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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18:53




惡夫寵妃 作者:金晶

爬他的床時,她心裡想的,從來不是男歡女愛;
拉她上床時,他心裡要的,她的人跟心全都要。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韓敏被楚君珩撿到時,未及笄的她,
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她從哪裡來,只像根小尾巴草地纏著楚君珩,
沒心沒肺地拐著他寵她。身為皇子,又是領地藩王,

王府裡男女大防向來嚴厲,可惜,韓敏老愛半夜爬上楚君珩的床,
全身上上下下,楚君珩哪一處都摸過,甚至還與她同床共枕。
當韓家人上門討閨女時,身為將軍府的大小姐 被楚君珩養在後院,
別說日後找好人家說親,光說女子那份清白恐怕都成了詬病。

看著與她行同陌路的男人,韓敏追著他問,他娶她可好?
卻忘了,皇子的婚事,從來都是皇上作主,她想嫁,
就算拿清白逼他娶她,那也得皇上說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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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19:10


    “哎喲,今天收穫不錯!”一個穿著粗衣的高個子笑嘻嘻嘻地說。

    一個矮矮的胖子賊賊一笑,“是不錯,”突然眼睛轉了一圈,壓低了聲音,“今兒的貨可是頂好的。”

    高個子眼睛一亮,“哪裡來的?”

    胖子的手往上一指,“京城裡來的。”

    高個子笑了笑,“你這死胖子,也不怕被貴人抓住,到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可天真了,這兒可是臨州,京城跟這兒可遠著呢,而且要是沒個內應,我能碰到這樣的貨色?”胖子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囉嗦,提起腳邊的布袋往身上一甩,就跟扛米袋一樣,“好了好了,兄弟我還有事,得趕緊地走人了。”

    高個子搖搖頭,“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你自個兒小心,最近城外好像有什麼不對勁。”說完往另一頭走。

    胖子嘖了一口,不信邪地往臨州城外走,麻袋裡的東西他急著要銷出去,可不能耽誤了。此時天色正黑,周圍沒什麼光,可他是摸慣了這天色,走起路來也是非常的順利。

    忽然,不遠處,一點一點的光點在閃爍著,他的腳步一頓,背脊一陣涼,肚子裡像是被灌了一大碗的冷水,從肚子裡涼到了心頭上。

    再仔細一看,那青色的火如地獄冥火一般,張牙舞爪地向他飛來,那一瞬間,他啊的一聲尖叫,便丟下背上的麻袋,落荒而逃,一邊跑一邊喊著,“鬼啊!”

    那鬼火一閃一閃地飄了過來,在月光之下,一切一目了然,哪裡有什麼鬼火,不過是幾個人走了過來,那幾人一身的青衫,乍一看才以為是鬼火。

    “楚大,剛才那人是什麼情況?”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楚大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地上的麻袋,面無表情,“楚二,去看看。”

    楚二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打開麻袋,在看到麻袋裡躺著一個約莫十二歲左右的姑娘時,他們一時間說不出話了,沈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咳咳,楚大,這該如何是好?”楚二還以為自己打開麻袋看到的會是什麼金銀財寶,沒想到說一個嬌嫩嫩的姑娘家,而且這姑娘家的額頭上還有一道血口,不過血口被煙灰給掩住了。

    這是鄉下人的土方子,若是受傷了,便用煙灰止血,最不費錢又能止血。楚大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昏睡的姑娘家,“她被下藥了。”

    “楚大,怎麼辦?”楚三忍不住地開口了。

    “去稟了王爺先。”

    幾道人影又如之前那樣,晃悠悠地離開了,不過其中一人扛起了一麻袋,那胖子被嚇尿之後,又想起了那麻袋,心中疼得厲害,卻不敢再去瞅一眼了。

    無論如何,還是命更重要。

    珩州,一輛馬車徐徐地進城,周圍站著數十個黑衣錦衣衛,一個個看上去人高馬大,面色如黑閻羅般,閒雜人連看一眼都滲得慌,低著頭趕緊遠離。

    一個小小的人兒坐在馬車裡,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坐著的男人,笑眯眯地討好,“王爺,你要不要喝茶?”

    男人並未說話,她笑著又問:“那要不要用些糕點?”

    男人仿佛入定了一般,她也不氣餒,繼續問:“那……”

    “閉嘴。”

    輕輕地兩個字就如一座山一樣壓在了她的腦袋上,她抿了一下唇,便安靜下來了,還未完全展開的桃花眼兒似委屈地望著他。

    “再吵便將你丟出去。”楚君珩涼涼地說。

    於是,她低下了腦袋,一副她知道錯了,不敢多說的模樣。男人的唇角翹了翹,然而好心情還未平息,她便又纏了上來。

    “王爺……”

    他一道冷眼掃了過去,她似哭似笑地說:“我的腿麻了。”

    平靜的黑眸淺淺地翻湧著,只一瞬間,幾乎令人以為眼花看錯,他淡淡地開口,“自己動一動。”

    同一時間,他的眉一皺,她的規矩學得不好。

    “哦。”她嬌憨地點點頭,緩慢地動了動腳,從坐在馬車上開始,她便跪坐著,坐久了腿麻得厲害,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敢亂動,此刻得了他的吩咐,她才敢動一動。

    稚嫩的小臉上透著迷茫,她努力將迷茫的感覺壓在心底,卻仍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的小臉皎潔如月,眉眼精緻,不難看出日後長開了的小臉會是多麼的嬌美,但她的額上綁著一條白布,白色的布上隱隱透著淡淡的血漬,令她看起來格外的無助憐人。

    她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了。

    她從哪兒來?她也不記得了。

    她是誰?她更是不記得了。

    她醒來之後,身上只有一枚貼身攜帶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字敏,於是她的名字便決定下來了,她叫敏兒。

    聽楚大說,她應該是被人拐出來的,楚二覺得她是跟情郎私奔卻又被情郎給拋棄了,楚三則是完全否定了楚二的話,因為她還太小,連情郎是什麼都不知道。

    救起她的幾個男人是眼前的男人的手下,這個男人叫楚君珩,他們正穿過珩州的城門,這裡是他的藩地。

    他是一位藩王,珩王,根據規矩,他及冠之後便到了藩地來,這一次回京城是為了慶祝皇帝的壽辰,壽辰之後便又回來了,而她便是在途中被撿到的。

    敏兒什麼都不記得,她醒來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楚君珩,就如雛鳥一般認定了他,只要一時半刻不見他,她又急又慌,她也說不清為何會這樣,反正她的眼睛定然是離不開他一會兒。

    而楚君珩感覺到一道專注的目光,他抬頭看過去,她僵著脖子轉了過去,隨即又回過頭想繼續看他,結果他的目光沒有移開,就這麼看著她。

    她被抓住了不得不承認。

    她俏皮地看著他,就如羊羔子般純潔的水眸直直地望著他,“王爺,您渴了?”

    他無言,她繼續問:“那是餓了?”

    他神色冷淡地說:“哪裡學來的?”如此諂媚,明明是一個小姑娘家,卻目不轉睛地看他,討好他。

    “我看楚大都這麼說的。”她疑惑地歪著腦袋,“難道不對嗎?”

    “自然不對。”

    “哪裡不對?”她虛心地討教。

    “你,不是本王王府的人,更不是本王的丫鬟,何須對本王畢恭畢敬?”他唇角帶著一抹冷嘲,若不是受不了她看不到他就哭的聒噪,他豈會讓她待在身邊。

    “那我就做王爺的人,你的丫鬟。”她很順口地接道。

    他笑了,“哦?”眉眼冷峻地挑了一下,“你要賣身王府?”

    “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她的小手無意識地糾纏在一起,嬌嫩的小臉皺成了一朵菊花。

    “那就是要簽下賣身契,當珩王府的奴婢。”他性子淡漠地說。

    她眨了眨眼睛,“這樣我就能天天待在王爺身邊了?”

    他笑了,“你為何要天天待在本王身邊?”

    她臉上露出一抹宛若天山雪蓮般的絕豔笑容,“因為我待在王爺身邊,很安心。”

    他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僵,只一眨眼又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閉上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

    她傻傻一笑,認真地望著他,嗯,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長得很俊,自然更喜歡待在他身邊呀。

    “敏兒姑娘,王爺說你應該待在屋子裡,不要再跟著他去書房了。”楚大一個頭兩個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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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19:27


    敏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為何我不能跟著王爺?”

    “你……”楚大開始頭痛,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見義勇為,撿回了一個麻煩,重點是麻煩找的人不是他,是他的主子,看著主子陰出水的臉,他的雙腿害怕地直打顫。

    這位敏兒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依照王爺的意思,便是將她送回去,也沒人知道她來自哪裡,想送回去也不知道往哪裡送。

    若是哪天王爺煩起來,直接將她扔出去也是正常不過的,未免到時這般的淒慘,他還是費些口舌,好好地勸服這位姑娘吧。

    可他嘴巴剛張開,就看到她朝他一笑,他眼一花,緊接著她便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

    他正要跟上,光當一聲,門在他的鼻尖處關上,他傻愣愣地待在那裡,忽然,他想到一句話,好心沒好報。

    屋子裡,敏兒走進,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王爺。”

    “誰讓你進來的?”紫檀桌案前,男人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拿著狼毫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著,見她進來,眉眼抬也沒有抬一下。

    “楚大。”她沒心沒肺地說道。

    門外的楚大內心崩潰,分明是她自己進去的,怎麼到她的嘴裡就成了他讓她進去的,王爺啊,冤枉啊!

    他沒有說話,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他才將放下了狼毫筆,她狗腿地上前,替他掛好狼毫筆,推開窗戶,讓紙上的墨蹟幹得快一些,又主動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王爺練了一個時辰了,手可得捏捏,別寫壞了。”她一副貼心的模樣。

    “誰告訴你本王練了一個時辰了?”他輕輕地問。

    “楚大!”她再一次地沒心沒肺。

    門外的楚大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王爺,他真的比竇娥還要冤啊。

    姑娘家白皙的指尖不帶任何薄繭,指頭圓潤可愛,在家中定然是深受寵愛,十二歲的姑娘討好起人來,不會讓人不喜,反而覺得她很可愛。

    可惜,她遇上的是楚君珩。

    要比沒心沒肺,楚君珩才是佼佼者。

    沒有說話,也沒有用力,他僅是一個巧勁,便從她白玉的小手中掙開了,瞧她滿臉失望地看著他,他面色如水,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本王不需要你捏,你出去。”

    “王爺為什麼不要我在身邊伺候?”她嘟著嘴,一臉的不滿,顯然不樂意他避著自己的模樣。

    “本王身邊有的是人伺候,何須你在一旁礙手礙腳?”

    “我哪裡礙手礙腳了?”她又想起了做他丫鬟的事情,“王爺,楚大說是您的意思,不讓我簽下賣身契。”

    她如今什麼都不曉得,以為簽下賣身契就能日日夜夜待在他身邊,這正是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也成了迫在眉睫的重大事情。

    他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這麼想當奴婢?”他的手輕輕敲了一下桌案,“你可知道,為奴為婢的,以後可是沒有自由的,只能待在……”

    “待在王爺身邊,我知道。”她認真地點點頭。

    他挑了一下眉,一個十二歲的姑娘,如何也該是懂禮的姑娘家了,可在她的身上卻顯得略微天真,可哪有人天真如她呢。

    看她的模樣,便知道她是被嬌養的,但嬌養也該又一個度,絕不會如此不知世事,而且她看起來也過於嬌憨了,對於男女之防,也不甚在意。

    若說她在作戲,他沒瞧出真假,要嘛她是真被養成了這樣,要嘛便是她的演技太好了。

    不過他更偏向前者,她是被有心人嬌寵成了這副模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天真懵懂,所以才會被拐子給拐走,至於她一個被嬌寵的姑娘能被拐,說她是真的被嬌寵,就有些說不通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他深諳皇宮裡的勾心鬥角,普通人家自然也少不了利慾薰心之事。

    不過她如何也不關他的事情,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該如何將這個煩人的小東西給甩開,日日夜夜地黏著他,他的耐心也差了不少。

    “不是待在本王身邊,是你要留在府上,從此做奴婢該做的事情。”

    “奴婢該做的事情?伺候王爺,我知道啊,我願意。”她笑眯眯地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然而,楚君珩的耐心到了極致了,他冷笑一聲,“楚大!”

    “王爺。”楚大立馬繃緊了身子,聽話地出現在不遠處。

    “將她丟出去!”楚君珩語氣冷淡地說。

    楚大一喜,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丟人了,雖說不該如此惡毒,可他也覺得敏兒姑娘太會順杆往上爬了。

    楚大往前一步,伸手抓起了敏兒後頸的衣衫,正要將她丟出去,只看她伸手一抱,一把將楚君珩抱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頸,一副誓死也不鬆手的模樣,真真是滑稽地可笑。

    “敏兒姑娘!”楚大一驚,他從沒見過誰這麼大的膽子抱住了王爺不撒手,這是要剁手跺腳的。

    敏兒不知道楚大在想什麼,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鬆手,不要放開他,“我不走,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就待在王爺身邊,王爺休想把我扔出去,我不同意,王爺休想!”

    敏兒迷茫了一陣子,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時,她也煩惱過,可再煩惱,她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她何必杞人憂天呢,乾脆就不想了,她只認定他了。

    楚大眼看著王爺更加陰沈的臉,額上的汗珠不經意地滑落,他吞了吞口水,“敏兒姑娘,你、你先下來……”王爺的臉黑的跟竹炭一樣,他真的是極少見王爺這麼生氣的。

    他真是太佩服敏兒姑娘的勇氣了!

    “不、不!我不下來,王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我……”她紅了眼,粉嫩的小嘴一嘟,“我賴定王爺了!”

    楚大冷汗猛爆,張嘴正要說話,聽到一聲輕哼,他一時間就如一只鵪鶉一樣,夾緊了雙腿,低著腦袋,一聲不吭。

    “不下來?”他的嗓音低沈陰冷,如夜風般吹得人心涼颼颼的。

    “不下來!”她大吼了一聲。

    “很好。”他笑彎了眉眼,清俊的氣質更顯得溫和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跟著,哪兒也別去。”

    她雙眼一亮,她正求之不得呢!

    楚大只覺得頸後的寒毛直豎,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正這麼想著,聽到王爺吩咐道:“楚大,本王要沐浴。”

    王爺,你確定你一個大男人,身上還掛著一位姑娘家地去沐浴,這樣真的好嗎?楚大只敢在心中想一想,隨即很狗腿地跑去準備了。

    罷了罷了,敏兒姑娘,你自己闖下的禍,你自己去承擔吧。

    珩王府裡有一處溫泉,建在澡間的一旁,兩隻金銅的獸首張開血盆大口立在兩旁,源源不斷的熱水從獸口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熱氣氤氳,一人立在池子前,身上掛著一嬌小的姑娘家。

    “本王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那本王要沐浴,你也要跟著?”他冷笑地說。

    不懷好意的笑容令她瑟縮了一下,又急急地說:“王爺不能丟下我!”

    楚君珩笑了,不再多說,直接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衫,敏兒一愣,下一刻,她的手就摸到了一片炙熱的肌膚,她的臉也不知道是熱氣的關係還是怎麼的,一時間紅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感覺到他炙熱的手在摸索著她的身體,她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王爺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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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19:45


    以為她不懂男女之別,可看她硬邦邦的模樣,她顯然是知道的,他唇角噙著笑容,“本王沐浴不喜穿衣衫。”

    她的身子瞬間僵如石頭,眼睛都不敢往下瞄一眼了,她雙手的感覺告訴她,他此刻一定是脫光光了。

    “本王也不喜黏著本王的人穿著衣衫……”

    他邪惡地一笑,那笑聲透著一股冷然,伸手脫了她的衣衫,驚得她睜大了眼睛,她顫顫地想收回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可是抓住自己的衣襟,他是不是就會甩開她了?

    她才不會讓他如願!她更加用力地手腳並用地黏著他,仿佛要跟他杠上了,“哼,我才不會中計!”

    他笑得更為開懷,該說她是聰明還算是愚蠢?唇角抿成一條線,將她的衣衫脫到只剩小衣,無視她緋紅的臉,他跨出腳步,仿佛身上沒有掛著她一樣,自然地走到了溫泉之中。

    熱乎乎的水淹沒了他的身體,她的眼睛終於敢從他的臉上移開目光了,緊巴巴貼著他的身子也松了一些。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嗤笑,她猛地抬頭,就見到他嘲笑的模樣,“知道怕了?你這副乳臭未乾的身子,本王會喜歡?”

    她的俏臉紅了又紅,想起了伺候著她的拂綠,拂綠比她大三歲,十五歲的拂綠身姿豐滿妖嬈,走路時胸前一鼓一鼓,那腰身又細,臀部卻翹的極好看。

    她的臉陰了下來,“我現在還小,等以後,我也會好看起來的。”她不滿地跟他爭論著。

    他笑而不語,她咬牙切齒,“王爺……”

    “孤男寡女,赤身裸體,坦誠以待,你的家人沒有跟你說過,這是不對的?”他輕輕地開口。

    她一怔,仔細地思索著,腦海裡似乎沒有這樣的認知,隨即她一笑,“別人是別人,王爺是王爺啊。”

    他眯起了眼,總覺得她這樣的態度很不對勁,他生性多疑,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是奸細,可她傻乎乎的樣子跟奸細又沒有太多關聯性,特別是她的眼睛,太乾淨了,透徹地仿佛讓人一眼就能望透她在想什麼。

    “我與別人有什麼不同?”他循循善誘。

    “我對別人沒有任何親昵之意,可看著你,我就覺得我要跟你都親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坦誠地說。

    該誇她眼光好嗎?這麼多人不去黏著,非要黏著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的手臂有些酸疼,腰身不由地往下滑動,他自然地伸手而去,大掌堪堪托住了她的臀部,一陣軟嫩的手感傳了過來。

    她的身子澈底僵了,“王、王爺?”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還想賴到什麼時候?”

    她嘟了嘟唇,“我……王爺別丟下我。”

    她小聲又帶著膽怯地說話,他沒有吭聲,眼看她的身上因沈默而不安,他緩緩地開口,“再給你一次機會,為什麼一定要跟在本王身邊。”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更不會以為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了一個小丫頭,別人都懼怕他,偏偏她不會,難道是她的膽子比別人大?

    可她瞅著也沒有比別人要膽大幾分,反而心思玲瓏,他靜靜地等著,年紀到底是小了一些,如何能在他的面前掩飾住她全部的心思。

    她紅了眼,“王爺是這裡最大的人,不跟著王爺,我跟誰!”說出的話到底有些埋怨,又怕他真會丟棄了自己,連忙補充道:“我不會給王爺搗亂,王爺別趕我走,我會乖乖的……”

    他高聲莫測地沒有開口,便這麼淡然地望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她抖了抖唇,“王爺……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本王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肯說真心話?”

    她的臉色倏然變得很白,張了張小嘴,還想反駁沒有說假話,卻在他毫無笑意的視線之下失去了聲音。

    他的手輕輕抬起,撫摸著她的髮絲,摩挲著她的後頸,倏然用力地捏著她的脖頸,“嗯?”

    陰冷的嗓音如敲鼓一般在她的心間處敲打著,她渾身發冷打顫,這一刻再也不敢以為他是前幾日待她冷漠卻不會是冷心腸的人。

    此刻的他根本就是閻羅殿裡來的惡鬼!她是瞎了眼才以為他是一個好人,他根本不是表面看起來和藹好說話的人,他的內裡其實爛到腐朽了吧。

    盯著她驚恐的雙眸,他笑了,他果然還是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而不是一副非他不可,依賴的模樣。

    “聰明一點的,離本王遠一點,否則本王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她的眼微微張大,“我、我只是覺得比起楚大、楚二、楚三,王爺要比他們好看太多了,若是有的選擇,自然是要選好看的待在一起!”

    她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就是貪圖美色嘛,至於這麼兇狠地對她嘛。

    此刻,她的腦海裡突然飄出一句話,美人皮,惡人骨……

    楚君衍冷冷地看著她,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面無表情,捏著她後頸的手轉而掐住了她的脖頸,不重不輕,剛好環住她纖細的脖頸,她立馬無法再哭哭啼啼。

    “你,說的可是實話?”他挑了挑眉。

    “當然是……”她話音剛落,只覺得脖子上的大掌用力地捏著她往水池一摁,下一刻,溫熱的水從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裡灌了起來,一股窒息的感覺狠狠地攫住她。

    無法呼吸,她驚慌失措地雙手揮舞著,握成拳頭的小手揮在水面上濺起一浪一浪的水花,她似瘋了一般舞動著手,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掙脫那有力的大掌。

    漸漸地,她的小手垂了下來,直直地落入水中,濺起了浪花,唰的一聲,她又被他從水面上抓了起來,她立馬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長長的羽睫上掛著水珠,她睜開眼看向他,對上他涼薄的水眸,她的唇顫了顫。

    “說實話。”

    三個字就如巨石一般壓在了她的心頭上,任憑她再如何機智聰慧,遇上了惡人,也無可奈何了。

    她的小臉上猶帶著崩潰之後的慌亂,他神色卻紋絲不動,絲毫不覺得他剛才的行徑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是何等過分。

    敏兒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忍著輕顫的嗓音,乖乖巧巧地說:“我不知道我是誰,這府裡看起來王爺最大,我怕我不巴結王爺,會被王爺扔出府去,而且王爺若是對我有幾分好顏色的話,那府中的下人也會高看我幾分。”

    “嗯。”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若是在王爺旁邊得了寵,那自然日子就會過得舒適一些……”她話說到一半,神色微變。

    為何這些話會這麼耳熟?似乎誰曾在她的耳邊這般嘀咕過。

    “想到什麼了?”

    “好像這些話曾經有人對我說過,可……”她抱住腦袋,“我想不起來了。”

    他的眼一如既往的波瀾不興,伸手將她兩手從耳邊拽了下來,“既是個有心眼的,以後也不用在本王面前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本王不屑看。”

    她懵懵懂懂地看著他,笑了笑,“王爺,您說的可真是好笑,我本來年紀就小,天真爛漫是本性呀。”

    聞言,他笑了,“本性?”低低地笑出了聲,“你的本性就是一隻小狐狸,還想裝成純良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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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0:04


    她漲紅了臉,“我這樣有什麼不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努力巴著王爺這座大山,我靠什麼?”

    他挑了一下眉,眼裡帶了笑意,伸手捏起她的下顎,“你這副模樣倒是順眼很多。”

    總而言,他不準她在他的面前玩心計,她默默地咬牙,最後頭一扭,直接從他的手裡移開,身子沈在水裡,打算不理他。

    “你還留在這兒不走?”他靠在大理石上,一臉的愜意,仿佛剛才那可惡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惱怒地瞪他,“為什麼走?”水眸一轉,收起了怒容,“我要好好討好王爺,抱緊王爺的大腿。”

    她就是如此的勢利眼,此刻不好好把握機會,還要什麼時候得了他的好臉色看,於是她從池邊拿了香胰子過來。

    他挑了一下眉,“你,可知道孤男寡女……”

    “反正王爺是柳下惠,我身上幾斤肉也不夠王爺看。”她自暴自棄地說。

    倏然間安靜了,楚君珩唇角揚起一抹笑,他不知道原來她真的很有自知之明啊。

    “呵呵。”他低低地笑了。

    她一怔,再抬頭看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已經斂去,可她沒有忘記方才那驚鴻一瞥。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位珩王真的一笑傾城啊。

    她收回了眼饞的目光,再美,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可她如今人小勢微,還是乖乖地聽話才好。

    楚君珩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雙小手慇勤地在他背後擦背,如此識時務為俊傑的人許久未見到了,不過比起她故作爛漫的模樣,他更喜她坦然有目的的模樣。

    她倒也是機靈鬼,知道待在他的身邊,益處多多。若是她一直能保持下去,他倒是願意順她的心思,左不過是養一隻寵物罷了。

    敏兒在珩王府的地位忽水漲船高了。

    說她是奴婢又好像不是,她每日跟在王爺的身邊,貼身伺候著他,他一個小動作便知道他想要什麼,渴了還是餓了,她都了若指掌。

    但她卻不是丫鬟的待遇,鄰著王爺院子有一處小院子,那小院子便賞給了她,身邊還有一個嬤嬤和兩個丫鬟打理她的小院子,如此一看,她又不是丫鬟了。

    更不要說她每日都是與王爺一同用膳,處在一起,閒暇時,王爺還會教她識字作畫,更是請了女先生教導她彈琴。

    然而,楚君珩做什麼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敏兒一腳踢開了楚君珩書房的門,一馬當先地闖了進去,“我不想學琴!”

    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楚君珩淡淡地將手中的公文放下,側向一旁站著的楚二,“此事交給李大人便可。”

    “可王爺……”

    “李大人知道如何做。”楚君珩道。

    “是。”楚二不再多說,得了令便快速地退出書房。

    敏兒手腳端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剛才是在氣頭上,一進書房裡,便知道她打擾了楚君珩的正事。

    楚君珩好似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繼續看下一份公文,時不時地拿起狼毫筆寫幾個字,又換另一份公文,直至那角落裡的人兒站了許久,他才將公文放下,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

    “王爺……”她怯怯地喊他。

    “你剛才用哪一隻腳踹的門?”他聲音溫和地說。

    她只覺得大禍將至,“我、我錯了!”她深吸一口氣,態度良好地說:“王爺,我錯了,我不該在您辦事的時候闖進來,如此莽撞無禮粗魯,實在是罪該萬死,請王爺責罰。”

    現在連苦肉計也用上了?他笑了,“罪不至死。”

    她松了一口氣,他又道:“總歸是做錯了事情,罰還是要罰的。”

    她忍不住苦笑,“是。”

    “今日不準吃飯。”

    她哭喪地垂下雙肩,糯糯地應了一聲,“是,敏兒知道了。”

    “方才這般的行色匆匆,可是有什麼事情?”他神色一正,又是一副善良的模樣。

    她實在想哭啊,“沒、沒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只是我不想學琴了。”又咬牙切齒地道:“什麼都不想學了!”

    這話說出來便有些嚴重了,他神色莫測地看著她,“哦?為何?”

    她的唇抿了又抿,好似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在他黑眸之下,她無處遁逃,心中一歎,“今日聽人說起,王爺這般地培養我,是準備用我賄賂臣子。”

    說完之後,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瞅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一分一毫的神色,就怕錯過了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誰說的?”

    “拂綠。”她悶悶地說。

    “以本王之見,拂綠應當比你更適合賄賂臣子。”他說。

    “是啊,拂綠比我長得妖豔,身材豐滿……”說到最後,她的臉拉了下來,“王爺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王爺就不能爽快地說一句,您不會拿我作交易,犧牲我,這麼簡單一句話為何不說!”非要繞個圈子說,還要順道鄙視她一番。

    他笑了,笑得更加的和藹可親,“本王為何要讓你稱心如意?”

    她一時間無話可說,他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她心中仍有疑慮,“那王爺為何讓我學習琴棋書畫?”

    他淡淡地看著她,“這麼大歲數的姑娘家,什麼也不會,說出去不是丟本王的臉嗎?”

    “我怎麼會丟王爺的臉呢?”她不悅地說。

    “學了也有三四個月了,你學得如何了?”他反問。

    她瞬間噎了下,她學的不好,很不好,這麼說,會不會被嫌棄?她委屈地垂下了腦袋。

    一隻大掌伸了過來,揉了揉,弄亂了她的髮髻,他仍舊笑眯眯的,“待在本王身邊的人,可沒有一個是廢物!”

    她心中一凜,立馬正色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說完,她便行禮轉身回去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薄唇微微一張,“楚大。”

    “王爺。”楚大迅速地出現在書房裡。

    “拂綠年紀大了,聽說王管事近日想替他小兒子娶媳婦……”他涼薄地說。

    楚大即刻意會王爺的意思,兩手一拱,“屬下知道了。”

    等書房裡靜了下來,楚君珩淡然地坐回椅子上,仿佛方才的一幕不過是一段小插曲,如小石子落入湖中,激不起任何漣漪。

    敏兒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了,在琴棋書畫之上更加用心了,不過她學起這些倒不是她有興趣,也不見得她多歡喜,她不過是為了得到楚君珩的讚賞。

    對她而言,除去學習的時間,跟在楚君珩身邊才是最閒適了。每回上完課,她便急急地跑回他身邊,一副要緊緊巴結他的模樣。

    楚君珩眼裡閃過笑意,初夏已至,她一路小跑過來,額上染上了不少的汗珠,看起來實在很狼狽,一雙眼睛卻是出奇的亮。

    這麼趕著地過來諂媚他,她倒是用心。一向平靜的黑眸閃過一抹笑意,他淺笑地問:“何故跑的這麼急?”

    她並不是愚昧,學東西進度比一般人慢,可那一日他說了不留廢物在身邊之後,她倒是變得勤快,不是說她花了多少時間在學習上,反倒是上課時格外的用心,學起來事半功倍,一下課便往他這裡跑。

    這股黏勁兒真的讓他歎為觀止。

    楚君珩可是沒有忘記,當初他是多兇橫地將她摁在水中,可她哭也哭過,罪也受過,轉眼就又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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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0:19


    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她緩緩開口,“我想你嘛!”

    這如蜜糖似的撒嬌令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又這般無狀了,嗯?”

    她撇了一下唇,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不喜她說的好聽的話,看他的樣子,她收斂了一些,“知道了。”

    他這才緩了緩臉色,她笑著上前,手裡還提著食盒,“聽楚大說,王爺中午沒怎麼用膳,我特意去廚房那兒取了糕點,王爺吃一點吧?”

    他揚眸望去,對上她那雙笑眯眯的眼,臉上的冷色並未散去,“本王不愛吃甜的。”

    “甜的桂花糕是給我吃的,裡面還有鮮肉餅子,是特意給王爺吃的。”她笑著說,她早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他並未因此給她幾分好臉色,或者說,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一慣的冷臉,但她也不在乎,取出瓷盤,又取了乾淨的絲絹,包起鮮肉餅子,湊到他的眼前,“王爺吃吃看嘛。”

    他沒有說話地接過,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她忙不疊地給他斟荼倒水。

    “你若是真的無事,便去房中抄一抄金剛經,來日去趟寺廟,堪一些香油錢。”他見她總是圍著自己打轉,出其不意地給她出主意。

    她嘴一歪,“我才不信這些!”

    “為什麼?”

    “求神拜佛,還不如靠自己……”她神色自然地說,可說到一半,她一愣。

    他將鮮肉餅子吃完,拿著絲絹擦乾了手,對於她的怔楞,他並沒有言語。這不是第一回,她總是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若是一般姑娘家,對神佛怕是虔誠的很。

    她卻不一樣,別人姑娘家做的事情,她一件也不做,也一件都不信,他倒是有些好奇了,教出這樣姑娘家的門戶到底是什麼樣的。

    敏兒吐了吐舌頭,“我又說奇怪的話了。”她的腦海有時總會跳出奇怪的話,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興許是沒有失憶前,她便是這麼被人養大的吧。

    她偷偷地覷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不悅,心中一松,“王爺不要聽我胡言亂語。”

    “倒是說的沒錯。”他瞥了她一眼。

    “真、真的嗎?”她問道。

    “本王說過,你不需要裝模作樣,也不需要在本王面前掩飾自己的本性。”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那雙如漆的黑眸從她的身上淺淺一掃,她的身子微微一顫,總覺得他能看透人心,真是一個妖魔鬼怪一般的人。

    她輕哼一聲,怪自拿起了桂花糕,快速地吃了幾口,粗魯地拍拍手,“反正我就是要黏著你,跟在你身邊,多的是好處。”

    他低低地笑了,顯然她的話取悅了他,她這麼誠實,他倒是不知道要如何責怪她了。

    “笑什麼!”她氣惱地瞪他。

    “沒什麼。”他搖搖頭。

    她略微不滿地輕哼幾聲,開始板著手指,“只要你不是打著要賣掉我的打算,我是決計不會不老實的。”

    “賣你?”他眼中摻雜著不屑。

    “不是嗎?”

    “賣你,你也要有幾分姿色,也要讓人有賣你的價值。”

    “我!”她被他的話打擊地說不出話。

    他涼薄地掃了她一眼,仿佛在她確實沒有什麼地方出彩值得被他賣一樣,她又氣又惱。

    “我不過是打趣說說,你怎麼說話這麼傷人!”她頗為委屈地看著他。

    “我也不過是逗逗你,你怎麼就這麼容易地信了呢?”他笑著說。

    總之,她是說不過他的。

    敏兒很快便發現,她被某人當作寵物飼養著。

    她一直覺得楚君珩是一個很無趣的人,每日不是看公文,便是練功,不喜出門,據說每年他都只出一次遠門,便是去京城為皇上賀壽。

    平曰裡的楚君珩更是不願意跨出珩王府,好似隱居高人一般,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

    敏兒覺得楚君珩對她時好時壞,好起來的時候會摸摸她的髮髻,壞起來的時候冷臉一擺,不理她。

    可她還是很喜歡他對她好的,天氣涼起來,他會允許她在他看書時窩在他身邊,地龍燒得滾燙,她畏冷地靠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會說她什麼。

    暖烘烘的,她昏昏欲睡,兩眼眯了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動人,他看了她一眼,大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想睡便睡吧。”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腦袋一擺一擺,很快便睡著了,一隻大掌倏然輕輕捏著了她的鼻子,她呼吸困難地睜開了眼睛,一臉的不解,“王爺?”

    他移開了大掌,神色溫和地說:“你打呼嚕了。”

    她窘迫地紅了臉,“王爺!”

    “吵到本王看書了。”他揮了揮手中的孤本。

    她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哼!”讓她睡的人是他,讓她沒法睡的人還是他,真不知道他是好心還是故意的。

    見她唇有些乾涸,他長臂一伸,接起茶壺和瓷杯,倒了一杯茶,喂著她喝了一口,見她小口小口地喝著,他突然笑道:“你倒是和小紅很像。”

    她迷茫地抬頭,“小紅是誰?”

    他笑而不語,“沒什麼,真的累了就回去睡覺吧。”

    “不要,同你一起用完晚膳,我再回去。”難得他這般寵著她,她自然是不願離他太遠的。

    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許她的行怪,她得寸進尺地一笑,可小紅這名字卻怎麼也忘不了。

    等用了晚膳,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楚二護送她回隔壁的院子,楚二心思較為單純,比較好套話。

    她故意跟楚二攀談起來,說珩州如何如何,話鋒一轉,說到了小紅,楚二也是一個直腸子的人,

    “小紅嗎?好久未聽到這個名字了。”

    “小紅是誰啊?”

    “哦,王爺以前在京城養了一頭小白虎,叫小紅,可惜年事已高,前幾年老死了。”

    楚二說完,等不到一旁的回應,他轉頭一看,便看到氣紅了臉的敏兒,“敏兒姑娘,你怎麼了?”

    她沒怎麼了,她只不過是快被氣死了!她生氣地一跺腳,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裡,楚二疑惑地摸了摸腦袋,實在是困惑,他說錯了什麼?

    該死的!

    敏兒跑回屋子,將珠玉和翡翠趕了出去,鎖上門,氣呼呼地坐在位置上,想著楚君珩將她當做小紅,而小紅不過是一隻山林野獸,她心中的怒意高漲。

    原來,她在楚君珩的眼中,和山林野獸一樣!她委屈地紅了眼,雖說她有利用楚君珩的嫌疑,可她對他沒有害人之心。

    他把她當成飼養的小老虎就不對了,怪不得,她總覺得他的態度很奇怪,不就是對寵物的態度嘛!

    心情好的時候順幾下毛,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抓幾把毛下來,她欲哭無淚,原來在他的心中,她不過是如小白虎一樣的存在……

    她心中氣餒萬分,總覺得他對她的寵愛實在紮心,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做一隻小白虎的,她分明是一個人,怎麼能做一隻小白虎呢!

    不管他多寵愛她,她都不要他把她當做小白虎!

    她傷心地躺在床榻上,細細地回味了一下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更加地肯定,他確實將她當做了小白虎,真真是太可惡了。

    她忍不住地咬著指頭,倏然爬了起來,腳上的繡花鞋還沒脫呢,她只猶豫了一下,便快速地站起來往外走。

    卻不巧,她正好遇上了她的頭號故人,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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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0:33


    “喲,敏兒姑娘怎麼在這兒呃。”魏公公挑了挑眉,身後跟著一個溫婉的女子。

    魏公公在楚君珩幼時便伺候左右,楚君珩成了藩王之後,魏公公也跟隨左右,打理著珩王府,敏兒不喜歡魏公公的原因便是魏公公總是找藉口把她從楚君珩身邊驅趕開。

    敏兒神色淡定,學著楚君珩的模樣說:“我有話跟王爺說。”

    魏公公神色不好看,如今王爺年歲也有二十了,當初還是皇子時沒有碰過教人事的宮女,如今是藩王了還沒有碰過女人,他一個太監看著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這,好端端的為什麼不碰女人?

    於是魏公公總是打著各種旗號給王爺塞女人,王爺看在他盡心伺候多年的分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如何都不沾惹他送的女人。

    魏公公心中直打鼓,也不放棄,如何都要努力把女人送到王爺的床榻上不可,而如今這半路撿來的小姑娘卻成了攔路虎,總是與他作對。

    不行,這一回他可不認輸。

    魏公公打起精神,正要跟她鬥一鬥,敏兒突然拔腿就跑,往日學習的大家閨秀的禮儀早就拋諸腦後了。

    魏公公傻乎乎地看著,見敏兒一下沒了蹤影,氣得跺腳,連忙帶著身後的女子跟上去。

    風情萬種,小家碧玉……哼,他魏公公,每一種女子都挑上一回,王爺肯定會看上,至於敏兒那臭丫頭,哎呀,真是想想牙都酸了。

    可敏兒畢竟是一個小丫頭,應當對王爺沒那心思,但若是沒那心思,為何總是壞他好事!魏公公氣得加快了步伐,不停地催促身後的女子快跟上,還不斷地囑咐王爺的忌諱,千萬不能惹得王爺不快。

    那女子走的急了,臉上也浮現紅暈,她出身清白,可到底不是懵懂少女,這一回去王爺的寢房做什麼,她心中一清二楚,想著說不定能麻雀變鳳凰,神色更加的雀躍了。

    這一路人,各懷鬼胎,蠢蠢欲動。
   
    楚君珩已經準備就寢了,剛坐在床榻上,門口便傳來細細的啜泣聲,他微微揚了揚眉,緩緩地開口,“敏兒?”

    門口的啜泣聲又輕了些,“王爺……”哀怨的聲音帶著姑娘家獨有的嬌嫩,仿佛訴不清的委屈。

    “進來。”他的嗓音裡聽不出喜怒。

    敏兒此刻早已把小紅的事情拋諸腦後,她只知道魏公公就在後面窮追不捨,她一刻也不猶豫,直接將門推開,走進去,關門落栓,眼裡滑過一抹得意,隨即一扭頭就跑到楚君珩那裡。

    她一頭撞進了楚君珩的懷裡,“王爺,我做惡夢了,好可怕!”

    他眉頭未皺地伸手抬起她的小臉,那張小臉上淚痕班班,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顫一顫的,他的聲音輕輕地問:“什麼惡夢?”

    她吸了吸微紅的鼻子,“我夢見一隻白虎要吃了我!”

    他不禁低聲笑了,“不過是夢罷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會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夢,聽起來匪夷所思。

    他正要在說什麼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魏公公的聲音,“王爺。”

    楚君珩眼裡閃過詭異的光芒,再低頭看看在他懷裡顫動的小人兒,他平淡地開口,“何事?”

    “王爺最近公務繁忙,連累得肩狎處酸疼不已,老奴特意為王爺尋了一位手藝出眾的人過來替王爺舒緩舒緩。”魏公公語氣裡充滿了關愛。

    楚君珩正要開口,一隻小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低頭迎上一雙動人的水眸,她眼裡流露出關心的情感,“王爺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

    楚君珩神色不變,盯著她不作假的小臉好一會兒,“無事。”

    怎麼會無事!若是無事,那魏公公怎麼會尋了一個藉口找姑娘送到他的床榻上,她心情鬱悶不已,不知道魏公公為何要這樣,但是一定用心不純,特別是她現在要爭寵,她怎麼能讓別的姑娘家來跟她分寵!

    她特別乖巧地坐起來,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笑笑地說:“王爺疼?我替王爺按一按。”

    楚君珩見她巴巴地伸手放在他肩狎處,不重不輕地捏了起來,也乾脆沒有再說什麼了。

    門口的魏公公等得焦急,“王爺?”

    敏兒忙不疊地說:“魏公公,我替王爺按幾下就行了。”

    魏公公不氣餒地說:“豈能一樣!姑娘是千金之軀,這種事情尚不懂,王爺的身子貴重,姑娘別意氣用事,耽誤了王爺。”

    瞧瞧!說的是什麼話,敏兒眼睛都氣紅了,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勁加大引來了楚君珩的側目。

    “公公,王爺的身子我最最看重了,不過是解乏而已,我天生聰慧,哪裡不會呢。”語氣微頓,禍水東引,“王爺,您說敏兒說的有沒有道理?”

    楚君珩瞥了她一眼,看她心虛又渴望他肯定的目光,心中發笑,卻沒有真的笑出來,輕哼了一聲權當回應了。

    敏兒內心瞬間如喝了水,漲得滿滿,興高采烈地揚聲對魏公公說:“魏公公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王爺都說敏兒手藝絕佳。”

    楚君珩瞟了她一眼,他何時說她手藝絕佳,這話說得有些不切實際了,但他只輕扯了一下唇角,便安靜地沒有再說什麼了。

    門口的魏公公氣得直跺腳,可眼瞅著王爺不說話,他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好憋著氣說:“敏兒姑娘早些回房歇息吧,免得擾了王爺清夢。”

    “公公走好。”不送!

    魏公公無奈之下只好先回去了,想著敏兒的囂張,氣得鬍子都吹翹起來了。

    屋內的敏兒宛若打了一場勝戰,開心得不得了,楚君珩開口了,“鬧夠了便回去休息。”

    敏兒打了一個冷顫,自知她和魏公公之間的爭鬥他是一目了然,於是也不裝腔作勢了,乖乖地撲進他的懷裡,眼神純潔無暇地望著他,“敏兒作了惡夢,怕。”

    方才瞧不出她有多怕,跟魏公公鬥起來的時候,可是興致極高,絲毫沒有膽怯的意味,“回去讓丫鬟給你煮了安神湯,好好睡一覺,第二日便無事了。”

    她咬了咬唇,“我想待在王爺身邊,王爺身上有皇室血脈,有真龍之氣護體,有王爺在,敏兒不怕妖邪。”

    他眯起了眼睛,被她推崇到如今這一地步,他真的是大開眼界,這張小嘴就似擦了蜂蜜一般,甜得令人暈頭轉向。

    他冷淡地看了她一會兒,她不管不顧地脫了外衫,動作迅速地鑽入被褥裡,朝他揮揮手,“王爺,快些睡吧。”

    她雖然已經十二歲了,可看起來和大孩子一樣,實在看不出姑娘家的曲線,他也沒有多想,任她放肆地伸手揪著自己的衣袖,“王爺……”

    他沒有說話地躺了下來,她立馬如球一般滾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也罷也罷,就算是被他當做小白虎就小白虎吧,反正得寵最重要,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他僵硬地任由她抱著,沒一會兒,懷裡的人兒已經睡去了,他神色忍耐地推了推她,才推出一拳的距離,她又滾了回來,周而復始了幾回,他冷峻地瞪著她。

    她已熟睡,方才還說自己夢魘的人此刻睡得跟一頭豬一樣,他也不是愚鈍之人,她心裡打什麼主意,和魏公公之間的機關,他也是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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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0:48


    對於魏公公近幾年更加明顯的行怪,他也是有幾分不耐,他不碰女子在魏公公眼中成了不近女色甚至是有什麼不可說的隱疾,若不是看在魏公公衷心的分上,他絕對不會容忍。

    他確實厭惡女子,但他生理卻是正常的。他的生母是端妃,在他只有五歲時被人害死了,那時端妃已經懷著孩子,一屍二命,當時他年紀小,很多事情並不避諱他,於是他看到那一張張嬌麗美豔的容顏之下的惡毒之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便覺得女子是毒蛇,不管有多乖順,心思不純時隨時能咬死一個人。

    這種想法早已植入他心中多年,對於女子,他是有多遠便能避多遠,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懷裡的人兒,眉頭微微一蹙,懷裡的人兒恰好不屬於玲瓏女子,所以他才能勉為其難地待她。

    大掌不經意摸到她纖細的肩膀,眉頭一皺,別說女子了,便是同樣年紀大的孩子都要比她看起來壯實不少,說她十二歲,實際上也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模樣,若不是骨齡不會騙人,他都要以為她還是個孩子。

    擱在纖薄肩膀上的大掌停頓了一下,沒有再伸手去推她了,動作遲緩地摟著她,他微微閉上眼睛。

    她更加跟寵物不像了,做事越來越得他的心了。

    敏兒在珩王府的地位很特殊。

    一大早魏公公正在準備進屋請王爺起來,沒想到卻看到了敏兒也坐在床榻上,魏公公神經瞬間被刺痛了。

    難道王爺這麼多年不接受他塞過去的美人,說因為王爺喜歡這種瘦不拉幾,渾身沒幾兩肉的女子?

    魏公公失態地沖到了床榻前,一把掀開被摘,在看到乾乾淨淨的被褥時,他鐵青的臉色才緩了過來。

    “魏公公,你幹什麼呃?”敏兒神色不悅地瞪他。

    魏公公被噎了一口,尖著噪子說:“敏兒姑娘昨日待在這兒?”

    “哼。”說到這個,敏兒便神色張揚了,“自然是,我作了夢魘,王爺疼惜我,陪我一起。”

    魏公公一張老臉上變換著各種神色,最後歎了一口氣,也許是他想多了,王爺怎麼可能喜歡敏兒……但敏兒是最接近王爺的姑娘家了,要知道王爺一個大男人身邊除了他一個太監,就是楚大、楚二、楚三這些大老粗了。

    敏兒可不管魏公公心裡想什麼,跳下了床,快速地披上外衫,走上前替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楚君珩穿衣衫,一邊穿一邊撒嬌,“王爺,您在身邊,敏兒果然睡得特別香。”

    楚君珩眼角抽了抽,看著敏兒小人得志的模樣,竟覺得特別的好笑,再看如敗下陣來的鬥雞的魏公公,他眼裡閃過了笑意,沒有拆穿她的心思,大方地應了一聲。

    敏兒更加開懷了,果然不是她一個人討厭魏公公,王爺也不喜呢!

    魏公公哀怨地看了看楚君珩,最後又看了一眼討人厭的敏兒,他悶不吭聲地說:“王爺,敏兒姑娘是大姑娘了……”

    “公公莫要多猜想,心中純潔之人待人接物皆是光明磊落,若是心存邪惡之念才會以己度人,以惡待人。”敏兒口齒伶俐地打斷了魏公公的話,一臉的不屑。

    魏公公氣急敗壞,楚君珩此時才插話道:“擺膳吧。”

    魏公公抖著肩膀,無奈地出去吩咐了,敏兒開心自得地笑著,楚君珩看她這副模樣,神色未變,“去梳洗吧,髒得跟小花貓似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敏兒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楚君珩是一個愛潔之人,連帶著他身邊的人都要跟著愛潔。

    一年的時光很快便過去,楚君珩走出珩州知府大門,黑夜裡一輪月光皎潔地掛在上空。

    今兒是李知府的壽辰,特意下了請帖邀請楚君珩,酒過三巡,楚君珩也不再逗留,婉拒了李知府要送他歌姬的美意,轉身離開了知府大門。

    知府門口正停著一輛漆黑的馬車,楚三正站在一邊等候著,楚君珩信步而去,這時,馬車的簾子掀起,一個嬌俏的姑娘家從馬車上下來。見到他,朝他揚起一抹豔如驕陽的笑容,聲音如黃鶯般動聽,“王爺。”

    敏兒朝他笑著,深怕他看不到自己,伸手揮了揮,廣袖順著她的動作往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白嫩如玉一般,她諢然不知,開心地揮舞著手。

    一年的時間讓敏兒纖瘦的身子變得豐滿一些,但也只是一些,本該有著少女圓嫩的臉如小荷露出尖尖角般成了瓜子臉,一雙水眸又大又黑又亮,瓊鼻挺翹著,小嘴不大不小,豐潤盈滿。

    較之以前,她已經被餵養得圓潤了少許,只是比起同齡女子,她還是纖細了一些,個子如今還是沒什麼長進。

    他如清風般徐徐走向她,“你怎麼過來了?”

    “一曰不見王爺,如隔三秋,敏兒想見王爺嘛。”她嬌笑地說,好聽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撒。

    他輕輕一笑,先上了馬車,緊接著,敏兒也跟著上了馬車。他上了馬車,喝了少許酒的緣故,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休憩。

    “王爺,您要不要喝茶?”

    “嗯。”

    敏兒動作俐落地給他倒了一杯荼,伸手端過去,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黑眸含著如針一般的厚利,看得她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的。

    敏感的敏兒總覺得他表面似乎很平靜,可似乎平靜之下什麼東西正在翻湧著,她在他的身邊也待了很久了,對他情緒的變化總是精確無誤的。

    “王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端在手上的茶盞掉在了馬車上,馬車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因此荼盞的摔破聲沒有引起外面侍衛的注意。

    馬車內,敏兒被楚君珩重重地壓在了身下,她抬起頭,對上那雙幽黯如夜的黑眸,她忽然心頭發顫,“王爺,您怎麼了?”

    楚君珩腦海裡浮現的是方才她倒茶時,露出的一小截皓腕,那白嫩嫩的肌膚仿佛在告訴他,女子被養得極其白嫩嬌美,手腕皆如此了,其他地方更……

    這是第一次,楚君珩這麼認真地打量身下的人兒,這一年她過得滋潤,養得白白胖胖,無時無刻地仿若在對人說,她此時正是最好下口。

    他的眼黑漆漆的,眼珠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紅光,被正注視他的她抓了個正著,她的心提了起來,頭皮麻麻的,不知為何,此刻的他讓她想到了深山野林中的野獸,一隻伺機而動的野獸。

    她的呼吸不禁沈了沈,平日也會小心翼翼,卻從不會如此有一種坐如針氈的感覺,更是打起精神不敢為所欲為。

    一股清香似有若無地從他的鼻尖飄過,黝黑的眼瞬間閃過一絲迷茫,等他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順著本能,低下頭,堵住那張紅豔豔的小嘴。

    柔軟、香甜,好似如何也嘗不盡,他無師自通地撬開她的唇瓣,用力地含住了她的舌,那一刻,他一向無波的心竟蕩漾了幾分,他甚至來不及收拾心情,便由著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欲望而動。

    敏兒睜大了眼睛,聲音被他堵在嘴裡,濕潤的水眸睜得又大又圓,她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伸手推著他,他大掌一拂,將她兩手摁在她的頭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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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1:03


    她驚得在他身下扭動著,像一條跳到岸邊的錦鯉,驚慌失措,身體傳來一陣陣炙熱的溫度,她不知道,一向淡如水的人身上會有火一樣的溫度。

    因為挨得近了,隔著衣衫,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每一寸肌理,硬邦邦的,與她的柔軟截然不同。

    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差異令她呆楞之時,他已經動作粗魯地就著她的唇啃咬了起來,她微疼地皺起了眉頭,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他的氣息無疑是熟悉的,也讓她更加地確定這個人是她認識的楚君珩,但他此刻的行徑卻太過陌生了。

    楚君珩平日裡至多也只是摸摸她的頭,再多卻是不會了,像是做了惡夢抱著她睡也會有,只是太少了,可眼下他對她的肢體接觸超出了以往的範疇,甚至有些不對勁。

    平日裡他對她的舉動就像對待寵物,但現在他對她不像對待寵物,像是對待一個……她微微挺起的胸脯上突然多了一道力量,她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在他重重地捏了一下時,她忍不住地顫抖了。

    她恍然大悟,此刻她不是寵物,是一個女子,而他正把男人對女人會做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

    她紅了臉,掙紮得更厲害了,男女之事起初是不懂的,有一回出門不小心撞見偷情的人,她才明白過來,男女之間還能如此。

    此刻發生在她身上,她卻沒有當初看戲的心情,只覺得渾身發勢,被他粗暴的動作嚇到,眼眶逐漸發紅。

    這一年來,她說不上是他的掌上明珠,可也是被他寵著長大的,他現在的行徑讓她的心涼了一半,更是升起一股害怕。

    密封的馬車內,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她的唇被咬的又紅又腫,身上的衣衫被他扯得淩亂不堪,可這還不算什麼,最令她膽戰心驚的是頂在她小腹上的硬物。

    不管身上的人待她如何,此刻她只覺得陌生、可怕,眼淚不由地從她的眼角裡落了下來……

    楚三甩著馬鞭,趕著馬回去,今日車廂內似乎有些安靜,往日敏兒姑娘就跟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直到王爺輕斥了她,她才會甘休,怎麼今日這麼安靜。

    習武的人耳力非凡,楚三隱約聽到馬車裡傳出奇怪的聲音,仿佛在喘息,又像在哭泣。

    他心中忐忑不安,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他低聲道:“王爺。”

    車廂內沒有任何聲響,楚三心知不對,立馬停下了馬車,馬車正好駛在一條幽靜的小巷子裡,他轉身掀開簾子……

    身下的人兒嬌嫩可口,楚君珩的理智與情欲正在拔河,他冷眼瞧著自己發瘋了一樣拽著敏兒,堵著她的小嘴,吻個不停,卻又阻止不住那種肌膚相觸的感覺,甚至還想再融入一些,再深刻一些。

    他耳邊能聽到她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泣,可這只小狐狸特會折騰人,便是哭也會讓人覺得她不是真的在哭,心中泛起絲絲的不舍,想停下來,雙手卻捨不得鬆開她。

    一道淺淺的月光從外面灑進來,楚三的聲音傳了起來,楚君珩的眼睛閃過幾縷清明,抬頭的瞬間,撕扯開的衣襟,白皙的肌膚,哭紅了的俏鼻……

    楚君珩想也沒想,直接檢起方才的茶盞一把往外扔去,楚三正要探頭進去,突然迎面飛來一隻茶盞,他快速地退了出來,餘光瞧見了王爺壓著敏兒姑娘的模糊背影。

    楚三背脊一涼,似發覺了什麼豔情的事情,臉立馬紅了起來,即使臉黑看不出來,但他黑臉上一陣燥熱,他剛才真的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楚三正感歎不已,卻突然感到一股殺氣,他猛地抬頭,只見四面八方分別竄出了數名黑衣刺客,他臉色一僵,急急地喊了一聲,“王爺,有刺客!”

    此次出門,因在楚君珩的薄地上,安全不在話下,所以只帶了楚三一人,以及暗中保護的兩名暗衛。

    楚三剛跟一名黑衣刺客交手,大吃一驚,盡是死士,沒有多想,立馬拿出哨子,狠狠地一吹,那些刺客見楚三吹了哨子,手中的劍舞得更狠戾了,招招致命。

    外面刀光劍影,馬車內卻是暗香浮動。敏兒看著上方的黑影,小聲地呼吸著,深怕他又撲上來。

    良久,她聽到他說了一句,“本王中藥了。”

    敏兒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忽然臉頰緋紅,她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支吾地開口,“那王爺的身體可有大礙?”

    身下的人兒小小的,聲音裡帶著小心,那副模樣看得令人心中生疼,連他這樣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由地泛起了憐惜,再看她白色雪膚上的紅印,暗光在他的眼中輕輕浮動。

    她小心地看著他,忽然見他的唇角綻放出一抹邪肆的冷笑,與往日的清貴不同,此刻的他倒是有些像話本中描寫的江湖大魔頭。

    她不經意地吞了吞口水,忍著心頭的懼意,糯糯地開口,“王、王爺……”

    “別動。”他的嗓音如蠱惑人一般的魅惑,與往日那清爽的嗓音截然不同,他緩緩地抬頭,外面刀鋒劍影,他的眼眸閃過一抹血色,“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什麼魑魅魍魎!”

    敏兒膽戰心驚地看著他,他黑暗的曈孔裡閃過幾抹血色,那嗜血的模樣就像是入了魔,到底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居然給王爺下藥!

    下的又是什麼藥,能讓一個人的性情變得這麼可怖!

    他站起來,衣袍自然地垂下,遮掩住小腹下方的凸起,他慢悠悠地走出了馬車,隨著簾子放下,敏兒連忙坐了起來,將淩亂的衣衫整理好。

    小手擦著臉頰上的淚痕,身體情不自禁地打顫,儘管她知道他中了藥,可是她腦海裡還印著他瘋魔的樣子,心,跳得厲害。

    冷靜下來之後,眼淚卻掉的更快了,她連忙捂住唇,深怕自己的啜泣聲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她拚命地擦著眼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變得如水一般,何時這麼脆弱了?王爺他不是故意,她有什麼好哭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卻升起一股氣悶,又好像還夾雜了少許的委屈,她扁著唇,吸著鼻子,用力地眨去淚花。

    血腥的味道從馬車的縫隙中透了過來,她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哭泣,心高高地提起,不知道這血是誰身上來的!

    她心亂如麻,悄然地掀開簾子的一角,緊接便看到楚三和兩名暗衛圍著楚君珩,而楚君珩就如一樽殺神,那血腥的模樣看得她心怦怦地直跳,眼皮都有些不安地跳了起來。

    王爺他真的很不對勁,那嗜血的模樣就像是魔一般,她抖著手,聲音有些乾澀,眼角閃過一道光芒,她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正好看到好幾名黑衣刺客在前面吸引著他們的目光,而有一個黑影靜悄悄地從後面靠了過去,手裡拿著淬了毒的暗器。

    她的心,猛然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抓緊,呼吸急促。


    “王爺,小心!”

    正殺得痛快的楚君珩早就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可那熟悉的味道飄過他的鼻尖,他知道,是敏兒。

    於是,他放心地背對著她,直到腰間被一雙如藕的雙臂纏上,血的味道混著她身上的香味,令他好看的劍眉緊緊地攏在了一起。

    “王爺!”

    楚三再遲鈍也感覺到王爺不對勁,他俐落地上前將那傷了敏兒姑娘的刺客一腳踢飛,下一刻對著王爺喊道:“敏兒姑娘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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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1:20


    楚君珩停下了手中的劍,好半晌,他僵硬地盯著她白晰的手臂,神情冷峻,好像在思素什麼,直到他聽到她細細的聲音。

    “王爺……王爺……”

    若不是他耳力非凡,他絕對不會聽清她的聲音,平日裡清脆如黃鶯的嗓子此刻充滿了脆弱和不安。

    他的身子猛然一抖,大掌往後一撈,將她擁進了懷裡,藉著月光,他摸到了她腰際一抹濕潤,他緩慢地收回了手,看著指尖上的血。

    對血,他並不陌生,甚至他自己手上也沾過血,但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帶著一絲絲的疼楚,他語氣陰森地開口,“留活口。”

    楚大正好帶著援軍過來,他一聽到哨子聲便知道事情不對勁,連忙趕了過來,聽到了王爺的命令,他臉色跟著嚴肅,“是。”

    王爺生氣了!

    常年跟在王爺身邊的他們很清楚王爺的脾性,往日再兇險的情況也遇到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王爺生氣,王爺一向高深莫鍘,不輕易顯山露水,這是第一回王爺洩露了怒氣。

    楚大等人不敢怠慢,得了指令便飛快將那些刺客全數拿下,動作極快地卸了下巴,避免他們咬破嘴裡的毒藥自盡。

    局面一下子便定下來了,楚大看向抱著敏兒姑娘的王爺,只見王爺緩緩地吐出幾個字,“查出罪魁禍首。”

    “是!”楚大領了命令,一揮手便讓人帶著刺客下去了。

    楚君珩抱起敏兒上了馬往珩王府奔去,珩王府那裡也得了一些消息,魏公公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奔來的人影,“王爺……”在看清是敏兒受傷時,魏公公神色微緩。

    “大夫呢?”楚君珩下了馬,抱著敏兒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問。

    魏公公本想接過敏兒,卻被王爺一個眼神制止了,他聽到王爺的問話,連忙說:“楚三傳了消息過來時,老奴便讓人吩咐下去了,大夫在院中等著。”

    楚君珩沒有再說話,冷著臉走進了院子裡,有三位大夫正站在裡面,一見到他,連忙行禮。

    “不用多禮,過來瞧瞧她如何了。”他冷聲道,動作輕柔地將早已失去意識的敏兒放在床榻上。

    “是。”

    其中一名大夫先給敏兒止血,另外兩名大夫分別替敏兒診斷,最後由一位林大夫開口,“回王爺,姑娘中了毒,此毒倒是不習鑽,只是會令人身體虛弱,需要調養一段時日。”

    “多久?”

    幾名大夫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後給出了答案,“最少也要兩三個月。”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氣溫低了幾分,楚君珩冷冷地一笑,“之後便能恢復到以往?”

    “這……”林大夫硬著頭皮說:“兩三個月方能下床,小半年大概調整,要想恢復到和以前一樣,只怕要養上個兩三年。”

    魏公公是宮裡出來的人,一聽這話便明白過來了,這不是要王爺死,而是要王爺身體虛弱,當一個體虛不堪重任的藩王,這樣的手筆實在是狠毒了。

    眼下皇帝年紀大了,而太子遲遲沒有登基,幾位藩王都有自己的勢力,誰能出此下策,楚君珩便是不審問那幾個刺客都能猜到是誰。

    太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心胸狹窄,楚君珩唇角微動,再低頭看著蒼白著小臉的敏兒,眉頭微皺,“給你們時間,本王要一個活蹦亂跳的敏兒,若是她好不了,你們看著辦。”

    她如今還小,若是慢慢調養,也能好起來,若是……若是真的好不起來,珩王府便養她一輩子,只是一想到往日裡極愛熱鬧又愛笑的人兒以後要歇在床榻上養病,他便覺得窒息。

    啪的一聲,他將床榻邊沿深深地掰了一小塊下來,轉瞬間梨花木便成了木屑,三名大夫嚇得立馬稱是。

    “王、王爺,你看起來氣息不穩,似乎……”望聞問切,是大夫最基本的能力,林大夫看得出王爺的臉色不對。

    魏公公立馬急了,“王爺,您、哪裡不舒服?”

    楚君珩垂下陰鷙的目光,“中了藥。”

    “林大夫,趕緊為王爺看看!”魏公公心急如焚。

    “王爺。”林大夫請示地看向王爺,見王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立馬替王爺把脈,不一會兒,林大夫慢慢開口,“王爺中了輕微的催情藥,下的份量不大,會影響人的神智,但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老夫為王爺開些藥。”

    “有勞大夫了。”

    楚君珩站了起來,吩咐魏公公道:“讓珠玉翡翠過來伺候敏兒。”

    “老奴這就讓人將敏兒姑娘送回她的院子……”魏公公開口。

    “魏公公。”楚君珩淡淡地開口,“敏兒以後就住在這兒。”

    “王爺!”魏公公吃驚地看著他。

    “本王以後便住在隔壁的西廂房,照顧好敏兒。”楚君珩不給魏公公思考的時間,舉步往外走。

    林大夫說的對,這催情藥份量不大,只是令他有些意亂情迷,在馬車上對敏兒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也因為催情藥的影響,楚君珩現在還能感覺到身體的火熱,他大步走到西廂房,對下人吩咐,“準備冷水。”

    下人沒有任何異議地去準備,楚君珩走進澡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下人們訓練有素,動作迅速地準備好了冷水退出去之後,他才站起來。

    他脫下了身上的衣衫,跨入木桶之中,冷水令他燥熱的身體迅速地冷卻,他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先前馬車上的一幕幕,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手指輕輕地摳著木捅邊緣,想著敏兒的事情,他的神色更加的陰暗。他不知道敏兒這傻丫頭怎麼會沖出來替他擋下那暗器,想到她嬌小又蒼白地躺在床榻上,想回去看著她的心思重了幾分,只是他此刻的身體還不行,再等一等。

    吱呀一聲,門,悄然地打開,一雙繡花鞋踏了進來。

    他閉著眼睛,覺得腳步聲與以往伺候在他身邊的魏公公、楚大、楚二、楚三有些不同,接著,他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細嫩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他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抬眼看過去,一個隻穿著小衣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著,一張含羞的小臉朝著他笑道:“王爺……”

    “滾!”

    珩王府沒有人不怕珩王,這女子也怕,可是她想到若是能親近了王爺,從此富貴一生,膽子又大了起來,溫婉地說:“王爺,是魏公公要奴家來的,魏公公說,讓奴家給王爺消消火。”

    楚君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魏公公讓你來的?”

    “是。”女子看著他臉上迷人的笑容,激動又害羞地低下了頭。

    “很好。”

    楚大剛將提訊的任務給了楚二,問清了王爺的去向,準備在澡間外面等著,人剛走到,就聽到澡間裡發出一聲慘叫聲。

    楚大嚇了一大跳,今晚太不安平了,剛剛發生了刺客事件,轉眼又有事?難道還有後手?

    楚大立馬沖到門口,一腳踢開了門,沖了進去,一邊喊道:“王爺!”

    然而,裡面的情況卻不是楚大的以為的那樣,一個嬌美的姑娘被甩在了角落,臉色淒慘,抓著她自己的一隻手,縮在那兒哭天喊地。

    楚大這時才反應過來,方才的叫聲應該是出自於這名女子嘴裡,再看一眼待在木桶裡的王爺,神色微微迷茫,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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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1:36


    “楚大,將她丟出去!”楚君珩淡淡地開口。

    楚大沒有細想,直接憐起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往外丟的時候,耳邊又傳來楚君珩的聲音,“本王的意思是,丟出府外。”

    楚大往外丟的動作一頓,但沒有任何遲疑,直接關上了門,拎著那女子往府外走,那女子淒淒慘慘地哭泣求饒,他恍若未聞。

    王府內的人全部被吸引了目光,但只看了一眼,便規矩極好地垂下目光,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心中同時一凜,爬王爺的床絕對不行!

    魏公公聽到消息,匆忙地趕過來時,那女子剛剛被丟到了門口,魏公公開口道:“楚大,你做什麼!那女子是……”他安排的。

    楚大瞪了他一眼,“王爺吩咐我做的。”

    魏公公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喉嚨,王爺一向很給他臉面,這是第一次這般的冷峻,不給他臉。

    魏公公承認,他確實是卑鄙,可是王爺中了催情藥,不送女人給王爺,難道送男人!

    楚大看了一眼魏公公,慢吞吞地湊了過去,“王爺不愛碰那些女子。”

    魏公公沒好氣地說:“難道要給他送上敏兒姑娘?”

    楚大的臉色微微古怪,“敏兒姑娘怕是還小,不知道你送這些女子的意義。”一頓,臉色嚴肅地說:“敏兒姑娘是為了王爺受的傷,魏公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千萬別惹惱了王爺。”

    說完,楚大就走了,魏公公聽著外面那女子的哭聲,再想著王爺平日的作風,難道王爺真的喜歡男子?他挫敗地對下人吩咐道:“將那女子打發掉,免得惹王爺不悅。”

    “是。”

    敏兒渾渾噩噩地醒了一次,珠玉伺候著她喝了藥便又睡著了。

    翡翠和珠玉分別伺候著,她們的腳步放得很輕,深怕吵醒了還在睡覺的敏兒,以及坐在一旁暖榻上看著書的王爺。

    楚君珩每日都會待在這裡,直到天黑了,他才會離開,可即便如此,他能看到敏兒清醒的時分極少。

    到了第三天,他將書丟在了一旁,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看書了,他坐在敏兒床榻上,望著她蒼白的小臉,他忍不住地伸手輕撫著她的小臉。

    本來想將她當寵物養著,就是將她養的嬌了一些也無妨,可誰知養著養著,感情就變了。

    他很關心她,從他出生在那冰冷的皇宮開始,他便不是一個心善的人,也不是一個隨意會關心別人的人,她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去納入羽翼之下,想對她用心的人。

    身邊的人對他是忠誠,隨便一個,都可以為他付出生命,因為他們從有意識以來便是接受這樣的思想灌輸,他們是為他而生,為他而死。

    但她不一樣。

    她是半途中闖入他生命的人,她又是極其怕疼,嬌嬌氣氣的一個小姑娘,做女紅時刺痛了手都會委屈地紅了眼。

    可那樣的暗器扔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竟沒有撒嬌,反而心裡記掛的是他,到底是什麼令她沖向他,替他擋下了那暗器?

    他目光沈沈,每每想到那一幕,心緒波濤洶湧,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大掌極其溫柔地撫摸著她,快些醒來,別讓他等太久了。

    再讓他等下去,胸口處想殺人的衝動如岩漿般在翻騰著……

    “嗯!”她發出嚶嚀的一聲,長長的羽睫顫了顫,她緩緩地睜開眼,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她的眼裡。

    起初,她的眼神是迷離的,馬車外發生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上演,她倏地睜大了眼睛,“王爺!”

    她想讓他小心,可她才一動,渾身無力,身子又軟了下來,他立馬扶住她,“醒了?”

    “有刺客……”她沙啞著噪子,脆弱地想跟他說話。

    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落在她乾澀的唇上,他眼裡仿佛在壓抑著什麼,“沒事,本王沒事。”

    “沒事了?”她虛弱地看著他。

    “沒事,你中了毒,大夫剛為你解了毒,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嗯?”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有些捨不得閉上眼,可眼皮很重,但這樣溫柔的王爺是她從未碰過的,她忍不住地開口,“王爺,別走。”

    他露出一抹笑容,“不會,本王不走。”

    她仿佛不放心一般,放在被褥裡的手伸了出來,朝他伸過去,抓住他的衣襟,“一言為定。”

    他看著那白淨到幾乎透明的手指,心,劇烈地抽了幾下,沒有思考地抓住她的手,“一定!”

    她唇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容,閉上了眼睛,甜甜地又睡去。

    等確定她又睡著了,楚君珩神色轉為冷凝,看向一旁的珠玉,“請林大夫過來。”

    “是。”珠玉忙不疊地跑了出去。

    林大夫很快便過來,替敏兒把脈,松了一口氣,“姑娘醒來便沒事了,只需靜養。”

    “嗯。”楚君珩應了一聲。

    珠玉送林大夫出去,翡翠則是又跑出去準備粥,等敏兒醒來便可以吃了。楚君珩牽著她的小手,

    目光落在她脖頸,鎖骨處,黑眸微微眯起。

    原先紅色的印記因為時間的關係,轉為青紫色,這些印記是他在她的身上留下的,在催情藥的作用之下,他對她做了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而她身上殘留的痕跡更是讓他清楚,他確實欺負了她。

    但,他沒有任何內疚,她的傷勢反而讓他有些內疚,心疼。那些曖昧的印記只會讓他想起那時的癲狂,他神色微微不虞。

    她還太小,他欺負了她,自然會負起責任,但她還只是十三歲的小姑娘,便是要娶她,也還是需要時間等。

    他唇角微微一揚,他比她大了八歲,早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可他並不想娶妻,難得想娶了,她委實太小了。

    還要等幾年,他對自己這般說道。

    以前把她當小紅養著,以後便將她當小娘子養著好了,他很清楚,他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一個女子能如她這般傻,不怕為他死,為他擋暗器。

    偌大的書房裡,楚二正將審訊的結果說出來,說出的結果和楚君珩料想的差不多,他點了點頭,“將他們處理乾淨。”

    楚君珩眼裡閃過一抹陰暗,“既然如此,便將計就計,如了太子的意。”

    楚大只沈吟了一會兒,便明白了王爺的打算。

    “王府裡要清洗一番……”楚君珩意味深長地說。

    “屬下明白,絕對不會讓人將消息傳出去。”楚大明白,王爺若是要將計就計,那麼就不能讓人洩露了消息。

    “去辦吧。”他說道。

    “是。”

    楚大轉身離開了,楚君珩正要用茶,突然想起了什麼,便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

    以往伺候在一旁的魏公公因那一日送女人的行為被他責罰了一頓,這段時日不需要魏公公服侍。

    魏公公這一回不該這麼做,敏兒捨身救了他,魏公公不好好安排人照顧敏兒姑娘,竟還打著主意,想在他被下了催情藥時送女人,這樣的行為儼然是背主了。

    楚君珩要不是念著魏公公伺候他多年的分上,他絕對會換下魏公公,他也挑明地說了,以後這王府的女主人只會是敏兒。

    魏公公一邊驚喜他終於開竅,卻又開始煩惱敏兒那嬌弱的身子,於是他趁著這段時日不用在楚君珩身邊伺候,反而用心研究如何讓敏兒的身子好起來,日日都要去敏兒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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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1:52


    敏兒剛用了早膳,魏公公便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敏兒驚訝地看著他,“公公怎麼來了?”

    平日總喜歡跟她作對的魏公公,這幾日對她實在太好了,日日過來探望她不說,還給她帶藥膳補身子。

    她一開始是疑惑的,可仔細一想,應該是因為她救了王爺,所以魏公公愛屋及烏,才對她這麼好。

    敏兒沒有注意到魏公公每一次看到她,眼中閃過的一抹擔憂,可想著王爺難得鬆口要女人了,嬌弱就嬌弱一點吧,總比不要女人要男人的好吧。

    “老奴給姑娘帶了藥膳……”魏公公開場白永遠是這麼一句話。

    藥膳再好,敏兒都吃厭了,她楚楚可憐地搖搖頭,“有勞公公了,敏兒遲一些吃。”

    “這藥膳得趁熱吃,這藥性才好,吃了才能真正補身子。”然後才能快快長大,早日成為王爺的女人,魏公公在心中補充道。

    為什麼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敏兒靠著青花引枕,不著痕跡地避開,“呃,我剛吃了早膳,還是等一會兒吧,珠玉,替公公拿著,別讓公公手累。”

    “是。”珠玉接了過去。

    魏公公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好像在說她不吃了他就不走,敏兒一個頭兩個大,這魏公公忽然對人好起來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她還是習慣那個總是與她作對的魏公公,而不是眼前這個要討好……對,就是討好!魏公公討好的痕跡太明顯了,就是要感恩她救了王爺,也不用這般討好。

    “公公事務繁忙,不如先回去吧,這藥膳我一定會吃。”她婉轉地下逐客令。

    魏公公卻不想走,“敏兒姑娘,老奴一定要看著你吃了才安心。”這麼瘦弱的身子以後怎麼傳宗接代呢?不趁年輕的時候好好進補,以後怎麼辦!

    特別是王爺又是一個執拗的人,之前對他說的話,仿佛只認定了敏兒,他也沒有辦法,現在只好拉下臉,好好琢磨著養好敏兒的身子。

    敏兒差點要大喊大叫了,趕緊給她走啊,正在她快要揪亂一頭秀髮的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她嬌嗔地喊了一聲,“王爺!”

    “見過王爺。”魏公公和一旁的珠玉連忙行禮。

    “你們出去吧。”楚君珩說道。

    “是。”兩人退了出去。

    魏公公沒有忘記藥膳,出去之前,還囑咐了一句,“王爺,別忘記了敏兒姑娘的藥膳。”

    等他們一出去,敏兒好像白日見了鬼一樣,大口地喘氣,“嚇死我了。”

    楚君珩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地想笑,走至她身邊,“有什麼好嚇的?”

    敏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王爺,你不知道,魏公公這樣的做派我快受不起了,日日的藥膳,我便是再能吃也不行了。”

    楚君珩聽得笑了,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什麼不行的,他對你好,你便受著,理直氣壯地受著,無礙。”

    敏兒一怔,被他的舉動唬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剛才王爺在刮她的鼻尖?這股親昵勁兒怎麼……

    “不過魏公公說的對,你得好好吃藥膳才行,”他也不跟她打太極,直截了當地說:“身子傷的厲害,得多補補身子,林大夫說了,若是養的好,兩三個月就能下床榻了,若是養不好……”

    敏兒嚇得臉色都白了,魏公公都被她拋諸腦後了,“王爺,你說什麼?”醒來之後,她也覺得自己身子虛得很,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嚴重。

    他眼裡閃過一抹心疼,“嗯,這藥本來是要下在本王這兒,便是想打算傷了本王的根本,讓本王虛一些,父皇遲遲未下詔書,太子也未登基,日子久了,太子心急,急病亂投醫想將其他藩王弄殘……”

    他細細地跟她分析原因,以及他的處境,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聽著他平淡地說著這些事情,她卻有些生氣,“都是一家子,怎麼能這樣殘害手足,他日後是要做皇帝的,這樣殘忍,登基之後會不會對王爺您趕盡殺絕?”

    敏兒雖小,可有些事情卻是一點就通,他淺淺笑了,感覺到她的憤怒,溫和地說:“不需要擔心,從此以後我便是一個體虛的藩王,不會礙他的眼,而且,太子越是這樣,父皇更會不滿,日後到底是不是太子登基,也難說。”

    敏兒放下了心,“王爺是要演戲?”

    “嗯。”

    “這也是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她朝他一笑。

    “你……”他嗓音略微沙啞,“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王爺,您是我最大的靠山,若是您倒了,我就慘了,雖然要養身子花費時間久了些,但只要王爺您不倒,我就能好好的。”她坦白地說:“靠著王爺,我才能一生如意啊。”

    她是通透的人兒。

    他笑了,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她微微不自然地抬眸看他,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王爺?”

    “你放心,本王會一直護著你。”他溫柔地一笑。

    敏兒不由地跟著笑了,她似乎因禍得福了?她咧嘴一笑,“那王爺,您可得對我好。”

    他深深地看著她,薄唇輕啟,“本王,會一生一世地對你好。”

    敏兒徹底地放心了,珩王的大腿她抱定了。

    他眼裡閃著光芒,“那時怎麼這麼傻氣,嗯?”竟沒頭沒腦地替他擋下了暗器。

    “王爺,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不活了。”她學著戲班子裡那些花旦的話,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偏生吃了她這一套,笑眯眯地說:“既然如此,日後本王若是死了,你便跟本王一起死吧。”

    她的背脊泛起一股寒意,為什麼她覺得他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她吞了吞口水,“王爺……”

    “怎麼?難道你之前那些話是騙本王的?”

    “怎麼會!”她立馬搖頭,堅定地說:“自然是真的。”

    “那你便生死相隨吧。”他狀似隨意,卻又不像隨口而出。

    敏兒自問,她是怕死的,很怕很怕死,所以她才想抱緊他這座大靠山,可她九死一生地救回了一條命,怎麼就要定下生死契約了呢?

    她想不出什麼原因,看他說的認真,她也不敢說笑了,認認真真地說:“一切聽王爺的。”

    反正王爺看著命硬,絕對不會死翹翹的,她心中想。

    他的黑眸亮晶晶地看著她,明顯被她的話取悅了,指著一邊的藥膳說:“該吃藥膳了。”

    天哪!敏兒臉色微變,她能不能拒絕呃?

    “本王喂你。”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取了藥膳,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嘴邊,她太過震驚,傻乎乎地張口,喝下,他又喂她一口,她不知不覺地喝完了藥膳,等她回過神來,碗已經空了。

    而她的腦袋也空了,王爺親手喂她藥膳?這真的是令她受寵若驚。

    “本王喂得好喝嗎?”

    她耳邊聽到他說的話,她習慣地捧著他,點了點頭,“好喝!”天知道,這一頓藥膳,她根本沒喝出什麼味道來。

    他滿意地笑了。

    轉眼半年過去了,敏兒的身子比之前大好了起來,也多虧了每日的藥膳和食補,珩王府的人都知道,只要府中有好東西都會往她這兒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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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2:11


    等她的身子好些之後,楚君珩又替她請了一位女師傅教她五禽戲,說是要她強身健體。

    一大早,她用了早膳,消食了一會兒,朱師傅便過來了,笑眯眯地請她去院子裡練五禽戲。

    她的身子還未完全恢復,朱師傅也不強求,只讓她練一會兒休息一會兒,斷斷續續地練了半個時辰,她便有些累了。

    朱師傅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示意今天到此為止,“姑娘回去讓丫鬟按按筋骨。”

    “多謝朱師傅。”敏兒送走了朱師傅,累得想靠在翡翠身上,靠了上去,才發現今日的翡翠似乎有些高了。

    她扭頭一看,哪裡是翡翠,分明是楚君珩,她嬌嬌一笑,“王爺。”說著,便想站直身子。

    他的手臂攔在她的腰上,“累了?”

    敏兒也快是一個大姑娘了,他身體炙熱的溫度不斷地傳到她的身上,燙得她的臉也紅了,“嗯。”

    以前不懂事,可以賴著他,可隨著這半年吃的好,她的身子漸漸發生了變化,特別是胸前,本來只是一點隆起的地方如今更加的明顯,有時候她自己沐浴的時候,都害羞不已。

    也因為身體的變化,她對他更加的敏感,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檀香味,她的臉不知道是練五禽戲的關係還是他的氣息變得紅彤彤的。

    “回去歇著。”他說著便扶著她往回走。

    “王爺,我自己走。”她練得一身皆是汗,實在怕熏到他,引來他一臉的嫌棄。

    “你還有力氣?”他笑著問。

    她抿了一下唇,想說有翡翠扶著她,他卻已經轉過頭,顯然是不打算隨她的意了,她輕哼了一聲,乾脆爽快地任由他扶著,他現在對她可好著呢,她臉皮極厚地接受了。

    不過,她帶著少許的羞澀,微微地側了側身子,避開敏感部位被他碰到。對於她的小心思,他則是沒有說話,手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肢,有一種他稍稍用力便能被他折斷的錯覺,還是太小,太嫩,太瘦了,繼續養養吧。

    他們緩步走回了院子,敏兒去換了衣衫,他則坐在桌子旁喝著荼,一盞茶的時間,她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王爺。”

    “嗯。”

    “王爺,過幾日便是花燈節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你的身子……”

    他剛一開口,她便慌亂亂地打斷他的話,“王爺,出去吧,我好久沒出門了。”她可憐兮兮地抓住他一邊的衣袖,一臉的楚楚可憐。

    他靜靜地看著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在他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王爺……”

    “嗯?”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王爺不出門。”她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他眼中閃過一抹寵溺,“不過做戲還是要的。”不少人都知道他受了傷,很少出珩王府,可也只是聽說,他也是時候出門落實了這個說法。

    她的眼睛一亮,“真的?”

    “嗯。”

    “王爺,您真好。”

    你真好……簡單的三個字就如糖一樣融化在他的心口,糖絲一圈一圈地繞著他的心口,甜甜的。

    “不能待太久。”他說道。

    她揚起一抹陽光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

    花燈節那一日,天微黑之後,珩王府的馬車才出發,珩王府的馬車不少百姓都認識,見了那馬車過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

    馬車最後停在了玉樹樓,到了晚間放煙花時,玉樹樓的觀景最是好,楚君珩早已命人訂好了廂房。

    馬車上,敏兒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下來,珠玉翡翠則是小心地服侍著她,免得她不注意摔了一跤。

    她笑著站穩,便往馬車後走去,馬車後面的門打開,楚大俐落地架起斜板,檀木制的輪椅□轆地轉了出來,不少人偷偷地觀望著,心想那珩王體弱至此,要靠輪椅才能出行。

    可當穿著白衫的楚君珩映入百姓的眼中,他們不免感歎一句,長得真俊!讚歎一番之後又是可惜,可惜長得這麼好的人居然不良於行。

    他們這一行人並未停留太久,很快便進入了玉樹樓。等那些打量的目光都消失了,敏兒略微不滿地低哼一聲,“多管閒事。”

    楚君珩聽到這話,微微揚了揚眉,“敏兒。”

    敏兒乖順地走到他身邊,“我就是討厭他們說三道四的樣子……”

    “你……”知道她是因為自己才會這樣抱不平,心裡如春風拂過般,他神色微緩,“傻丫頭,不是要看花燈嗎?用完膳看了煙花再去。”

    “好!”說到這個,她便一臉的興奮。

    到底她的年紀還是小了些,喜愛熱鬧。楚君珩朝楚大使了一個眼色,楚大就出去吩咐人上菜。

    不一會兒,幾個人魚貫而入,井井有條地將菜擺放在桌上,等他們退下了,敏兒坐在他身邊,拿起箸,正要用膳時,碗裡多了一塊東坡肉。

    她極為喜歡葷食,特別是東坡肉,燉的爛爛的,咬入口中瞬間融化,口感極好,與她不同的是,楚君珩並不是很喜歡葷食,他更偏向魚和素菜。

    “王爺,我自己來就好了。”她開口道,自從她受傷之後,他待她就格外的不同了,往日挾菜這等事情都是她來做的,現在卻成了他習以為常的習慣。

    “嗯。”他應了她一聲,又夾了一塊西湖醋魚放在一旁的小碗裡,小心地挑了刺,又放入她的碗裡,“多吃一些魚,聽說多吃魚人會聰明些。”

    本來她不喜吃魚,因為魚刺麻煩,他替她去了魚刺,她正感動的時候,他又暗示她不夠聰慧,“王爺,我很笨嗎?”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確實不夠聰明。

    他的沈默看得她一臉的羞惱,她哪裡蠢了!她很聰明地抱住了他這個大靠山,根本一點也不蠢啊。

    看她一臉想怒而不能怒的模樣,他無聲地笑了,默默地又挑了幾塊魚肉的魚刺,放入她的碗中,見她生氣地想不吃卻又吃下的鬱悶模樣,他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等他們用了膳,外面的煙花剛好開始放了,她驚喜地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煙花,璀璨的煙花照射的她白皙的臉上,令她整張臉洋溢著光彩。

    樓下正好有一對主僕路過,恰巧撞頭,看到她那張臉,一時間都怔在了那裡。砰的一聲,窗關上了,阻擋了那一對主僕的視線。

    “怎麼了?”敏兒看向關上窗的楚大。

    楚大輕咳一聲,往王爺那裡掃了一眼,只見王爺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可憐他當了出頭鳥,於是他笑著說:“風大,敏兒姑娘小心著涼。”

    “關了窗,如何看煙花?”敏兒又問。

    “咳咳!”楚君珩輕咳了幾聲。

    楚大一個激靈,連聲道:“王爺有些咳嗽,若是吹了風加重了就不好了。”

    敏兒睜大了眼睛,看向楚君珩,看他捂著唇在輕咳,也不計較窗戶的事情了,跑去楚君珩那兒關心道:“王爺,您不舒服?”

    “喉嚨有些不適。”他輕描淡寫地說。

    “回去讓林大夫給您瞅瞅。”說著,她便想去推他的輪椅。

    “無妨,不是還要陪著你去看花燈嘛。”他笑著說。

    “王爺的身體重要。”她懂事地說。

    “走吧。”他不容她拒絕地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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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5:26


    看著抓著她小手的大掌,她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好奇怪呀,以前都不會覺得害羞,現在王爺牽她的手,她總覺得怪怪的,臉會發紅,心跳也加快了。

    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邊,楚大在後面推著輪椅。夜晚的花燈特別的好看,為了照顧楚君珩,特意挑了稍顯清靜的街道走。

    “王爺,那只兔子好可愛。”

    “楚大,買。”

    “那只小狐狸也很可愛。”

    “買。”

    “王爺……”

    楚大看著珠玉翡翠手上抱著的花燈,不由地抽了抽嘴,王爺,再有錢,也不能這樣敗家啊,這些花燈看一看就沒意思了,又不能當飯吃。

    可看著前面興致勃勃的兩人,楚大心中一歎,什麼話也沒有說了,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敏兒轉頭看向手裡拿著狐狸造型花燈的楚君珩,“王爺,你怎麼獨獨喜歡這一個呢?”像她,每一個都好喜歡,愛不釋手。

    “因為很可愛。”與某人很相似。

    兩個月之後。

    這日敏兒用完膳後,翡翠笑嘻嘻地說:“姑娘,該用藥膳了。”

    敏兒苦著臉,看向用完膳便靠在暖榻的楚君珩,見他沒有說話,默默地接過了裴翠遞來的藥膳。

    “姑娘趁熱喝。”翡翠催促道。

    楚君珩目光落在手裡的孤本上,瞟也沒有瞟她一眼,淡淡地開口,“快些喝。”

    三催四請之下,敏兒一臉悲壯地喝下了藥膳,藥膳做得很好吃,只是吃多了總是會膩,特別是她吃了這麼長時間的藥膳,總覺得身子都散發著藥膳的味道。

    珠玉遞來了一罐青梅,“姑娘吃些青梅,廚娘剛醃制的。”

    敏兒撚了一個放入嘴裡,廚娘心思巧,用白糖醃制了青梅,使得青梅一點也不酸,反而又脆又甜。

    她端起青梅,走到楚君珩那兒,也撚了一個放在他的嘴裡,他漲唇含入,她正要收回手的時候,指尖好似被一抹濕潤舔了一口,她的動作一怔,再低頭看他,他一臉的專心致志。

    應該是錯覺吧,方才王爺肯定沒有餘她的手指,她繼續吃了一顆青梅,便將青梅還給了珠玉。

    “敏兒。”

    她應了一聲,看著從暖榻上坐直身子的男人,她不由地也跟著坐好,注視著他。

    “你待在本王身邊也快兩年了。”他緩緩地開口。

    “是呀,王爺。”她點點頭。

    “可曾想過找回家人?”他問。

    敏兒一時間怔住了,家人,“沒、沒想過。”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家人來尋你……”他的語氣平緩,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一絲神情。

    “我才不要!”她倏地站起來,一臉的激動,“我、我不要離開王爺!”

    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後,室內一片安靜,這股安靜仿佛將她放在火山烤著一般,她扭捏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會離開王爺的,我要待在王爺身邊一輩子。”

    敏兒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是如何流落到珩州,她只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何必去找回原來的家人,她根本想不起他們,甚至每回說到家人,她心裡一絲漣漪都沒有,這只能說明她跟原來的家人根本不親昵,她在他們的心中也不會有太重的位置。

    “你,要在本王身邊一輩子?”

    她猛然回神,覺得他的嗓音沙啞的厲害,她瞅了他一眼,赫然對上他那雙黑的不見底的眼眸,一簇火光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輝,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那火光一閃而逝。

    好像一切不過是她看錯了,她低下頭,揉了揉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我要留在王爺身邊,一輩子。”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落在外面的院子,院子裡那棵梧桐樹長得很高大,他想起一個月前找上來的人。

    “見過王爺。”

    “不知道韓公子找過來有何事?”

    “實不相瞞,”韓公子面色如常地說:“家中有一位庶長姊,兩年前意外走失,不久前在花燈節上看到一位與庶長姊長相極為相似的姑娘,打聽之下,才知道是府上的姑娘,不知王爺是否能讓我見一面?”

    楚君珩沈吟半天,“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韓公子一愣,回過神回道:“若是的話,自然是那位姑娘隨我回京城韓家。”

    楚君珩垂眸,心中反覆地琢磨著,京城韓家……

    “王爺!”敏兒喊了一聲。

    楚君珩看向她,她正委屈地看著他,那雙水眸深處甚至泛起了絲絲的血色,泫然欲泣地說:“王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胸口突地被撞了一下,有些心疼,想擁她入懷,跟她說,不會,他怎麼可能不要她,他以後還想要她做他的小王妃。

    她抿著唇,心裡一陣恐慌,王爺不是那種會隨口說如果的人,難道真的有人來尋她,王爺難道真的要她回去?

    她心中一急,她張口問了出來,本以為他會說不會的,可他卻是沈默,她慌得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王爺,您真的不要我了!”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眨也捨不得眨一下,淚珠卻還是從眼眶處滑落了,她心慌意亂地看他,只求他開口否定她的話。

    但,沒有!

    他輕輕地扯了一下衣袖,仿佛只是輕輕地一帶,卻將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指甩開了,長腿一跨,他下了暖榻,往外走去。

    深藍色的衣袍隨風起舞,離開的背影充滿了沈默與鑒定,敏兒害怕地跟在他的身後,“王爺、王爺……”

    可那身影漸行漸遠,風中隱約傳來他的聲音,“你來自哪兒便回哪兒去。”

    她的身子一下子冰冷了,仿佛墜入了冰窖之中,她發冷地抱住自己,可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她了?

    “姑娘!”珠玉和翡翠急急地上前,一人將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一人拿著絲絹擦著她臉上的淚。

    “珠玉,翡翠……”她木木地哭泣著,“王爺他,不要我了,對不對?”

    為什麼突然不要她了?她不乖嗎?她做錯了嗎?他告訴她,她會改,她會聽他的話,只要他說不對的地方她都改。

    “嗚嗚嗚……他想我怎麼樣,我都可以,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改,我平日功課總是偷懶,我以後會勤勉的,我也不會再故意惹他生氣……”她哭得不能自己,瘦弱的肩膀劇烈地抖著,“他不要丟下我!”

    “姑娘,別哭。”

    “姑娘……”

    珠玉與翡翠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她,卻什麼作用也沒有,那張白玉般無暇的小臉上滑過無數顆斷線的珍珠。

    她倔強地說:“我要去找王爺……”但抬頭看去,別說楚君珩的人了,什麼都沒有。

    她整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小嘴不停地低喃著,“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沒有人注意到院子邊上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深藍色的衣角無聲地隨風輕揚,一道輕輕的歎息聲從薄唇中飄逸而出。

    敏兒,不對,她現在應該叫韓敏。

    她不知道她的世界為什麼突然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在珩王府裡當她的敏兒姑娘正是風頭正茂,身心舒爽的時候,突然她成了韓將軍府上的庶長女,生母也早已去世,在韓府裡可謂是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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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5:46


    就是這樣一個處境,楚君珩卻狠心地將她扔了回去。她哭過、求過,他的心腸卻似石頭般堅硬,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回心轉意。

    她被送上了馬車,珠玉翡翠被他賞賜給了她,他卻是送也不送她一程,她咬牙切齒地坐在馬車裡,韓公子,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弟弟,已經來問了三回了,何時出發。

    她就是不讓,掀開簾子的一角,眼睛死死地盯著王府的門口,珠玉和翡翠對視一眼,“姑娘,王爺也許是有事眈擱了。”

    “是啊,姑娘,王爺一向最疼你,你回京,還讓奴婢們將你慣用的東西都收起來帶過去了。”

    韓敏的指尖顫了顫,真的是疼愛她嗎?她懷疑了,從他決定要將她送走開始,她便很難再見他一面,有時候終於見上一面,他的神情總是淡淡的。

    外面的天色不早了,韓公子不得不過來再問一次,“長姊,可……”

    “走吧。”她收回了指尖,簾子從她的指間滑落,她神色落寞地坐在馬車裡。

    他沒有疼她,也不是最疼她。令人將她慣用的東西打包走,不過是覺得別人用過了,而他性潔,豈會留著別人用過的東西呢?

    他若是真的疼她,她這般地不想回去,他又怎麼不讓她如意呢。

    他,分明就是不疼她,也不寵她,她連叫小紅的那只小白虎都比不上,起碼小紅是在他身邊老死的,而她,連在他身邊待著的資格也沒有。

    他撿了她,又丟了她,她在他的生命中,從未重要過。

    她將小臉埋在膝上上,默默地哭泣著。馬車光當光當地走著,走過了珩州城門,往遙遠的京城走去。

    城門上一道身影站在那兒,駐足遙望。

    一年後,韓府的怡園裡,韓敏正昏昏欲睡地靠在躺椅上,大好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曬得她懶洋洋的。

    “姑娘,初春的日光不強,可曬多了膚色容易黑,你還是回屋吧。”珠玉端著茶水過來。

    “不要。”她任性地說了一句,便轉過身背對著珠玉。

    韓敏是韓府的庶長女,親爹是韓將軍,韓將軍還未娶妻之前已有通房丫鬟,通房丫鬟懷孕了,本來該打掉,卻沒想到那肚子已經有些時候了,硬要打掉只會是一屍兩命。

    通房丫鬟本來是韓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兩人之間多少有些主僕情誼,於是這孩子還是生了下來,通房丫鬟的身子生了孩子之後便差了不少,整日流連在床榻之上。

    韓將軍後來娶了韓夫人,韓夫人本是生氣,可見韓敏是一個丫頭也就不當一回事,等韓敏四歲的時候,通房丫鬟身體不好去世了,韓老夫人念在主僕情誼便將韓敏帶在身邊養著。

    韓敏自小被親娘教導如何討人喜歡,所以她很得韓老夫人和韓將軍的喜愛,也就是這份喜愛,讓韓夫人看著刺眼極了,更加地討厭韓敏,等韓夫人生下了一子一女之後,在韓府的地位也鞏固了。

    至於韓敏後來怎麼走丟,此事便不再追究,但韓敏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流落到珩州的事情肯定有韓夫人的手段。

    如今韓夫人的兒女都長大了,之前接韓敏回來的韓公子倒是不錯,一直住在外院,不知內院的兇險,就是這份單純,才會在看到了韓敏之後,執意要尋回韓敏。

    而韓夫人差點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氣到了,怎麼也沒想到會韓敏還能再活著清清白白地回來,甚至還是找自己親生兒子給找回來的。

    韓夫人本想敗壞了韓敏的名聲也好,可壞了韓敏的名聲也是壞了她自己親生女兒的名聲,於是最後對外一致的口徑便是,韓敏身子不好,送到鄉下莊子裡養。

    但是他們都知道,救了韓敏的人是珩王,珩王的身份讓他們都格外的謹慎,絕口不提珩王,深怕一不小心捲入皇室鬥爭之中,就是韓夫人也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韓老夫人不是吃素的,當年的事情多少有些捕風捉影,敏銳地知道韓敏失蹤不簡單,於是這一回韓敏回來,硬是逼著韓夫人將韓敏掛在其名下,最後,韓敏因禍得福。

    韓敏已不是將軍府的庶長女,而是嫡長女。韓夫人氣憤不已,卻沒有辦法,韓府裡,韓將軍是一個剛正不阿的,韓老夫人又不好惹。

    所以,韓敏回來之後,日子倒是過得順暢,她的身子確實不是特別好,除了每日給韓老夫人請安之外,便是日日躺在自己的院子裡養身子。

    韓府中,倒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只那韓夫人和韓二小姐有些惱人之外,她倒是過的愉悅,有時候那韓夫人和韓二小姐實在惹人厭的時候,她就命人將院門一鎖,落一個清閒。

    “姑娘,今年六月你便及笄了,可有想好要一個什麼樣的如意郎君呢?”裴翠笑眯眯地過來,手上端著洗乾淨的香梨。

    韓敏正有些口渴,便接過香梨吃了起來,輕哼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說的餘地。”

    珠玉和翡翠對看一眼,同時歎氣,要說姑娘這一年最大的變化就是變得懶洋洋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以往在珩王府可不是這樣的。

    對了,如今,珩王兩個字已經是姑娘的禁忌了,她們二人都不敢多說一個字,深怕姑娘生氣。

    “姑娘,奴婢聽消息說,老夫人有意在你及笄之前定下你的親事。”珠玉說道。

    “哦。”韓敏淡淡地說。

    翡翠又道:“姑娘不如為自己打算打算?老夫人那裡派人傳話,說是將軍府接了長公主府賞花宴的帖子,讓姑娘也跟著去。”

    韓敏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一想到要跟夫人出去便沒了興致,但老夫人一定會讓我去,罷了,那就去吧。”

    珠玉和翡翠松了一口氣,珠玉輕聲道:“那姑娘選一選衣衫?”

    “還有首飾。”翡翠興奮地說。

    “你們自己去折騰這些吧,到時我穿戴好,順你們的意。”敏兒打趣道。

    這哪裡像一個女兒家了!居然一點也沒有打扮的意思,珠玉翡翠心中微疼,姑娘如今倒是像姑子了,什麼都不感興趣。

    韓敏吃完了香梨,將空碗給了翡翠,“我眯一會兒,你們別吵我。”

    翡翠先退下,珠玉則是找了薄衾過來蓋在敏兒身上,韓敏閉著眼,沈沈地睡去了。

    不一會兒,翡翠又回來,手裡拿著一柄芭蕉扇,兩人輪流替韓敏打扇,遮一遮日光。

    長公主府的賞花宴,韓老夫人也出馬了,帶著韓府的女眷一同到了長公主府,韓敏跟在後面,一一給長公主和夫人們見禮。

    期間,韓敏喝了太多的水,便起身去了淨房,從淨房出來,珠玉迎了上來,“姑娘。”

    “嗯。”

    珠玉神情似有什麼話要說,韓敏瞥了她一眼,“出什麼事情了?”

    “奴婢剛才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一次還來了幾位藩王。”

    韓敏本來要回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薄王?”她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她背對著珠玉一會兒,極緩慢地轉過身,看著低著腦袋的珠玉,她的小手握成了拳頭。

    看珠玉這副神情,她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可不問一問,她不死心,於是她張嘴道:“他,也來了?”

    珠玉低低地應道:“是。”

    她以為,這一去便是一輩子都看不到他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兒,直到珠玉出聲,“姑娘,起風了,不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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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6:04


    韓敏張了張唇,喉嚨卻啞得厲害,她想瀟灑地說,他回來關她什麼事情,她才不會當一回事呢,可心口那兒卻怦怦直跳。

    身體的反應是最直接的,她眼眶發熱,硬生生地忍下心悸的感受,輕咳了幾聲,“嗯。”

    她挑了一條路,隨意地走著,珠玉微微皺眉,“姑娘,這不是回花廳的路。”

    她淡淡地說:“走一走再回去。”

    好似知道她心思繁雜,珠玉安靜地沒有說話,跟在她身邊。她一步一步地走著,想著那兩年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往曰,她絕不會輕易地想起這些事情,因為每一次想,她的心就會痛上一分,她好想問他,為什麼不要她了。

    然而,她自己很清楚,她有家,家人都尋上門來了,他沒有理由不讓她走,但她走,他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好像、好像她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氣過、惱過,唯獨沒有恨過,她想,他做的是對的,只是她希望他不是這樣的冷淡,她想他對她……

    “姑娘!”珠玉輕扯著她的衣袖,低聲道:“前方有人過來了。”

    韓敏停了下來,抬頭,對面走來三三五五的人,似乎是男子。她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那一行人的取後。

    那是一個很清貴的男子,朦朦朧朧地教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覺得氣質這般出眾,他人長得也一定好看。

    韓敏當場便僵在那裡,即使看不清容顏,可與他相處了兩年的她,只一瞬間便認出了。

    更何況,他坐在輪椅上,身後的楚大正推著他,隨著那一行人走近,她無處可避,捏拳頭的力道更加的加重。

    “這是誰?”其中一人看到站立在一旁的韓敏問道。

    韓敏呼吸困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禮地行禮,“見過諸位,小女子是韓將軍之女,見此處竹林風景不錯,駐足欣賞。”

    “原來是韓將軍的女兒。”

    “倒是透著一股英氣。”

    韓敏微微低著腦袋,客氣地說:“小女子不打擾諸位的興致了,告辭。”她行禮告退,既沒有表現的刻意,又是一派的知書達理,倒是令這行人刮目相看。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越過那木椅的時候,她垂眸行走之間,餘光卻是偷偷地看向了那輪椅上的男人。

    他,依舊一派的風華絕代,即使坐在輪椅上,也絲毫沒有折損他一絲一台的氣韻,而他正半眯著眼,對她這位將軍之女,並沒有任何好奇,連眼尾都沒有掃她一眼。

    她的心,激烈地跳著,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她錯過那一行人,漸行漸遠之時,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渾身忽然沒有力氣了。

    “姑娘?”

    韓敏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渾身發冷,她鬆開手指,看著掌心中的血印子,她忽然想大聲地笑一笑。

    她對他還氣著呃,故意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故意裝成不認識的陌生人,他呢?他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面對她的?

    定然不是氣惱,也不是故意的,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分明是把她當做不重要的人,不相識的人。

    那兩年好像是一個夢,而她不過是夢過無痕,連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都不是,“珠玉……”

    如果不是珠玉翡翠還在她的身邊,她都要懷疑真的是一場夢了,“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

    珠玉擔憂地看著韓敏,“姑娘多想了,姑娘快及笄了,以後要談婚論嫁,若是被人知道你曾經在珩王府待了兩年,又與王爺這般親密,這對姑娘來說不好。”

    “對我不好?”她輕扯了一下唇,“其實,對他也不好吧。”

    男未婚女未嫁,這樣的謠言若是傳起來,雙方的名譽皆會受損,但她從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他的態度。

    而他的態度,便是這樣!她垂下眼瞼,蓋住幾乎要流出的淚珠,小手輕輕地撫著胸口,“珠玉,他一定是忘記了我。”

    “姑娘,王爺怎麼可能忘記你,奴婢和翡翠都是王爺送給你的,去年夏天楚三經過京城,還專門將藥膳中的幾樣難得藥材送給姑娘;還有冬天的時候,楚二回京探望家人,也給姑娘托了不少東西。姑娘,楚二、楚三不過是王爺的侍衛,若是沒有王爺的指令,又怎麼會給姑娘帶那個帶這個,王爺沒有忘記姑娘。”

    珠玉說的斬釘截鐵,韓敏不由地笑了,“你倒是記得清楚。”

    “姑娘的事情,奴婢放在心上。”珠玉忠誠地說。

    “他連你們的賣身契都給了我,”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忽然笑了,“但我沒有忘記他最後一面也不見我,也不送我,此次見我,更是過分,難道他對我笑一笑,也不成?”

    珠玉摸了摸鼻子,這話她不好接了,她仔仔細細地看著韓敏,忽然發現沈靜了一年的姑娘似乎活過來了,不再如之前那樣如死水一樣,同樣的容貌,卻因那水靈靈的眼眸充滿了生機。

    “珠玉,既然他沒有忘記我,卻裝成這樣,就是真心為了我的名聲,我也不開心!”韓敏眼神發骨地說。

    珠玉頭皮發麻地問:“那姑娘……”

    “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韓敏嬌媚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豔如驕陽,“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

    就準許他裝作一副高冷模樣,就不許她也有樣學樣?他對她怎麼樣,她便對他怎麼樣。

    哼!他對她無情,她也不會多情。

    珠玉小聲地開口,“姑娘,這樣不好吧?”

    “珠玉,你沒有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嗎?真是令人討厭。”她氣惱地說。

    珠玉眼睛轉了轉,實在不敢附和這話,只道:“姑娘,我們出來有些時候,該回去了,不然得有人來尋了。”

    韓敏笑了,“好。”

    珠玉看她笑得開心,不由地也笑得開心,雖然姑娘對王爺的意見很大,可看到王爺,姑娘還是開心的。

    姑娘開心的話,王爺也會開心的。

    韓敏回到宴席上,此次宴席並未男女之分,逕渭分明,而是男左女右,各坐在長公主的左右邊。

    韓敏落座不久,便能感覺到身邊的千金小姐們有些不同了,各個臉上帶著興奮的神情。

    連韓二小姐韓舒也是一臉嬌羞的樣子,韓敏心中暗道奇怪,難道她離開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一手倚著腦袋,一臉的迷茫,她在京城的貴女圈裡一向低調,也沒認識什麼小姐,更沒有閨中密友,所以她只好按捺心中的好奇,一邊用著糕點,一邊觀察。

    “姊姊。”韓舒忽然喊她。

    韓敏側過頭,“有事?”對韓夫人和韓舒,她一向是不客氣的,連裝也不想裝。

    韓舒氣得咬牙切齒,“姊姊今年便及笄了,也是時候挑選如意郎君了。”

    這話說的有些酸,韓敏看著韓舒,韓舒比她還要小兩歲,難道已經到了恨嫁的地步了?她心中疑惑,又懶得理韓舒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便轉過頭繼續喝茶。

    過了一會兒,左邊的宴席上也坐滿了,她抬頭隨意一看,心中樂了,坐在她正前方的不就是她不想認識的那個人嘛!真是巧的很。

    “是楚王!”

    “還有奕王!”

    “那位坐在輪椅上的是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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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6:25


    韓敏聽著後面幾位千金竊竊私語地說著幾位藩王,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她沒有興趣的模樣,可眼睛就是受不住,總是會不小心地瞟過前方。

    他,似乎清瘦了不少。膚色倒是白淨,只是眉宇間一籌莫展,帶著陰鬱,一看便讓人覺得不好惹。

    “哎,聽說了沒有?這一次藩王回京,聖上有意要替未成婚的藩王指婚呢。”

    “真的嗎?”

    “如今還未成婚的,只有楚王和珩王了。”

    “楚王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外相家是第一富商。”

    “珩王雖然雙腿不便,但外貌真真好看。”

    “那還是楚王好。”

    “如何說?”

    “聽說珩王府裡很乾淨。”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到底是腿傷了,還是哪兒傷了,沒人知道……”

    韓敏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不知道原來也有一些貴女說話口無遮攔,她們盡是胡說八道!楚君珩哪裡就不能人道了,分明……

    她又想起那一日在馬車上,黑暗之中,他們糾纏的畫面,她不由地端起一旁的桃花酒喝了一杯,臉頰孕育出一朵一朵似桃花的紅暈。

    他並不是真的腿不行,至於這些貴女擔憂的那一方面自然是沒有的。她心中暗暗嘖了一聲,扒掉這些貴女身上的皮,她們就是一群色女。

    她又氣又惱,水眸反而亮的出奇,引得不少公子看了過來。

    楚君珩默默地把玩著手裡的瓷杯,手指無聲地用力,隔壁傳來一聲,“那位姑娘是哪家的,看起來很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是韓將軍府的大小姐。”

    “怪不得,看著倒是俐落爽快。”

    聽了這些人的話,楚君珩淡淡地看向了前方,一年不見,她的模樣又有些變化了,他的眼忽然眯起來。

    她的臉在臉紅?臉紅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她臉紅起來的樣子就如一顆等待旁人?摘的蜜桃一般。

    他神色更加的冷淡,將酒杯放在前面,他轉頭準備要讓楚大推他離開的時候,楚大提醒道:“王爺,皇上特意讓你和幾位王爺過來,是為了給你們挑王妃。”

    太子選妃定然是由皇上決定,而藩王選妃則是稍微有些空間,只要不越過太子就行了,否則難免在皇上眼中有造反之心。

    見王爺無動於衷,楚大不得不開口了,“你瞅瞅,這裡的公子小姐,可不就是打著要尋找未來夫君和娘子的打算來的?”

    聽楚大的話,楚君珩的臉色唰得一下漆黑,楚大早已知道如何火上澆油了,“敏兒姑娘今年也要及笄了,也該定下親事了吧。”

    楚君珩放在桌下的手慢騰騰地攥緊,“楚大。”

    “在。”

    “閉嘴!”楚君珩略微煩躁地說,他豈會不知道今天這場賞花宴的目的,可知道他也該來,因為她會來。

    她家老夫人也來,想必如楚大所言,確實是為她挑選未來夫婿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想到她要定親,他心中不爽。

    有些事情,也許該加快步伐才是,楚君珩垂下眼眸,又安靜地坐了下來。

    那頭的韓敏又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剛才那些貴女說什麼來著,哦,這賞花宴藩王有意要尋找王妃?

    那不就是說,楚君珩也要娶正妃了?

    韓敏的臉一下子白了,楚君珩今年也有了二十三了,早該娶妻了,像成王,早已成親,嫡子嫡女皆有了,年紀也不過比楚君珩大兩歲。

    說起來,楚君珩這樣的才是另類,年紀這般大了,早該成婚生子了。她低下頭,默默地想著在珩王府的事情。

    哦,對了,魏公公,魏公公總喜歡給他塞女子嘛,他都沒有收下,可他的身子也沒有毛病啊。那他為什麼遲遲不成親?

    想不透這個問題,她更在意的是,他這次來居然是來選妃的!他們自珩州之後第一回在京城見面,他竟是來選妃的。

    她胸口忽然氣悶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炎炎夏日時雨水遲遲不來,空氣又悶又熱,有一種隨時無法呼吸的窒息。

    “姊姊。”韓舒笑著看她,“可有看中的公子?姊姊快要及笄了,這親事也要抓緊了。”

    韓舒的話如雷聲般地將她炸醒,她目光含厲地凝視韓舒,“妹妹,慎言。”

    韓舒忽然壓低了聲音,“韓敏,你別給我裝神弄鬼了,也不要裝得一副高潔的樣子,誰不知道你在外面流落了兩年,這兩年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呵呵,清白在不在還難說呢!”

    韓舒是韓家人唯一不知道韓敏那兩年跟在珩王身邊的人,她只以為韓敏流落在外,說不定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她心中興奮開心不已,但她也知道,毀了韓敏的名聲就是毀了自己,所以她才忍著,但有時候看不慣韓敏,她嘴巴就如刀子一樣的厲害毒辣,總是要刺韓敏幾下。

    韓敏平日總是不當一回事,可這一回,她的臉色卻相當的不好。

    韓舒像是看到了曙光,“哦,莫非真的不見了?難怪一直不急著定親,怕是被人發現自己不是清白之身吧?”她低低地笑了。

    韓敏惱羞成怒,清白?她還有什麼清白,她被楚君珩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反正她的便宜早被楚君珩這個壞蛋占盡了。

    韓敏越是想著楚君珩此行的目的,她心頭的火就燒個不停,憑什麼她沒有忘記他,心心念念著他,他卻把她拋諸腦後,根本不記得了她。

    他現在還要選妃,以後跟他的妻子成雙成對,白頭偕老,光是這麼想著,她的眼睛就紅得跟兔子-樣。

    她好氣、好氣,一想到他會跟別的女子在一起,她氣得牙齒咬的緊緊的,深怕自己跳起來撲到楚君珩的身上,狠狠地咬他幾口。

    “姊姊,怎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怪□人的。”韓舒雖然愛挑畔韓敏,可看韓敏的樣子,她害怕地離韓敏遠了一些。

    韓敏猛地回頭,等著韓舒,一字一句地說:“韓舒,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蹦躂,我一個不舒心,我就……”她修長的指尖在脖頸處輕輕一橫,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理會韓舒嚇壞的臉色,韓敏站起來,跟韓老夫人說了一句身子不舒服,想要離席。

    韓老夫人輕輕地說:“這就要走?你的婚姻大事……”

    “一切由相母和爹說了算。”

    韓老夫人看她態度恭敬,也一向包容她,不再說什麼,“你既然身子不爽利,便回去休息吧。”

    “謝相母。”

    韓敏轉身離開,一轉過身,精緻的臉蛋瞬間緊繃起來,心中咆哮著楚君珩三個字。

    夜深人靜的時候,韓敏抱著一壇酒,靠在窗邊的暖榻上,窗戶支開一條縫隙,微風從縫隙中飄來,吹著她發熱的臉頰。

    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氣,珠玉和翡翠全部被她打發去了外邊,不許她們進來,她正心煩,不想聽任何人說話。

    這壇酒是她從韓家的酒窖裡順手牽羊的,這般烈的酒喝下去卻如何也灌不醉她,她多想一醉方休,什麼也不管了,呼呼大睡。

    但不行,她的身子喝得軟綿綿的,可她的腦袋很清醒,她一直在思索著,楚君珩回京了,他要選妃了。

    她難受地捶了捶胸口,“怎麼這麼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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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6:47


    就好像有蟲子在啃噬著,一口一口,不會疼死人,可這纏纏綿綿的疼才令她難受,她臉上濕潤一片,她隨手一抹,粗魯地在拿著絲絹擦了擦手,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一滴、兩滴……沒有酒了,她隨手一放,將酒放在了暖榻下,她翻了一個身子,將臉在暖榻上蹭了蹭,嘀咕著,“一年未見,他又變得俊俏了,嗯,果然人長得好看就是好,看著就賞心悅目。”

    她搖了搖腦袋,“長得這麼好看,一回來就出來勾引黃花大閨女,也不知道眼高於頂,要選什麼樣的。”

    她說著說著,眼角又是一片濕潤,她閉了閉眼,難受地蜷縮成一團,他性子沈穩,斷斷不是那種只看容貌的人,那他會選什麼樣的女子做珩王妃呢?

    賢慧端莊?嗯,易寧縣主倒是不錯,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閨秀,不、不,太端莊的太沈悶,他本性格就已經不愛說話,再選一個與他同樣不愛說話,將他捧上頭的女子,那日子一定無趣。

    那要有趣可愛的?中堂大人家的二小姐倒是一個會來事的,慣喜歡熱鬧,總是辦一些宴會,說話逗趣,但他會喜歡一個如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姑娘嗎?他素來喜靜,太吵了,他又不開心了吧?

    得找一個不沈悶的,又不會話太多,他喜歡靜的時候,那女子也該文文靜靜的,他若是喜愛熱鬧,那女子就該陪著他熱熱鬧鬧……

    眼角的濕潤更加得厲害,她反手一抹,繼續想著,最重要的是那女子一定要真心待他,不是為了他的財、他的勢,而是他這個人,真心以待。

    去哪兒找這樣的姑娘給他呃?

    她睜著朦朦朧朧的眼,他要什麼樣的王妃關她什麼事情!她又不是他的誰,她怎麼忽然就替他憂心起來了呢。

    他娶了一個不好的姑娘,她才應該開心,誰讓他對不起她,對她視而不見,冷血無情的,她幹嘛對他有情有義,一顆心都記掛著他……

    但他真的娶了王妃,她又不開心,她撫著胸口,淚眼汪壓的,哦,她很不開心,她不想他娶,可他不娶,難道要他一生不娶妻?

    “如果真的要娶,還不如娶我。”她喃喃道,突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在說什麼。

    她倏地坐起來,奈何腦袋發暈,光的一聲,又重重地撞在了暖榻邊上,她捂著發疼的腦袋,頭似乎暈得更厲害了。

    嫁、嫁給王爺?

    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癡心妄想的念頭了!

    然而,下一刻,她又笑哭了,她為什麼不能想呢,他沒有娶,她也沒有嫁,而且她的便宜都被他吃了,嫁他也沒有錯啊!

    她嗚嗚地哭了出來,她怎麼這麼傻,她連親人都不愛親近,卻唯獨喜歡纏著他,即使他惹惱了她,她還是心心念念著他。

    對他這般的不同,她卻沒有早早地發現自己的心思,她對他根本就是喜歡啊,她喜歡他這麼久,卻直到這時才發現。

    若不是喜歡,她怎麼會纏著他;若不是喜歡,她又豈會看到他有危險捨身救君;若不是喜歡,又豈會讓他對她上下其手;若不是喜歡,怎麼會在分別時痛苦萬分,重聚之時又欣喜若狂!

    她喜歡他啊,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喜歡上了他,所以,她看不得他對別人好,更看不得他娶別的姑娘家。

    原來,她喜歡他啊。

    “王爺,珠玉那頭傳了消息,敏兒姑娘想與你見一面。”楚大垂著頭說道。

    正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人看向楚大,沈思之間,並沒有立刻下了決定,半晌才說:“她,可是發現什麼?”

    楚大搖搖頭,“珠玉說是敏兒姑娘忽然提起的,其他什麼也沒有說,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

    楚君珩點了一下頭,“不見。”

    楚大一愣,最後哭喪著臉說:“珠玉說,敏兒姑娘這幾日天天都在罵王爺,王爺真的不見?”

    楚君珩揚了揚眉,“她罵什麼?”

    楚大臉色古怪,楚君珩冷聲道:“說。”

    楚大的頭低的更低了,“敏兒姑娘說,王爺狼心狗肺,人面獸心,斯文敗類……”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楚君珩的臉一下子青了,冷冷地一笑,“她倒是給本王挺高的評價。”

    楚大沒有說話,楚君珩忽而涼涼地開口,“既然如此,那更加不用見。”

    楚大似乎聽出了王爺有著賭氣的口氣,不由地頭大,“王爺,你還是見一面吧,珠玉說看敏兒姑娘的架勢,這兩天估計就會拎著刀過來找你了。”

    楚君珩垂下眼眸,“她若真的想見本王,自會找了法子。”腦海裡浮現她拎著刀上門的場景,他的唇角微微一揚,他倒是被她傳染的有些惡趣味了。

    楚君珩真的沒想到,隔日她找上門來了,卻是沒有拎著刀上來的。

    楚君珩這一日出門,上了馬車,剛剛坐穩,一人忽然也跟了進來,他的眼睛一亮,如曇花一現很快又是一片深沈。

    “韓大小姐,有何貴幹?”

    韓敏在他的前面坐好,簡單俐落地說:“我有話要跟王爺說。”

    楚君珩挑了一下眉,吩咐楚大駕著馬車在郊外去,隨即看向韓敏,“韓大小姐,請說。”

    以前,他不是這麼叫她的,他總是喊她敏兒,現在他已經生疏到要喊她韓大小姐了。

    她忍下心口的酸澀,“你此次回京的目的是什麼?”

    “本王以為韓大小姐知道的。”他語焉不詳地說。

    “我見鬼地才知道!”她眼尖地見到他輕輕地蹙眉,一口氣提到了喉嚨,她又小聲地說:“我、我知道。”

    他莞爾一笑,“敢問一句,本王回來做什麼,與韓大小姐有什麼關係?”

    與他繞圈子,怎麼能繞的贏,她氣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啪的一下重重地拍了一下車壁,氣質兇悍地說:“我知道,你回來是要選妃!”

    他淡定地說:“你都知道了,何必來問本王?”

    她一口氣被噎在喉嚨,差點上不來,深吸一口氣,她冷笑一聲,“哦,那敢問王爺看上哪家姑娘了?”

    她的神情看起來極為兇悍,好像隨手準備動手撕了誰,這副強悍的模樣看得他想笑,“本王看上哪家姑娘與你……”

    “與我沒關係,但我就是想知道。”她移動了身子,緩緩地逼近了他,眼神如盯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他望著她一會兒,慢條斯理地開口,“敏兒。”

    她的身子猛然一顫,看著他的水眸漸漸地紅了,他沒有忘記她,她就知道,他根本就是裝腔作勢,她用力地咬著唇,努力控制著想哭的衝動。

    他眼神如春風般溫柔,“你問這些做什麼呢?”

    “我、我……”她的雙唇輕顫著,臨到頭來,她竟不敢說出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

    他的眼暗了暗,手指在馬車某處一按,一處暗格浮現,他從中拿出一食盒,如玉的手指緩緩地打開,玲瓏的十二宮格,每一格皆放著不同的糕點,“桂花紅豆糕,茯苓糕,馬蹄糕……”

    他如數家珍地說,前幾格是甜的,後面幾格則是鹹的肉乾,做成了不同風味的肉乾,“要不要吃一點?”

    她的目光從食盒移向了他,眸中水光漣漪,這些都是她愛吃的食物,“你把我當孩子哄嗎?”

    “不愛吃了?”他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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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7:06


    她沒有說話,貝齒又忍不住地咬著唇瓣,力道之大咬得唇瓣破了皮,他輕歎一聲,“看來是不喜吃了。”

    “我喜歡你!”她突然斬釘截鐵地說。

    他收拾食盒的動作一頓,接著又恢復原狀,將食盒放了回去,耳邊聽著她嬌嬌地說:“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哄著,今日我來就是要問問你……”她一頓,心跳如打鼓一般,“你要不要娶我當王妃?”

    這樣上門來自薦的恐怕只有她了吧,可她不想他娶別的姑娘,但這些只是她的想法,她很怕他不是這麼想的。

    看他輕輕隆起了眉,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嘴邊,她捂住嘴,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哭出來。

    “本王不會娶你……”他眼神幽幽,看著她這副模樣,他的胸口也泛著陣陣的疼,他伸手要撫撫她的頭,就如以前一樣。

    啪的一聲,她將他的手給拍開了,一副兇神惡煞地看他,“你有鐘意的姑娘了?”

    “沒有。”

    “那為何不能娶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還不到時候……”

    她氣勢洶洶地打斷他的話,“什麼叫還不是時候,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成親,還想如何!”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她心中正不忿,才不管他為什麼臉黑,逕自地又往前移了移,與他那雙鋒利的眼對視著,“我的身子你也看了,我的身體你也摸了,我的嘴巴你都親了,你不想負責任?”

    她將之前的事情拿了出來說,她忍著燥熱的耳根子,忍著羞澀,不要臉面地說:“我的名譽都被你毀了,你還不娶我?”

    “敏兒。”

    方才還與她裝不認識,現在倒是熟悉了,她惱得撲向他,忍不住地張嘴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仿佛要從他的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一樣。

    她討厭他,討厭死他了,他怎麼可以真的讓她跟韓家人走,走了之後也不聯繫她,也不關心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她早知道了,這個人的血是冷的,他絲毫不在意她,但她沒有力法,她的心在他的身上,她能有什麼辦法!

    “嗚嗚……”咬著咬著,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身下的人任由她咬著他的手,也沒有推開她,她咬得更狠了,他連吭也不吭一聲。

    他知不知道,他欠她!他欠她的相思愁,要如何還,又該怎麼還,他就打算當不認識她,不了了之嗎?

    她氣得地掄起拳頭在他的胸膛前狠狠地捶著,可到了最後,她鬆開了牙齒,抬頭看他,他神色很是無奈。

    看他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她憤怒地撲上去,張嘴咬住他的唇,不想聽、不想聽,什麼也不想聽!

    她不想聽他說話,他一定會說,無論如何都不能娶她!她像一頭發瘋的獸類,拽著他的脖頸,在他的唇上開始瘋狂地咬著,他悶哼一聲。

    他也會痛嗎?她心中忽如灌入泉水般沁人心脾,他會痛就好,他能知道她有多痛嗎?

    馬車外,忽然傳來楚大的聲音,“王爺?”裡面的動靜似乎有些不對。

    楚君珩翻身,黑眸閃著隱忍,雙手將身下人兒死死地摁住,他呼吸微亂地說:“無事。”

    繼而,他又看向她,“韓敏,你瘋了!”

    她發簪歪了,髮絲亂了,躺在他身下,多了絲絲淫靡。

    他的黑眸更加的深沈了,她凝視著他,揚著唇,“楚君珩,怎麼樣!”

    他平靜地看著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平靜的皮相之下,在四肢湧動的血氣翻騰得厲害,她青澀胡來的親吻勾得他早已動心不已,一股邪火在他的小腹處四處亂竄。

    他氣息凝重地靠近她,兩人鼻尖幾乎相貼,他目露凶光,“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揚起了唇,無視自己唇上的紅腫,“就許你在我身上放火,不準我在你身上放火?”

    他一怔,突然笑了,大手掐住她的下顎,被她氣笑了,“本王不娶你,你怎麼辦?你就不怕本王順口吃了你,又不娶你?”

    “不用你娶!”她忽然改口了,眼神冷靜地看著他,“反正王爺不喜歡我,我又非王爺不嫁,所以我決定我絞了發,我去當姑子!”

    這是生氣了?楚君珩本來就知道她是一個性子不定的姑娘家,之前討好起人的時候格外的甜美乖巧,可這會兒挑起他怒火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來不及生氣,她卻生氣了?這樣的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沒有理的,可偏偏她卻做出來了,“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隨你怎麼想!”她的火氣發洩了,忽的一種無力感擢住了她,任憑她怎麼做,他也不會娶她,她朝他發了火,兩人也就互不相欠了。

    本來,做他的王妃就是她一廂情願的事情,與他無關,她傾慕之情表達了,氣也出了,她也沒有遺憾了。

    她如此說服自己,可心中的痛卻已經打算不讓他瞧見了,她就作繭自縛地自己將受傷的地方包起來,一層一層地包好,不讓人看到。

    他就是一死水,讓她如何攪弄,他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神色失落,伸手想推開他坐起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如何都起不來。

    仔細一看,她的臉瞬間佈滿了紅霞。男人下身壓在她的雙腿上,他挺直著背脊,由上往下地俯視著她,看她眼裡閃過一絲緊張,他唇角一彎,“怎麼了?撩完了本王,你就想跑?”

    她的臉刹那間紅了,“什麼撩你?我才沒有撩你?”

    “不是你說喜歡本王?不是你說要本王娶你?不是你對著本王又咬又啃?莫非本王只是你的東坡肉?”他啼笑皆非地說,可神情異常嚴肅。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說:“你、你讓我起來再說話!”這樣壓著她,實在令她很有緊迫感。

    “你,在怕本王?”他俯首看著她,“剛才的膽子去哪兒了?被貓兒吃了?”

    他在嘲笑她是鼠膽,她氣得臉兒紅到發紫,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難道說她確實鳴金收兵了?不打算再跟他糾纏?

    但如此一來,不就是變相地承認她是鼠膽嗎?她氣得磨了磨牙,“王爺喜歡壓著我,那就壓著好了,最好讓人看到了,你壞了我的聲譽,看你娶不娶我!”她自暴自棄地瞪他。

    他笑了,“原來你打著這樣一手如意算盤?”微頓,“可既然如此,本王就不能如你的意了。”

    “那還不滾開。”她慍怒地說。

    他笑得更為燦爛了,“雖然若是就這麼滾開了,本王的臉面是不是被你踩在腳下了?”

    她聽得好笑,不客氣地說:“王爺的臉早就被我踩了!”

    他眼眯了眯,自然是想起有幾回她賴在他的榻上,藉口夢魘硬是不肯走,結果睡相實在不好,有一回還真的用她的小腳丫蹬了他一臉。

    “咳咳咳!”馬車外的楚大恨不得戳聾了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什麼了!這麼辛辣的閨中密事居然讓他聽到了,哎呀,不得了了!

    聽到楚大的聲音,韓敏氣得身子都泛紅了,“楚君珩,你……”

    本來不是什麼曖昧的事情,只是楚大這麼一咳,倒是顯得此事很曖昧了,連楚君珩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見她粉嫩嫩如荷花一樣,心中一動,張口便在她的臉上一咬,低聲道:“讓你蹬本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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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11 10:27:25


    她只覺得被咬的那一處癢癢的,不疼,卻覺得那一處特別特別的熱,熱她呼吸都炙熱了,她急急地將臉側過去,“楚君珩,你瘋了嗎?”

    “怎麼,就許你發瘋,不許本王發瘋?”他嗓音低啞地說。

    她紅透了臉,“不準學我說話。”

    他眼裡的笑意更盛了,“敏兒,你對本王情根深種,本王很心喜,但娶你……”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紅暈從她素淨的小臉上退得一乾二淨,她冷冷地說:“王爺,不用說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默默地看著她,她眼裡的倔強看得他心疼,他軟下了心,“敏兒,你……”

    她在他松了手勁的同時,膝蓋猛然抬起,往他的小腹狠狠地撞過去,他臉色倏然一白,她雙手一推,直接將他推開,俐落地掀開簾子,“停下來!”

    馬車剛剛過了城門,正要往外去,楚大聽到韓敏的聲音,立馬勒住了馬匹,“敏兒姑娘……”

    韓敏沒有多想,快速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飛快地往城內跑去,看得楚大驚呆了,側過頭看向馬車內,“王爺。”

    楚君珩靠坐著車壁,右掌輕輕地捂著小腹,“繼續走。”

    楚大見此沒有多說,馬車繼續往外走。

    馬車一路向南,忽然一個轟天雷,天空似乎被撕開了一大口子,大雨傾盆而來,伴著嗒嗒的雨水聲,馬車到了大相寺。

    “王爺,這雨勢好大。”楚大將蓑衣拿了出來,披在楚君珩身上。

    楚君珩望著那雨簾好一會,淡淡地說:“還好。”還好她在城門口下了,如今應該到家了。

    楚大扶著他下了馬車,坐在輪椅上,一步一步地往大相寺去,雨很大,可他們主僕二人倒是沒有一絲狼狽,瀟灑地在雨中徐徐走至大相寺的正門。

    一個小僧對著他們說:“施主安好,小僧三無。”

    “三無小師傅,雨下的大,可否借宿一晚?”楚大笑著問。

    “可以。”

    說著,三無領著他們二人往寺內去,帶他們去了男眷的院子,指著其中一間屋子,“已有貴客入住,尚且還有一間屋子。”

    “有勞小師傅了。”楚大客氣道。

    “施主若是有事,再來尋。”

    “多謝。”

    楚大推著楚君珩進了屋子,楚大替他脫了蓑衣,又燒了火,屋子裡一瞬間暖和了不少。

    “王爺,屋子簡陋,委屈一晚,明日再走。”楚大說。

    “嗯。”楚君珩應了一聲,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廂房,忽然眼一垂,靜等夜晚。

    用了齋飯,簡易地洗漱之後,楚大在屋子裡打了地鋪,而楚君珩則是和衣躺下,雙眸閉上。

    陳舊的幔紗隨著夜風緩緩地飄動著,夜,更深了,楚君珩睜開眼睛,與楚大對視一眼,無聲地坐了起來,腳步敏捷地走至了屋子後的一口水井處。

    幾道腳步聲細細碎碎地響起,楚君珩轉過頭,看著來人,來人笑著說:“九弟,好久不見了。”

    “三哥。”楚君珩面色清冷。

    “你的腿……”那人皺起了眉,忽而一笑,“看來咱們兄弟都被逼到了絕境。”否則也不會想出這樣低級的法子。

    “三哥,話不多說,你要的,我可以助你。”

    “哦?”來人溫柔地笑了,“那你要什麼?”

    “繼續做我的逍遙王爺。”他說。

    “江山就這麼拱手讓人嗎?”

    楚君珩微微一笑,“三哥知道的,我一向志不在此。”

    “那九弟志在何處?”

    楚君珩眉眼溫和,“三哥知道她的。”

    “她?他?”

    “是她,我一直在等她長大。”

    三哥,當今成王,緩緩地笑了,一個人如果沒有所求,那一定是假的,江山美人,永遠是男人要面對的問題,眼前這個傻弟弟卻選擇了美人,“說不準,你以後會後悔。”

    楚君衍淺淺一笑,“三哥以後看著便是了。”

    珠玉和翡翠兩人在後門的角落裡等著,兩人拿著傘,仰著頭,時不時地觀察著後門。

    “珠玉,姑娘怎麼去了那麼久?”翡翠有點擔心,“雨下的這般大。”

    “姑娘說去找王爺,應該跟王爺在一起,我們再等等吧。”珠玉心中也有些擔憂,卻沒有說出來。

    王爺對敏兒姑娘是不同的,珠玉翡翠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這份不同能不能讓敏兒姑娘成為王妃,她們不敢胡說,卻也是真的擔心敏兒姑娘。

    敏兒姑娘看著灑脫,實際上很會鑽牛角尖,若是想不開,她便會自己為難自己,自己逼死自己。

    珠玉翡翠努力按下急躁的心思,靜靜地等著,等到天開始黑了,雨漸漸地小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後門,兩人同時一喜。

    “姑娘!”她們驚慌地叫了一聲。

    她們本來是歡喜的,可卻見到韓敏神色萎靡,頭髮衣衫全濕了,顯然是淋了一場雨。

    “姑娘,你怎麼……”翡翠正想要詢問,手肘被珠玉輕輕撞了一下,翡翠立馬收住了嘴。

    “姑娘回來了,淋了雨,趕緊回去泡個港,翡翠,你去喊婆子準備熱水沐浴,還要去煮一碗姜湯給姑娘驅寒。”珠玉輕聲道。

    “好。”翡翠立馬跑去準備。

    珠玉一手扶住韓敏的手,冰冷的感覺令她的心也冷了一半,“姑娘,趕緊回去換了衣衫,不然得了風寒就不好了。”

    韓敏渾渾噩噩地看了一眼珠玉,胡亂地點了一下頭,隨著珠玉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她沐浴之後,喝了一碗姜湯,便躺在了床榻上,翡翠□準備了湯婆子給她取暖,她看著兩個關心自己的丫鬟,唇角牽強地扯了一下,“倒是勞累你們兩個了。”

    “姑娘說什麼呢,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伺候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翡翠急急地說。

    “是啊,姑娘早點歇息了,奴婢和翡翠會輪流守著你。”珠玉溫柔地說。

    “你們兩個人跟了我,賣身契也在我這兒,我真心想為你們打算,你們兩人也十七了,年紀也不小,可有喜歡的人?”

    “姑娘胡說什麼呢?”翡翠搖搖頭,“你這是怎麼了?奴婢一輩子都要在你身邊伺候!”翡翠情深義重地說。

    “盡是胡說。”韓敏瞪了她們一眼,“難道你們要在我身邊當老姑娘嗎?”

    “姑娘,奴婢是一定會留在姑娘身邊的,嫁人什麼,姑娘莫再說了,奴婢願意當姑娘身邊的老姑娘。”珠玉敏感地覺得姑娘有些不對勁。

    韓敏看著她們好一會兒,溫聲細語地說:“可想著回珩州去?”

    珠玉翡翠心中一驚,姑娘的意思竟是不想留她們在身邊!姑娘到底想如何?

    韓敏笑了笑,“你們啊,逗你們玩的,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翡翠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珠玉暫時放心,但又隱隱覺得不?勁。

    珠玉咬著唇,有些話她一個奴婢不該問,可姑娘回來之後便這麼反常,定然是在外面遇到了事情。

    珠玉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姑娘,你去找王爺了?”也只有去找王爺,姑娘才會不帶她和翡翠。

    翡翠一驚,偷偷扯了扯珠玉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韓敏睇了她們一眼,唇角緊抿著,微微側過身,語氣平淡地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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