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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腿玩年
Crawler | 2023-5-6 23:00:26

  姐姐的唇是火熱和柔軟,我的心卻是冰冷與堅硬。我希冀姐姐火熱的唇能溫暖我冰冷的心,那樣的話,我便不會再責怪姐姐,還會告訴姐姐,說我愛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姐姐一下一下吻我,我一下一下期待,姐姐一下一下吻我,我一下一下由希望化為失望。姐姐一下一下吻我,姐姐吻的柔情似水,激情四溢,我一下一下期待,一下一下由希望化為失望,我淚流滿面,心灰意冷。
  
  我慢慢推開姐姐。
  
  到此為止吧!我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桔紅色的天空裡,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
  
  我擦掉眼淚。
  
  我,我的眼淚又滾出來,不想再見你了。
  
  說罷,我轉身就走,不敢有片刻停留。我害怕姐姐眼中所流露出的絕望,會令自己軟弱。
  
  我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走,我兩腿無力,心痛似絞。
  
  姐姐望著我的背影,默默流淚。
  
  上一篇閱讀推薦:一個MM偷偷愛著讓男人流淚的故事39小胖妞流的很順利,一流之下,一只小蟈蟈就此夭折,一命嗚呼。其在宿舍裝模作樣躺了兩天,在喝下六袋奶粉,吃下十四個豬蹄,四十三個雞蛋,五十九個鴨蛋後,就又活蹦亂跳了。
  
  當我們為慶祝小蟈蟈順利夭折,大肆吃喝時,我偷偷拽了拽身邊的蟈蟈。
  
  血的教訓,要時刻銘記在心啊!我語重心長道。
  
  蟈蟈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
  
  期間小Q接了個電話,嘰嘰喳喳半天,我愣是一句沒聽懂,感覺丫在嘰嘰喳喳時,像只外國小麻雀。
  
  你他媽不會說普通話啊!小Q一掛斷,蟈蟈便吱吱叫喚。
  
  小Q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我表姐,小Q把手機塞兜裡,剛從上海調過來!
  
  哦,蟈蟈眨巴眨巴眼,啥公司啊?
  
  格什麼米來著,小Q仰頭想,忘了,不過是外企,很雞巴牛逼,閑著沒事就發美元!
  
  真的嗎?小媳婦面露懷疑。
  
  那是,騙你幹嘛!小Q夾塊雞肉。
  
  對了,肉到嘴邊,小Q又說道,我表姐說了,等她收拾好房子,要搞個bigparty,歡迎兄弟們過去!
  
  啥是比哥,怕替?蟈蟈不恥下問。
  
  小Q笑。
  
  棍,給這英盲翻譯翻譯!
  
  我把啃幹凈的雞骨頭扔桌上。
  
  還是Q老弟你翻譯吧,我嘿嘿一笑俺也不懂!
  
  唉,你們這些校混子,你說黨和人民花這麼多錢培養你們,都培養個啥,老K慷慨激昂,連個比哥,怕替都不懂,真他媽苯!
  
  到底啥意思?蟈蟈抽跟煙點著。
  
  小胖妞跟小媳婦兩個小蕩婦佯裝不知,抿嘴偷笑。
  
  我手機響,掏出 高潮凝膠噴劑 一看,是姐姐。我接通。
  
  在哪呢,姐姐問,飯店吧,這麼吵!
  
  我開門出來。
  
  聽力真靈敏,我笑,幾個朋友!
  
  我說怎麼連個短信也沒,原來是花天酒地把我忘了啊!姐姐笑,語氣調皮。
  
  接電話之前,我還真把你給忘了。我逗姐姐。
  
  是忘了肉體呢,還是忘了靈魂?姐姐問。
  
  靈魂!我斬釘截鐵。
  
  流氓,你不說愛我嗎?
  
  說過嗎,我笑,我怎麼不記得?
  
  真的不記得了?
  
  真的!
  
  電話那邊是短暫的沈寂,我正想接著逗姐姐,忽然,姐姐哭了。開始我以為姐姐是在裝哭,我還嘻笑著說,你咋學得這像呢。然而姐姐持久而清晰的哽咽聲,讓我很快意識到,姐姐是在真哭。我感到莫名其妙,盡管如此,還是趕忙哄姐姐。甜言說了三千六,蜜語整了四萬八,姐姐總算是不哭了。我暗自好笑,姐姐有時候真像個小孩。
  
  40夏日的炎熱是炎熱,夏日的炎熱是蒼茫。行走在裸露的烈日下,我汗流浹背,東躲西藏。她又斷斷續續來過幾次電話,隨後便杳無音信。我的憂傷也隨著她的杳無音信,刀招盡老,漸成強弩之末。能從憂傷的大坑裡躥出來,我既歡欣,又失魂,既鼓舞,又落魄。我落魄是因為對昔日歲月仍充滿懷念,即便它們使我憂傷,讓我頭戴綠帽抬不起頭來,像條無家可歸的狗一樣,四處流浪,形神齷齪。
  
  雨越來越多,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嘩嘩啦啦的,很是熱鬧。姐姐喜歡在下雨的時候過來,我倆一邊聽雨聲,一邊作愛。姐姐沒再提結婚的事,我也避開不問。有時,我也會去想跟姐姐的未來,可也只是一閃念,我不喜歡考慮這樣的問題。
  
  我喜歡的只是作愛,還有寫作。《沒有結束》寫十萬多字了,沒停下來的趨勢,我隨意而寫,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寫到何處為止。《找對女人再上床》本想刪掉,終是不忍,於是便將其從桌面移進D盤,隱藏起來。
  
  蟈蟈挨我不遠租了間房,日日與小胖妞尋歡作樂,一星期兩盒避孕套,卻依舊神采奕奕,大腿鋼健有力。
  
  “後生可畏啊!”我自愧不如,很是自卑。
  
  跟姐姐做愛之餘,時不時,會叫上蟈蟈跟小胖妞過來打麻將,或是鬥地主。姐姐麻將打的一般,鬥地主卻是高手。鬥地主贏了之後,姐姐最常嚷的一句話是:“我是女皇武則天!”
  
  在蟈蟈兩口面前,姐姐的身份是公司上班族,離婚,有個小孩。有時,我甚至都被這謊言所迷惑,覺得姐姐真是這樣。
  
  姐姐像個媽一樣照顧我,又洗衣,又做飯,姐姐衣服洗的幹凈,飯也做的香。蟈蟈很羨慕我,說我過上了令人向往的**主義生活。蟈蟈說羨慕我的時候,我一點也不以為榮,甚至有些沮喪,姐姐是妓女這個事實,讓我很難感知幸福。我感覺自己真倒黴,怎麼就喜歡上了姐姐,我喜歡誰不好啊,大街上漂亮姑娘那麼多,再說了,還有送上門來的玫瑰。
  
  自打被她一腳踹了,我就沒他娘點順過,是一個點背跟一個點背,一個點背跟一個點背,簡直就是一點背專業戶,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家的祖墳有啥毛病啊!
  
  作愛的時候,姐姐時常流淚,可無論我怎麼問,姐姐也不說原因。慢慢的,姐姐再流淚,我也不問了,只是拿枕巾將她的淚水輕輕擦去。
  
  小Q張羅著去他表姐家蹭了一頓,吃的真他娘好,以至老K回來後上吐下泄好幾天,生生減下五斤肉來。我也險些沈淪,連吞兩大把江中健胃,才避免重蹈老K之覆轍,保了個全屍。小Q的表姐還沒結婚,長的雖不漂亮,但沈靜冷漠,氣質一流,用蟈蟈的話說就是,很能裝逼。對於此類女人,我的一貫主張是,先上,後甩。
  
  41真想出家!小Q長嘆 人妻出軌 一聲。
  
  要成了和尚也落個清靜,省得整天胡思亂想,苦苦煎熬,小Q朝我眨巴眨巴眼,老手淫的日子,真操蛋!
  
  我笑。
  
  蟈蟈也笑。
  
  你他媽就是出家,也肯定是一淫僧!蟈蟈笑著,啪一聲,吐口痰。
  
  唉,小Q又長嘆一聲,昨晚上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小Q仰望天空,若有所思,一對,小乳房!
  
  我摸啊摸,摸啊摸,乳房很柔軟,乳頭小的出奇!小Q繼續說道。
  
  蟈蟈禁不住咽了口唾沫,我也咽了口。
  
  我摸啊摸,摸啊摸,摸啊摸,摸啊摸……後來呢?蟈蟈有些急切。
  
  後來,小Q不緊不慢,我醒了!
  
  老K跟小媳婦手拉手從書店拐出來,我朝他倆搖胳膊。
  
  小Q舔舔嘴唇,眼神惆悵。
  
  我發現,我是在摸自個!小Q一邊說,一邊摸著胸口演示。
  
  一條小黑影自小媳婦身後一閃而出,如野貓般靈敏,如家貓般矯捷。我定眼細看,熱浪蕩漾的水泥路上,玫瑰稀疏的長發,隨風飄搖。
  
  她沖我微笑,她的笑是舒心,是羞澀,是真誠。我也笑了笑,我笑的很虛偽,倘若拿個小鏡照照,鏡中的我,肯定是哭喪著臉,像是剛剛死了個爹,又痛苦,又抑鬱。
  
  蟈蟈到超市又要了幾個杯子。
  
  怎麼沒蟈蟈嫂?小媳倒上飲料。
  
  蟈蟈笑。
  
  她們有課,蟈蟈說,還有,別蟈蟈嫂,蟈蟈嫂的,叫蟈嫂多好!
  
  化繁趨簡,對著呢!老K灌下一氣可樂。
  
  玫瑰望望我,眼神是清澈。她端起杯,喝了一小口,她端莊且拘謹。我一口一口喝,喝完又倒上一杯,我將視線移向不遠處那只大搖大擺,神氣活現的烏鴉。
  
  老K哥。小Q嘿嘿笑。
  
  咋啦?老K放下杯子。
  
  昨晚上,小Q故伎重演,我做了個夢!
  
  哦,啥夢,老K又倒滿,淫夢吧?
  
  你他媽有完沒完,蟈蟈瞪小Q,女士在場,注意點!
  
  小Q臉一紅,耷拉下腦袋。
  
  老K笑,心神領會。
  
  蟈蟈同學浪子回頭,洗心革面,老K大手一揮,蟈蟈嫂,不蟈嫂,功不可沒啊!
  
  小Q偷偷笑,小媳婦跟玫瑰也笑。我望著烏鴉被風吹起的尾巴,望著望著,望著望著,我想起了她。我的惆悵因思念而蔓延,隨著風飄飄蕩蕩,蕩蕩飄飄,我感到心痛。
  
  我喝掉杯裡的可樂,咬牙不去想她。
  
  玫瑰給我倒滿。
  
  謝謝!我慌忙說。
  
  真他媽虛偽!老K對我哧之以鼻。
  
  我沒理他。我掏出手機,編了條短信給姐姐,問姐姐忙不忙。最近只要想她,我就會找姐姐,一找姐姐,我便會嗖一下,將她遺忘,逃離憂傷。此方法,我用了一次又一次,用了一次又一次,用了一次又一次,次次得手,屢試不爽。
  
  姐姐回信息,說她很忙,還說她想我。我沒再發。姐姐想必是有客人。我一口一口喝下可樂,一口一口,可樂是甘甜,我的心卻是苦澀。
  
  小Q接了個電話,又嘰嘰喳喳半天,我又愣是一句沒聽懂,又感覺丫在嘰嘰喳喳時,像只外國小麻雀。
  
  操,又你表姐吧!小Q一掛斷,蟈蟈又吱吱叫喚。
  
  小Q朝蟈蟈翻個白眼,沒理他。小Q將杯裡的可樂一氣喝完,喝罷,抹抹嘴。
  
  撤了啊,小Q將手機揣兜裡,站起來,表姐找俺有點事!
  
  小Q家鄉話真球難聽,小Q剛走出句步,蟈蟈又叫,嘰哩呱啦的,像他媽小日本!
  
  你說都人兒,差別咋就呢大哩!蟈蟈吱吱一聲,也整了句土腔。
  
  蟈蟈喝上一口,正欲接著整,突然,被小Q在肩膀上狠拍一把。蟈蟈渾身一哆嗦,瞥瞥是小Q,臉刷一下白了。
  
  棍,你沒啥事吧?小Q問我。
  
  沒,咋啦?
  
  那跟我一塊去吧!
  
  幹啥啊?
  
  走吧,小Q擦擦臉上的汗,路上我跟你細說!
  
  玫瑰在場,我巴不得離開。我又喝了點可樂。臨走,小Q又狠拍蟈蟈一把,一拍之下,蟈蟈又是一哆嗦。
  
  42“是這,棍,”邊朝大門走,小Q邊跟我說,“我姐她們現正搞一內部刊物,讓過去給找找語病,錯別字什麼的!”
  
  “操,就這破事,”我感到好笑,“那我不去了,我還當啥好事呢。”
  
  我轉身欲走。
  
  “別,”小Q一把拽住我,“沒你不成!”
  
  “我那幾斤幾兩,你又不是不知道,”小Q嘿嘿笑,“去了準露怯!”
  
  “完事,我請客中唄?”小Q投其所好。
  
  我緊皺眉頭,故作沈思狀。
  
  “靠,你丫去不去,痛快點!”小Q猛擦額頭上的汗。
  
  我舔舔嘴唇,朝小Q裂嘴笑:“先說好,可不吃大盤雞。”
  
  “中,”小Q一跺腳,“你說吃啥就吃啥,快走!”
  
  陽光照得我頭暈目眩,一只只小蜜蜂“嗡嗡”著一只只飛過。桔紅色天空是桔紅,桔紅色的天空裡,有大朵大朵的白雲。小Q一會兒望望51路來沒,一會兒瞅瞅手機,一會兒瞥瞥身旁女孩直入雲霄的胸脯。我沒小Q那麼三心二意,我喜歡做什麼事情就專心致志,把它做好。我一直盯著那女孩的胸脯,一直盯著,一直盯著。我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心如止水,以至嘴角滴下一串亮晶晶的唾液,也沒覺察。
  
  51路車來時,我流淌而下的唾液已深及膝蓋,匯聚成一潭散發著藍色瑩光的湖水。我跟小Q擠上車。車廂內酷熱難耐,空氣汙濁,擁擠不堪。我緊緊抓著把手,生怕一不留神被擠出窗外。到終點,倒23路,又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到下車時,我一出來就吐了。小Q大驚失色,趕忙幫我拍。
  
  “靠,是不暈車啊?”小Q問。
  
  我抓住路邊的小楊樹,“哇哇”吐了一陣。吐完,我打了個略顯悠長的咯。我在地上蹲了會。
  
  “操,公交車以後再也不坐了!”我喘口氣。
  
  “吐點好,”小Q嘿嘿笑,“正好多吃。”
  
  我瞪小Q一眼。
  
  “走吧,”我扶著小楊樹站起來,“是不是前面那大高樓?”
  
  小Q望望。
  
  “錯不了。”
  
  晃到樓底下,小Q給她表姐打個電話,說到了。等他表姐出來的間隙,我收到姐姐條短信,姐姐問晚上有空陪她吃飯嗎。
  
  “本來是沒空,可姐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嘛……”
  
  正給姐姐回著,小Q表姐躥出來。此人面色沈靜,鬱鬱寡歡,瞅見我,只是很勉強地笑了笑。盡管在她家蹭過一頓,可我對其沒啥好感,其嚴肅有餘,活潑不足的樣子,激活了我少年時代的一段灰暗記憶。小學四年級時,我的班主任也是個類似氣質的女人,由於運氣歉佳,我平生第一次爬女廁所,便撞見其在小便。當時風急天高,一只猴叫了聲,又一只猴叫了聲,我倆四目相視,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在此後的日子裡,其利用職權,對我大肆迫害,隔三岔五,便要折磨我一番,讓我在同學面前出乖露醜,丟人現眼,招數層出不窮,花樣翻新,愛迪生哥也難出其左右,望其項背。
  
  “姐,”小Q東張西望,“此寫字樓上檔次啊!”
  
  走進電梯。
  
  “棍,是吧?”此女人又勉強笑了笑。
  
  “對,對,”小Q不等我說,便插話道,“姐,棍是俺們學校第一文豪,文筆沒的說!”
  
  “哦,”此女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看起來確實挺有氣質。”
  
  “丫無論是散文,詩歌,還是小說,都寫的很棒,”小Q口若懸河,“特別是色情小說,更是了的!”
  
  此女人抿嘴笑。
  
  我惡狠狠瞥小Q一眼,心說你他娘的提這幹啥啊,閑的蛋疼。
  
  姐姐又發來條短信。
  
  電梯在11層停下,小Q表姐說到了,我跟著出去,邊走邊看短信。姐姐說她很想我,想我想的下邊都濕了。姐姐還說晚上要好好折磨折磨我。看完,我又看了一遍,我仿佛望見姐姐隨著我的抽動,“啊啊”呻吟的陶醉模樣,我呼吸急促,禁不住,我咽了口唾沫。
  
  “姐,”小Q環顧四周,面露驚訝“這層全被你們占啦?”
  
  小Q表姐笑了笑。
  
  “不光這層,”她跟對面過來的兩個家夥打過招呼,“上面那層也是!”
  
  她把我倆帶進一個辦公室。辦公室簡潔而高檔,橢圓形的小會議桌旁,一男二女正在嘰嘰喳喳。見我仨進來,他們停下來。
  
  “救兵來啦,”男的朝小Q表姐媚笑,“歡迎,歡迎!”
  
  小Q表姐給我們彼此介紹了一下。此男跟我跟小Q都握了握手,很是客氣。倆女的只是點頭笑了笑。
  
  “蒙蒙呢?”小Q表姐問那男的。
  
  蒙蒙,跟姐姐重名啊,我想。
  
  "WC了吧。"男的給我跟小Q一人弄杯水。
  
  “這樣, 男用可調速震動飛機杯 ”小Q表姐對那男的說道,“你先給他倆具體說說,我去楊總那了解一下具體的印制數量。”
  
  門“吱”一聲,被推開。
  
  “嗨,蒙蒙!”小Q表姐扭頭笑。
  
  坐在對面的小Q,突然變得目光呆滯,張著嘴,傻愣傻愣的,像根煙筒。我感覺奇怪。
  
  我扭過頭。一扭之下,我也傻愣傻愣了。
  
  進來的,竟是姐姐。
  
  我徹底被打蒙了。一群帶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我眼前飛舞,我頭暈目眩。姐姐看到我,也愣在原地。
  
  “凱茜,”小Q表姐走過去,“怎麼了,不舒服嗎?”
  
  一群帶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我眼前飛舞,我使勁眨眼,我想讓自個清醒過來。
  
  小Q表姐攔住姐姐的肩膀。
  
  “哦,”姐姐輕聲說,“我沒事。”
  
  姐姐望了我一眼,我也望了姐姐一眼。姐姐的眼神是驚慌,是柔情,我的眼神則是絕望。
  
  我使勁眨眼,我緩過神來。我望著姐姐,定定的。我扶著桌站起來,我兩腿哆嗦,抖成一團。我一步一搖,一步一搖,一步一搖,我挪向姐姐。
  
  挪到她身邊,我已氣喘噓噓,無力再挪。
  
  “為什麼要騙我?”我哽咽著,我的眼淚無聲滾落。
  
  姐姐望著我,眼裡充滿了疼惜,她嘴動了動,想說什麼。
  
  我向門口搖晃,我一步一搖,一步一搖,一步一搖,我的眼淚是滔滔的黃河水,洶湧澎湃,一瀉千裡。
  
  我感覺自己像個皮球,磁溜一下,滾進了井裡,頓時,兩眼一摸黑。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可憐兮兮,雙眼絕望。我知道自個點背,是個倒黴蛋,卑微,懦弱,人見人欺,連麻雀,蒼蠅,烏鴉都不如,可萬萬沒料到竟會倒黴至此,我始料不及,準備不足,沒能抗住。
  
  躥進電梯,我早是淚流滿面,憂傷不已。姐姐竟一直在騙我,一想到這,我便忍不住咬牙,我咯吱吱,咯吱吱咬,淚嘩啦啦,嘩啦啦流。我像只誤食了耗子藥,瀕臨死亡的小老鼠,我貼在墻根下,兩眼含淚,渾身哆嗦,顧影自憐。
  
  樓外的陽光是炙熱,貪婪而無情,我在炙熱的陽光下穿過,脊背發粘。我快步躥到路對過,法國梧桐嚴實的樹陰,使我涼爽,我喘了幾口氣。等車的人很多,其中不乏誘人的裸露,可我無心欣賞。耗子藥在我胃裡翻江倒海,肆意妄為,我痛苦不堪,行將就木,那還有他娘的閑情雅致東瞟西看啊!
  
  我期待公交車能快點到來,好讓我逃離這晦氣之地,可狗日的就是遲遲不見蹤影,我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桔紅色天空裡,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
  
  公交車沒等來,卻等來了姐姐。姐姐匆匆忙忙從樓裡出來,近乎小跑。她穿著高跟涼鞋,以至此刻看起來搖搖晃晃,像個掛在枝頭的鴨梨。她四處張望,神情憂鬱而慌張,她看到了人群裡的我,跟姐姐四目相視,我轉過臉,不去看她。我感覺有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我轉過身,紮下頭,沿著路往回走。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眼淚,特別是姐姐。頭頂上是知了響亮悠長的鳴叫,叫得我越發心煩意亂,倘若要有根竹桿,我非把它們都打跑不成,忒他娘的吵了,一 犀利士20mg價格 點都不照顧我此時的情緒。
  
  我一步跟一步走,一步跟一步。走著走著,忍不住,我回頭瞅瞅。姐姐趔趔趄趄跟了上來,她臉頰緋紅,滿頭是汗。跟姐姐相距不過十米,我能依稀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聲。她的喘息令我心痛,她每喘一下,我就心痛一下,每喘一下,我就心痛一下。我眼淚汪汪,腳步沈重。對姐姐,我又愛又恨,牙咬的咯吱吱響,我真恨不得抄把殺豬刀把姐姐給捅了!
  
  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他娘的,以後再出門,非揣把彈弓不行,光知了吵吵我也就算了,麻雀還一只接一只飛,讓我眼花繚亂,給我添煩,也忒欺人太甚了!
  
  棍!姐姐喊我。
  
  姐姐的喊聲,防若呼嘯而出的利箭,猛然,我被一箭穿心。我的眼前浮現出一片冬雪初融的麥田,麥田上空,一只金魚形狀的風箏在隨風飄搖。我騎在地頭那棵老槐樹的樹杈上,兩條腿晃來晃去。
  
  我立在原地,轉過身,望著姐姐。姐姐的淚在流,我的也在。
  
  姐姐撲上來,一把抱住我。
  
  棍!姐姐身體在顫抖,使勁抱著我,原諒姐姐,好嗎?
  
  姐姐的發絲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我為之所陶醉,變得恍惚。我感覺過往的人,過往的車,過往騾子,過往的馬,一切一切,皆成幻影。姐姐發絲的香味,給我憂傷,讓我身陷絕境,孤獨無助,使我縱然沐浴著夏日的燦爛陽光,也是愁眉苦臉,難以微笑。
  
  是姐不好!姐姐哽咽著,親吻我的臉。
  
  姐姐的唇是火熱和柔軟,我的心卻是冰冷與堅硬。我希冀姐姐火熱的唇能溫暖我冰冷的心,那樣的話,我便不會再責怪姐姐,還會告訴姐姐,說我愛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姐姐一下一下吻我,我一下一下期待,姐姐一下一下吻我,我一下一下由希望化為失望。姐姐一下一下吻我,姐姐吻的柔情似水,激情四溢,我一下一下期待,一下一下由希望化為失望,我淚流滿面,心灰意冷。
  
  我慢慢推開姐姐。
  
  到此為止吧!我的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桔紅色的天空裡,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
  
  我擦掉眼淚。
  
  我,我的眼淚又滾出來,不想再見你了。
  
  說罷,我轉身就走,不敢有片刻停留。我害怕姐姐眼中所流露出的絕望,會令自己軟弱。
  
  我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走,我兩腿無力,心痛似絞。
  
  姐姐望著我的背影,默默流淚。
  
  43小Q打電話給我時,我正坐在樓頂上,數天空中飛過的麻雀。我心是落寞,眼神是憂傷,密不透風的迷茫纏繞著我,使我胸口憋悶,呼吸困難。
  
  “在哪呢?”小Q問。
  
  夕陽西下,暮時的光已變得柔和。我抽跟煙點著,剛抽一口,小Q便呼呼騰騰跑了上來。
  
  “靠,”小Q一見我就笑了,“你他媽在這修仙呢!”
  
  我想對小Q也笑一個,卻笑不出來。
  
  小Q過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煙。
  
  “棍,”小Q抽出煙,“說說,你跟她咋回事?”
  
  小Q蹲下來,點著煙。小Q一邊抽煙,一邊瞅著我。
  
  我垂下頭。
  
  “沒啥。”我淡淡的說。
  
  “還沒啥,你就蒙我吧,”小Q不依不饒,“你丫是不把那姐們給傷了?”
  
  “丫出去一會兒,回來眼都哭腫了,害得我丫被表姐審了半天!”
  
  &qu 樂威壯 ot;你他媽能不能不丫丫的?"我感到厭煩。
  
  “中,中,不丫了,”小Q連連點頭,“棍,你倆到底咋啦,前幾天不好好的嗎,咋一眨眼的工夫,就成這了?”
  
  我猛抽兩口煙。
  
  “別雞巴問了!”
  
  “靠!”小Q腦袋啪一下耷拉下去。
  
  “你倆是不商量好了,”小Q瞇瞇起小眼,“我表姐問她也是,啥都不說,整個一小劉胡蘭!”
  
  “你還有事唄?”我覺得小Q特招人煩。
  
  “咋啦?”
  
  我咽了口唾沫。
  
  “沒事就趕快滾蛋,”我瞪他一眼,“別他媽嘚嘚個沒完!”
  
  “日!”小Q有點掛不住。
  
  我感覺自己有點過了,傷害到了小Q。雖明知如此,我卻又懶得安撫他。
  
  “那中,棍,還有句話,說完我就走!”小Q有些激動。
  
  我心中很是不忍,跟小Q朋友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這樣。
  
  “別管咋說,人帶著個孩,不容易,你丫別耍人家!”
  
  說罷,小Q站起來就要走。
  
  “啥孩子?”我一激靈。
  
  小Q瞅瞅我,像是瞅著個怪物,一臉驚訝。
  
  “咋,你丫不知道!”小Q皺皺眉頭。
  
  “跟她前夫有的,”小Q繼續說道,“三四歲了!”
  
  “對了,她前夫逼她的事,你丫肯定也不知道?”
  
  我搖搖頭,像頭傻驢。
  
  小Q嘿嘿冷笑一聲。小Q的冷笑聲像是貓頭鷹在深更半夜歌唱,響亮而悠遠,如寒風般刺骨,似潮水般激蕩。
  
  禁不起,我打了個冷顫。
  
  “她前夫,”小Q頓了一下,舔舔嘴唇,繼續說道,“聽我表姐說,一直在纏著她,想跟她復婚。”
  
  “這人很垃圾,”小Q又舔舔嘴唇,“為個婊子把她甩了,最近那婊子跟一美國老外跑了,丫又死氣白賴想要她。”
  
  “媽的,啥雞巴人啊,去她們公司鬧好幾次了!”小Q唾沫飛濺,義憤填膺。
  
  我瞪著眼,張著嘴,豎著耳朵,聽小Q戳在那喋喋不休,我能想象出我此刻的形象:傻逼。
  
  當我跟小Q晃進付記大盤雞,在一片熙攘的吵鬧聲中,要酒點菜的時候,我已將小Q對姐姐的聽聞,掏的一幹二凈,三凈四幹,掏的不露痕跡。我一點一點掏,一點一點掏,每掏一點,我就咬牙一次,心動一回。我一點一點掏,一點一點掏,每掏一點,我就皺眉一回,心痛一次。我強忍著眼淚,讓它們全部流進心裡,以至那裡現已是波濤洶湧,滿目汪洋,瀕臨決堤。
  
  我一杯接一杯喝掉啤酒,我的心是淒涼和憂傷,是希冀和溫暖,是無奈和迷茫,是一鍋他娘的雜面粥,我品不出它到底什麼滋味,品不出。
  
  我只知道,在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時候,我在想念姐姐。
  
  44躺在床上,我沒著沒落,夜不能寐,穿過街道,我神情恍惚,不知所往。白天姐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身影縹緲,夜裡姐姐在我夢中出現,依欄遠眺,獨自神傷。我對姐姐思念如山澗的溪水,連綿不絕,似洞庭之潮,驚濤駭浪。我眼瞅著自個被相思所累,像霜打了一樣,一點點枯萎,卻漠不關心,不為所動。
  
  我又開始寫〈〈找對女人再上床〉〉這個小說,我寫啊寫,寫啊寫,當寫到第46我對姐姐說不想再見她時,我終是無法克制地哭泣起來。我那琵琶彈奏,行雲流水般的哭聲,開始只是像小老鼠吱吱,吱吱,後來是小豬般哼哼,哼哼,再後來,就同驢叫般嘹亮,豪邁,肆無忌憚了。
  
  小Q口中的姐姐,是無辜與善良,是純真與倔強,可我不明白姐姐為什麼要騙我。姐姐的欺騙,也造成了我小說敘述的缺失,以至從頭到尾把它看下來,給人的感覺是:胡編亂造,信口雌黃。我不喜歡胡編,更不待見亂造,欺蒙讀者的騙子伎倆,我向來唾棄,可我的小說,如今竟敗落至此。我感到遺憾,甚或惋惜,卻沒有怨恨,不是不想恨,而是對於姐姐,我恨不起來。也打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已經在心裡原諒了姐姐。
  
  星期四一直在下雨,蟈蟈跟小胖妞中午來我這蹭了頓飯,隨後便躥了。下雨天,正適合閉門不出,胡搞亂搞,理應支持。他倆走後,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雨嘩啦又嘩啦,玻璃被敲的當當響。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凝望著窗外連綿的雨,我的下邊,慢慢,慢慢,慢慢地,硬了。我突然意識到,其實已很久沒硬了,上次硬還得追溯到,我努力回想著,無奈,我的記憶是一團模糊。
  
  陣陣雷聲,由遠及近,此起彼伏,雨大了。我將右手放下邊那東西上,摸了幾下,隨後,我解開腰帶,將兩只手伸了進去。我褲襠裡出了好些汗,澀澀的,摸著很不流暢,由此,我不禁懷念起春天來。
  
  兩性話題 我閉上眼睛,想跟姐姐做愛的那些場景,特別是進入的瞬間,一邊想,一邊摸著自個。
  
  剛,剛兩聲悶雷,接踵而至,嚇得我一哆嗦。盡管我哆嗦,可手上的活沒停,腦裡的景沒斷。我一下一下摸,一下一下摸,速度由慢及快,我想著進入時,姐姐慣常的喘息,感覺快要射了。
  
  當,當!突然,有人敲門。
  
  我心裡一驚。
  
  敲門聲混在雷聲,雨聲裡,顯得微弱。隔壁吧,我想。
  
  我不去管它,繼續沖刺。
  
  當,當,當!門又響。
  
  這回我聽清了,不是隔壁。
  
  我感到泄氣,興趣銳減,手裡那硬邦邦的東西陡然軟下。誰啊,下著雨過來,真他娘添煩!我提上褲子,穿上拖鞋。雨從屋簷上直沖而下,似銀蛇狂舞。
  
  真操蛋,我嘟囔著,一把拉開門。
  
  門外,姐姐提著傘,濕漉漉的長發,垂在胸前。
  
  45昏暗的樓道是昏暗,昏暗的樓道裡,姐姐的眼睛是明亮。發梢上的雨水滴在她潔白的連衣裙上,留下點點濕痕, 猛男增大增粗濃縮按摩精油 宛若紛紛揚揚的梅花。姐姐望著我,我望著姐姐,姐姐的胸口在急促地上下起伏,我也是。時間的流動變得緩慢,窗外的雨點甚至都能用手指一顆顆捏住。
  
  姐姐眨巴著眼睛,嘴角微動,朝我笑了一下。
  
  不讓進屋嗎?
  
  我一愣,隨即慌忙閃開。
  
  姐姐笑著瞥我一眼,抬腿進來。她把包扔到床上,拽下一條枕巾。她坐在床邊,脫掉涼鞋。她拿著枕巾,擦起被雨水浸濕的腳丫。我戳在門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目瞪口呆的同時,心裡湧起溫暖。姐姐擦完一只腳,又擦另一只。她發絲低垂,輕輕搖擺,三月湖邊,春風裡的柳條,我想。
  
  姐姐擦完,將枕巾扔到床尾。她一邊晃動腳丫,一邊瞅我。她眉目含情,秋波蕩漾,柔情似水。我小腿顫抖,站立不穩,嗓子眼發幹。有人從樓下上來,步點沈重,通通的,地動山搖。我這才意識到,自個竟一直傻呼呼在這戳著。我碰上門,轉身倒了點水喝。我一口一口喝水,一口一口喝水,窗外的雨是急促,我的心是慌亂。
  
  棍。姐姐叫我。
  
  嗯?我扭過頭。
  
  姐姐拍拍床,示意我過去坐。
  
  雨中,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它們邊飛邊叫,那短促的叫聲,又淒厲,又迷芒。
  
  還生我氣嗎?姐姐摸我的臉,姐姐的手,好涼。
  
  我垂下頭,隨後搖了搖。
  
  外婆站在夏日的棗樹下朝我微笑,她的背後是一片碧綠的湖水,一只大魚的脊背若隱若現。
  
  只是不懂,我說,卻像在自言自語,為啥要隱瞞?
  
  姐姐輕輕撫摸我的頭發,輕輕撫摸,感覺像在摸條小狗。姐姐望向窗外,有些惆悵。
  
  姐姐親我一下,說道:那晚上,你把我當小姐,要給我錢,我只是覺得好玩。
  
  後來便懶得解釋了!姐姐笑。
  
  姐姐的笑是燦爛,我的心卻因此而淒苦。
  
  懶得解釋!我重復著,覺得姐姐說的是那麼輕松。
  
  這麼說,我鼻子一酸,你從未把咱倆的關系當回事?
  
  姐姐低頭不語。
  
  我騰一聲,倒到床上。我感到無比泄氣。
  
  那你到底啥意思?我氣急敗壞。
  
  姐姐伏下身,抱住我,她眼裡是晶瑩的淚花。
  
  此刻,能抱你就好了,姐姐親吻著我,喃喃細語,別的,我不願去想。
  
  姐姐這麼一說,把我給弄糊塗了。我掙脫她,坐起來。
  
  雨終是他娘的停了,一縷淡黃的光,破窗而入,落在顯示器的屏幕上。
  
  你給我句心裡話,我一字一頓,愛我嗎?
  
  說罷,我傻傻地瞅著她。
  
  姐姐平躺到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屋頂。
  
  要是不愛,姐姐一臉憂傷,就不會來了。
  
  姐姐的憂傷使天空變得桔紅,使陽光變得暗淡,使我越發迷惑。我是個三年級的小學生,卻面對著五年級的算數題,盡管我腦瓜好使,聰明伶俐,卻也只能一頭霧水,兩眼發傻。
  
  操!我脫口而出。
  
  此字一出,我立時後悔了。我覺得在姐姐面前這麼說,很骯臟,很沒品位,很扯蛋,完全就是在自毀形象。
  
  姐姐皺了皺眉。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解釋平時說習慣了!
  
  姐姐舔著嘴唇望望我,又望望屋頂,姐姐的睫毛長長,長長,撲朔迷離。
  
  窗外飛過的麻雀,一只接一只,一只接一只。倘若把我爺爺那桿,私藏的打兔子槍掂來,一槍準能撂下嘩啦啦一片。
  
  我沈思默想。姐姐左顧右盼。
  
  姐,我咽口唾沫,問道,咱倆不中?
  
  姐姐的嘴唇,微微的,抖了一下。
  
  空氣變為僵硬,一朵朵藍黑色宛若夜色的桃花,在姐姐額頭上盛開。
  
  姐姐望著我,那眼神是遺憾和不忍,我感到害怕。
  
  桔紅色的天空裡,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
  
  你還小。
  
  說著,姐姐眼裡流下淚水,她轉過臉去46姐姐這麼一說,我頓時沒了脾氣。我沒脾氣不是因為就此認命,任由宰割,而是因為,浪漫的破滅。姐姐淡淡一句:你還小,呼隆一聲,便將我倆拋進了世俗的深淵,萬劫不復,永難翻身。這樣一個俗不可耐的情節,我不喜歡,甚至厭惡,我都不好意思往小說裡寫。倘若我一意孤行,執意寫進的話,我有信心,有決心,將《找對女人再上床》打造成有史以來,最俗不可耐,味同嚼蠟,無人問津,臭名昭著,避之唯恐 HK延時噴霧加強版 不及的著名小說。
  
  姐姐起來,去喝水。她的絲發,略顯零亂,卻更加漂亮,宛若十二月裡飄舞的雪。她喝完,又倒了點,問我喝嗎。我搖搖頭。姐姐又一小口,一小口抿,一小口,一小口抿。她邊抿,邊望我。她的臉是白晰,眉是飛揚,唇則是紅潤。空氣裡彌漫著牽牛花的清淡香味,一只蜜蜂,兩只蝴蝶,三只飛蛾,在香味裡遊蕩。
  
  望著喝水的姐姐,我感到悲哀,感到力不從心,無處使勁。按照生活的一般規律,在姐姐拒絕我,說我還小之後,我理應有所反駁,然後我倆就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彼此折磨。可我沒按規律辦事,我向來對所謂的規律深惡痛絕,違之後快,又豈會放過此次良機。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我的那聲嘆息,堪稱經典,既淒涼,又哀婉,既惆悵,又暗淡,雁聞之折翅,馬聽之失蹄,蕩氣回腸,催人淚下。
  
  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並不擁她,一想到這,我十分抑鬱,我渴望擁有姐姐。我的渴望,很強烈。
  
  我跟姐姐默默無語,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點。我倆誰也不提吃飯的事,雙雙忍受著饑餓。我幾次都欲餓昏過去,我想姐姐也是。姐姐坐在電腦前,看我寫的小說,一聲不響,邊看邊流淚。看到姐姐流淚我很心痛,可我強迫著自己不去哄她。
  
  臨走的時候,姐姐摸摸我的臉,眼裡是無盡的疼惜與愛憐。
  
  這一次,我跟姐姐沒有做愛。我不知道姐姐想不想,但是我不想,盡管我生理上很需要。我不想一是因為姐姐的話,讓我心緒不佳,對做愛興趣銳減,再就是因為擔心如果再次做愛的話,回頭看到我小說的人,會非常不滿,異常失望。
  
  我怕他們會罵:你丫的怎麼一見姐姐就想做愛呢,是他媽人不?
  
  47姐。出租車停過來時,我望著她,眼淚汪汪。
  
  我摳著身旁梧桐樹幹裂的樹皮,邊摳邊咬嘴唇。一群夜鳥,呼嘯著,席卷而過,丟下三兩根白羽毛,在空氣裡,飄飄蕩蕩。
  
  不管怎樣,我吸留一下垂下的鼻涕,哽咽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姐姐用手指輕輕擦我的眼淚,姐姐的手指很柔軟,宛若清晨淡淡的陽光,使我又惆悵,又眷戀。姐姐擦我的眼淚,每擦一下,我就心痛一下。
  
  去超市買點吃的,姐姐垂下眼淚,不能吃方便面,知道嗎?
  
  我點點頭。我給姐姐拉開車門。
  
  到了,給我打個搔擾。我說。
  
  姐姐坐進車裡,抿著嘴唇,眼淚在流。我關上車門。姐姐不看我,將臉扭過去,肩膀在顫抖。
  
  一簇接一簇,一簇接一簇的野菊花,拱出路面,快速生長,吐蕾,含苞欲放。當姐姐的背影被茫茫夜色掩蓋之後,它們開始了綻放。它們一邊綻放,一邊隨風搖曳,一邊歌唱。那歌聲,聲嘶力竭,纏綿悱惻,飽含悲傷,聽得我淚流滿面,無法自制,對剛離開的姐姐,充滿了想念。
  
  我一搖一晃往回走,明亮的路燈光是明亮,閃耀且刺眼,我的心卻是昏暗。我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我感到困惑。我像個在縱橫交錯,密如珠網的胡同裡迷路的孩子,我暈頭昏腦,深一腳,淺一腳,南北不分,東西難辨,心急如焚。
  
  蟈蟈打來電話時,我剛晃進超市。
  
  手裡還有錢唄?蟈蟈急切的聲音,嚇我一跳。
  
  咋啦?我穩穩神。
  
  玫瑰出事了,蟈蟈吱吱叫,正往醫院路上,你他媽快拿錢過來,有多少是多少!
  
  呵呵,咋回事?我心裡一怔。
  
  來了再說,省四院,你他媽快點!
  
  我躥出超市,一口氣跑上樓。我掀起褥子,抓上錢,又一口氣跑下來。
  
  一只公狗汪汪叫,又一只母狗汪汪叫,又一只公狗汪汪叫。
  
  我攔了輛車,直奔醫院。
  
  路上,我想起玫瑰對我種種的好,想起我對玫瑰雖無意,卻毫無疑問的傷害,心中很是愧疚。
  
  上了中山街,我給蟈蟈打過去。
  
  我快到了,你們到了嗎?
  
  到了,在急診!蟈蟈氣喘籲籲。
  
  玫瑰咋了是?
  
  蟈蟈那邊一片嘈雜。
  
  暈過去了!
  
  操,見面說,太亂!
  
  司機問在前門停,還是後門。
  
  哪個近?我問。
  
  您是說車到大門的距離,還是大門與病房的距離?司機不慌不忙,咬文嚼字。
  
  倘若說車到大門的距離,後門近,倘若大門與病房的距離,前門近!
  
  好,好 情趣旅行包 ,我連忙說道,就後門!
  
  車停,我騰躥下來,甩手關上門。狗日的,我暗罵。
  
  老K靠在大廳前的柱子上抽煙,蟈蟈跟小Q在旁邊嘀嘀咕咕。瞅見我,老K笑了笑,笑的很牽強。
  
  咋樣啦?我急沖沖問老K。
  
  正檢查,老K語氣低沈,剛抽了血。
  
  醒了嗎?
  
  老K搖搖頭。
  
  蟈蟈問我有煙沒。我掏出來,連同火機一塊給他。
  
  揣了四百,夠不?我問蟈蟈。
  
  今估計用不著,老K吐出口煙,我這也還有點,主要得看檢查的結果!
  
  老K的神情既莊嚴,又肅穆,像是玫瑰得了絕癥,將死一樣。我覺得有些滑稽。
  
  咋暈過去的?我問老K。
  
  別提了,老K嘆了口氣,跟我媳婦在陽臺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去了!
  
  跟他媽鬧鬼一樣!
  
  小Q嘿嘿笑,邊笑邊咳嗽。
  
  老K惡狠狠瞪他一眼。小Q趕忙嚴肅起來。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風呼啦啦,呼啦啦響。漆黑的夜色裡,一顆星星也沒有。
  
  我想去看看玫瑰,被老K拉住。
  
  別去了,人多了不好!老K皺皺眉。
  
  見我面露不解,老K補充道:好幾個女生在裡頭呢!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風呼啦啦,呼啦啦響。漆黑的夜色裡,一顆星星也沒有。
  
  蟈蟈跟小Q嘰嘰喳喳,討論著周末的米蘭德比。蟈蟈一邊高聲吱吱,一邊揮舞胳膊,噴射唾沫星,以至小Q沒隔兩三分鐘,就得擦把臉。
  
  棍,小Q拍拍我,你感覺國米這回咋樣?
  
  不好說, 壯陽藥推薦 我撓頭想想,不過,有點沖勁,國米近來狀態不錯。
  
  菲戈這樣的冠軍隊成員,讓國米成熟了!
  
  對,對,小Q附和道,丫以前就是太毛糙,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功敗垂成!老K擲地有聲。
  
  我笑。
  
  對著呢!
  
  漆黑的夜色是漆黑,風呼啦啦,呼啦啦響。漆黑的夜色裡,一顆星星也沒有。
  
  老K一口一口抽煙,燈光下,他的臉是消瘦。我肚子咕嚕嚕響,我感覺很餓。我連連咽下唾沫,我越是咽,肚子越是咕嚕嚕響。
  
  我去鬧點吃的,我說,快抗不住了!
  
  說著,我一躥而出,跳下臺階。
  
  我躥進醫院對過的超市,我買了數個面包,數瓶礦泉水,數根香腸,裝了滿滿一大袋。我躥回醫院,躥回的路上,接到了姐姐的騷擾。姐姐的騷擾確實是騷擾,一騷之下,我難以平靜,一擾之下,我心潮起伏。
  
  蟈蟈跟小Q見我掂這麼多東西回來,眉開眼笑,歡呼雀躍,老K只是深沈地點點頭,以示贊許。
  
  正吃著,小媳婦從大廳出來,雙眉緊鎖。我趕忙問她玫瑰咋樣了,醒了嗎。
  
  沒!小媳婦語氣沈重,接過我遞給的香腸。
  
  棍,小媳婦湧出眼淚,你去看看她吧!
  
  小媳婦一哭,我心裡挺難受的。天空變得桔紅,一只貓頭鷹劃過,舒展著狹長的翅膀,叫聲淒厲。這時,一個念頭在我腦中呼閃而過——倘若此時不去看玫瑰,以後就永遠見不到了。突然蒙生的這個念頭,令我恐懼,使我不寒而栗,渾身哆嗦,脊背發涼。
  
  小媳婦把我領進急診室。看到玫瑰的第一眼,我的淚就流了下來。我感覺此刻躺在病床上,吸著氧氣,面色蒼白,長發淩亂的玫瑰,就是我的妹妹。我對她充滿憐惜。護士瞅我一眼,沒說什麼,低頭配著藥。小媳婦把另外幾個女孩拽出去後,空蕩蕩的病房變得空蕩。
  
  望著玫瑰,我又心痛,又自責。我實在難以將其跟過去那個邊聽歌,邊不時偷偷瞥我一眼的傻女孩,聯系在一起。我真害怕玫瑰再也醒不過來。我用手指輕輕觸摸她冰涼的臉龐,觸一下,又觸一下,我小心翼翼,心沈似石。我期盼玫瑰能睜開眼,騷騷我,擾擾我,再用火辣辣的眼神強奸強奸我。我鼻子發酸,淚流不止,滿腹惆悵。
  
  一個中年女醫生進來,瞅了瞅玫瑰,又問了護士幾句。
  
  你是她男朋友嗎?醫生摸摸玫瑰的額頭,隨後問我。
  
  我搖搖頭。
  
  哦!醫生若有所思。
  
  我猜不透她哦的這一聲,是何意思,也懶得去想。
  
  醫生,我擦把眼淚,問道,估計是啥病啊?
  
  再等一會,就知道了,醫生抬腕看看手表,也許只是一般的貧血,也許……醫生欲言又止。
  
  窗外風起,樹枝敲打著玻璃啪啪響。醫生的欲言又止,令我心驚,使我六神無主,心亂如麻。
  
  醫生,我鼓 女性動情高潮催情液 足勇氣,問道,不會成植物人吧?
  
  問罷,我吸留一下,流出來的鼻涕。
  
  護士捂嘴笑。醫生沒理我,僅哧了哧鼻。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轉過身。玫瑰呼吸平穩,沈睡不醒,依然如故。她嘴唇微張,露出一點點,潔白的牙齒。我握握她的手,她的手是冰涼。我起身拿起床尾的毯子,展開,給玫瑰蓋上。我搬起玫瑰的小腳丫,好用毯子裹住。
  
  裹好後,我坐回板凳。窗外,風聲漸疾,有陣陣雷聲由遠及近。望著一臉平靜的玫瑰,我突然感到,生活真是他娘的荒誕。我的女孩將我拋棄,杳無音信,姐姐又飄忽不定,難以把握,我卻在此刻像個男朋友般,照顧著玫瑰,一個我並不愛的人。一群帶黑色花斑的白蝴蝶,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裡,在我頭頂上空翩翩起舞,那沙沙的翅膀摩擦聲,牽扯著我的心弦,使我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我想著被她拋棄前的幸福燦爛,浪漫美好,想著被她拋棄後的淒涼悲慘,齷齪暗淡,想著跟姐姐認識至今的一幕幕,一場場,一片片,一段段,想著送姐姐走時,她那憂鬱而難以捉摸的眼神,想著想著,想著想著,想著想著,我不禁淚流滿面。
  
  醫生拍拍我肩膀,問我怎麼了。
  
  沒事。我說。
  
  我羞愧難當,站起來,開門躥出去。我他娘的怎麼說哭就哭啊,我咬牙切齒,鄙視自己,也不看是啥地方!
  
  我擦掉眼淚。
  
  見我出來,小媳婦他們問我結果出來了嗎。我說沒,再等會。我跟蟈蟈要回煙,抽出跟,點著。我一口一口抽煙,一口一口抽,遠處的天空有閃電閃過。
  
  老K掏出手機瞅瞅。
  
  幾點了?小Q問。
  
  快一點了,老K把手機揣兜裡,驗個血***這麼慢!
  
  蟈蟈跟另外幾個女孩暢談甚歡,吱吱,吱吱,眉飛色舞。
  
  我想去廁所蹲會,摸摸兜,沒紙。我問老K有嗎。老K搖搖頭。小媳婦說她有,說著,從挎包裡掏出一包餐巾紙來,遞給我。
  
  省四院的廁所,比起上次我住的那家來,絕難同日而語,有著天壤之別,其墻壁上潔白的瓷磚,一塵不染,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我深吸一口氣,非但沒聞到臭味,甚至還隱約嗅到了一股炸年糕的油香。
  
  蹲在便 勃金女用快感增強液 池上,呼吸著含香的空氣,我感覺,完全就是在享受。我如饑似渴地呼吸著,以至對廁所產生了戀人般的依依不舍,不忍離開。
  
  我蹲著,直到兩條腿變得麻木,失去知覺。我昏昏沈沈,眼皮打架,似睡似醒,迷迷糊糊。
  
  我望見外婆站在門口,朝我微笑。夏日暮時的陽光在庭院裡鋪張,一只瓦藍色的鴿子飛到煙筒上,東張西望,鬱鬱寡歡。我望見父親拉著我在積雪覆蓋的麥田上行走,一只大黃狗汪汪叫著,跟在後邊。一群麻雀呼嘯著,向遠處的蘋果林飛去,蘋果林上空,一團紫黑色的煙霧在升騰。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蟈蟈的吱吱聲,以及停停的踹門聲,驚醒了。
  
  棍,蟈蟈的吱吱近乎咆哮,你***手淫呢,這麼久!
  
  快雞巴出來!蟈蟈又停停踹門。
  
  我使勁晃晃腦袋。
  
  咋啦?我問。
  
  我試著挪動雙腿,麻的要死,一挪之下,我渾身發抖。
  
  結果出來了!蟈蟈吱吱一聲。吱吱過後,便是死一般的沈寂,我能聽到門那側,他沈重如牛的喘息。
  
  啥病?我心裡一驚。
  
  我拽出張紙,匆忙擦了把,匆忙之下,紙破了,弄了一指頭。我無心再擦,也顧不上腿麻,趕忙提上褲子。我拉開門,邊系腰帶,邊問蟈蟈。
  
  操,啥病,你他媽說啊?
  
  蟈蟈抬頭望著我,燈光下,他的臉是蒼白。他的眼淚滾落下來,嘴唇在顫抖。
  
  是他娘的逼,蟈蟈泣不成聲,淚眼朦朧,狗操的癌癥!
  
  啥?我兩腿一軟。
  
  一只接一只麻雀在我眼前飛過,夏日午後,棗樹枝葉間悠揚的蟬鳴,刺激著我的耳膜,令我頭疼欲裂。
  
  清冷的走廊是清冷,寂靜的走廊是寂靜。我跟蟈蟈,一路走,一路悲傷,一路掉眼淚。我倆搖搖晃晃,晃晃搖搖,神情落寞,不知所措。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在走廊兩邊漸次綻放,隨風搖曳,一群帶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花盤間,四散飛舞,嚶嚶哭泣。
  
  那醫生正跟老K說著什麼,老K面色嚴肅,連連點頭。小Q眼圈紅紅的,靠在墻邊擺弄手機。
  
  我擦擦眼淚,走過去。
  
  明天我們會進一步確診,醫生說道,不過……醫生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是很樂觀,病人的白細胞計數很高,而且骨髓增生活躍。
  
  說著,醫生皺了皺眉。
  
  及早通知病人家長吧!醫生看看我,說道。
  
  小媳婦開門出來。
  
  醫生,小媳婦眼淚汪汪她什麼時候才會醒啊?
  
  血已經輸上了,很快的!醫生和顏悅色。
  
  雨開始下了,嘩嘩,啦啦的雨聲,惆悵而淒涼。我到屋裡瞅了眼,那幾個女孩圍著玫瑰,或站,或立,皆是一臉的焦灼。玫瑰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許血色,絲發不再淩亂。
  
  我感覺眼前的一切,宛若幻影,很不真實。明天,也就是說,七八個小時之後,一旦玫瑰被確診為血癌,即將離死不遠。我跟老K,蟈蟈,小Q,小媳婦他們,都將因她的死去而感到憂傷,淚流不至,無法快樂。從此以後,我就再不用擔心被她騷擾,像個大花貓般,色迷迷守候了。從此以後,在這個枯燥的校園,也就再也沒有誰,為我一份接一份地抄作業,一邊聽歌,一邊偷偷摸摸瞥上我一眼了。從此以後,也就再沒一個叫玫瑰的女孩,喜歡***我了。這樣想著,我心口一陣一陣疼。我的眼淚,撲啦,撲啦,掉落下來。
  
  我拽上蟈蟈到大廳外抽煙,我倆一邊抽,一邊有一搭沒一搭東拉西扯。雨依舊嘩嘩啦啦,沒有停歇的跡象。小Q出來呆了會,說冷,又閃進去。蟈蟈問我幾點。我掏出手機瞅瞅。
  
  一點四十,我說,說著,我打了個哈切,時間過的真他娘慢!
  
  蟈蟈要過手機,蹲在柱子下,玩起俄羅斯方塊。我注視著漆黑夜色中漆黑的雨,大腦一片空白。
  
  我跟蟈蟈就這麼呆著,直到小Q大呼小叫躥出來,說玫瑰醒了。
  
  穿過大廳,依然聽到外邊的雨,在嘩嘩的下。小Q推開門,我隨著蟈蟈進去。玫瑰在跟小媳婦說話,看見我,眼裡閃過欣喜。我朝她笑了笑,力圖讓自個笑出燦爛,像朵盛開的油菜花。我做到了,我笑的很他娘燦爛,我一邊在臉上裝笑,一邊在心裡流淚。 必利勁醫生怎麼說的?玫瑰輕聲問。
  
  沒事,老K搶先說道,就是有些貧血!
  
  是,是,小Q嘿嘿笑,虛驚一場!
  
  玫瑰笑,有些羞澀。
  
  不好意思啊,玫瑰瞥瞥我,說道,害大夥為我擔心!
  
  說啥呢,老K耷拉下臉,不拿我們當朋友,是怎麼著?
  
  玫瑰又笑。
  
  護士過來,給玫瑰換液體。
  
  你們別這麼多人在這,護士邊換,邊說道,太影響病人休息。
  
  小媳婦握握玫瑰的手,說那你們都走吧,我陪玫瑰就行了。
  
  老K想了想。
  
  那中,老K大手一揮,咱們撤,明天再過來!
  
  燈光下的老K,表情堅毅,棱角分明,指揮有度,大氣磅礴,很是牛逼。我突然對老K哥有些肅然起敬。盡管我一向唾棄個人崇拜,厭惡盲目追星,卻仍是無法阻止這股對老K哥油然而生的仰慕之情,此情來勢洶洶,氣焰囂張,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在我尚未緩過神之際,便已萬馬奔騰,萬箭齊發,波瀾壯闊,一瀉千萬裡!
  
  棍,老K沖我嘿嘿一笑,十分客氣,你說呢?
  
  我趕忙點頭。
  
  中,中!我慌亂如小雞見老鷹,惶恐之至。
  
  48出租車在雨中穿行,窗外,淒迷的路燈光是淒迷,我垂頭不語,我的眼是疲倦,心也是疲倦。我連連打了幾個哈切,每打一次,玫瑰看到我時,那欣喜的眼神,就在腦中浮現一次。我躲閃不及,頭疼欲裂。老K跟蟈蟈商量著給玫瑰家裡打電話的事,小Q在抽煙,邊抽,邊看外邊的雨。玫瑰不會死吧,小Q喃喃自語。
  
  棍。小Q轉過身,拍拍我。
  
  小Q臉部的肌肉在抽動:你覺得玫瑰會死嗎?
  
  我沒理他,我不想說話,一點也不想。我只想麻木不仁的待上一會兒,為此,我甚至期盼這輛車都不要去停,而是一直行駛下去,漫無目的,隨波逐流,以便讓我多麻木不仁會。
  
  棍,你覺得玫瑰會死嗎?小Q又問。
  
  我抬頭瞥瞥小Q。
  
  你覺得呢?我勉強張張嘴。
  
  小Q的眼神變得迷茫,一抹暗紫色的煙霧在他額頭飄飄蕩蕩。
  
  我感覺像在***看小說!小Q滾出眼淚。 犀利士小Q邊掉淚,邊咬牙切齒:讓一個純潔可愛的女孩死掉,來換取讀者的眼淚,媽的!
  
  操,蟈蟈回頭瞪小Q一眼,你丫有玩沒玩!
  
  雨沖擊著玻璃,仿若是河底。
  
  我搓搓手,掏出根煙。我點著,抽了兩口。
  
  倘若,我抿抿嘴唇,繼續說道,在我那垃圾小說《找對女人再上床》裡,我讓玫瑰得上絕癥,然後死掉。
  
  那麼,這個情節,將是整個小說裡,最俗不可耐的部分!
  
  我掏出餐巾紙給小Q:給,擦擦。
  
  小Q嘿嘿一聲,破涕為笑。
  
  那就別寫,小Q邊擦,邊笑,還是寫你跟玫瑰結婚了,然後生了一窩小孩吧,那樣比較好!
  
  我笑了笑。我笑的很苦,小Q看了出來。
  
  老K讓出租車在前邊路口左轉,再有幾分鐘,我就到了。雨似乎是小了些,抑或是我困倦時的錯覺。
  
  家裡來人前,我拍拍老K的肩膀,打斷他跟蟈蟈,啥都不能讓玫瑰知道!
  
  我知道!老K點點頭。
  
  小Q一會兒望望我,一會兒望望雨。我感覺,小Q望雨時很近,望我時很遠。
  
  怎麼了?我問小Q。
  
  小Q抽掉手裡的煙,搖下一點窗,丟出煙頭。吹進的風夾著雨點,吹我臉上,冷冷的。
  
  棍。小Q摸摸鼻尖。
  
  小Q瞥瞥我,又瞅瞅老K跟蟈蟈,眼神有些躲閃。
  
  我湊近他。
  
  說吧,啥事?我悄聲問。
  
  小Q望望窗外的雨,又望望窗外的雨。
  
  她要復婚的事,跟你說了嗎?小Q望著我,一臉的真誠。
  
  我一怔,迅速說道:說了!
  
  哦,小Q撓撓頭,又望望窗外的雨,昨個聽我表姐無意間說起,怕你不知道!
  
  我笑了笑。
  
  不能總比你落後啊!我拍拍小Q的肩膀。
  
  小Q在我的微笑中微笑,小Q的微笑是坦誠,我的則是虛偽。
  
  49一只貓頭鷹狂笑著,自雨中劃過,那悠長的笑聲,仿若在嘲笑我的可悲。我仰望蒼天,任憑雨水沖刷,冷風肆虐,滿眼茫然。我突然感到,姐姐於我,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我厭惡這種感覺。從天而降的雨,在漆黑的夜裡,變成桔紅,一條條遍體傷痕,神態憂鬱的草魚,在雨中暢遊。
  
  我爬上樓。屋裡空氣潮濕,方便面腐爛的氣味令我頭昏腦脹。我沒開窗,沒開燈,沒脫濕衣服,一頭栽到床上。我喘著粗氣,哼哧,哼哧的,像是一頭行將被宰的豬。我被幾個家夥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一只鋒利的殺豬刀在我脖梗邊蹭來蹭去,蹭去蹭來。我不想就這麼死掉,我試圖掙紮,卻掙脫不了,我是一頭養肥了的公豬,不能下崽,只能被宰,這是我命運,面對如此悲劇命運,我無能為力。我感到絕望。殺豬刀還在蹭來蹭去,蹭去蹭來,我暗自期盼,下輩子,倘若還是豬,就讓我當回老母豬吧!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我一邊喘氣,一邊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快三點了。我癱在床上,合上眼。
  
  她要復婚的事,跟你說了嗎?小Q望著我,一臉的真誠。
  
  我一怔,迅速說道:說了!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我仿佛又回到車上。我翻個身,喘了口氣。
  
  她要復婚的事,跟你說了嗎?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我翻個身,喘了口氣。
  
  她要復婚的事,跟你說了嗎?小Q望著我,一臉的真誠。
  
  我一怔,迅速說道:說了! 犀利士5mg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我翻個身,喘了口氣。
  
  我氣喘籲籲,坐起來。呵呵起手機,翻出姐姐的號碼,撥過去。
  
  沒關機。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
  
  怎麼了?姐姐睡意濃濃。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
  
  要復婚了嗎?我冷冷地問。
  
  窗外桔紅色的雨,將屋裡映的也是桔紅。
  
  長時間的沈默。
  
  墻角,一只蟋蟀在唱歌,吱吱,吱吱,連綿起伏,甚是悅耳,宛若潺潺的小溪水自山澗趟過,又似兩只黃鸝在翠柳間歡快穿梭。
  
  深藏不露啊!我譏諷姐姐。
  
  姐姐不說話。
  
  我咬牙切齒:我倒是像個***二傻!
  
  窗外嘩嘩啦啦的雨是嘩嘩,我的淚也是嘩嘩。墻角蟋蟀的歌聲,不再歡快,而是惆悵與無奈,而是悲傷。
  
  既然知道了,姐姐緩緩說道,那以後就不要見面了。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姐姐說這樣的話,這麼絕情,使我感到陌生,令我驚訝。
  
  就當成是,姐姐的聲音變得哽咽,一場夢吧。
  
  現在,夢醒了,姐姐低聲啜泣,就還過各自的生活!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聽見自個的心,正在像三月河面上的薄冰般,啪啦啦,啪啦啦碎掉。那清脆的心碎聲,在黑暗的房間裡四處遊走,跌跌撞撞,一會兒踢倒椅子,一會兒碰翻茶杯,一會撕破床單,一會砸碎窗玻璃,最後,它隱形遁跡,躲到墻角,與憂傷的蟋蟀共同哼起憂傷的歌。
  
  你的意思是說分手?我強忍住,不讓自己再流淚。
  
  忘了我。姐姐已泣不成聲。
  
  窗外桔紅色的雨是桔紅,窗外嘩嘩啦啦的雨是嘩嘩。
  
  為什麼都要這樣來傷害我,我滿眼憂傷,心痛不已,我***就這麼垃圾嗎?
  
  窗外桔紅色的雨是桔紅,窗外嘩嘩啦啦的雨是嘩嘩。
  
  滾吧!我義憤填膺,脫口而出。
  
  我將手機摔對面墻上。我那狗日的眼淚,撲啦啦,掉落下來。
  
  窗外桔紅色的雨是桔紅, 職場人生 窗外嘩嘩啦啦的雨是嘩嘩。蟋蟀的歌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49昏暗的樓道是昏暗,昏暗的樓道裡,姐姐的眼睛是明亮。發梢上的雨水滴在她潔白的連衣裙上,留下點點濕痕,宛若紛紛揚揚的梅花。姐姐望著我,我望著姐姐,姐姐的胸口在急促地上下起伏,我也是。時間的流動變得緩慢,窗外的雨點甚至都能用手指一顆顆捏住。
  
  姐姐眨巴著眼睛,嘴角微動,朝我笑了一下。
  
  不讓進屋嗎?
  
  我一愣,隨即慌忙閃開。
  
  姐姐笑著瞥我一眼,抬腿進來。她把包扔到床上,拽下一條枕巾。她坐在床邊,脫掉涼鞋。她拿著枕巾,擦起被雨水浸濕的腳丫。我戳在門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目瞪口呆的同時,心裡湧起溫暖。姐姐擦完一只腳,又擦另一只。她發絲低垂,輕輕搖擺,三月湖邊,春風裡的柳條,我想。
  
  姐姐擦完,將枕巾扔到床尾。她一邊晃動腳丫,一邊瞅我。她眉目含情,秋波蕩漾,柔情似水。我小腿顫抖,站立不穩,嗓子眼發幹。有人從樓下上來,步點沈重,通通的,地動山搖。我這才意識到,自個竟一直傻呼呼在這戳著。我碰上門,轉身倒了點水喝。我一口一口喝水,一口一口喝水,窗外的雨是急促,我的心是慌亂。
  
  棍。姐姐叫我。
  
  嗯?我扭過頭。
  
  姐姐拍拍床,示意我過去坐。
  
  雨中,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它們邊飛邊叫,那短促的叫聲,又淒厲,又迷芒。
  
  還生我氣嗎?姐姐摸我的臉,姐姐的手,好涼。
  
  我垂下頭,隨後搖了搖。
  
  外婆站在夏日的棗樹下朝我微笑,她的背後是一片碧綠的湖水,一只大魚的脊背若隱若現。
  
  只是不懂,我說,卻像在自言自語,為啥要隱瞞?
  
  姐姐輕輕撫摸我的頭發,輕輕撫摸,感覺像在摸條小狗。姐姐望向窗外,有些惆悵。
  
  姐姐親我一下,說道:那晚上,你把我當小姐,要給我錢,我只是覺得好玩。
  
  後來便懶得解釋了!姐姐笑。
  
  姐姐的笑是燦爛,我的心卻因此而淒苦。
  
  懶得解釋!我重復著,覺得姐姐說的是那麼輕松。
  
  這麼說,我鼻子一酸,你從未把咱倆的關系當回事?
  
  姐姐低頭不語。
  
  我騰一聲,倒到床上。我感到無比泄氣。
  
  那你到底啥意思?我氣急敗壞。
  
  姐姐伏下身,抱住我,她眼裡是晶瑩的淚花。
  
  此刻,能抱你就好了,姐姐親吻著我,喃喃細語,別的,我不願去想。
  
  姐姐這麼一說,把我給弄糊塗了。我掙脫她,坐起來。
  
  雨終是他娘的停了,一縷淡黃的光,破窗而入,落在顯示器的屏幕上。
  
  你給我句心裡話,我一字一頓,愛我嗎?
  
  說罷,我傻傻地瞅著她。
  
  姐姐平躺到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屋頂。
  
  要是不愛,姐姐一臉憂傷,就不會來了。
  
  姐姐的憂傷使天空變得桔紅,使陽光變得暗淡,使我越發迷惑。我是個三年級的小學生,卻面對著五年級的算數題,盡管我腦瓜好使,聰明伶俐,卻也只能一頭霧水,兩眼發傻。
  
  操!我脫口而出。
  
  此字一出,我立時後悔了。我覺得在姐姐面前這麼說,很骯臟,很沒品位,很扯蛋,完全就是在自毀形象。
  
  姐姐皺了皺 丸奈持久濕紙巾 眉。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解釋平時說習慣了!
  
  姐姐舔著嘴唇望望我,又望望屋頂,姐姐的睫毛長長,長長,撲朔迷離。
  
  窗外飛過的麻雀,一只接一只,一只接一只。倘若把我爺爺那桿,私藏的打兔子槍掂來,一槍準能撂下嘩啦啦一片。
  
  我沈思默想。姐姐左顧右盼。
  
  姐,我咽口唾沫,問道,咱倆不中?
  
  姐姐的嘴唇,微微的,抖了一下。
  
  空氣變為僵硬,一朵朵藍黑色宛若夜色的桃花,在姐姐額頭上盛開。
  
  姐姐望著我,那眼神是遺憾和不忍,我感到害怕。
  
  桔紅色的天空裡,一只麻雀飛過去,又一只麻雀飛過去。
  
  你還小。
  
  說著,姐姐眼裡流下淚水,她轉過臉去。
  
  姐姐這麼一說,我頓時沒了脾氣。我沒脾氣不是因為就此認命,任由宰割,而是因為,浪漫的破滅。姐姐淡淡一句:你還小,呼隆一聲,便將我倆拋進了世俗的深淵,萬劫不復,永難翻身。這樣一個俗不可耐的情節,我不喜歡,甚至厭惡,我都不好意思往小說裡寫。倘若我一意孤行,執意寫進的話,我有信心,有決心,將《找對女人再上床》打造成有史以來,最俗不可耐,味同嚼蠟,無人問津,臭名昭著,避之唯恐不及的著名小說。
  
  姐姐起來,去喝水。她的絲發,略顯零亂,卻更加漂亮,宛若十二月裡飄舞的雪。她喝完,又倒了點,問我喝嗎。我搖搖頭。姐姐又一小口,一小口抿,一小口,一小口抿。她邊抿,邊望我。她的臉是白晰,眉是飛揚,唇則是紅潤。空氣裡彌漫著牽牛花的清淡香味,一只蜜蜂,兩只蝴蝶,三只飛蛾,在香味裡遊蕩。
  
  望著喝水的姐姐,我感到悲哀,感到力不從心,無處使勁。按照生活的一般規律,在姐姐拒絕我,說我還小之後,我理應有所反駁,然後我倆就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彼此折磨。可我沒按規律辦事,我向來對所謂的規律深惡痛絕,違之後快,又豈會放過此次良機。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我的那聲嘆息,堪稱經典,既淒涼,又哀婉,既惆悵,又暗淡,雁聞之折翅,馬聽之失蹄,蕩氣回腸,催人淚下。
  
  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並不擁她,一想到這,我十分抑鬱,我渴望擁有姐姐。我的渴望,很強烈。
  
  我跟姐姐默默無語,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點。我倆誰也不提吃飯的事,雙雙忍受著饑餓。我幾次都欲餓昏過去,我想姐姐也是。姐姐坐在電腦前,看我寫的小說,一聲不響,邊看邊流淚。看到姐姐流淚我很心痛,可我強迫著自己不去哄她。臨走的時候,姐姐摸摸我的臉,眼裡是無盡的疼惜與愛憐。
  
  這一次,我跟姐姐沒有做愛。我不知道姐姐想不想,但是我不想,盡管我生理上很需要。我不想一是因為姐姐的話,讓我心緒不佳,對做愛興趣銳減,再就是因為擔心如果再次做愛的話,回頭看到我小說的人,會非常不滿,異常失望。
  
  我怕他們會罵:你丫的怎麼一見姐姐就想做愛呢,是他媽人不?
  
  50我脫光衣服,赤身裸體挺在床上。我的眼前是無盡的黑暗,我一邊抽煙,一邊默默流淚。窗外的雨聲時疾時緩,時緩時疾,嘩嘩啦啦的雨聲外,仍是嘩嘩啦啦。憂傷與憤怒,讓我無法入睡,難以成眠。此刻,我的大腦異常清醒,我估摸著,即便是鬧上兩道高難度的概率題,指不定都能被我整出來。
  
  墻角的蟋蟀已停止了歌唱,我對它心存感激,是它在這淒涼的夜裡,陪伴著我,讓我覺得,人世間還有那麼一點點溫暖。我下定決心,等下回路過菜市場的時候,一準給它撿回點爛菜幫,剩菜葉什麼的,讓其飽餐一頓。
  
  窗被吹開,桔紅色的雨點隨風而入。我感到冷。我按滅煙頭,拽條背單蓋上。電腦就暴露在風雨之下,我卻懶得下去關窗。爛就他媽爛了,我憤憤地想。風在呼呼的刮,雨在嘩嘩的下,我蜷縮在背單下邊,只露出腦袋,宛若一條躲在樹葉下,因風雨而擔驚受怕的毛毛蟲。
  
  我饑腸轆轆,口幹舌燥,我一邊咽唾沫,一邊想姐姐。我就鬧不明白,姐姐為啥要跟那狗日的復婚,天地下好男人有的是,就非雞巴他嗎?為此,我咬牙切齒,氣憤難平。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悄然流淌,無盡無休,連綿不絕,浸濕了背單與枕巾,浸濕了夜色與空氣,還浸濕了我的心。
  
  我突然感覺到,其實,對於姐姐,我最在意的並不是她是否跟我在一起,而是,她是否幸福。
  
  這樣想著,我非常後悔,後悔罵了姐姐,對姐姐說滾。我應該平心靜氣地跟姐姐好好談談,而不是上來就像個瘋狗般咆哮。我一邊想,一邊咬手指,越想越後悔。怪不得姐姐說我小呢,我他娘就是幼稚,典型一傻驢!
  
  窗外風漸息,雨漸停。我裹在背單下,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想來想去,還是得再打個電話。我撩下背單,穿上衣服。呵呵上把傘。要是手機沒摔就好了,我想,不禁有些心疼,一千多塊錢呢,得我媽養幾頭豬才能掙回來啊,真扯淡!
  
  街上一片蕭瑟,舉目無人,清冷的路燈光下,路面的積水是清冷。我沿著路一直往南搜尋,深更半夜的,找家有電話的地,還真他娘難。我一邊走,一邊哆嗦,連咽了好幾口唾沫。一條濕淋淋的哈巴狗,冷不丁從黑影裡躥出來,嚇得我腿一軟,差點尿了。
  
  足足摸了有三站地,我才找著一電話。顧不上跟小老板問價錢,我立馬給姐姐撥了過去。電話上顯示的時間是:3:45。
  
  門外,雨淅淅瀝瀝,有車疾馳而過,水花飛濺。
  
  我抓著電話的手心,出了汗。
  
  沒人接。
  
  我又打,仍是如此,一連數次,直至小老板不耐煩地瞥我。我掛上電話,心緒紛亂。我失魂落魄地往回晃悠,任憑雨淋。肯定是故意不接,我想。我咬著嘴唇,眼中滾出淚水。我一步一步往回走,一步一步往回走,每走一步便憂傷一次,每走一步就心痛一回。沒走出幾步,我便走不下去了,我渾身乏力,心疼欲死。我蹲下來,靠著樹幹,嗚嗚,嗚嗚,像是死了爹一樣,大聲哭泣起來。
  
  我的哭聲,在這清冷的夏夜裡,蕩氣回腸,纏綿悱惻,淒涼無比,風聽之而停,雨聞之而息,無邊的落木為之而蕭蕭下。就在我嗚嗚,嗚嗚,揮淚如雨,哭的昏天黑地之時,突然,我感到有只溫暖的小手,放在了我的頭上,我為之一顫。
  
  51我仰起頭,桔紅色的雨裡,只見姐姐,滿眼的淚水。我難以置信,恍然若夢。姐姐溫柔地撫摸我,把我的腦袋攔進她的腰間。
  
  棍,姐姐的眼淚,滾落下來,是姐不好!
  
  我站起來,望著姐姐,昏暗的燈 男性功能 光下,姐姐的眼神是淒苦。我把姐姐抱進懷裡,緊緊抱著,姐姐也緊緊抱住我。
  
  姐。我親吻著姐姐冰涼的臉頰,渾身發抖。
  
  有風吹過,法國梧桐茂密的枝葉,紛紛搖擺,嘩嘩作響。一群帶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細雨中左躲右閃,舞姿紛亂。
  
  路上,我跟姐姐誰都不說話,只是親吻。姐姐是貪婪,我也是。我倆就像是剛剛用撿到的兩毛錢買糖吃的小孩,興奮而不安。無論是馬路邊,細雨中,梧桐樹下,抑或陰暗的街角,到處都飄蕩著我倆纏綿的溫柔氣息。那看似石榴花,貌若狗尾巴草的的溫柔氣息,在桔紅色的雨中彌漫,在佈滿積水的街道上鋪展,氣勢洶洶,狂放不羈。
  
  一進屋,姐姐就跑去關窗。我開開燈。
  
  怎麼開著窗啊?姐姐邊拽窗簾,邊扭頭問我。
  
  我嘿嘿一笑:為了聽雨聲。
  
  別費話,姐姐皺皺眉,快把衣服脫了!
  
  我朝姐姐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
  
  姐姐倒了杯開水,端到床頭,又從立櫃上拿下兩個衣架。姐姐旁若無人般一件件脫下衣服,直至光溜溜一絲不掛,那潔白的軀體,在燈光下的照耀下,是一片柔和。我朝姐姐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我的口水叮咚、叮咚、叮咚、叮咚自嘴角冒出,仿若山泉,我趕忙拿手擦擦。
  
  姐姐用背單裹住自個。姐姐端起水,一小口,一小口抿,邊抿邊瞥我。
  
  喂,我說,姐姐放下杯子,舔舔嘴唇,能快點脫不?
  
  我恍然大悟。
  
  能,能!我趕忙褪下衣服。
  
  姐姐笑,姐姐的笑是嫵媚,是動情,是迷魂藥,令我呼吸急促,心潮澎湃。我一路小跑躥到床上,像只嘎嘎叫著,沖向臭水坑的小鴨子。夏日午後的陽光是灼熱,夏日午後的陽光是無情,我的羽毛被曬得都快自燃了,我東躥西跳,南跑北踮,四處找尋躲藏的地,就在我滿頭大汗,心情焦灼之時,突然,一陣咕瓜,咕瓜,咕瓜的賴蛤蟆聲隨風而至。我伸長脖頸,極目遠眺。在幾棵殘花敗柳,幾根爛枝衰葉的映襯下,一個飄浮著白色泡沫,臟不可言的黑水坑,正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閃閃發亮。
  
  我抱住姐姐,姐姐的身體冰涼似冰,散發著繚繞的寒氣。我被凍的牙齒打顫。姐姐用腿緊緊纏住我,我知道姐姐在取暖,我緊緊貼向姐姐。知道為啥讓你快脫了吧,姐姐在我耳邊細語。我嘿嘿壞笑,邊笑邊吻姐姐。
  
  因為,姐姐往我懷裡拱拱,喃喃地說,我特冷,我怕感冒了,想用你暖暖。
  
  我眼前一黑,腦袋一耷拉。我穿過草叢,翻越土崗,爬出溝壑,我乍著翅膀,一路狂奔,歡呼雀躍。水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嗅到那股回蕩在空氣裡,沁人心脾,妙不可言的惡臭。可突然,就在我暢想著,一個猛子紮進去的時候,那水坑倏一下,不見了。炎熱的陽光下,我頓時傻了眼,我佇立著,任憑淚水打濕胸前的羽毛。片刻後,我緩過神來,嘎嘎自語道:狗日的,原來是,海市蜃樓啊!
  
  我愛你,棍,姐姐柔柔地說,邊說邊咬我的下巴。姐姐的眼裡是無盡的深情,我被姐姐的深情所觸動,淚下眼淚。
  
  姐,我擦擦眼淚問道,換個人結,中不?
  
  姐姐吻著我流淌而下的淚水,邊吻邊流淚。窗外的雨又嘩啦嘩啦起來,一只公狗,汪汪叫了聲,又汪汪叫了聲,叫聲雖響亮,卻被嘩嘩啦啦的雨聲所掩蓋, 果凍威而鋼 顯得有氣無力,沒有母狗叫。
  
  我撫摸著姐姐潮濕的絲發。
  
  我也想了,我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淚滾出來,姐你不願跟我在一起也沒啥,誰讓我還他媽是一小屁孩呢,我認了。但是姐,我不願看見,你再跟那孫子在一起!
  
  我反正都這樣了,早他媽就無所謂了,我哽咽著,泣不成聲,但是,我希望姐姐你能幸福!
  
  就是嫁,也得找個好的吧!我抑制不住,哭出聲來。
  
  我感覺自個倒黴極了,簡直就他娘的要啥啥沒有,弄啥啥不成。我被女朋友毫不留情一腳踹掉,戴上頂光榮的綠帽子,混得連麻雀、蒼蠅、烏鴉都不如,人見人欺,狗見狗咬,形單影只,孤寂落寞,好不容易喜歡上姐姐,見著了陽光,正一點點走出悲傷,告別齷齪,卻又要失去她。姐姐是我的救命草,是治療我憂傷的靈丹藥,我害怕失去她,不僅僅是因為喜歡。
  
  未完,待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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