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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戀愛果然會讓人變得「大小眼」,一旦天雷勾動地火,
「鐵公雞」和「花心拜金女」也會看對眼……
本來是極度鄙視她的,但因為動了心,他突然認為
這個令他一見鍾情的「背影美女」一點都不拜金,
只是喜歡的東西「恰巧」都很昂貴;一點都不花心,
只是長得漂亮遂吸引許多「蒼蠅」;一點都不奢侈,
只是從小養尊處優才會花錢不眨眼。
所以這些都不是她的缺點,而是引領他們相識、相愛的契機……
雖然他是出了名的「鐵公雞」,
但他卻不認為她喜歡到高級飯店用餐是在彰顯身份;
不認為她喜歡穿戴昂貴華服飾品是奢侈成性;
不認為她對人熱情大方是極盡挑逗之能事。
這樣有氣度的男人她當然捨不得放棄,
更何況收藏「珍品」可是她平日最大的嗜好……
序章
「我說冬葵,今天可是程老的大壽,你能不能別板著一張死人臉出去嚇人?」何慎東無奈地癱在沙發上,瞧著好友項冬葵一臉陰鷙,忍不住出聲提醒。
「就因為今天是程老的大壽,所以我給足你面子,乖乖跟著你來這是非之地報到,難道還不夠犧牲嗎?」
項冬葵冷著一張臉,緊擰的眉心看起來煞是駭人,面對朋友的連聲抱怨,除了藉此表達無言的抗議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來自內心的不平怨氣。
「拜託,我知道你不喜歡賀秋人他那個妹妹,但是她又沒招惹過你,何必這樣厭惡她呢?好歹人家是個大美人耶。」何慎東端著苦瓜臉,表情儘是憂慮。
「什麼叫沒招惹過我?上回跟北海道那家日本公司的合作案,要不是因為賀家千金從中攪局,我也不會白白損失一大筆收入。」項冬葵氣憤地續道:「五千萬哪,你以為是小數目嗎?」
「可是,冬葵,那件事應該與賀秋萱無關吧?分明是那個日本公司突然反悔不是嗎?」何慎東試圖打圓場,想平平朋友的怒氣。
「無關才怪!那家公司的老闆就是因為太迷戀那女人,甚至不惜挪用公司名下資產,為的是買房子送給那個女人,以至於讓公司瀕臨破產而無法與我方合作,你倒是說說看,我該怪誰?」
項冬葵咬牙切齒地自鏡前回過頭,怒氣沖沖地瞪著好友斥道:「怎麼?慎東,你倒是給我個答案,說說我該把罪怪到誰頭上?」
「呃……可我怎麼聽都覺得是對方的錯啊,誰要他無法克制自己呢,畢竟長得太美又不是賀秋萱的錯。」何慎東越說越是心虛,到最後話語的尾音幾乎是吞入口中了。
「我管她美不美!那個女人交遊有多麼廣闊你又不是不明白,她身邊起碼有上打的男人整日圍著她,這樣的女人說她不會勾引男人以利己用,你以為誰會相信這種鬼話。」項冬葵毫不留情地駁道。
「唉──我說冬葵,我知道賀秋萱是你最討厭的典型,可你說有上打的男人圍著她就不公平了,據我所知……呃,不是,是根據雜誌上所寫,她每回只跟一個男人交往,只不過交往的時間都短得可以,而且男友一直換,所以才讓人覺得她很花心。」何慎東一邊說,一邊拿起沙發上的雜誌打開來,想找出足以佐證自己說法的證據。
「喏,冬葵,你看看,這上頭寫著賀秋萱目前剛與模特兒男友分手,目前並無情人在旁。」
「我不管她花不花,總之我不想跟她打照面,等會兒同程老打過招呼後我就要回公司了。」
項冬葵一口打斷好友的辯駁,旋身面對鏡子將領帶整了整,隨後一手勾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大步往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何慎東瞧友人怒氣沖沖地離去,連忙跟著追出去。
「啊──冬葵,這怎麼成啊,你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喂,冬葵,你聽我說呀。」
第一章
程老的壽筵設在程家大宅,來自各地的商業鉅子乃至政界重量級人士,全都聚集在裝飾得極為華麗的廳堂之中。
大廳四周擺滿長桌,並裝飾著許多與落地窗布幔同色的鮮麗花朵,中央則是鋪著雪白桌巾的圓桌,上頭堆滿了廚師巧手準備的佳餚,從每一道菜到每份小點心,都有著無比的巧思與細緻的裝飾。
隨著音樂的播送,打扮入時的年輕小姐紛紛在男伴的牽引之下開始跳舞。
而圍觀在旁的記者們也不停地舉起手中的相機,拚命為雜誌攝取好到畫面,甚至是希望能拍到些獨家的名人八卦消息。
在一群又一群衣著華麗的賓客之間,項冬葵的存在算是很顯眼,不過他的顯眼與打扮完全沾不上關係;為他招來目光的原因之一,是出在他的長相。
項冬葵有張略像西方人的臉孔,不僅輪廓深邃、眸子幽黑,還有著細薄的唇瓣和低沉極富磁性的嗓音;而且他的頭髮永遠梳理得服貼,與他身上無一處不平整的西裝同樣地整齊。
就是因為這些外在優勢,使得他極受女性歡迎。
除此之外,另一個讓他聞名業界,也令不少女性即使對他芳心大動,卻又不敢上前示愛的原因,便是他的鐵公雞作風。
項冬葵並不吝嗇。
在公事上,他對於投資與建設公司可是花錢花得很大方,但一涉及私人享受的事物時,他便會板起臉孔,開始細數這些物質享受所帶來的金錢損失,並告訴對方這有多麼地不實際。
於是在私底下,項冬葵幾乎是不與人來往。
舉凡各公司所舉行的派對、宴會,只要與奢侈扯上關係,絕對見不到項冬葵的身影。
所以今天他出現在程老的壽筵上後,總不免引來記者的爭相追拍,以及眾多女性的目光追尋。
「我說冬葵,你啊……就不能偶爾笑一笑嗎?難得生了張討女人歡心的臉孔,你只要笑一笑,保證會有一大堆女人立刻圍上來找你講話。」何慎東知道勸不動朋友打消離去的念頭,索性也放棄掙扎了,直接把話題引開,試著讓項冬葵不再將怒氣集中在賀秋萱身上,說不定反而會讓項冬葵早點氣消也說不定。
「我又不是男公關,也沒打算當個小白臉或牛郎,所以討女人歡心這種事就免了。」他依然冷著臉,顯示出極度不悅的心情。
「冬葵,我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好歹今天是程老的大壽,你就別板著臉嘛,拜託你好不好?」何慎東用手肘頂了頂項冬葵,示意要他放輕鬆點。
「哼,我只要一想到等會兒會見到賀家千金,我就笑不出來。」項冬葵冷聲應道。
「可是她又還沒出現,你何必繃著個臉。」何慎東低聲勸道。
「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他將眉一挑,隨即轉身往二樓走去。
「啊,什麼?我提醒你什麼?」何慎東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後,「怎麼,你決定稍微放鬆點,不去想賀秋萱的事了?」還真難得,項冬葵今天這麼快就開竅啦。
「你在胡說什麼。」他停下腳步,回頭瞪何慎東一眼駁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提醒了我,最好在賀秋萱來之前就先跟程老祝壽,然後溜之大吉。」
何慎東在瞬間瞪大雙眼,「啊……什麼!喂,冬葵,你這麼做太不夠意思吧,難得我想替你介紹幾個客戶,而且已經向對方拍胸脯保證過你會到場……冬葵!」
「不必了,有誰想跟我合作的就請他們到公司來找我吧;再說,你以為在大夥兒喝得醉醺醺的酒宴上,能談出什麼了不得的企劃案嗎?這裡人多嘴雜,就算有好點子也會被旁人盜用去,我不做這種利人損己的事。」
項冬葵輕哼一聲,隨即快步往二樓程老的私人書房走去。
哼,好友的心思他項冬葵還不明白嗎?
何慎東之所以想留他下來,無非是想找個機會讓他與賀秋萱互相認識,進而化解他心裡的怨氣罷了;畢竟在商場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而且賀家又是來頭不小的老企業,所以何慎東應該是不希望他與賀家日後為敵才出此下策。
可是──
他做不到。
當初他白手起家建立項氏企業,在這條漫長的道路上花費不少時間與努力,才終於有了今日的成就與規模──分公司遍佈海內外,員工總數超過上萬名。
所以他對於一切都嚴格要求,尤其是關乎企業生存的資金來源更是格外重視。
也因此──
要他這個鐵公雞與那個花心女人打交道,他是怎麼也不肯。
*** *** ***
程老算來是商界與政界的名人,家中三個兒子一個是駐外外交官,一個是議員,另一位則接手程家的事業;至於唯一的寶貝孫女兒日前自日本留學歸國,目前在家陪伴他享清福,所以現在他可說是無事一身輕,呈現半退休狀態。
只不過大夥兒敬重他過去的風光歲月,所以在他辦壽筵時仍是前往參加,一來藉以拉攏有利人士、二來擴展人脈,三來嘛──自然是與程家攀關係了。
至於項冬葵,他對這些私底下有所目的的官場文化沒什麼興趣,會來參加壽筵一方面是給好友何慎東一個面子,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一個外人所不知道的小秘密。
年輕時,他為了自創企業而吃過不少苦頭,當時拉拔他、暗地裡扶他一把的便是頗有識人之明的程老。
程老看得出他具備成為成功企業家的潛力,所以暗中給他不少幫助,也因此他仍然偶爾與程家有所聯繫。
但這些往來都只是私底下的通信與電話聯絡,八卦媒體當然也就不知道這些過去。
項冬葵向來不愛靠關係往上爬,與程家的聯繫寧願保密而不加以張揚,因此在他舉手敲門準備進程老的書房前,仍舊習慣性地往左右張望了一下。
縱使他明白守衛森嚴的程家,不會放任記者或與程家無特別關係的賓客在宴客大廳與花園以外的地方遛達。
「進來吧!」
洪亮的聲音在項冬葵敲門之後響起。
「打擾了,程爺。」
他開門進入書房,映入眼簾的卻是道與程老極不相搭的女郎背影。
她正站在書桌旁整理著一疊疊的照片。
那女性獨有的曼妙曲線,在酒紅色紗裙的包裹之下顯得格外誘人,甚至透露出一股華麗的奢靡感,只是披落於紗裙之上的如瀑黑髮,卻將那異樣的感覺給掩蓋了幾分;但那長度過腰、光滑柔順的美麗黑髮,相對地也為她增添不少誘人遐思的氣息。
「啊,冬葵,你來得正好。」程老自書櫃旁露出臉來,笑呵呵地瞧著甫進門的項冬葵。
「程爺今天生日,怎麼沒下樓去接受大家的道賀?」他一邊盯著眼前那副曼妙軀體,一邊移動腳步,試圖看清女子的面容。
「待會兒再下去,我的寶貝孫女兒剛剛回家來,我要同她好好聊聊。」程老步近他與女子,臉上儘是和善的笑容。
停下腳步,他沒想到原來這女子是程老的孫女兒程姍姍。
他與她只有過幾面之緣,印象始終停留在她少女時代的清秀模樣,沒想到才幾年不見而已,她居然變得如此之多,光是背影便如此惑人。
「好久不見了,姍姍。」他出聲招呼道。
「啊,誰在叫我?」
另一道清脆如鈴、又帶有幾分男子氣的爽朗聲音突地迸出,但卻是來自於連接書房的洗手間門口。
頂著濕答答削薄短髮走出洗手間的少女,擁有一雙明亮有神的黑色瞳眸,目光之中還含帶幾分頑皮意味;而她身上那套剪裁俐落的絲質褲裝雖為她增添秀氣與中性氣息,但卻少了些女性獨有的魅力與柔嫩感覺。
「你……」項冬葵微愣,眼前這張清麗的面孔看來是如此熟悉,就好像他印象中的程姍姍一般。
「啊!冬葵大哥,好久不見。」程姍姍一見到項冬葵立刻往他靠近,漾著燦如陽光的笑臉喊道:「我是姍姍啦,才幾年沒見就忘啦?」
「你是姍姍,那她──」
項冬葵的視線依然是不由自主地飄回那道吸引他注目的身影上。
只是,那個立於桌旁的女子為什麼對身後的嘈雜聲聽而不聞呢?
「她呀,她是我朋友小萱啦,我們前幾天去南部玩,昨夜才回家,她正在替我整理照片。」
程姍姍走近令他心醉的背影美人小萱身旁,緊跟著伸出手臂穿透她的如瀑黑髮,然後拉出一條黑線。
「小萱,你還在聽隨身聽啊,回魂了。」她無奈地搖晃著手中的耳機線,在小萱身邊嚷道。
「啊!姍姍,你不是去洗臉嗎,怎麼弄得滿頭是水?」小萱拿下另一邊的耳機,側過臉瞧向好友。「我把大部分的照片都分類好了,等會兒來歸位吧。」
項冬葵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萱美麗的側臉,那白裡透紅的肌膚看來吹彈可破,而且還粉嫩滑溜,晶瑩的眼眸更是透著纖弱的美感,讓她看起來彷彿是一尊易碎的水晶娃娃,亟欲受人保護。
「啊,已經分好啦?太感謝了,我最討厭整理東西。」她一把抱起相片,回頭對程老與項冬葵說:「爺爺、冬葵大哥,我和小萱先回房去換件衣服,等等再過來。」
「好、好,去吧,換件漂亮點的衣服再出來,順道把你那頭濕答答的頭髮吹乾點。」程老笑呵呵地應允。
「知道了啦!有小萱在,我保證等會兒她會把我變成個大美人,不會丟爺爺的面子。」程姍姍邊笑邊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萱出了書房。
項冬葵看著那令人傾心的絕美身影離去,心裡竟感到一絲失落,但現下的情況又容不得他上前去追問小萱的來歷,所以他只能將疑問吞回肚裡去。
「冬葵,你怎麼在發呆啊?」程老拍拍他的背笑道:「不會是被我們家那寶貝孫女兒給勾了魂吧?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當我的孫女婿啊?」
「程爺真愛說笑,姍姍出落得如此漂亮大方,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哪輪得到我。」項冬葵客氣地婉拒。
他不是嫌棄程姍姍,而是對太有男子氣的女孩沒興趣;真正勾引他的是小萱那楚楚可憐的纖弱身影,那樣的她著實激起他的保護欲。
「不是對姍姍有意,就是魂被小萱給勾走嘍?」
程老看人看得多了,也明白年輕人大概在想些什麼,於是項冬葵的不對勁之處,他只消一眼便可知曉原因所在。
「程爺真是好眼力。」他也沒打算隱瞞,反正程老不是個會拿恩情來逼婚的明理人。
更何況,若是他有意追求小萱,那瞞了也沒意義。
「唉,冬葵,不是我要批評些什麼,但是……」程老搖了搖頭,歎道:「我得警告你,千萬別打小萱的主意。」
「這話怎麼說?」他納悶道:「有什麼特殊理由嗎?」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程老一臉狐疑,「小萱她的花心又不是什麼秘密了,認識她的人都明白,跟她交往簡直像在拆一枚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把自個兒給炸得體無完膚。」
「花心?」他挑高眉,「不是秘密?」
會被人如此形容的社交名媛,項冬葵至今只聽過一個。
「怎麼,原來你真不認識小萱啊?」程老失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對八卦向來是敬而遠之。」
「程爺的言下之意,莫非是說小萱就是賀家的……」項冬葵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正在響著警鐘,而且聲音大到令他頭疼。
「怎麼,原來你還是知道一點啊,小萱也真是厲害。」程老點點頭,「沒錯,小萱就是賀家的千金小姐──賀秋萱。」
碩大巨炮突地炸裂開來,把項冬葵的神智給轟得迷糊不清。
不會吧?
他最討厭的女人賀秋萱──
竟然就是那個讓他一見鍾情的背影美人?
*** *** ***
「說不定,她並不像傳聞中那麼花心,只是因為長得太漂亮,所以……」
項冬葵坐在大廳一隅,手裡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著雜誌。
那上頭是他從來不看的八卦新聞,但卻幾乎每一頁都有令他心醉神迷的美麗倩影。
他試著替賀秋萱找理由,希望能打消自己之前對她的嫌惡感,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心神早已懸在賀秋萱身上,就連雜誌的報導中,那些與賀秋萱傳出緋聞的男主角們都讓他嫉妒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若他還恨著賀秋萱的話,那只會使自己更痛苦罷了。
所以項冬葵一頁又一頁地翻著雜誌,試圖找出賀秋萱之所以被謠傳成花心又敗金的理由。
「冬葵,你怎麼一個人窩在這裡?我還當你真的那麼不講義氣,自己跑了。」
何慎東眼尖地瞧見好友還逗留在會場,連忙跟上來。
「我不是還在這裡嗎?」項冬葵沒好氣地應道。
「所以我才感到意外。」
他低頭一瞧項冬葵手裡的書,心裡頓時涼掉半截。
「呃,不會吧,我說冬葵,你還在記恨賀家那個花心小姐的事啊?」
甚至連八卦雜誌都翻出來看?看來項冬葵對她可是怨恨頗深。
「她有名有姓,姓賀名叫秋萱,別拿些亂七八糟的綽號叫她。」他抬起頭,反射性地白了友人一眼。
何慎東被他這麼一瞪,忍不住微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是怎麼回事啊?
前一刻還死命地怒罵賀秋萱,說她多麼討人厭,怎麼才過沒多久,就開始護起她來?
「張著嘴作啥,不怕蒼蠅飛進去?」項冬葵拿起雜誌敲了何慎東一下。
「沒……只是,你不是很討厭那個花心的賀家千金嗎,怎麼剛才……」
何慎東小心翼翼地探問著,就怕又被他多賞一記爆粟。
「不是說過別用亂七八糟的綽號喊她嗎?」項冬葵蹙起眉頭,「叫她賀小姐,或是賀秋萱。」
「你怎麼突然間變這麼多?」
何慎東低頭瞧了瞧雜誌,心想到底上頭寫些什麼,竟能讓項冬葵對賀秋萱的印象立刻改觀。
「變什麼?」
項冬葵心虛地將雜誌合上。
其實就算要向何慎東解釋,他也不懂自己的心情為何在一瞬間轉變得如此大。
所以,他索性閉嘴不提。
「你剛才不是還挺討厭賀秋萱的嗎,為什麼一下子就改變態度,還要我叫她賀小姐;喂,你該不是迷上她了吧?」
何慎東知道,賀秋萱確實長得挺漂亮,甚至可說是社交圈少見的美人,但是……
她有誘人到可以令向來古板的項冬葵也為她沉迷嗎?
「我……」
項冬葵輕輕地皺一下眉頭,因為何慎東的話讓他想起方才在程老書房裡見到的美麗身影。
那影像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你不是沒見過她嗎?」
何慎東最懷疑的就是這點。
就算她是個美女,項冬葵連一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對其……呃,說難聽點吧,男人不可能對個沒看過的女人發情吧?
「我在程老的書房裡見到她了。」項冬葵知道好友向來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索性直接回答。
「什麼?」何慎東訝道:「賀秋萱已經到了?什麼時候的事?一大群記者還在門口列隊等著搶拍她哪!」
「她不是跟著賀秋人來的,她前幾日和程老的孫女兒姍姍出門旅行,昨天才回來;我猜她昨夜八成就住在程家,所以……」項冬葵往門口瞧一眼,語氣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我想,那些傢伙可要失望了。」
「原來如此。」何慎東雙手一攤,聳聳肩應道:「那麼,你話中之意是……你已看上她?」
想來想去,何慎東只能得到這個可能性。
除去愛情,還有什麼力量可以讓項冬葵在瞬間對討厭至極的女人改觀呢?
「也許。」項冬葵輕歎,沒料到自己會對那個被傳為敗金又花心的女人動情。
「嘖,可惜我不是記者,不然這篇報導肯定可以賣上不少錢。」他打趣道。
「你給我閉嘴。」項冬葵瞪了他一眼,「說不定關於她的謠言全都是假的,是記者編派出來的,她只是被記者給抹黑了。」
「嘖嘖嘖,愛情的力量真不是蓋的,竟然可以讓你反過來為她辯護。」何慎東搖搖頭,「算了,反正是真是假都無所謂,重點是你愛上了賀秋萱,對吧?」
「我是說「也許」,不代表一定。」項冬葵用著不甚肯定的心虛語氣再次強調。
「得了、得了,我知道,我不會對旁人說些什麼的,只不過呢,要追賀秋萱你可要有相當大的覺悟。」
何慎東低聲勸道:「聽說賀秋萱最喜愛名牌服飾與高價珠寶,許多人不惜傾家蕩產,為的就是買來數不清的禮物送她,好博得美人一笑;而你……」
「你是想說,我這隻鐵公雞追不到賀秋萱是吧?」項冬葵豈會不懂友人在暗示什麼,只是不想講出口罷了。
「不,我是怕你一旦掉入她編造出來的仙境裡,會脫不了身而傾家蕩產。」
頓了下,何慎東有絲憂心地看著他,歎道:「冬葵,你好自為之吧。」
第二章
「賀家要替賀秋萱辦生日派對?」
收到消息是在見過賀秋萱之後的隔周,項冬葵正為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近賀秋萱而感到苦惱,一聽見何慎東帶來的消息,精神立刻為之大振。
「所以啦,你想不想去?」何慎東搖晃著手裡的邀請卡,「如果是我這個何氏企業的小開帶你一起去,就不會顯得太突兀了吧?」
「謝了。」項冬葵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來你是玩真的。」何慎東無奈地往辦公桌旁的沙發上一癱,「我本來只是想試試你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惦著賀秋萱啊?」
「別拿這事來開玩笑。」項冬葵跟著在沙發上坐下,「我去賀家見她,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感覺。」
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自己迷戀上賀秋萱,但是……
這個星期以來,在每個見不著賀秋萱的日子裡,他不停地翻閱著各家的八卦雜誌與新聞報紙,為的是收集與她相關的消息,就擔心她在這星期內另結新歡,讓他錯失追求良機。
「如果你真的愛上她呢?」何慎東不得不提醒他這個可能性。
「我會試著去調整看人的心態,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他可不希望何慎東涉入這件事太多。
「說得也是,我看你自己保重吧,我只能幫你到此了。」何慎東站起身,拎著外套正想往外走去,卻被項冬葵給叫住了。
「等等,慎東,我有事要問你。」項冬葵喊道。
「有事?」何慎東轉過身看他。
「我想買西裝,你平時都上哪兒訂購的?」
「買西裝?」何慎東挑高眉,「買什麼西裝?你平時不是常說,服裝只要穿得得體便行,不需要太過裝飾,尤其是那些名牌西裝,更是有價格沒品質。」
「你上回不是買了套亞曼尼的西裝,還說穿起來很舒適?」他打斷何慎東的話續道:「那套是在哪裡買的?」
「亞曼尼?虧你說得出口!」何慎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上回我穿來現寶時,你還說過我是在發神經,沒事去買套貴得嚇死人的西裝,看起來卻跟普通的西裝沒啥差別,而且半點經濟效益都沒有;喂,上回你確實是這麼說吧?」
「上回是上回。你不也說過嗎,亞曼尼的西裝穿起來比其他西裝舒適,而且因為是特別訂製,所以不會有不合身的情況,穿起來不會感到綁手綁腳;何況買套貴一點的西裝出席重要場合,也不會顯得太過失禮。」項冬葵滔滔不絕地駁言,還說得理直氣壯。
「什麼跟什麼,你也變得太多吧。」
何慎東搖搖頭,往後倒退幾步,靠在茶几旁想讓自己恢復神智,卻不經意發現茶几上擱著不少近期的八卦雜誌,而且其中一本被攤開來的雜誌還大剌剌地登著賀秋萱的照片,旁邊甚至打上了一行清晰得令何慎東直想失笑的大字——
賀秋萱的喜好:身著亞曼尼的男人
短短一行字令何慎東在瞬間明白他的變化所為何來。
原來,項冬葵是想迎合賀秋萱的喜好。
唉,愛情的力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竟然可以讓向來吝嗇的項冬葵、讓那個眾人口中的鐵公雞,心甘情願地掏出大把金錢,就為了買套她看得順眼的名牌西裝往身上套。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何慎東點點頭應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順道買幾件衣服。」
「買衣服?你上回不是才買了兩件襯衫、三條領帶,還不夠啊?衣服買那麼多也沒見你在穿,不嫌浪費嗎?我說慎東,不是我要說你,成天在外頭逛來逛去,又交女朋友又花錢買車,卻鮮少見你留在公司裡工作,這樣對你父母交代不過去吧?我看你偶爾也該體諒一下伯父的辛苦才對。人就是要節儉一點,這可是基本的美德。」
他—聽見何慎東的回答,立刻又恢復他鐵公雞的本色,開始教訓起友人的浪費習性。
何慎東被他數落得一愣、一愣地,連反駁都忘記,因為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太不公平了吧,為什麼有差別待遇?他為了見她而買名牌西裝就可以用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他不過是順道買些衣服,就被說得像個浪費成性又不知人間疾苦的有錢小開?
*** *** ***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等會兒請大家千萬別客氣,盡量玩得開心點。」生日派對在賀秋萱的致辭之下開始。
隨著夜色漸沉,宴客大廳的燈光越是顯得浪漫。
何慎東與項冬葵站在長型餐桌旁,目光當然是隨著主人賀秋萱而轉。
「我說冬葵,難得來這一趟,你不想前去打個招呼嗎?當心她被那堆狂蜂浪蝶給吞了。」何慎東推了推項冬葵,低聲問道。
「等等吧,我看她正忙著招呼客人。」他低聲回應道。
「客人?我看個個都是衝著她目前單身未交男友而來的吧!而且,有哪個主人在招呼客人時會貼得那麼近講話?唉,也難怪旁人總愛說她勾引男人,又說什麼花心的;瞧她老是對男人拋媚眼、送秋波,不勾得男人心癢才怪,說不定花心真是她的本性。」
何慎東向來喜愛活潑又有點外向的女人,對於這種假裝柔媚的女人可是興致缺缺,尤其是在近距離見過之後,他更是對賀秋萱徹底失去興趣。
「她是主人,要招呼那麼多人,又得同時聽那麼多人跟她講話,貼得近點是理所當然的吧?」
項冬葵忍不住又出聲替賀秋萱辯解:「而且她只是因為無法對每個客人都照顧周到,所以才以眼神示意,這總比忽略旁人好吧?什麼花心不花心的,我看都是旁人在亂傳話。再說,你不也覺得那群客人都是有意與她交往才來?說不定不是她想靠近那些男人,而是那群人刻意挨近她,你這麼說可是抹黑她了。」
「是,是我不對、我多嘴了,不過我說冬葵,你真的不去阻止那群人一下嗎?」何慎東無奈地點點頭。
他知道,現下與被賀秋萱勾了魂的項冬葵說什麼道理,他都聽不進去的。
「這種事情要看時機,我不想讓她下不了台,更不想在這兒引起任何爭執。」項冬葵端起一杯香檳送到嘴邊,淺淺地啜飲幾口。
「還真的咧,上回不知道是誰,說什麼有話就直說,把話藏在心裡只會使得公司的發展停滯不前,而且這段話還被不少企業界大老讚揚過。」何慎東邊咕噥邊低聲駁斥。
「公司是公司,我們現在談的是賀秋萱,別混為一談。」項冬葵再度出聲提醒他。
「算了,隨你怎麼說,反正有理的都是你就對。」
何慎東也懶得和他爭辯下去,隨手拿起一塊剛被端上桌的糕點,張口便往嘴裡送,卻沒料到夾層裡頭竟是包著他最不敢吃的梅子餡,讓他反射性地又吐出來。
「天哪,好噁心。」他將半塊糕點往旁邊的盤子一擱,決定打死都不再動它。
不到半分鐘,眼尖的侍者很快地趨上前來,將何慎東吐在盤子裡的糕點給收拾乾淨,就連剩下的半塊蛋糕也一併收走。
「你怎麼沒吃完?」項冬葵蹙起眉頭,「真是太浪費了,那是食物,不是拿來擺飾的。」
「我有吃半口啊,但我沒想到是梅子口味,偏偏我又討厭梅子。」他連忙辯解,免得友人又開始對他精神訓話。
「誰教你吃東西不看清楚點,確認過自己敢吃再拿,這樣才不會浪費;再說,梅子只是你不敢吃,又不是不能吃或會引起過敏,配點果汁或香檳吞下去不就好了。讓侍者收走一定是往垃圾筒裡扔,這麼一來豈不是將食物給浪費掉。」
項冬葵對於他有點浪費的個性實在感到沒轍,因為已經提醒他很多次了,偏偏他還老是忘記這一點。
「喂,不過是塊蛋糕,沒必要講得這麼嚴重吧?」何慎東張西望一下,想找點分散項冬葵注意力的事,結果卻好巧不巧地撞見賀秋萱也做出與他相同的事情。
她正將一塊只咬了一小口的蛋糕交由侍者處理掉,看來也是口味不合。
「哪,冬葵,你自己看看,賀秋萱還不是一樣,別淨說我。」
「她說不定是吃了會引起過敏,哪像你不過是不敢吃罷了。」他僅以一句話便將何慎東的話給駁回。
「拜託,冬葵,不敢吃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又不犯法,別一直數落我成不成啊?」何慎東抱怨道。
「我不是在數落你,只是覺得浪費食物不好。」他搖頭應道。
「那賀秋萱呢,她不也浪費食物?」何慎東不平地反駁。
「我不是說了,食物有使人過敏的可能性。」項冬葵拒絕接受她在浪費食物的說法。
「你還真是差別待遇,只要碰上賀秋萱,你就神智不清了。」何慎東迸出一聲冷笑。
「沒那回事,我頭腦清醒得很。」項冬葵蹙起眉心,「倒是你,壞習慣還是早點改吧。」
「那賀秋萱呢?」何慎東還真想知道項冬葵會容忍她到什麼樣的程度?
眾人皆知,要追她除了必須有極佳的長相與身材之外,還得要有萬貫家財才行。
「賀秋萱她又沒什麼壞習慣,我看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項冬葵為自己的歪理下了結論。
「誤會?真有你的,一句話否定光所有對賀秋萱的不當形容。」何慎東忍不住長歎,「真不知道你是迷上她哪一點。」
「這個……」項冬葵望著她與舞伴一起步入舞池之中,心裡同時多了份失落感。
可能的話,他倒希望那個舞伴是自己。
「這個?」何慎東偏著腦袋,想等他的回答。
「我想,戀愛的感覺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項冬葵說著平時不太吐露的感性言詞。
「哇咧!我真想把你現在的模樣拍照下來,連同方纔的台詞一起寄給出版社,保證你一定名列本年度最深情男人排行榜的第一名。」何慎東忍不住爆出笑意。
雖然他明白愛情確實會改變一個人,但可沒聽說愛情會讓人連智商都倒退發展啊!
而且是在短短一瞬間,就改變一個人全部的觀念。
愛情果然很偉大啊!
*** *** ***
「其實,就算要我此刻與她談話,恐怕也談不到什麼吧。」
項冬葵苦笑了下,心想他們倆既沒正式見過面,也沒有直接交談過,賀秋萱說不定連那天在程老的書房裡曾見過他一面的事情都忘光了。
那他此時前去打招呼,豈不是自取其辱?還不如找個適當的機會再自我介紹吧。
「一碰到賀秋萱,你就完全變樣;算了,我懶得管你。」何慎東搖搖頭,「我還是去找幾個落單的小姐聊聊天比較好。」
「只有聊天?」項冬葵挑挑眉:「別到處欺騙感情。」
「呃……你別淨扯我後腿好不好,我幾時欺騙人過,我每回談戀愛都是認真的。」何慎東輕哼了下,「再說,我好歹有勇氣開口,而你咧?你連上前找她講話都不敢。」
「我不是沒勇氣,只是在等機會,」他蹙眉駁道:「哪像你成天像只花蝴蝶,到處尋覓新鮮的野花。」
「機會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還等咧,倒不如自己去製造機會來得快一點。」何慎東不以為然地反駁。
「不管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自己找到的,機會若一出現我是絕不會放過。」
項冬葵將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才剛要將空酒杯放下時,冷不防地聽到門口那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呼——
「小萱,對不起我遲到了。」
項冬葵反射性地抬頭看去,果不其然,是程老的孫女兒程姍姍。
他將酒杯塞到何慎東手裡,在與他錯身而過之際低語道:「我的機會來了。」
「啊?喂,冬葵,你這個沒義氣的!」何慎東微愣之後,才發現項冬葵已經快步趕到門口迎接程姍姍,而把他這個好友給丟在一旁,讓他忍不住低聲抱怨。
而項冬葵……
他將好友的低吼拋在耳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門口,在程姍姍與賀秋萱互相打招呼之前搶先出聲喊住她。
「姍姍,晚安,沒想到你也來參加了。」項冬葵朝程姍姍伸出手,「介不介意讓我送你進場?」
「哇——嚇我一跳,冬葵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啊?」程姍姍瞪大雙眼,還以為嚴肅古板的項冬葵是不愛出入公眾場合。
反正她從小就認識項冬葵,兩人之間除了朋友的情誼外,還多種類似兄妹之情的感覺,自然也沒什麼好避諱,所以想也沒想地便伸手勾上項冬葵的手臂。
「我陪朋友來的。」他偏過臉朝何慎東的方向瞄一眼,「何氏企業的小開,何慎東,你跟他打過幾次照面,應該還認得吧?」
「認得,原來你是被朋友拉來的,怪不得呢!」程姍姍笑道:「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改變性子,就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改平日的節儉樸素,開始穿起亞曼尼。」
「人偶爾也該享受一下生活,是不是?」項冬葵眼尖地瞟見賀秋萱已經朝他們走來,又續道:「對了,你是來找賀小姐的吧,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沒那回事,你陪著我們正好,免得一堆無聊男子老愛纏著小萱團團轉。」她不以為意地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暫時充當兩位的護花使者了。」他終於抓到機會自然死也不肯放過,否則哪來好時機同賀秋萱開口。
「那何小開呢,不用理他啦?」程姍姍往何慎東那邊瞧了一眼,低聲探問。
「你覺得有必要擔心他嗎?」項冬葵低笑。
程姍姍瞧著何慎東舉起酒杯朝他們點頭示意,而後便轉往另一群正在休息的小姐們而去,心裡很能明白項冬葵的話中之意。
搖搖頭,程姍姍笑應道:「我想是不用了,他似乎比較喜歡陪那群小姐們。」
「什麼小姐啊?」賀秋萱走近好友程姍姍,笑盈盈地問道。
「小萱,生日快樂!」程姍姍把帶來的禮物往賀秋萱手裡塞,「來,你最喜歡的項鏈哦,是我特地托爺爺請人帶回來的。」
「哇——謝謝你,姍姍。」
賀秋萱泛著淡瑰紅色的雙唇在見到禮物時微微漾起笑意,彷如花苞在春風中綻放。
項冬葵打量著賀秋萱,發現在近距離之下,她顯得更美了。
水藍色碎花的雪舫紗小禮服套在她纖瘦的身軀上,層層疊疊的裙擺形成自然的美麗波浪,由腰際沿伸至腳底,在地板上拖曳出水藍色的天河;雙肩處那小白花與蕾絲,圍繞著賀秋萱潔白的頸項、襯著她純真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彷彿是守護花園的女神般純潔無瑕。
這樣的少女怎麼會是眾人口中的花心千金呢?不可能的!
項冬葵暗自在心裡反駁這個無稽之談。
對他而言,賀秋萱是個柔弱而無辜的少女,被渲染為敗金女不過是媒體的誤導罷了,而他——
他會替賀秋萱澄清這件事情,還她一個清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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