執著,也讓他感覺到象狗皮膏葯一樣,貼上揭下來都有些困難,本來他對林逸飛毫不在意,他一點不認為林逸飛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象一個千萬富翁永遠也不會擔心一個*賣紅薯的小販能超越自己一樣,他不怕對手太強,只怕對手太弱。

  可是他沒有想到就是這個他從來沒有正眼看待的所謂對手,竟然給予他幾乎毀滅性的打擊,當然,是幾乎,他運氣很好,在事態沒有變的不可收拾的時候,已經把他扼殺在萌芽之中,他識破了林逸飛的意圖,開車撞飛了林逸飛,他當時已經知道,林逸飛就算不死,估計也會變成植物人。

  他撞了兩次,看到林逸飛仰面朝天,口吐鮮血,他冷笑著絕塵而去。可是他沒有想到林逸飛竟然活下來了,而且好象活的很滋潤的樣子。

  他竟然連學業都沒有耽誤,這讓汪子豪感覺到很不解,有點懷疑自己開的那輛車是不是面粉做的。

  當然那輛車用完之后,他就丟棄了,女人和車子對很多人而言,還是可望不可及的東西,可是對於他汪子豪而言,不過象件衣服,穿幾天就可以丟掉換個新的。他丟棄了那輛車子后,然后向父親隨便捏造個理由,說自己開的車子幾天前就被竊賊盜走了,不知所蹤,很快的他父親又給他買了一輛。女子他很喜歡新鮮的,車子他卻只用一種款式的,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換個車牌一樣簡單。

  可是最讓他感覺到郁悶的是,這個林逸飛竟然泡上了百里冰,這就不由讓他發出感慨,為什麼鮮花總是插在牛糞上,這小子實在不配百里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那是一多天山雪蓮,自己想去摘,卻一直摘不到,這是至今為止,讓他唯一感覺到有挫折感的女人,他所有的一切戰術到了這個女人面前,通通變的沒有作用,他終於才發現,如果一個女人對金錢免疫的話,他還真拿那個女人沒有辦法。

  上次沒有撞死林逸飛,反倒讓警察竟然上門,這讓他多少有些收斂,當然警察不過是例行公事,他不認為他們能查出什麼,隨便編套謊言應付了過去,然后就沒有下文了,但他知道,現在他不能動林逸飛,他並不笨,可是他看到丁老大的時候,他機靈一動,把羊三等人的死輕易的嫁禍到林逸飛的身上,而且很自鳴得意。

  汪人遠看著自己的兒子,半晌終於嘆口氣,“當初你為什麼要撞四林逸飛?”

  汪子豪吃了一驚,“爸,你說什麼?”看著父親有些冰冷的眼神,他知道父親多半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只不過是一場意外的車禍,現在沒有事了。”

  “意外?”汪人遠霍然起身,重重的給兒子一記耳光,“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給我捅了多大的簍子。”

  汪子豪一下愣在那里,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爸,他不過是個學生,能有多大的事!”

  汪人遠出手后就覺得有點重,嘆息了一聲,坐了下來,“你以為自己編造的那套說辭能騙得過警察,他們沒有往下追究還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現在只是定性為了交通事故,肇事司機逃逸,不然光從林逸飛說的那個車牌,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你也太膽大了,撞死個人沒什麼,可是你怎麼用自己的車去撞!”

  “他怎麼會記得我的車牌?”汪子豪吃驚的問道,“我是從后面撞過去的,我不信他那個時候還能看清楚我車子的車牌。”

  “就酸林逸飛不知道,難道路人就沒有看到的,”汪人遠煩躁的揮了下手,並沒有追究下去,“這種事情只能發生一次,下次如果再發生,你就自己擦屁股吧!”

  汪子豪放下了手掌,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爸,我就知道,還是你最疼我。”

  汪人遠望了一眼窗外,“本來警察找上門來的時候,我就懷疑你開車撞人是故意的,因為當時警察出具的證據都說明那不是一場簡單的交通意外!今天我看你把羊三幾個的死又賴在那個林逸飛頭上,就知道你肯定和他有什麼過節!”

  汪子豪目光閃動,慢吐吐的道:“爸,他知道我們的事情。”

  “什麼?”汪人遠吃了一驚,突然站了起來,“他知道多少?”突然覺察到自己的失態,緩緩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告訴了別人沒有?”

  “我也不清楚,”汪子豪搖搖頭,“雖然他沒有什麼證據,不過留著他畢竟是個禍害,當初我就是發現這點,才想開車撞死他,制造一個交通意外的假象,沒有想到那小子命大,竟然活了下來,我最近一直留意他,卻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殊的舉動。不過我還是放心不下,這才想借丁老大的手除去他。”

  汪人遠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可是你難道不知道這也不是個好辦法,這般人殺人不眨眼,都是亡命之徒,若不是有求於他們,我怎麼也不會留他們在我這里,我只是想等到貨一到手,馬上送他們走,可是他們若是殺了林逸飛,萬一不小心,把警察引到我們這里來,那就麻煩了。”

  “那爸你為什麼還告訴他們羊三幾個人的下落,難道你不怕他們坏了事情?”汪子豪問道,心中卻想,你這是只許州官放或的做法,我做的就是錯的,你做的都是對的。

  汪人遠嘆息口氣,“這幫人義氣位重,賺錢反倒是次要的事情,不象我們,不就是圖個錢,他們對我說了,如果找不到幾個兄弟,就絕對不會給我那批貨,我這也是萬不得已,沒有想到他們這幫人腦袋進了水,真的去停屍間去搶了幾具沒用的屍體過來,說句實話,到底是誰殺了羊三幾個,我也是一無所有,子豪,我想你說的多半是捏造的吧?”

  汪子豪只有點頭。

  “可是一次僥幸,不能代表一輩子僥幸。”汪人遠嘆息了一聲,“這件事情要盡早的解決,這幾個瘟神也要儘快的送走,那邊的人已經在催了。”

  “他們真的很看重那批貨?”汪子豪奇怪問道:“爸,買家到底是什麼人,開那麼高的價錢,那批貨雖然是古董,不過那批貨好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汪人遠點點頭,又搖搖頭,緩緩道:“很多東西在一些人眼中一文不值,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可能是無價之寶,你就說宋朝的一個瓷瓶瓦罐,在平民的眼中可能煲湯都嫌沉重,可是在很多收藏家的眼中,卻是有著難以言傳的價值,當然了,我對這些也不算懂,不過我們只需要知道的一點是,”汪人遠嘴角浮出一絲商人特有的狡詐,“把東西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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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3-12 21:03:25

第三十七節 優秀促銷員


當初早晨的陽光不如盛夏的那般執著炎熱,晒到身上暖洋洋的,很多人這個時候還在高枕而眠,林逸飛已經被百里冰拉著在街上逛了一個多小時。

  雖然是浙清有名的冰美人,可是自從林逸飛遇到百里冰后,就只發現她活潑可愛的一面,仿佛所有的憂慮陰霾遠遠的離她而去。

  環境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愛情也是如此。

  “買點什麼好呢?”百里冰嘟著嘴,從這個商場殺入了那家,卻總是覺得不滿意的走了出來。

  “買點什麼都好,”林逸飛微笑說道,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百里雄飛在百里冰的心目中,已經占了很重的地位,這從她挑選禮物的猶豫不決就可以看出來,因為對一個敷衍的人來說,挑選禮物不是件難事。

  “你好歹給我點意見了。”百里冰不滿的嘟囔著,“你看,我選什麼,你都說好,一點主見都沒有。”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身旁的男人毫無主見,百里冰卻是很有主見的挽著他的胳膊,絕不放棄!

  林逸飛苦笑道:“其實什麼禮物倒不重要,關鍵的是心意,古人有雲,千里送鵝毛……”他其實想說的是,你自己本身就是很好的禮物,你父親只要見到你,就是他生日最大的禮物。

  “得了,得了。”百里冰慌忙打斷他的即興演講,“雖然說古文很拽,也很酷,可是我還希望你多說點有用的,”突然嘆息了一聲,“逸飛,你說我是不是很粗心?”

  望著林逸飛疑惑的目光。百里冰有些傷感的說道:“我發現自己和父親實在交流太少了,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愛好什麼,甚至就連他穿的多大碼的衣服都不知道,我以前總是覺得他對不起媽媽,可是我是不是很對不起爸爸呢?”

  林逸飛凝視了她半晌,“父母永遠不會對兒女有什麼怨言的,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買,對父母,只要天天關懷的問候一句,他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現在對這個道理感悟很深是因為林母的一天一個電話,林母自從他到了學校的時候,每天都沒有忘記這個電話。他現在也習慣了林母的電話。有的時候也會主動打個電話過去。一天不打,就和一天沒有練功一樣,有些不太適應。

  百里冰沉默了下來,慢慢的咀嚼他說過的話,半晌才道:“話你說的一點不錯,可是我還是要買點……”

  木然眼前一亮,走到一台體療健身器的前面,興高採烈的招呼著林逸飛。“逸飛,你看這個怎麼樣,我爸爸腿部有些毛病,這個應該最適合的,”看了一眼價格標簽,“二千三?不算太貴。”

  商場的一個男促銷員已經走上前來,看了一眼了林逸飛,移開了目光。

  不能說他有些勢利,只能說是他在奔流勇進的商業大潮中煉就了如同孫行著地火眼金睛!

  雖然不能一眼看出眼前這位是人是鬼,是神是仙,可是他的直覺已經判斷出,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什麼購買欲望。

  當然並不是說明林逸飛穿的土里土氣的,他的穿著打扮只能算是貧下中濃,但是從林逸飛望著健身器的眼神來看,就知道他根本和看著一堆廢鐵沒有區別,所以男促銷員已經決定不在林逸飛身上浪費雙休這麼寶貴的黃金促銷時間。

  這就是高明的促銷員和新手之間的區別,別看新手成天忙忙碌碌的,見到人就會熱情的介紹,滿腔的熱誠,一天累的臭死,卻沒有什麼業績,相反的,精明的促銷人員只要出動了,就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這個促銷員沒有說服禿子買梳子的本事,卻絕對有讓稍微有些謝頂的男人買點生發劑的精明。

  眼前的百里冰長的相當的漂亮,穿的雖然不是什麼名牌,一眼看到只注意她的美貌,而忽略了其他,男促銷員可以給她打99分的高分,他雖然在商場見過美女無數,可是象百里冰這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的還是罕見,唯一美中不足讓他扣下一分的是因為她好象對旁邊那個土包子很親熱的樣子,這就讓他不由有些懷疑百里冰的智商。

  這時候促銷員有些感慨哪位名人說的名言的正確,上帝總是十分公平的,給了一些女人美貌的同時,卻忘記了給她智慧。

  這樣漂亮的姑娘身旁應是那種翩翩公子,財大氣粗的,而不是身旁那個腳上隨隨便便穿著旅游鞋的那種,只是這會兒他顧不上勸百里冰另尋高技,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促銷而不是說媒。

  男促銷員已經從現象中看到本質,一眼就從少女望著健身器的眼神中發現了少女對健身器的喜愛,那是一種女人看到的心愛的衣服,女孩子看到了心愛的糖果的眼神。

  “這位小姐真有眼光,”男售貨員熱情的介紹起來,“這種健身器採用國內目前最先進的專利技術,純中葯按摩方法,根據不同的人群,調配對應的配方,腳步踏板的中葯更是經過足底滲透至反映區有效的緩解病症……”

  他說的滔滔不絕,大有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架勢,靈巧的措辭可以給人極大的增加購買欲望,很多意志不堅定,有意向的顧客這個時候已經掏出皮包,詢問價錢,考慮是不是能要個折扣,搞個贈送什麼的,百里冰不為所動,她顯然不那種盲從的顧客!

  當然,她也算盲從,但是盲從的對象不是眼前這個唾沫橫飛的銷售人員,而是身后那個說什麼,她就會怎麼做的林逸飛。

  “逸飛,你說怎麼樣,你學中醫的,怎麼說也得給個建議,不然我可生氣了。”姑娘頑皮的眨眨眼睛。她當然知道林逸飛是學什麼專業的,這麼說只不過是增加點談判的心理優勢。

  雖然說著要生氣,可是燦爛的笑容卻表達著她真實的感受。她顯然也有了購買欲望。只不過卻更想讓買的東西物有所值,當然,也希望林逸飛適當的時候給出點建議。

  當她跨進這個商場的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到處都打著買一百送二十的標語,聰明的姑娘馬上就知道,這個只是商場的表面贈送,實際上,很多銷售人員私下還有更優惠的折扣可講,拿出高一點的架勢出來,可以讓自己有更好的討價還價的籌碼。

  有一句話曾經比較精確的概括男人和女人購物最大的區別。男人可以花兩塊錢去購買實際價格只有一塊錢,卻對他有用的物品,用來證明他的豪爽,可是女人有能力花一塊錢去購買實際價格有兩塊錢的,而對於她一無用處的物品,用來證明她的精明。

  當然這個理論不象公理一樣的無須證明,也不和定理一樣,需要煩瑣的去證明推演,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女人的討價還價的本領是天生遺傳的,而男人則是后天培養出來的。

  林逸飛看了那台健身器,只是隨口冒出來幾個中醫方面的常識,銷售人員就已經瞠目結舌的不知道如何答復,至於林逸飛說的什麼,易有太極,是生兩儀,生數皆終,萬物復始等古人認為理所當然,孜孜以求的天道,那就是這個產品的生產廠家都不明白的事情了。

  百里冰很滿意身旁男人的回答,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她覺得在林逸飛的身旁就有一種可*的感覺,雖然她也不明白他詢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然,這個健身器的好處還不止重要方面的,他可以說是中西結合,中西合並的結晶。”男促銷員充分的發揮了戰術上的靈動性,不會以己之短,克敵之長,他雖然不明白這個男的到底是干什麼的,只不過聽說百里冰說他是學中醫的時候,心理就‘咯噔’一下,已經靈活的轉移了戰略,直接的從中醫過渡到了西醫。

  雖然學中醫的向西醫轉移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當然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學生除外,可是眼前的這位促銷員只是輕易的動動嘴,就已經順利的完成了這個艱難的過渡,在他的嘴里中西結合,洋為中用那簡直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簡單。

  “小姐,你看看這里,看到這塊材料了沒有?”男促銷員咽了口唾沫,沒有回答林逸飛的問題,望也不望他一眼,這當然也是一種心理戰術,他也發現這個男顧客顯然要比眼前的美女要難纏,再加上同性相斥的道理讓他看林逸飛的眼神如同舊社會長工看地主一樣,骨頭里面有著深深的恨,臉上卻掛著卑謙的笑容。

  顧客雖然是上帝,但是這句話只適用於想買東西的上帝,那些整天挑三揀四,雞蛋里挑骨頭的顧客是不受銷售人員歡迎的。

  這個時候的促銷員發現自己碰到的顧客比想象中要精明,這也讓他做了打好一場攻堅戰的準備。

  百里冰點點頭,“這好象只是一塊普通的木頭嘛,沒有什麼稀奇的呀。”她當然知道這塊木頭有用,有著商家吹的玄之又玄的妙用,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發表了自己的疑問,用手摸了摸,有些粗糙的感覺。

  “小姐,這你可錯了。”男促銷員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有著指揮千軍萬馬去疆場廝殺的從容,更有著一種你是處於理論階段。不能聯系實際,而這個促銷員盡管小學有沒有畢業不得而知,但實際心理學卻運用的更加勝過心理學碩士,這也從另一方面折射出中國教育體系的一些小小的不足。

  “這可不是一塊普通的木頭,這是一塊天然的遠紅外材料,竹炭!”男銷售員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望著眼前目瞪口呆地百里冰。不容她質疑的念頭昇起,“雖然結構都是碳氫氧等元素構成,卻有著本質的區別,你要知道這塊竹炭釋放的遠紅外光波與人體細胞的分子,乃至原子間的震動頻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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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2 21:03:57

第三十八節 尋寶伊始

  “小姐,既然你有車子,為什麼不用自己的車子?”促銷員在一旁看百里冰的眼神有些異樣,實在搞不懂這位是有錢還是沒錢,或者像個有錢的葛朗台那樣。

  “別人請客,你會不會自己花錢叫快餐?”百里冰笑盈盈的說道。

  “當然不會。”促銷員脫口說道。

  “那就是了。”百里冰抿嘴笑道:“這個道理其實是一樣的,我雖然不如你知道的那麼多,不過卻知道一點,負重的汽車耗油肯定比空載的要多,如果你把幾十塊的油錢從我付的錢中扣除,我可以考慮一下,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國外局勢並不穩定,國內石油價格不停的漲價嗎?”

  促銷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發現並不是自己才有良好的口才。

  林逸飛和百里冰耗時兩個小時之久,這才兩手空空的從商場走出,當然百里冰沒有忘記兌獎,卻只是抽到幾張‘歡迎惠顧’的獎票,不由想要找經理理論,林逸飛好說歹說,終於答應把銀行卡的密碼告訴她作為補償,百里冰這才作罷。

  雖然早就知道百里集團是個跨國集團,百里雄飛資產數的不過來,當林逸飛看到百里雄飛居住的地方還是有些詫異,這里只是一間普通的三室兩廳,當百里雄飛拿著鍋鏟子,系著圍裙出來的時候,不但林逸飛吃驚,百里冰也有些發愣。

  看到百里冰的那一刻,老人久經風霜的臉上浮出了欣慰的微笑,只是說道:“冰兒,快去沙發上坐著,飯菜一會就好!”

  百里冰眼圈有些發紅,“爸,今天是你生日,我幫你做飯吧?”

  “這位就是逸飛吧?”老人耍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顯然還是擔心女兒的脾氣。

  林逸飛只能點頭,“這位是百里伯父?伯父您好!”扭頭看到劉明理出現在客廳,端著兩盤菜站那里,慌忙接了過來,“劉司機我倒是見過的。”

  老人只是微笑的點點頭,說了句,“小伙子看起來還不錯,怪不得我女兒三番兩次打電話過來,只是因為你的原因求救。”

  百里冰木然漲紅了臉,借口去做菜進了廚房。百里雄飛感激的望了林逸飛一眼,也跟著女兒進了廚房,雖然知道女兒獨立了很久,可是在父親眼中,女兒還是那個天天圍在他身邊,吵著要糖吃的小女孩。

  劉明理並沒有跟近廚房,反倒拉著林逸飛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調節下了音量,他一直是個很細心的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能在百里雄飛身邊固然是因為他是百里雄飛戰友的兒子,另一個方面還是他的穩重。

  “老板雖然資產不少,”劉明理笑了起來,“不過你想不到他在江源市還租房子住吧?他自己其實很節儉,也討厭手下浪費,伯父是個生活很簡單的人,就算京城的房子也是很普通的。”

  林逸飛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身臨其境,他也想不到百里雄飛竟然會住在這種地方。

  “伯父很久沒有下過廚房。”劉明理笑道:“不過今天是例外。”

  林逸飛點點頭笑道:“你這雙手也好象不經常端盤子?”

  劉明理看了自己的手半天,又望了廚房一眼,低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林逸飛笑了起來,“再說謝我做什麼,能走到今天的一步,每個人都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有些時候,成功還是需要自己去爭取。”

  劉明理看了他半晌,終於也笑了起來,伸手重重拍拍他的肩頭,“你這麼努力,做什麼事情都會成功的,”扭頭望了過去:“大小姐,你說是不是?”

  百里冰正端著一盤炒糊的雞蛋,望著林逸飛,滿是不懷好意。

  林逸飛心理沒底,緩緩的站了起來,坐在飯桌前面,苦笑道:“沒有想到伯父的手藝還不錯。”

  百里冰宛然一笑,把這盤菜放到了林逸飛的這邊,“既然你說手藝不錯,我就大方一些,這盤才統統歸你,”回頭突然笑道:“爸,等等,我再炒一個,有人說我手藝不錯呢。”

  林逸飛苦笑坐了下來,望著那盤炒雞蛋發愁,劉明理突然拍了他肩頭一下,挨著他坐了下來,“其實你應該覺得慶幸,有的時候好卡難道不見得好吃。”

  林逸飛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旁百里雄飛做的有香有色的佳肴,“怎麼說你不介意和我換個位置?”

  劉明理笑了起來,“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換位置之前,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林逸飛來了興趣。

  “大小姐炒菜可能只是會過火。”劉明理一臉嚴肅,眼中的笑意卻是一望可知,“可是剛才我發現,老板炒菜味精和鹽都不區分的!”

  林逸飛呆呆望了一桌子菜,突然問道:“那你炒的菜是哪個?我很有興趣知道。”

  劉明理指著一盤涼拌黃瓜道:“喏,就是這個。”

  林逸飛笑笑,只是和苦瓜放過了頭樣子沒有什麼區別,“這是炒菜?既然這樣,你們外甥女不對我早說。”

  劉明理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問道:“難道你除了功夫好,還有一手燒菜的絕活?實在難得。”劉明理連連點頭,“這樣的男人只有中國的某個局部地區才有了。”

  “不是這樣,”林逸飛搖頭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說,早知道這樣,我早飯或多或少的會吃一點,現在也不至於空著肚子!”

  二人大笑了起來,百里冰火燒眉毛一樣的沖了出來,‘砰’的一聲響,把一個熬湯用的堡放在林逸飛的面前,“好燙。”兩只手掐著林逸飛的耳垂,“借耳朵一用。”

  林逸飛不敢回頭,只能抗議道:“大小姐,你沒有耳朵嗎?散熱也不用這個方法吧?做人要厚道一些。”

  百里冰半晌才把手放了下來,振振有辭道:“我耳朵可是用來聽的,又不是散熱器,不過手好臟,哪有手巾?”盯著劉明理的一身筆挺潔凈的西裝不懷好意。

  劉明理被看的發毛,只好站了起來,“我去找,咦,老板,你端的這個青菜是看起來很新鮮的樣子。”

  “是很新鮮,手巾不著急找。”百里雄飛拉著劉明理坐了下來,“明理,你說我對你咋樣。”

  “沒有話說,”劉明理慌忙說道。不過怎麼看,百里雄飛都不像要給他發獎金的樣子。

  百里雄非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把那盤菜放到了劉明理的面前,“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這盤才是很新鮮,我才放到鍋里面突然就沒煤氣了,不過根據最新的科學報道,青菜這樣炒,才是最有營養價值,來,多吃點,不要和我客氣。”百里雄飛伸出筷子,給他挾了滿滿的一碗。

  劉明理愣住。

  ‘十一’長假足有七天,很多人在‘五一’過后就已經翹首期盼,計划著上哪里游玩,如今的三大假期,五一,十一,還有春節好象成為了一年的三個時間點,日子也好象不再按照春夏秋東來划分。

  只是這樣一來,日子固然有點盼頭,時間卻顯得過的飛快,一年年的周而復始,每年期盼過新年的那種心情只有上記憶中去找尋。

  清晨,火車一聲長鳴,從一個小站稍作短暫的休息,再次轟隆隆的向前方沖去,一些提著雞蛋,包子,白粥,咸菜做為早點的乘客回到了座位上,很多人不喜歡吃車上提供的早餐,一來單調,二來有些貴,相比之下,每個停*的站台,無意是購買早餐的好地方。

  林逸飛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卻並沒有下火車買點東西,望著一提包吃的,有些苦笑,百里冰雖然沒有和他在一起,卻給他買了足足吃七天的東西,隨便翻點東西出來塞到口中,聽到火車無聊的廣播,知道離他的目的地最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車廂里面混雜著難聞的味道,林逸飛買的是硬座,大牛給他買的票,回來炫耀功勞一般的舉在手里,眼中一種夸張的恐怖道,那家伙,人山人海的,鑼鼓喧天,能買個座位就不錯了,更不要說臥鋪!

  阿水一陣埋怨,這個夜貓子不但白天很少出去,‘十一’在他眼中也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他成天都像是在放假,不由嘆息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網訂票來的實在,不過考慮到小飛身強力壯,還可以省不少的錢,阿水也就沒有說什麼,不過倒叮囑他手機記得開機,天天給林母打電話。

  林逸飛深夜的時候帶著眾人的叮囑踏上了去天柱山的旅程,沒有用什麼力氣就被一窩蜂的人群擠上了火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才發現行李架上堆的滿滿的,好象眾人不是出門旅游,而是逃難。

  對面是一對情侶模樣的青年,男的瘦小枯干,眉頭不展,女的卻是眉飛色舞,嘮叨個沒完。

  她從來沒有考慮男友的經濟是不是負擔的起,反正沒錢就讓他向父母伸手,值得她考慮的是如何趁大好的青春好好的揮霍,不然等到清楚貶值的時候后悔就有些太晚,不過她的青春大多表現在滿臉的青春痘上,一個個油汪汪的散發著青年人特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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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6:00

第三十九節 眾生百態

  情人之間的情話只嫌太少,太短,百聽不厭,不過聽到別人的耳朵里面只覺得肉麻羅嗦,林逸飛偏偏聽力奇佳,這個時候倒有點羡慕起百里冰的隨身聽來,主要用途雖然是聽聽外語,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擋些噪音。

  一排十個座位,他坐的位置人數少些,還是*窗,心中感激大牛這輩子終於做了件好事,想著回去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謝謝他,不知道應該請他吃頓滾刀肉還是碗板刀面。

  身旁坐的是位上了歲數的老年婦女,一路上咳嗽個不停,害的林逸飛幾乎以為她會把肺咳出來,好心的問候幾句,本想替她看看,沒有想到這個年頭好人難做,大嬸警惕的望著林逸飛的眼神好象望著一個上雞窩里面拜早年的黃鼠狼,林逸飛被這種眼光看的落荒而逃,偃旗息鼓。

  車廂里面的空氣相當的渾濁,汙染指數嚴重超標,偏偏旁邊坐的幾個不知道學生,還是社會青年的嫌棄噪音指數不夠,大吵大鬧,叫嚷喧囂個不停,旁邊兩個濃妝艷抹的不知道女孩子,還是女人的嗲里嗲氣的,不時的又夸張的尖叫幾聲,讓人家誤以為她別強奸的時候,她又得意的笑笑,一屁股的坐在同伴的身邊,顧不得車廂內的炎熱,摟成一團。

  其中的一個,臉上的粉餅足足半寸厚的,幾乎堆積的和鼻子一樣高,這讓她的整個臉部看起來笑張麻將牌的白板,如果晚上上城隍廟上香的話,估計會被人當做白無常供奉。

  晚上此女無聊的時候,發現了旁邊竟然還有個文靜的帥哥,不由的心花怒放,媚眼如同錢塘江水,一波一浪的,林逸飛卻有如錢塘大壩坐在那里,屹然不動。

  這可真算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相對旁邊那堆人而言,林逸飛突然發現對面的情侶也算可愛有趣,卻沒有想到目光停留了不到片刻,就不得不向窗外移去。

  那個男的看起來焉聲不語的,此刻一只手已經伸到女伴的裙子下面,女的卻是臉上潮紅,雙目微閉,並沒有看著同伴,反倒望著林逸飛,極力的壓制著喉嚨中就要噴薄出的呻吟,一張布滿青春痘的臉上那一刻倒也有著無限風情。

  林逸飛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男的骨瘦如材,營養不足倒是次要的,天天的不知節制才是根本原因,整整一個晚上的林逸飛無聊透頂。只好望著外邊漆黑一片的夜景,也比看著對面的男女當中親熱,毫無顧忌的要強了很多。

  時不時的路燈一閃而過,仿佛快馬馳騁時見到行軍的火把,遠方城市的燈火閃耀,更象是大寨連營的熊熊篝火,林逸飛這一刻突然再次出神,若有所思!

  喧囂終於在凌晨兩點以后趨與平靜,對面的一對終於感到疲倦,身旁的老大娘也象咳累的樣子,安靜了下來,林逸飛開始閉目假寐,度過了來到這個時代以來最難熬的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火車的一聲長鳴聲叫醒了昏昏沉睡的人們,對面又開始摸摸索索,旁邊的老女人也如鬧鐘一樣準時咳嗽起來,卻也打不斷對面男女的即興表演,林逸飛這才有點明白,這位老女人的咳嗽好象不是病,而是一種提醒。

  臨坐的放棄了打牌,開始議論起來,論題是即將到達的天柱山的形狀,是不是真的擎天一柱,象那個一樣,接下來是一陣笑,惹來車廂內一陣厭惡的目光,不過目光歸目光,眾人只是適當的表達一下厭惡鄙夷,出面訓斥的事情那是沒有人會做的。

  那幾個人中去過別的地方的就適當的炫耀一下,說你們這幫土包子,老子黃山、泰山、武夷山、井岡山的都去過,天柱山有什麼好看,要不是因為有瑪麗在這里,我才不來呢,一個女的嗲嗲的笑著,嘴上抹的口紅象是喝過鮮血一樣的鮮艷,過去摟住他重重的一個熱吻,留下一個仿佛僵屍咬人后的牙印,上面還沾點昨天吃的蛋黃,自然又惹得眾人一陣笑。

  這一刻的車廂里面又變的和菜場一樣,積累了一夜的能量得以這個時候釋放,造成的攻擊波只好讓林逸飛打開了窗戶,早上特有的清新的空氣扑面而來,林逸飛這一刻覺得生活是那麼的美好,陽光也是比往日要燦爛的很多。

  火車沒有啟動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火車一開動加速起來,陣陣的清風由一級變成了五級,差點把對面的一對活生生的拆散,青春痘女人瞪了林逸飛一眼,“開這麼大干什麼,想吹死人呀。”

  男的馬上站了起來,氣運丹田的默默放了個屁,並不響亮,卻在這個時候奮力的將車窗拉下,冷冷的看了林逸飛一眼,顯然想要在氣勢上壓倒林逸飛。

  車廂里面馬上彌漫一股二氧化硫,也就是俗稱臭雞蛋的味道,臨座的紛紛跳了起來,“誰他媽的放的屁,臭死老子了。”

  幾只手紛紛的擺來擺去,似乎如同武林高手的劈空掌,破山拳一樣,可以將空氣有效的進行轉移,男的悶聲不語,眼望車廂頂上,仿佛上面有著仙女跳舞一般。

  老女人連連的咳嗽,竟然和林逸飛主動打了個招呼,“這位學生,麻煩你把窗戶開開,好悶。”

  林逸飛才碰到視窗的把手,對面的那個女的一聲尖叫,“不能開,你不知道有風嗎?”

  老女人為了自身的利益,不示弱的和那女的對吵了起來,“你那位放了屁,想要臭死別人嗎?”

  青春痘女人有些慌張,看了一眼周圍,大家不再關心屁哪個放的,倒饒有興趣的看起戲來,希望借此消磨一下車上無聊的時光,膽子壯了起來,伸手一指,差點戳到老女人的鼻子上,“你個癆病鬼,咳嗽了一個晚上,還不知道有沒有傳染呢,我不說你,你反道說起老娘來了。”

  二人剎那間劍拔弩張,唇槍舌劍,上至對方的祖宗八代,旁至對方把竿子打不到的親戚,統統的問候了一遍,問候的詞語無非是想和對方的親戚發生超友誼的關係,不一會想要拉攏戰線,一個向林逸飛哀求道,這位學生,快把窗戶開開,不然我會被悶死的,另外一個尖聲叫道,“不能開,我怕風,迎風就會氣喘,死了你要負責。

  林逸飛對付百萬大軍,絕頂高手也沒有這麼為難的時候,雖然內心恨不得閉上窗戶悶死一個,開開視窗再吹死一個,可是這種做法實在有辱高手的身份,更何況關了這麼久,老女人非但沒有被悶死,反倒精神更加旺盛,就連咳嗽都已經忘記,那個女的反倒鼻孔有如老馬臨死的那一刻,忽閃忽閃的,憤怒異常。

  無可奈何的林逸飛只好把視窗開了一絲兩指寬的縫隙,這才中止了這場人民內部矛盾,只是這一招是兩面不套好的,老女人顯然不滿林逸飛的立場,青春痘女人當然更是認為他是對自己的藐視,用力掐了一把身旁的男的,示意他出頭。

  瘦小男人這下竟然沒有再關窗戶,望了林逸飛半天,才低聲向女伴嘀咕了幾句,女的低聲淫蕩的笑了幾聲,二人又忘記了剛才的一切,粘在了一起。

  林逸飛站了起來,想上過道清靜一下,卻沒有注意到后面蹦蹦跳跳的過來一個小男孩,五六歲的模樣,手里面捧著一桶泡好的方便面,向餐車的方向跑去。

  列車突然搖晃了一下,小男孩站立不穩,手一松,方便面竟然盡數的送給了粉餅女人,餐車上的供水系統雖然熱的時候少,涼的時候多,但是粉餅女人顯然走運可以去買福利彩票,碰到了這個很小的幾率,燙的哇哇大叫起來,用力一推,把小男孩一屁股推在了地上。

  只是身上卻已經掛這絲絲的面粉,騰騰的冒著熱氣。

  小男孩嚇的哭了起來,女的顯然不肯善罷甘休,挑腳亂罵,“誰家的孩子,大人呢,瞎了嗎,讓他出來現眼……”后面的臟話滔滔不絕的滾了出來,一時沒有止歇的跡象。

  眼看沒有一個人出面,四個男的更加囂張,一個長的斗雞眼的男的大聲說道:“艾麗,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大人也不知道管教一下,肯定要賠的。”

  小男孩只知道哭,眼淚汪汪的望著粉餅女人身上的方便面,多半不是后悔道歉,而是可惜了自己的方便面,顯然在孩子的眼中,還沒有意識到更大的危機。

  另外一個男的留個八字胡,顯然對海外的國家有點崇拜,伸手抓住男孩的胳膊,氣勢洶洶的問道,“兔崽子,你家大人呢?”他們平時的時候沒理都要講上三分,更何況現在是有理的時候。

  小男孩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八字胡男人冷笑用力握著他的胳膊,“他們不來,我就把你賣給人販子!”

  小男孩這才意識到世態的嚴重,放聲大叫道:“姐姐,姐姐快來呀,有人欺負我。”

  八字胡男人心中稍定,對方只有個姐姐,看來事情更好解決,沒有想到望了半天,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怒聲道:“兔崽子,你唬我,是不是一定要老子給你點厲害看看。”說著掄起了胳膊,作個要搭計程車架勢。

  林逸飛有些看不過去,看到眾人都看把戲一樣的無動於衷,只好走上前去,“算了,算了,他不過是個孩子,等到他家大人來了再解決吧。”

  “你算是哪顆蔥!”八字胡男人顯然怒火無處發泄,轉移到了林逸飛身上,“你是他家人?”

  林逸飛搖搖頭。

  “那你滾遠點。”八字胡冷冷道。

  林逸飛眉頭一軒,啞然失笑道:“我不走呢?”他發現這個世道和八百年前沒有什麼兩樣,很多時候道理還是站在拳頭硬的那邊,很多人也是你敬他一尺,他就入侵三丈。

  四個男人呼啦啦的圍在他的身邊,擠在過道上,都是冷冷的望著林逸飛,顯然要給他個下馬威,不過還有些猶豫,林逸飛雖然看起來不膀,可是個頭擺在那里,這里最高的還比他差了半個頭。

  林逸飛嘆息一聲,伸手過去,“勞駕讓讓。”

  幾個人聽話的分到一邊,林逸飛走了過去,伸手抱起小男孩,拍拍他身上的塵土,“小弟弟,你家人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幾個男的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你推我干什麼。”

  “鬼才推你,不是你擠我的。”

  “我擠你干什麼,是這小子搞的鬼。”

  小男孩伸手一指餐車的位置,“在車廂那邊的臥鋪。”他年紀雖然小,卻顯然知道哪個對他好,更知道撒懶的本事,林逸飛搖搖頭,暗笑這個小孩子人小鬼大。

  幾個人又如�一樣的擠了過來,“小子,你行呀,使損招陰我們。”

  斗雞眼第一個動起手來,伸手向林逸飛肩頭推去,“你小子找揍是吧。”

  林逸飛一只手還抱著男孩,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大家都退一步,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如何?”

  斗雞眼一只手僵在空中,臉上不但眼睛,就是鼻子嘴巴都擠成了一團。

  “你說算就算,那老子多沒面子,”八字胡顯然沒有發現斗雞眼異狀,一招撩陰腳踢了過去,本來計算好好的,這小子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被哥們牽制住,這一下雖然不能讓他斷子絕孫,也絕不能讓他好受。

  突然慘叫了一聲,八字胡抱著右腳跳了起來,剛才那一腳卻踢在林逸飛的腿上,那種感覺象踢在鋼板上一樣,只覺得腳指頭好象斷了一樣。

  林逸飛鬆開手掌,淡淡道:“勞駕讓讓。”

  四人見狀不好,呼啦啦的閃到一旁,兩個女的還不知道好歹,就要沖上來廝打,只要抱住了林逸飛,不告他個強奸,也得告他個非禮。

  沒有想到林逸飛好象背后長了眼睛,突然腳下加速,下一刻已經到了四人的那邊,手掌不經意的推推最后那個,那人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了過來,雖然柔和,卻是不可抗拒,忍不住向前跌了過去,前面幾個沒有什麼準備,一個擂著一個摔了過去,和沖過來的女的撞個正著,六人倒地四個,另外兩個倒在別人的身上,等到幾個暈頭轉向的倒霉蛋站起來的時候,發現林逸飛和小男孩已經遠遠的不見,不由破口大罵,卻不敢真的沖過去尋找。

  “黃皓,你剛才咋不動手。”八字胡對斗雞眼剛才的表現明顯不滿。

  斗雞眼哆哆嗦嗦的伸出胳膊,“哥幾個,算了吧,這位我們惹不起。”

  眾人抬眼望去,這才發現斗雞眼手腕子上已經腫起了好大的一塊,不由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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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6:44

第四十節 葯醫不死人

  “大哥哥,我的方便面。”小男孩看的眉開眼笑,看到他走到兩節車廂中間停了下來,不由問道。

  “還方便面呢?”林逸飛伸手敲了他頭頂一下,“自己先回去再說吧,下次再泡面的時候,記得讓別人出來。”

  小男孩咧嘴又要哭的樣子,“姐姐會罵我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林逸飛有些苦笑,突然看到一輛貨車推了過來,伸手掏錢給他買了一桶,拿貨車上的熱水幫他沖開,“這下總可以了吧?”

  小男孩開心的笑了起來,“多謝大哥哥,你是好人,不過,不過……”天真的望著林逸飛,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什麼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林逸飛笑著望著他。

  “這個牌子不一樣。”小男孩端著方便面,嘟著嘴說道。

  “你不喜歡吃?”林逸飛有些頭痛。

  “不是,要是我姐姐問起來怎麼辦?”小男孩好象有些怕姐姐知道自己闖禍的樣子。

  “很簡單,”林逸飛笑了起來,“你要不想讓你姐姐知道,告訴她你路上碰到一個人,非常喜歡你這個牌子的方便面,你好心和他換了一種,不就行了。”

  “對啊。”小男孩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破綻,望著林逸飛一臉崇拜的目光,“大哥哥,你真的是撒謊專家。”

  林逸飛笑了起來,堂堂的一個先鋒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撒謊專家,拍拍他的腦袋,“快回去哪,這下走路小心點,別又扔在別人的身上,那個時候可沒有大哥哥幫你的。”

  小男孩點點頭,轉身高興的向那面跑去,才跑了兩步,象是想起什麼,回頭向林逸飛做了個鬼臉,放緩了腳步,顯然聽從了林逸飛的建議。

  林逸飛望著男孩的背影消失不見,微笑望向車窗的外邊,車廂里面烏煙瘴氣的,他懶的進去,倒不是害怕,只是覺得那些人有些可憐,自己出手小小的懲治了他們一下,卻覺得無聊,因為這種人實在太多。

  車廂的喇叭放在那種愛的死去活來的音樂,林逸飛皺皺眉頭,這種音樂到哪里好象都躲避不了。突然喇叭傳來的音樂嘎然而止,林逸飛愣了一下,喇叭里面傳來女乘務員溫柔卻有些焦急的聲音,“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有一名旅客突然昏迷,有哪位是醫生的旅客請到五號臥鋪車廂,謝謝。”

  廣播重復了兩遍,林逸飛皺皺眉頭,正猶豫間,一個人提著箱子匆匆的擦身而過,林逸飛想了想,還是向五號臥鋪的地方走了過去。

  看著那人急匆匆的奔五車廂走去,林逸飛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那人好象也是個醫生,多半也是幫忙的,林逸飛心中暗道。

  他的車廂是八號車廂,打水的位置就在車廂的那頭,中間隔著一節硬座車廂,一節餐車,跟著前面那個人到了五號門口,就看到兩個乘務員焦急的向這面地方向張望。

  “劉姐,要不讓乘務員再廣播一遍?”一個女乘務員焦急的問道。

  “那好,你讓乘務員安排再通知一下,”劉姐短發,中等個頭,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突然眼前一亮,望著走過來的中年男子問道:“請問你是醫生嗎?”

  “是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比劉姐還要成熟,額頭有著濃密的皺紋,國字臉,“我是一家省級醫院的主治醫師,叫孔華,這是我的工作證,聽到廣播馬上就趕了過來,病人在哪里?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現在手頭沒有什麼醫療設備,只帶了點葯物。”

  “那好,請跟我來,”劉姐帶著孔華走了兩步,突然望向后面的林逸飛道:“孔醫生,這位是你的?”

  孔華向后望了一眼,嚇了一跳,不知道后面什麼時候跟了一個人過來,搖搖頭道:“我不認識。”

  “我是個實習醫生。”林逸飛笑笑,看著劉姐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疑惑,只好撒個謊,估計如果說自己是個新聞系的學生,直接就被轟出去了,轟出去倒無關緊要,但是要耽誤了病人的病情,自己怎麼說也有些過意不去。

  他雖然不是醫生,但絕不會見死不救。

  “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不過打打下手也是好的。”林逸飛看著劉姐真誠的說道。

  劉姐一想他說的沒錯,病急亂投醫,逢廟就燒香,如今火車上的醫護人員看不出毛病,只能依仗外來的醫生,這個人年紀輕輕的,還算熱心,聽說他是個實習醫生,也沒有再問,心道只要不添亂就行。

  三人疾步走近五號臥鋪車廂,里面已經臨時騰出了一個空位置,一個古稀模樣的老人躺在一張床上,滿臉通紅的要滴出血來一般,雙眼緊閉。

  一個小男孩正帶著哭腔叫著,“爺爺,你醒醒,爺爺,你醒醒。”

  林逸飛看到愣了一下,這個小男孩正是剛才才分手的那個。

  “這個是孔華醫生,一個省級醫院的主治醫生,這個是……是個見習醫生。”劉姐向一個少女介紹道,她也懶得問林逸飛的姓名,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省鑒主治醫生孔華的身上。

  林逸飛並不介意,一眼掃過少女,只覺得她的眸子特別的亮,整個人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當林逸飛的目光落在老人臉上的時候,心中暗暗吃驚,才要上前一步,一個一直在老人身旁的列車上的醫生抬起頭來,“你干什麼?”

  “我可以看看嗎?”林逸飛緩緩道。

  看著眾人不信任的眼神這一刻齊射了過來,只好苦笑道:“那請孔醫生先看看,不行我再看看。”

  孔醫生和劉姐心中不悅,二人聽的雖然是一句話,卻是聽出了兩個味道,空醫生以為這小子是自詡醫術高過自己,而認定自己肯定治不好,劉姐卻是認為他說話不吉利,什麼不行不行的。

  孔醫生走到老人的面前,從箱子拿出聽診器聽了起來。

  小男孩抬起頭來,一眼看到林逸飛,驚喜的沖到面前叫道:“大哥哥,你來了,你是過來救我爺爺的,是吧?”

  雙手用力的搖晃著林逸飛的胳膊,小男孩的眼中滿是渴望,在一個孩子的眼中,沒有什麼治病還是解難的分法,他只知道一點,就是大哥哥能幫助自己打坏人,就一定能幫助自己救爺爺,當然,這個時候對他而言,好坏的概念還是很模糊,他自己當然也有不對的地方,只是從來沒有誰凶巴巴的那麼對他。姐姐雖然凶,可他知道還是疼自己的。

  林逸飛笑笑,“你放心,你爺爺沒事的。”

  “大哥哥,你真好。”小男孩跳了起來。“姐姐,你快來,大哥哥說爺爺沒事的。”當然在他的眼中,林逸飛已經無所不能,說爺爺沒事那就已經沒事了。

  “雨曦,別吵。”一旁的少女輕聲道,走了過來上下看了林逸飛一眼,“你是?”

  “他上好人,幫我打了坏人。”雨曦搶著介紹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少女低聲呵斥道。生怕打擾了孔醫生看病,雨曦吐吐舌頭,頑皮的做個鬼臉,好象已經不再擔心。

  少女卻是緊鎖眉頭,在她這個角度看來,爺爺仍然是昏迷不醒,孔醫生聽了半天,好象還沒有什麼方法,不由很是擔心,只是外邊遲遲還沒有什麼別的醫生。

  “我叫林逸飛,”林逸飛正想著如何措辭,孔醫生已經失聲說道:“病人心跳越來越弱,這里有沒有強心劑?”

  眾人都是搖頭,少女顧不得理會林逸飛,疾步上前道:“我們只有葯品,沒有什麼注射葯劑,可是我爺爺昏迷不醒,牙關緊咬,灌了幾次葯都無法下咽,醫生,你總的給個建議。”

  孔醫生望著床上的老人,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搖頭道:“實在抱歉,我已經盡力了。”他本來想要給老人做心臟復蘇物理方法,要不捶擊,要不擠壓,可是看這老人呼吸這麼微弱,說不定做了幾下就會死在自己手里,這讓他如何敢建議?萬一病人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雖然說是救人,難保家屬不會賴上自己!

  這個時候的孔醫生有些后悔,本來以為是個尋常的毛病,他要是手到擒來說不定還能有點好處,這下看老人氣息微弱,隨時有死亡的可能,自己這次可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劉姐,最近的醫院什麼時候能到?”少女見他搖頭,目光中已經有了焦急之意,卻還很鎮定。

  “最近的一站還要半個小時,但那卻是個小站,沒有什麼醫院。”劉姐無可奈何的說道。“只有到了潛山站才有大點的醫院,不過那還要一個多小時!”

  少女知道她說的是實情,這是火車,就算緊急停車下車,附近也是找不到醫院,還是沒有辦法,“那還有別的醫生嗎?”

  這句話顯然對孔醫生有點不尊敬,這是這個時候,人命關天,少女也顧不了許多。

  孔醫生有些汗顏,卻只能低頭不語。

  “很抱歉,”劉姐好象對少女很尊重的樣子,“我們已經讓乘務長不停的廣播,可是到目前為止,只來了這兩位。”

  少女的目光掠過了孔醫生,落在了林逸飛的身上,遲疑了一下,“請問,林醫生,你有什麼好方法沒有?”

  林逸飛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人們心中總有個約定俗稱的看法,太年輕的一般不會有什麼本事。

  她其實沒有報什麼指望,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想到林逸飛竟然點點頭,“我來試試。”

  他聲音低沉,只是說出來有著無邊的信心,少女精神一振,急聲道:“那多謝你了。”上下看了他一眼,“林醫生,你沒有帶什麼醫療設備嗎?”

  人家什麼主治醫生的還有個聽診器,這位卻是兩手空空,不由讓少女才有的一點信心幾乎消散殆盡。

  林逸飛搖搖頭,走到老人的床頭,突然扭頭道:“有痰盂沒有?”

  “干什麼?”劉姐不解問道,看病的醫生不少見,看病用痰盂的醫生倒是頭一回看到。

  “臉盆行不行?”少女慌忙遞過了盆子。

  林逸飛點點頭,伸手接過,只是把脈片刻,眉頭一松,突然手臂一揮,老人本來平躺的姿勢,突然翻身坐起,只不過仍是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你干什麼?”劉姐大驚失色問道。

  不等她話音落地,林逸飛已經一掌擊在老人的胸口,老人好象沉哼了一聲,一張口,一口痰利箭般的射出,林逸飛伸手用痰盂接住,翻掌拍在老人的背心,老人眼睛睜開,又是嘔出幾口濃濃的痰水。

  “憋死我了。”老人虛弱的說了一聲,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林逸飛,“這位是?”

  “爺爺,你醒了?”少女興奮的叫了一聲,奔了過去,雨曦也是跑到爺爺身邊,高興的搖著爺爺的手臂,“爺爺,爺爺。”

  孔醫生又驚又愧,不知道這個林逸飛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有什麼本事,難道這個老人只是一口痰憋住了,這才引起的昏厥?這個林逸飛又是如何判斷出來,他那一掌又是什麼療法?

  “爺爺,是這位醫生救了你。”少女眼中滿是感激,望著林逸飛道:“林醫生,謝謝你,孔……咦,孔醫生人呢?”

  劉姐望了一眼車廂出口,低聲道:“他走了。”

  原來孔醫生自覺得不好意思,趁者眾人的目光都被林逸飛吸引,早就悶聲不響的溜了出去。

  “爺爺,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老人有些虛弱的應了一聲,林逸飛低聲道:“老人家才醒過來,需要休息。”伸手扶老人躺下,拉過來被子給他蓋上,老人緩緩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現在暫時不用擔心,睡眠對他有好處。”林逸飛回頭望了一眼少女。

  “那謝謝你了。”少女望著病榻上的爺爺,聽到林逸飛用暫時兩字,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爺爺最近好象身體越來越差了,本來幾年前,”看了病床上的爺爺一眼,

  “林醫生,你不介意和我出去談談?”

  看到林逸飛點點頭,轉頭對劉姐道:“劉姐,麻煩你讓李醫生幫忙照看一下,我一會就回來,還有其他乘客就麻煩你說一聲。”

  “你放心。”劉姐爽快的答道:“我和他們都溝通了,他們都很通情達理,會保持絕對的安靜,方姑娘,你不用擔心,老爺子看樣子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到了潛山,一切都好辦了。”

  少女點點頭,和林逸飛走到車廂的過道邊,“今天要多謝你了,林醫生,”少女眉頭稍展,盯著林逸飛道:“你剛才的暫時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爺爺的病還會有變化?”

  “人生終葉落,葯醫不死人,”林逸飛一句話讓姑娘本來紅潤的臉色變的蒼白,“老爺子這病已經得了多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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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7:23

第四十一節 洪脈

  “你怎麼知道?”少女緊咬著嘴唇,半晌才道。

  林逸飛看看車廂里面,老人還在沉睡,突然說道:“請恕我直言,醫書有言,年之所加,氣之盛衰,”看到少女一臉茫然的表情,耐心解釋道:“也就是說一個人發病與否時間也有很大的關係。”

  “那又怎麼樣?”少女雖然明白他說的什麼,卻不明白他說的意思。

  “今年既然是壬午,那麼前年則是庚辰,”林逸飛掐指算了一下,突然斷言道:“庚辰年是金運太過,那前年夏天老人家應該發過一次病,而且很嚴重!”

  少女前面還覺得好笑,看著他掐指的樣子仿佛神棍,只是聽到最后一句不由渾身一震,大為吃驚,吃吃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望著林逸飛的表情竟和見了鬼一樣,她爺爺病發的時候知道的人很少,那時候是在京城,醫療條件肯定比火車上要好狠多,經過家人不遺余力的搶救,這才挽回了一條命。

  林逸飛並沒有絲毫的得意,只是嘆息一聲,“我只是從他脈象推得,本來老人家前年一次重病之下救回性命已屬僥幸,前年庚辰金運太過,去年辛則變成水運不及,老人家如果能得遇名醫,同時注重修身養性,這兩年下來還不至大損,只是可惜,”緩緩的搖搖頭,“如今卻已經晚了。”

  本來他說的好象無稽之談,什麼金運太過,水運不及,都像是迷信的說法,少女怎麼說也是個學生,雖然並不自詡天之驕子,卻也科學二字當頭。只是從孔醫生給爺爺看病的時候束手無策,林逸飛卻是輕易解救這點,就讓她已經覺得少年絕非一般醫生可言,“那你的意思是?”少女心中惴惴不安,望著林逸飛一霎一霎,生怕從他嘴里說出大限將至的話語。

  林逸飛淡淡道:“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而以他的這種年紀,實在不適合飲酒過量,傷肝傷身,這點你們做為家人應該好好的勸勸。”

  少女一愣,“可是我爺爺不聽,他每天都要喝酒,難道這也有關係?”

  林逸飛微微點頭,“不錯,而且根據脈象看來,如今他的脈象竟是個洪脈,這本是夏季才應出現的,如今卻應是陽氣收斂的時節,他的這種脈象對於他的體質而言已經是大凶,如果放任下去,明年夏天,恩,估計……”

  說到這里,林逸飛沉默下來,只是從他的口氣,表情而言,少女都看出絕不會是大吉之兆。

  “林醫生,我有些不明白,能不能麻煩你再詳細說說。”少女口氣變的焦急起來。

  雖然極力把說的變的通俗易懂些,可是對方仍不理解,這讓林逸飛有些嘆息,想了半天,終於說道:“你們這個時代,恩,是這個時代有個叫手電筒的東西。”

  他用詞很古怪,少女心情激蕩,並沒有察覺,只是點頭,“那又怎麼樣?”

  “手電筒因為里面有電池才能發光。”林逸飛整理了一下思路。

  你不是廢話嗎,少女心中嘀咕一句,卻只好說道:“你說的沒錯,”她卻不知道林逸飛說的經典簡潔的時候她聽不懂,只好想辦法用廢話來解釋。

  “人體其實也可以用手電筒來比喻。”林逸飛緩緩道:“電池禮貌的電用沒了,手電筒也就不亮了,當然你也可以節省點使用,發亮的時間也能長些,只不過如果過度的使用,就像人體該到陽氣收斂的時候卻不收斂一樣,那就會縮短電池的使用壽命,老人家現在陽氣應該收斂季節卻表現為洪脈,此為非時之脈,現在是秋季,有天地因素約束脈氣還可,若是到了明年夏天,那時候失去天地這個因素的約束,就多半如洪水泛濫,不可收拾。”看了少女臉色一眼,林逸飛低聲道:“當然這只是個比喻,希望你能夠理解。”

  他其實想說的是諒解,沒有誰會不死,也沒有哪個醫生能包治百病。

  少女這才有點明白,“那怎麼辦?”

  林逸飛差點暈倒,心道我解釋了半天,還是和沒說一樣,只是卻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只好安慰道:“老人家已經年近古稀,就算……那也不算……恩,我可以給他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如果真的準時按照我的方子服用,說不定可以熬過明年。”

  他不是神仙,也早就看出老人家已經是風燭殘年,不然開頭也不會說出葯醫不死人的話來。

  “多少錢?”少女習慣性的去掏錢包,對於她而言,能夠治好爺爺的病,多少的錢都是在所不惜。

  林逸飛搖搖頭,“你給我準備紙筆就行了。”

  少女慌忙跑到車廂里面取出紙筆,非要把林逸飛帶到乘務室去開方子,劉姐似乎對她們頗為照顧,並沒有說什麼,林逸飛開方子只用了三分鐘的功夫,少女接過來的時候有些遲疑,“就這些?”

  林逸飛點點頭,已經起身離去,少女看著方子上的筆跡遒勁有力,倒是字字都能認識,這顯然不是醫生的筆跡,不由有些奇怪,因為這年頭,醫生開的方子就是為了不讓病人看懂,原因多半是怕病人和家屬看懂了失去神祕和尊嚴,鬼畫符一般的字跡估計開方子的本人第二天看到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半晌才發現林逸飛的離去,少女反倒鎮靜了下來,拉著走進來的劉姐低聲說了幾句,這才回到臥鋪車廂,弟弟懂事般的把方便面帶出去吃,不由苦笑,這次帶的好吃的不少,實在搞不懂雨曦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面,看到爺爺睡的香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心下稍安。只是想起林逸飛剛才所說,不由又有些焦慮,望了手上的葯方一眼,小心的折疊收起。

  林逸飛走回自己座位的時候,火車已經*站,到了潛山,好在他回來的及時。看著旁邊那幾個虎視耽耽的盯著自己地行李包使勁,看到林逸飛回來了,慌忙移開了目光,一窩蜂的從另外一個過道走了出去。

  林逸飛整理下背包,剛要準備下車,劉姐已經走了過來,“林醫生,你有急事嗎?”

  微微有些錯愕,林逸飛搖搖頭,“我要下車,然后去這附近的天柱山看看。”

  “既然林醫生並不著急,能不能麻煩你和我去車站的貴賓室坐坐,休息一下,”劉姐頗為客氣。

  “我不累,你要干什麼?”林逸飛不解問道,心中暗想,你們這趟火車比較有趣,在車上的時候沒有服務,下車了反倒替旅客操心起來。

  “是這樣的,剛才方小姐說了,無論怎麼說,還有謝謝你救治了方老先生,這才托我先把你請到貴賓室,她處理好那面的事情,就會趕過來。”劉姐說的和緩,口氣卻不容拒絕,“反正天柱山也跑不了,林醫生旅游不用急於這一時吧?”

  林逸飛笑笑,“你說的不錯,不過……好吧,麻煩你帶路。”他知道那位姑娘還是對於自己的診斷不死心,借口謝謝是假,想要自己看病是真。

  伸手就要拿起林逸飛的背包,林逸飛尷尬地自己先拎了起來,“不用客氣,我自己就行。”

  劉姐也不堅持,帶他下了火車,向火車站的貴賓室走去。

  貴賓室當然不如五星級賓館豪華,這里只是安靜舒適一些,還有免費礦泉水提供,當然比起火車站擁擠不堪,雜亂喧囂的候車大廳而言,那就是有天壤之別的。

  生怕林逸飛等的不耐煩,自己跑掉,劉姐坐在他旁邊張家長,李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的和他聊了起來,當然有意無意的問問他到底哪個學校畢業,如今在哪里高就什麼的。

  林逸飛這才明白撒了一個謊,就要更多的謊言去彌補的道理,這個時候如果說自己不是醫生,不知道這位劉姐會不會宰了自己,只好含糊其辭的答復,不得已又把安平醫院的錢醫生拿出來當擋箭牌,當然了,介紹的時候自己就變成了高徒,錢醫生就成為了名師,不知道幾百里外的錢醫生聽了,會不會誠惶誠恐,汗顏臉紅。

  卻沒有想到這里和江源市離的雖遠,錢醫生的名號卻是視窗外吹喇叭,名聲在外。

  “你說的錢醫生是安平醫院的錢叔夏吧?他可是鼎鼎有名的老中醫呢。”劉姐突然眼前一亮,臉有喜色。

  林逸飛猶豫了一下,只好點頭,心道好象安平醫院只有一個中醫科,也沒有聽說過第二個錢醫生,多半劉姐指的就是那個老頭,自己這個師父也是粗心,竟然徒弟什麼名字都沒有問過,一直都是錢醫生,錢醫生的叫著。

  “那就好辦了。”劉姐突然冒出一了句。

  林逸飛蘅了一下,“什麼好辦了?你認識他?”

  他的口氣不算恭敬,也是習慣錢醫生對自己的低聲下氣,一時間忘記了對這個假師父有什麼尊稱。

  劉姐其實的意思是,都說名師出高徒,林逸飛都這麼厲害,不用問,那個錢醫生更是沒得說的,雖然林逸飛對於方老先生的病情並不樂觀,但是說不定錢醫生會有更好的辦法。

  不過她生怕林逸飛臉皮薄,自己這麼說會心中不滿,拂袖而去,只好笑著顧左右,言其他,“本來安平醫院西醫挺有名的,不過前一段時間,聽說錢叔夏醫生治好了一個很罕見的疑難雜症,我在報紙上無意看到,這才知道的,要說見面,那還沒有。”

  她其實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就是她看到了這篇報道,這才通知了方小姐,方小姐陪她爺爺出來游玩散心是一方面,趁這幾天取道去向錢醫生求診才是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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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3-13 14:17:45

第四十二節 青山依舊在

  林逸飛倒是好性格,足足和劉姐談了半個多小時,就連劉姐都有些不耐煩,頻頻向門口望去的時候,少女終於姍姍來到。

  “實在過意不去,”少女望著林逸飛的眼神有些歉意,“我才安排好爺爺和弟弟住的地方,讓你久等了,劉姐,多謝你。”

  劉姐站了起來,笑了笑,“和我還這麼客氣干什麼,我還有事,剩下的你就自己處理吧。”本來想起身走開,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在少女的耳邊說的兩句。

  少女好象有些詫異,聽到劉姐說完微微點頭。

  劉姐向林逸飛打個招呼,轉身出門,望著劉姐的背影消失不見,少女扭過頭來,有些歉意的望著林逸飛,“林醫生,害你久等,不好意思,還不知道你的大名。”

  “我叫林逸飛,不過慚愧的是,我並不是個醫生,見習醫生也不是,”林逸飛苦笑道:“剛才為了看病,只能那麼說,不然我怕劉姐都不會讓我進入車廂。”

  少女有些吃驚,“你不是醫生,那你怎麼會看病?”突然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唐突,“對不起,我說的是你會看病怎麼會不是醫生?”

  林逸飛心中暗想,你這兩個說法好象沒有什麼區別,“我只是愛好而已。”

  “愛好?”少女微笑道:“你這麼說豈不是讓很多人汗顏。”

  林逸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探討,“對了,方小姐,對於老爺子的病……”

  他正在猶豫如何措辭,少女已經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叫方雨桐,大家都是年輕人,你叫我雨桐或者小方都行,”看著林逸飛點點頭,又道:“林醫生……哦,林先生,”少女笑了起來,“稱呼你逸飛不會介意吧?”

  林逸飛笑了起來,“名字無非是個代號,你怎麼稱呼都好。”

  “那好,逸飛,你說自己不是醫生,但剛才我聽劉姐說你是錢叔夏老中醫的弟子,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真的?”方雨桐望著他的眼神有些期盼,上天柱山游玩不過是個幌子,剛才她木然記得林逸飛在火車上做的診斷竟然和幾年前一個奇人說的差不多。

  只不過她幾年前只是聽到家人提及,印象不深,等到林逸飛走后,她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后才突然記起,當初爺爺比較倔,那個奇人給他開葯的時候,他還很是生氣,認為自己身強力壯,何須服葯,這才一笑了之,沒有想到沒過多久,也就是兩年前的夏天突發一場大病,差點要了爺爺的性命,不過那個奇人以后再也沒有見到,讓他們竟然無處找尋。

  “我認識他。”林逸飛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如果說錢醫生是他的弟子,估計別人也不會相信。

  “那你現在要去哪里?上天柱山旅游?我們也是來這里旅游的,不如結伴同行,你認為如何?”少女追問道。

  她關心林逸飛的行蹤還是為爺爺的身體考慮,雖然潛山有醫院,可是爺爺畢竟是來這里游玩的,剛才小睡了一會,醒過來的時候,堅持不住院,自己好說歹說的,這才把爺爺先送到賓館休息,只是這麼一來,既然有了昏厥的先例,難免沒有下次,這才是她竭力想留住林逸飛的原因,少女雖然年輕,可是已經發覺林逸飛這個人並不簡單。

  “我倒無所謂。”林逸飛笑道:“只是怕老爺子嫌我。”

  “怎麼會。”方雨桐見他答應了下來,高興非常,“你還沒有和我爺爺聊過,等到你和他熟識了,你就會發現其實他是個很好相處的老人,他有的時候還和孩子一樣,就和雨曦,也就是我弟弟還能玩在一起。”

  林逸飛笑笑,不置可否。

  方雨桐抿嘴一笑,內心有些喜悅,“逸飛,謝謝你。”

  林逸飛提起了背包,站了起來,“和我在一起,你說的最多的兩個詞一個是對不起,一個就是謝謝你,只是拜托你不要這麼客氣,不然我可真的受不了要走了。”

  方雨桐‘噗嗤’一笑,“怎麼說你也幫了我的大忙,謝謝是應該的,不過你如果真的是去天柱山旅游,我倒是一個好的向導,因為這里我可不是第一回來過。”

  林逸飛心中一動,“那麼說我還要真要麻煩你一下,不知道現在的天柱山還是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座山。”

  方雨桐笑道:“這麼說你也來過這里?”

  林逸飛表情有些異樣,“我的確來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改變了沒有。”

  少女並沒有察覺他言語中的深意,還以為他指的是小的時候來過,所以記不清楚,又怎麼會料到他指的是八百年前。

  二人邊走邊談,出門找輛計程車,“我爺爺和弟弟都先去了賓館,那里離天柱山不遠,登山的時候也方便。”方雨桐解釋道。

  “別是太貴,不然我可住不起。”林逸飛笑道。

  “剛才已經給你定了一間,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方雨桐也笑了起來,“還算半個醫生,我們怎麼好意思在讓你破費,你能肯賞臉我們已經身感榮幸。”

  雖然這麼說,不過看她早就做了準備,可見對約請林逸飛同行已經勢在必得,“你是江源市的?”少女和林逸飛並肩坐在后排,等到的士啟動后,突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林逸飛倒有些奇怪。

  “我知道錢叔夏醫生是江源市的,所以這才猜測,”少女扭頭望了林逸飛一眼,“對了,你剛才說不是醫生,那你現在哪里高就?”

  “我還是個學生,”林逸飛笑了起來,“浙清大學新聞系的。”

  “浙清大學新聞系的?”方雨桐明顯愣了一下,“那有個人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突然搖搖頭,“我想你多半不認識,他到浙清沒有多久。”

  她好象認定林逸飛多半不認識那人,也沒有再說,林逸飛卻也不問。

  二人沉默下來,林逸飛扭頭望向車外,只見公路兩旁的山脈綿延起伏,蒼翠一片,目光游離不定,似乎在找尋什麼。

  方雨桐本來只是覺得林逸飛不一般,這個時候偷看他的側臉,卻覺得這個人好象有些古怪,總像有心事的樣子,從她這個角度看來,林逸飛或許並不能算是英俊,只是那種氣質在同齡人中實屬罕見。木然腦海浮出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不由苦笑。

  “這里其實已經算是天柱山的余脈。”方雨桐打破了車里的沉靜,“天柱山方圓很廣,共有四十二峰,十八岭,五十三洞,十六岩,七關,八池以及四十八寨等等名勝以及許許多多的古跡。”

  “你都去過?”林逸飛饒有興趣的轉過頭來。

  方雨桐搖搖頭,“這些地方一一瀏覽,那不要幾個月,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去的也是一些已經開發的地方,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陪你一塊逛逛。”

  林逸飛笑笑,“那你去過的地方不妨給我介紹一下。”

  “我也記不得那麼多,”方雨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上次來這里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不過我爺爺對這里情有獨鐘,每隔幾年就會來一次,以前是我爸爸陪他,今年我爸爸不想去,才讓我跟爺爺一道的,恩,爸爸是有事,你可別對我爺爺說我爸爸不想去,”少女狡黠的笑了笑,“不然回去后,我爸爸又要挨罵了。”

  林逸飛笑笑,“我象多嘴的人嗎?”

  方雨桐上下看了他半晌,搖搖頭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天柱山南坡稍緩,北坡陡峭,一般游人都是從南坡登天柱山的,逸飛,快看,看到半山腰的野寨了嗎?”

  林逸飛扭頭望去,突然一愣,神色仿佛有些激動,只是面向車外,方雨桐並沒有發現,只是興高採烈的介紹道:“那里有梁朝古剎乾元禪寺。寂覺古塔,黃庭堅讀書亭還有石牛溪摩崖石刻,到時候我會帶你上去看看,對了,上面還有漢武帝拜岳台,那個地方可是鳥瞰天柱山全貌的地方。”

  “那就麻煩你了。”林逸飛已經恢復了平靜,緩緩道。

  “不麻煩,”方雨桐又道:“我也想看看呢,說是陪你去,其實是讓你陪我……當然還有我爺爺,你也知道,老人家腿腳不好,萬一有什麼不好過的地方,還要你幫忙的。”

  少女好象覺得剛才所說的讓人容易誤會,畫蛇添足的解釋道。

  林逸飛並未注意,“我記得再上去好象有個馬祖洞,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當然還有了,”方雨桐笑了起來,“再上去有個馬祖庵,對面就是馬祖洞,不過馬祖庵還有點看頭,那個馬祖懂黑漆漆的,里面也沒有什麼的,我當時只是在洞外看看,很多人還上里面合影留念呢。”

  林逸飛淡淡道:“那本來只是個修身養性的地方,太奢華了,不如去住賓館。”

  方雨桐點頭道:“不過我對馬祖此人知道不多,只記得好象有個磨磚成鏡的典故好象是說他的。”

  林逸飛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磨磚不能成鏡,坐禪豈能成佛,只不過事事若有計較,已落了下乘,坐禪坐禪,只要心中有佛,坐禪有何不可?”

  “你倒還象個和尚一樣,說的滿有禪機呢。”方雨桐眼中滿是笑意,“不過怎麼看你都不會成為個和尚。”

  “為什麼?”林逸飛不由問道。

  “因為你好象是個感情蠻豐富的一個人。”方雨桐打趣道:“和尚不是得斷絕七情六欲嗎?”

  林逸飛笑笑,卻不言語。

  “馬祖洞再向上攀登數百米的陡坡,就到了海拔千米左右的青龍澗。”方雨桐把知道的統統賣弄了出來,“從那里看過去,真的是眼前一亮,都說天柱山是峰無不奇,石無不怪,洞無不杳,泉無不吼,這幾句話大有道理。”

  “青龍澗對面應該叫做飛來峰吧?”林逸飛強忍內心的激動,只是自己都覺得語氣有些怪異。

  方雨桐卻顯然沒有留意,就算發覺,也只是以為他故地重游,難免有些激動,“不錯,飛來峰是天柱山的第二高峰,那是一座幾乎沒有裂縫的巨大花崗岩山峰,巍然屹立,最奇怪的是峰頂有一塊扁平狀的大石,直徑足足二十多米,高有三米,仿佛天外飛來的樣子,別人都是奇怪,不知道到底什麼原因。”

  “天外飛來的?”林逸飛突然笑了起來,“為什麼沒有人猜是人扛上去的。”

  “你別嚇我,”方雨桐也跟著笑了起來,“那麼大的石頭,要有人能扛上去,那也是個外星人,絕對不會是地球人的。”

  她沒有注意到林逸飛的笑容有些譏誚,繼續道:“不過那塊石頭除了大,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倒是遠望峰海有如飛虎,獅子,青蛙,月牙的,頗為好看,青龍澗西行也有很多古跡,一路上的石頭是給我印象最深的,比如什麼‘仙人擊鼓’,‘金雞振翅’,‘蝸牛石’什麼的,你見了一定喜歡!”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喜歡的都是這些花巧細微的東西,林逸飛自從聽到飛來峰后,心中竟是少見的激動起來,他來到這個時代以來,除了開始有些意外,情緒激動外,一直控制的很好,只是這個時候竟然又忍不住內心砰砰的大跳起來。

  這里埋藏著他的記憶,埋藏著他的過去,八百年的時間雖然漫長,在人類的曆史長河中不過算是浪花一朵,很多慷慨激昂的故事只如大海中浪花朵朵,雖然壯闊,終究湮滅,只有數峰清苦,對望黃昏,綠水無情,流淌寂寞。

  “逸飛,快看。”方雨桐突然伸手向車外指道:“快看,那就是天柱山的主峰,你在想什麼呢?”她看著林逸飛突然沉默下來,忍不住問道。

  林逸飛心頭一震,抬頭望去,只見一峰獨立,如倚天長劍般插向雲霄,聳立在一片峰海之上,盡顯孤獨!

  “我只是在想,”林逸飛望著遠遠的山峰,眼中光芒閃動,“青山若是有情,發現白雲蒼狗,變化無常,當身邊所熟悉的一切離自己而去的時候,它會不會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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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8:10

第四十三節 把戲

  有句話曾經說過,旅游就是拿著錢找人坑自己,是一種典型的損己利人的行為。

  當然,這不是說現在旅游的人多麼的偉大,有什麼舍己為人的崇高情操,他們心甘情願的被坑只能說明他們已經從另外一個方面找到安慰自己的途徑。

  旅游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強身健體,陶冶,感悟或者美化的高雅情趣,變得可以斤斤計較起來,就象很多人活著已經不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一種責任和義務,旅游同樣如此!

  當把一張張照片,自己去過,而別人沒有去過的地方當作可口大餐擺到別人眼前的時候,望著別人三分艷羡,三分崇拜,三分妒忌加上一分痛恨的時候,所有的損失可以變的忽略不計。

  既然這樣,自己看到什麼美央美渙的都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嘴上說的再好,也不如一張照片來的實在,更多人都是走馬觀花的一直向前,就想要尋找南�一樣,只留下一堆讓別人觀賞的照片,當然,還留下無數可以讓環保人士不至於失業的各種垃圾。

  林逸飛當然不會這麼俗,他看到青山依舊的時候跟多的是感慨,記憶仿佛都在昨日,卻是那麼遙不可及,不過雅人好象不止他一個,方老爺子也有點與眾不同。

  老爺子並不對什麼‘仙人擊鼓’,‘金雞振翅’的感興趣,當一堆人蜂擁而上,在那里人工划出來,算得上符合很多人口味的景點旁邊,排隊等著照相的時候,老爺子卻是不屑一顧。

  在火車上的時候,別人都會以為老爺子馬上要斷氣的樣子,沒有想到沒過一天的功夫,他又生龍活虎起來。腿腳比年輕力壯的后生還要麻利。

  老爺子每次停下來的時候,神色都有些悵然,摸摸這里,看看那里,雖然景色很是普通,可是在他眼中仿佛有著不尋常的含義,方雨桐是知道但是不說,林逸飛卻是不知道但是不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祕密,他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就象他來到這里也不是來旅游一樣,他看出來老爺子可能只是為了找尋一些沒有忘記的記憶,這些記憶在旁人的眼中或許微不足道,但是在老人眼中顯然有些非比尋常的意義。

  林逸飛懷中的雨曦卻是顯然還不能理解大人的心情,總是喜歡往熱鬧的地方鉆,方雨桐跟著老人爬山還可以,再跟著弟弟跑前跑后的就有些力不從心,好在林逸飛也在,照顧雨曦的義務就落在了林逸飛頭上。

  認識雖然只有一天,上到老,下至小,再加上一個方雨桐三人,對於林逸飛都是非常的有好感。也不當林逸飛是外人,尤其是雨曦。對於林逸飛簡直比對姐姐還要親切,只要的原因還是林逸飛從來不訓斥他,姐姐卻是是不是的嘟囔幾句。

  突然看到一堆人圍著前面叫叫囔囔,方雨曦又是順著人縫擠了進去,別看他是個孩子,倒還靈活,輕易的擠到了前面的場地,林逸飛苦笑一聲,望了一眼方雨桐,“我進去看看。”

  方雨桐點點頭,“我和爺爺在前面等你們。”

  她看到爺爺精神不錯,越走越遠,還是放心不下,向前追了過去,才跑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望去,想著林逸飛嫣然一笑,舉舉手機,“找不到電話聯系。”

  林逸飛點點頭,轉身向人群中擠了過去,口中不停的念著,“請讓讓,請讓讓。”

  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將文明的時候,又有哪個會理他,還是和面�一樣堵在前面,林逸飛沒有辦法,又不能直接跳過去,嘴角一絲笑意,不再廢話,邁步直接向前走去,人群自動的向兩旁散去,幾個人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向擠自己的人怒目相向。

  被林逸飛擠到一旁的人也是莫名其妙,卻是找不到哪個是罪魁禍首,只好裝作無辜的樣子解釋道:“人太多,這年頭,出來旅游就看人了,咦,小孩子蠻可愛的,幾歲了,”此人看來精通乾坤大挪移之法,輕易地就將矛盾化為無形。

  身旁的本來臉色不善,聽到了大有同感,連聲說道:“不錯,不錯,真搞不明白,他們出來添什麼亂,”他們不停的抱怨著,卻忘記自己也是添亂的一員,“我兒子五歲了,這不,帶他出來感受下大自然。”臉上當然是驕傲無比,做父母的就算做牛做馬的,為了子女,辛苦也是值得的。

  先前那人馬上一頓夸,說這孩子是器宇軒昂,天庭飽滿,地格方圓,一看就是個富態像,長的和爹媽這麼像,不用問,爹媽也是老板貴人的,看他們的表情深恨自己沒有女兒,不然當場就定下了娃娃親。

  被夸的那位一時雲山霧罩,辨別不清方向,連連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小孩子,這麼夸他就寵坏他了,可是看表情,卻恨不得對方一直講下去才合了自己心意,一時間二人中間的一絲不滿早已經化作了青煙,消失不見了。

  始作俑者的林逸飛卻早已經擠入了人群,來到雨曦的身旁,看到他聚精會神的望著場地,原來只是個普通的套圈游戲,就是地上擺著一堆玩具,豬狗貓羊的小玩具,大點的還有玩具汽車什麼的,然后一塊錢一個塑料圈,套上拿走。

  雖然這些東西對於旅游的人而言,是屬於雞肋那種,就算套到了,也是吃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在孩子眼中卻有極大的誘惑力,他們不懂的欣賞什麼青山碧水,更不明白什麼是錦繡河山,大好的山河,卻知道眼前的這些玩具有著說不出的魔力,是可以帶走玩耍的。

  就有幾個和雨曦大小的孩子賴在那里不肯離開,非要家長套兩件東西才肯起身,那幾個家長初時作慷慨狀,一個領導干部模樣的胖子,長著一個看起來就是很腐敗的樣子,已經大聲說道:“幾塊錢嘛,自己一包煙就要二三十的,算得了什麼,當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肯定要大一些,不然就沒有那種震撼炫耀的效果。

  只是看到大伙的眼光都望著場地的玩具,好象沒有哪個注意到自己,不由有些失落,伸手從皮包里掏出了張一百的,故作豪爽的大聲叫道

  :“老板,來二十塊錢的。”心中當然有些肉痛,煙是別人孝敬的,旅游費用是公家出的,這回的錢可是實實在在自己的。

  老板早就眉開眼笑,連聲祝願他能套中幾個,數了二十個塑料圈給胖子。

  雨曦扭頭望向林逸飛道:“大哥哥,你幫我套那個小狗好不好?”小孩子伸手指向離腳邊不遠的一個玩具小狗,眼中滿是期盼。

  林逸飛看了苦笑,心中卻有些佩服這個做生意的方法,遠一點的都是大家伙,有的直徑看起來比塑料圈的還要大,如果真的套上,那真的就違反物理學定律了,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還奔著那個使勁。

  這個玩具小狗看起來雖然比較近,也容易一些,不過要真沒有點水準,還是很難套中的,因為就算你夠準,塑料圈也會二次跳起,讓你空歡喜一場,不過最關鍵的一點是,林逸飛怎麼看,這個玩具狗都不象值一塊錢的樣子。

  “大哥哥,行不行嘛。”雨曦也使上小孩子不用學就會的賴皮戰術,扯著林逸飛的衣袖搖晃個不停。

  這一會的功夫,胖子已經扔了十七八個塑料圈,當然他瞄準的是比較遠點的大汽車,高檔玩具,卻是多半落空,有幾次好不容易搭了個邊,塑料圈嘲笑般的彈起,落在了一旁,一旁的老板唉聲嘆氣的不停的說道:“哎喲,就差一點,再努把力,你看,這個就要套中,唉,可惜。”

  胖子發瘋般的扔出了十幾個塑料圈后,才發現手頭只有兩三個本錢,臉色有些不自然,卻強笑道:“這算什麼,不就是個玩嘛。”話雖然這麼說,還是轉移了一下戰略,瞄準了半天,下一個向不遠處的一包香煙投去。

  林逸飛一看他出手,就知道這次還是落空,果不其然,塑料圈豎著就出去,滾了幾滾,出了界外,套中了一個小石頭。

  胖子的臉色發青,望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看到他可憐巴巴的樣子,裝作慷慨的樣子把剩下的套圈都給了兒子,“小明,你來試試。”

  小孩子雀躍不已,伸手接過套圈,向離腳邊不遠的小玩具仍了過來,林逸飛看了一眼雨曦,心中好笑,孩子們的看法竟然比大人要明智一些,不過近處的也不是那麼容易中的,塑料圈雖然搭在玩具的邊上,卻是習慣性的彈起,別人嘆息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的扣在了另外一個玩具的上面,是個瓷娃娃。

  老板心中嘟囔道,人要是走運了,說不定哪塊雲彩有雨,臉上卻擠出了笑容,“恭喜恭喜。”上前拿起了瓷娃娃遞在孩子手上。

  小孩子很開心的樣子,又把最后一個套圈仍了出去,不過運氣並不是總是有的,套圈習慣性的落了個空,小孩子卻已經很滿足,抱著瓷娃娃和爸爸離去,卻不知道手上的瓷娃娃老板進貨的時候是八毛錢一個劣質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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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8:34

第四十四節 變遷

  林逸飛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三個硬幣,看著有些不舍,雨曦小手是一把抓過來,遞拾了老板,“來三個。”

  老板看了他們一眼,懶洋洋的不起勁,還是走了過來,眼中的鄙夷不言而喻,遞拾了林逸飛三個塑料套圈,祝你好運的括都不想再說。

  林逸飛笑笑,望著雨曦道:“你要哪個?”

  “那個小狗。”雨曦伸手一指,又壓低聲音說道:“你輕點,離的很近,你不要扔,把胳膊伸長一些放過去,估計就差不多的。”

  林逸飛倒沒才想出來他年紀雖小,想出來的主意倒是可行,不覺好笑,看來一些方面他比那個胖子要聰明了很多。把塑料圈在手中掂分掂掂分量,早已經成竹在胸,這下仍出去方圓十米內的東西逃不過他的手心。

  雨曦的主意雖好,林逸飛只怕那麼扔出去,老板奈會自己扔出去,循規踢拒的把一個塑料套圈一丟,正好套中那只玩具狗,本來套圈彈性不錯,落在她上,還要跳起來,這也是很多人投不中的原因,可是林逸飛使出的暗中帶有回旋的力道,塑料套圈想跳起來都難,這種手法本是使用暗器的一些基本勸夫,用在這里不免大材小甩。套圈穩穩的落在了她上,將玩具套在中央,灰塵都不帶起一粒。

  “大哥哥,你真厲害。雨曦跳了起來,拍著手掌興奮的叫道。

  林逸飛微微一笑,“雨曦,下一個你要哪個?”

  “那個。”雨曦伸手一指,還是一個小玩具。林逸飛有些苦笑,心道就算十拿九穩的套中了,我們還是虧的,不過看雨曦這麼興奮,知道在他心目中。這小玩具的價格絕對不止一塊錢。不忍心掃了他興,伸手一丟。又是中了。

  雨曦望著他的眼神只能用崇拜來形容,“還有一個,你好好選選,”林逸飛晃晃手上的塑料套圈,“我可只剩下最后一個套圈。”雨面曦這下才點回過味來,看了半天,才看著遠遠的一個不小的電動玩具,“那個。”

  林逸飛二話不說,出手一拋,又是穩穩的落在玩具的上面。老板目瞪口呆,幾乎暈倒,這種玩具二百多塊,算是這里最貴的,自從擺出來后就沒才讓人拿走過,因為外邊包裝盒子的直徑要比塑料套圈大一點,不過差別很細微,不拿套圈和玩具在一起比量是不會有人發現地。所以他才放心的放在這里吸引上當受騙的的,這玩具也拾他賺了不錢,沒有想到今天這麼邪門。

  走過去看了一下,沒錯,塑料圈緊緊的箍在上面,老板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雖然心里不情願,不過場外這麼多眼晴看著,只要費力將塑料圈摘了下來,把玩具遞拾了雨曦。

  雨曦高興的一一抱過,還不忘記把其余的兩個帶上,帶著眾人羡慕的目光,蹦蹦跳跳出了人群。他眼神倒尖,伸手指著前面的方向,“姐姐在那邊,姐姐,姐姐。快看,我拿的是什麼。”

  方雨桐看著他捧著一個車模玩具跑了過來,臉色一板,“又讓你大哥哥花錢,真不好意思,逸飛,多少錢?我還拾你。”

  林逸飛笑笑,“三塊。”

  方雨桐有些吃驚,問了半天才明白怎麼回事,不由連說林逸飛運氣好,卻也沒才多想,四人休息了一下,又是起身向峰頂走去。

  他們這次走的路線和車上方雨桐介貂的一樣,不到中午的時候已經過了馬祖澗,到了青龍澗,站在那里,向對面望去,只覺得視野一寬,豁然開朗。

  遠處群山起伏,錯落有致,白雲徐徐飄過,倒顯得山峰好像活了一般,時隱時現。

  “對面那座山峰就是飛來峰。”方雨桐望著遠方,也覺得心情大好,笑著向林逸飛介紹道。

  林逸飛微微點頭,目光在飛來峰上只是稍作停留,已經情不自禁的句一處望去,驀然間臉色一變,笑容僵雇了臉上。

  方雨桐不經意的望見他的臉色,吃了一驚,“逸飛,你怎麼了,不舒服?”

  和林逸飛在一起只是一天的功夫,但是在方雨桐她眼中,他是個過於成熟堪重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滄桑。滄桑是什麼,或許不過是經曆過了,一種平淡的感受,可是少年到底經曆過什麼,怎麼讓人感覺到如此的滄桑。這些方面方雨桐都沒有問,她覺得林逸飛雖然站的和他們很近,也絕對是個好人,可是她卻感覺他好像站的很遠,有一種漠視天下眾生的味道,又像有一層厚重的外殼,里面總是掩飾著什麼,她雖然好奇,可是無意探查。她也覺得林逸飛很冷靜,又有些寂寞的感覺,那種深入骨髓的寂寞,這都是少女敏感的心思捕捉到的,可是這麼冷靜的人臉色突然變的難看,這就讓她難免有些詫異,隨著林逸飛的目光望過去,那個方向光禿禿的一片,褐色的岩石有些丑陋的布滿的對面山壁,相對著青山碧水而言,那里外表沒才什麼好看的,可以說非常的難看。

  “沒什麼。”林逸飛搖搖頭,臉色這一刻已經恢復了正常,可是內心的掀起的波濤還是沒有平靜,“我只是覺得,那邊好像和我見到的有點不一樣。”

  “你以前來過?有什麼不一樣?方雨桐好奇問道:“我這幾年來過三次,那面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好象地形險惡,也沒有什麼礦產,所以就算開發商都懶得在那里花費力氣,至今還是荒蕪一片。”

  林逸飛苦笑搖頭,“我本來以為那里會有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瀑布下面才一譚碧水,水中再有點游魚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想的倒美。”方雨桐啞然失笑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青山綠水的,有點陪襯才顯得這里風光美好。”

  林逸飛輕輕嘆息了一聲,目光望著遠方,卻有些頭痛,那里本來應該是通向地下迷宮的入口,現在變成了這樣,自己怎麼辦,找個推土機進行挖掘?微微的搖搖頭,知道此法不可行,就算自己花錢請人來挖,資金不夠是一方面,沒才當地政府的批準,那是絕對行不通的!自己本來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點寶貝,變賣點錢,做點有用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青山依舊,只是某些地方還是有了變遷,最要命的就是原先的入口已經不見。

  “那里的確有一條瀑布。”方老爺子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突然抽嘴道。

  “爺爺,這里以前真的和逸飛說的一樣?”方雨桐有些奇怪,又有些恍然,聽林逸飛的口氣,他以前好像來過這里,難道這些不過是他小時候的記憶。

  方老爺子掐指算了一下,突然伸出五個手指頭,“有瀑布的那時到現在可真有些年頭了。”

  “五年?”方雨桐奇怪的問道,“那不算太遠呀。”

  “五年?豈止五年,”方老爺子搖搖頭,“是至少五十年了,不止五十年。”老爺子又想了一下,“那時候我才十三歲,現在已經七十有九,這麼說已經離那個瀑布的訪失不見足足六十六個年頭。”

  “六十六年?”方雨桐嚇了一跳,那應該是一九三六年,望了一眼林逸飛,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逸飛貴庚?”

  林逸飛苦笑道:“我好像和你應該差不多的。”

  方雨桐笑了起來,“這麼說也才二十上下,那你怎麼知道六十六年前這里有個瀑布?

  林逸飛還沒才想好措辭,方老爺子已經笑了起來,“你還較真起來,我現在說了,你現在也知道以前這里有個瀑布吧?”看著方雨桐點點頭,老爺子絡著花白的胡須笑道:“那麼你二十多歲,知道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才什麼奇怪,這點都想不明白,虧了你還是北星的高材生呢。

  方雨桐臉色微紅,心中卻有種古怪的感覺,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她好像覺得從林逸飛口氣中,他並外是簡單的聽說而已,當然這個念頭很怪異,她卻無法當著林逸飛的面和爺爺提及。

  “那條瀑布怎麼會不見?”林逸飛緩緩問道。

  “怎麼會不見?”方老爺子瞇縫著眼晴,望著遠處的那片荒蕪的地方,神色有點緬懷的味道,“說來話長,我小的時候就在這附近居住,那里當然還沒有什麼旅游區的,樹木也比這個時候要多的多,綠樹成蔭,遮雲蔽日的,一些種完莊稼,打獵累了一天的漢子,最愜意的就是在這里舒舒服服的躺著休息一會。

  不但老人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就是方雨桐都是有些出神,偷偷望了林逸飛一眼,卻看到他盯著遠方,似乎聽著老人的述說,又似乎完全沒有留意。

  “雖然那個時候的日子苦的很多,”方老爺子低聲道:“巍峨的高山,數不清的樹木,無暇的白雲還有潺潺的流水,可是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倒寧願還是去做個天天跑來跑去的孩子,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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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8:59

第四十五節 知者不惑

  “爺爺,我現在也是無憂無慮的。”別看方雨曦才五六歲,是很懂事,這個時候站在爺爺的身旁,扯著他的衣角輕聲道:“難道你不開心了嗎?”

  方老爺子慈愛的彎下腰來,把他拉在懷中,“爺爺沒有什麼不開心的,只是人老了,日子不多了,就難免總是想想以前的事情。”

  方雨桐心中一震,望了林逸飛一眼,卻看到他也向自己望來,微微搖搖頭。

  方老爺子看起來老糊涂的,一切卻都看的清楚明白,“雨桐,你不要以為是逸飛說的,我早就知道,如在火車上不是他救我,我這條老命已經沒了,我老了,並不糊涂,很多事情還是知道的,就算現在雙腿一蹬,雖然算不上高壽,也不被說是早死,你還想爺爺是個老不死的怪物嗎?”

  方雨桐臉色才有些白,“爺爺,你說什麼呢,死死的,多不吉利,雨曦,快下來,爺爺登山就夠累了,還要拉你。

  林逸飛卻笑道:“知者不戚,仁者不憂,勇者不俱,其實人終有一死,只要死時無怨無悔,那已足已。”

  老爺子精神一振,望著林逸飛道:“說的好。

  方雨桐卻是全身一震,有些差異的望著林逸飛,這種話出自林逸飛之口,難免有些站著說括不嫌腰痛的感覺,只是看著他說的雖然平平淡淡,神色中自有一種豪氣,卻讓人辯駁不得。

  “知者不戚,仁者不憂,勇者不俱,”方老爺子喃喃念道:“可是這世上實在有太多的我們無法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這個瀑布吧。”伸手一指前方那個荒蕪的岩壁,上面競然寸草不生,“我記得小時候,那瀑布好大,尤其夏天的時候,有如一條白龍怒吼向下,底下地深譚卻是冰冷刺骨。就算會游泳的都不敢轉易下去,我下過兩次,卻只到一分鐘,就爬了上來,那個感覺,如同全身馬上就要凍成冰一樣。

  林逸飛臉色不變,眼中卻有一絲光芒游走,知道老人說的一點不錯。

  “當初那里可是我們休息游玩,夏天避暑的好去處。”方老爺子嘆息道:“可惜后來競然沒了,我清楚記得那年我十三歲。”

  “怎麼會突然沒了,干涸還是地震?”方雨桐好奇問道,其實就想讓爺爺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再去別的地方。

  “我清楚的記得瀑布什麼時候不見,一方面是因為瀑布有很深的感情,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那年你曾祖父也正好過世。”

  方雨桐倒不覺得什麼,她對曾祖父沒有什麼印象。也很少聽爺爺提及,只知道曾祖父是個獵人,林逸飛卻是心中一凜,如果那時候方老爺子只有十三歲,那麼恐怕他父親應該年紀五十上下的樣子,或許還是更年輕,那麼恐怕不是老死的。

  “那年老爺子高壽?”林逸飛還是忍不住問道。

  方老爺子看了林逸飛一眼,微微點頭,知道林逸飛詢問的言下之意。很多時候和聰明人講話是件幸福的事情。因為往往你只要開了個頭,他們就會明白很多事情。

  “其實我到現在還不敢確信的是,我爸那時候到底死了沒有。”老爺子噓啼不已,“因為更準確的一點說,我父親不是死,而是失蹤了,他失蹤的時候才四十出頭。”

  方雨桐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情爺爺為什麼從來沒有提起。“爺爺,那這件事你和我爸說了嗎,其實你只要說一聲,以我爸的能力……”他看了林逸飛一眼,布點不好意思道:“我爸還是有能力尋找的。”少女顯然不是個愛炫耀的人,方老爺子也很低調,可是林逸飛卻知道他們的北京不是尋常的百姓那麼簡單,因為他們到了每個地方,雖然波瀾不驚,可是去個地方的人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照顧的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這當然已經在服務的範圍外,只能說方雨桐她父親雖然沒有出面,可是卻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方老爺子搖搖頭,“找不到了,再說現在已壯過了六十多年,就算當車還在,現在都一百多歲,怎麼可能還在,那個年頭想找卻沒有能力,這個時候有能力,卻已經找不到了。”雖然他知道兒子現在能力不小,可是要在共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失蹤幾十年的人,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微微嘆息一聲,老爺子望著遠方的荒蕪的山壁,老眼有些朦朧,雖然事情過了很久,再次提起難免還是有些感慨。

  方雨桐這才發現原來曾祖父的死還有個故事,看著爺爺有說下去的意思,轉聲問道:“當年曾爺爺怎麼失蹤的?難道是打獵遇上不……”突然伸手掩住嘴有些不安。

  方老爺子笑笑,“沒有關係了,這件事情其實對爸爸說過不過他多半就沒有對你說過,你爸爸很忙,其實我倒很應該勸他,多陪陪家人豈不是更好,他也是奔六十的人,什麼事情二還是那麼執著怎麼行。

  方雨桐笑了起來,“那爺爺你怎麼不勸?”

  “我怕聽他講的大道理,”方老爺子也跟著笑了起來,眼中有種孩童般狡黔地笑意,“雖然不能否認他說她走對的,可是,呵呵,不說了,這里人多,傳到他耳朵里面恐怕惹他不高興的,是不是,雨曦?”

  “我最乖了,不亂說話。”雨曦天真的說道。

  “是呀,還是我孫子最乖。”方老爺子疼愛的拍拍他的頭頂,“

  我也累了,我們找她方休息一下吧。”

  眾人都是點頭,不遠處才個涼亭,里面坐了不少人,一桌四椅,正好適合四人休息。

  來到涼亭。林逸飛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三個西裝筆挺的人坐在那里,低聲議論著什麼,等到看到四人走到附近坐了下來,突然換了話題,無外是這里風光不錯,下次去哪里玩。還有兩桌卻是大吵大叫。一桌談論天南海北,顯示自己的淵博,另一桌地話題卻是購物,炫耀自己的多金。

  方雨桐快手快腳地收拾於凈一張桌子,那上面只能用很狼籍來形容,“真是的,”方雨桐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吃了東西也不知道把垃圾帶走。不知道念的那些學問干什麼去了。”一旁的那桌正好掉下了一個枯子皮,那人不知道聽到方雨桐的理怨還是怎地,彎腰蒜起,把枯子皮放到了桌上的塑料袋中,繼續和朋友聊天。方雨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發死他穿著很整,三十來歲,桌子上也是和人一樣的於凈。只有一個垃圾袋放著吃剩的東西,不由起了好感覺,相比之下,另外兩桌沒有那麼禮貌,吐痰扔物,毫不顧忌,還有一個和面曦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已壯掏出了雞雞,迎風尿了起來,惹得大人一陣贊揚。

  四人搖搖頭。坐了下來。方雨曦向那面做了個鬼臉,低聲說道:“姐姐,我也要小便,可以在這里嗎?”

  方雨桐白了他一眼,“你敢這麼做,看我不打死你。”

  林逸飛笑了起來,帶著方雨曦上個不遠的山頂的周廁所方便一下,又帶了回來。這會的功夫,方雨桐已經從背包里面拿出了食物和水,分拾了眾人,雨曦雖然頑皮,可是雇姐姐的眼皮底下一點不敢放肆,規規矩矩的吃點東西后,開始擺弄起手中的玩具。

  “爺爺,你如果不累,給我們講講當年曾祖父的一些事情吧,我沒有聽過,我看逸飛好像也有興趣。”少女向林逸飛眨眨眼,林逸飛笑道:“我是真的有興趣,不用你徒醒。”

  方老爺子大笑了起來,向著林逸飛說道:“我這個孫女其實哪點都不錯,不過就是喜歡瞞著我這個老頭子做些小動作,我還要總是配合的裝作不知道,真的有些辛苦,還好碰到你這個小伙子,這次旅行不至於總在演戲。”

  “都說那年是災年,因為那個瀑布干涸了不久,日本就發動了侵華戰爭,把佬百牲帶到水深火熱的日子中,”老爺子嘆息道:“不久我開始背井離鄉,三年后參軍,又打了幾年,才把日本鬼子趕出了中國,我兒時的同伴都已經過世,死在四五年前的是大多數,要不每次回到家鄉,老人都說那個瀑布斷流干涸是個異像,不祥之花,那是老天爺的提醒。

  “無稽之談,我想瀑布沒水干涸是個很正常的自然現象,”方雨桐在這方面倒不含糊,“爺爺,你又迷信,別把雨曦帶坏了。”

  方老老爺子笑笑,“我只是說老人說的,我可沒才說,你不要賴在我頭上。”

  林逸飛只是微笑,卻不置可否。

  “我曾祖父也是那年失蹤的,不知道是瀑布斷流前,還是斷流后”方雨桐突然問道。

  方老爺子搖搖頭,“我不能肯定,那天白天的時候他和幾個人出門,一夜未歸,我們都是提心吊膽的,你曾奶奶和我找了一夜,始終沒有請消息,我們不敢走遠,那個時候的森林里面總有野獸出沒,我們只拿把柴刀,唯一的一杆獵槍讓你曾爺爺帶走,萬一遇到了野獸,我們自身難保,你曾奶奶雖然擔心丈夫的安危,卻更怕我出事。

  “后來呢?”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方雨桐還是問道。

  “后來我們只好回來,那夜,就是那條瀑布地方向,也就是我們住地山那面橘來了轟轟隆隆的響聲,很沉悶,大地都雇震動,我們當初還以為是地震,都跑了出來,第二天才發現那個山體已經部分倒塌,瀑布也設水了,方老爺子嘆息了一聲,“自從那以后,你曾爺爺也就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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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19:36

第四十六節 往事

  “當初老爺子和哪幾個人出的門?”那幾個人你認識嗎?他們出門做什麼?“林逸飛接連幾個問題。

  方老爺子搖搖頭,“那幾個人除了馬老三外都不是我們這一帶的人,”看著林逸飛飛疑惑的目光,老爺子解釋道:“馬老三是個游手好閑的人,本來家里有兩個臭錢,可是喜歡吃喝嫖賭,沒一樣不敗家的,后來賣了自己家的房子后,就一直在外鄉流浪,不知道為什麼又和幾個外地人跑了回來。”

  林逸飛心中一動,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淡淡道:“那條瀑布的斷流會不會和老爺子的失蹤有關係?”

  方老爺子一拍巴掌,望了孫女一眼,“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先前並不知道,可是后來在外邊走南闖北的,也見過不少世面,沒事的時候就想想當初情形,發現里面有很多蹊蹺的事情。”

  林逸飛緩緩道:“那幾個外地人是什麼口音?”

  方老爺子望著亭子外邊的遠山,“本來那個時候的我要分辯出他們的口音是不可能的,不過那天給我的印像很深。幾個人的口音又很重,我倒是還記住了幾句,后來出去后一問才知道,他們的口音可是以說說是天南地北的都有,除了馬老三外,其余的四個人一個是北方的口音,另外一個卻是湘西的,第三個是閩南的,第四個嘛,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地方的人。”

  “難道他的口音很特別?”方雨桐不解問道。

  “口音特別不特別我不知道,”方老爺子緩緩道:“我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只是因為他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林逸飛忍不住問道,“他是啞巴?”

  方老爺子苦笑道:“我開始也以為他是啞巴,可是后來覺得不是,他很年輕,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但是那幾個人好像都有很怕他,馬老爺子三更是看都不敢看他。那個年輕人整個身子都罩在一個黑色大氅里面。人也總是躲在暗角一樣,只是他的眼神,”老爺子好像打了個寒顫,“我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煞氣,望著你的時候,就像一條餓狼望著食物。”

  林逸飛心中一凜,知道如果真的和方老爺子說地那樣,那個人可能是個高手,而且是個殺人不眨眼地高手,他不說話?”眼前突然一亮,“還有幾種可能。”

  “什麼可能?”方雨桐聽的入神,問的聲音稍大了一些。

  鄰卓的三個人中有兩個扭過頭來望了這面一眼,只有一個人背對著他們,似乎在望著遠方的山峰出神。

  方雨桐有些歉意的對那桌人笑笑,那兩面三刀個人也是微笑示意,轉過頭去,專心的吃起東西。

  林逸飛望了那三人一眼,心中冷笑,那個背對著他們地人雖然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可是從他的略微有些僵硬坐姿來看,他顯然是在偷聽,只不過林逸飛飛沒有多想,或許老爺子講的事情吸引別人來聽也不足為奇。

  “逸飛。到底是什麼可能?”方雨桐到林逸飛一直望著鄰桌的人,好像沒有聽到自己說話一樣,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他可能十分謹慎,也可能他的出身很特別,怕說出來,方老爺子會聽出他的口音,更怕別人知道他地來曆。”林逸飛雖然是回答方雨桐的問話,眼睛的余光卻盯著背對著他們的那個人,只見他背脊微微的聳動一下,好像有些吃驚的樣子。心中又是一動,回憶起剛才的情形,鄰桌說話的不也一直是那兩個在議論,背對他們地那個人也一直是一句話沒說?

  方老爺子苦笑道:“那時我只是他孩子,就算我聽出來能怎麼地,馬老三當時拿出十幾個袁大頭出來,把我爸拉到一旁低聲嘀咕了半天。我記得我爸當時連連搖頭,好像不同意,后來馬老三又加了幾十塊銀元,我爸看了我媽和我一眼,終於點頭同意了什麼。”

  “爺爺,他們當時談論的什麼,價錢一句都不知道嗎?”方雨桐問道。

  方老爺子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后來我問了我媽,她也不清楚,這一直是個迷,也像個噩夢,不過我一直以為他們不像出遠門的樣子,因為我爸出門的時候,還吩咐我媽做晚飯等他回來,沒有想到他們這一走,竟然就是永別。”

  老爺子眼角淌出兩滴濁淚,望著林逸飛半響,“這件事我其實一直藏在心里,兵荒馬亂的年代,死個人什麼的,還不是常事,也就一直沒有對別人說起,沒有想到你說的一句瀑布,竟讓我回憶起過去,嘮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

  “那馬老三呢?你后來見到沒有?”林逸飛若有所思道。

  方老爺子猶豫了半響,終於嘆息搖頭,“沒有,那天地人我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好像也失蹤了,他雖然敗家,還是個孝子,家鄉里有個老媽,他時不時的會回來給幾個錢糊口,但是那件事后,他老媽也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會不會是他們一起失蹤的?”林逸飛緩緩問道:“老爺子當初是個窮人,應該沒有什麼值得別人圖謀的。”

  方老爺子緩緩點頭,“你說的也有可能,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們幾個大活人為什麼一起失蹤,沒有一個回來,對了,那天還有一件蹊蹺的事情……”

  他話音沒有落地,外邊已經呼啦啦來了一幫人,,“累死了,累死了,這鬼天柱山也沒有什麼好看地地方,比起我去過的地方可是差遠了。”

  “是呀,這麼大個旅游點,游樂的場景這麼少,真掃興。”

  “快拿點水出來喝,我都要渴死了。”

  一幫人五六個樣子,大呼小叫的走進了亭子,喧囂一片。

  林逸飛看了卻是一怔,這幫人倒是老相識,就是在火車上他教訓一頓的斗雞眼和八字胡幾個,他們看到林逸飛這附近有空位,一股腦的沖了過來,生怕晚了被別人搶了去,一個人走的快一些,撞了旁桌人的身上一下,也沒有道歉,徑直走了過去。

  旁桌那人霍然而起,就要發火的樣子,背對著林逸飛的那個人只是擺擺手,那人猶豫了一下,緩緩的坐了下來。

  幾個人一坐定,就發現林逸飛在這里,不由尷尬非常,這個時候再出去不免有些示弱,好在林逸飛已經忘記了他們,他們也就假裝不認識林逸飛的樣子,不到片刻,又開始高談闊論起來,不時有說幾句下流的段子顯示自己的幽默,偏偏聲音又很大,顯然是想讓旁人聽到。

  方雨桐有些臉紅,向著爺爺輕聲道:“爺爺,我們走吧。”

  方老爺子還沒等說話,旁桌那個看起來很干凈的中年人已經站起來,走到他們這桌說道:“你們不該走,該走的應該是那幫垃圾,。”說著手向斗雞眼那個方向一指。

  方雨桐一怔,不明白他出頭的意思,斗雞眼他們卻已經聽到那人說的什麼,勃然大怒,一個個站了起來,斗雞眼搶先喝道:“你說誰是垃圾?”

  中年人冷冷的望著他,“說你們,這里不歡迎你們,價錢們如果還想走著下山的話,現在滾出去還來得及。”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斗雞眼一個大活人,聽到這知當然火冒三丈,向著同伴哈哈大笑起來,“他讓我們滾出去,哥幾個,我們怎麼辦?”

  八字胡和其余兩個和他並肩站在一起,“教訓他一頓,誰滾下去還說不定呢。”

  只是這四位心里有些發怵,他們倒不是害怕中年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林逸飛的附近,誤以為他們是一伙的,只是這次不等他們欺負別人,別人已經跑到自己的頭上拉屎,那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中年人雙眉一豎,邁前一步,斗雞眼四個雖然站成一排,可是畢竟屬於動嘴不動口的那種,欺負個孩子還行,這下看人真的要動真招,忍不住退了一步,斗雞眼嘟囊道:“你講不講道理,你講不講道理,這里又不是你買的,憑什麼你們可以呆在這里,我們就不行。”

  林逸飛有些笑,看來這幾位就是嘴上的把戲,雖然嘴還是硬的,可是口氣已經弱了下來。

  “留在這里可以,”中年人冷冷道:“最好閉上你的鳥嘴,不要打擾別人休息。”

  斗雞眼臉色有些發白,想打架又沒膽子,不打架又了面子,正在猶豫的時候,八字胡已經扯了一下他的胳膊,“黃皓,我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就走吧,”斗雞眼借杆下驢,話也不說一句,已經沖出了涼亭,其余幾個見了,也灰溜溜的走出去。

  經過他們一鬧,方老爺子也沒有繼續講的興趣,緩緩的站了起來向亭子外邊走了去,“我們也回去吧,今天我感覺有點累。”

  方雨桐慌忙收拴好東西和雨曦跟了出去,林逸飛緩緩起身,跟在后面,摹然回頭望了一眼,卻看到那個背對著他們的人已經轉過頭來,看到林逸飛望著自己微微一怔,目光瞬間變的熾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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