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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24:41

第四十七節 蟋龍如意

  深夜,迎賓樓。

  很多房間已經熄燈就寢,還有幾間房間亮著燈,顯然主人還是無心睡眠。

  方雨桐正陪著爺爺聊天,雨曦已經睡著,老爺子精神還好,方雨桐卻是在等人,聊天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傾聽著對門的動靜,她在這里訂了三間房,都在二樓,方便爺爺上下,又不會像一樣那麼人多眼雜,她和雨曦一間,就在爺爺房間的隔壁,林逸飛的房間在爺爺房間的對面。

  林逸飛卻還沒有回來。

  下山后,爺爺並不準備去別的地方游玩,明天還會去小時候呆的地方轉轉,不過聽林逸飛說,他好像也要在這里多呆幾天,不過下山后,他說自己去轉轉,至於什麼目的,林逸飛笑而不答。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還沒有看到林逸飛回來,方雨桐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當然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干涉林逸飛的行蹤,她只希望在這幾天的時間好好的和林逸飛聊聊,可不是關係到什麼男女感情,方雨桐知道自己還忘記不了那個人,雖然那個人離她而去,從北星到了浙清,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

  她只是希望林逸飛能靈感天降,想出什麼治療爺爺的妙方,再說此次天柱山的下站就是江源市,提前和林逸飛搞好關係說不定見到錢叔夏老中醫有用,她還不知道錢醫生不是林逸飛的老師,而是徒弟性質的,所以還留著老中醫能夠醫治爺爺的希望。

  這個時候還不回來,還能去哪里?方雨桐咬著嘴唇,心中有些失望,她其實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所謂的“繁榮娼盛”的道理,溫飽思淫欲是一點不假的!

  來到天柱山后,她就發現這里其實變化很大,多了一排排的洗頭房。按摩城,還有各種名目的休閑場所。

  當然,這只是一些表面現象,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林逸飛這麼晚還不回來,她不能相信他還在山上游玩,又沒有聽說他在這里有什麼親戚,這麼說去那些場所已經變成唯一地可能!

  抬頭看了一眼對面�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方雨桐心中嘆息一聲。起身抱起了睡的正香甜的雨曦,“爺爺,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方老爺子點點頭,“逸飛還沒有回來?”

  方雨桐臉上一紅,仿佛覺得心事被爺爺看穿一樣,“他回不回不關我們的事情,爺爺,我們不要多問,隨他去吧。”

  方老爺子嘿嘿一笑。“我倒是不管,男人嘛。總有自己地事情,你也不要等了,早點睡吧。我倒相信逸飛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比起那小子,我看的可順眼多了。”

  方雨桐臉上更紅,扭頭出門,差點撞在門框子上,才出了房間,帶上房門。就見到林逸飛仿佛民工一樣,正背個袋子從過道的方向走來。

  迎賓小姐困得不行,還是堅決的阻止他繼續往里面走,他這身打扮屬於“衣冠不整,禁止入內”的類型,更何況背著一個袋子,土里土氣的,怎麼能進這種貴賓客房。

  方雨桐連忙上前向迎賓小姐解釋道:“這是我的朋友,也在這里住的,209號房間,麻煩你開下門。”

  這個迎賓小姐二話不說,拿出鑰匙遞給了方雨桐,這個少年雖然年輕,可是賓館里面已經關照過,什麼要求都要滿足,不能得罪。

  二人來到209的房門口,方雨桐有些好奇的望著他肩上的袋子,“你背的是什麼東西?”

  少女暗地里吸吸鼻子,沒有從林逸飛身上聞到那種風月場所的香氣,頭型也沒有變,反倒有股臭味,這麼說,他沒有去那種地方?推斷落空,少女沒有失落,反倒有些歡喜。

  “我去山里轉轉,順便採了些草葯。”林逸飛笑笑,當然採草葯是一個目的,實地勘察是另外地一個目的,不過在那附近找了很久,發現不了第二個入口,不由讓他有些沮喪,這才無奈先回來,再想別地方法。

  方雨桐眼前一亮,“給我爺爺的?”

  林逸飛點點頭,“不錯,總要試試,其實你爺爺地病並非沒有希望。”

  “什麼希望?”方雨桐驚喜地問道。

  “需要一件東西,不過要找到那東西實在有點……”林逸飛有些猶豫。

  “什麼東西?”方雨桐急聲問道:聲音稍微大了些,懷中的雨曦嘟囔了一句,扭扭身子,又繼續睡了起來,方雨桐看了雨曦一眼,壓低了聲音,“你說說看,說不定我有辦法找到。”她的口氣十分自信,聽到爺爺的病情有了轉機,更是興奮。

  “說不清楚,”林逸飛嘆息道:“那是一種上古傳下來的古玉,叫做蟋龍如意,可以說極為罕見,可治沉痾,不過我估計你那里恐怕沒有。”看著方雨桐瞠目結舌的樣子,林逸飛苦笑一聲,“你是不是認為我在說瞎話?”

  “不是,不是。”方雨桐本來以為他在說瞎話,什麼上古傳下來的古玉,好像神話一樣,不過這東西都是寧可信其有地,蟋龍如意?這是什麼玉,我一定要好好問問,方雨桐念了兩遍,牢牢記了下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這種玉,那你見過沒有?”

  林逸飛看了她半響才道:“見過。”

  “在哪里?”方雨桐眼前一亮,看著林逸飛沉默不語,連忙道:“你放心,絕對不會白要你的,多少錢,我們可以買。”

  林逸飛忍不住摸摸鼻子,嘆息了一聲,“這是不是錢的問題,關鍵是這種東西有錢都買不到,這樣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見到可以通知你一聲。”

  其實這種玉在那個地下迷宮里面就有,只是他總不能說,好,等我挖開了入口,再把玉賣給你,那麼方雨桐不把他當作瘋子,也得把他當作騙子,更何況目前對於進入山洞他並不樂觀。

  方老爺子還不明白山洞為什麼會倒榻,瀑布為什麼會斷流,林逸飛卻隱約猜到是山洞的機關被找方老爺子父親的那幫人引發,只是他們為什麼能找到那個地下迷宮就是個奇怪的事情,這個地下迷宮入口相當隱蔽,里面的機關巧奪天工,據他所知的從洞口進入,如果不知道口訣走法,一輩子都會在外邊轉悠,可是那幫人不但進去了,還触動了里面的機關!

  只是可惜他們走的不但是死門,而且給里面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不然整個山體不會倒榻變遷,從洞內流淌出來的清水不會被截斷,造成外邊瀑布的斷流,那幾個人方老爺子再也沒見到,估計是已經困死在里面。

  方雨桐有些失望,“好吧,那多謝你了,明天見。”看到林逸飛走進自己的房間后,方雨桐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電話,“是叔叔嗎?你認識有人精通古董古玉的嗎?那好,麻煩你幫我查一塊玉的出處,那種玉的名字叫做蟠龍如玉,聽說是……嗯,聽說是一種上古古玉,好,就這樣,謝謝。”

  放下了電話,方雨桐一時間心潮起伏,無法安睡,林逸飛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物在她心目中變的神祕起來,開始只以為他是個好的醫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個學生,而且是新聞系的,如果說學醫只是愛好的話,一個省級醫師束手無策的病狀讓他輕易化解,而且卻沒有想到他對玉器還有所涉獵,聽雨曦講,他一個人能打十來個,當然那是弟弟夸張的說法,可是這麼一來,這個人又會兩下子,那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擺弄著手中的手機,好像期盼突然來個電話問候一樣,按了兩下按鈕,轉瞬又放下,心中暗自想到,他不找我,我為什麼一定要找他?只是心中的謎團不知道向誰傾訴,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可睡覺了沒有?

  猶豫再三,方雨桐一聲苦笑,我還是忘不了他,不過既然他當我是個紅顏知己,那給他打個電話也是正常的了。

  才又拿起電話,突然聽到隔壁好像有聲音的樣子,方雨桐一怔,凝神傾聽,好像又沒有聲音,以為爺爺只是起來解手,搖頭笑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竟然過了一點,才要上床睡覺,突然聽到爺爺在隔壁大聲喝道:“你是誰,要干什麼?”

  方雨桐嚇了一跳,沖出了房門,用力敲著房門,“爺爺,什麼事,我是雨桐。”半響不聞屋里的動靜,方雨桐嚇的幾乎魂飛魄散,房門無法撞開,只要沖到樓梯口找迎賓小姐要鑰匙,手忙腳亂的打開了房門,卻看到爺爺呆坐在床頭。

  “爺爺,什麼事?”方雨桐環視四周,發現窗戶竟然是開著,沖到視窗一看,外邊黝黑一片,才記得是二樓。

  “不是他,不是他。”方老爺子望著視窗,喃喃自語,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爺爺,是誰,你認識?”方雨桐搖著爺爺的胳膊,“爺爺,你醒醒。”

  方老爺子搖搖頭,“我本來以為認識,可是怎麼可能是他。”

  方雨桐聽到爺爺胡言亂語,沒有什麼頭緒,慌忙去敲林逸飛的房門,半響沒有動靜,方雨桐心中一凜,讓迎賓小姐打開了房門,只見房間里面那個口袋還在,只是床上整潔干凈,林逸飛卻已蹤影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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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3 14:25:06

第四十八節 野外

  月明星稀,遠處燈火點點,看似繁星一般。

  一處斷壁的下面不遠,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個人,都是面對著一個斜斜向下的洞口,那個洞口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麼。

  洞口的旁邊放著一具棺材,仿佛從洞里面挖出來的,腐敗的不象樣子,里面露出了灰白的骨頭,眾人卻都看都不看,顯然這具棺材不是他們的目的,個個臉色陰沉的和墳墓中爬出來的死人一般,只是望著那個洞口出神,仿佛那里面會跳出一個野鬼一樣,有兩個不時的望著遠方,表情焦躁不安。

  “嚴先生,我們要等的人怎麼還不來。”一個胖子額頭都有細微的汗珠冒出,望著一個中年人問道,那個人穿著如同個剝殼的熟雞蛋,干干凈凈,正是白天在林逸飛旁桌的那個,看他的裝束本來是要出席那種大型的晚宴派對,沒有想到卻半夜三更的跑到這種荒郊野岭的地。

  “再等等。”嚴先生只是說出這三個字,就緊緊的把嘴閉上,看樣子就算拿改錐去撬都有些困難。

  胖子還待再說,身旁一個瘦子拉了他一半,使了個眼色,胖子干笑了兩聲,綠豆般的小眼睛四處亂轉,偷偷的看著眾人的臉色,突然向著離洞口最近的一個人笑道:“包兄,怎麼樣,看出什麼名堂沒有?”

  如果說眾人的臉色陰沉的象死人,洞口的那個包兄就是個死人,渾身上下都是灰色的,兩只眼睛也不是黑色的,竟然也有些發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服襯托的緣故,別人被他看了一眼,估計一夜都要做噩夢,他只是回頭望了胖子一眼,胖子就覺得全身發冷,一股寒意沖上了脊背,又強笑了一聲,靜等那位包兄說話。

  沒有想到包兄比剛才的嚴先生口風還緊,只是看了胖子半晌,又轉過頭去,盯著那個洞口出神,仿佛那個洞口比胖子的笑臉可愛了許多。

  胖子心中嘀咕暗罵,老子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打死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瘦子卻把他拉到了一旁,低聲道:“和那個姓包的有什麼好談。我們雖然搭計程車死人的主意,可是還不夠他狠,聽嚴先生講,他吃過死人的。”

  胖子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晚上雖然不冷,他穿的也不少,卻感覺附近的微風突然變成陰風陣陣,說不出的寒意上身,“真的?那請他過來干什麼?”

  瘦子看起來和胖子交情很好,壓低了聲音說道:“聽嚴先生說這底下有點古怪,怕碰到什麼臟東西,這才在湘西那面把他請過來,他吃過死人,聽過就算鬼都不能上身的。”

  胖子冷冷笑道:“這世界上有什麼鬼,我看他們純粹是自己嚇自己。不過他們既然把我們兩個找來,再請他過來,明顯的是不信任咱們。”

  瘦子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小聲,嚴先生還沒有說什麼,旁邊的一個人目光已經掃了過來,臉色寒冷如冰,腰板挺的和標槍一樣,擺弄著手中的一把小刀,緩緩道:“嚴先生是這次行動的發起人,他說要等人,我們當然按照他的吩咐來做,不過聽嚴顯示說,高橋他並非遲到,而是有點事情,想讓此次行動更加把握一些,當然我們這次是和,也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些,只要成功了,酬勞少不了大家的。”

  胖子嘿嘿笑道:“嚴先生的信譽當然沒得話說,不然也不會先付給我們一百萬的定金,這十不知道我們還要等多久才行,我和木兄都是按天數算錢的,今天如果不行動,明天出手,嚴先生和冷先生不是要多付一天的工錢。”

  “你放心,既然請你們過來,我們就有自己的打算,計胖子你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冷先生說話還是冷冰冰的,凝視著自己手中小刀上的一抹青光,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胖子看著他手中的小刀,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望了一眼瘦子,眼神中似乎在交流著什麼,荒野變的寂靜起來,只聽到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本來若是在田園里聽到了,頗有詩情畫意,不過在這荒野中聽了,旁邊還有一具腐爛的棺材,一堆白骨,讓人家聽了只覺得冤魂啼哭一般。

  “來了。”嚴先生突然低聲說道,語氣中一絲興奮。

  胖子四下望道:“哪里?”

  突然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的背后,只覺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人吹氣,不由嚇了一跳,他雖然不怕鬼,可是看到眾人的眼神,一時間卻以為有個女鬼吐著舌頭,伸出雙手想要掐死自己,不由用力向前蹦去,別看他長的和球一樣,這一下卻顯得身手頗為靈活。

  胖子霍然轉身,卻發生一個人靜悄悄的站在自己的原先的位置上,本想發怒,轉瞬間臉上浮出了動人的笑容,“高橋先生,沒有看出來,你還喜歡玩這種把戲,可嚇死我了。”

  高橋先生臉色蒼白,仿佛沒有聽到胖子的招呼,一聲不吭,臉色卻仿佛一輩子沒有見過陽光一樣,不過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這點讓胖子很奇怪,一直出面和他和瘦子聯系的都是嚴先生,看他們出手頗為大方,自己也就狠狠的敲了一筆,看他們答應的爽快,以為這次盜墓會困難重重,沒有想到來到這里后,只是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和一付爛棺材。

  他和瘦子本來是專門搞盜墓的營生,頗有經驗,只是看到眼前這個情景,這里只是個一般的墓穴,不要說給別人一百萬的定金,從他的專業眼光來看,就算倒貼別人一百元去清理都划不來,這麼說來,難道是那個洞口有古怪?

  嚴先生大笑了起來,“計胖子你說笑了,都說你算盤算的精明,膽子也不小,如果輕易的就被人嚇死,又怎麼能搞了十多年的營生卻一點事情沒有,對了,高橋先生,你怎麼沒有把人帶來?還是你問清楚了事情,覺得他沒有什麼用了?”

  高橋搖搖頭,臉色更加蒼白,“那個老頭子不簡單,身邊好象有高手。”他說的語氣有些僵硬,仿佛很久沒有和人說話的樣子。

  嚴先生臉色一變,“高手?到底怎麼回事?高橋先生,你自己不就是個高手??”

  冷先生聽到高手二字的時候,手中一凝,刀鋒在月夜下更顯得冷氣森然,下一刻后,卻又玩弄起來,刀子在手上若隱若現,手法頗為嫻熟。

  “我本來想找那老頭子問點事情。”高橋緩緩道:“沒有想到他突然大叫了起來,我本來想把他抓走,沒有想到不知道什麼緣故,腿彎竟然一軟,使不出力量,這才意識到可能遭到別人的暗算,只能跳樓離開,直到現在,還感覺腿部有些酸麻呢。”

  “別是你不小心的碰到什麼桌腳吧。”計胖子疑惑問道,他倒不清楚這個高橋有什麼本事,竟然讓嚴先生這個大款這麼器重,只是看他年紀不大,不由有了輕視。

  高橋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發一言,似乎他的這個問題問的再幼稚不過,他是不屑回答。

  “高橋先生做事謹慎,怎麼會分辨不出是人暗算,還是別的。”嚴先生打了個圓場,有些訝然的問道:“難道那老頭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白天的時候觀察過了,怎麼竟然看不出來。”

  “不是那個老頭子,”高橋緩緩道:“我根本沒有看到他出手。”

  “那是誰?”嚴先生不解問道。

  “難道是他?”高橋先生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這個問題他一路想了很久,腦海中浮出了那張看似年輕,卻又落寞的臉龐,這十那雙眸子,怎麼竟然給人一種百年的滄桑?

  “高橋,你確信沒有人跟蹤過來?”冷先生嘴角一絲冷笑,手中的小刀一停住捲動,只是用三根手指捏著那把小刀,關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你不信我?”高橋冷聲道:“你可以自己去試試。”

  冷先生‘哼’了一聲,突然一甩手,手中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沒入高橋來的方向的林子,只聽到一聲凄厲的貓叫,林子里面再也沒有發生了生息。

  胖子和瘦子都是臉色大變,他們兩個精通盜墓,也會兩下子,可是要應付冷先生這一刀實在沒有什麼把握,二人本來有些自負,以為嚴先生他們不顧偶數普通的生意人,找人挖墓做些倒賣的勾當,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原來不過是只夜貓。”冷先生臉色微紅,望著高橋道:“真不好意思,我剛才聽到你說的,還以為他們放長線釣大魚。”

  高橋臉色一變,冷冷道:“冷先生,你不信任我?可是想和我較量一下?”他看了冷先生的出手,竟然還敢挑戰,看起來也是身手不弱。

  胖子和瘦子卻是越來越奇怪,本來一直以為只有他們兩個是外人,他們三個應該是一伙的,這麼看來他們兩個也有些生疏,那麼這個嚴先生又是什麼來頭,找了這麼多希奇古怪的人在一起,又是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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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5:37

第四十九節 誘因

  林逸飛藏在林子中一動不動,望著不遠處的六個人,三個他已經見過,就是白天在旁桌的那三個,他沒有想到那個一聲不吭的高橋先生身手竟然不錯,其實不止高橋,那個嚴先生和冷先生都有兩下子,當然,這個是以林逸飛的角度來看,如果用計胖子的角度看來,這三個人的身手簡直不是一般的高了。

  剛才飛刀離臉頰擦過的時候,不過三寸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刀鋒上傳來的寒意,可是他知道那一刀的目標不是他,計胖子認為速度很快的飛刀在他眼中,可以清清楚楚知道路線,如果冷先生出后后要撿回飛刀的話,他難免要出手,因為那只夜貓子在他身旁不遠的距離死去,一刀斃命。

  不過冷先生身上的飛刀好象不少,也可能認為在高橋的面前跌了面子,知道林子里面是只死貓,也就不再理會。

  “嚴先生,現在人都到齊了,你可以把讓我們來到這里的目的說出來了吧?”計胖子是這里話最多的一個,只是因為他若不說話,他真的懷疑這里的人都是啞巴,幾天不說話都沒有問題。

  “既然大伙這次要齊心合力,我也不妨坦誠的把前因后果說說。”嚴先生微笑道:“我不久前碰到一個古董商人,手頭有一些我比較感下興趣的文物,我和他做了幾單買賣后,他就告訴我一些關於手上古董的事情,這些古董都是他從這附近的村民手中收購的。”

  “那有什麼奇怪的。”計胖子緩緩道:“其實民間的古董不少,很多古董都是這麼不經意的發現的。”

  嚴先生緩緩點頭,“你說的一點不錯,不過一個村子里面有幾個人手頭有點古董還不足為奇,可是如果幾乎每家人都有點值錢的瓶瓶罐罐,這就讓人不得不有點猜測。”

  “每家都有?”計胖子失聲叫道,懷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空口和棺材,他被帶來的時候眼前就已經是這個樣子,難道所有的祕密都在這個洞口里面?

  計胖子暗自搖頭,他是個專業人士,深悉得這行的‘望聞問切’之法,當然他這種方法和林一費的完全不一樣,他可以聞一聞土質就可以知道下面是哪個朝代的墓葬,三鏟子下去就能定出墓室的形狀。看一看就知道這土下面有沒有挖掘的價值,雖然在這里看似他最閑,其實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把方圓十米內查探了一遍,他得出的結論就是這里絕對沒有挖掘價值!

  他一天的工錢就是用萬元來計算,這還看他的心情,不過他和瘦子也的確值這個價錢,他們二人合作,可以用一天的功夫挖掘一個中型的古墓,那里面的價值豈止百萬!

  他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剛才他也和瘦子用眼神溝通了一下,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嚴先生一甩手就開出了一百萬的支票,如果討價還價的話,可以讓他兄弟二人工作一個月的,可是嚴先生只說這只是幾天的定金,如果真的挖出他需要的東西,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計胖子和同伴內心有了少見的興奮,其實哪個行業都有痴迷的工作者。這個盜墓勾當雖然是他們的營生,可也是他們的興趣,他們如果能夠看到一個好墓室,無疑是和一個大師面對著天地間的山水要揮洒丹青般的興奮。

  當然他們對外宣稱那是“發掘人類偉大的遺產”,“揭開古代人生活的奧祕”或者“將不為人知的曆史和古代生活方式顯露在現代人面前”的偉大工作。

  這年頭,值得挖掘的古墓越來越少,這就讓他有了好奇之意,沒有想到來到這里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就讓他難免納悶,因為怎麼來看,這個嚴先生都不象做個虧本買賣的人!

  “不錯。”嚴先生點點頭,“可是你們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他們不過是拿著這些很值錢的東西裝裝鹽,放點腌制品什麼的,實在有點暴殄天物,那個古董商人只用了很少的價錢,就大量的收購了這里的古董,然后好好的賺了一筆。”

  “他難道沒有問問這些出土文物的源頭?”計胖子的小眼睛眨了眨,口水幾乎流了下來,他已經隱約猜測這附近有個大寶藏,誤被鄉下人發現了冰山一角,只是這種機會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尋常的墓室里面陪葬多少不一,但是能讓嚴先生親自出馬,而且感興趣的墓室實在不多,如果自己真的要發現了,報酬估計可以舒舒服服的活了下半輩子。

  “他不是傻子,當然問了。”嚴先生淡淡道:“翻過這座山有個瀑布,不過現在已經干涸了,那些東西就在瀑布下面的潭水里面,日子久了,潭水干涸,又被流沙埋在里面,那些無知的鄉民婦孺為了省錢,找一些裝些日用品的瓶罐,一通亂挖,更是浪費打碎了一些,存下來的不過十分之一。”不過他的表情並不可惜,這點讓計胖子有些奇怪。

  林逸飛在林子中聽了,暗中嘆口氣,看來那次瀑布斷流造成的破坏不小,也可能讓一些里面的東西從洞口隨著瀑布流了出來,這才引出了一批淘寶的人蜂擁而至,難道這也是方老爺子說的那天發生的另外一件蹊蹺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林一費實在有點想哭的感覺,這個地下迷宮的設計主人可以說是個天才,沒有想到碰到一群蠢材進行所謂的發掘,這無疑是高僧之間泡了壺茶,等待別人品嘗感悟的時候,那人卻只是搖搖頭,來了一句這茶太熱的荒唐。

  不過據林逸飛所知,當然現在還不是最坏的情況,他們還沒有徹底斷絕地下迷宮的生機,不然整個山都要坍塌下來,這里也會變成一片湖泊,地下的一切和地上的一切混合在一起,所有的祕密就會永遠的埋藏在湖底,想要發掘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瀑布?”胖子眼前一亮,“那我們為什麼不從瀑布的源頭著手,而跑到這里來……”他忍住下面脫口而出的話,可是別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現在這種做法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緣木求魚的做法。

  嚴先生嘆息道:“我們當然也想到了這個方面,不過那個源頭已經完全的山體錯位,我們要從那里發掘,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計胖子忍不住問道:“所以嚴先生你就跑到上這面來挖掘?”看他的表情,似乎想哭,可是他不能說,人家畢竟是雇主,就算是白痴,他給的支票也是全世界流通的。

  沒有想到嚴先生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錯。”

  計胖子嘆息了一聲,“你想怎麼搞,我和兄弟完全聽你的,不過事先我可說明一點,根據我們合同說的,先前的一百萬是定金,現在工作一晚的錢從頭開算。”

  他和那個姓古的瘦子雖然不是親兄弟,可是實在比親兄弟還要有感情,這當然是他們合作二十幾年來積累下來的信任。

  嚴先生笑了起來,眼中有了一絲譏誚,“你放心,就算找到的是空氣,錢我也不會少你一分的。”

  計胖子被人看穿了心思,臉上紅了一下,卻只是笑道:“下一步,怎麼做,嚴先生請吩咐。”

  計胖子雖然能算計,可是有一點好處不能否認,他收了錢就會做事,而且做的絕對讓雇主滿意,他盜墓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他卻只是領雇主進入墓室,卻從來不動墓室里面的一件東西,入寶山空手而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絕對不容易,這也是他這麼多年的一個奇怪守則,不過這點雇主當然很滿意。

  嚴先生緩緩道:“你們需要的就是陪我們從這個洞口進去看看,如果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再動手不遲,當然,包先生你需要做的也是這些。”

  計胖子和同伴有些詫異,包先生卻只是哼了一聲,代表聽見了,計胖子離洞口比較遠,這不是說他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洞口不感興趣,只能說那位包先生離的太近,他不想*近那個人罷了。

  不知道怎麼回時,他覺得那個包先生就是個死人,當然除了比死人多一口氣,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不上前仔細的看看洞口,他不能不小心,也一直很小心,這也是他能和同伴活到現在的原因。

  沒有想到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象孩童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再也不能離開。

  “怎麼樣,計胖子,看出什麼沒有?”嚴先生淡淡的問道。

  計胖子又看了半晌,終於回過頭來,“想必這之前,嚴先生已經找過高人探測過這里,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把我們兄弟找過來?原先的那位高人呢?”

  嚴先生只是‘哦’了一聲,不置可否,高橋卻冷冷道:“你怎麼知道。”

  “先前我離的比較遠,還以為這個洞是個天然的,”計胖子嘆息道:“更何況這里一個棺材,幾堆散骨,一看就讓人以為是新手,或者是野狗刨出來的,沒有想到我仔細看看,才發現這都是這個高手精心設計的,這個洞但是人為的,而且,他還是個行家。因為這個洞深不可測,可是從地下挖出的土外邊竟然一分都看不到,這點就算古意也做不到。”

  瘦子聽到計胖子說的,也忍不住湊了上來,臉上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卻只是點頭,霍然轉身問道:“嚴先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洞是不是一個叫做油老鼠的人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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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5:59

第五十節 油耗子

  嚴先生微微有些錯愕,卻沒有否認,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個洞口的確的油老鼠挖出來的。”

  “嚴先生既然請到這樣的高手,那麼再找我們兄弟來,不是在開玩笑吧?”計胖子直起了腰板,冷冷的問道。

  油老鼠好象個是滑稽的名字,可是在盜墓的這個行業可是鼎鼎有名,別人都說他可以生活在土里面,打洞挖掘方面的功夫更加勝過地底的老鼠,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個強項,他對古墓的挖掘絕對不會差過計胖子和古意,這才引起計胖子的不滿,以為嚴先生成心的戲弄。

  眼看嚴先生一聲不吭,古意忍不住問道:“油老鼠現在在哪里?”

  嚴先生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計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和老鼠也差不多,“嚴先生,雖然你是我們的雇主,可是這單我們也可以不接的,大不了把定金退給你們。”他認定嚴先生顯然不象他自己剛才說的,開誠布公的說出了所有的一切,而是隱瞞了很多東西。

  冷先生臉色一寒,手上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飛刀一頓,上前一步,嚴先生卻是揮手止住,臉上笑容仿佛刻上去的,沒有一絲的改變,“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油耗子哪里去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半個月前,他和那個古董商,還有我的兩個手下進入了這個他親手挖出來的洞后,就失去了聯系,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們死在了里面?”計胖子渾身一震。

  嚴先生看了他半晌,終於搖頭道:“本來我以為這里雖然不簡單,可是一個油耗子加上我的兩個手下,應該沒有問題,可是他們一共四個人卻象憑空消失了一樣,他們食物和水都足夠半個月的,不過我知道油耗子還有一種本事,就是在哪里都不會餓死,所以我認為他們可能還活著。”

  計胖子點點頭,油耗子在他們的行業里面算是個絕頂的高手,價錢也比自己和古一加起來要高,就是因為他的那幾項絕活實在是別人難以企及的。

  “其實三天過后,我就開始有些擔心,這才找到計胖子你還有你的兄弟,只是這位包先生找來有些困難,中間有些耽擱,這才現在才湊齊人數,人貴精不貴多,我也準備了些東西,就算找不到什麼,怎麼說也得把里面失陷的人找出來,也不枉費我和他們相交一場。”

  計胖子望了一眼包先生,看著他沒有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是贊成還是反對,不過卻知道這個嚴先生說話和放屁一樣,做不了準的,他絕對不會好心的去救死在里面的油老鼠,多半還是為了里面的寶貝。只不過有一點讓他詫異的是,如果開始的那些古玩的確是從那個瀑布留出來的,這個洞口又是進入那個所謂的墓室里面,那這還叫做墓嗎?

  “計胖子,你怎麼說?”冷先生盯著胖子,手中的飛刀變幻個不停,沒有人會懷疑下一刻這把飛刀會到了計胖子粗粗的脖子上。

  “我們既然收了錢,當然有責任陪你們進去。”計胖子仿佛沒有見到他手中的飛刀一樣,“嚴先生,還要準備什麼嗎,反正既然來了,不如這就下去看看。”

  嚴先生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一伸手,從身后提出個大大的皮箱子,拉開了拉,“這里有武器,你們幾個可以挑一件。”

  計胖子心中一喜,探頭過去,不由有些咋舌,皮箱子不小,里面可以說是個小型的武器庫,手槍,手雷,炸葯什麼的應有盡有,他怕吃虧,又怕引起嚴先生的懷疑,只是道:“嚴先生隨便給我們兄弟兩把,我們都不太會用這個東西。”

  嚴先生伸手從皮箱子里面拿出了兩把手槍,拋給了計胖子和古意,包先生卻是擺擺手,終於說了一句,“不用給我,我不會用。”剛才高橋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生硬,仿佛鸚鵡學舌一般,他說的卻是平平淡淡,沒有一絲的感情。

  嚴先生也不勸他,卻沒有把武器分給高橋和冷先生,合上箱子,一手提起,“我們走吧。”

  計胖子吃了一驚,那個箱子武器加在一起,估計兩百斤左右,可是這個嚴先生竟然一只手提了起來,好象拿個手提袋一樣?他向同伴使了個眼色,也從他眼中看出了駭異的神色,二人把手槍別在腰里面,從自身的雙肩行李包取出一個細長的電筒,計胖子向幾人苦笑道:“我在前面,我兄弟最后,你們幾個跟著我走,嚴先生,這樣如何?”

  嚴先生只是點頭,卻向冷先生使了個眼色,冷先生會意的走到計胖子的身邊,“計胖子,我們兩個在前面,有事情也好關照一些。”

  計胖子知道他說的好聽,卻有監視自己的意思,卻只是裝作不知道,伸手從又掏出了一個筒瓦狀的短柄鐵鏟,盜墓行業叫做洛陽鏟的,只是已經幾經改造,更經過計胖子的精心設計,和原先的洛陽鏟已經大不一樣,他在背包又掏出兩根半米長的螺紋鋼管接上,短短的鐵鏟變成了一個長家伙,可以挖土,也順便探路,按著電筒,當先邁進了洞口。

  冷先生不知道藝高人膽大還是怎地,毫不猶豫的跟在后面,那個包先生就在洞口,看了嚴先生一眼,也跟在了后面,剩下的三人魚貫而入,古意卻是走在最后。

  等到六人進入良久,林逸飛才從林子中走了出來,望著那個洞口半晌,突然俯下身來,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凝神傾聽,半晌嘴角才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施施然的走入洞口,他和前面六個劍拔弩張的態度不一樣,看他悠閑的樣子,仿佛漫步進入自己家的庭院一樣。

  計胖子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相反,他見過的墓室甚至比某些人見過的房屋還多,他見過一個明朝王爺的墓室,那里就算他這種老鳥見了都不由嘆為觀止,他在里面走了兩個小時竟然沒有得窺全貌,可是他發覺在這里走了幾天幾夜都好象都不會到了盡頭。

  他進入洞口走了十數米的時候不由不佩服起油耗子,洞口不大,僅僅夠一個人矮身鉆入,可是整個洞里面仿佛一個傾潟的漏斗一樣,地勢越來越低,越往里面走越是寬闊,卻並不潮濕。

  走了十多米的功夫,就可以直起腰板走路,這讓他不能不佩服起油耗子挖土的功夫,他雖然知道同伴古意也有這種功夫,可是那也僅僅限於幾米,這麼大個看似天然的工程如果真的是油耗子一個人挖出來的,那他簡直就是個天才。

  正當他懷疑油耗子是不是準備把這個洞一直挖到地底下的時候,卻不得不止住了腳步,前面沒有了路,又變成了一個一尺寬的圓形洞口,計胖子的一顆心突然不由自主的砰砰的快速跳了起來,洞口的四周是採用青石磚壘起,以他這種專業的角度來看,這種磚拿出去賣,一塊也是在數千元的價位!

  那麼這整個地下會有多少塊這種磚?如果一天發掘一塊賣出去,這輩子也不用倒斗了。

  “怎麼了?”后面傳來嚴先生的問話聲音,在地底下顯得有些沉悶。

  “油耗子我的洞口已經到了盡頭,現在好象到了墓室的側壁。”計胖子沉聲回道,雖然他熟悉漢墓,先秦墓,明清墓等等等等,可是他覺得眼前這個毫昇不是墓室,可惜他的同伴在最后,不然他也可以和古意商量一下,仔細的看了下那個洞口,發現油耗子只是弄出了六四塊青磚玀在了一旁。

  一想起油耗子目前生死不明,計胖子有些膽寒,舉起手電筒想里面照去,不由嚇了一跳,里面空空蕩蕩的,對面仍然是磚�,卻離這面有三米的距離,這麼說油耗子挖進來的不是墓室的正中,而是墓室的甬道?

  一條甬道都有這麼寬的規模,那麼整個墓室豈不大的嚇人?

  手電筒想下照去,地下黑黝黝的,看不太清楚,計胖子探出洛陽鏟,一米五的長度竟然夠不到,只有又加了一節螺紋鋼管,這才夠到地面,用力敲了敲,實心的。

  “怎麼樣?”冷先生在后面看到一個碩大的屁股擺動個不停,不由有些厭惡的問道。

  “這就好了。”計胖子仿佛感覺冷先生的那把小刀就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比划,只好咬牙跳了下去,心中卻在罵道,你小子不耐煩,趕著去送死,不妨自己去探路,油耗子如今生死不明,不用問,這里肯定有著難以言狀的凶險,你趕著投胎,老子還沒有活夠呢。

  將近兩米的高度跳了下去,計胖子覺得腳底板震了一下,隱隱作痛,心中卻有些欣喜,剩下的五個人接二連三的跳下來,冷先生當然不在話下,包先生跳下來的時候仿佛具僵屍一樣,腿部都不彎曲一下。

  六人本來在洞里面郁悶的夠嗆,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勁頭,這時候木然跳到一個開闊點的地方,心胸大為開闊,只是隨著計胖子手中電筒的那道光柱望過去,不由愣在那里,前面是一條好象是條長長的甬道,光柱也沒有照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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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6:27

第五十一章

  六個人所處的地方是在通道之間,前后都是蔓延的仿佛沒有盡頭的通道,這點讓計胖子很困惑,他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油耗子能挖出一道這樣的通道來到這里,他仿佛知道這里就有個通道一樣。

  “現在我們向那個方向走?”計胖子緩緩問道。

  嚴先生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的。”

  計胖子臉色一紅,這個地下的甬道給他太多的震撼,讓他暫時失去了冷靜和主見,用手電筒仔細的辨別下甬道兩頭的跡象,肯定的抬起頭來,“嚴先生,油耗子他們幾個應該向前面的方向走的,我們是不是也……”

  嚴先生微微點頭,“好,我們就向前找找。”他神色雖然如常,口氣在甬道里聽起來,好象有些陰森恐怖。

  計胖子也有點緊張,當先帶路,除了計胖子,其他幾人都不是多話的人,這一路只聽到幾人的單調腳步聲,踢踢踏踏,計胖子留心的觀察四周的動靜,卻發現放眼望去的都是青色石磚,地上也始終是黑色石塊。

  手電筒照耀之下,�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泛起青幽幽的光芒,計胖子心中慢慢涌起股不詳之意,沒有等他想明白什麼,前面突然出來了三條岔路,計胖子一愣,忍不住回頭望向嚴先生道:“嚴先生,我們該走哪條?”

  “油老鼠走的是哪條?”嚴先生仍是淡淡的問道。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手上握了一把手槍,謹慎的四下望著。

  計胖子低頭望去,肯定道:“中間那條。”

  “那就中間那條。”嚴先生點點頭道。

  計胖子站了起來,望了同伴一眼,看到他的臉色在暗影中也顯得陰晴不定,心中一凜,卻只能硬著頭皮從中央那條道走去,大約十分鐘的路程,計胖子還沒有走到盡頭,心中更是駭異,他們走的雖然小心,但卻一點不慢,如果說三秒鐘一米的速度算,十分鐘就最少走上二百米的樣子,加上先前的路程,他們已經大約走了五百米的樣子,這個墓室怎麼有這麼大的規模?

  不知不覺中,前面又出現一條單調的三岔路口,計胖子不再詢問先生,仔細的看了一下各個路口的痕跡,又選了中央的那條路口,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六人走了不知道又走了幾個三岔路口,嚴先生臉色越來越陰沉,等到再次來到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嚴先生突然停住了腳步,“等等,我們大約走了多遠的距離?”

  冷先生雖然一直跟在計胖子的后面,卻沒有閑著,已經接道:“大約兩千米。”

  “兩千米?”嚴先生緩緩說道:“我們好象一直是前行?”看到眾人都是點頭,嚴先生沉思道:“我們到了這個甬道后一直向北,北方正是那個瀑布的方向,也是山腹的方向,既然古董是從洞口流出,就有可能離山腹不遠,如果向走進去,向北走倒是沒錯,我想油耗子可能也是這個想法。”

  計胖子沒有想到嚴先生倒還想的清楚,並未一味的盲從,心中有些佩服,“嚴先生,那我們現在有什麼問題?”

  “可是冷先生說我們走了兩千米的樣子,我剛才也算了一下,雖然不足,可是一千五百米絕對是有的。”嚴先生露出沉思之色,“我們現在是在山底下,如果走的是直徑,這個時候應該過了那個瀑布!”

  眾人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這才醒悟過來,這條通道通向山腹寶藏的地方,還有情可原,可是若是過了山腹,它又是要通向哪里?

  嚴先生目光掠向計胖子,望向古意道:“古先生,麻煩你也看看。”

  計胖子心中有些不悅,知道他有些不信任自己的判斷,只是這一路走下來,雖然波瀾不驚,自己卻是越來越心慌,越來越沒底,求救的眼光望向了同伴。

  如果真的到了一座古墓,他可以輕易判斷出墓室是哪個年代,哪個地方應該放著他們要找的東西,盜墓賊盜墓的目標性都非常強,入了墓室一般直接挖向棺材的位置,然后在‘左肩右腳’找東西,接著去耳室搜羅,至於其他的位置,則看時間長短而定,計胖子對什麼‘秦埋岭漢埋坡’,‘古方近園’等口訣的研究也是頗為透徹,可是眼下所知道的一切統統沒有了用處,就象沒牙沒爪的老虎,你讓它能做些什麼?

  這個時候的計胖子心中頗為憤怒,他從剛才嚴先生所說的推斷出,這不會是一座墓室,可是他卻一直當作墓室來看待,這就難免有所偏差,其實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退回去重新打算,可是望著冷先生手中的那把小刀,在手電筒的照耀下落出青幽幽的光芒,不由話到嘴邊又咽回到了肚子里面。

  古意上前接過計胖子的手電,仔細觀察洞口的腳印,足足五六分鐘,這才抬起頭來,“胖子說的沒錯,只有中央這條路有腳印,不過先已經很淡,看起來並不清楚,”他忍不住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腳,心中隱隱有什麼不安,卻又不知道哪里不妥。

  嚴先生嘆口氣,“那好,我們繼續。”

  眾人這個時候的心情已經不象剛才那麼輕松,悶頭繼續前行,計胖子退居二線,古意充當起帶路的角色,好在青石甬道頗為寬敞,兩人就算並排前行也不嫌擁擠,六人卯足了勁,一味前行,都是暗自想到,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這個底下甬道真的有這麼長,再說大不了退回來也就是了。

  六人足足又走了一個小時,古意和計胖子二人早已經分辨不出入口的腳印,只是直奔中央的通道前行,好在每次出現的都是三個岔道,選中央那條不用思考,只是這樣走下來,腿沒有發軟,心卻有些打顫,計胖子手電筒的光芒仍是光亮如前,可是眾人的心中卻是已經有了陰影。

  “先歇一下,”嚴先生嘆息一口氣,將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坐在了上面,他雖然精通武功,可是這一路走下來,體力消耗最大的無疑就是他,可是計胖子卻看到他額頭連一滴汗珠都沒有,只是臉色青幽幽的嚇人,不由移開了目光。

  冷先生卻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簡單的食物和水,食物只是餅干,水只有兩瓶,一瓶遞給了嚴先生,一瓶遞給了包先生,嚴先生喝了一口后,把水交給了高橋,高橋又遞給了冷先生,可是計胖子看到包先生喝了一口后,望著遞過來的礦泉水,臉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渴。”

  他望著包先生的灰仆仆的死人臉色就想吐,又怎麼會喝他遞過來的水,古意也是慌擺手,“我也不渴,嚴先生,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他的口氣中仿佛有了猶豫,只想回頭離開這個讓他感覺陰氣森森的鬼甬道。

  “我們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嚴先生心中也有些猶豫不安。

  入洞的時候,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現在是將近凌晨四點,他也實在沒有想過這個甬道竟然如此的長,照這個走法,這個時候如果再向北,那里已經是連綿的山區,突然想到油耗子他們四個半個月沒有音訊,嚴先生心中一凜,突然一個恐怖的念頭浮上了腦海,霍然站了起來,“今天先到這里,我們回去,我考慮一下再說。”

  眾人紛紛站起,雖然沒有歡呼出聲,可是看眾人的表情都知道,早已經厭倦了這沒完沒了的探險,想要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就是冷先生一張冷冰冰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暖意,仿佛想到了回到賓館,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的放松一下。

  計胖子點頭哈腰的從前面移到六人后面的位置,無論怎麼樣,花了雇主的錢,總要給雇主做點事情,不然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心中也有些不安。

  用手電筒晃了晃前方,“中間那條路是吧。”

  嚴顯示‘哦’了一聲,又提起了箱子跟著眾人走去,這個箱子雖然還是原先的那種分量,可是畢竟比起開始感覺要重了一些,遠道無輕載的道理一點不假,更何況這箱子不是輕載,他本來準備用這些彈葯應付可能來到的洪水猛獸,幽冥怪物的,還特意請了湘西一個很神祕的人物包先生,沒有想到竟然一個夜晚屁事都沒有發生一個。

  只是心中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妥,卻又說不出來什麼,只是木然一股恐懼的念頭籠罩在了心頭,一個模糊的影子揮之不去,嚴先生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手槍,四下打量著,沒有什麼異常,周圍還是青石磚�,除了幾人的腳步聲音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響,這種寂靜本來是正常的,只是對於走了近來兩個小時的人再聽到,無疑是種精神上的折磨。

  寂靜是正常的,可是那種不安是什麼?嚴先生拼命的想要抓住那個模糊的念頭,偏偏無法触及。

  計胖子的手中電筒一閃,又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苦笑一聲,“我們來的時候走過了二十個左右的三岔路口,看樣子回去的時候也要走這麼多,大家快一點,說不定天亮前能到賓館睡上一覺。”

  他說完這句話后,突然發現眾人如見鬼般的望著他,臉色驚駭莫名,計胖子心中一寒,“怎麼了?”

  “三岔路口?”嚴先生大叫了一聲,臉色鐵青,終於察覺出了什麼不對,一把搶過計胖子的手電筒向前照去,“怎麼會是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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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6:56

第五十二節 迷途

  計胖子卻是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嚴先生,有什麼不對,我們走了這麼多三岔路口,難道這個有什麼……”

  突然張大了嘴巴,計胖子的臉上也變得驚恐起來,“三岔路口?”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他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麼驚駭,就算包先生死人般的神色都有些不安。

  就算一路走下去都是三岔路口,可是回去的時候應該也只應該有一條路,而不是三條。

  這是個十分簡單的問題,可是現在卻是個很嚴重而又恐怖的問題。

  為什麼身后會多出兩條路?

  計胖子的手電筒的電池不知道怎麼做的,光亮異常,這就讓眾人只開了一個手電筒,其余的保持跟著前方的人走就行,嚴先生對這個點並無異議,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再打開另外一個手電,因為照前方的光亮已經足夠了。

  可是嚴先生卻留心傾聽身后的動靜,因為始終都是那麼寂靜,所以他也忘記了回頭,可是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個致命的問題,他們走出了一個洞口的時候,竟然沒有留意過那個洞口是否還有兩個洞口並行排列,這回再來選擇,回去的路還能是中間的路口?他不敢確定。

  三個洞口一模一樣,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

  嚴先生心中恐懼莫名,突然想起了半個月沒有出來的油耗子,難道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就這樣迷了路?

  “計先生,古先生。”嚴先生語氣有些干澀,“麻煩你們好好看看,我們來的時候是哪條路。”計胖子在他口里面變成了先生,嚴先生暗自咬牙,卻不得不客氣一些,他突然意識到眼下的問題很嚴重,他帶了足夠的彈葯,卻沒有帶上充足的食物,身上攜帶的食物只夠他們六個人吃上兩天。

  眾人面面相覷,先前都是一個勁的往前走,這下木然回頭,竟然發現出現了三個一模一樣的洞口,內心的驚駭實在不言而喻,但無論怎麼看,這三個洞口竟然都象自己剛才走出來的那個。

  計胖子嘴里有些發苦,望了同伴一眼,二人緩緩走到洞口前面,看了半晌,又互相望了一眼,一齊搖頭道:“嚴先生,我們實在看不出來。”看到嚴先生握槍的手掌木然變緊,計胖子慌忙叫道:“嚴先生,我們真的無能為力,你要知道,剛才路程過了一半,就已經辨認不出油耗子他們行走過的痕跡。”

  嚴先生舉起手槍,瞄準了計胖子,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計胖子差點跪了下來,“嚴先生,不能怨我。”

  ‘砰’的一聲槍響,在甬道內顯然異常地刺耳,計胖子差點軟癱在地上,看看渾身上下,並沒有發現一點傷痕,中間那個洞口的旁邊的青磚上已經射出了一個彈痕。嚴先生垂下槍口,緩緩道:“繼續走中央的道路,大家認為如何?”他這個時候恨不得一槍殺了計胖子,只是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目前不宜決裂,留計胖子一條命說不定有用。

  五人都是點頭,一聲不吭的跟著嚴先生向中央的道路走去,嚴先生望了手上的皮箱子一眼,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沒有放棄。

  這一下眾人加快了速度,遇到路口直接選擇最中間的那個,嚴先生默默的計算,心中有些駭異,這才發現遇到三岔路口的並非等間距,甬道雖然很寬,但有的時候莫名變的凹進去一點,有時候略微傾斜,有時候會有些彎曲,只是這利用這些微妙的角度,竟然讓一個從飛庫手打洞口走出的人發現不了並行多出了兩條通道,一直以為在一條通道上行走,如果開始他就能發現這點,做上記號,想要出去並不算難,只是現在的情形絕不樂觀。

  果然如嚴先生所料,六人走了一個多小時,仍然沒有發現當初側壁的入口,嚴先生臉色鐵青的止住了眾人,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五點多鐘,“剛才我們經過了十九個三岔路口,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個整。”

  眾人心中一凜,計胖子吃吃問道:“嚴先生你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們回來選錯了路口,我們和油耗子一樣,迷路了。”嚴先生緩緩道。

  計胖子喘著粗氣,坐了下來,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油耗子半個月沒有出去,己方難道也是這個命運?

  “現在怎麼辦?”高橋的語氣中也有些不安,他不怕敵人,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十分的不妙,他想出拳都沒有對象,最坏的一種可能就是六個人都活生生的餓死。

  嚴先生搖搖頭,沮喪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冷先生,食物和水夠用多久?”

  “六個人一天多。”冷先生口氣有些遲疑。

  嚴先生望了計胖子一眼,“你們帶食物了沒有?”

  計胖子望了同伴一眼,已經看出他眼中的恐懼,卻只能搖頭道:“我們以為很快就會出來,沒有這方面的準備。”他看著嚴先生的目光有些陰冷,心中恐懼起來。

  “這樣吧,”嚴先生緩緩道:“計胖子,你和古意留在這里,我和冷先生往回看看,高先生和包先生繼續前行,”他把手槍別在腰間,把皮箱子放在了原地,伸手掏出了把匕首,“這次我們要在每個洞口加個特別的標志,比如我的用y-1,高先生的用g-1自然數排列,用來保證絕不重復,我就不信這個迷宮會有多少出口。”

  計胖子還沒有等有異議,高橋已經冷冷的說道:“我不習慣和包先生一道。”

  嚴先生想了一下,“那麼古意和高橋一道,包先生和計胖子留在這里看這個皮箱如何?”

  計胖子臉色一變,終於明白嚴先生的意思,他說的好聽,好象真的去查看路口,就算計划都說的明明白白,可是天曉得,他會不會和冷先生一去不復回,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食物和水都在冷先生的身上。

  而且留下來的無疑就是等死。

  高橋笑了笑,一只手緩鉿的揣到褲袋,“我覺得從來路找到出去的路好象容易一些,不如我和冷先生一道,嚴先生你意下如何?”

  嚴先生臉色微微一變,轉瞬間又恢復了正常,“人多力量大,也有個照應,既然來的路出口的可能性大些,這樣吧,我和高橋,冷先生一組從回去的路上找找,古意你和包先生再往前探探,切記不要走遠,一兩個路口如果沒有發現就趕快回來到計胖子這里會合。”

  那個包先生不知道傻的,還是痴的,只是點點頭,竟然當先一個人向前走去,古意猶豫一下,看了一眼計胖子,慌忙說道:“等等我。”二個人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嚴先生笑了一下,“計胖子,你有什麼意見嗎?”

  看著三個人冷冷的望著自己,計胖子一股寒意沖上了脊梁,喃喃道:“那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希望你們早點回來。”

  嚴先生點點頭,“這個箱子你要好好的看著,”示意冷先生背上食物和水,向著古意二人相反的洞口走去,不一會的功夫,三人已經也消失在甬道的盡頭。

  計胖子無力的坐了下來,只覺得手腳酸軟,平時這時候也不會餓的,只是幾人奔走了近四個小時,肚子里面早就唱了空城計,雖然知道沒有什麼指望,還是打開了嚴先生的皮箱子,里面大量的武器不頂一一片面包管用,計胖子翻了翻,低聲罵了一句,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知道坐了多久,嚴先生他們不回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古意竟然也不見蹤影,這就讓計胖子感覺到很奇怪,突然想起那個包先生是吃人肉的,不由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了一個可怕的假想,那就是包先生迫不及待的引誘古意一塊去,是不是已經把古意當作了肉包子看待?

  這個念頭讓計胖子有些作嘔,木然間一聲沉悶的槍響,仿佛�壁里面傳來的一樣,計胖子心中一驚,悠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是誰?”

  一聲槍響后,再沒有什麼動靜,計胖子聽了半晌,頹然坐了下來,難道嚴先生終於忍不住向同伴下手?槍聲傳來的方向是在左側的�壁,前后不著邊,難道這個迷宮里面還有別人?計胖子越想越頭痛,越來越絕望,用洛陽鏟試著敲敲側壁的青磚,不是空心的,抬頭想上望了一眼,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來,這個迷宮雖然錯綜復雜,可是如果從上面挖出去,只要見到太陽,那還怕什麼。

  一想到這個念頭,計胖子興奮莫名,搬過箱子墊在自己的腳下,伸出洛陽鏟勉強挖了兩下,一個人突然在他背后說道:“你如果想死的快點,不妨再加把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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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7:22

第五十三節 困惑

  “為什麼?”計胖子正在向上挖土,聽到身后的聲音,隨口問道,突然心中一凜,差點從箱子上跌了下來,這個聲音絕對不是嚴先生他們的,這是個完全陌生的聲音,迷宮里面真的有其他的人?

  飛快的把手槍拔出,計胖子轉身指向背后,“不準動!”

  突然發現眼前一個人沒有,計胖子感覺到甬道里面陰風陣陣,握槍的手有些顫抖,疑惑的打量著前方,的確影子都沒有一個,只覺得后脖頸的部位比較僵硬,艱難的轉頭想身后望去,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那里,不知道這人是人是鬼,雖然握著手槍,計胖子卻是再不敢動彈,顫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並不說話,以計胖子的眼力只看到前方一個模糊的樣子,不敢用手電筒去照,語氣帶著哀求說道:“我只是個帶路的,這里的一切和我沒有關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也去找別人。”

  “帶路的?”那人語氣中有了笑意,“你現在恐怕是自身難保吧。”

  聽到那人的口氣不象有什麼惡意,計胖子大喜過望,慌忙道:“不錯,不錯,上這里沒有我的主意,我只是個打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那人淡淡道:“那我留著你好象也就沒有什麼作用的。”

  “不,不。”計胖子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這個時候竟然興不起一點反抗之意,“我其實知道不少,真的,真的不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看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以為多半是迷宮里面的幽靈或者僵屍,這下的古墓里面悶的發慌,出來找個聊天的,不過就算鬼來找人聊天,當然也要找個能言善辯的。

  “那個嚴先生什麼來頭?”那個人緩緩問道。

  “什麼來頭?”計胖子突然一怔,“你怎麼知道他姓嚴?”心中暗道,難道他真的是鬼,聽說鬼是無所不能的。

  “我一路跟著你們過來,怎麼會不知道。”那人淡淡道:“而且我還知道,就是不久前,包先生出乎不意的殺了古意,正在啃著他的胳膊,嚴先生已經一槍打死了冷先生,現在已經和高橋達成協議,合力出去。出不出去當然還要看他們的造化,至於你嘛,他們好象早就忘在腦后,恩,不過也不能這麼說,包先生吃完了古意,如果再不出去的話,估計就會想起你的。”

  他講的雖然平靜,好象認為這是公雞打鳴,母雞下蛋一樣的平常,計胖子卻‘哇’的一口吐了出來,只不過他胃里面實在空空蕩蕩的,剩下的只有胃液,吐出幾口酸水后,再沒有什麼能吐出來的,半晌才直起腰來,“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好象什麼都知道?”

  木然想到,這個人難道是鬼,會穿�的?不然怎麼會知道地道兩頭發生的事情。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點什麼?”那人不答反問道。

  “那個嚴先生是個北方恆昇集團的總裁,家里資產過億。”計胖子慢慢恢復了平靜,越發覺得對面的象是個人,這讓他昇起了一線生機,既然這個人這麼鎮靜,隱藏在暗處他們竟然無法發現,說不定有什麼出去的方法出擊,自己好言相求,是鬼是人都會心軟,反正無論怎麼說,最后這個逃命的機會絕對不會錯過。

  那人淡淡道:“你可是在說謊?”

  計胖子一怔,大聲叫道:“我沒有說謊,他的確很有錢,北方也有個恆昇集團,不信,你看他給我的名片。”計胖子為了表明沒有敵意,丟掉手槍,伸手去懷中想要掏什麼東西。

  “不用了。”那人揮手制止道:“有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古話你可曾聽說過。”

  “這是什麼意思?”計胖子打了個寒顫,心中嘀咕道,這莫非是個古鬼?

  那人緩緩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如果家里很有錢,就是坐下來休息都會離房檐遠一點,避免瓦片落下來打著你的腦袋,當然,如果是窮光蛋的話,當然沒有這個顧慮。”

  計胖子強笑道:“你說的真好,你看我本來不明白,可是你一解釋我就清清楚楚。”他這個時候可以用卑躬屈膝來形容,反正打定了主意,這個古鬼說什麼都是對的,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說不定一高興,他會把自己送出去也是可能的。

  “既然這樣,”那人有些困惑道:“嚴先生身價過億,他又不是傻子,相反,他還很聰明,可是他既然知道油耗子失蹤后,迷宮內的危險絕對比坐在屋檐下的危險要大的多,那他為什麼還要親自前來?”

  計胖子突然發現這個古鬼很有頭腦,說的也有道理,“我聽他的口氣,好象他對這里的古董很感興趣……”他突然停了下來,覺得這個理由好象並不充分。

  那人想了半晌,終於放棄了這個問題,“那油耗子呢,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一,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地下迷宮的入口?”

  計胖子一愣,“我只是見過兩面,要說認識還談不上,不過那人看土木方面有點門道,說不定從地上看出來地下埋著什麼也說不定。”

  那人緩緩點頭,仿佛沉思著什麼,半晌又道:“這麼說他還是個人才,如果死在里面有點可惜。”

  計胖子忍不住說道:“我……我也是個人才,只要你肯救我出去,以后你有什麼盜墓發掘寶貝的話,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他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既然認定人家是鬼,鬼還需要自己幫著盜墓嗎?只不過聊了這麼久,他發現前面這位分析透徹,好象有幾分人氣。

  那人笑了起來,“我救你出去就這點好處?”

  計胖子聽到他有帶自己出去的意思,大喜過望,慌忙說道:“我們兄弟……”突然想到古意已死,神色一暗,“我做這方面二十幾年,挖掘的寶貝無數,只要你肯帶我出去,我一定把我所有的財產分你一半。”看著那人沉默不語,計胖子有些著急,“我的財產的八成?”又等了片刻,計胖子哭喪著臉道:“你總要給我留點棺材本吧?好吧,我的財產全都給你。”

  他這點算的還明白,死在這里,那是一分錢也沒有的,他對外雖然稱作不拿雇主指定墓室的一件東西,實際上他們兄弟也聯手挖過不少墓室,寶貝雖然不說無數,可是還是不少。

  “我可以救你出去,”那人淡淡道,只是口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悵然,“其實除了你們六個,這個迷宮雖然這幾百年來,死在里面的實在不少。”

  計胖子心中一凜,暗想對方難道是個不死的怪物,要不聽他的口氣,這幾百年來死多少,他怎麼會清清楚楚?

  “你的財產我沒有興趣,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那人緩緩道:“就是不把這里的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說,否則,”那人口氣一冷,“我再取你的性命也不算難事。”

  計胖子反倒一愣,沒有想到條件竟然如此簡單,不就是不告訴別人,有什麼難的,下回這個鬼地方,別人花多少錢請我都不來,慌不迭的答應道:“好,就這麼著,”木然覺得那人欺身過來,驚呼還沒有出口,突然胸前一麻,已經失去了知覺。

  清晨,中秋的太陽昇起來的雖然早,照在人身上卻沒有什麼暖意,計胖子面前睜開雙眼,不由伸手擋在眼前,由極黑到光亮那剎那的感覺欣喜異常,雖然眼睛還是有點刺痛,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遠山郁郁翠翠,近處雜草叢生,計胖子發現自己正躺在雜草地上面,身上已經沾滿了露水,濕漉漉的很是難受,看著一個年輕人正背對著自己,望著遠山發呆,他幾乎以為昨夜發生的一切如同遇到了山精野怪,一夜醒來,一切不過是個幻境。

  “這位先生,麻煩你一下,這里是什麼地方。”計胖子放聲大叫道。

  “這里當然是地上,我答應帶你出來,你難道已經忘記?”那人扭頭來,年輕的臉龐卻配上一雙滄桑的眼眸,只是嘴角一絲笑意,仿佛有些譏誚,正是昨夜跟隨嚴先生六人進入古墓的林逸飛。

  嚴先生他們如同失去方向的蒼蠅一樣,到處亂闖,他卻閉著眼睛都知道如何出去,本來想帶他們幾個出來,只是看起來這些人沒有什麼好鳥,所以讓他們在這里自生自滅,要不是有些事情想要問計胖子,他早就一走了之。

  “你是地下那個……人?”計胖子難以置信的指著林逸飛,吃吃的說不出話來,他實在想不出那個幽靈一樣的人物,在地面上看來竟是這麼陽光。

  林逸飛淡淡道:“是不是到了地面你就已經準備想裝作不認識我?”

  手心捏了把冷汗,計胖子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怎麼打暈的自己,望著他看似溫和卻又隱藏犀利的目光,計胖子慌忙擺手道:“不是這樣,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年輕,我想問問,你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這位多半和自己屬於同一個行業,見不得光的,“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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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8:20

第五十四節 活俑

  “這里離你們說的那個瀑布其實已經很遠,昨夜你們感覺就是一個來回,”林逸飛緩緩說道:“其實卻已經走岔了位置,離你們開始進入的那個入口也遠了很多,我只是勸你不要再進去,迷道只是最上的一層,你們還沒有走到機關的位置,不然早就和幾十年前的那些人一樣,死與非命。”

  “哪些人?”計胖子忍不住問了一句,看到林逸飛並不回答,尷尬的笑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我自己也不會再來這里,請你放心,我計胖子做的雖然是見不得光的買賣,可是我這個人夠義氣,說話絕對不會不算的。”

  “你要來也沒什麼,只不過你下次再來,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林逸飛望著遠山道:“我發現這里面已經是岌岌可危,昨天你挖上去的想法固然不錯,不過極有可能把一部分蓄水引到地道里面,除非你能和魚一樣在水底呼吸,不然沒有挖穿的時候,估計水已經溢滿了整個地道!”

  計胖子打了個冷顫,不知道他是危言聳聽還是真的會這樣,強笑道:“先生貴姓。”

  “我沒有走,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林逸飛沒有回答計胖子的問題,“我聽說你盜墓的時間不短,手頭可有什麼南宋岳飛時期的資料?”

  計胖子一怔,“南宋岳飛時期的資料?那我倒沒有,不過我當年曾經挖掘了一個秦繪后人的墳墓。”

  林逸飛目光一凝,“秦繪之的后人?”

  計胖子想了半天才明白秦會之就是秦繪,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當初我們記得雇主翻看了一部分資料,笑個不停,對我們說什麼秦會之的后人記載說,他們自詡是忠臣之后什麼的,笑死個人。”

  他笑的前仰后合,仿佛已經忘記了昨夜在迷宮內的恐懼,只是看到林逸飛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只好尷尬的止住了笑聲,“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笑的,誰的后人不往自己先人的臉上貼金呢,先生你要岳飛時期的資料做什麼?”

  林逸飛緩緩搖頭,“根據書上記載,秦繪之雖然害死了岳元帥,遭世人唾罵,但后人忠烈甚多,這點很奇怪,所以我想看看當時的記載,對了,你那個朋友叫做什麼名字?”

  “先生你應該知道。”計胖子有些猶豫,“做我們這行的,是不能泄露顧主的資料。”他本來以為林逸飛會勃然大怒,嚴刑拷打,卻沒有想到他只是點點頭,“既然這樣,就當我沒問。”

  計胖子沒有想到林逸飛竟然這麼好說話,不由有些感動。“先生,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地方沒有?如果真的有什麼南宋墓室你知道的,讓我去挖,我肯定給你辦的妥妥當當,不會走漏了一點風聲,再說我還認識幾個人,無論多麼燙手的貨,都可以想辦法給你出手。”

  林逸飛望了他半晌,“中國人講究個入土為安,無論怎麼樣,挖墳的事情我是不會做。”

  計胖子心頭一顫,只好點頭,“說的對,你說的對,這次我撿回一條命,這種缺德事我以后也不會做的。”

  林逸飛一笑,“以后怎麼聯系你?”計胖子暗道,這就來了,你當然不用去挖墳,可是如果天天要挾我,估計我會找個坑把自己埋了,這個時候又不敢得罪林逸飛,只要是他在迷宮中的表現實在驚人,伸手一摸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這上面有我的私人電話,先生你如果找我的話,就算我不知道,你也可以留言。”

  林逸飛點點頭,伸手接過計胖子手上的名片,掃了一眼,名片做的頗為考究,古色古香的,眉頭一揚,“考古專家計良?”上面的地址是黃河以北一座大城市,離江源市還是有點距離。

  計胖子尷尬笑道:“這不過是對外的稱呼,方面我們行事的。”

  “那好,有事情我再聯系你,你記得,如果你有什麼南宋方面的資料,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叫林逸飛。”林逸飛站了起來,告訴他自己的手機號碼,計胖子慌忙記下,林逸飛嘆息口氣,已經準備結束這場對話。

  計胖子卻象突然想起了什麼,“林先生,你說起宋朝的古玩資料,我倒記起來一件事情,那就是嚴先生好象對宋代的古董古玩也是十分感興趣,”看著林逸飛無動於衷的樣子,計胖子又道:“聽說最近北方出土了一些古董,好象是什麼,”計胖子看了一下四周,雖然知道周圍不要說人,鬼都沒有一個,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是宋代的活俑,而且很多。”

  “活俑?”林逸飛皺了下眉頭,他當然知道活俑是什麼意思。

  古代的時候,很多有地位的人死后,要用若干活的人來陪葬,又稱活俑,包括嬪妃,也想在陰間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當然這是一種極其野蠻殘忍的方法,所以就算孔夫子很少罵人,卻也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后乎”的話來譴責。

  林逸飛有些感慨,這些在以前都是很難想象,只是看計胖子的神情,重要能夠賣錢贏利,哪里還管得那麼多,想到這里,不由心中一陣厭惡。

  “是的,林先生如果有興趣,我可以……”計胖子興奮的臉上發光。

  “我不感興趣。”林逸飛扔下了一句話后,就要離開,“等等”。計胖子急忙叫道。

  林逸飛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身,計胖子望著他的背影,眼神中一絲敬畏,“林先生,我的兄弟古意真的死了嗎?”

  林逸飛轉過身來,望了計胖子半晌,目光卻很復雜,“很多人為了活下去往往能夠不擇手段。”

  計胖子一愣,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林逸飛眼中一絲悲哀,“你的朋友也是其中的一個,只是他很不幸,因為他選錯了對象。”他說完這句話后,並沒有解釋,轉身離開,計胖子卻愣在那里,怔證的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角,木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一股寒意沖上心頭,隱約明白林逸飛想要說的是什麼!

  林逸飛忙碌了一晚沒有休息,方雨桐也可以說是一夜未眠的呆在爺爺的身邊,方老爺子好象受了驚嚇,雙目發直,喃喃自語,方雨桐心急如焚,偏又找不到林逸飛,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這附近的醫生已經到了三個,無一例外都說老爺子受到了驚嚇,過一段時間就沒事的。

  醫生給老人只開了點鎮靜劑,方雨桐喂了爺爺吃了下去,沒過多久,方老爺子已經沉沉睡去,方雨桐卻是坐立不安,正考慮是不是要去報案的時候,卻聽到房門一響,林逸飛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方雨桐又驚又喜,起身迎了上來,“你昨天晚上干什麼去了?”

  林逸飛避而不答,“有什麼事情?”

  “昨天這家賓館好象來了賊。”方雨桐心有余悸的說道:“爺爺受到了驚嚇,你也突然不見了,害的我差點報警。”

  林逸飛走到方老爺子床頭,用心的把把脈,“沒事,只是受到點驚嚇,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

  方雨桐這才放下心來,那幾個醫生雖然說算是這附近的不錯的,可是說十句也不如林逸飛的一句管用,“你昨天到底干什麼去了?”這個是她想了一個晚上的問題,看到林逸飛的時候,覺得比起昨天晚上只有更臟,沒有最臟。

  他這個樣子仿佛是上泥里面打了個滾回來,當然從這副模樣可以知道,林逸飛昨夜肯定不是洗的桑拿浴,只不過他若不是上了休閑場所,一夜都在外邊游蕩,難道精神有毛病?

  林逸飛笑笑,“我這就去給老爺子煎葯,你讓服務員給我準備熬葯的家伙如何?”

  方雨桐心中大喜,顧不得再問,快步走出了房門,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已經準備妥當,林逸飛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輕車駕熟,不過熬葯頗費時間,等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熬好。

  林逸飛熬好葯沒有多久,方老爺子也就醒了過來,一臉茫然的望著屋內的二人,方雨桐有些緊張,生怕爺爺又說出,是他,不是他的話來,沒有想到老爺子只是嘆口氣,不再言語。

  “爺爺,喝葯了,這是逸飛親自給你熬的。”方雨桐端著葯碗先吹了吹,等稍微涼了一些,才拿到老人面前,心中有些忐忑,因為爺爺向來固執的很,一直認為自己沒有什麼毛病,既然沒病,當然也就不用吃葯。

  方老爺子看了林逸飛一眼,端過葯碗,緩緩的喝了下去,“逸飛,我今天有些累,你陪我下局棋如何?”

  “下棋也不錯,”林逸飛笑道:“只不過我只怕老爺子嫌我水平太差,或者太耗神。”

  “不用,不用,我爺爺可是個棋迷,每次旅游都是棋不離身的,再說他一下棋,精神馬上來了。”方雨桐連連擺手,有點擔心的問道:“逸飛,是圍棋,你會下嗎?”

  “一點點,”林逸飛笑笑。

  “那就足夠,”方雨桐上自己的房間取來了棋子,林逸飛見放在自己身前的是白子,粘了兩枚棋子就要落子,方雨桐皺了下眉頭,“等等,逸飛,你到底會不會下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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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8:41

第五十五節 黑白

  方雨桐並不會下圍棋,只不過她沒有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所以多少還是知道圍棋是黑子先下,而且要一個子一個子下的,這會兒看到林逸飛拿著白棋不但要先下,而且是兩枚棋子一起要擺在棋盤上,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這才忍不住發問。

  林逸飛一愣,一只手停在了半空,“有哪里不對?”

  “圍棋是執黑的人先下,逸飛,你不會不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吧?”方雨桐含笑問道,卻不想讓林逸飛太過難堪。

  林逸飛笑了起來,收回了停在半空的那只手,“原來我記錯了,老爺子,你先請。”

  方老爺子嘿嘿一笑,對眼前的少年有著莫名的好感,“其實逸飛下的也沒錯,雨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時候下圍棋可是執白先行的,后世卻是相反,而且古時候是先在四角的星位上擺上黑白四子,又成‘勢子’,第五子才由執白者先行。”

  方雨桐秀臉微微一紅,白了林逸飛一眼,看了他嘴角一絲微笑,忍不住辯解道:“爺爺,就算古代是那樣,如今可是二十一世紀呢!”

  方老爺子哈哈大笑,“說的沒錯,只是我這老家伙還沒有落伍,逸飛卻開始復古了,逸飛,你可知道,這個圍棋其實有很古老的淵源,這黑白子看起來雖然簡單,卻是玄機重重呢。”

  “老爺子說的不錯,”林逸飛緩緩點頭道:“都說‘堯造圍棋以教子丹朱’,雖然這說法難以考證,但也可知圍棋很早以前就已發明,古棋下法的確是白先黑后,暗與易經思想相合,意味白晝黑夜周而復始之意,易有陰陽,棋有黑白,易有八卦。棋有八星,其中道理,難以盡道,不過若說從棋中通曉陰陽,以棋悟道,也並非沒有可能,就算退而求其次,日常下棋思考對於修身養性也是大有裨益。”

  方雨桐有些發怔,本以為林逸飛對於圍棋一竅不通,卻沒有想到他說起來還是頭頭是道。方老爺子連連點頭,“逸飛說的不錯,只不過這年頭,像你這樣的學生實在太少,就拿雨桐來說,她什麼英語八級,德語,法語精通的,固然是不錯,只是一味心思的學習人家過外的。漢語如果有個等級的話,估計反倒是不及格的。”

  “爺爺,你怎麼扯到我頭上了。”方雨桐嬌嗔道。

  方老爺子微笑不語,已經落下一子,林逸飛應子如飛,方雨桐看了一會,發現爺爺老是皺眉思索,林逸飛卻是毫不吃力,也知道多半是爺爺處在下風,心中不由有些詫異。爺爺雖然年紀有些大,棋力卻是不弱,一般人還真不是爺爺的對手,卻沒有想到林逸飛還有這種本事。

  “好象下在這里不好。”方雨桐指指點點的對著林逸飛說道,支招是假,打亂他思路才是真的。

  “雨桐,你去倒兩杯茶來。”方老爺子凝眉苦思。看著方雨桐站在一旁走來走去的,不時的插兩句,忍不住扳著臉道。

  方雨桐“扑哧”一笑,轉眼就倒了兩杯開水過來,看著林逸飛落子好象下雨一樣,沒有絲毫的停頓,忍不住問道:“逸飛,你可是八段了?我爺爺可只是業余的水平。”

  林逸飛一怔,抬頭望了方雨桐一眼,看到她擠眉弄眼的,暗示著什麼,忍不住笑笑,“圍棋中有‘寧棄數子,不丟一先’的說法,本就該招招爭先,既然招招爭先,棋路共計三百六十一,每一路均要考慮周全,可以說是瑙珠比較,寸土寸金,你若讓我讓先讓子,老爺子知道,定然不喜。”

  方雨桐沒有想到林逸飛說的這麼直接,不由大臊,方老爺子卻是大笑了起來,“逸飛說的不錯,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人活這一輩子,就要光明磊落,豈是讓來的。”

  林逸飛鼓掌贊道:“說的好!”

  “你們一老一少的做紅臉,那就只有我做黑臉。”方雨桐畢竟是個大方的姑娘,只是微微局促,轉瞬間神態如常,“其實這棋下了一半的時候,我就知道哪個贏了。”

  方老爺子忍不住抬頭問道:“哪個贏了?”

  “我記得看過一個故事。”方雨桐又拿過水瓶,給二人滿上白水,“一個補鞋的鞋匠一天適逢大雨,上一個亭子避雨,看眾人觀棋博彩,二人廝殺正酣,那些人也和我一樣,指指點點的,鞋匠卻只是看了片刻,就斷定那個執白的必贏。”

  “為什麼?”方老爺子好奇問道:“多半那個鞋匠也是手談高手。”

  “逸飛,你說為什麼?”方雨桐盯著林逸飛道。

  林逸飛搖搖頭,微笑道:“我又不是鞋匠,如何知道,不過我想那個鞋匠若和你一樣,多半已經被亭子里面博彩的人轟了出去。”

  方老爺子又笑,方雨桐氣的差點把暖瓶的水倒在林逸飛的頭上,“才不是呢,那個鞋匠后來說,他看到執白的還是安之若素,但那個執黑的突然面紅耳赤,連耳后根子都紅起來,由此斷定他心情激蕩,那就是輸的征兆。”

  方老爺子恍然道:“好呀,你這麼說多半是指我剛才坐立不安的神態。”

  方雨桐抿嘴一笑,“坐立不安倒說不定,我只是知道下棋的雙方,哪個脾氣大一些,哪個輸的機會就多一些。”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方老爺子好象也沒有了昨夜的憂慮,只是不知道哪里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窗戶本來沒有關嚴,‘砰’地一聲大響,方老爺子悠然站起,臉色蒼白的望向窗外。

  他站起的太快,茶幾上的半杯白水讓他一帶,已經向地上跌了去,林逸飛目光還在棋盤之上,卻已經伸手接住了水杯。

  “怎麼了,爺爺?”方雨桐吃了一驚,並沒有留意林逸飛手上的水杯,只顧得回頭望去,卻看到窗戶還在擺動個不停,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轉過頭的時候,看到爺爺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倒下來的樣子,慌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爺爺。

  “是他?”方老爺子喃喃字語道,臉上竟然有了驚懼之色,只是突然看到林逸飛還是坐在那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心中一動,本來驚疑的心情不知怎地,竟然平靜下來,或許眼前這少年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冷靜,也能給他身旁的人帶來一種安心。

  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端起水杯喝上一口,卻只是拿了個空,方老爺子怔了一下,才發現水杯被林逸飛端在手上,不由尷尬的笑笑,“逸飛,剛才實在讓你見笑,人老了,難免的疑神疑鬼起來。”

  林逸飛把水杯遞在老爺子的手上,沉聲問道:“剛才怎麼回事。”

  “沒什麼,沒什麼。”方雨桐慌忙說道,本來以為下下棋,自己再湊湊趣,爺爺就會忘記昨夜不開心的事情,沒有想到只是一陣風,就打亂了自己全盤的計划,看到爺爺心神不寧的樣子,方雨桐有些擔心,自然不肯舊事重提。

  方老爺子嘆息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盯著眼前的棋盤有些出神。

  經過剛才的舉動,茶杯雖然沒有摔碎,棋盤卻已經亂了,老爺子還盯著棋盤發呆,顯然注意力並不在棋局上面。

  方雨桐皺了下眉頭,正想著怎麼打破這個難言的沉寂,方老爺子已經抬起頭來,望著林逸飛說道:“逸飛,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林逸飛沒有想到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呆了一下,本想說不信,只想驀然想到了什麼,愣在那里。

  他本來也不信什麼鬼神的,蕭別離是岳家軍的先鋒,雖然平日很有分寸,只是到了疆場,那可由不得他,殺的人雖然不多,可是也絕對不少,就算到了這個年代,他手上也有了幾條人命,若說人死后變成鬼,那麼找他索命的絕對不少,可是他到現在還是安然無恙,當然在他心目中,鬼怪神仙難免是無稽之談。

  只是讓他感覺到困惑的,他覺得自己如果嚴格定義來說,也不見得完全是個人,因為他只是一種意識存活在別人的身體內,這算不算一種民間說個鬼上身?

  平日這些念頭,這是模模糊糊的,他有意無意之間,總是一帶而過,並不深究,只是方老爺子這一句,讓他心中起的念頭豈止用驚濤駭浪來形容!

  “爺爺,什麼鬼不鬼的,你還是黨員呢,唯物主義者,怎麼對這個還有疑問!”方雨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有些疑惑的望了林逸飛一眼,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他不當機立斷的給爺爺一個否定的答案,在她看來,林逸飛算是學生中比較出色的那種,顯然更應該不信鬼的。

  “逸飛,我只想聽聽你的看法。”方老爺子顯然沒有被方雨桐左右,執著的望著林逸飛問道。

  “有沒有鬼怪並不重要,”林逸飛終於說道,臉上的神情有些肅穆,“丈夫當應暗室不欺,光明磊落,只要做的直,行的正,就算真的遇見了鬼,那又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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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9:04

第五十六節 輪廓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這句話當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說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當然是另外的一回事。

  如果別人說出來,方雨桐說不定早就大聲的反駁,只不過望見林逸飛肅然的神情,方雨桐話到了嘴邊,終於又咽了回去,她覺得少年說的很認真,也十分真誠,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和林逸飛辯駁的念頭。

  爭辯很多時候只能證明你的口才不錯,滿足一些人的虛榮,而不能證明你說的是正確的或者是有用的,這就像一堆人在討論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一樣,除了讓旁聽的人一頭霧水外,並不能增加雞欄里面雞蛋的產量一個道理。

  “我不是害怕。”方老爺子緩緩道:“不,應該說還是有些害怕,”老人有些苦笑道:“這個世界上實在有太多我們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說明明六十多年前就已經失蹤的人,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你說那個時候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方雨桐還沒有聽明白,林逸飛卻是目光一寒,“老爺子你說的是早上那件事情,哪個人昨夜在你面前出現過?”

  “就是六十多年前,來到我家的那四個人中,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老爺子苦笑道,那昨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后,反倒感覺到一陣輕松,“昨天晚上雨桐從我這出去后,遇到了你,我都聽的清清楚楚,人老了,有的時候很容易迷糊,有的時候卻很難睡著。”

  林逸飛笑了起來,“此為少陰之病,其實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就發現這點,我那付葯雖然不能說包治百病。這些小病還是立杆見影的,你只要喝上三副,定當無恙。我管保老爺子你今夜就會睡的安穩。”

  他看老爺子心神不定,故意說到醫術方面來緩解一下方老爺子的心情,不過林逸飛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他開的方子只是讓方老爺子陰陽調和,減少痛楚,至於醫治他體內的頑疾還是力有不及!

  除了他說的蟠龍如玉那種古玉來逐漸調理外,林逸飛還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那塊古玉地下迷宮就有,只不過他昨夜一直跟著計胖子幾個,並沒有深入地下迷宮,也沒有去寶藏埋藏之地,反正在他看來,既然來了,找到了入口,倒也不急於一時。

  方老爺子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又搖搖頭道:“我不懷疑你的醫術,我只怕他又像昨天那樣突然冒了出來,你們要知道,看到他從視窗探出臉的時候,我可真的嚇了一跳。”

  方雨桐突然詫異的問道,“這里不是二樓嗎?他怎麼會出現在視窗?”她清晨的時候已經留心了一下賓館的外�,好象沒有看到什麼下水管之類讓小偷攀爬上來的。

  她這時候的心中也有些疑竇,這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爺爺眼花。另外一種就是真的撞鬼了,林逸飛卻知道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個高橋是個武功高手,這些常人眼中的難題在他這個武功高手看起來當然算不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林逸飛緩緩問道,故意無視方雨桐不滿的目光。

  當然在方雨桐的眼中,這種事情能不談當然最好,可是這個林逸飛偏偏不識趣,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他管我要張地圖。”方老爺子奇怪的回憶道。神色有些迷惑,“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再加上以為他就是六十多年前的那個人,心中的驚駭不言而喻,那一刻腦海中一片空白,好象只記得喝問他幾句。”

  “那后來呢?”方雨桐緊張的問道。

  “他本來滿臉的怒容,好象要上來給我吃些苦頭的樣子,”方老爺子困惑的搖搖頭,“沒有想到上前才兩步,突然踉蹌地摔倒在地上。”

  方雨桐忍不住向地面望過去,那里干凈是干凈,絕對不會太滑,因為她考慮到爺爺年紀比較大,又因為秋天氣候干燥,並沒有鋪設地毯,但是地磚絕對是經過防滑處理,那個人從窗戶跳進來,怎麼會在地面上跌倒?

  “他跌倒只是剎那,轉眼就已經翻身跳起,不過好象腿腳不太利索,”方老爺子看了林逸飛一眼,見他拿著顆棋子望著棋盤,嘴角一絲淡淡的微笑,心中一動,“他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向我沖來,反而就從視窗跳了出去,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額頭竟是汗水,呆坐在床頭不知多久,然后雨桐你就進來了。”

  “老爺子只認為他是六十多年前的那個人,不過你有沒有考慮到,那人可能是多年前那人的親戚什麼的,恩,或許是他的孫子?”林逸飛沉聲問道。

  方老爺子一怔,有些恍然道:“你說的不錯,的確有這種可能,我老糊涂了,怎麼沒有想到?只是這兩個人實在太像,也是那晚太過詭異。”老爺子嘆息一聲,神色已經緩和下來,“可是,他如果是當年那人的后代,他怎麼會認識我,又找我要什麼地圖?”

  他只是隨意一問,當然沒有指望別人回答,林逸飛垂下腦袋,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方雨桐卻拍了拍胸口,“天幸無事,爺爺,不用管什麼地圖,說不定他找錯人了呢,事情多半已經過去,逸飛,要不你今天晚上和我爺爺一間房間,我爺爺才吃點你開的中葯,萬一有什麼變化,你還可以照料一下。”

  當然這只是托詞,那個人昨天晚上既然能來,今天晚上說不定也會來的,既然這樣,有個照料當然最好,不過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這里,或者叫上警衛,只是方雨桐知道,以爺爺的倔脾氣而言,多半不讓,所以讓林一費過來陪爺爺也算是無奈之舉。

  “不用不用。”方老爺子不等林逸飛表態,已經一口回絕。

  林逸飛當然知道方雨桐的想法,苦笑一聲,不過知道高橋絕對不會再出現,也不用多此一舉,只是心中奇怪莫名,高橋向方老爺子要什麼地圖,難道是指地下迷宮的地圖?

  “那人口音怪怪的,”方老爺子顯然還沒有放下昨夜的事情,“我覺得他漢語說的不好,好象是個日本人!”

  “口音,日本人?”林逸飛心中一動,本來有些模糊的概念突然有了輪廓,那個嚴先生是北方人,包先生來自湘西,冷先生的說話現在想起來,的確是閩南的口音,昨日方老爺子不是說過,當年找他父親的那幾個人也是幾種口音?

  “逸飛,你怎麼了,沒事吧?”方雨桐看著林逸飛在出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沒事。”林逸飛搖搖頭,伸了個懶腰,“我也有點累了,老爺子你也休息一下,我回房間休息一下。”

  “現在才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你休息什麼?”方雨桐不解問道,口氣中有了一絲探究的味道,“對了,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怎麼一晚上都沒人?”

  林逸飛大為頭痛,一聽她又繞回到了老問題,只好笑道:“我不是說採草葯去了麼。”

  “我是說那以后。”方雨桐追問著。

  “雨桐,帶我去餐廳吃點東西,雨曦呢,怎麼一直不見。”方老爺子打斷了孫女的查崗。

  “雨曦他和服務員在玩,我怕吵到你。”方雨桐扶住了爺爺,“逸飛,一塊去吃飯?”

  “我不餓,”林逸飛實在不想吃飯的時候也接收盤問,慌忙找個借口,不等方雨桐有什麼表示,早已經溜出了方老爺子的房間。

  方雨桐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爺爺,你為什麼不讓我問他,我覺得這個人鬼鬼祟祟的。”

  “雨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方老爺子低聲道:“這小伙子我看不錯,絕對有分寸,”方雨桐聽到了臉色微微一紅,知道爺爺明白自己不滿什麼,“再說他和我們非親非故的,對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我們有什麼權利管人家的私事。”

  “不是我管他,我只是怕他學坏。”方雨桐辯解道:“我看他,動不動一個晚上不回來,還能有什麼好事!”

  “他絕對不是個坏人。”方老爺子肯定道,“他棋風很正,很平和,下出這種好棋的品行絕對不會差的。”

  “爺爺,你說的真玄。”方雨桐‘噗嗤’一笑,“好象和酒鬼判斷朋友一樣,能喝的都不錯。”

  方老爺子嘿嘿笑了一聲,再不言語。

  方雨桐一天都是心中有事,昨夜的事情仿佛個心中的一根刺一樣,不拔出來那是絕對不會安生,下午和晚上的時候,林逸飛的屋子中顯然有人,只是他不來找自己,少女也是賭氣不去找他,一天就這麼過去,直到了深夜。

  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爺爺,方雨桐晚上並沒有睡的安穩,總是傾聽著隔壁的動靜,這個晚上賓館里顯得分外的寧靜,靜的讓人覺得心中發慌。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困意,方雨桐哈欠連連,眼皮已經抬不起來,看了一下手表,竟然到了凌晨兩點多鐘,拉個被子蓋在了身上,朦朦朧朧的正要睡去,突然覺得木床震動了一下,方雨桐一下子睡意全消,翻身坐起,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邊突然傳來驚恐的叫聲,“地震了,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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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19:57

第五十七節 活埋

  天災不可預測,人禍在許多時間卻是可以避免的,只不過當發生天災的時候,一種恐懼情緒蔓延的時候,很多禍事就被人為的無限擴大化,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就像火災發生的時候,有些時候死的人最多的不是被燒死,而是被煙熏暈導致窒息而死,這個時候的人都是缺乏一種起碼的自救知識,只是和無頭蒼蠅般亂闖亂撞,卻不知道大樓發生火災的時候,正確的方法先是保持鎮靜,報警,採用濕毛巾遮掩住口鼻有順序的撤離,千萬不可乘坐電梯,如果實在無法逃離火場,首先在視窗掛上醒目標志,代表房間有人,關緊門窗,賭住進煙孔道,向門窗潑些冷水,然后坐等救援,的確有把握的時候,才可用繩索自救下樓,千萬不能盲目跳樓!

  只是很多時候,很多人沒有親身經曆,就感覺仿佛災難離自己很遠的樣子,也就從來不想學習這點,可是等到想要學習的時候多半已經晚了。

  如果從小就普及這些自救的基本常識,而不是一味的應試教育,很多像火災的時候卻有人被踩死的慘劇就不可能發生!

  方雨桐受過高等教育,為人冷靜,她當然知道地震的時候有秩序的撤離比大家極作一團要有效的多,可是別人卻不知道,那些高聲喊叫地震的人們固然是有幾分好意,卻無形中傳播中一種緊張的氣憤。

  整個迎賓樓如同炸了鍋一般,很多人‘砰’的一聲打開了房門,瘋狂的向電梯的方向涌去,電梯燈還是亮的,電梯里面的人已經擠的和相片一樣,電梯也是不堪負荷的‘哇哇’怪叫,里面人拼命的向外邊推人。外邊的卻是拼命想要擠進來,幾分鐘的功夫,電梯卻是紋絲不動。

  一些人回過味來,已經轉身向樓道的方向蜂擁涌去。

  方雨桐才打開了房門,一個迎賓小姐已經沖了過來,“方小姐,快跟我走。”方雨桐感覺地震來的有些奇怪,只是剎那間腳下仿佛又震動了一下,不由吃了一驚,一把抱起雨曦,雨曦睡意正酣,竟然沒醒,方雨桐又去拍爺爺的房門,“爺爺,快開門,是我,雨桐。”

  迎賓小姐雖然驚慌,還是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看到老爺子翻身坐起。“什麼事?”

  “地震了。”方雨桐急聲道:“快走。”

  “我怎麼沒有感覺到?”方老爺子茫然的看看窗外,又聽著外邊嘈雜一片,皺了皺眉頭。

  “先出去再說。”方雨桐哪有功夫深究,和迎賓小姐一左一右的扶著爺爺剛出了房門,就差點被奪路而逃的人們撞個跟頭,方雨桐有些著急。自己帶著一老一小,只能等他們過去再說,望了對面的房門一下,向迎賓小姐問道:“那個房間的人逃出去了嗎?”

  迎賓小姐搖搖頭,心中雖然恐懼,還是說道:“不知道,你們先出去再說,我去看看。”

  方雨桐看了爺爺一眼,只好點頭。林逸飛是個小伙子,身手敏捷,現在重要的是把爺爺先帶到安全的地方。她一手抱著沉睡的雨曦,一手攙扶著爺爺,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鼓作氣的沖出了賓館,好在她住的是二樓,出去倒沒有費了多大的功夫。

  只是心中卻有些疑惑,除了感覺到眾人腳步震動外,好象再也沒有別的地震跡象。難道是輕微地震?

  方雨桐出了賓館,找了個開闊點的地方停了下來,大家你望我,我望你的,發現彼此都是狼狽不堪,方雨桐倒還穿著整齊,有的只穿個短褲,還有一個估計慌的不像樣子,穿著一條三角褲就跑了出來,至於是誰的,那就是只有當事人知道,大家看到的時候,不免指指點點,竊笑個不停。

  危機已經暫時過去了,大家也就有了心情開玩笑,討論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一個人大聲的問道:“怎麼只震了一下。”聽他的口氣很是遺憾的樣子,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這個迎賓樓竟然沒有倒塌,實在是浪費自己的表情。

  “不止一下,”一個人接道,“我感覺好象忽忽悠悠的動了兩下,我清楚的看到吊燈在動。”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另外的一些人七嘴八舌的接道,仿佛不插兩句不足以證明剛才的驚險一樣,其實很多人睡的和豬一樣,不是感應到了地震,而是被眾人的喧嘩吵醒,起來的時候跟著眾人一窩蜂的沖了出來,具體發生了什麼也是一無所知!

  方雨桐沒有理會那幫人的閑話,安頓好爺爺,焦急的望著迎賓樓大門出口的方向,大多數都已經跑了出來,還有零星的幾個正在往外逃竄,看到那個迎賓小姐也跑了出來,方雨桐慌忙迎了上去,“怎麼樣?”

  “房間里面沒人。”迎賓小姐神色有些怪怪的。

  方雨桐長舒了口氣,“那就好。”雖然林逸飛這次表現的好象不太仗義,不過只要他還活著就算是個好消息。

  迎賓小姐想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忍住,只是暗中嘆了口氣,為方小姐感到不值,人家方小姐不忘記通知那個房間的客人,卻沒有想到那個房間里面的男人竟然獨自逃生去了,她這個想當然的念頭當然是正常的,卻並不知道林逸飛仍和昨夜的一樣,根本沒有在房間呆過。

  所謂的地震發生的時候,林逸飛也只顧得逃命,林逸飛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當年的蕭別離縱橫天下,也沒有想到過會有這麼的一天。

  說是所謂的地震,因為那根本不是地震,而是一場地下的爆炸,只是那場爆炸猛烈異常,就算遠遠的迎賓樓一些地方也有感應。

  嚴先生和高橋打斗的時候,無意中引爆了他帶的那個可以媲美火葯庫的箱子,林逸飛很不巧,沒有能夠及時的制止,這兩個人無疑和計胖子不同,並非簡單的出面,施點恩惠就能好好交流一下,要想從這兩人嘴中問點東西出來無疑是件困難的事情,所以林逸飛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只是想著多半還要多段時間,等他們的意志和狡猾都消失不見的時候才和他們見面。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武功雖然不錯,耐心卻是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這也或許是很多人在公眾面前表現的彬彬有禮,私下卻有著各種奇怪的欲望一樣,人實在是個非常復雜的個體,就算探險到了太空,卻連自身都難以研究明白。

  林逸飛不知道這二人為什麼要爭斗,是為了有限的食物,還是因為看到了地道中沒完沒了的三岔路口引起的絕望,只是知道當他來到的時候,嚴先生正好開了一槍,而且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那個箱子!

  雖然在銀行劫案中已經看到了這個時代槍械火葯的威力,可是林逸飛還是還是沒有想到如今的火葯竟然有這麼大的破坏力。

  爆炸的那一刻,看到排山倒海的青磚石塊扑面而來的時候,林逸飛的第一反應不是救人,而是逃命!

  這二人是咎由自取,可是他林逸飛不想白白的陪葬。

  他腳尖一點地的功夫,已經退后了三丈,退后的一剎那的功夫半空中已經倒轉了身子過來,再次滑行騰空而起的時候不到兩秒鐘的功夫,就算當初他是蕭別離的時候,表現也比這強不到哪里!

  困境實在能逼出人的很大的潛能,就像有些報道說過一件事情,一次在失火的時候,為了搶救財產,一個弱女子八十多斤的體重,竟然把兩百多斤的保險箱扛下了三樓,事后三個壯小伙再搬回原位都是費了很大的力氣,這不是無稽之談,這只是一個人體的潛能被激發的表現。

  這一刻的林逸飛可以說摧動了他能調動的最大的能力,他還不是被激發,或許當日他和完顏烈交手的時候,他的潛能才被真正的激發出來,進而打通了時空隧道,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卻一直不得要領!

  現在卻只能說無一日斷絕的勤奮習武救了他一命,他在片刻的功夫脫離了爆炸最強的區域,半空中已經一掌拍在青石�壁之上,下有刻的功夫,人還沒有落地,就已經再次騰空而起,滑翔了出去。

  只是他速度雖然不慢,還是比不上爆炸那一刻沖擊波的速度,他二次凌空飛出的時候,就覺得背后一股熾熱的氣浪傳了過來,緊接著覺得背后捱了重重的一擊!

  林逸飛悶哼了一聲,身形借著不知道被什麼砸了一下的力道,驀然又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好在這是條筆直的甬道,如果彎了一點,他全力之下說不定就一頭撞在了�上,不過這也說不上幸運,如果是條彎道的話,說不定還能阻擋一下身后的沖力。

  頭上的泥土簌簌而落,耳朵轟鳴的嗡嗡作響,卻又什麼都聽不見,陡然間甬道轟然的倒塌了下來,林逸飛已從半空中落了下來,轉瞬間被活埋在泥土磚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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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4 14:20:24

第五十八節 使氣別心

  林逸飛心中一凜,卻沒有和常人一樣閉上了雙眼,這一刻從上面壓下來的磚石泥土何止千斤,他以血肉之軀想要沖上去無疑是痴心妄想,被埋的那一刻他已經長吸了口氣,縮小了受力面積,除了護住周身的要害外,更要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

  清醒在這一刻無疑是至關重要!

  人的神經系統很奇怪,很多人在驚恐的時候會在真正面臨死亡的一剎那喪失了知覺,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死里逃生后被問道當初的情形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這種短暫性的神經失覺的狀態固然能讓人減少了很多痛苦,只不過卻讓人更容易死去。

  蕭別離當年身經百戰,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更明白,他選擇的是條艱辛百倍的道路,如果不趁這里還有空氣的時候,挖開一條通道呼吸,他就要被活活的憋死在里面。

  很多人這個時候沒有暈過去的,連東南西北還沒有分辨清楚,林逸飛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向來路還是回路挖去?

  只是猶豫片刻,林逸飛已經運氣於掌,立掌如刀,伸手向來路挖去,回路是爆炸的源頭,這麼看來,塌方的情形肯定嚴重,來路只是受到震動的波及,應該容易一些。

  心中卻又有些慶幸,剛才來的時候,發現地下水源的通道已經堵塞,不但讓山上的瀑布消失,還讓地下迷宮一層較為厲害的機關部分失效,不然活埋加灌水,他不是游魚,想活都困難。

  當初他警告計胖子的時候,還只是好意,如今看來,就算沒有自己,計胖子如果挖的得法,說從上面出了地面也是有那麼一點可能,當然他得有油耗子挖洞的那種本事,還得有很好的運氣。

  他這雙手運氣后,無疑和洛陽鏟差不了多少,只是才閉氣在土中挖了一米多余,不由叫了聲苦,一塊巨石橫亙在前方,賭住了前方的道路。

  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林逸飛心中苦笑,只能怪自己運氣實在不好,如果前方還是軟土,他就算在地下硬挖個十數米也是不成問題,照他的計算,脫困還是大有希望,眼前這一塊石頭讓他心里發塞,只覺得氣息略微有些不暢,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沮喪之意,閉目沉思剎那,先沖左方挖土入手,想要從旁邊繞了過去,再挖了一米。林逸飛差點暈了過去,巨石的左方竟然和石壁死死的抵住。

  他對這石壁的厚度實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塊足有半米的寬方,就算他能硬挖過去,石壁的后面還是實土,他又如何能夠逃得脫?

  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感覺到臉紅心跳,有些氣喘起來。如果他閉氣在土中,還能保證半個小時的龜吸狀態,只是他知道這里假死就是等死,自己不動手,沒有哪個好心人會救自己出去,只是這種挖土的活在缺氧的情況下進行,他目前還只是面紅心跳,常人早就窒息死亡。

  林逸飛暗暗尋思,再從右邊試試?只是如果右邊也是這般的模樣,那他絕對沒有能力進行第三種選擇,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冒了出來,林逸飛一咬牙,突然伸手向斜上方挖土,只挖了三尺左右,心中一喜,上方已經沒有巨石攔路,土質較為松動,頭上汗珠已經如雨般的落了下來,林逸飛知道這是內力消耗過甚的表現。

  本來像他這樣的內力精深的高手,已經不畏寒暑,流汗更是少見的事情,這刻只是因為內力過度耗損,才引起揮汗如雨的現象。

  臉上赤紅地如同要滴出血來,林逸飛已經感覺到身體要炸開了一樣,內息在體內流走已非暢順,每過一處大穴幾乎都和千針攢刺一般。

  前方仍是軟土,見不到通道,林逸飛覺得眼前金星直冒,雙手已經感覺到有些疼痛無力,心中有些駭然,難道自己就要被活活的悶死在土里?

  若是常人,這時候早已經放棄了努力,只是當年的蕭別離幾經生死,有著別人沒有地韌性和耐力,還在苦苦的調息掙扎,忍受著經絡上難言的苦楚,驀然間只覺得氣息一凝,全力涌上胸口,眼前發黑,只覺得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這剎那的功夫,林逸飛突然覺得體內的氣息如狂濤怒海般奔流起來,滔滔不絕,忍不住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別離大法’已經連破兩層,到了‘使心別氣’的境界!

  當初的蕭別離雖然在疆場上勇猛無前,看似個粗莽的漢子,其實卻是心細如發,謹慎異常,對於武功修煉,內力修為方面絕不莽進,當年他達到‘使心別氣’的境界的時候,足足練了三年有余,來到這個世界上,雖然是重新煉氣,清車駕熟,但估計也要一年的時光,卻沒有想到無意中被活埋在土中,生死的關頭,‘別離大法’竟然稍有小成。

  這一刻窒息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林逸飛微合雙目,凝神靜氣,他雖然內力修為再進一層,可是不代表他能永遠的不需要空氣,如果不趁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突圍而出,最后他還是要在土中憋死,到時候散功而死的話,寸寸皮膚開裂,筋脈盡斷,那實在是極致的酷刑。

  剎那間,林逸飛已經心靜如水,神游物外,將奔騰如海的內息運到百會,盤旋三周后,自承漿,廉泉,天突,璇璣,華宮等穴道急沖而下。

  奔騰的氣息繞小周天連轉三周,急奔手三陽游走,林逸飛雙目一睜,寒光四射,吐氣發聲之際,一掌拍在前方的軟土之上,卻是塵土都不揚起一分。

  林逸飛呆坐在那里,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古怪異常!

  土中空間狹小,他可以說半蹲在土中,減少上方傳來的壓力,就算調息的時候,也勉強算個坐的姿勢,他一掌拍出后,再無動靜,半晌之后才笑了一下,伸手撥了兩下,前方露出個掌形的軟土通道,不過半尺的距離后,后面已經空空蕩蕩!

  一股清鮮的空氣迎面而來,林逸飛坐在土中,卻不著急出去,只是用力吸了兩下,頭一次感覺到空氣如此清鮮,簡直算得上沁入心扉。

  原來他剛才一掌有個名堂,又叫做‘隔山打牛’,當然只是個夸張的說法,隔著一座殺打倒一頭牛的神人他倒也從來沒有見過,只是要說隔著幾尺的距離用內力探出后面的虛實,他目前的修為還是可以做到。

  他一掌拍出后,本想試試自己一掌的內勁能隔物傳上多遠,卻沒有想到內勁只透過本尺就發現了后面已經是空的,這麼說前方已經到了甬道,也就怪不得他不急於動作。

  縮肘圈掌,林逸飛沉哼一聲,再次一掌拍出,這下用的是實勁,前方半尺的泥土已經轟然飛出,林逸飛毫不遲疑,電閃般的穿了出去,后面又是一聲響,扭頭望去,看到他開出來的通道已經再次被泥土封出,雖然自從他被埋在土中到他破土而出,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卻已經在生死之間轉個輪回,這才覺得手腳酸軟不堪,低頭望去,十指指甲盡斷,已經磨出了血絲。

  “不要動,要不一槍打死你。”一個聲音從不遠的前方傳了過來,甬道中顯得有些森冷沙啞,語氣中透著蒼老疲倦之意。

  林逸飛才從土里出來,就算再怎麼心若止水,此刻也有些心神激蕩,再加上沒有想到甬道還有旁人,聽到有人喝問,心頭一震,臉上卻是不動神色,緩緩抬頭向前望去,看到一個矮小的黑影站在不遠的前方,伸著手掌凌空指著自己。

  林逸飛心頭一震,他內力精湛,已經能夠暗夜視物,甬道雖然黑暗,他卻不必借用手電之類的照明物體,眼前這個人顯然也是這樣,難道他也是內力精深,從而能夠看清楚自己?

  那人的手掌平行上舉,指著自己,林逸飛武功不差,見識更是廣博,當年和別人比武交手的時候,往往別人只出半招一勢,他就能猜出對方的武學門派,心法來源,只不過眼前這人的姿勢怪異,卻又破綻百出,實在看不明白到底是哪門子武功。

  “說你呢,走過來一些。”那人看到林逸飛一動不動的,大聲喝問道,“快點,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不一槍打爆你的頭。”

  林逸飛突然明白了怎麼回事,這個人夜能視物倒是大有可能,只不過武功高手算不上的,他口口聲聲說一槍打爆自己的頭,卻只是做個手勢,顯然是在蒙自己看不見東西,想到這里,嘴角不由浮出了一絲笑意,那人卻看的清清楚楚,厲聲喝道:“你笑什麼?”

  “我只是覺得你手中的那把槍很奇怪,難道是隱形的嗎?”林逸飛淡淡問道。

  那人一愣,失聲叫道:“你能看見我?”

  “我不但能夠看到你手上沒槍,還能看到你臉上的一顆黑痣,主今年大凶,搞不好有血光之災,”林逸飛緩緩說道:“油耗子,別來無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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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38:47

第五十九節 人肉

  那人聽到林逸飛叫出自己的名號,忍不住向后推了兩步,“你是誰,你……你怎麼會認識我?”

  林逸飛心中好笑,知道自己猜的不錯,據自己所知,這半個月內,有兩撥人進入了地下迷宮,而且都和嚴先生有關係,嚴先生和高橋爆炸后,能夠逃出來的機會等於零,冷先生被嚴先生殺了,古意死在那個包先生的手上,眼前這人卻明顯不是包先生,他全身上下被包在老鼠衣里面,這是一種專業的盜墓裝備,這兩撥人中除了計胖子和古意,唯一剩下的盜墓人就是嚴先生口中說的,半個月前來到這里的油老鼠!

  這個人長的有些蒼老,又有些賊眉鼠眼的,再加上一身老鼠衣,活脫脫的一個老鼠的模樣,想要猜出他的身份倒是一點不難,現在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有了半月有余,他竟然還沒有餓死,也算是個小小的奇跡。

  油老鼠看到林逸飛沉默不語,心中有些慌張,試探的問道:“是嚴先生讓你進來的嗎?”

  “嚴先生?”林逸飛淡淡道:“你離爆炸的地方不遠,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化成飛灰了。”

  “什麼?”油老鼠失聲叫道:“他死了,我不信!你是騙我的!”

  油老鼠的神情有些瘋狂,林逸飛卻是能夠理解,這個油老鼠現在維持支撐下去的希望就是嚴先生知道他在地下,也就是上這個鬼迷宮救他的只有,也只可能是嚴先生,雖然知道這個希望渺茫,可是還有一線希望,如今突然斷絕,也就難怪他這樣的神態。

  狂喊了半晌,油老鼠終於冷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林逸飛,“你和嚴朝明什麼關係?你手藝也不錯,不過就是使用蠻勁多一些,好好發展的話,在這行能有出息。”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如果能夠出去的話。”

  說到這里,油老鼠緩緩地坐了下來,有些后悔剛才地大喊大叫,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節省體力,晚死一會,剛才情緒那麼激動,這會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

  爆炸的時候,他離的比較遠,只感覺腳下顫動不已,心中驚懼非常,心想這次真的要被活埋到這里。等到爆炸聲音平息了之后,他才戰戰兢兢地來到這里,正好看到林逸飛破土出來,這才想問問他那面的情況。

  “嚴朝明?”林逸飛一想,多半是那個嚴先生的大名,“我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對了,你這半個月吃的什麼?”他有些奇怪。他百分之百的確定,這迷宮里面沒有任何吃的。

  油老鼠冷冷一笑,呲呲牙,“當然是人肉,你以為還能有什麼?”

  林逸飛看了他半晌,才道:“那你剛才想要制服我,是不是糧食不夠?想要吃我的肉?”

  油老鼠打了個寒顫,看到林逸飛眼中的冷意,不由后悔為什麼提出這茬,“不是,吃了這麼多天人肉,我也厭倦了,你走吧,我現在一想起人頭就想吐。”

  “你不提醒我還不知道,”林逸飛淡淡道:“你這一說我才記起來,人肉也是可以吃的,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你雖然瘦一點,節省點吃,我如果殺了你吃掉,看還能熬上十天半月的。”

  他緩緩的上前走了一步,油老鼠一下跳了起來,連連后退,“你別過來,你要干什麼?人肉不好吃的,我年紀大了,肉是又老又澀,又酸又臭的,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

  油老鼠扭身想逃走,可是又怕激怒了林逸飛,他苦苦捱了半個多月,早已經身心憔悴,疲憊不堪,看著林逸飛身強力壯的樣子,要追上自己宰了吃肉絕對不是難事,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打消他這個吃人肉的念頭。

  本來油老鼠只是虛言恫嚇,想讓林逸飛害怕自己,沒有想到適得其反,一想起自己這把老骨頭不得善終,就要被這個人活活的吃掉,不由寒毛都豎了起來。

  林逸飛走到離他不過三四步,終於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搖搖頭道:“殺了你不好。”

  油老鼠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殺了我孤孤單單的,你一個人有什麼好,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可是最少還可以陪你聊天解悶。”看到林逸飛人高馬大的,走過來的時候,自己只到他的下巴,油老鼠更是心中發怵。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逸飛臉上一絲冷笑,瞪著油老鼠,“我覺得割下你的一塊肉只,保持你活著的狀態,那樣的肉會新鮮一些,人一死了,過不了幾天,屍體就會發臭,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油老鼠聽他說的有模有樣的,差點吐了出來,說他有道理那是絕對不行的,說他沒有道理又不敢,陵遲?腦海中突然閃出了這個念頭,怪叫了一聲,扭頭就跑,才跑了兩步,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撞在林逸飛的身上,油老鼠‘扑通’一下跪了下來,“我求求你,你別吃我,我對你絕對有用?”

  “有什麼用?”林逸飛淡淡問道。

  “我知道這里有水,”油老鼠連忙說道:“有吃的固然能活幾天,可是沒有水喝,幾天就會死的,你保證不吃我,我可以告訴你水源在什麼地方,人怎麼能吃人呢,那不是畜生的行為嗎?”

  “就算不喝水,我可以喝你的血。”林逸飛笑了起來,“你說吃人是畜生,你前一段時間不也吃的津津有味,不然怎麼能活這麼久。”

  油老鼠打了個寒顫,絲毫不懷疑他有落實的能力,聽到林逸飛口氣松動了一些,慌忙說道:“我剛才是嚇你的,我向土地爺爺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吃過人肉,實話對你說,和我一起的有三個人,那個古董商被嚴先生的兩個手下殺了,我逃的快些,才沒有被他們宰掉。”

  “后來呢?”林逸飛問道。

  油老鼠心中肯定,“這位大哥,你貴姓?”搞好和眼前這位凶神的關係才是至關重要,雖然年紀上看他做林逸飛的爹年紀都有些嫌大,不過這里可是不論年紀,要論實力的。

  “林逸飛。”

  “好名字,好名字,非凡脫俗。”油老鼠一臉媚俗,裝作贊嘆的樣子說道。

  “少廢話,快點入正題,那兩個人現在怎麼樣了?”林逸飛沒好氣的打斷油老鼠的馬屁。

  “沒兩天,他們就瘋了,開槍和放鞭炮一樣,最后的幾顆子彈都送到對方的身體里面。”油老鼠戰戰兢兢的望著林逸飛,“可是他們死的地方,我就再也沒有去過,我真的沒有吃人肉,老天作證,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的,真的,誰吃了人肉,誰被天打五雷轟的。”

  當然,他發誓有點技巧,希望林逸飛真的信他的話,放棄了吃人肉的念頭。

  “我可以不吃你,”林逸飛扳著臉道:“我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我滿意的話,你非但不被吃,還可能會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

  “你說,你說。”油老鼠連連點頭,心中卻苦笑,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我看我們兩個出不了迷宮,能再活個把月的那是老天爺沒有長眼睛。

  “你這十幾天到底怎麼熬過去的?”林逸飛緩緩問道。

  “一開始還剩點食物,”油老鼠苦笑道:“我吃的又省,能維持不死就行,這才熬了十天左右,這幾天天天琢磨著�縫,有的時候幾條甬道能長點野菌什麼的,還有,就是我前兩天抓了幾只老鼠,這才又湊合活了幾天,你看我費勁心思想要活下來,可再怎麼的,咱們也不能吃人,大兄弟,你說對不?”

  林逸飛看他口口聲聲的拿仁義道德說話,無非是扣住自己,不由好笑,這個油老鼠老奸巨滑的,也不是什麼好鳥,“第二,嚴先生什麼身份?”

  “你真的不知道?”油老鼠有些詫異,看了林逸飛臉色不善的樣子,連忙說道:“他叫嚴朝明,北方恆昇集團的總裁,聽說身價過億呢,只是他年紀不大,雖然不說是一夜暴富,可是聲名鵲起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都不明白他的錢到底怎麼來的,我想多半也是*走私黑貨起家的,正常的途徑,怎麼可能資本積累的這麼快。”

  林逸飛點點頭,油老鼠說的和計胖子一樣,看來這個嚴先生的身份對外就是恆昇集團的總裁,他私下搞的什麼勾當自己可不關心,沉吟片刻,終於問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下迷宮的?”

  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在油老鼠那雷根本不是個問題,“嚴先生有張地圖,是拓本,”油老鼠答道:“但是只是標注了寶藏的大略位置,上面卻沒有畫出這里面有迷宮,本來以為只是個古墓,有我出手還不是十拿九穩的,那成想,竟然要把老命賠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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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39:32

第六十節 老虎姜

  油老鼠一邊述說,一邊留神著林逸飛的臉色,看到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猜不出是喜是憂,油老鼠忙陪笑道:“當然,我只是個工具,工具想要做什麼事情由不得自己的。”他不明白林逸飛為什麼要怎麼問,責任當然能推就推。

  林逸飛只是緩緩點頭,心中卻想,拓本?那麼說還有正本,這個地下迷宮的地點當年除了自己,知道這個地方的雖然不多,卻也還有幾個,難道說他們這是當初繪制流傳下來的,被后人發現,這才找到這個地點?

  這些事情看來油老鼠也是不得而知,林逸飛懶得再問,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嚴先生,可是他也死在這里,看來這一切多半變成了個謎。

  油老鼠緊張的望了林逸飛,不知道自己剛才答的合他意否,他雖然知道就算林逸飛不吃自己,自己活下去的機會也是渺茫,只是此人的求生願望極其強烈,倒和林逸飛被埋在土中一樣,不肯輕易放棄。

  “你怎麼不挖上去?”林逸飛突然笑道:“聽說你挖土的本事不錯,我也看過你挖的入口,說不定挖上去還有希望。”

  油老鼠苦笑搖頭,“你不要開玩笑了,開始我也有這個念頭,不過選兩個地方挖,一個地方挖了幾下就有水滲了出來,淅淅瀝瀝的,我就不敢再挖,生怕有什麼地下水被我挖開了,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

  “你說的水源就是那個地方?”林逸飛恍然道。

  油老鼠臉色變了一下,本來指望拿這個控制一下林逸飛,沒有想到自己無意說出來的,他竟然聰明如斯,一下子就猜到了,只好苦笑道:“不錯,我就拿點破布,每天敷在下面,然后就可以擠出點水來喝。要不,我帶你去喝點。”

  人家既然猜到了,油老鼠倒很光棍,裝作大方的樣子,看到林逸飛沒有吭聲,心中忐忑道:“雖然臟了點,可是要活下去,也沒有辦法的。”

  林逸飛點點頭,對這個油老鼠倒有幾分佩服,如果真到了他說的這種田地,還能堅持不吃人肉,這個人倒也有些原則。

  油老鼠見林逸飛看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不由大為奇怪,不過轉念一想,林逸飛可能是才到迷宮。不知道飢餓和渴的味道,“還有一個地方堅硬無比,我雖然能夠挖開,可是不能保證上面的大石不跟著砸下來,再說還有地下水的顧忌,那時候我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我現在活動的力氣都有限,如果真的塌下來,那可逃都逃不掉。”

  林逸飛點點頭,轉身向甬道的一頭走去,“你干什麼?”油老鼠大聲的問道。

  “當然是找出口,難道像你這樣在這等死?”林逸飛頭也不回道。

  “你……”油老鼠本來想勸他放棄這個想法,話到嘴邊又改了念頭,“那就祝你好運。”林逸飛突然想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怎麼看這個人都不像傻子,難道他還不知道這個迷宮的奧祕?

  林逸飛停住了腳步,“你不跟我一起?”

  油老鼠苦笑道:“我真的走不動,留著點力氣還能抓點老鼠,好不定還能活上幾天。”

  林逸飛笑笑,從那個出口的出去的通道已經斷絕,就算是他,也要另外找出口,不過他卻不急,因為食物對他而言,不算個難題。

  望著林逸飛的背影消失不見,油老鼠幾次沖動的想要跟上去,猶豫半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突然緩緩的爬在地上,一只耳朵貼在地面,半晌的功夫,臉上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他這個外號不是白叫的,除了如同老鼠一樣的打洞擅長,眼力和耳力也是絲毫不差!

  都說的鼠目寸光,也就是說老鼠是個近視眼,稍微遠的東西都看不到,油老鼠的眼力卻是比起老鷹差不了多少,更是夜能視物,幾十年如一日的活到現在,這方面的本事絲毫沒有稍減,他把耳朵貼在地上,卻是想聽聽林逸飛的去處,沒有想到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林逸飛仿佛個幽靈一樣,憑空消失不見。

  還是難以置信的聽了很久,油老鼠這才直起腰來,眼神中一絲困惑和驚懼,難道林逸飛沒有走,只是停了下來,偷偷的等在暗處要給自己致命的一擊,這里目前只有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是通的,自己想不到遇到他都難,他卻不知道林逸飛輕功高絕,現在可以說是足不沾塵,絕非尋常人那樣腳步粗重,這會已經走的遠了。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油老鼠越來越覺得害怕,突然耳朵抽動了一下,臉上露出喜意,飛快的從身上掏出個精巧的小夾子,只有火柴大小,支開夾子,從懷沖掏出餅干,只掐了米粒大小的一塊,放在夾子上面,又把夾子放到甬道的一邊,人卻離開了一段距離,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個小白鼠出現在油老鼠的視野之內。

  油老鼠咽了口唾沫,不敢發出一點聲息,今天運氣不錯,竟然有一只老鼠送上門來,看來今天的伙食是有了,緊緊地盯著那只老鼠,全身蹦的緊緊的,那只老鼠卻是慢悠悠的爬著,突然停了下來,鼻子抽動了兩下,仿佛覺察出了危險,轉身向來路爬去。

  油老鼠心中大恨,知道今日一別,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了,看了一下自己和老鼠的距離,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扑到了甬道的另外一頭,堵住了白老鼠的去路,那面是死路,他倒不擔心老鼠跑掉,掏出了洛陽鏟,如臨大敵的望著今天的食物。

  小白鼠嚇了一跳,吱吱的叫了兩聲,先向后面退去,油老鼠手持洛陽鏟,一絲不敢放松的步步緊逼,小百鼠發現無路可退的時候,向他這面沖了過來,油老鼠手起鏟落,他出手極準也是果斷異樣,眼看老鼠就要死在他的鏟下。

  一只手伸了過來,托住他的手腕,“要活的。”那人低聲說道。

  這一會的功夫,老鼠已經脫離了油老鼠的控制範圍,卻見那人伸出手掌,只是探了一下身,動作也不快捷,更不迅速,那只老鼠已經被他倒提了起來,在他的手中‘吱吱’亂叫。

  油老鼠心中一凜,又不禁佩服,這種人這種捕鼠的絕技,看來是餓不死的,難怪他是有恃無恐,原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林逸飛。

  一看林逸飛站在自己的身邊,油耗子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心中有些驚懼,看著他手中的小白鼠,咽了口吐沫,“大兄弟,好本事,你吃吧,我不餓。”

  到口的吃的被林逸飛抓了去,油老鼠只好做個順水人情。

  林逸飛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丟了幾個蘿卜模樣的東西在他面前,“你如果真的喜歡吃老鼠的話,我也不反對。”

  油老鼠以為他丟的是炸彈,忍不住退后了兩步,等看清楚是什麼,忍不住大喜,上前兩步,把地上的東西摟在懷中,拿了一個就往嘴里塞,口中滿是東西,含含糊糊的問道:“大兄弟,這些老虎姜你是從哪里找來的?”

  老虎姜又叫做黃精,或者雞頭參,本來是入葯用的,不過根莖可食,而且有強身健體的作用,林逸飛一丟就是三四個,在這個時候無疑比黃金還要珍貴。

  等到一個老虎姜被油老鼠吃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訕訕的對著林逸飛笑道:“你看我,實在餓的不行了,大兄弟,要不你也吃點。”

  話雖然這麼說,卻把幾個老虎姜抱得緊緊的,絲毫沒有讓出來的意思。

  “我不餓。”林逸飛搖搖頭,“你快點吃,休息好了,我們就要出發。”

  左看右看手中的老虎姜,油老鼠的喉結上下動了兩下,還是忍出了繼續吃的欲望,苦笑道:“還是節省一點吧,大兄弟,這些你是從哪里找來的,多不多,夠我們吃多久的。”

  看了一下手上的老虎姜,還有些泥土,油老鼠心中暗道,難道是林逸飛才拔出來的,他怎麼會不迷路?這里的環境他是一清二楚,怎麼從來沒有看到有這個東西?

  “吃多久?”林逸飛看了他半晌,“難道你想在這里住一輩子?”

  “當然不是,”油老鼠慌忙答道:“誰願意在這里呆是孫子。”心中驀然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麼,“大兄弟,這里應該有個寶藏,你……”

  “你要寶藏還是要命?”林逸飛淡淡道,“我準備出去了,你如果有興趣繼續尋寶,我是絕對不會攔著。”

  “出去出去,當然出去。”油老鼠連聲道:“可是怎麼出去?”看著林逸飛還拎著那只白老鼠,忍不住道:“丟了它吧,既然我們有吃的了。”一想起這幾天茹毛飲血的日子,油老鼠看見老鼠只覺得想吐,可是強行忍住,誰知道能不能出去,這點糧食可是一分都不能浪費!

  “當然*這只老鼠。”林逸飛望著手中小白鼠笑道:“你不知道嗎,這個迷宮里面本來沒有老鼠的,你如果抓到老鼠不整天想著吃掉他的話,你多半早就尋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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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0:04

第六十一節 出口

  油老鼠聽到林逸飛說山洞里本來沒有老鼠,覺得荒謬異常,本來想要反駁,暗道山洞怎麼可能沒有老鼠,轉念一想,終於忍住,聽到他后面的一句話,怦然心動,顫聲道:“大兄弟你的意思是……”

  “其實動物本來有一種天生的本能,那是人類沒有或者有但是已經退化的,這個地下迷宮對於人類而言當然是錯綜復雜,可是老鼠在里面卻不會迷路。”林逸飛緩緩道,心中卻有點感慨。

  其實這種本能很多人還有,只不過現在卻是越來越少,就像人類發明了鞋后,腳底板的抵抗能力肯定弱化,發明了汽車,兩條腿的能力已經弱化,等到人類發明了什麼太空飛船,好像可以遨游太空的時候,說不定在走的街道上就會迷路,這種進化你說是好還是坏?“

  “大兄弟你好像也沒有迷路。”油老鼠小心的說道:“簡單和老鼠一樣”說到這里,覺得好像有點不恭敬,慌忙補充一句,“老鼠和你一樣。”

  林逸飛啞然失笑,沉吟了片刻,終於又說道:“我既然肯定它是從外邊路進來的,這洞里如果又沒有食物,它又不傻,不會路到這里等死,肯定會出去覓食的。”

  油老鼠興奮的干癟的臉上發出油汪汪的光芒,“不錯,它能帶我們出去!”轉念想到一個疑問,“這個黃精不是洞里的嗎,為什麼它會找不到?”

  林逸飛笑了起來,“那個地方老鼠禁止入內的。”

  油老鼠本來想試探一下存儲黃精的位置,沒有想到林逸飛一點都不笨,語帶雙關回答了自己,尷尬的笑了一下,“可是我老胳膊老腿,如果放路了它,恐怕追不上這個老鼠。”

  林逸飛淡淡道:“有方法就可以說出來,只要是好方法,我不介意接受的。”

  油老鼠心中駭然,這個林逸飛真算個聰明絕頂,往往別人只說了一句,他就已經猜到別人的下文,自己如果不說出來,他撂下自己不管,自己想要出動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不是小。是近乎沒有!

  再不遲疑,油老鼠馬上從隨身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塊柔軟的布來,扯了扯,竟然韌性十足,“大兄弟,這是我挖墓用來拖土地家伙,很結實,就算裝上石塊泥土也輕易不會破的。”

  林逸飛點點頭,知道這老鬼雖然看似窩囊。不過計胖子和古意都這麼推崇他,自然有點本事和壓底貨,卻不知道油老鼠是個老油條,做的雖然是危險的買賣,但十分怕死,身上帶的家伙看似不起眼,卻極為耐用。

  油老鼠又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只有拇指肚大小,林逸飛實在看不出這人的身上到底還裝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準備地東西都是非常的小巧輕便,看來是從重量的角度考慮。“我準備把這布裁成一條條的,系在老鼠的腿上,然后大兄弟,你身手好。牽這繩子慢點走,老哥腿腳不快,還希望你等等我。”

  他一口一個大兄弟的叫著,顯然是在套著熱乎,生怕林逸飛鬼一樣的消失不見,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知道這小伙子雖然看著長的嫩一些,經驗簡直比七老八十地老頭子還要老到。

  林逸飛點點頭,“好主意,你現在怎麼樣,能走了嗎?”

  “能,能”油老鼠從林逸飛口中聽出了一絲關心,心中一陣溫暖,不說二放,把那塊軟布裁成一條條的,系成一個長繩,別看他好像老眼昏花,在黑暗中竟然做的比大裁縫還精巧,一條長繩系好后,交到林逸飛的手上,輕若無物,當然,太重了,老鼠也拖不動,油老鼠顯然考慮到了這點,而且不用心看,幾乎看不出繩扣。

  “手藝不錯。”林逸飛淡淡贊了句,飛快的將繩子的一段系在老鼠的一條后腿上。

  “大兄弟,你可系牢了,別讓老鼠掙脫。”油老鼠不放心地叮囑一句,這個老鼠關係到他們能否出去,也讓他不能不關心。

  “你放心,我的手藝雖然不如你,捆人的手段卻是一流,”林逸飛笑了起來,“想當年我一根繩子捆了六個人,沒有一個能跑掉的。”

  油老鼠以為他吹牛,尷尬地笑笑,不過轉念一想,跑了也無所謂,反正老鼠絕對不止一只,大不了再抓一個。

  “行頭都帶好了沒有”林逸飛問了一句。

  “都帶全了。”油老鼠捧著黃精道,心中暗想,不但帶全了,還多出點吃的,這些東西雖然累贅,可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會放手的。

  林逸飛點點頭,伸手把小白鼠拋了出去,害的油老鼠差點以為他要把老鼠摔死,等到看到老鼠安然無恙地抖抖身上的毛,一溜煙的向前跑去,油老鼠才放心下來“大兄弟,我們也走吧。”

  油老鼠一溜小跑的跟在后面,雖然他自己說是老胳膊老腿的,小跑起來比起耗子慢不了多少,只是他跑的雖快,看到林逸飛好像閑庭信步一樣,不由大為奇怪,實在不明白林逸飛輕輕松松的跨出了一步,為什麼自己緊著小步卻只能跟在后面,小白鼠卻爬的忽快忽慢地,時不時的用鼻子嗅嗅。

  “它會不會還不餓?”油老鼠看的心急,問了一句。

  林逸飛牽著繩子的一頭,笑道:“你放心,它找不到吃的自己會想辦法,我們帶的口糧夠一天的,它肯定熬不過我們。”

  油老鼠本來想讓林逸飛再多取點黃精,可是看人家一點這個意思沒有,只好把念頭放在心里,求爺爺告***希望這個老鼠快點回家,不要再在這里閑逛。

  二人足足走了個把小時,還是在甬道中度過,這里早就出了油老鼠知道的範圍內,望著手上的兩個半老虎姜,油老鼠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問著前面的林逸飛,“大兄弟,問個事行不?”

  “說。”林逸飛頭也不回。

  “現在。我們離你發現老虎姜的距離有多遠了?你還能找到不?”油老鼠真的怕了,出去的事情做不得準,能不餓死是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林逸飛猜到了他的心思,“我也是個怕死的,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油老鼠臉上一紅,嘟囔道:“大兄弟,我不是怕死,我真的不能死,我上面還有個八十歲的老媽,總不能讓我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看著林逸飛“哦”了一聲,並不回頭,油老鼠不再多話,心中卻有些得意,這個林逸飛看起來心軟,到時候萬一發生了意外,就算看不上自己。看在自己老媽的份上肯定會關照自己一下。

  二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地勢不再平坦,好像高低不平起來,不過根據油老鼠的感覺,覺得地勢越來越高,油老鼠心中納悶,卻不知道到底到了什麼地方。再過了十多分鐘,油老鼠幾乎以為那只老鼠也是迷路,失去了方向,本想再說什麼。林逸飛突然低呼了一聲“不好。”

  油老鼠看到他一身鎮靜自若,仿佛天下盡在掌握之中,就算從泥土中爬出來也是器宇軒昂。處事不驚的樣子,聽到他說不好實在比聽到地震還要驚心,“怎麼回事?”油老鼠急忙問道,看到林逸飛已經停了下來,油老鼠快步走上前去,也是愣在了那里,前方的石壁上裂出了道,裂縫地最下面有個拳頭大小的洞口。那只小白鼠已經鉆了進去,消失不見。

  二人面面相覷,敞口如此之小,油老鼠並不是真正的老鼠,又是如何鉆出去?

  林逸飛心中嘆息,看來幾百年過去,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原先固若金湯的迷宮如今也有了缺口,突然想起了幾十年前的瀑布斷流,多半是這道裂縫也是那場爆炸的后果!

  伸手扯了扯繩子,林逸飛笑了起來,“你這繩子果然結實,老鼠竟然還在,不過……”看了一下手中繩子的尺寸,“剛才你結的繩子有十米有余,我手頭竟然只有一米長短,看來這個老鼠洞實在不淺。”

  看到林逸飛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出來,油老鼠不由大為佩服,“大兄弟,我們怎麼辦?現在我們好像到了走的越來越高,不像在地下。”

  “你說地不錯。”林逸飛點頭道:“我想多半到了山腹之中,老鼠既然能從這里出去,那面說不定是出口。”

  “你有多大把握?”油老鼠不禁問道。

  “一分都沒有。”林逸飛淡淡道:“其實在我看來,九成和一成沒有什麼區別,你要是不試試,那是半成的希望都沒有。”

  油老鼠一挑大拇指,“大兄弟,說的對,我油老鼠劉庶這大半輩子,很少服人,大兄弟你就是一個,我就聽你的,從這里挖挖看。”

  “有沒有家伙,大家一起動手看看。”林逸飛看他年紀也不小,倒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動手。

  “我先試試,”油老鼠笑了起來,“大兄弟你出謀划策,為找食物,找出路的事情沒少費心,我再不出分力氣,未免太說不過去。”

  “你的鏟子呢?”林逸飛有些奇怪的問道,記得他說上好像有個和計胖子手中差不多的洛陽鏟,這個時候只看到他抱著兩個半老虎參,卻看不出工具在哪里。

  “當然在身上,喏,就是這個。”油老鼠笑容中有些自豪,掏出一個手電大小的圓筒狀的東西,不知按了什麼地方,前段突然探出一段圓形柱的細棍子,周邊螺紋開頭,一圈圈地。

  “你做的?”林逸飛看到怎麼也覺得這不是鏟子,前端更沒有洛陽鏟特有的取土裝置。

  “沒錯,這個是我琢磨的,找人幫忙做地,閑著沒事的時候,我就會琢磨一些實用的工具,你別看這東西小,最少可以組成七種我需要的家伙。”油老鼠向林逸飛晃了晃,“當然,洛陽鏟只是其中的一種,大兄弟,當然,我這不登大雅之堂的,你別笑話。”

  “我笑話什麼,”林逸飛嘆息道:“其實每門手藝都有杰出的人士,只不過……你開始吧。”

  盜墓的行為他一直不贊同,不過這個時候倒不忍心打消油老鼠地工作熱情。

  油老鼠半蹲了下來,用那柄棍子探了探,取了出來,棍子的尖端沾了點土,他伸手捻了點,放在鼻子下面嗅嗅,抬頭說道:“大兄弟,石壁兩尺多,后面是松土,這里地勢比較高,土質很干燥,看來原先的地下水上不來,我們也能少一份擔心。”

  林逸飛心中暗道,誰說地勢高水就上不來,當初瀑布的水就是從地下反沖而上的,不過看油老鼠自信的樣子,知道這里應該最起碼沒水,以他的謹慎性格,如果真的有危險,恐怕第一個就提出來的,“我來處理石壁?”

  “不用,怎麼會用你處理。”油老鼠滿眼的笑意,伸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兩塊四方形的黑色軟泥一樣的東西,帶著一根細細的引線,摸摸索索的貼在洞口的內側。

  “這是什麼?”林逸飛好奇的問道。

  “炸葯。”油老鼠簡潔的答道:“大兄弟,你退后點。”手中的圓筒狀的東西尖端突然冒出一點火花,點燃了引線,油老鼠退后了幾步,幾秒的功夫,洞口處一聲悶響,卻沒有想像中的石屑四射,可是洞口附近的石壁已經碎成了小塊,大約半尺高的洞口露了出來。

  油老鼠手指頭動了動,手中的工具竟然變成了鐵鍬一樣的略帶尖刃的圓弧,很快的把石屑清理干凈后,發現原先那條本來只有一指寬的裂縫,在清除了前方的石磚后,如今變成了五指左右,油老鼠心中暗喜,看來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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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0:37

第六十二節 古玉

  油老鼠炸開了洞口,回頭望了林逸飛一眼,看他饒有興趣望著自己,不由來了精神,油老鼠衣中又摸出了兩根鋼管,一塊板裝的黑鐵片,幾秒鐘的勸夫,拼成一個精巧的掘土工具,,可能是因為習慣的緣故,油耗子洞口越挖越深,出土量卻不太多,不到幾分鐘的工夫整個身子已經探了出去。

  “前面怎麼樣?”林逸飛看著他挖土,卻無能為力,只能在通道里面問道。

  “裂縫越來越大,估計很快就不用再開挖了。”油耗子在洞里面興奮的說道:“原來真是出口!天兄弟,你進來吧,這前面很寬敞。”

  林逸飛拋掉手中的繩索,不一會的功夫已壯來到油耗子的身旁,裂縫已經不能算是裂縫,這里面已經算是一個淚洞穴,前面竟然露出久違的光線,一陣陣自然的冷風吹了過來,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失。

  二人互望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眼中的興奮,油耗子樂呵呵的一拍林逸飛的肩頭,“大兄弟,有你的。”既然有光透出,就代表著已經出了通道,油佬耗子早就忘記了通道還剩下的幾個老虎姜,當先向前走去。

  前方的光線越來越亮,油耗子走到洞口,突然大叫了一聲,想要向后退去,沒才想到腳下一滑競然向下滾去。他只以為這里是山腹,出去最多是山腰什麼地。卻做夢也沒有想到山洞的出口外是懸崖斷壁!

  發覺不妙的時候。他已經向后退了一步,油耗子不怕低,但怕高,望見深不見底的谷底的時候已壯兩腿發軟,再加上腳下沙石一滑,腳下不穩o競然身不由生的向前滑了出去,心中的驚駭不言而喻,沒有想到沒有死在迷宮里面,卻要被活活地摔死!

  手忙腳亂的到處亂抓,這山洞口光禿禿的,草都沒才一根,油老鼠幾乎已經魂飛魄散。驀然間手腕一緊,人競然飛了起來,油老鼠嚇的‘哇哇’大叫,卻發現雙腳殊踩到了實她。只是這時候雙腳發軟,‘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望著反倒站在他前面的林逸飛,油老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感激的說道:“大兄弟。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林逸飛笑笑,打量著這個出口,才發死這面是個陡峭地山壁,出口就在山壁的中央,屬於上不著天,下不落地的那種,搖了搖頭,轉身望向油老鼠道:“你能爬上去。還是能溜下去?”

  油老鼠戰戰就兢的望了望上面,幾乎是九十多度的坡度,屬於要仰面向上爬的那種,就算攀登高手來了,沒兩把刷子也不能轉易常試,向下也好不到哪去,山石險惡光禿,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油老鼠愁的幾乎想再回到迷宮去,“大兄弟,你說呢。”

  “向下吧。”林逸飛看了看油老鼠,“有繩子吧?”

  “有,怎麼了?”油老鼠掏出了一段尼龍繩,遞拾了林逸飛,這種東西都是他盜墓必備的家伙,當然伸手即來。

  “你自己綁在腰上,我帶你下去。,林逸飛淡淡道,“你這身衣服滑不溜手的,我怕失手抓不牢。”

  油老鼠大喜,又有些不信他能帶自己下去,看了半晌,“大兄弟,你看看,我綁的中不?”林逸飛道:“你的手藝我信得過。”

  “可是我信不著。”油老鼠苦著臉道,期盼的望著林逸飛。

  林逸飛只好再檢查了一遍,扯了扯繩子,點點肉,“走吧。”話一出口,已經把繩子幫在自己的手臂上,領著油老鼠向下縱去。

  油老鼠一顆心幾乎蹦了出來,那種威覺有如坐過山車失重的剎那,胸口空氣的難受,就算要叫,聲音憋在嗓子眼中競然無法發出。

  林逸飛卻是早已看準了落腳地地方,只是用腳減點點凸出的山石一角,緩了緩落勢,身形已經再次躍下,油老鼠目蹬口呆的望著四周的景色飛快的閃過,人在夢中一祥,威覺仿佛很久,又像是剎那,二人已經滑落到了山谷的實地。

  方雨桐對這個林逸飛可算是不滿到了極點,賓賓館里的人們在露天站了一夜,冬盡管賓館服務人員好說歹說,哪個都不肯回去,只是到了天亮,看還沒才什麼動靜,忍不住困意,只好相往回去休息。

  人都有這麼個奇怪的心理,黑夜時候的恐俱要遠遠強過白天,看到天邊曙色一現,就潛意識的認為她震不會再發生,也就安心的回去睡大覺,方雨桐卻是無心睡眠,安頓好爺爺和雨曦,自己就牡著拾家里打電話聯系,叔叔那面的答復是,從來沒才聽說過蟠龍如意這種玉的名字!

  這讓方雨桐疑惑不已,看林逸飛的祥子,不像是撒謊,可是她知道叔叔去查,就他不會孰衍了事,他都說沒才聽說過,那麼林逸飛又是從哪里知道這種奇怪的名字,更何況聽他說的意思,他還親眼見過這種玉。

  整晚整晚的消失不見,這讓方雨桐不能不猜測林逸飛會去哪里,可是除了那種娛樂場所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才什麼地方能留人過夜,就在她等的不耐煩,幾乎想報警說林逸飛失蹤的時候,林逸飛又蓬頭厚面的來到她面前。

  看著林逸飛的祥子,方雨桐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他身上的塵土雖然不算厚,可是頭發里,耳朵里,靴里面到處都是泥土,他整個人就像被人活理在土里面又自己爬出來的怪物。

  “你好好地有賓館不睡。難倒上野外找地山洞睡覺?”方雨桐忍不住問道。

  “我要走了。”這是林透飛說的地一句話。方雨桐心中一顫,失聲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唐突,人家是來旅游的,當然是想走就走,只是看林逸飛這副模樣,旅游的不象。夢游倒是象個十分。

  一想到夢游,方雨桐驀然心中一動,不由仔細看了林逸飛幾眼,世上的確有不少人有這個症狀,方雨桐就見過一個,得夢游症她都是白天看起來和常人一樣,舉止得體到晚上時不時的就會溜出去,得這種病的大有人在,難倒這個林逸飛真的也有病?

  林逸飛倒沒才注意到方雨桐的異樣表情,“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

  看到服務員和賓館的客人望著自己的眼神,林逸飛也覺得有些失禮,他回房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又找到方雨桐。

  方雨桐正在胡思亂想,看到林逸飛一身清爽的走過來,不由一征,怎麼看,這個林逸飛都比別人清醒很多,要說他才夢游症,好像有些不可能。

  “這個給你。”林逸飛伸出手掌,手上托著一快方玉,純白通透,樣式古朴,長有十公分,寬才八公分,厚競然也有二公分!

  “給我?”方雨桐臉上突然紅了一下,“平白無故送我東西於什麼?”突然醒悟了過來,忍不住叫道:“這難倒就是播龍如意?!”

  林逸飛手中地白玉、看起來質地極佳,一絲雜質都沒有,整塊玉看起來溫潤光潔,里面仿佛蘊涵著生命,陽光從視窗照進來,射在白玉之上,一道青色的光芒在里面游走,好像活了一樣,方雨桐定眼一看,才發現那好像是條龍!

  “不錯,這就是蟠龍如意!”林逸飛點點頭,淡淡道:“你送給老爺子,讓他隨身佩戴,可能對醫治他的病有些用處。”

  “謝謝你,多少錢!”方雨桐喜不自勝,這會絲毫不懷疑林逸飛說的真實與否,看到林逸飛已經轉身離去,忍不住叫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了。”林選飛頭也不回,緩緩道:“這塊玉送給老爺子就好。”

  “等等,這玉這麼珍貴,我們怎麼能平白收下。”方雨桐急步走到林逸飛地身后,一把拉住了林逸飛,“你要是不說個價,我,我……”她我字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什麼不要,萬一林逸飛真的發起性子來,把玉收回去,她怎麼會舍得!

  “那就算一百塊好了。”林逸飛淡淡道。

  “一百塊?”方雨桐口氣中一絲詫異,她雖然不識貨,就算仿制品這麼精細都不止這個價格,“你等等,我去取錢。”她飛快地向爺爺的房間跑去,想要第一時間告訴爺爺這個消息。

  方老爺子正在房間里看到窗外,見到孫女興奮的地了進來,不由有些奇怪,這個孫女素來沉穩,今天這麼失態還是很少見到,“雨桐,怎麼了?”

  “爺爺,你看這是什麼?”方雨桐把那塊玉伸到到爺爺眼前,突然記起來,爺爺也是玉石方面的專家,自己一味去問叔叔,卻忘記眼前就還有一個行家,老爺子退休后,一直喜歡收藏鑒賞些古玩玉石什麼的,當然,她沒才去問爺爺,也是困為蟠龍如意和爺爺的病情有關,不過這下有了這塊玉、,當然就沒有了這個顧忌。

  方老爺子突然一凜,一把抓過了那塊玉,急聲問道:“這玉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林逸飛給的,爺爺,怎麼了?”方雨桐看到爺爺的神情激動,好奇的問道:“爺爺,你也認識這種玉?”

  “逸飛怎麼會有這種稀世之玉給我們?雨桐,你怎輕易收人家這麼重的大禮?”方老爺子不滿說道:“快,快去還給人家。”

  “這玉很貴重?”方雨桐心中一驚,看到林逸飛土里土氣,泥里鉆出來,怎麼會一出手就是拿出塊爺爺說的稀世之玉。

  “這種形狀的玉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做‘勒’,看這玉的質地、花紋應該是戰國時期的東西,,這種玉可是千全難換!”方老爺子雖然說要孫女把玉還回去,可是拿著那塊玉在手上把玩不已,顯然是十分喜歡,“只是有一點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方雨桐問道。

  “這玉既然是戰國之物,多半是出土后發現,質地越純化潔的白玉,在入土之后,就起容易產生冬種顏色的斑跡,這塊白玉,看起來從來未曾入土,這是怎麼回事?”老爺子眼中一絲疑惑。

  “爺爺你既然喜歡就留下了。”方雨桐看出了爺爺的意思,哪里管什麼出土還是入土,一個勁的勸說道:“這個不是我白要的,是逸飛賣給我的。

  “賣拾你的?”方老爺子詫異的問道:“這種玉你怎麼能買的起?他為什麼要賣?你多少錢買的?”

  “一萬。”方雨桐生怕爺爺堅特還回去,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在她的眼前,這塊玉顯然不及一顆鉆石值錢,更何況她看林逸飛隨意的出手,也以為不會很貴。

  “一萬?開什麼玩笑?”方老爺子搖頭道:“這個林逸飛,怎麼會這麼不識貨,這塊玉就算報價一百萬都嫌太低!”

  “一百萬?”方雨桐差點叫了起來,“就這塊破聖玉就值一百萬?爺爺,你不是開玩笑吧。”

  “一百萬只是我的最低估計,”老爺子搖搖頭道:“實際上這塊玉器,是古玉中最對貴的,一般都是帝王之家才能擁有,比如說如果上面雕布龍紋或者夔形狀,那就是皇上才能佩戴。”

  “爺爺,什麼是夔狀紋?”方雨桐不解問道。

  “那是傳說中一種有一條腿的怪物,在商周的銅器上多見。”老爺子解釋道,“當然除了龍紋或者夔形紋,還有虎紋,那就是皇上手下的臣子才配擁有,不同的花杖有著不同的象征,這塊玉雖然沒有龍虎之紋,卻也算極為罕見,如果有了龍紋的玉勒子,那可真是價值連城,萬金難求!”

  “等等,爺爺,你說沒才龍紋,我剛才明明看到一條龍在玉中呀。”方雨桐急聲道:“剛才被光一照,我發現……”

  方老爺子臉色一變,手掌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當把那塊方玉對準了和陽光的時候,只見一冬奇龍若隱若現,盤旋飛舞,直欲破玉而出的樣子,失聲驚叫道:“蟠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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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1:05

第六十三節 鸞鳳

  “帶我去見逸飛!”方老爺子霍然站起,一臉的激動。

  “爺爺,不急,他回房去了。”方雨桐趕緊攙扶著爺爺,“我去把他叫過來就行。”

  “那好。”方老爺子點頭道:“快去快回。”

  方雨桐很少見到爺爺這麼激動的時候,心中納悶,向門外走去,方老爺子卻是不停的翻著手中的古玉臉色陰晴不定。

  半晌的功夫,房門一響,看到方雨桐是一個人走了進來,忍不住問道:“逸飛呢?”

  “他走了,剛才服務台的小姐說他已經退房。”方雨桐一臉的詫異,“我追了出去,找不到他。”心中卻有些埋怨,這個林逸飛有點古怪,難得爺爺對他這麼有好感,難倒打聲招呼再走也不行嗎?

  方老爺子愣了一下,“他回江源了嗎?”

  方面桐只能搖頭,“我不清楚,‘十一’還沒才過一半,如果是旅游,一般不會這麼早回去,爺爺不用急,我才他的手機號碼。”

  “那就好,打一下問問他現在到底在哪里!”方老爺子連忙道。

  “爺爺,你怎麼著急見他,難倒就是因芳這塊玉?”方雨桐忍不住問道。

  “不錯,這種玉,我幾十年前曾經見過一種類似的,不過那玉光下照耀里面現出來的是鸞鳳,而不是蟠龍!”方老爺子不知怎地,神情競然又激動起來。

  “鸞鳳?也是一種鳥嗎?”方雨桐從來沒才聽過爺爺講過這種往事,頗為好奇的問道。

  “鸞也是鳳的一種,紅色的是鳳,青色的叫做鸞,黃色的稱作鶴雛,白色的名字是鴻鵠,紫色的叫鬢弩。”方佬爺子緩緩說道,如數家珍一樣。

  “青色的叫鸞?”方雨桐看了一眼爺爺手中她古玉、,“這玉、里面暗含的影子也是青色的。”當然這些在她的眼中都是無稽之談,只不過爺爺既然喜歡,她也就隨聲附和。

  “不錯。”方老爺子點頭道:“古書記載,蟠龍是身長四丈,青黑色,赤帶如錦文,神話傳說中和鸞鳳本是一對。”說到這里,老爺子望著手中的玉,眼中競有一絲痛苦。

  方雨桐並沒有留心,突然想到了什麼。“那爺爺你十幾年前看到的玉和這塊是不是一對?”

  方老爺子低下頭去,仿佛是注視著古玉,

  又好像掩飾著什麼,“不錯,當年我遇到的那個人的確是這麼說過,那個人曾經救過我一命。”說起那個人的時候,方老爺子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仿佛是敬仰,又象是思念。

  “那人是誰?”方雨桐追問道:“我認識嗎?”

  “_幾十年前,你還沒出世,怎麼會認識!”方老爺子抬起頭來,望著窗外,半晌無語。“雨桐,收拾一下行李,我們這就去江源,就是今天!”

  “這就去江源?方雨桐吃了一驚。“爺爺,你不是說這幾天還要在附近走走嗎?”

  “走什麼走,這里什麼時候都可以再來的,”方老爺子搖搖頭,

  “這件事事我一定要搞清楚,逸飛怎麼會才這塊古玉、,不然恐怕睡覺都不安心。”老爺子的臉上一絲潮紅,咳嗽了兩聲。

  方雨桐有些擔心爺爺的身體。不再堅特,拔了一下林逸飛地手機,發現是關機的,只好出去找服務員訂去江源市的火車票,爺爺向來不座飛機的,方雨桐雖然知道坐和快一些,卻也只好跟著爺爺一起坐火車。

  方老爺子等到方雨桐走出房間,目光又移到手中古玉的上面,呢喃自語道:“五十年了,我終於找到了你說的那塊玉,可是君憶,你在哪里?”

  方雨桐想當然地認為林逸飛會坐火車回到江源,也因為爺爺從來不坐飛機,所以訂的火車票,只不過她卻沒有想到此刻的林逸飛正在機場的候機室,神色競然也和方來爺子一祥,激動非常。

  世間很多事事往往是陰差陽錯,如果林逸飛不急於去出行,和方爺子見上一面再走,或許以后的事情就是完全另外一個結局,他若是沒有見到油老鼠,可能以后很多事情不會發生,只不過命遠既然注定,卻是由不得你擾斷,當你驀然回頭的時候,才發盡管經曆了波折起伏,痛苦檔挫折,起點和終點還是一條直線罷了!

  林逸飛坐在候機室里,動不動地望著前方,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各位乘客請注意,各位乘客請注意,這次班機還有十分鐘就要起飛。請沒有上飛機的乘客趕緊搭機。”播音台傳來了地勤小姐的催促聲。

  林逸飛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處,耳邊仿佛響起谷底油老鼠說地,那是一個很大的俑群!

  心口莫名的一件痛楚,林逸飛雙目競然有些凄然!

  “林老弟,你原來早到了,路上塞車,我來晚了,賣在不好意思。”一個瘦小枯干的人站在林逸飛身邊,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衣冠楚楚,手中提了一個精致小巧的皮箱,臉上滿是笑容的望著林逸飛。

  林逸飛笑了笑,“不晚,飛機還沒起飛,再說就算這班飛了,那有下班,我有地只剩下了時間。”他仿佛是開著玩笑,又像是自嘲。

  ‘佛*金裝,人*衣裝’這句話大有道理,眼前這個小老頭看似個成成功人士的祥子,又有哪個知道他是倒斗行業赫赫有名的油老鼠,不過他對外的身份和計胖子不謀而合,都是個考古專家!

  當然他這個身份還是有著幾分真賣性的,在考古行業,倒斗雖然沒有讀過書,可是光憑聞一聞就能知道古董的年份時代,這手絕活就算七十個八十歲的考古專家都比不上。

  很多人都請他作專業的鑒定,可是他的職業是考古,倒斗卻是他的興趣,這些都是林逸飛和他閑聊中得知。

  油老鼠劉庶笑容可掬的望著林逸飛,“林老弟,我們走吧,你雖然剩下的只有時間,我老頭子可是時日無多的,再說那地方雖然不會飛,可我們再不走,飛機就快飛走了。

  林逸飛突然發現這個油老鼠也不那麼討厭,笑著點點頭,站了起來,拿起他的行李,相對而言,他背個背包更像是油老鼠身旁跟班的。

  二人不急不緩的向登機口走去,林逸飛好像一直在想著什麼油老鼠看到他臉色有些陰沉,也不敢和他主動搭訕,驀然一個女人迎面走了過來,婀娜多姿,油老鼠人老心不老,忍不住看了一眼,不由有些贊嘆,這個女的,正點!只不過,卻骨子里面透著那種冷艷!

  一股扑鼻的的香氣傳了過來,林逸飛差點打了個噴嚏,扭頭注意那女子的時候,那女人已經擦肩而過,他見到的不過是個側臉。

  林逸飛臉色突然微變一變,眼中一股凌厲的光芒閃過。雙拳不由自主的一握,競然停了下來。

  油老鼠本來以為這是年輕人的正常反應,人家孟子都說過‘好色而慕少艾’,林逸飛不是個和尚,看幾眼靚女那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看到他臉上神色古怪,絕對不是什麼好色愛慕的樣子,不由扯了扯他衣服。“林老弟?怎麼了?”

  林逸飛一直盯那個女子的背影,聽到油老鼠的招呼,這才回過神來,“怎麼是她!”

  “她是誰?林老弟認識?”油老鼠對林逸飛可是懷著感恩的心情來的,不然也不會他說了一句話,就陪林逸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感覺林逸飛這個時候的神情特別的古怪,見到的不像是舊人,而是仇人的樣子!

  “不是她,不是她!”林逸飛似乎對著油老鼠解釋,又他乎給自己解釋,“她怎麼可能到這里!我一定認錯人了,或者只是長的相像罷了。”只是語氣中有著深深的疑惑,還有著那麼一點點的錯愕!

  “大兄弟,我們走吧。”油老鼠聽到廣播里面又傳來播音員催促的聲音,也忍不住提醒林逸飛道。

  林逸飛只是點頭,當先向登機口走去,油老鼠卻忍不住回頭想望那個女的一眼,驀然一愣,諾大個候機室已經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這娘們走的倒快,油佬鼠嘟嗦了一句,也沒有留意,跟在林逸飛身后向登機口走去。

  二人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林逸飛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事情,照著油老鼠的樣子系好了安全帶,有些好奇的望著四周的一切。

  他關於飛機的知識都是從書籍電視中了解,這還是頭一回上飛機,一想到飛機就要像鳥一樣在空中飛翔,林逸飛才有些感慨,當初只知道魯班手藝巧奪天工,造一飛鳥三日不落,卻沒才想到后世發展如此迅速,最少在交通方面已經大有長進。

  透過視窗,望著地面的建築變成了黑點,越來越小,慢慢不見,四周只剩下白雲漂浮,林逸飛嘆息一聲,心中知道,飛機再快,也是不能夠回到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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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2:11

第六十四節 鎧甲

  “兩位先生,你們要點什麼?”一個高挑漂亮的空姐穿著職業的套裝,臉上帶著培訓出來的甜甜微笑,推著餐車,彬彬有禮的站在林逸飛和油老鼠的身旁。

  空姐個頭不矮,一身職業的套裝更襯托出雙腿的修長迷人,多幾個這種的空姐在飛機上,當然,旅途就不會顯得那麼的枯燥無味。

  這是一架豪華客機,絕對不會像經濟艙那樣,局促擁擠,就算空姐也比別處的班機要漂亮有素質很多。

  機票當然是油老鼠預定的,林逸飛只是和他約定在這里見面,油老鼠雖然是滑頭,可是這次沒有失約,或許是因為林逸飛救了他一命,也許是出於某種目的,他對林逸飛也充滿了好奇,並不想這麼快和他分手。

  林逸飛從和油老鼠交談的點滴知道,這個老鼠非但不窮,而且算得上很富有!

  這個世界上實在有很多古怪的職業,當很多人還是忙忙碌碌,終日為三餐溫飽忙碌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已經天天犯愁第二天要怎麼消遣,油老鼠隨便出手一次得到的收入,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賺到,當在地下迷宮碰到油老鼠的時候,林逸飛只以為他和計胖子一樣,卻沒有想到他一點都不犯愁生計,倒斗只不過算是個副業。

  “林老弟,你來點什麼?”油老鼠掃了一眼餐車,提了一瓶紅酒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盡管要,反正是免費的。”

  “白酒,或者白水。”林逸飛隨后答應道,以為這種免費不會面面俱到,已經預備了喝白水的準備。

  油老鼠眼睛瞇縫了起來,“來瓶二鍋頭。”

  漂亮空姐有些詫異,看了林逸飛一眼,從餐車拿出了一瓶高度的二鍋頭遞給了林逸飛。這個老頭喝酒倒是有情可原,這個少年年紀輕輕的,張口就叫喝酒,不由讓她感到嘆息,當然她見過的人多了,自然知道很多人像林逸飛這樣的年紀不但喝酒,就算吸毒的事情都是小事一樁,有錢的好處很多,日子當然也會比別人過地舒服許多,至少坐這種豪華艙的都不會是什麼平民百姓。

  “這位先生,你要點什麼?紅酒好嗎?”漂亮的空姐推著餐車,向油老鼠身后的乘客詢問道。

  “mygod,我寧願通奸也不會喝酒的。”后面的乘客雖然說的漢語,可是發音有些怪異咬舌頭,缺額是個外國人,雙手連連搖擺道,看他的言行舉止,好象是個神父,因為通奸和喝酒顯然都是真主禁止的,他這麼比喻顯然在他的心目中,通奸比喝酒的罪過要小很多。

  油老鼠拿著紅酒才忘記要紅酒開瓶器,才要回頭向空姐要,突然看到林逸飛伸手擰開了那瓶二鍋頭的瓶蓋,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用手揩了下嘴唇。突然問道:“東西帶來了沒有?”

  目瞪口呆地望著林逸飛的一雙手,油老鼠小心翼翼的把紅酒遞給了林逸飛,“林老弟,幫個忙,我打不開。”

  “你的那些家伙呢?怎麼不拿出來用。”林逸飛雖然問著,卻已經接過了紅酒。

  “這種場合拿出我那些家伙當然不太好。”油老鼠尷尬笑道,看到林逸飛像撕碎紙一樣扯開瓶蓋上的包裝,不由佩服他的手勁。又有些懷疑他這雙手是不是人手,怎麼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這瓶蓋是塞子,還是要有開瓶器的。”油老鼠突然醒悟紅酒和二鍋頭的包裝有些差別。

  林逸飛笑了笑,看了紅酒瓶子一眼,隨手拍了下瓶底,波‘的一聲響,木塞已經跳了出來,里面的酒卻不洒一滴,油老鼠看的目瞪口呆,仿佛看魔術一樣,正想說話的時候,身后卻有一個人大聲說道:“小姐,有通奸的選擇嗎,那我也不要喝酒,寧願選擇通奸的。”

  這個人口氣有點輕浮,聲音又大,飛機上倒有一半人聽的清清楚楚,有的輕聲竊笑,有的眼中流露出不滿的意思,那個人這話顯然是針對那個神父說的,雖然是個玩笑,不過多少有些下流。

  漂亮的空姐臉上紅了一下,卻裝作沒有聽到,不得不再次問道:“先生,你要喝點什麼?”

  “小姐貴姓?我看你這雙手又白又嫩,天天推車子不免有些浪費,你要是……”那人是個年輕人,衣著華麗,一邊說著,一雙手已經摸到了那位空姐的手上,那位空姐強自忍住了厭惡,退后了一步,笑容已經有些勉強,“先生,請你自重。”

  油老鼠都忍不住扭頭看了那個人一眼,微微怔了一下,轉過身來低聲道:“林老弟,這人也太不象話了。”

  林逸飛淡淡道:“這世上有太多的閑事,你若是一件件去管,就算胡子白了都管不完的。”

  “林老弟什麼意思?”油老鼠一怔。

  林逸飛看了他一眼,“東西呢?”

  油老鼠本來有點氣憤不過那個年輕人的輕薄,本以為林逸飛會路見不平,就想鼓動林逸飛小小的教訓他一下,卻沒有想到林逸飛好象並不想理會的樣子,奇怪之余又有些慶幸,那他出手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一時發了善心的緣故。

  “當然帶來了,林老弟讓我做的事情,我怎麼不做的妥妥當當的。”油老鼠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光盤,打開前面的小型影碟機放了進去,又壓低了聲音對林逸飛道:“林老弟,這種碟子除了我,估計擁有的人只有國家的那種部門才有,你今天看到了千萬不要對別人說。”

  他的意思除了叮囑,當然還有一絲炫耀的意思,林逸飛聽了卻只是淡淡的道:“想不讓人說出的最好辦法就是,一個是對方是死人,另外一個就是不給別人看。”

  油老鼠嚇了一跳,慌忙說道:“林老弟說的哪里話,你放心的看,我想這飛機上的人多半不懂。”只是林逸飛到底能不能看懂在油老鼠心目中還是個疑問。

  “你快點放吧,不然恐怕那個漂亮的空姐都會被你吸引過來了。”林逸飛笑了起來,看著油老鼠拿出那張光盤的情形,就像街邊的盜版商販問行人要不要毛片一樣地鬼祟。

  “她能看懂就真的不必在這里做了。”油老鼠尷尬的笑了一下。伸手按下了前方影碟機的播放按鈕,后面的那個公子哥已經停止了喧嘩和調笑,也不知道那個空姐到底是如何擺平的那個難纏的顧客。

  其實這種豪華客艙每個乘客的座位都配備了一台影碟機,有大量的影碟供乘客挑選觀看,以解乘客的旅途寂寞,不過油老鼠既然單獨帶了一張碟出來,顯然是知道客機上絕對不會配備,別人看到他神神祕祕的樣子,就算不注意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臨座的兩個乘客,一男一女,好象是情侶的樣子,雖然挑選著自己眼前的光碟,尋思看哪個,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向這面望了過來。

  小型影碟機的畫面一閃,出現了光盤的正文,卻顯然不是什麼A片色情片的級別,因為那種片子很少找什麼道具,基本是一男一女一張床就完全足夠!

  而且從攝影的角度來看,顯然是業余選手拍攝的,因為畫面有些抖動,圖象的切換並不平滑,就算拍AV也不能算合格。這種拍攝的手法若是公映,肯定會引起罵聲一片,因為目前科技頗為發達,小型地DV機都是很多發燒友的業余配備,這種攝影的手法可以說是業余的不能再業余!

  那兩個年輕人已經移開了目光,顯然有些失望,可是林逸飛一看到畫面,目光就被吸引,再也不能移開!

  最先出現在畫面上的是一副鎧甲。

  那副鎧甲看起來樣式古朴,色澤卻是破為鮮艷,甲身是一整片,由十二列小長方形的甲片組成,上面是保護胸,背的部分,用帶子從肩膀上進行了系連,腰間用帶子向前束扎,下垂處分為兩片膝裙。

  身甲上綴披膊,左右兩片披膊在頸背后聯成一體,頗為精巧,兩側還有一根帶子,顯然為了系在頸下,頭部的兜鏊是圓形的覆缽狀,后面垂綴著較長的頰項,頂上中央插著三朵漂亮的纓球!

  這個攝影師雖然不算合格,可是攝影的角度卻把這副鎧甲的形狀細節清楚的表現出來。

  林逸飛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副鎧甲,渾身上下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張光碟油老鼠顯然看過多遍,並不想再看,他一直注意的是林逸飛的表情,看到他竟然這麼激動,不由大為得意,暗想看來林老弟也是個行家,把這張光盤給他看,倒也不算是明珠暗投!

  后面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鼓噪了起來。“小姐,怎麼他們看的光盤我找不到,你快點幫我找找。”

  那個漂亮空姐雖然是一臉的不高興,還是勉強的擠出了笑容,快步走上了近前,掃了一眼油老鼠他們播放的影碟的內容,搖搖頭道:“先生,對不起,這種光盤不是客機上提供的,這是乘客私人帶的物品。”

  沒有想到那個公子哥不依不饒的叫道:“我不管,憑什麼他們有的看,我就沒有,我不管,你如果找不到那種光碟,給我找點帶色的也行。”

  那人嘴角帶著一種淫淫的笑意,他顯然不是為了看碟,只是為了刁難一下空姐,油老鼠暗暗搖頭,心中感慨,看來坐上豪華客機的也不完全是文明人,這種事情暗處做做無可厚非,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明顯掉了身價,本以為林逸飛被影碟的內容吸引,不會理這種事情,卻沒有想到他的目光這一刻像是噴出了火焰,突然怒喝了一聲,“閉上你的鳥嘴!”

  這聲怒吼震的客機茶桌上的杯子嗡嗡作響,那個公子哥嚇的幾乎暈了過來,下一刻的功夫,客機上寂靜一片,鴉雀無聲,林逸飛卻不知道怎地,已經到了那個公子哥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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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3:24

第六十五節 第八大奇跡

  油老鼠不明白林逸飛為什麼會發火,也不清楚他怎麼能越過自己,悄無聲息的來到那個公子哥的面前,不過他這個時候卻深知一點,那就是發怒的林逸飛他惹不起。

  那個公子哥顯然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他頤指氣使慣了,向來只有讓別人閉嘴的份,這下突然被別人訓斥不能說話,經過了短暫的不適應后,馬上勃然大怒,怒聲叫道:“你算什麼東西?”

  他想要站起來,才記得安全帶沒有解開,手忙腳亂的解下安全帶的時候,林逸飛一直冷冷望著他,眼中的那股怒火中還有著深深的悲哀。

  這種公子哥當然不值得他悲哀,那他悲哀的又是什麼?

  飛機上的乘客樂得看個熱鬧,就算空姐竟然都沒有上前勸阻,乘務長不在,她倒真心希望林逸飛能幫她出頭,當然,她的心中最少是這麼認為,林逸飛不會沒事找事,既然出頭顯然是來個英雄救美,其實不止空姐,就算是別的乘客都是這麼認為,這年頭,學雷鋒做好事的簡直和國寶熊貓一樣稀少,做好事不留名在別人的眼中更是腦袋秀逗才做的事情。

  “你家人養你這麼大,難道沒有教你什麼是做人的禮貌?”林逸飛隨手拿起一個易拉罐喝剩下的罐子,輕輕一握,那個罐子已經變成一個圓圓的硬球。

  他這種教育方式無疑比家長苦口婆心的勸導更有效,公子哥才站了起來,突然覺得兩腿發軟,又坐了下去。望著林逸飛手中的易拉罐瓶子,半晌說不出話來。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就像狗去咬人都要分辨一下那人的穿著,他眼前的這個林逸飛渾身上下好象冒著一股冷氣,這點讓公子哥很不爽,他覺得自己被放到冰箱里面冷凍了八個小時,不但四肢麻木冰涼,就算舌頭都已經僵硬了起來。

  “我不喜歡聽別人羅嗦。不然我會考慮想辦法把他的嘴堵上。”林逸飛伸手一丟,那個變形地罐子‘當’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公子哥打了個冷顫。懷疑他是不是準備用這個塞到自己嘴里?

  林逸飛說完這些,轉身已經回到座位上,客機上寂靜了很多,許多人本來還在高談闊論的,這時候已經把耳機戴上,聽起了輕音樂,他們意識到,不說話不會死人,可是亂說話目前好象有點生命危險。

  等到林逸飛坐下來的時候,油老鼠忍住了笑意,低聲說道:“林老弟,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不會置之不理的。”他和許多乘客想的都一樣,認為林逸飛這手做的漂亮,目的當然也是那個空姐,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留下電話號碼,聯系,發展一些超友誼的關係,這些雖然老套,但是絕對有效。

  “我不喜歡聽別人羅嗦。”林逸飛冷冷的說了一句,扳起了臉。

  油老鼠嚇了一跳,還記得他剛才說的這句話的下句,慌忙擺手道:“我這人絕對不羅嗦。可是林老弟,你剛才不是說過,這種閑事要去管,就算胡子白了也管不完嗎?”

  本以為林逸飛這回定當啞口無言,沒有想到林逸飛笑了起來:“可是你不管,難道胡子就不會白?”

  油老鼠被噎的一愣一愣的,只好苦笑道:“好象道理總是站在你的這面,對了,你認識這種鎧甲叫什麼嗎?”

  林逸飛神色變地有些黯然,凝望著那個暫停住的畫面,緩緩道:“這是宋朝時期的步兵用的‘步人甲’。”

  別看油老鼠人長的齷齪,卻是細心的很,林逸飛教訓那個公子哥的時候,他已經暫停了畫面,靜等林逸飛回來再看,雖然知道這個林逸飛本身就是個解不開的迷,說出什麼,做出什麼都不會讓他吃驚,只不過聽到林逸飛一口道出鎧甲的來曆,油老鼠還是一愣,忍不住一挑大拇指道:“行,林老弟,在行!”

  其實他心中對此行的目的有點疑惑,兩年前,他在北方曾經經曆過一件怪異的事情,在谷底的時候忍不住說道,要說最要命的肯定是在地下迷宮這次,可是要說最離奇的還算是兩年前的那件盜墓的經曆,雖然並不危險,可是那種詭異的氣氛讓他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本來只是隨口說說,林逸飛也是姑且聽之,沒有想到當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林逸飛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激動了起來,那張漠然的臉上一剎那的變化讓油老鼠心里面冒出一股寒意。

  林逸飛竟然執意請油老鼠陪他去那里一趟!而且是馬上!

  油老鼠當然沒有反對,而且是欣然同意的,還說當時他拿出了點東西,用自己的DV機拍了下來,如果林逸飛同意的話,可以先帶來給他看看,這才有了這盤光碟,他心中雖然還在詫異,卻已經安了開始播放按鈕,下一個出現的古董還是鎧甲,只是樣和剛才有了不同。

  旁邊的兩個情侶竊竊私語道:“這什麼帶子?演戲用的家伙嗎?”

  男的低聲道:“不要多嘴,那男的好象在火頭上,不要惹禍上身。”

  女的一撇嘴,顯然看不其次男朋友的怕事的樣子,這也是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大家都認為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她以為憑著自己的姿色可以博得一些通行的本錢,更不認為林逸飛會對自己發脾氣,“這肯定不是宋代的。”

  林逸飛目光一寒,突然問道:“為什麼?”

  那女的來了興趣,聽著林逸飛說話聲中有著一股讓人心動的磁音一甩男朋友握住自己的手掌,指著那個畫面道:“還用問嗎,古董怎麼會這麼新!”

  無論從色澤還是光潔度上,這套步人甲都像是現代的產物,林逸飛一愣,自己只注意到鎧甲的形狀樣式,卻忽略了這洋基本的常識,或許這就是常人說的旁觀者清的道理。

  油老鼠卻是嗤之以鼻,望著那個女的冷冷道:“不懂有兩個方法解決,一個閉嘴,一個就是問,盲目的炫耀只會更加讓人知道你的無知。”

  那女的漲紅了臉,“老頭,你說什麼?”

  油老鼠拍了拍林逸飛的肩膀,卻望著那女的道:“難道你家人把你養了這麼大,卻沒有教你尊敬長輩的道理。”

  他倒是狡猾,顯然想借林逸飛的余威威懾那個女的一下,卻沒有想到狐假虎威也要看對象的,對於兔子,山雞什麼的,這招當然有效果,可以你把這招使在母老虎的身上,顯然不會有什麼效果。

  那個女的大聲道:“尊敬長輩一點不假,可是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一無所知,卻又倚老賣老的人。”

  油老鼠氣急反笑,連聲道:“我一無所知?我一無所知!丫頭片子,我老人家吃的鹽多過你吃的大米,你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已經……”氣憤之下,聲調不由高了八度。

  “為什麼這套步人甲會這麼新?”林逸飛打斷了他的自吹自擂,沉聲問道,他這一句話在油老鼠的心目中顯然比那個女的八百句還頂用,油老鼠也知趣的收聲,知道自己倒斗的經驗雖然豐富,卻比不上明星露點炒作,是不宜曝光的那種。

  “林老弟,雖然道理我不太明白,可是很多古玩常年埋在地下,如果和空氣隔絕好的話,出土的時候嶄新如初也是不足為奇。”油老鼠大聲解釋道,顯然不是想讓林逸飛一人聽到。

  林逸飛緩緩點頭,想起在迷宮里的一些物品,看起來仍然完好如初,恍如昨日的樣子,誰又料想到,已經又過了八百年!

  “就說八年前,舉世聞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二號傭坑正式挖掘的時候,傭坑中出土的除了銅矛,銅弩機,銅鏃,殘劍外,還有一批青銅劍,長度只有八十六厘米,劍身上共有八個棱面,專業人士用游標卡尺來測量,發現八個棱面的誤差不足一根頭發絲,照你這丫頭來看,兩千年怎麼可能有這種技術,多半是二十一世紀偽造的吧。”油老鼠介紹的同時還不忘記諷刺那女的一聲。

  “說的那麼玄,誰都沒有親眼看過,誰知道有沒有那回事。”那女的又諷刺一句。林逸飛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如果沒有什麼好見解的話,最好戴上耳機。”

  他目光這會變的冰冷刺骨,讓那個女的一陣心虛,賭氣般的一掐男朋友的胳膊,扭頭望向窗外。

  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林逸飛為什麼變的喜怒無常,不過油老鼠還是很高興他給那女的碰個釘子,“林老弟,你可能不知道,”他壓低了聲音道:“早在他們發掘之前,其實已經有一批人在探過了,還拿出了一把青銅劍,那批青銅劍內部組織極為致密,劍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紋細膩,出土后竟然光亮如新,鋒利無比,更出奇的是,經過檢測,青銅劍表面上有一層10微米厚的絡鹽化合物!”

  “那有什麼出奇?”林逸飛不解問道。

  油老鼠仿佛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林逸飛。“有什麼出奇?你難道不知道這種絡鹽氧化處理的技術,只是近代才出現的先進工藝,那是德國和美國分別在幾十年前才發現並申請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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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火狐
王子 | 2010-3-15 20:45:45

第六十六節 一花開五葉

  油老鼠臉上露出崇敬的神色,“其實很多人都認為現代的技術一定高於古代,其實這完全是個誤解,我見過的古代方面的記載絕對要比別人多很多,很多古人做出的事情在現代人眼中看來還是匪夷所思。”

  林逸飛淡淡道,“師不言三代,法不傳六耳,自古皆有,徒之奈何,再說就算智如達摩。當日內在傳授法印,以實證心地的法門,外加傳付袈裟,表示建立禪宗的宗旨之時,也料到禪宗要義終會被后人曲解誤導,二百年后僧衣不傳也在情理之中。”

  油老鼠聽了瞠目結舌,半晌才道:“林老弟說的什麼意思?”

  林逸飛笑道:“當年達摩曾經說過一首偶子,‘吾本來玆土,傳教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他雖然預測了后代禪宗的繁盛,卻更加知道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講道理的人多,通道理的人太少,其實一法通萬法,不但佛法如此,萬物皆如此,所以出現你說的后人不得傳承的情況,絲毫不足為奇。”

  油老鼠想了半天,終於苦笑道:“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鉻鹽氧化處理技術,可是我知道一點的是,”林逸飛目光從屏幕上面移到了油老鼠的臉上,“‘步人甲’上絕對沒有你說的什麼鉻鹽,因為那種鎧甲穿了一年以上就基本會有所損坏。”

  “你怎麼知道?”油老鼠看到林逸飛這麼肯定,大為奇怪。

  林逸飛搖搖頭,“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麼這件‘步人甲’看起來還和新的一樣?”

  油老鼠苦笑了一聲,望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留意這里,低聲道:“其實不止是這件。當初我見到的件件都是和這件一樣新,而且還……還,你也知道地,”他的聲音更低,“在那里,人也是新鮮的。”

  他這個詞用的很古怪,林逸飛地臉上卻有一股奇異的光芒閃過,“人是新鮮的??”他喃喃自語。似乎只是想要平抑自己激動的心理,他這一刻想起計胖子曾經說過的活俑,只是當初並沒有留意。這時給他的震撼卻要遠遠大於當日。

  “不過很可惜的是,那里的東西不能拿出來,”油老鼠嘆息道:“我只是取出了幾樣,可是發現一拿出來后,實在氧化地厲害,維護起來成本太高。我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多拿,好在沒有多取,因為兩年前拿出來的東西到現在只有�跡斑斑的鐵還能剩林逸飛苦笑道:“我現在只希望趕過去。還能看到點什麼。”他地言語有些傷感,因為從油老鼠口中說出的可知,他發現的那個俑群里面的裝備有自己那個時候的特征,這點讓林逸飛很奇怪,陪葬實用活人作誦,自己那個時候已經很稀少,怎麼會突然出現那種大規模的陪莽俑群?

  “對了,林老弟,這種鎧甲你認識嗎?”油老鼠打斷了林逸飛地沉思,伸手一指屏幕上的一件金燦燦的鎧甲問道,林逸飛說的很多他並不算懂,也不太感興趣,只有唯唯諾諾地一帶而過。

  “這在宋代的時候有個名稱,叫做涂金脊鐵甲。”林逸飛毫不猶豫的說道。

  油老鼠一跳大拇指,示意他說的沒錯,畫面繼續跳躍,一件件戰衣連續閃過,林逸飛卻是一件件的叫出名稱來,沒有絲毫錯漏,油老鼠這張光盤絕對比一些所謂的考古專家手上的要豐富,這一會的功夫,林逸飛叫出了不下十種鎧甲的名稱,包含素甲,渾銅甲,鐵身皮副甲,墨漆皮甲等等等等。

  防護裝具過后就是格寺兵器的展現,當然這張光盤並非都是俑群中出現的陪葬品,油老鼠是個細心的人,他把所有的古董分門別類的總結,這樣看起來他倒的確像個考古專家!

  可是就算這個考古專家也不能不佩服眼前的這個林逸飛,他本來以為林逸飛手頭有兩下,還有常人沒有的可怖的本能和敏感,卻沒有想到他對宋代的古董這麼精通,這盤光盤記錄的都是宋時兵備,可是林逸飛竟然如數家珍一樣。

  “你這里記載的倒也詳盡,”林逸飛一件件的接著看下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宋代士兵常用的刀有八種名目,分為手刀、掉刀、屈刀、掩月刀、乾刀、眉尖刀、鳳嘴刀和筆刀,嗯,這就是手刀,短柄的。”

  林逸飛指著一柄刀口弧曲,刀頭較寬的短柄刀具說道:“其實我們,嗯,據我所知,手刀的樣子和漢唐依賴的傳統形制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刀形狀上的改變外,更加顯得厚脊薄刃,堅重有力,當然,這種打造方式更加

  適合劈砍,使用得法的話,砍下一個人的腦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說的聲音雖然不高,油老鼠卻是嚇了一跳,后面那個公子哥也聽的清楚,不由把音樂的音量調大了一些,心中有些發怵,聽這小子的說法,好像沒少砍人過,本來還在考慮是否暗中跟蹤他,找人揍他一頓,可是轉念一想,阿Q的精神浮了上來,自己這等有作為的青年,怎麼能和林逸飛那種亡命之徒一般見識,只是這麼一想,嘴角不禁浮上一絲微笑,心中也就安靜了很多。

  中國禪宗里有名的二租神光乞求“安心”法門的公案,這位公子哥雖然不得而知,不過就算沒有達摩祖師的‘我為汝安心’,這位公子哥做到反求諸己,無形無相倒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嗯,這種直刃尖鋒的叫做掉刀,這種類似偃月形狀的叫做掩月刀,不錯,你這里的也算不錯,辛苦你了。”林逸飛忍不住夸了油老鼠一句。

  油老鼠聽到這句話,仿佛比什麼京城著名大學請他去做客座教授還要高興,“哪里,哪里,我這只是愛好,一點都不辛苦的,林老弟,你接著看,后面是宋時使用的槍。”

  林逸飛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半晌沒有說話,油老鼠察覺不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忍不住問道:“林老弟,怎麼了?”

  “沒什麼,”林逸飛緩過神來,望著畫面上各式各樣的槍種,緩緩道:“這是宋代騎兵用的槍,這種叫做環子槍,常在槍首側面加上雙倒鉤,單倒鉤,有的在槍杆上裝環,多從騎兵速度快,加大殺傷力的角度來考慮。”

  油老鼠連連點頭,本來以為自己要給林逸飛講解一下,沒有想到他知道的一點都不必自己少。

  “這中叫梭槍,是步兵使用的,”林逸飛望著畫面上一柄槍柄比較短的槍道:“它一半和盾牌配合使用,除了可以近身個頭拼刺外,還可以投擲,也叫做標槍,是當時大宋從西南少數民族那里汲取來的新品種,經過改造后,更加適合步兵使用。”

  油老鼠連連點頭,“我這里槍記錄也不少,還有幾種,林老弟你感興速,可以好好看看。”

  林逸飛又看了幾種槍后,畫面一轉,已經到了遠射兵器的畫面,林逸飛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槍就這些?”

  “不錯,就這些。”油老鼠點頭道:“林老弟,你如果感興趣,我到時候讓我們公司的職員再給你搜羅一下別的朝代的槍。”

  “你還有公司?”林逸飛忍不住問道,心中卻在想著,油老鼠搜集的也算很全,畢竟,這已經是八百年后,他能做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的,只是這里全不全不得而知,但是林逸飛知道這里還少了一種槍!

  瀝泉龍鳳槍!

  心頭突然像被一針扎上了一樣,林逸飛緩緩的合上了雙眼,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又浮出了一幅幅畫面,沙場上金戈鐵馬,氣吞如虎的屢戰,一排排的士兵倒了下去,可是跟著那杆‘岳’字戰旗的兵士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有一種赴湯蹈火,義無反顧的決絕!

  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可是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來到現代掐指算起來,發生的事情不算多,可也不少,一個人忙忙碌碌的,看似充實,可是他一直覺得自己在雲端,月余的日子,說長不長,可能已經夠某些人記憶一生!

  一雙溫柔的眼睛又在不遠處凝望著自己,“別離,我要你念著我,每天看到這塊玉的時候就想我一遍。”

  那塊玉?林逸飛只覺得胸口又推了重重的一擊,剎那間血液仿佛停頓了一樣,寶庫中藏寶無數,玉器難以盡數,可是銀瓶給他的玉只有那唯一的一塊,再也無處找尋!

  當他進入寶庫的那一瞬間,察覺到物是人非,無法挽回的時候,所有埋在心底的記憶統統的復蘇起來!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流淚,男兒流的只會是血,可是那一刻,無聲無息滑落臉頰的又是什麼?

  多情不是濫情,絕情並非無情!

  塵封的記憶中,那個奇女子的一段詩詞驀然涌上了心頭。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淘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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