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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4:06


  看著她臉上略顯孩子氣的笑意,季熠辰也跟著笑了,拉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練了一下午?”
  【也沒有。就是給奶娘按了幾回。】沈香茉還想替他按一按,季熠辰不讓,反倒是拉著她的手,在她指腹輕輕捏著,“往後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
  他眼底的泛著的心疼落入她的眼中,沈香茉微一縮手,季熠辰卻抓的更緊,抬眸追逐她的視線,沈香茉眼神微閃,急忙忙的斂去自己的神情,低著頭,可他躺在她腿上呢,還是把她的神情給看的一清二楚。
  “香茉。”季熠辰低低的喊了她一聲,沈香茉恍然回神看他,季熠辰側臉靠在了她的懷裡。沈香茉身子一顫,他轉而摟住了她。
  傷好了一點的季熠辰是越來越好動,本來側個身子都會疼,如今側身方便了,就想著要把她抱下來,在懷裡折騰著,還想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如今這個姿勢還有些難,壓著傷口疼,就算是他忍得住沈香茉也不肯,到最後她靠在他懷裡了他才安歇,明明是要睡呢,睜著眼睛看她,看了一會兒,拉起她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這才睡。
  男人像孩子,這是當初出嫁時母親告訴她的,嚴氏對她很好,雖然這很好的成分裡有一些是愧疚。還有一些事出於對她的討好,唯有對她好了,爹才會待她好,繼母難當,也不是每個繼母都能苛待前妻留下的孩子。
  嚴氏告訴她。男人若是在你面前一會兒成熟,一會兒孩子氣了,那他準是對你動了心,既想讓你覺得他是依靠,又像個孩子一樣會討好撒嬌還會耍無賴。巨妖嗎血。
  世子如今的樣子,不就是孩子才有的行徑。
  ————————————————
  第二天沈香茉醒來時季熠辰已經起來去了外營,昨天傍晚出發去各個村子的幾隊人有兩隊今早回來了,還有一隊是在下午才回來,最後去的最近的那隊卻遲遲未歸,直到入夜才有人匆匆回報,說是中途遇人打鬥,趙王爺部下的士兵別帶走了。
  宮中那裡對這兒的情況難辨真假,到底趙王爺是否投降。是否還活著,一概不知,第三天時,睿王爺下令往前進二十裡路。
  到了傍晚紮營,他們距離宜都不過三十裡的距離。這天夜裡,營地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康王爺之子季靖榮。
  季靖榮是被五花大綁抓來的,跟著他的還有幾個護送的人,季熠辰進營帳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人被綁在那兒,季瑾榮看到他激動的很,“熠辰哥。”
  當初就是他幫忙他和沈香茉才得以離開康王府,如今找上門來,季熠辰第一反應還以為他是投靠來了,往後一想才覺得不對,康王爺敗北後逃走,如今還不知蹤影,他該不是康王爺派來的吧。
  季熠辰沒猜錯,季靖榮就是康王爺派人護送到這裡來的,不為別的,就為了合作二字,怎麼合作呢,康王爺助睿王爺打入宜都,最後還可以擁他為新皇,前提條件是登基之後要保康王府上下,把他們送到過去先帝所賜的封地去,他可以一輩子不回宜都。
  其實最初康王爺打的是借刀殺人的主意,遭到了康王世子和季靖榮的權利反對,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當皇帝,陳王爺能打敗他們,如今的睿王爺大勢所趨之下更是能拿捏住他們,到時候真是要連命都沒了,趁著現在還有點被利用價值,趕緊把退路想好。
  “熠辰哥,我爹在蘄州那邊還是有一定威信,我也知道,即便是沒有我爹的幫助你們也能打贏,不過這宜都已經亂了太久了,百姓也跟著苦,能早一天安定下來都是好的,穩定了民心這皇位才能坐的實,你說是不是。”季靖榮冒著風險進來,險些在外被當成是探子砍了,如今還心有餘悸,從外頭到營帳,一路看過來,他更堅定了想法,抱牢堂哥的大腿準沒錯,當初放了他們可真是放對了。
  要說季靖榮當初會打算偷偷放人,完全是看著美人的面子,根本沒想那麼深遠。
  只是這點心裡的小九九,打死他都不敢告訴別人。
  “你們能做什麼。”季熠辰讓人給他鬆綁,季靖榮揉了揉手:
  “宜都城裡沒有人比我們更熟的了,我可以給你們帶路,這宜都城外這些天下來我也熟悉的很,趙王爺的人都在那裡,還有陳王爺設的暗伏。”季靖榮頓了頓,“趙王爺還有一支鐵騎軍,只有他自己能指揮動,據說這一支鐵騎軍是要見到趙王爺才會聽命,我們最後就是敗在暗伏和鐵騎軍手上。”
  季靖榮說的咬牙切?,季熠辰抬頭和季熠川交換了一個眼神,難怪趙王爺在牢裡還這麼嘴硬,如何都不肯鬆口,敢情還有底牌在,不怕他們到了宜都城外。
  “沒有別的辦法指揮動他們?”
  “沒有,就是因為這些人就只聽趙王爺的才棘手。”季靖榮想了想,確實沒有,還有那些神出鬼沒的暗伏,佔據了有利地形後不論是誰經過都容易吃虧。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季熠辰要季靖榮一字不落的把知道的都告訴他,包括這鐵騎軍的,還有那些暗伏。
  “這麼說熠辰哥你是同意了!”季靖榮臉上一喜,可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那得看你所說的夠不夠價值,能不能換蘄州封地,要知道如今你父王的處境,即便是到了蘄州都豎立不起多少威信,畢竟不論是誰登基,他敗了,這些就不是他說了算。”季熠辰拍了拍他的肩,季靖榮臉上神情一訕,他也沒有說錯。
  ————————————————
  季熠辰在營帳內呆到了深夜才離開,季靖榮被留了下來,安排在外營,派了幾個人守著,對於沒有功夫的季靖榮來說,他是插翅都難飛。
  回到內營時已經很晚,沈香茉睡了,睡夢中察覺到有人抱她,輕呢喃了聲轉過身被他摟在懷裡,迷迷糊糊的,聽到他說了一句,“很快就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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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4:32


  第二天,睿王爺派人帶著季靖榮出去,傍晚才回來,如此一連是三日進進出出。到了第五天一早,睿王爺下令,朝著宜都的方向再前進二十裡路,在宜都城外十裡路處駐紮。
  而他們在此駐紮之後,宜都城內宮中陳王爺卻不淡定了,睿王爺的人亦步亦進,不急不緩的直到兵臨城下,趙王爺生死未卜,真若死了也就罷了,鐵騎軍在那兒無人指揮,用作守城還能是強大的抵擋,可若是趙王爺反了,那他就真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趕不走這鐵騎軍,還要擔心他們破城。把睿王爺的人帶進來。
  陳王爺也沒有閑著宜都城內早就已經是守兵數萬,睿王爺在十裡之外駐紮了兩天,第二天入夜,收到後方加急函件之後,黎明,萬籟寂靜之時,睿王爺一聲令下,五千潛伏兵朝著宜都靠近,快而準的解決了數個暗伏點,清理過道上的障礙,又有幾百個士兵,悄悄前往鐵騎軍所守之處。巨妖吉血。
  這一天的黎明似是迫不及待的要到來,清晨剛至,住在宜都城外的百姓也才剛剛起來。遠近戰鼓呼喊聲肆起,村落鎮子中的百姓紛紛閉門不出,出乎陳王爺的預料,睿王爺的人到達城門下出奇的順利。似乎那些路上的暗伏都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幾萬兵馬叫陣的聲音有多洪亮,可以直穿透雲霄傳遍宜都城,而此時,守在城門內外的鐵騎軍亦是方寸大亂,他們專門所養。和將領幾乎是心意相通,配合無間的馬全部都出現了虛脫無力的狀況,別說騎了,就算是拉起來走幾步都難,馬棚內臭氣洶天,數匹戰馬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沒有馬,怎麼叫鐵騎軍。
  本來沒有趙王爺的指令,他們也得出城去打,可如今這樣怎麼打,馬都出事了,上千個人能敵得過數萬兵馬?再者趙王爺不見蹤影,到底是生死都不知。
  而宮中的陳王爺,等了許久都不見鐵騎軍有動靜。聽回報說那些馬都癱了,當即派人送了一批戰馬過去,要他們出城抵抗。
  不是自己養著的馬,不會有這麼大的默契和熟悉,頭一隊出去就直接是送死,睿王爺抓了人還不傻,抓起來留著,出來一批抓一批,半響,這有鐵無騎的鐵騎軍,只剩下一半人了。
  陳王爺按耐不住,終於親自帶人到了城門上,論說這氣勢,勢必是如此才能給將領們最好的鼓舞。
  陳王爺一身後定制的?袍子穿在身上略顯滑稽,他看著城下的人,陰沈著臉,也僅是呆了片刻,他一聲令下,城牆上準備的投石,用布匹包裹後撒上油,點火,拋射,朝著底下的人打去。
  睿王爺當即命人攻城門,數名士兵抱著巨大的木頭朝著城門口沖去,咚咚的敲著城門,而城門上的火石還在繼續往下跑,有弓箭手列陣,朝著那些士兵射去。
  後方戰鼓敲著,數量戰車上都是四人擊鼓,把人吹號,睿王爺差人把鐵騎軍的傷亡情況回去告訴還被關押的趙王爺,後營這邊,沈香茉的營帳外守滿了人,是怕到時有人偷襲,防護不及時要拿女眷回去要脅。
  ————————————————
  這一場仗持續了好幾天,睿王府這邊沈家幾乎是傾盡全力,當日在蘭城時沈老太爺就命人抬著數箱黃金到睿王府交給睿王爺,後方支援糧草,都是沈家帶著衛家蘇家,以及蘭城數家,為睿王爺的人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糧草,讓他們在這持久戰中光是支援這一塊兒就勝過陳王爺。
  其實到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不難預計,時間拖得越久對陳王爺越沒好處,宜都城已經經歷了謀反,和康王爺的對峙,再來睿王爺的兵力,已經堪堪難支撐,更重要的是要是等到宜都城被團團包圍,糧草切斷時,陳王爺就更耗不起,對於他來說,愈快愈好。
  可所想之事永遠及不上所發生的事,宜都城內蟄伏已久的羅家蘇家,還有范大學士為首的幾個官員,竟是煽動起了宜都城中的百姓,內憂外患,猶如是困獸之鬥。
  沈香茉對這個日子記得很清楚,八月初三,黃昏天,從宜都城門口那兒的歡呼聲是如潮水一般蔓延開來,傳到了內營這邊,這一場持續好幾日的仗在攻破城門的那一刻已經定了輸贏。
  睿王府的兵馬勢如破竹攻入城內,歡呼的也不止是他們,還有城中的百姓,早前睿王府打著討伐的旗號,如今得以攻破,百姓們就是歡迎他們,更是希望結束這霍亂,重還太平。
  睿王爺帶著兵馬直接前往皇宮,陳王爺是倉惶逃回了皇宮,此時宮內的守衛猶如是弱雞,外面都被攻破了,裡面的還能有多大的意義。
  當睿王爺到達乾清宮時,陳王爺舉劍站在那兒,他的身後是太后娘娘,皇后,太子妃這些女眷,睿王爺進來時門口那兒跪著的大臣,這殿內其中就有他們的家人。
  負隅頑抗,把臉丟盡了,還做著最險惡的事,不肯放人。
  季熠辰跟在睿王爺身後進來,觀河護著他,這殿內有一部分的女眷已經是面如死灰,她們之中還有別的家人被帶過來的,可最後留下的只有她們,有些死了,怎麼死的,其中又多曲折。
  陳王爺還不肯就範,試圖要拿太后和皇后的性命要脅,他臉上的神情已是瘋狂,臉頰的右側沾著血,不知是剛剛又殺了誰洩憤,他身上的?袍也是沾滿了鮮血,他怒目看著睿王爺,“朕沒有輸,朕只是沒有想到你還能有這本事,是誰,是誰在背後竄使你來反朕的,你這個逆賊,你竟然叛亂,你也想坐這皇位,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王爺好似瘋了。
  他眼底充斥著腥血,看著睿王爺他們,瘋笑著提起劍,要直接從皇后的脖子上抹過去時,外面一支飛箭襲來,直中陳王爺的眉心,只聽噗的一聲,那箭貫穿了他的頭射在了他背後的?椅上,陳王爺整個人僵在了那邊,笑意凝固。
  咣當一聲,他手裡的劍掉了下來,陳王爺的眉心處破開的血洞開始流血,陳王爺用力推開了皇后,踉蹌了一步轉過身去,目光看著那?椅,在歪歪倒倒中沖向了臺階,只是他只走了兩步就趴在在了臺階上,他抬手朝著那?椅虛空抓去,身下的雙腳無力的蹬著想要往上,目光死死的盯著?椅,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接受百官朝拜意氣風發的樣子。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陳王爺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目光還死死的盯著那個方向,手抓著臺階,不肯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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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4:58


  陳王爺在乾清宮內自盡。
  睿王爺率五萬大軍討伐陳王爺大獲全勝。
  趙王爺被囚,所有陳王爺聯合謀反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被擒獲,宮中所被關押多日的官員家眷派人送回,宮內宮外大舉搜索陳王爺部下餘力。這一清理,又是四五日的功夫。
  等季熠辰把沈香茉從營地裡接回宮中,早已經看不到當初宮亂時的模樣,季熠辰把她安置在了東宮,宮裡的人少了許多,在東宮伺候的人也少了許多,崔媽媽帶著瑞珠進進出出,她們隨軍而來並沒有帶什麼東西。
  半日之,季熠辰還派了觀天回睿王府老宅,把雪盞她們帶回來了。
  瑞珠看到雪盞和莫離時幾乎是喜極而泣,瑞珠抱著雪盞嗚嗚的哭,“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饒是平日裡沈穩有加的雪盞抱著她也是眼眶紅紅的。
  兩個丫鬟鬆開之後,雪盞到沈香茉面前,微梗著跪到她身旁,“小姐。您沒事就好,宮門口沒有接到您,我和莫離都擔心壞了,王媽媽讓我們好好留在老宅中,幸好您和世子回蘭城了,幸好您沒事。”
  “好了,如今都沒事。”崔媽媽拍了拍她的肩膀扶她起來,“小姐也一直惦記著你們的安危,如今都好好的就行,哭什麼,高高興興的事。”
  瑞珠擦著眼淚,一面哭一面笑,“崔媽媽,那我們也是高興的哭。”
  屋子裡就這麼些人。雪盞她們從睿王府老宅裡帶來的東西也不多,相聚過後崔媽媽帶著幾個人把這東宮內外好好看了一圈,她們也是第一回 入宮,瑞珠從偏殿過來。小跑著進屋,看雪盞正在換床上榻上的墊子,語氣裡一抹興奮,“小姐,皇宮好大。”
  【觀天可還在外頭。】
  “在呢。我去叫他進來。”瑞珠跑出去,沒多久,觀天進來了。
  “夫人,您找我?”
  【世子可有交代你何時回來。】
  “世子尚未交代。”
  沈香茉揮了揮手,起身走出屋子,這東宮已經很久沒人住了,裡裡外外儘管是有人在清掃都不如長住的宮殿來的有生氣,沈香茉帶著雪盞去了東宮後殿的廚房,這兒崔媽媽已經帶人清掃了大半。
  從睿王府老宅拿來的東西擺了一些在架子上,沈香茉走進去,秋裳領著兩個小宮女在燒水。
  “小姐,您怎麼來這兒,還髒著呢。”秋裳過來扶她。沈香茉看了一眼洗刷乾淨的板子上放的東西,【揉些面備著,入夜萬一要做宵食。】
  “崔媽媽讓觀天去尋了兩隻雞過來,這麼多天軍營裡吃的也不好,晚上崔媽媽和我給小姐做您愛吃的。”秋裳扶著她出了廚房,從這兒往裡看,忙歸忙也不顯亂。
  沈香茉看他們幾個都活力四射的樣子,笑了,回了主殿,例外收拾一新,也不知瑞珠打哪個宮裡尋來的冰,放了兩個在屋子裡,散著絲絲涼意。
  天快暗時才有宮人過來,說是皇后娘娘那兒派來的,送了許多東西,抬了幾個箱子到屋子內,那通稟的太監亦是神色匆匆的,似乎後頭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怎麼都忙不完。
  沈香茉命瑞珠取了個紅包給他,皇后那兒也沒傳什麼話,幾個人把東西送到後離開,瑞珠她們打開箱子,裡面都是這東宮內用得到的東西,錦布鋪墊,精細軟席,還有幾套沏茶用具,都是嶄新的。
  這時崔媽媽也在後殿的一個屋子裡清掃出了不少擺設之物,沈香茉讓崔媽媽把那些東西留在那兒,把皇后送來的這些擺了上去,她們是暫住還是久留都不清楚,東宮內大致清掃出能住人就成了,多的就不必去動。
  ————————————————
  季熠辰是忙到了很晚才回來,進東宮時這兒幾間屋舍燈火通明。
  屋子裡沈香茉坐在外屋等著他,見他來了,起身迎了上前,讓秋裳扶了他一側,到坐榻前放下,看他坐姿擰巴的模樣,直接讓秋裳把他扶進了內屋靠在床上,命瑞珠取藥過來。
  【是不是又疼了。】沈香茉解開他的外套,把層層紗布卷下來,早已經掉了痂的疤痕周圍泛了一圈的紅,還憋出了一層的汗。
  清水擦過疤痕周圍,換藥早就是熟練的事,把下午從軍醫那裡取來的藥敷上,纏上紗布,小心的把邊緣拗進兩頭固定住,沈香茉抬頭看他,季熠辰已經眯著眼,似是睡著了。
  他累壞了。
  蘭城那些日子養了幾天安穩傷,最初隨軍那幾日也還好,快到宜都時就開始忙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十來日的功夫,他都沒怎麼休息,有時候睡到半夜就要起來,沈香茉只能督促他按時吃藥換藥,其餘的,她也幫不上忙。
  讓瑞珠把清理下來的東西拿出去,再讓秋裳去廚房裡下兩碗面過來,沈香茉坐到床邊替他系上外套,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季熠辰驀地睜開眼,見到是她,眼神柔和了下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拗起身子坐起來,“我睡了多久。”
  【才一會兒,吃點東西再睡吧,不能空著肚子。】沈香茉端了茶過來遞給他,季熠辰喝了一半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也沒吃。”
  【我不餓,下午的時候吃了些糕點。】沈香茉把杯子放下,那邊秋裳很快就把面煮好送過來了,季熠辰拉著她走到桌子旁,看到碗裡放著的滿滿下料,不禁笑了,這是要把沒吃的晚飯全部都補回來。
  也是餓了,季熠辰坐下之後很快就把一碗面都吃了,吃過之後精神反倒是好很多,看她慢條斯理的喝著湯,季熠辰環顧了一下四周,“皇祖母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暫且用著,等宮裡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把母妃她們從蘭城接回來,這兒再好好收整。”
  沈香茉放下勺子,【父王那兒是否要準備登基大典?】巨溝肝圾。
  季熠辰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抹晦澀,語氣中顯露出了些嘲諷,“下午去了天牢裡,太子之前被陳王爺折磨的不輕,和父王表態的也明白,就是那太子妃,等見到太子還活著後竟是要求父王擁立太子為皇,說是順應先帝遺命。”
  沈香茉一怔,與太子妃而言,自是有不肯放棄的理由,只是在這個時候要求睿王府的人擁立太子,就好似在說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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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5:18


  洗漱過後躺下來,季熠辰又和她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陳王爺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別的事沒做。宮里弄的一團亂,太后年事已高,又經歷了這麼一場,實在是無力操心後宮這些事,先帝過世後一些妃子都成了太妃,這些人還要另外安排住處,最重要的是,在登基大典之後,皇陵那邊先帝當初草草下葬的靈柩,還要再行哭靈祭拜。
  “明日就會派人去蘭城把睿王府的人接回來。”季熠辰拍拍她的肩膀,“你明日去太后娘娘那兒看看。”
  沈香茉點點頭,【後日就是登基大典,這兩天你好好歇著,新傷化成舊疾,再想好可就難了。】
  季熠辰見她說的都是關切他的話。抬手替她順了下頭髮,“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從不碰這些東西的她竟也做起湯羹之事,若是要讓季熠辰來選,他寧願她是不諳世事,青蔥不沾。巨溝木圾。
  沈香茉搖了搖頭,季熠辰把她摟在懷裡,忽然輕囁了一句,“等這些事過去,我就為你去尋名醫,治好你的病。”
  沈香茉靠在他懷裡看不到他的嘴型,她神情微怔,季熠辰的聲音又傳來,“我問過你父親,剛剛失語的時候你曾有聽見過。”
  他把她扶起來。看著她,“你還記不記得山洞中那一天,你扶著我進去,找了草垛子遮住門口後昏倒在我懷裡。你說過一句話。”
  沈香茉心尖一顫,她說過什麼。
  “我應該沒有聽錯,你倒在我懷裡之前,你說這樣三叔就找不到你了。”季熠辰回憶了一下,他應該不是聽錯。若是關於他們逃跑的事也許是他幻聽,可她說的是沈家三老爺。季熠辰認真的看著她,“香茉,在那危機時刻你也許自己說了也不記得,但你確實是說話了。”
  她不記得了,她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陷入了一個瘋狂的狀態,她殺了那個官兵,把那兩個人的屍首拖到河裡,把季熠辰扶進山洞後又把河岸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她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保命,為了不被人發現,就像當初她為了活下去,裝失憶。裝失語,裝失聰。
  她不記得昏迷之前說過這樣話,即便是真的說了,當時遊走在她腦海裡的,就真的是不被三叔發現的話語。
  沈香茉看著他,季熠辰瞧著她的眼神越發殷切,“香茉,你不是本來就失語,你只是受了刺激,這些都能好起來,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不等她有所表示,季熠辰把她又摟在了懷裡安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當年都能有被人下蠱這樣的離奇事,又有被人醫治好的時候,你的病一定也能治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
  沈香茉被他摟的緊,微動了動嘴,張口想說什麼,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
  入宮的第三天,新皇登基,沈香茉換上當初入宮覲見時的誥命宮服,隨同太后娘娘一同前去,在乾清宮外的廣場上,八月的天豔陽高照,高高搭起的塔臺上立著數面旗子,供桌上擺放著香爐,范大學士高舉手牌祭天朝拜,底下百官紛紛跪拜,沈香茉扶著太后娘娘跪下,三拜之後由禮官端著盤子上去。
  如此三次跪拜之後黃袍加身的新皇才走上塔臺,接過范大學士手中的牌子朝天三拜,繼而跪拜,皇上一跪拜,底下的人都得跟著跪拜。
  聽禮官念過手冊上的內容之後,只聽聞禮官高聲念,“告祭禮成,請即皇帝位”。
  百官群臣在下扶擁,皇上從塔臺上下來進入乾清宮大殿,至椅上坐。
  百官先排班,禮官舉冕服案、寶案至前。丞相、諸大臣奉袞冕跪進,置於案上。丞相等就取袞冕加於聖躬。
  排班?後,眾大臣鞠躬,奏樂,然後在於殿內的諸位大臣下跪三拜,平身,樂止。然後再三拜,平身,樂止。如此幾番行禮,禮官捧寶官開盒取玉璽,丞相大人手捧玉璽進獻:“皇帝登大位,臣等謹上禦寶”。
  沈香茉在殿外幾番聽到“就位,拜,平身”這樣的喊話,過去了良久,才有卷班一聲,文武百官退下,禮畢。
  此時才有官員奉上寶冊,登基為皇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封先帝,繼而判決趙王爺等叛逆之賊,處置陳王府家眷,該追封的追封,該賞的賞,跟隨討伐有功的均在殿外候著,江山社稷之事,才堪堪初始而已。
  這已經是晌午的時辰,沈香茉扶著太后娘娘回壽和宮,一路軟轎,到了壽和宮後,太后倦態,回屋休息,沈香茉這才回東宮。
  等到下午時莫離回來,臉上滿是欣喜,“小姐,乾清宮犒賞功臣,老太爺前去領賞,沈家助皇上討伐有功,特封一等功,賜沈家鎮國侯爵位,大老爺過去就做過太子太傅,二老爺還封了官。”
  不止是沈家,衛家和蘇家跟著沾了光,他們本是商族,跟著能躍升官場,不論這官職高低,論這家底,宜都城中還真能比過一大批的人。
  “不過蘇家只有蘇家大小姐一人,皇上御賜了蘇家的緞繡,也賞賜了不少東西呢。”莫離細數著大大小小的賞賜,包括田家在內,蘭城提督府,還有當初跟著睿王爺一塊兒的德王府,都得了很大的賞賜。
  此時是拉攏人心之時,登基之初在這上面的賞賜和嘉獎皇上並不手軟,有功的記功,沈家傾盡全力相助,皇上給的這些賞賜,是沈家應得的。
  秋裳帶著幾個宮人進來,為首的是制衣坊的姑姑,皇上登基大典過後再接下來就是皇后冊封大典,太子冊封大典,宮中沒有專門為冊封太子妃的典禮,沈香茉是要跟太子一同出席,記入族譜中去,所以制衣坊的姑姑帶人前來量身,首先就要為準太子妃把典禮上的衣服都做出來。
  而等沈香茉喘過氣來,終於得空在宮中接見沈家人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彼時已是九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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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5:49


  皇上賞賜沈家鎮國候的殊榮,賞賜了府邸,沈家舉家要遷移過來也需要一段日子,宮中冊封皇后大典後聖旨已經下到了東宮。冊封皇長子為太子,皇妃為太子妃,冊封大典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初。
  東宮偏殿內,沈香茉接見了祖父和大伯,他們的臉上都甚是有光,因為沈家也因為沈香茉。
  沈家祖輩曾也是有過大功績,只是從沒有做到過鎮國候這一爵位,幫助皇上平定叛亂,登基為皇,沈家功不可沒,但沈老太爺同樣清楚沈家往後要面臨什麼,所以長子仍舊不復仕,家中只有二子為官,三子協助長子操持家業。
  有功要賞,功高蓋主就不行。沈老太爺深知這一點,他看著沈香茉,意味深長道,“茉兒啊,如今的沈家,要扶你一個太子妃綽綽有餘,就算是你如今要為世人詬病,這太子妃的位置還是你的。”
  至於今後皇后的位置是不是她的,沈家的繼續榮耀,都要靠沈香茉在這後宮中一步一步去爭取到。
  太子妃是個失聰失語的人,這件事在半個月前皇上旨意下來時就引起過朝中的小紛亂,說是小紛亂,那只是朝臣議論過一陣的事,如今沈家如日中天。和沈家相連的鎮南侯,從蘭城過來的一些官員都和沈家有深交,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的,自然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說。
  【祖父對茉兒的扶持茉兒都懂。不知大哥他們是否也要來宜都。】祖父要告訴她的她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大哥外任去了,六年之內不會回來。”
  如今的沈家,老太爺受敬重。是鎮國侯;長子在家,次子為官,麽子不走仕途;長孫在外任職,其餘的幾個孫子都還沒成大器,皇上不必忌憚,還能更青睞沈家。
  ————————————————
  這邊沈香茉接見了沈家人,那邊皇后所在的景陽宮內,皇后娘娘接見了羅家和蔣家人,她當年隨著睿王爺去了蘭城之後就只回過宜都兩趟,和羅家人亦是多年不見。
  再見面時哥哥嫂嫂都是眼底泛淚,方媽媽還一面安慰著皇后,身子不好,忌情緒激動。巨溝以亡。
  相對于皇上待沈家的不薄。對羅家的賞賜就少了許多,作為皇后娘娘的娘家,太子殿下的外祖家,皇上入宜都的時候羅家還出力不少,這樣的賞賜羅家人不太滿意,既是不滿意的,皇上面前哪敢說,於是就到了皇后這兒來說。
  蔣家二夫人帶著蔣懷柔過來倒不是為了賞賜的事,蔣家在先帝時被貶,元氣大傷之後再要回到當年的光景已是不易,蔣家二夫人帶著女兒前來,那是本著親姐妹的情誼。
  方媽媽在旁聽的卻連連擔心,羅家人一來,敘舊完就替羅家二老爺的差事,還有幾個羅家小輩,甚至於,羅家二夫人帶來的女兒還隱隱又別的意思,這還沒算蔣家二夫人這邊呢,皇后娘娘是初見親人有些激動著,她伺候在旁的卻看得通透,若是皇后都答應下來了,屆時皇上那兒沒點頭,娘娘又是自己傷神。
  聽到後來皇后也聽出點意思來了,她還不至於太被這久別重逢給沖昏了頭,皇上有過交代的,聽罷兩個哥哥所說,“那些都是朝堂之事,別說如今本宮不清不楚的不好過問,再過幾年內宮也不能插手,皇上如今正是需要人支援,哥哥們此時鼎力相助,而後定是有回報的。”
  羅家兩位老爺也知道不能多說,寧願是往後多來這兒和皇后提一提,話題很快轉到了這些年在蘭城的生活,又提及前幾年過世的羅家二老對皇后的思念,這一傷懷,皇后又隱隱要落淚。
  方媽媽趕緊勸住她,“娘娘,皇上囑咐過了,娘娘見了羅家人切不可傷懷,您要是損了身子,那皇上和太子都該擔心您了。”
  皇后擦了擦眼淚笑著,“如今也不該讓他們擔心。”又和他們說起高興的事情來。
  羅家人走了後蔣家二夫人和蔣懷柔又留了一會兒,等屋子裡沒有別人了,蔣懷柔撒嬌的撲到了皇后懷裡,喊了一聲姨母,這嬌憨的模樣,皇后娘娘是喜歡的很。
  “姨母,我入宮來陪您好不好,您下旨讓我嫁給表哥,我就能來宮中陪您了。”蔣懷柔挽著皇后不停撒嬌,她就是想嫁給表哥,以前想,想在更想。
  “懷柔!”蔣二夫人輕斥了她一聲,語氣裡卻沒有過多的指責,只瞪了她一樣,抱歉的看著皇后,“姐姐,懷柔的話你可別在意,她的年紀實在是不能再拖,我和她父親已經商量好了她的婚事,早早嫁了也算是了卻我的心事。”
  “我不嫁,我就想進宮來陪姨母。”蔣懷柔才不要嫁給那個書呆子,這麼大年紀,只會念書,而且模樣又不好看。
  “只是陪姨母,那你就住在這景陽宮裡好了,天天陪著本宮。”皇后逗了她一句,蔣懷柔神情一滯,紅著臉又央求了一聲姨母,悶著不肯說話了。
  蔣二夫人歎了一口氣,“要是蔣家過去的光景,什麼樣子的婚事不能給懷柔說,都是讓她大伯一家給鬧的,如今是委屈了這孩子。”
  蔣懷柔已經是十六的年紀,在宜都城中,這年紀的姑娘都已經定親出嫁,尚未說親的寥寥無幾,說了這麼多門蔣懷柔一個都不願意,她一門心思想要嫁給表哥,到如今還是如此。
  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我心中有數,我看待她就如親女兒一般,不會委屈了她。”
  “姨母,這失聰又失語的人怎麼能當表哥的太子妃,她何德何能,怎麼有資格霸者太子妃的位置,姨父怎麼會要表哥娶她,那沈家有什麼好的。”蔣懷柔心中一喜,繼而挽著皇后嬌俏著說起如今太子妃的不是。
  蔣二夫人剛剛訓斥的臉色還是笑意的,如今卻是真的呵斥,沈下了臉孔,“懷柔,不許胡說!”
  “我又沒有說錯。”蔣懷柔癟嘴委屈著反駁,轉頭看姨母還想多撒嬌幾句,卻見姨母的笑意也有些淡,蔣懷柔即刻轉了個臉色,“姨母,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說。”
  “沒有沈家傾力相助,這討伐就不會這麼順利,鎮國候聯名了不少人支持皇上,這等功,我們不可不記。”皇后摸了摸她的頭,歎氣著教導,“往後你入了宮,可不能再這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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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8 11:56:10


  蔣懷柔臉上一喜,朝著蔣二夫人那兒看了一眼,笑的十分開心,“姨母您放心。等我入宮來陪您了,我一定聽您的話,我要是嫁給了表哥,我就會替表哥好好伺候您,孝敬您,時常過來陪您說話聊天。”
  “姐姐,懷柔的性子可不適合在宮裡呆著。”蔣二夫人神情裡有擔憂,意有所指,“怕是容易得罪了人。”
  “這你無須擔心,就算是辰兒他不護著,我也會護著。”皇后神情一肅,難不成她還護不住了。
  蔣二夫人笑了,和女兒交換了一個視線,“姐姐能護著懷柔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皇后的話是給了蔣二夫人定心丸,蔣懷柔更是撒著嬌捱在皇后身旁說這話。等到她們出宮已是傍晚。
  入夜皇上過來景陽宮時皇后提及為太子納側妃一事,提到了蔣家,“先帝在時蔣家遭了難,如今過的也不容易,懷柔那孩子與臣妾也聊得來,不如讓她入宮來,辰兒的兩位側妃如今可都還沒立呢。”
  皇上換下外套,“側妃的人選一個已定,霍北將軍的孫女,至於另外的人選要不要定蔣家的姑娘,你不如和辰兒提一下。”
  “辰兒定是會答應,他和懷柔小的時候就相處的來,這情分可不一般。”皇后命人端了湯藥過來,“這些天你也累了。我讓禦膳房裡給你燉的益氣湯。”
  皇上端過碗喝下湯藥,扶了她一把坐下,老夫老妻的經歷了這麼多,情分自然是不一般。“宜都這兒不比蘭城暖和,你多注意身子,別讓這寒症又犯了。”
  “打小就是在這兒長大的,不會差到哪裡去,下月是辰兒的冊封大典。淑妃和德妃的冊封一事,看來還得往後再推了。”皇后與他坐下,說起了如今內宮中的事,把先帝留下的這些太妃送去了皇廟,太皇太后病臥在榻,太后娘娘如今也是深居簡出,偌大的皇宮如今是空的很。
  “明年選秀,後宮能充盈不少。”皇上扶著她到床邊,“你也別累著,後宮中的事淑妃和德妃也能幫襯你一些。”
  皇后笑著,靠下後語帶不明,“是啊,她們的確能幫襯臣妾不少。明年除了選秀之外還有一件大事,熠川的婚事可不能再等了,田家此次出力頗多,如今皇上又是才登基之初,真是建立民心威望之時,雖說田家三小姐如今般配熠川是差了些,但婚事早已定下,沒有嫌棄糟糠的道理,倘若我們反悔,這滿朝文武可都看著呢。”
  皇上是有意想讓兒子再另娶正妃,田家三小姐可以做側妃,也不委屈她,但聽皇后這麼一說,二皇子的這樁婚事,確實是卡的不是時候,早成親也就罷了,如今看著,不委屈田家,那便是要委屈了二皇子。
  “到時給熠川選側妃時再多上點心,淑妃那兒臣妾也會勸,畢竟這事關皇家臉面。”翻臉不認人的事他們可不能做,皇后笑著拉他的手拍了拍,“皇上討伐登基是順應民心,若是熠川娶了田家三小姐,往後啊,百姓更是敬重您的信譽。”
  皇上的眼底閃過一抹情緒,“朕心中有數。”
  ————————————————
  隔天時東宮這邊沈香茉也知道二皇子婚事一事,皇上下旨給田家賜了不少東西,又命了禮官過去商議婚事,日子定在了來年三月初,選秀之前大婚。
  皇上這兒沒有反悔,過去還在蘭城時給二皇子定下的婚事,如今身份水漲船高了,也還是會如征納之言,讓二皇子娶田家三小姐為妻,這倒是在宜都城裡博了不少好名聲,只是宮中這邊,淑妃娘娘聽聞這件事後,又病了。巨腸豆血。
  沈香茉前去明華宮探望李淑妃,這才從蘭城接回來多少時候,入宮的時候李淑妃還是很好的身子,高高興興的來當她的淑妃娘娘,可如今,真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靠在床上,見沈香茉來看她了,又是淚漣漣的,哭的眼睛都腫了。
  “我苦命的兒子,香茉啊,以前你怎麼也得喊本宮一聲庶母妃,如今本宮也還擔得起,你說,那田家的醜丫頭怎麼配得上我的兒。”李淑妃拉著沈香茉的手就開始哭,她又不會手語,旁地沒人給她翻譯,說的快了沈香茉只能裝作沒聽明白。
  李淑妃還沒哭痛快,看著沈香茉這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聲音哽著,“好歹你不是從小就這樣,以後還是能治好的,她那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東西,皇后娘娘真是不怕別人笑話皇家麼,自己兒媳婦是個這樣的,要讓本宮的兒媳婦也不是個好的。”
  沈香茉神情微僵,李淑妃還真當沈香茉什麼都聽不到,話說的極快,還拉著沈香茉的手呢,哭訴的全是皇后的不是,自己的兒媳婦失聰失語,這就要別人也不能娶個好的,這不是折騰人是什麼,狗屁好名聲,這都當了皇帝了,難道讓田家的醜丫頭做側妃,他們能說半個不字,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有人說皇家的不是。
  一旁伺候李淑妃的嬤嬤神情尷尬不已,太子妃娘娘是聽不見沒有錯,可當著面這麼說,娘娘也真是氣糊塗了。
  “本宮就病著了,本宮在這床上不吃不喝病死了都不會答應這件事。”李淑妃最後恨恨的說了這一句,轉而看沈香茉,又是淚湧,剛剛還說過兩句她的不好的,如今又可憐起沈香茉來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可憐的孩子,到了這宮裡頭,什麼都聽不見,又不會說話,可不得讓人欺負死,和本宮這娘倆一樣,連個幫襯的娘家都拿不出手,可不是讓人給欺負到頭上來了。”
  “娘娘,您這樣殿下看著也擔心啊。”一旁的嬤嬤趕緊安慰她,可真是傷心糊塗了,當著太子妃的面什麼都說,就算是太子妃失聰失語,那還有太子寵著,沈家人慣著,怎麼能說欺負死。
  沈香茉被她拉住了手,半句安慰的話都沒的說,最後又是聽李淑妃哭了一陣才離開明月宮,沈香茉本來還有些擔心的,看過李淑妃後就不擔心了,有這嚎哭埋怨的力氣,怎麼都不像是大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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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8 11:56:35


  出了明華宮回東宮的路上,沈香茉遇到了前去明華宮的二皇子,季熠川神情裡難掩晦澀,即便是沖著沈香茉笑了。那笑意裡的勉強也不言而喻,這一樁最初連季熠辰都說會有變動婚事,到最後還是維持原來。
  二皇子沒得選,李淑妃更沒得選,將來等到三皇子的婚事,德妃娘娘同樣也沒得選。
  沈香茉回到了東宮沒有留多久,景陽宮那邊派了人過來,說是皇后娘娘請她過去,沈香茉喝了半杯茶,換過一身衣服前去景陽宮。
  快到晌午的時辰,皇后這兒備了午膳,讓沈香茉陪著一塊兒吃了些。
  午膳過後宮女端著水盆子上來淨手擦面,又有宮女前來塗油脂膏護手,宜都這邊的秋燥的很,許久不曾下雨。颳風的天時常夾著一股細塵,饒是皇后自己,初呆的這幾天也有不習慣的地方。
  方嬤嬤命人斟茶,皇后讓沈香茉坐下,就在坐榻對面,手裡是一疊的名冊,“等太子冊封大典過後,蘭城那兒娉婷院裡的人可以派人去接過來,太子東宮,裡面的大小事你都得自己操持起來,至於她們來了之後,還是按著侍妾讓她們分住幾個院子就行了。”
  按著皇后的意思,人是要接回來,但都是那種身份上來的。就別想有什麼份位,舊時是個侍妾,如今還當個侍妾,最低的八品良人都及不上。
  “明年三月半後就要準備選秀。東宮之中也要添新人,你看看這些。”皇后把名冊推給她看,都是一些適齡的官家小姐,家世身份都在中等上下,也有幾個家世身份低的。但品行樣貌都是不錯。
  【這些可都是要參加選秀的世家小姐?】沈香茉粗粗看了一下,有十幾個,最終選定的可能是四五個,太子東宮算上娉婷院來的那些侍妾,不知道會變多少熱鬧。
  “都是秀女。”皇后看的比較滿意的其中幾個,叫她過來告知的意思大於聽她的意見,“明年選秀,另選兩個太子良娣,人選皇上和本宮都已經心中有數,你身邊多兩個幫襯的人也好。”
  皇后沒打算事先告訴兒子和兒媳婦選進宮的側妃良娣是誰,選秀來時自有定論,後宮之事,皇上都全權交給她來打理。東宮那兒她更不必多知會清楚。
  沈香茉乖順的沒有一句反駁的,皇后得知她上午去看過李淑妃,問及明華宮的事,語氣淡了幾分,“李淑妃如何了。”
  【淑妃娘娘有些傷心。】沈香茉也就看出她的傷心來了,旁的就是嚷著要絕食來反抗,也不知道她能挨上幾頓不吃。
  皇后沒理會李淑妃的抗議,反倒是囑咐起沈香茉,多召見未來的二皇妃入宮來增進一下情誼,“往後等二皇子成婚,你與田家三小姐也是得親厚一些,日子還近著,這幾月你可以召見她入宮來說說話。”
  誰知皇后心裡是什麼想法,沈香茉在景陽宮裡呆了一個多時辰,下午時回東宮,終於得了空能坐下來好好歇會兒。
  崔媽媽取了她的嫁妝禮單過來,“娘娘,老太爺那兒替你把嫁妝運來了宜都,如今就等送入宮。”
  【我問太子要個通行權杖,明日你帶雪盞出去一趟,把東西帶進宮。】一趟匆匆,什麼都沒帶,沈香茉身邊能使的銀兩倒是足夠,就是一些細碎的東西,如今都等著送入宮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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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等季熠辰回來,沈香茉與他提及了這件事,這才剛剛躺下,傷好了之後的季熠辰越發的不老實,沈香茉手勢做了一半就被他摟在懷裡作勢要欺身壓制,她瞪了他一眼,【還沒說完呢。】
  “明日就讓觀天陪著崔媽媽她們一塊兒去沈家,再另外備個通行權杖給你,你自己留著,誰要用了再取走。”季熠辰很快回答完了沈香茉要問的,埋頭在她的頭髮間,摟著她心情很不錯。
  太醫說傷好了九成,基本可以不必忌憚,除了吃食上再仔細一些日子就成了。
  沈香茉在他懷裡悶了一會兒,也不敢動,季熠辰抬起頭來看她小心藏著自己,笑了,“好香。”
  【母后說等你登基大典過了之後就把閔姨娘她們接回來。】沈香茉輕拍了他一下,他不肯讓她下來,她只能趴在他的胸膛上做簡單的手勢,【母后還說,選秀時要給你選兩個太子良娣。】
  “娉婷院裡的人也不必全接回來,我在宜都城裡另外安置了一個院子,她們之中願意住在那裡的最好,到時要再嫁也行,若是留在宮中,將來未必過的好。”季熠辰是如此的想法,但在沈香茉看來,她們之中大約是不會願意住到宮外的,要是願意再嫁,在蘭城時就已經拿著銀子走了,何必還等到現在,就等入宮呢。
  “還有個事要和你說,是關於閔姨娘的。”季熠辰忽而想起什麼,沈香茉張著眼看他,季熠辰捏住她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她和娉婷院別的女子不同,她是一個舊友託付讓我照顧的,到時入宮,封她個良人,讓她過的舒心一些。”
  【既是照顧,為何要留在宮中,在外豈不更舒心。】沈香茉之前倒是有察覺季熠辰待閔姨娘的不同,原來是舊友託付,可宮中不是什麼舒心之地,要過的好在宮外尋兩個人照顧不就好了。
  “當初要瞞著別人,不能在府外安排住處,這才把她帶回睿王府,是以侍妾的身份照顧著她。”季熠辰摸了摸她的頭,沈香茉點了點頭,還是覺得哪裡有些怪異,可又說緣由,【入宮也是要瞞,可不知這需要瞞多久。】
  “等那個舊友回來就會接她走,不提這些。”季熠辰不想在這時候提無關緊要的事,雙手繞上了她的腰,把她環抱住,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了他的身下。
  夜裡剛剛洗過的長髮四散在枕上,那花香清新愈加濃郁,季熠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聞不夠這個味道,甚至到能熟知她身上的香氣,茉莉花,海棠,丹桂,月季。巨腸腸巴。
  低下頭去,視線在她臉上流連幾回,與她的明眸相對,季熠辰的眼神黯了幾分,出口的聲音不再清明,反而是透了一絲微啞,像是在暗示什麼:
  “娘子,我的傷已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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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8 11:56:55


  沈香茉一怔,神情裡閃過一抹急促,季熠辰的手已經觸及到了她的臉頰上,他眼底的意圖盡露。卻又像是在試探她的意思,指尖輕觸及臉頰,轉而指背劃過,勾起一抹酥麻,電馳一般在她心底竄開來。
  容不得她多想,季熠辰的頭已經欺壓了下來,靠在她的脖子處,吐露出的氣息在她耳畔輕輕轉悠,沈香茉身子微微一顫,他似乎還在試探,在等她。
  只是片刻的時辰而已,在沈香茉看來卻無比漫長,這段時日以來,他總是顧忌著她的感受,但凡是她有一丁點皺眉和害怕他都會停下來。他在等她跨過了那一道坎。
  其實沈香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跨越過了,她只知道,他的靠近她不討厭,他的擁抱她不害怕,甚至的,在他懷裡能覺得安心,可以不再被噩夢侵擾。
  帷帳內的氣溫攀升,沈香茉放置在被子上的手輕輕一動,抬起的動作又似是鼓足了千般勇氣,沈香茉張眼看,視線剛好落在他的髮絲間,她該試一試,否則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跨過去了。
  半空中的手抬了抬,似乎是在猶豫什麼。放下時又頓了片刻,最終,漂亮纖細的五指停在了他的後背上。巨腸央號。
  季熠辰的身子一震,似是難以置信。沈香茉的手還是輕飄飄的在他後背,只半響後,那一隻手才有些重量的壓下來,放在了他的背上。
  隔著薄薄的衣衫,他能感覺到她漸用力的五指。似是安撫,又似抓著,偶爾輕顫動著,繼而,她的另一隻手也放了上來,像是她經過了一個漫長的思考,如今終於下定了決心。
  季熠辰抬起頭來看著她,沈香茉也睜著眼睛看他,睫毛輕顫著,放在他後背的手一用力,揪住了他的衣服。因為緊張的情緒,沈香茉下意識的咬住嘴唇,這一幕落在季熠辰的眼底卻成了不能再忍的訊號。
  他即刻低下頭去。伴隨著動作把她的雙手抓在了自己手中又交叉進了五指,放在她頭兩側的枕上,他的吻,等候已久,猶如風浪席捲。
  帷帳內如是比外面高了一倍的溫度,沈香茉輕咬著嘴唇,最後又在他的口中嚶嚀著,季熠辰抱住了她,忽而一個猛挺,沈香茉徒然睜大了眼,所有的聲音消弭在了他繼而堵下來的口中。
  而這疼痛並沒有蔓延很久,沈香茉陷入了囫圇之中,腦海中空白一片。
  ————————————————
  最後等她緩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抱著到了內殿后廂,季熠辰把她放到了浴池之中,可容納三四人的小浴池內是瑞珠和秋裳剛剛抬來倒好的水,季熠辰把不著寸縷的她放到了水裡,沈香茉忙抓起一旁的浴巾遮掩,卻引的他一陣輕笑。
  沈香茉滿臉通紅的看著他,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的沈穩和鎮定,他欺她聽不見,什麼話都湊在她的耳邊說了,可她都聽見了,一字不差,羞的想要鑽地縫。


第一回 見到她這樣嬌羞的樣子,季熠辰才想著要多欣賞一會兒,共入了浴池,伸手就能拉到她,一陣嘩啦的水聲,沈香茉被他拉到了懷裡,底下的石頭有些滑,沈香茉壓在了他的身上,又是柔軟欺壓在他胸口,沈香茉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抬頭看他,那眼神中還泛著氤氳,委屈極了。
  最是她的眼眸令人陶醉,一娉一笑一瞪眼,如是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他都喜歡,打濕的頭髮服帖在她嫩白的肌膚上,還有水滴落下,順著曲線滑到了水池中去。
  季熠辰盯著她,沈香茉心頭一驚,在水中都站不穩的雙腿還酸澀的發顫,就在他要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裡時,忽然屋外有動靜聲,還有崔媽媽他們在外敲門請示的聲音,瑞珠站在內廂外,聲音焦急,“殿下,娘娘,後殿走水了。”
  後殿著火了!
  季熠辰直接抱著沈香茉從水裡出來,撈起架子上的大披衣裹在身上也包裹住了她走下浴池,瑞珠打開門,季熠辰把沈香茉放到床上,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你先睡。”
  後殿著火,還燒不到前殿來,季熠辰讓瑞珠照顧沈香茉,拿起架子上的衣服走到屏風後更換,很快出去前往後殿查看。
  這兒屋子內,瑞珠取來毛巾替沈香茉擦身子,瞧見床榻上那一抹殷虹,小丫頭微紅著臉,把那一塊取下來,疊著裝進匣子裡,放在櫃子上。
  沈香茉身上還密佈著吻痕,她皮膚白皙,這點點粉紅尤顯突兀,瑞珠從櫃子裡取來藥膏給她抹上,在屋外守著的時候她和秋裳就聽見了,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小丫頭,等替沈香茉換好衣服之後神情才恢復如常,還隱隱為小姐高興,這都成親一年了,早就該圓房的。
  “倒杯水來。”沈香茉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低啞,她漲紅著臉,接過瑞珠手中的杯子,靠在床上,“怎麼回事?”
  “剛剛我和秋裳去抬水的時候還好好的,後殿的燒水屋裡守著兩個宮女,不知怎麼的,忽然就起火了,等外頭的人看到,這已經燒到櫃子上了,門這兒都冒了煙,要再往上就該沖上房梁。”瑞珠說起來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好的沒一陣風,火怎麼就燒到櫃子上了呢,兩個宮女一個暈過去了,一個不知出去幹什麼,找到的時候在走廊裡打盹。
  燒水房裡一直安排著兩個宮女,尤其是夜裡,一個打盹了還有另外一個看著火,誰想打盹的那個去了外頭,裡面的卻不知是睡著睡著暈過去還是怎麼一回事,竟都說不靈清情況,崔媽媽她們忙著救火,以防火勢往上燒,季熠辰過去的時候這已經滅的差不多了。
  櫃子上黑漆漆的少了一片,門上都熏黑了好兩扇,緊挨著櫃子的木柱子熏黑的一面還泛著焦味,地上狼藉一遍,到處是潑過的水,還有一個倒在一旁的爐子,裡面熄滅了的煤炭撒了一地,從門口看過去,正是有好幾塊滾在了開始起火的櫃子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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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1-9-8 11:57:20


  季熠辰回主屋時已是黎明,沈香茉哪裡睡得著,起身迎他,輕扶著床沿。
  “沒事了。明日起來再審,已經派人看著。”季熠辰拉她坐回床上,沈香茉擺了擺手,【剛剛母后派了人過來詢問。】
  “我已經遣回去了。”季熠辰看她眼底裡還泛著擔心,把她攬到懷裡,剛剛還沒怎麼抱外頭就出事了,如今足夠時辰,季熠辰別的不想說,就像摟著她好好睡一覺。
  沈香茉很難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就是靠在他懷裡了,動作也微扭捏,季熠辰低頭就能看到她微紅著臉的模樣,浴池裡還沒來得及做的,此時又起了意。巨吉縱技。
  這猶如開了葷的,總是難一回兩回體會足。季熠辰見她不閉眼,抬手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擔心她累著,“還不睡?”
  沈香茉趕緊眯上眼睛,這速度,季熠辰不免失笑,他就算是再怎麼念著也不會索求過多,若是嚇著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身子往下靠,揀了舒服的位置讓她靠著,轉眼的,困意襲來,沈香茉很快睡了,季熠辰也很快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沈香茉起來時季熠辰已經上早朝去了。崔媽媽進來,手裡拿著一瓶藥,讓沈香茉躺下,拉下了帷帳給她塗抹在腿股間去這酸澀。換上宮裝,沈香茉坐在梳粧檯前,好像覺得自己變了個樣。
  雪盞拿起梳子替她順發,看著她桃若泛紅的面頰,眼底還閃著醉人的光芒。不禁誇道,“小姐,您今天好美。”
  她的周身散著一股女人才有的魅力,臉頰上沁著點點紅暈,氣色特別的好。
  梳妝之後沈香茉去了一趟後殿,燒水房外守著兩個宮女,昨夜燒水的兩個小宮女如今被關在自己的屋子裡,沈香茉匆匆看了一下裡面大致的情況,簡單的吃了早膳前往景陽宮請安。
  皇后也才剛起,見到沈香茉進來時還愣了愣,畢竟是過來人,總是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命人換了茶。問起昨夜東宮走水一事,“是說兩個宮女誤了事,爐子翻了也不知道。”
  【似是煤球滾到了櫃子旁引了火,只是那爐子離櫃子也挺遠,就是不知怎麼到的那兒。】沈香茉對發打翻爐子這件事都抱有疑惑,即便是那前後沒有外人到過東宮,但無風的天又沒什麼情況,爐子又怎麼會翻。
  “那小宮女不是就靠在櫃子旁休息,想拿著爐子湊近些烘著這才釀成了大禍,如此不經心的宮人不能留在東宮,下午本宮派人領一些宮女過去,你自己看著挑幾個留下,到時要增的人還多著。”皇后說罷,門口方媽媽來稟,領了兩個人進來。
  沈香茉看到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時微微一怔,叢牧看到她時到時鎮定的很,兩個人下跪行禮後微低著頭候命,皇后看了一眼沈香茉,“你去屏風後躺著,讓叢太醫給你把個脈。”
  沈香茉起身走到屏風後的臥榻上躺下,只聽屏風外傳來了一句,“叢太醫,你們給太子妃把把脈,調理一下身子。”
  轉而是宮女在她和兩個太醫中間隔了豎起的紗布,一張凳子讓沈香茉置手,穿過了紗布到太醫坐著的這一邊,叢牧示意另一個太醫先來,自己則是拿出了藥箱,先提筆記下來。
  隔著薄薄的紗幔其實還是依稀看清楚一些外面,沈香茉看到叢牧坐下來要替她把脈,擱在凳子上的手微側了側,似是不經意,卻是在以這個姿勢提醒他,曾經在那兒他紮過針,替她針灸過。
  叢牧知道沈家二姑娘最後嫁入了睿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只是沒想到皇后娘娘命人請他過來是為了替太子妃把脈。
  她的脈象有了些許變化,不似以前這麼虛了,反而是透了一股豐盈,好似是調和。是了,她都嫁了人為妃,和太子夫妻錦瑟,陰陽調和,必定也會對身體產生一些影響。
  叢牧的手緩緩往下,繼而眉頭微皺,尚有淤結。
  半響,叢牧微松了鬆手,“腑內症寒。”
  沈香茉把手收了回去,紗幔輕輕微動,等她起身時叢牧已經走到了皇后面前稟報診脈的結果,她坐下來,耳畔是他的診斷聲,“太子妃舊時應當是服用過不少藥來調養生息,不過腑內尚有淤結,還需再行調養。”
  太醫稟明情況也是挑著字句來的,沈香茉過去吃的那些藥其實並不是調養生息,而是父親和三叔找來給她治病的,失憶,失聰,失語。她針灸過也藥浴過,這些在叢牧當初被三叔請過去時他都知道,只是如今在宮中,他把這些說成了調養生息。
  皇后揮了揮手,“還請叢太醫開藥,這時需調養多久?”
  “至少半年。”叢牧恭敬道。
  “務必在這半年之內把太子妃的身子調養好。”皇后命人隨叢太醫去太醫署抓藥,繼而看著沈香茉,神情裡添了一抹笑意,語氣和和藹了許多,“待你這身子調養好了,趕緊為太子生下孩子,你們成婚都有一年,該是時候了,等辰兒冊封大典過後,這滿朝文武也都看著,你們二人早些有孩子,也早些安定,本宮與你父皇也是能安心。”
  ————————————————
  沈香茉回東宮之後,沒多久,皇后那邊就命人送了藥過來,七日的量,等月事過了後服下,診脈後再開下一次的藥方,一月兩次服藥,為期半年。
  崔媽媽手裡拿著連同藥一塊兒送過來的藥方,從中每份取出了一些交給莫離送出宮去求驗,又讓瑞珠先去煎了一貼。
  沈香茉再度去了後殿的燒水房,抬眼看櫃子旁的柱子,再看熏的漆黑的門框,太子要求不要動這屋子裡的東西,秋裳她們也沒收拾。
  沈香茉走到倒在地上的爐子旁,方向的確是朝著櫃子那兒,若是倒下時裡面的炭火灑出來也是合情合理,母后說是暖身子,沈香茉卻不這麼覺得,燒水房因著時常添水煮著,屋子裡本就比外頭來的要熱,爐子也沒必要靠的這麼近取暖。
  從雪盞手裡接過了手套,沈香茉抬手撥了撥爐子旁的碎焦木,只聽砰的一聲,很輕,爐子下站腳的其中一個腳掌上的黑膠掉了下來。
  沈香茉這才發現,爐子固定的四個腳,其中一個腳掌下的黑膠不見了。
  爐子是用銅鐵打造,直接壓在地上容易起印子,後而用黑膠點在底部釘住,有些為了利於美觀,黑膠周邊還雕刻有簡單的紋路。
  如今本該有四個墊腳的黑膠卻少了一個,沈香茉在附近看了看,並沒有找到第四個。
  沈香茉再看這偌大的爐子,一指半寬的黑膠,若是少了一個,爐子雖是能站立住卻還是會重心不穩,一旦上面的東西多了,亦或是稍微放偏,這都會導致爐子朝著一面傾倒。沈香茉讓雪盞把爐子扶起來,不要動它的位置,也不要動方向。
  等雪盞把爐子扶起來時,沈香茉瞧著那瘸了腿似的低矮一邊的爐腳,順著那少了黑膠的那個腳看過去,這方向,不就是爐子傾倒後炭火撒出去的位置。
  “小姐,這東西釘的牢固,前些日子剛剛換的。”雪盞也覺得奇了,前幾天還沒這問題,什麼時候少了的,她記得昨天傍晚時過來還好好的,“會不會讓人拔了。”
  【要把這個拔出來何其不易,不用到器具根本取不下來。】沈香茉伸手觸摸了一下嵌在裡面的釘子,用手根本拔不下來這東西。
  “那也不可能是自己融化了啊,這黑膠就算是放火裡燒都化不開。”雪盞嘟囔了聲,沈香茉觸摸釘子的手一頓,思緒中閃過什麼,起身吩咐,【去查一下這爐子是從哪裡拿來的,誰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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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7:41


  六月太后娘娘大壽到如今的九月末不過時隔三個月的時間,皇宮經歷了陳王爺謀反,後是睿王爺討伐,八月末時堪堪平亂。皇上登基,後宮收整,太皇太后病榻在臥,太后娘娘不問內宮之事,九月皇后冊封大典。
  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宮沒有一日平寧過。
  皇后所掌後宮之事尚不齊全,如今的宮中,從禦膳房到最低的出入採買都還是過去留下的這些人,恩威並施之下聽命了,但後宮之中主子少,服侍的人多,制衣浣洗采領,宮女分配等各司人又是數些,當時被陳王爺攪和的那一個月,皇宮中更是亂成一遭。如今沈香茉派人往下查,竟是發現這一塊依舊混亂無序。
  崔媽媽命人去的公辦司提領,從采領處把爐子取過來,這中間經手的是記帳的宮人,但採買的卻不是這個人,而之前採買的,都是宮亂之前,要麼人難尋,要麼一問三不知。
  最後瑞珠找來了執掌采領的公公,也是臨了運氣不好,五十來歲本來在太后娘娘壽辰後可以離宮,憑著多年攢下的銀子在外購個小宅過養老的日子,可這麼一亂,又留在了宮中。不是出不去,而是如今後宮尚未全部處理妥當,還沒來得及顧及到離宮這事兒。
  簡單地說,這個執掌采領的老公公。有些糊塗了,記不清一些事兒,時間長了,他還健忘。
  “娘娘,這些爐子都是太皇太后壽辰前買回來的。本來早就發往各宮,壽辰那一亂,宮中各位娘娘們也都跟著亂了,哪有心思換新的東西,咱們這庫房裡,還有不少太皇太后壽辰前採買回來的,怕是過一段日子誰也不要用了。”
  【本宮派人過去之前,可有人來領過。】
  王公公又想了想,好似是記起些,“東宮的人去之前,沒多少日子,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那兒都派了人來領過,那是她們剛入宮時。領了不少東西。”
  那是九月初的時候了,沈香茉沈凝了片刻,【當時是誰守的。】
  “回娘娘的話,當時應該是小清子守著。”王公公說罷眉頭一皺,“不對,當時應該是小捉子守著,哎這小捉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人就不見了。”
  “王公公,您手底下人都沒了您還不知道啊。”瑞珠聽著就覺得夠奇怪的,一個執掌采領的公公,雖然聽起來名頭還不錯,但手底下也不會超過五六個人,這又不是五六百,少一個不清楚也就算了,五六個人少了一個能不知道麼。巨吉土血。
  “知道啊,可這不是前段日子不太平,有可能自己偷跑出去了。”王公公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可能的。
  沈香茉看著他,王公公還在那兒好費了一番心思想,想到了小捉子大約是九月初前後不見了的,後來就有小清子管著,德妃和淑妃那兒領的時候都是小清子負責拿的東西登的記,至於這之中還沒有人進去過,他是記不清了。
  【王公公年事已高,你收拾收拾東西,過兩日就出宮去吧。】沈香茉沒再問他,誰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王公公聽令臉上一喜,他還以為起碼要等半年後宮才會想起這事兒,忙磕頭道謝,微微顫顫的出去了。
  王公公的話沒多少線索,除了那個無故失蹤的小捉子,沈香茉已經命人把爐子送出去看了,這一隻腳上到底是怎麼缺的,即便是意外,那也得查清楚了才安心。
  “小姐,哪兒有這麼糊塗執掌公公。”瑞珠不信,連人都記不清。
  【只不過是到了這兒才糊塗的。】沈香茉讓她去找觀河,等那王公公出宮了,一路跟著,看他去了那兒做了什麼見了誰,【爐子出事了,若是在採買這一塊兒出了錯,那不是他的責任,可要是領的時候出了錯,不管知不知情,他這個執掌的都要問責,馬上要離宮了,把事情推到宮亂,他倒是想撇的乾淨。】
  “我馬上就去。”瑞珠即刻出去找觀河,此時已經是快近晌午的時辰,季熠辰回來了。
  沈香茉起身迎他,進了內屋,命雪盞去取衣服,她走到他身旁抬手替他解衣領的扣子,【昨夜燒水房走水的事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安心幫父皇處理當務之急。】
  季熠辰捏住她的手,看她笑的恬靜,“今天母后那兒找人給你看診了?”
  沈香茉點了點頭,【請的是叢太醫。】末了又添一句,【在蘭城的時候,三叔為臣妾找了一個遊歷的大夫,就是他,想必是出自醫藥世家,外出遊歷了幾年。】
  提到是她三叔所請之人,季熠辰便有些信不過,“叢家幾代人都是行太醫之職,至於這叢太醫,若是沒有旁騖,還是少召他前來看診。”
  沈香茉見他捏緊了手有些緊張,點頭應下,【嗯,他開出的藥方,臣妾差人送去看過了。】
  “多有不便,屆時在太醫署中找一個可信的。”季熠辰頓了頓,“這件事我去替你安排。”
  他眼底裡關切和緊張質之意不假,他握著她的手擔心她的情緒不假,這些和成親之處判若兩人的行徑,沈香茉偶爾會想是不是在做夢。
  “怎麼了?”季熠辰見她看著自己失神,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頰,指尖輕觸著她的肌膚,柔軟的感覺即刻讓他想到了昨天,下一刻一手環在了她盈握的細腰上,輕輕一帶,沈香茉的身子便貼向了他。
  竄入鼻息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季熠辰側目想了想,嘴角勾著笑意,“芙蓉。”
  沈香茉仰頭看他,紅俏著雙頰,笑了,雙手輕推他,一抹嬌羞,【出去用膳,該涼了。】
  季熠辰偏不,仗著力氣大過於她,低下頭來在她臉頰上親了親,“我說的對不對,是芙蓉花。”
  沈香茉登時鬧了臉通紅,抬起一手在他後腰那兒掐了一下,季熠辰鬆開她,沈香茉瞪了他一下,轉身出去了。
  見她轉身離開,季熠辰伸手輕摸了摸後腰,朗笑著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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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7:58


  用過午膳後季熠辰又去了乾清宮,下午制衣所裡的嬤嬤送來了做好的大典禮服,比她成親時嫁衣還要繁瑣,冊封大典上。這一件衣服也就只穿一回,從裡到外一共四件,沈香茉試過之後,兩個宮中蹲跪著仔細檢查衣服是否服帖,換下之後又帶回了制衣所做最後的修改。
  三日之後,太子冊封大典。
  十月初宜都還是盛秋,初五這日清晨東宮內忙碌了起來,沐浴後更衣,添了妝後瑞珠端著配冠進來,崔媽媽扶著固定在沈香茉的髮髻間,冠飾上的金蘇垂下,墜在她的眉心,一晃掃過剛剛畫上去的荷花花鈿,金紅相稱。
  待最後一根釵戴上,雪盞扶著沈香茉起來。兩個人拿著外套給她穿上,墨金勾勒著金鳳在外袍上,只輕輕一動,好似是要從中飛出來。
  暗紅的宮裝更襯的她皮膚白皙,纖纖細指從袖口處滑出,絲質的錦布服帖的襯在了她的手背,沈香茉轉手朝上,瑞珠捧過來錦盒,把裡面的對襟金鐲戴到她的手上。
  “娘娘。”余媽媽進來,“外頭鑾駕已備妥。”
  一路從東宮抬到乾清大典前,太子冊封大典不若皇上登記大典那般盛況,卻也是有百官跪拜。
  遠望過去,同樣是身著暗紅宮服的太子正在禮官的帶領下慢步上高臺祭拜,這個高臺搭的比塔臺要低上一半。且等上面跪拜畢,禮官贊唱,只見太子從高臺走下來,二人攙扶著。沈香茉到了臺階下,臺階往上是皇上皇后所站之處,太子就站在臺階中上的位置等她。
  待禮官開始念,沈香茉拾級而上,周圍並不吵鬧。禮官的聲音高聲傳達,念的是沈香茉的過往今來,讚頌的是她的賢良德才。
  身上墜飾繁重,沈香茉走的並不快,長長的外袍拖拽在身後,後面的人看著,那就是一隻金鳳臥於衣內,隨時準備振翅飛出。
  季熠辰眼底的她越來越近,可似乎走的太慢了些,不過還有十來階的路,季熠辰抬腳走了下去,看似穩步,卻是心切。沈香茉抬頭時他已經在了自己面前,朝著她伸出手要扶她。
  沈香茉怔了怔,他不是該在那兒等著她麼,不待她多想,沈香茉伸出手,他一把握住,牢牢的抓住了她,帶著她往上走。
  似乎比剛剛走的要輕鬆了,只有沈香茉知道他扶著自己的動作是要她把力都往他那兒傾,等到禮官說最後一段話的時候,他們剛好到了皇上皇后的面前,沈香茉跪拜行禮,上香祭拜,在禮官的朗朗聲音中,這一路,她的冊封算是完成了。
  文武百官之前沒有見過太子妃,聽聞最多的就是她的身份,鎮國候家的嫡女,在蘭城中是有盛名的美人,德才兼備,聰慧過人,唯一的缺憾就是幼年時生了一場病,導致失聰失語。
  當時很多官員都有非議此事,聰慧過人德才兼備都是事實,但太子妃這個位置,並不容許這麼大的缺憾,將來太子登基,繼承皇位之後太子妃可是要封後的,一國之母怎麼能如此。
  可而今見到了太子妃,這些人忽然覺得,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就是天作之合,換了別人可沒有這麼般配,太子妃氣質端莊典雅,落落大方,又生的一副親和恬淡的面容,美人二字沒法囊括太子妃的優勢。
  沈香茉生的美,不是奪目耀眼,佔據所有光芒的美,而是徐徐入人心,又不覺得突兀的動人,她站在季熠辰的身旁,能襯的他更加光芒,也能托的自己與他契合,品貌重不重要?太重要了。
  他們站在那兒,猶是一對璧人。
  ————————————————
  太子妃的金印是在冊封大典過後送到東宮的,跟隨的還有許許多多的賞賜,皇后吩咐另外又送了兩個嬤嬤過來侍奉太子太子妃,接下來接連四五日,沈香茉都在接見女眷中度過。
  沈家是首當其衝,偏廳內坐著沈家大夫人和二夫人,沈香幽也跟著來了,坐在嚴氏旁邊,抬眸時張望著,視線到沈香茉這兒時又添著一抹羨慕。
  “老太爺吩咐,明年開春就能都遷過來,屆時,侯府裡正好辦你三叔的婚事。”沈大夫人笑著說起如今沈家的事,來了宜都後她們住的十分習慣,在蘭城時沈家就是富庶有名望的,來了宜都賜了侯府,許氏對這些事兒的處理是信手拈來。
  【三叔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沈香茉忽然想起香珠出嫁那天在閣樓外窗戶下聽到三叔說的話,他要準備成親了。
  “娶的是戶部趙侍郎家的小姐,本是訂了親的,幾年前那未婚夫出事沒了,趙家小姐惦念情緣,守了三年,親事還是去年你三叔自己提起的。”看大伯娘說的那笑意,三叔要成親,沈家上下都高興,畢竟這麼大年紀,過去求著他娶親他都不肯,如今自己提出要成親,自然是高高興興的為他操辦婚事。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樂見,沈香茉看了嚴氏一眼,後者在聽許氏說起這些事時,儘管臉上的是笑著的,卻還有一絲的變化。
  【日子定在何時?】
  “三月底。”
  沈香茉點了點頭,【三叔成了家,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可不是。”許氏笑著,“要不是你大姐姐如今剛生下孩子,她也得跟著進宮來看看你。”巨吉土圾。
  睿王爺討伐成功,後面的蘭城三大家跟著得勢,皇上賜了府邸,蘇家留在蘭城沒有過來,衛家這邊,兩房人也在陸陸續續往這兒搬,八月末的時候沈香卉生下一女,本來衛家二夫人還頗多話說。
  一看沈家得勢了,風口也轉的快,兒媳婦的妹妹是太子妃,這今後豈不榮耀?所以即便是沈香卉生了女兒,在衛家還是過的順風順水。
  【大姐姐如今養好身子才是為重,往後見面的機會多著,不必急於一時。】沈香茉倒是有些想念三妹,她一個人嫁的那麼遠,如今沈家到了宜都,她若是能過來也不錯。
  “你大姐姐她就是性子急,為了你大姐夫的事也操了不少心。”許氏笑靨著看她,意有所指。
  沈香茉卻當沒理解透她的意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著,【大伯娘是真的要好好勸勸大姐姐才是。】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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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1:58:39




《巧妻鎮宅(卷三)》作者:荔枝草

太子妃這頭銜聽起來養尊處優,實則多災多難、命運多舛,
沈香茉隨著季熠辰南下治水,遇上身分不明的黑衣人刺殺,
兩人連同馬車一併摔落山坡,驚險之際只聽他在耳邊問了一句——怕死嗎?
事實上她不怕死,醒來時見到他為護著自己而陷入昏迷,這才令她害怕,
幸好他活了下來,養好傷後兩人順利到了南方,
明察暗訪之下,原來問題出在貪汙的大肥貓官吏身上,
季熠辰明裡暗裡狠狠地整治了他們一頓,才順利完成治水大業!
回到皇宮之後,沈香茉順勢讓她的「病」在南方治好了,消息撼動後宮,
能說會聽的她引來三叔叔差點對她施暴,幸好季熠辰前來英雄救美,
抓到三叔叔,也解決了一直懸在她心口的惡夢。
不是說心情放鬆好孕到嗎?可她的肚皮卻依舊沒消沒息,
急壞的不只是急欲抱孫的皇后而已,還有已成為妻奴的他,
他在她身上發現一些端倪,一查才知她中了「孕蠱」,無法受孕,
所以只要解了蠱,他們的孩子一定跟拔蘿蔔般的一個一個啵出來,
只是解蠱不容易,他還沒請到高人,她卻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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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5:15


  沈大夫人神情一怔,大約是從沒有想過侄女會這樣說,在家素來乖巧的侄女,一直也都是聽話的。許氏笑了笑,又加深了提點,“如今你們姐妹二人都已經出嫁,凡事要相互扶持才好。”
  【大伯娘說的是。】沈香茉只微微點頭,轉而看向嚴氏,【說是前些日子祖父的身子有恙,如今怎麼樣了。】
  “好多了,只是最初來這兒有些不習慣,吃了幾貼藥後就已經好了。”嚴氏沒像許氏那樣提些什麼,而是簡單的說了些沈家的情況,轉而囑咐沈香茉在宮裡自己照顧好自己。
  下午時她們離宮,沈香茉這兒讓她們帶回去了一些賞賜,第二天,還有別家的夫人進宮求見。巨醫宏扛。
  三四日的功夫,早晚都有人拜訪。多是為了結交之好,皇后和世子妃如何,是不是容易打交道,往後的事也都有琢磨。
  第五天的上午,東宮這兒又迎來了另外的客人,沈香茉聽聞是蔣家二夫人帶著蔣家小姐過來時便不想見,只是在去景陽宮和母后請安時與她們打過照面,請進來之後,沈香茉命人上茶,蔣二夫人還恭敬些,至於蔣懷柔,沈香茉從未期待過她有多懂規矩。
  “今日前來拜訪太子妃,卻是為了懷柔的事,小女性子急。脾氣沖,當初得罪太子妃之處,還請太子妃諒解,往後的日子裡能與懷柔好好相處。”蔣二夫人進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說了這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沈香茉抬頭看蔣懷柔,後者直直的看著她,神情裡可沒半點要求她諒解該有的謙虛樣。
  【本宮往後應該不會有什麼機會要和蔣姑娘多相處,蔣夫人所言得罪一事,恐怕蔣姑娘並不這麼覺得。】沈香茉並不想待蔣懷柔客氣。光是推她上街這一回,這姑娘的底線恐怕是低到沒什麼原則觀念。
  “我也不覺得我有哪裡的得罪你了。”蔣懷柔直接這麼說了一句,語氣裡一抹自傲,仿佛她現在已經入宮做了良娣,“表哥和我關係親厚,這應該不算是得罪太子妃的吧。”
  沈香茉不語,只看著蔣夫人,蔣夫人臉上一抹尷尬,剛剛來時囑咐的話這丫頭半句都沒見記進去。
  “懷柔她過錯之處所得罪的,還望太子妃您不要和她計較。”蔣二夫人很快抽手拉了她一下,眼神警告她不許再亂說話,蔣懷柔癟了癟嘴,知道自己是在皇宮中。沒有造次的厲害。
  【本宮自然不會與她多計較這些。】她也沒這先功夫專門惦念著她那點事情,神情淡淡的,笑意隱了些。
  蔣二夫人尷尬的很,就算是太子妃好脾氣也讓自己女兒這樣弄的不喜,再說了幾句後直接帶著蔣懷柔出了東宮,沿途,蔣二夫人對蔣懷柔好一頓說教。
  “今日讓你來東宮做什麼,你真以為皇后能全全護得住你,東宮是太子妃做主的地方,你還要與她不和,讓她不喜你?”蔣二夫人對女兒入宮的心情是一半一半,又憂心她這仗勢的脾氣,又高興她入宮皇后起碼是有人護著,將來若是生下了一兒半女,這就穩妥了。
  “我為什麼要讓她喜歡我,有姨母在她不敢欺負我,再說了,還有表哥在呢,表哥聽姨母的,後宮都是姨母做主,東宮這兒她才不敢對我怎樣。”蔣懷柔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進宮後的境遇,“娘,我可以常去陪姨母,我有什麼事兒姨母不就都能知曉。”
  蔣二夫人看著女兒一派天真的樣子,歎了一聲,“你真以為這兒是哪裡。”
  蔣懷柔不以為然。
  ————————————————
  一連著五六日,終於沒有女眷前來拜訪太子妃,沈香茉得空了一下午,剛剛午睡起瑞珠就進來說觀河來了,有事要稟報,是關於幾日前出宮的王公公。
  冊封大典之後沈香茉就和母后提了一下這件事,人老年邁了,早就該退了,皇后那邊直接吩咐下去,這兒很快就有人把王公公離宮的手續辦妥了。
  而觀河這邊,派人一臉跟了三四天,終於有了消息。
  起初頭一天王公公似乎是在找宅子,第二天找到了城中巷子環繞的城北集市那邊,他們看到王公公進了一座並不大的小院裡,之後就在這小院裡住下了。
  “這院子看著並不像是找尋時臨時買的,倒像是早就備下的,第三天的時候王公公還去了一趟當鋪,到了第四天他才去了城北集市中的一間酒樓,我的人跟著隱在隔壁包廂,聽到王公公提到了主子,還有恆王和恒王妃,就在今早,他還去了一處比較寬敞大的宅院查看,還詢問了價錢似是有買的意向,昨天夜裡在小院附近守著的人發現夜半時有人來他這兒送東西。”
  恒王夫婦不就是前太子和太子妃,如今恒王還在牢裡,而恒王妃住在恒王府中,明明早就該搬離開宜都,但恒王妃就依著恒王爺還在牢中,身子尚未恢復,走不了,你們愛關著養傷就養傷,還死賴著不肯走了。
  【派人盯緊了,若是真和他有關,他一定還會做什麼。】沈香茉讓觀河繼續派人跟著,所料沒錯,幾天之後,果真是讓觀河抓了個現成。
  王公公收了恒王妃最後一筆銀子後被人在酒樓裡抓到,王公公一把年紀走不動了,逃也逃不動,就只能被拿下,而跟著王公公接頭的,一看有人進來直接就從窗外跳下去了,摔傷了腿,最後還破了相。
  最終還是把那接頭的人抓到了,尋著依據找到了恒王府,觀河的人竟然在恒王府的佛堂內發現了許多奇異的東西,用紅紙抱了的頭髮,還有沈香茉穿過的衣物,觀河還在放佛龕的桌子底下發現了兩個針紮的布偶,這可比別的東西好辨認多了,一個太子,一個是皇上。
  從上跌下來的恒王妃一直咒著皇上和太子呢,她這是‘勸說’不成想到了歪門邪道要皇上和太子出事,而這種巫蠱之術是大周朝最不允許的事情,所以在恒王妃看到他們搜出娃娃的時候,她一個背挺,翻眼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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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5:29


  恒王妃暈過去了,被關在恒王府裡,王公公和那接頭的人被帶回了刑部審問,一天之後。采領處的一口枯井裡邊找到了一個多月前不知蹤影的小捉子的屍首,人是王公公和小清子一起殺的,倒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采領的這一空缺,恰逢那時宮中亂著,事兒又多,底下沒了個人都會以為是趁亂逃出宮去了,所以小捉子的死沒人追究,小清子又補了他的空缺。
  太皇太后大壽前採買的一些東西,後來皇上領兵攻入,如今的恒王妃不能繼續留在宮中,眼看著新皇登基,太后不理事,恒王爺又還在宮中以養傷之名被留,舊時在宮中有不少人的恒王妃找到了王公公。要他在領去景陽宮和東宮的東西裡面動手腳。
  這手腳動的很有技巧,就如太子妃這兒領走的爐子,底下的一隻腳下點著的黑膠被撬掉,繼而用一樣顏色,瞧著是一樣質地的東西澆鑄成黑膠的樣子嵌在腳下固定,仔細瞧都瞧不出哪裡不同,唯有遇熱久了它會融化。
  那天夜裡兩個小宮女燒了水之後一個去外頭出恭,回來時候困的不行,在圍欄旁坐了一會兒就睡著了,燒火房裡的這個,又因為沒人說話,靠著靠著暖烘烘的也有了睡意,此時主殿那邊的水已經抬過去了,這兒爐子裡的火又沒壓著。頂頭的炭沒取下來,睡著的那些功夫,因為爐腳底沒支撐的東西,直接朝著那頭倒下去。
  炭火滾到了櫃子旁。燒的腥紅不一會兒就把櫃子引燃了,滾滾黑煙把小宮女熏暈了過去,這才在後來火勢大了的時候才被外面的人發現。
  而王公公不止在一個爐子裡動了手腳,後命人去景仁宮明華宮查看,前段日子景仁宮領去的。還有德妃娘娘那兒領去的都有問題,只不過東宮這兒先出了事。
  除此之外,不僅僅是爐子,這一搜,所用之物中還有別的問題。
  王公公招供說這些都是受了恒王妃的指令,是恒王妃吩咐他這麼做,還允諾了他在宜都兩處宅子,好幾百兩的銀子。
  最為歹毒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恒王府佛堂裡那幾個被找出來針紮的娃娃,還有一疊看不清是什麼字的符紙,那一個箱籠裡,朱砂符紙,燭火銀針都有。
  皇后直接派人宮中上下都搜了一遍。皇上那邊驚動了,這件事其餘的部分就不需要沈香茉再去做,東宮這兒還有太子出面做主,沈香茉去景仁宮的時候就是坐在那兒旁聽,拿主意的是皇上和皇后。
  皇后沈痛地看著恒王妃,“你可知巫蠱之術先帝在時就萬分痛惡,民間若有發現的必定是杖責處死,皇家之中更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你這是將皇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恒王妃微蒼白著臉色,神情鎮定了許多,她張口緩緩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公平,陳王爺兵敗垂成,睿王爺勝便是好的,孰知一樣是逼宮,借的由頭好聽罷了,皇后娘娘,您說是麼。”
  她當了二十幾年的太子妃,若是沒在這個位置上也就罷了,做個王妃也挺好,可二十幾年,太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夠久的了,先帝年邁,只要百年一過對她來說就算是熬出頭,即便是這皇后的位置只能坐三天,她都是熬到頭了,陳王爺是逼宮,難道睿王爺的軍隊就不是了麼,討伐二字到最後要把這皇宮占為己有,太子還活著呢,若是死了也就罷了,他還活著,難道不應該擁立正統登基。
  皇后臉色一變,沈在那兒十分難看,沈香茉看著恒王妃一改謙懦,大約是到了這樣的地步,破罐破摔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怎麼能一樣,陳王爺那是害人,而皇上那是救了你們,試問要是陳王爺當道,恒王妃你和恒王爺可還有活路,如今卻還好好的活著,只要恒王爺的身子好了,你們就能前往封地,皇上待你們算是寬厚的了,陳王爺謀反這事兒也同樣能看出來,恒王並不是合適的君主,這時還談什麼私裡的事,黎明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李淑妃近幾天身子好了一些,如今也是逮著機會說兩句,字裡行間十分在理,聽的皇后也跟著點頭。
  恒王妃不語,話不也都是隨自己說了算的,如今誰當權,自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本來皇后還想緩和著勸兩句,若是有悔改之意,大家都有臺階下,到時候皇上那兒和恒王爺一說,如何處置也都有章法。巨醫司號。
  可剛剛聽她這麼說一句,好似是皇上搶了恒王爺的皇位,皇后的話就沒了半點耐心,“大周律法,行巫蠱之術者,杖責賜死,來人啊,帶下去關起來,等候皇上處置。”
  恒王妃被帶了出去,李淑妃不忘安慰皇后,“姐姐,您別和她置氣,臣妾看這恒王妃是冥頑不靈,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生出點是非來。”
  “本想著已經動盪過,都盼著早點安定,如今看來,這宮中人各有異,得徹徹底底收拾一番才行。”皇后的情緒看起來也沒有很好,淡淡的吩咐,“你們自己宮裡都注意些,先清了這些人,明年選秀,從中再選一批宮女。”
  皇后留下沈香茉又吩咐了一些事,沒過幾日,皇上下旨,恒王爺削去王位,及其子嗣不再是皇家中人,被貶通州;恒王妃其心歹毒,行以巫蠱之術意圖謀害皇上和太子,為大周律法所不容,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為保體面,賜毒酒一杯。
  皇后這兒把後宮上下大肆的清了一通,本來那些在各宮的伺候的人,主子沒了還能留在宮中,如今這些全部都被遣散出宮,過去和恒王妃走的近的,還有在宮中數年,執掌各司大權的,有疑的全部遣散出宮,這一清理持續了大半個月。
  繼而下旨,各地甄選年紀合適的女子入宮為宮女,沈家清白沒有疾病,層層遞選,務必在選秀之前把宮中伺候的這些人選?。
  此時已是十二月初,宜都城開始下雪,蘭城那兒,睿王府裡的送行隊伍抵達宜都,娉婷院的一群侍妾,就等宣召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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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5:42


  還是標識著睿王府的馬車,緩慢的行駛進了宜都,馬車內十五娘她們冷的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抱緊了懷裡的暖爐。又止不住好奇往窗外看,白雪皚皚的宜都,比蘭城要更加漂亮。
  每個人眼底裡都是新奇,她們從沒來過宜都,更別說入宮了,皇宮的大門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如今竟然能成為太子侍妾,這已經是無比的驚喜。
  十五娘扭頭過來看著坐在那兒的閔姨娘,神情裡一抹遐想,“閔姐姐,你說,我們入了宮,世子...不是,太子殿下會封我們做什麼。”
  閔姨娘笑著,“應該是太子侍妾。”她比她們要清醒一些。以她們的身份,能入宮已經是一件額外開恩的事情,再好的份位是不可能有的。
  “如今我們不就是侍妾,世子妃都冊封了太子妃,難道我們還是侍妾。”十五娘癟了癟嘴,“那閔姐姐難道你也是,你已經是姨娘了,怎麼也得是那什麼來著。”
  “太子良人。”坐在對面的紅芙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了一句,“那是官家女子才能有的份位,我們是妓者從良,能做個侍妾已經不錯了。”
  “喲,來的時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能打動太子,讓他寵著你麼。”十五娘向來和年紀相仿的紅芙不對盤。大家都是從花樓裡出來,十五娘紫衣也不覺得自己哪裡比她差,瞧著她非要特立獨行的樣子更是看不慣。
  “是啊,太子就算是不寵著我也不會多寵你。否則,比我早來一年多,你怎麼還是如今這樣。”紅芙輕挑了下眉宇,氣的紫衣怒瞪著她,就要和她對罵時。閔柔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們不要起爭執。
  “行了,這有什麼好爭的。”閔柔瞪了她們兩個一眼,“都是住一個院子的姐妹,入了宮也都是要相互扶持的,你們還爭,明年選秀,入宮的人更多,到時候你們還不自己團結些。”
  十五娘神情微訕,卻又有些不服氣,“又不是我要爭,誰成天在那兒說殿下多喜歡她,在花滿樓的時候多常去。就算是大婚那天都去了花滿樓找她。”
  紅芙靠在那兒,一手托著腮,絲毫沒有要退讓一點的意思,“我說的是事實。”
  十五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再怎麼樣她都不會和她好好相處的,和誰都不和她扶持。
  閔柔無奈的看著她們,這十六娘不管坐那輛馬車都能和她們吵起來,也真是個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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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正聊著馬車很快就到宮門口了,隨著她們好奇的張望,兩個人沒有交集了,馬車內又安靜了下來。
  連著過了好幾道宮門,最後馬車停下來,得要她們步行者進去,閔柔走在前面,後面跟了一排,由宮人領著,過了長長的回廊,又過了個大宮門才算是真正的入了宮。
  漫天的雪下的盛,她們剛從蘭城過來,多有不適應,手裡還抱著小手爐,一路跟著偷偷張望,神情從一開始的好奇,逐漸的開始有些顯累,直接要走去東宮路不少,如今又是下雪天,天寒地凍的走半天都熱不起來,冷風再一吹就更受不了了。巨爪狂弟。
  走在後面的十五娘忍不住朝著前面張望,宮裡的人還真夠少的,幾步過去都瞧不見幾個,又是大雪天,在外走動的更少,若大的皇宮顯得蕭瑟極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東宮,眾人臉上露出一抹欣喜,前頭帶路的宮人只把她們領到了門口,由另外的宮人帶著她們進了東宮。
  當她們在偏殿門口看到瑞珠時才真覺得有些熟悉,這兒的地方太冷太大,比起睿王府又顯得幾分寂寥,好似路過的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弄的怪悶的。
  “快進去吧,娘娘已經等著了。”瑞珠讓她們脫了外套再進去,燒了暖盆子的偏殿暖和的很,十幾個人陸陸續續進殿,閔柔領著她們行禮跪拜,待到起來時候才看清前面坐著的太子妃,比起睿王府中的裝束,這太子妃的著裝可真是莊重多了。
  【一路過來辛苦你們了。】沈香茉讓她們坐下,數了數這些人,十三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全來了。
  “不辛苦,都是馬車前來的,就是這兒的天要比蘭城冷許多。”閔柔回答的恭敬,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們的院子在側殿后面,五人一個小院,餘下的兩個人和閔姨娘住一個院子。】瑞珠傳達完沈香茉的話,幾個侍妾面面相覷了一番,五人一個院子,那比之前的要松適多了,也不知道這院子有多大,離這主殿遠不遠,最重要的是和誰一塊兒住。
  沈香茉沒有給她們自主選擇的機會,按著進府時間早晚,閔姨娘和二娘三娘一起住,其餘的,五人一個院子分配下來,由不得她們同意不同意。
  【如今你們身邊有伺候的一個丫鬟,本宮會再分配一個宮女給你們,每個院子裡安排有兩個嬤嬤,這兩個嬤嬤會教你們宮中的規矩,沒學全之前,不能離開東宮。】沈香茉轉而讓門口的余媽媽和彩蝶帶著她們去側殿后的院子,側殿后面三間並立的小院,大半身高的圍牆相隔,院子裡娉婷院還小一些,不過安排五個侍妾,這兒比起娉婷院又顯寬鬆許多。
  走得快的已經開始挑選哪個屋子採光好,哪個屋子更容易被太子殿下發現,余媽媽帶著彩蝶就看著,也不說話,等她們挑選好了,叫來宮女分配進各屋子,又命人拿來了木牌子掛在她們挑好的屋子門口,留下兩個嬤嬤之後,帶著餘下的人去下一個院子。
  走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閔柔叫住了余媽媽,把她請到了一邊,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錦袋塞到她的手中,“余媽媽,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望您要多擔待我們一些才是。”
  銀子的分量和情分相等,余媽媽不動聲色的把錦袋收入懷裡,笑著指了指留下的嬤嬤,“這是太子妃為你們安排的嬤嬤,會悉心教導你們宮中的規矩,在宮中,安分守己的總是沒錯,到時候還得恭喜閔姨娘呢。”
  閔柔一怔,不知她是何意,還想再問時余媽媽已經轉身走開,吩咐完了事情留下兩個嬤嬤,回主殿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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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6:07


  余媽媽回來向沈香茉覆命,聽罷了她們去院子裡的各種反應,拿著杯子的手輕輕放了下來,【往後這東宮。又能熱鬧了。】有那幾個院子在,東宮外傳不出去,這東宮裡面可不得熱鬧起來。
  “娘娘,她們如今還尚缺了規矩,等她們學齊了之前,可萬不得讓她們出東宮,若是自己出了什麼事也就罷了,衝撞人才最難辦,都是娘娘您這兒的,到時說起來,還得說娘娘您沒管教好。”余媽媽剛剛一路過去可算是見證了這一群侍妾的鬧騰,那一副自由散漫的樣子,放到這皇宮中,稍有不慎就要自討苦吃。
  【加緊讓她們把規矩先學會了。】沈香茉示意余媽媽多注意一些這件事,屋外。太子回來了。
  在門口脫了外套,撣了些雪粒子,季熠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這些人過來可都安排妥當了。”
  他回來之前就知道今天娉婷院的這些人要入宮,如今四處安靜的樣子,他還以為人沒到。
  【就在側殿后面的院子裡,殿下要是不放心,如今可以過去瞧瞧。】沈香茉坐在那兒手握杯子,笑的有幾分怡然。
  季熠辰放下杯子,語氣也是自然的很,似乎還挺喜歡沈香茉說這樣的話,“你安排就行,我就不過去看了。”
  【真不過去看?】沈香茉抬頭看他,季熠辰笑了。“那愛妃你同我一起過去看看?”
  沈香茉纖指輕輕的摸著杯子邊緣,滴水不漏道,【殿下若是想去,臣妾自然會陪著您一起去。】
  手勢是看不全她的情緒的。沈香茉又不是喜於言表的人,季熠辰卻愣是看出了一股子微酸,他臉上的笑意更甚,“我說要把她們留在蘭城,你可不肯。”
  沈香茉沒有否認。只不過她想的是另一曾意思罷了,側殿那邊的幾個院子,即便是不住閔姨娘她們最後也會有人來住,如今來了十三個侍妾,選秀的時候這兒至多只會來三四個,可若是一個侍妾都沒來,明年選秀,皇后不知會往這兒賜多少秀女。巨歡反巴。
  “她們既然來了就住著罷。”季熠辰見她不說話,又補了這麼一句,“她們的事你做主了就行了。”
  沈香茉就只瞥了他一眼,命秋裳進來布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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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外面的天色微暗,兩個人坐下後簡單吃了晚膳,內室的臥榻上。季熠辰坐在那兒看書,沈香茉低頭繡著荷包上的花紋,外面余媽媽前來稟報,說是側殿后頭的院子出事了。
  這才入宮幾個時辰呢。
  沈香茉放下了荷包起身穿衣服要過去看,季熠辰也跟著起來了,穿上厚厚的狐裘披風,季熠辰又讓她抱了一個手爐,出了門口,外面的雪下的很大,簌簌的落在地上,走廊下的燈打在雪地裡,蔓延出很長的一道光線。
  季熠辰一手輕扶著她的腰,下走廊時瑞珠打了傘,季熠辰直接從她手中接過,打著傘,大半的地方都替她擋著,餘下吹了他大半個身子的雪。
  明黃的燈映襯在雪地裡,入夜沒有清掃的宮女,沈香茉踩在雪地裡,他扶的更小心了,直到那幾個院子門口,沈香茉停下了腳步,也沒問余媽媽到底是哪個院子,且聽左邊那院子裡伴隨著風雪傳來的哭聲就知道哪裡出了事。
  余媽媽打開院子門,裡頭守著一個婆子,忙行禮領著她們過去,哭聲正來源於十五娘的屋子,而這院子裡,住的是十五娘十六娘她們。
  守在十五娘屋子外的宮女遠遠看到太子妃過來了,輕敲了敲門提醒,“十五娘,太子妃過來了。”
  裡面哭的傷心,哪裡聽得見她在外面這般輕聲耳語,繼續傷心著。
  眼看著太子和太子妃朝著這邊過來,她又不能直接推開門去提醒,只能對著那門的縫隙輕聲說了一句,“不止是太子妃,太子殿下也過來了。”
  也不知裡面到底聽沒聽清楚,總之在她說完太子這字眼之後,裡面沒哭的動靜了,轉而是別的聲音,外頭宮女實在是替這新主子操心的很,轉頭看太子妃那方向時,赫然發現她們已經走到了,忙高喊了聲,“殿下吉祥,娘娘吉祥。”
  這麼一喊,出來的不僅是十五娘了,連帶著住在側面的十六娘,前面的十四娘,後頭的十二娘,還有十一娘,都過來看太子殿下了。
  十五娘更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任何,剛剛還驚天動地的傷心,這一秒已經出了屋子,直接跪倒在了雪地裡,扯住季熠辰的手,從低往上仰視著他,楚楚可憐的喊道,“殿下,紫衣終於見到您了。”
  她這不委屈著呢,委屈也有緣由,比起剛剛傷心那樣,此時紫衣可憐極了,眼淚掛在那兒,冷風一吹都能直接結成冰霜,雙手冰冷的很,跪在雪地裡膝蓋都紮進了雪堆中,衣服又不甚厚實。
  “外頭冷的很,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進去!”雪盞呵斥愣在門口的宮女,兩個宮女扶著十五娘要進去去,十五娘還不肯,深情看著心愛的太子爺,也不管冷不冷,只是這麼看著她,繼而可憐求著:
  “殿下,您要給妾身做主啊。”
  “先進屋。”季熠辰肅著神情,那兩個宮女忙上來把十五娘拖起來扶進了屋子,後頭的季熠辰伸手直接拉住了沈香茉的手,眉頭一皺,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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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屋子後十五娘就開始狀告,她狀告的是十六娘紅芙,傍晚時余媽媽這兒才命人送來炭火盆子和炭火,這兒院子裡一月燒多少炭火都是有定數的,不能亂少燒。
  “可十六娘她,竟然把我還沒用過的炭火給拿走了,兌了她自己那袋子用過的送過來給我,說是她這幾日身子不適,受不得凍,需要多一點的炭火,還說她只是拿出兩塊就和我的換了,若是真的少兩塊也就罷了,可那是小半袋都沒了。”十五娘越說越委屈,這不是明擺著搶她的炭火麼,“沒了小半袋,往後我不是得冷死。”
  她這麼說完沈香茉也發現了,屋子裡的溫度的確不高,她往牆角的木炭盆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那盆子的木炭沒有放足,只放了一半,就似是怕用光了要凍死,省著往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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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6:20


  余媽媽命人送過來的木炭確實是有定數沒有錯,但並不是說用光了就要在這兒受凍,沈香茉也不會這麼苛待她們,若是用沒了還是可以和院子裡的兩個嬤嬤提。可如今十五娘的樣子,一副是她的木炭被十六娘拿走了,她用沒了之後就會受凍,只好節約著用,一次都不敢放太多。
  她們來的第一天兩個嬤嬤還沒來得及說這麼多宮裡的規矩給她們聽,一個兩個都不懂,十六娘霸道的搶了,十五娘就在這兒委屈著,余媽媽去找太子妃的時候,十五娘還在這兒尋死覓活呢。
  “殿下,您可是要為妾身做主啊。”十五娘原本的重點是炭火,見太子來了,這會兒重點全在太子身上了,心裡還飛快的琢磨了起來,若是太子能留在她這兒。那她就好好殺一殺十六娘的銳氣,讓她還敢小瞧自己。
  “十五娘,院子裡的木炭你若是用光了,和嬤嬤說就是了,不會冷著你的。”余媽媽從旁解釋,十五娘卻是覺得她礙眼無比,委委屈屈的跪在那兒:
  “即便是這樣,十六娘也不能這麼霸道,殿下,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十六娘這麼做也是沒規矩。”十五娘重點倒是抓的挺快的,在宮裡不受規矩就要受罰,好啊,最好狠狠罰十六娘才是。罰出宮去,她才不要和她住一個院子。
  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了,十五娘其實是和十娘海棠差不多的性子,只不過。十五娘還欠了那麼一點狠心,不像海棠那樣真做出害人的事情來。
  而在沈香茉看來,娉婷院裡大多數的侍妾,其實人都不能算得上是壞,她們有她們爭寵的辦法。不論是不是令人覺得下作,令人覺得上不了檯面,但至少,她們現在沒害人。
  “十六娘這麼做是欠妥當,不過你這樣,在院子裡又哭又鬧,同樣是沒規矩。”季熠辰到了不得不發話的時候,微凝著神情教訓,十五娘看他的眼神卻是更加的迷戀,就算是季熠辰板著臉孔,那也是最令她著迷的,恨不得太子多訓斥她幾句。
  沈香茉在一旁看著,門口那兒十六娘站在那兒。聽著也跟著跪了下來,她這一跪狠多了,一半參著雪,一半是屋簷下的青石板,磕著又疼又冷。
  紅芙一向是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她抿著嘴唇仰頭看著太子和太子妃,也不哭,只是倔強的看著,“殿下,是妾身拿了十五娘的木炭,妾身小時候有寒疾,受不得凍,屋子裡得夠暖和才行,妾身本來也不想拿十五娘的木炭,只是氣不過她說的話,妾身知錯,還請娘娘責罰。”
  十五娘愣了愣,這就道歉上了?剛剛她沖著自己冷嘲熱諷的時候怎麼不是這樣。
  “行了,都起來吧,明日開始好好把規矩學起來。”季熠辰揮手,轉頭看沈香茉,她的神色淡淡的,也瞧不出什麼情緒。
  “殿下,這兒的屋子妾身睡的不習慣。”十五娘見他要走,趕忙迎著過來挽留,季熠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剛剛起來的十六娘一眼:
  “既然睡不習慣,你又覺得冷,那就去和十六娘睡一塊兒。”
  季熠辰這句話說完十五娘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看著太子和太子妃離開,有些傻眼。
  “說你蠢你還不信,太子妃在你都敢說這種話,還想留下太子,你真的以為這還是在睿王府。”紅芙一改剛剛的神情,看著十五娘語氣裡充斥了慢慢的不屑,“為了幾塊木炭你就這樣了。”
  “你!”十五娘怒瞪著她,“你自己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有臉這麼說。”
  “我自然有臉,我起碼不會像你這樣,說這麼丟臉的話。”紅芙拍了拍裙擺上的白雪,嘴角勾著一抹鄙夷,轉身回了自己屋子。
  這邊十五娘氣的跳腳,可她又拿十六娘沒辦法,看的一旁的嬤嬤只歎氣,一個院裡幾個侍妾而已,還沒到那能爭寵的地步就已經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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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娘這麼一鬧沈香茉他們回到主屋時已經晚了,洗漱過後沈香茉坐在梳粧檯前,季熠辰站到了她的伸手,從她手裡拿過了木梳,瞧著銅鏡裡的她,抬手替她梳了一下頭髮,一邊梳著,一面說,“那院子裡的事多了,你就不用理睬她們。”
  她本來就沒怎麼理睬那些侍妾,若是都理睬了,晚上十五娘說的那些話,她都得計較上好幾次。
  【不是要升閔柔為良人。】沈香茉轉頭看他,季熠辰一手捧住了她的長髮,黝黑發亮的光澤之下,柔順的不可思議,他一梳到底,反問起她,“你說什麼時候合適。”
  【選秀後是最合適的,不過如今升了,那幾個院子裡的事就能由她幫襯些。】要沈香茉整天去解決這十幾個侍妾的事那肯定是沒辦法,閔柔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余媽媽已經和她透了些,想必她自己猜測著也能辨的一二。】
  “嗯,這也無需下旨,我立個文書就行,到時你安排著賞賜一些東西過去。”季熠辰頓了頓,聲音放柔了些,“失聲的事有了些眉目,相信要不要多久就能治好。”
  沈香茉眼神一閃,季熠辰已經放下梳子,拉著她去了床榻邊。巨歡大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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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雨淋漓,沈香茉趴在他的胸膛上,外面是剛剛點起來的燈,沈香茉不願意動,季熠辰想著等會兒再抱她過去。
  她的手輕輕附上了他的胸膛,敞開的睡衣衣領,她每碰到一下,他的神情就黯幾分。忽而,沈香茉在胸口下三寸的位置碰到了一個指甲長度的疤痕,正要再觸摸幾下得以確認,沈香茉的手猛地被他抓住了。
  她抬起頭看他,卻見他的眼神中滿是清明,似乎還閃著別的情緒,剛剛抓起她那一刹那,有些急促霸道。
  【什麼時候受的傷?】沈香茉只要撐起身子就能看到那傷口,之前都是在昏暗之下,她沒看得仔細,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趴著觸摸過他。
  “好幾年前的事了。”季熠辰鬆開手,神情恢復如常,抬手一拉,衣領收緊後傷口就看不到了,他想要環抱沈香茉。
  沈香茉身子微側了側,心裡頭湧起一股不舒服,直覺他剛剛的反應過度的奇怪,抬頭看著他,不避諱視線,【因為什麼受的傷。】
  季熠辰頓了頓,卻直接伸手過來把她抱了起來,聲音微低,輕描淡寫揭了過去,“不太記得了,大概是不小心碰到的,我抱你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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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6:35


  氣氛忽然壓抑了一陣,沈香茉在他懷裡沒再問什麼,季熠辰也是神情淡淡的。
  沈香茉有些彆扭的從他身上下來,沈浸在了水中。她有意的背對了他,不願意看他的臉。
  半響聽到他下水的聲音,沈香茉趴在浴池邊上,她本想說的,可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既然他也有秘密,不願意說的,那她也沈默罷了。
  季熠辰距離她不過是一手打開就能觸摸到的距離,她白皙的肩頭背對著她,水珠從她耳後滑落下來,季熠辰眼神微黯,卻沒有伸手把她抱過來。巨廳叨才。
  抬手撲水撒在身上,季熠辰摸到了胸口下的刀傷,那是匕首尖頭的寬度,似是匕首沒入了一些。又像是在上面劃出這個一道傷口來,季熠辰微歎了一聲。
  沐浴過後再度躺下,沈香茉靠在裡面的角落,等季熠辰躺下後去看她,她似乎是已經睡了,把她攬到自己懷裡都沒反應,季熠辰低頭看她微顫動的睫毛,並未說破,而是抱著她,跟著閉上眼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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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熠辰接連忙了幾天,臨近年末,後宮中也很忙碌,這是她們入宮來的第一個新年,謀反之後不論是皇宮還是宜都城皆是元氣大傷。皇后要把年三十的晚宴操辦的好好,這兒沈香茉跟著幫忙,忙了一陣子。
  年三十這天,宜都城的大雪白天時停了停。到了傍晚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天黑後宮中掌燈,又宮外的女眷入宮,領到了御花園的宴客廳後,這兒早就已經準備妥當。
  陳王爺還沒謀反前。宮中的晚宴都是恒王妃操辦的,先帝在時講求節儉,尤其是年紀大的時候脾氣越漸古怪,這宮宴也是越操辦越收斂。
  而如今卻是不同了,對於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年三十,皇后算是盡全了心。
  沈香茉後而陪同皇后出來見客,宴會過半,外面煙火?放時,這兒皇后見了好幾個官員女眷中尚未出嫁,待字閨中的世家小姐。
  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親事未定,其實都等著隔年春入宮選秀,不過能有機會在選秀前先在皇后面前亮眼的也是一件幸運的事。被皇后看上,入宮也好,到太子東宮也罷,哪樣不好呢。
  宴會過了大半之後皇后離開了,留下李淑妃招待,帶著沈香茉去了景仁宮,似是有事要交代,沈香茉跟著到了景仁宮後,皇后命方媽媽取來了一張方子交給她,沈香茉並不知是何物,打開一看,有些愣住。
  “按著這藥方連服一月先試試,服藥期間你與太子不能同房,藥方給你,至於這藥,你自己命人去抓?了服用。”皇后給沈香茉的是一張所謂的求子秘方,裡面的藥大部分她認識,可有幾味她是聞所未聞。
  似乎是看出了沈香茉的疑惑,皇后又命方媽媽把藥匣子拿出來,裡面層層幾個抽屜,“有幾味藥本宮已經替你找來了。”
  皇后想要讓她早點生下孩子的心隨著二皇子大婚的日子接近,變的越來越急切,起初還是讓太醫過來把脈,沈香茉連著服用了兩個月的藥,如今更是直接拿出了藥方來。
  “很快就是選秀,嫡長能先出生自然是好,對你而言也是好的。”皇后說罷神情有些倦怠,因為宮宴的事她忙了半個月,身子時常感覺乏累。
  沈香茉告退回了東宮,藥匣子和藥方都放在了桌子上,外面依舊是煙火?盛,崔媽媽在後殿的廚房裡另外備下了包好的餃子,還提前預備了雞湯和面料,沈香茉回來後秋裳端了點心過來,剛剛蒸熟出的水晶桂粉糕,是沈香茉平日裡愛吃的,如今看著卻不慎有胃口。
  【放著罷。】沈香茉起身去屋子內換了一身簡單的居宮服,摘下厚重的頭飾,簡單的挽了個髮髻,荷花袖垂在手側,裙擺處是厚線勾勒的波浪紋,泛著水綠顏色,仿佛她是要從水面踏波行走。
  並沒有等很久,季熠辰回來了,是李福和觀河兩個人攙扶回來的,季熠辰喝醉了。
  沈香茉趕緊命人去抬水過來,把他放在臥榻上面,正要收拾走藥匣子和藥方,季熠辰張開眼看到了,抬手就把藥方拿在了手中,眯眼看了看,“什麼東西。”
  【母后給的藥方。】沈香茉替他解開衣領扣子,一聲的酒氣只要是靠近一些就能聞到,沈香茉看他潮紅的臉頰,眉頭微皺,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大臣們熱情,新皇登基,太子冊封,這太子原來是個什麼樣子,許多人也是打聽過的,在蘭城時那是多麼不務正業的一個人,晚上的晚宴,前來敬酒試探的大臣一波接著一波。
  季熠辰再好的酒量也醉了,偏偏他不能拒絕,得把這尺度拿捏好。
  “別再喝藥了。”季熠辰擺了擺手,把藥方放在了桌子上,把她拉過來,借著酒意,“是藥三分毒,多喝了傷自己的身子,這些藥別再喝了。”
  沈香茉不語,送他去沐浴,沐浴過後,季熠辰這酒醉還沒全散,喝了一碗醒酒湯,季熠辰瞥了一眼被她放到櫃子上的藥匣子,把她摟在懷裡,承諾著,“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往後你就能開口說話,也能聽得見我說話。”
  沈香茉轉頭看他,季熠辰似乎是在和自己喃喃低語,臉頰泛著紅,他看著沈香茉,幽邃的眼眸中全是她的樣子,他抬手捧住她的臉,又重複了一遍,“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若是好不了呢。】沈香茉從他懷裡掙脫,扶著他躺下,真的是喝多了,洗過澡身上還泛著一股酒香。
  “不可能,不會好不了,一定能好。”季熠辰抓緊著她的手,目光更是灼灼的看著她,似乎是酒醒了,“就算是用盡一切辦法,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沈香茉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他的眼神太過於執著,太過於炙熱,逼的她無處躲藏。
  她幾乎是要脫口而出告訴他自己能夠聽見,能夠說話的,季熠辰忽然噓了一聲,待她反應過來,一個措手不及,她被他壓在了身下,周身混雜著淡淡酒香的氣息撲面而來,沈香茉都快熏醉了,張開眼看他,他的頭已經欺了下來。
  【母后說,服藥時要禁房事一月。】漫長的一個吻結束後,沈香茉喘著氣解釋,季熠辰黯著神色,再度瞥了一眼那藥匣子,掀開被子把兩個人籠罩了進去,悶聲間傳來他的聲音,“禁什麼,這些藥一貼都不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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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6:50


  翌日天未亮就要起來,灰濛濛時宮中早開始忙碌,走廊下新掛的燈籠?亮著,飄著雪的清晨。一眼望去盡是白茫茫一片。
  沈香茉換過了衣服前去景仁宮,隨著皇后一起去了祖祠祭拜,她們站在外面,皇上和太子在祖祠內。
  等到天明時才回東宮,才不過休息了一盞茶的功夫,皇后那兒命人叢太醫過來,說是給沈香茉診脈。
  外屋內的角落裡擺著兩個暖盆子,屋子裡略顯熱意,沈香茉穿著一身細紗的裹裙,剛剛換上的,外頭罩著一件緋紅色的裘衣。
  她靠在軟榻上,中間隔了紗簾,掀開一角,叢牧能看到她斜靠在那兒的上半身,微眯著眼。一手擱在旁邊放著的軟墊子上,猶如是一幅睡美人的畫,看的他稍有出神。
  把藥箱擱在一旁,叢牧淨手後坐下,兩指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半響,沈香茉睜開眼看他,上回他開的藥方已經服用過兩月,藥方沒什麼問題,只是對她而言見效甚微。
  叢牧仔細診脈後緩緩挪開,這兒是東宮不是景仁宮,有什麼話可以直說,叢牧微低著頭,沒有直視沈香茉。聲音清淡,“這些藥似乎對娘娘的身子見效甚微,恕臣直言,娘娘是否並未按時服用臣所開的藥。”
  “大膽。明明是自己開的藥沒效果,反臆測是娘娘的問題,這就是叢太醫您的醫德?”瑞珠在旁肅著神情呵斥,叢牧則是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本書冊,翻開其中看了一眼。繼而闔上抬頭看瑞珠,神情坦然:
  “臣從不妄斷,若是娘娘全部按時服用了,這效用不會這麼低。”
  沈香茉抬了抬手,微撐起身子,【叢太醫,在蘭城時你就應該知曉,本宮的身子骨不是幾貼藥就能吃好,這病也不是幾貼藥就能看好的,好壞本宮心中有定數,皇后娘娘讓你來診脈,你診便是了,至於怎麼說。本宮也不會左右叢太醫的想法。】
  叢牧微抬頭,她清澈中泛著疏離的雙眸印入了他的眼底,就如當初在蘭城沈家時,催眠過後,她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眼前的這個女子讓他有愧疚的心,在蘭城沈家時依照沈家三老爺的意思對她催眠也好,還是如今宮中皇后娘娘所吩咐的,論了私心,所以他並不會對皇后稟報,太子妃沒有在服用這些所開的藥。
  是有心中不敢想的,不能想的,叢牧起身行禮,聲音沈沈的,“宜都這兒比蘭城天冷,雪天濕寒,臣再替娘娘開一張固體的方子。”
  沈香茉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有勞叢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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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元宵節這天,沈香茉的月事如期而至,過去崔媽媽憂心小姐和姑爺沒同房,如今同房了,崔媽媽還是憂心小姐何時能懷上孩子。巨廳夾號。
  崔媽媽的憂心是有一定的緣故,沈香茉的生母楊氏身子骨就不大好,好不容易懷上了沈香茉,十月懷胎吃了不少苦,為了孩子強撐著補了,可在臨盆的時候難產,一下給虧了本元,生下沈香茉後小病不斷,最終沒能挨過去,早早離世。
  沈香茉出生的時候羸弱的像一隻貓,年幼時別人還在吃/奶,她已經要開始慢慢喝藥,本來這身子是養好了的,七八歲的時候又從閣樓上摔下來,崔媽媽總是念叨著她家小姐命苦,若是夫人還在世,小姐如今就不會這樣。
  【奶娘,這本就是隨緣的事情。】沈香茉看屋外瑞珠她們在掛燈籠,轉頭笑著,【你不用擔心,該來的它總會來的。】
  “小姐您總這麼說,奶娘說不過您,可有件事兒啊,奶娘一定要勸您。”崔媽媽歎了聲,“殿下在替您尋醫,這若是讓他知曉您其實聽得見,這...”
  沈香茉眼神閃了閃,崔媽媽繼而道,“往後殿下要是知道實情,可不是要和小姐您心生間隙。”
  崔媽媽說的到底她都懂,只不過,告訴了他呢,讓他陪著自己一塊兒去擔憂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事情麼。
  小的時候她一個人承受慣了,長大了她也習慣一個人忍著,奶娘和瑞珠她們只知道她從閣樓上摔下來,卻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摔下來,是誰推她下來。
  她一直以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叔有多少的本事她至今都不清楚,他和母親苟且了多少年,祖父不知道,大伯不知道,沈家上下沒人知道,他們明目張膽到這地步。
  如今三叔要成親了,沈香茉是怕,她怕一旦這兒些事被她身邊的人知道,三叔會害他們。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瞞多久,可她十分清楚一點,她一旦開口,三叔就會認定她已經恢復記憶,不會再在那兒猜疑,而之後他會對沈家會對爹和弟弟做什麼,沈香茉無法預料。
  【奶娘,有些事,說穿了就是整個沈家的恥辱,不是殺了一個人就能挽回名譽。】和嫂子不倫,弑侄女,這些事三叔敢做,沈香茉卻沒臉說。
  “小姐,您得相信殿下。”
  沈香茉笑了,【奶娘,我沒有不相信他。】只是他們各自之間,好似還沒有熟透到能夠觸摸對方內心深處,他說起過去時閉口不談的那幾年,還有他身上的刀疤,睿王府書房內那一卷一卷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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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過後宜都城春意初露,融了雪的天還有春寒,等到了二月時候才漸漸回暖。
  宮中李淑妃近日情緒又不大好了,眼看著二皇子大婚在即,二月初時她在宮中接見過田家人後,情緒上一陣一陣的受不了。
  可如今已經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在接受之余,李淑妃還是有牢騷在心中。
  直到三月來臨,皇上御賜了二皇子的府邸,宮中開始忙於準備二皇子的大婚。
  沈家鎮國候府那邊,開春時已經全部從蘭城搬過來了,沈家忙著準備沈鶴越的婚事,而宜都城中,到了三月中也變得熱鬧起來,選秀在即,各地送選秀女的官員已經陸陸續續到達蘭城,暫住在宮外的行館中,等候三月底日子到來時候入宮受初選前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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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8 16:07:25


  距離二皇子大婚不過三五天的時候,一直懨懨然的李淑妃精神一下就變好了,沈香茉也是佩服她,前幾日還在念叨著生生死死的話。這會兒是卯足了勁往二皇子府裡添東西,皇后備的東西並不差,可親娘送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能因為兒媳婦自己不滿意而委屈了自己兒子,暗地裡,李淑妃甚至已經給二皇子選起側妃來了。
  二十二這天是二皇子大婚,二皇子所住的合陽宮中張燈結綵,但凡是一棵樹上都紮了紅色的繡球,初春的時節正是冒新嫩的時候,紅紅綠綠滿院子煞是好看。
  到了時辰後二宮門那兒鞭炮聲響起,送親的隊伍過來了,紫薇殿這邊已經擺起了喜堂,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面,李淑妃這個生母只能坐在旁邊,不過今天李淑妃的裝扮也是奪人眼球的很。皇后穿著錦紅的宮裝,李淑妃不能撞了色,卻選了一身錦橘色的宮裝,墨金的線勾勒著百花似錦圖案,乍一眼,就像是一簇鮮花坐在那兒,十分的耀眼。
  也就是這樣的日子裡,就算是兒子兒媳婦跪拜的不是自己,李淑妃也要把這臉面給撐足了。
  花轎已經到了紫薇殿宮門口,那邊宮門口要落轎,二皇子下馬迎親,沈香茉是站在紫薇殿門外遠遠看那邊宮門口,長長的紅色毯子在殿外鋪出了一條路,如今正是傍晚的時辰。陽光斜照在殿外,到處洋溢著喜慶。
  不知什麼時候季熠辰走到了她身後,一手輕輕的攬在她的腰間,“不要羨慕。今後你還有比這更盛極的時候。”
  沈香茉微怔,回神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微紅了臉,【臣妾沒有羨慕。】
  季熠辰的視線投注到那邊緩緩走來的二皇子和二皇妃,眼神微眯了眯。“那一身嫁衣不在這兒穿也真是可惜了。”
  兩年前要是已經是太子,沈香茉穿著那一身嫁衣,不知道要多風光。
  沈香茉笑了,沒想到他比她還計較這個。巨廳以劃。
  季熠辰回過頭來,沈香茉忙止住了笑意,末了想到什麼,隨口問他,【蘇姐姐說那嫁衣是你親自過去與她談的,還是你親手設計,當初你這麼抗拒這婚事,如何還有這心思。】
  “你怎麼知道我當時是抗拒這婚事的。”季熠辰摟著她腰的手輕輕一動,傍若無人的撓了她一下癢,沈香茉轉頭瞪他。季熠辰笑著,“本太子可是英雄救美娶來的媳婦。”
  沈香茉一怔,半響,轉過頭去,悶悶的笑了起來。
  季熠辰的臉上浮現一抹釋然,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分,看向紅毯那兒,二皇子已經帶著皇妃走上臺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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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淑妃萬分期盼兒子成親的這天,所以在見到兒子和兒媳婦進來的刹那,她是激動不已。
  宮裝下的嫁衣沒有喜帕,田家三小姐的容貌紫薇殿裡的人都看得到,虧的梳妝做髮髻的人聰明,又有繁重的頭飾遮掩,金珠簾下看不清臉上的疤痕。
  只要是沒有疤痕,田家三小姐的容貌還是十分清秀的,在喜娘的帶領下拜過堂,兩個宮女捧著蠟燭,領著去往合陽宮。
  半個時辰不到,季熠川回來敬酒,賓客們請在了紫薇殿旁的浮雲廳,沈香茉被兩個公主拉著一塊兒去了合陽宮看二嫂,沿途過去,季敏嫣和季敏苒兩個人還嘰嘰喳喳的討論新二嫂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聽說臉上有疤痕。”季敏嫣指了指左眼畫了個圈,“這麼大一塊你說可不可怕。”
  “也許沒別人說的這麼嚴重呢。”季敏苒也不太敢想那麼大一塊疤是什麼感覺,她的臉上要是有一點疤痕她都受不了了,從小到大這麼大一塊怎麼承受得住。
  沈香茉看她們兩個走在前頭低語,到了合陽宮後,這兒也沒別人,季敏嫣走的快,到了新房門口,鑽尖兒進去瞧,猶如兩年前沈香茉嫁到睿王府的情形。
  繼而,她們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二嫂。
  之前在拜堂的時候金珠簾子是垂下來的,臉上有什麼模模糊糊的都瞧不仔細,如今金珠簾子拉起來掛在了耳畔,田馥兒臉上的疤痕就明顯多了。
  左眼旁邊猶如是紅蛛網蔓延似的勾,泛著青紅,一直從左眼側上下蔓延到帶著頭飾遮擋起來的那邊,往下到了顴骨,顏色稍微淡了一些。
  乍一眼,兩個小姑娘都愣住了,再清秀的另一邊臉都這擋不住這明顯的疤痕,今天上妝的時候甚至還撲過厚厚的粉底,可依舊是刺眼在那兒。
  季敏嫣輕拉了拉季敏苒,她轉頭看一旁的大嫂,再對過去看二嫂,眼角微抽了抽,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來,朝著田馥兒笑著,“二嫂!”
  田馥兒最初沒想到會有人來看她,宮中就這麼幾位皇子公主,看到站在她們身後的太子妃,田馥兒沖著她們暖暖的一笑,沈香茉輕拍了一下兩個小姑子的肩膀,【好了,該讓你們二嫂好好休息。】
  “是啊是啊,二嫂你好好休息,等會兒二哥就來了。”季敏嫣忙點頭,拉著還有些愣愣的季敏苒離開了新房門口,等出了合陽宮,季敏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就不過來看了。”剛剛第一眼,真的嚇到她了。
  “二嫂她不會想死麼。”猛地,一直沒說話的季敏苒如此喃喃了一句。
  沈香茉神情微變,季敏嫣掐了一下她呵斥,“你說什麼呢!”
  季敏苒這才回神,她剛剛是沈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才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的,可這也是她的心聲啊,她抬頭瞪了季敏嫣一眼,“你掐我做什麼。”
  “我掐你啊,我不掐醒你,看你還說胡話!”季敏嫣警告她,“這樣的話爛在肚子裡!”
  季敏苒哼了聲,沖著她扮了個鬼臉,“我就不信你心裡沒這麼想。”
  沈香茉看著她們倆一路爭執過去,吩咐瑞珠送她們回自己宮中,轉而去了浮雲廳,這兒左廳那邊二皇子還在敬酒。
  按桌來,前來敬酒的達官貴人也不少,季熠川已經顯了醉意,最後是季熠辰這兒出面,新郎官才得以回合陽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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