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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9-15 12:11:17

前言:

  拜託!逼她相親已經很惡劣了,更過分的是,老爸怎?會挑這種男人給她啊?!
  她最討厭那種長得像小白臉似的男人了,跟一個比她還漂亮的男人相親,教她顏面何存?
  為了擺脫這討厭的飯局,她故意扮得妖嬈嬌艷,活脫像個花蝴蝶,還帶了個假男友來鬧場,
  可,為何這男人一點也不生氣,臉上還掛著興味的笑容?難道,他看穿了她的小詭計……
  哈哈!閻羅笑從來不知道,原來相親也可以這麼好玩!
  看多了優雅拘禮的名門淑媛,這女孩的單純率直、嬌嗔怒笑,竟勾起他深深的興趣,
  明知這小妮子想擺脫他,但他偏不放手,她等著當他的新娘吧﹗


楔子  

  「四方行動」是一個跨國性的神秘組織,沒人知曉他們到底何時成立、擁有多少資金和人力,但它的勢力卻是迅速地發展。

  「四方行動」組織,以四位令主為尊,總司令為輔。

  四方令主除了擁有地位崇高的身份可以監督「四方行動」,同時也是四大財團的最高領袖,每屆會由家族中選出最優秀新生代的令主來統領。

  四方令主以四靈為守護神,號令四方--

  東令主--東方焰,擁蒼龍戒指。

  西令主--閻羅笑,握白虎戒指。

  南令主--龍在天,持朱雀戒指。

  北令主--海神明,戴玄武戒指。

  「四方行動」組織開宗明義第一條--各令主均須於三十歲結婚。

  未成婚者,而立之年必會收到一個燙金令牌--「追妻令」,此時令主尚擁有一年自由選妻的權力;但一年後仍孤家寡人者,則會收到一隻赤焰令牌--「結婚令」,並得於當天迎娶組織內替他挑選出的另一半,以完成終身大事。

  第一位接令的東令主--東方焰,輕鬆的在三十一歲前拐到一個妻子交差。

  接下來就換西令主--閻羅笑,也即將面臨三十歲「大限」的關卡。

  請看閻羅笑的追妻行動吧!

第一章  

  英國倫敦

  一幢佔地幾千坪的豪華別墅,一早就湧進了百位的賓客,屋內處處衣香賓影,笑語不斷。

  別墅裡除了有上百個房間外,宴會廳、跳舞廳、打牌室、游泳池、網球場等,應有盡有,一應俱全,這是隸屬於「四方行動」眾多的財產之一。

  「四方行動」第一代的老祖宗是中國人,雖然久居於國外,但為了不忘本,仍遵守著中國人過農曆新年的習俗,所以「四方行動」的人每年有兩個新年要過,且以農曆年為重。

  今天是一月二十四,大年初一,「四方行動」的成員,紛紛從世界各地趕回英國齊聚一堂。

  剛帶著新婚妻子羽霓進門的東令主-─東方焰,順利的在三十一歲前完成了「追妻令」,但他俊逸的臉上見不到絲毫的喜悅,反倒沉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他幾千萬似的。

  對「四方行動」的四位令主而言,每年的過年是他們最倒霉的日子。

  西方人的新年他們要開四方大會,聽著無聊個半死的報告。

  中國人的新年他們要到此地交際應酬,且長老們還規定身為令主的人不准不到,簡直存心找麻煩,直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

  北令主--海神明,頂著一副剛睡醒的面孔,呵欠連連的尾隨而來。

  南令主--龍在天,是最早抵達別墅的人,正神采奕奕的周遊於家族眾人之中,斯文有禮的氣質和風範,是四大令主中最討家族長輩們歡心的人。

  龍在天風度翩翩的告退,走向另外兩位令主,斂去和善的面孔冷睇著他們。「你們真的是夠了!都過了中午才來!」

  叫他單打獨鬥地應付那麼多人,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哼!我根本不想來這種無聊的聚會!」東方焰一早被老媽的電話挖起來,起床氣至今還未退。打從他結婚後回到財團工作,每天累得要死,好不容易有空休息,一早就吵醒他!

  而且,他原本打算和妻子好好地共度一天的呢,可惡!

  「我也是。」海神明可憐兮兮的應和。

  他累倒不是因為工作,而是玩得太凶了。

  他情願陪女人,也不願陪整個屋子加起來不知道幾千歲的人瑞!

  「閻呢?」龍在天瞥瞥時間,他至今還未看到閻羅笑現身。

  「我不知道。」東方焰悶聲道,看著母親趙千瑗不顧他不悅的神色,硬把羽霓從他身旁拉走,介紹給其它的長輩。

  「他還沒到?他真是太糟糕了!」海神明重重的斥責。

  原來還有人比他晚,真是太惡劣--早知道他就晚一點再來。

  「你也是,不用說別人。」龍在天沒好氣地翻著白眼,五十步笑百步。

  「龍,你的脾氣越來越壞了,你一定被閻和焰帶壞了。」海神明撇撇嘴道。

  俗語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去!什麼跟什麼,誰帶壞誰了!」東方焰一看到他那副欠扁的模樣,瞇起了眼。

  自己不會檢討一下,老在那邊裝白癡,看了就氣。

  「沒錯。」龍在天扯著嘴角低哼。

  「你們又聯手欺負我了,我要抗議啦!」海神明氣呼呼地瞪著他們。

  「你再耍白癡下去,我一定會痛扁你一頓!」東方焰皺起了眉。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見到海神明無理取鬧,他簡直快抓狂了。

  死小子,再不節制,他會親手掐死他。

  「焰,你怎麼脾氣還是那麼差!羽霓怎麼還沒被你嚇跑。」海神明孩子氣地嘟起嘴,委屈的目光下卻異常的炯亮和精明。去年底羽霓和東方焰閃電結婚,害他跟閻羅笑都輸了賭注,不氣氣東方焰,他心底不太爽。

  「你找死!」東方焰手一揮,海神明連忙跳開。

  「殺人了!」嘖!瞧瞧焰這副模樣不知道羽霓怎麼受得了!

  「焰,大老們都在場,克制一下。」龍在天從中插手,已發現大老們不悅的目光了。他們先是遲到,若再動起手,大老們可能會集體翻臉,那他們這個年可就難過了。

  東方焰冷冷一瞪。「哼!這條帳改天再跟你算。」

  大門突然砰了一聲,巨大的聲響讓屋內的所有人都回過頭。

  「我來了。」西令主--閻羅笑面無表情的開口,一點歉意也沒有的走進來。

  他出現就夠給組織面子,若要他道歉,那可門都沒有。

  「閻,你未免也太晚了!」龍在天瞟了他一眼。

  「怎麼了?」東方焰挑眉,發現他眼睛下的疲憊。

  「昨天忙個半死,我才剛下飛機,累死了。」閻羅笑不掩一臉的睏意,手不經意的扒梳著頭髮。

  他正忙著把亞洲的工作交出去,準備回紐約的公司,所以這陣子特別忙碌。加上年底跟年初本來就是他最忙的時候,偏偏每年兩次聚會都設在年初,莫怪他累得半死。

  「原來如此。」東方焰也頗同情他,因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昨夜還不是工作到凌晨才睡,所以每年他最痛恨年初了。

  「嘖!你敢那麼晚來!我還真是佩服你。」海神明瞥到大老們整個臉色都變了,忍俊不禁地竊笑,看來今年的黑名單榜首無疑就是閻了。

  「你小心點,今天我們四人中有三人遲到,大老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黑。」龍在天一臉頭疼得很。美好的新年,為何他一點都感受不到新的氣象、新的希望?

  「算了!我早不抱希望了!」閻羅笑聳著肩,一旁的東方焰也應了聲。

  「傷腦筋!」龍在天輕喟了一聲。

  倏地,一道聲音介入他們之中。「好樣的!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大牌。」

  四人臉色微微一變,扯著嘴角不甘願的齊聲喊著。「哲叔。」

  天王寺哲──前任的西令主,輕鬆自在的拿著雞尾酒杯低啜,看著他們四人略顯僵硬的面孔,佯裝不解的輕問:「四位令主,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沒-─有。」四人異口同聲,同時生起警戒的眼神。天王寺哲外表舉止看來毫無傷害力,卻是一隻標準的笑面虎,他們自然得小心謹慎地應對。

  「沒有就好了。」天王寺哲目光鎖在三人身上,黑眸閃著精明的光芒問道:「對了,這陣子大家都忙,倒忘了上回打賭一事。」一輸二贏,他這個莊家倒也不虧本呵。

  「對喲!」龍在天寬心地笑了笑。他賭贏了,哲叔欠他的債還沒還呢!

  「嘿嘿,哲叔,過去的事就算了吧!大過年的談這事太傷感情了!」海神明乾笑著。完了!他美好的長假泡湯了,嗚……

  「我可不可以不承認?」閻羅笑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頓時慘綠到了極點,因為他和海神同樣是輸的一方。

  去年,四位令主中,東方焰是第一個接到「追妻令」的。

  他們原本是打算看東方焰的笑話,且賭注又不錯--贏者可得兩個月長假,輸的人則接受懲罰,加上哲叔找他們下注的時間距離東方焰三十一歲的大限時間又只剩半年,不管賭哪一邊,至少都有一半的機率,其它三位令主就爽快地賭了。

  卻沒想到東方焰出人意料之外,才去台灣兩個月就拐到一個妻子,他們頓時形成一贏二輸的局面。原本在末看到天王寺哲前,閻羅笑和海神明兩人已忘了賭債這檔事,此時又想起了,不禁覺得頭皮發麻。

  「哲叔,別忘了,你欠我兩個月的假。」呵!龍在天的心情可好得很。保守的賭注果然比較安全,畢竟沒人想被硬押上禮堂,和個陌生女人結婚。

  「你隨時可兌現。」天王寺哲和善的微笑。目光落在另外兩人的身上,卻閃著邪惡的奸笑。「那請問兩位令主的債,什麼時候要還呢?」

  「你的懲罰是什麼?」閻羅笑決定先知道處罰內容。

  既然贏者可賺到兩個月長假,那輸的人可慘了,代價一定不小。

  天王寺哲笑容可掬的彈著指。「也不難,只是相親兩個月。」

  「該死!」閻羅笑連連低咒。該死!這分明是在整他們嘛!他上當了!

  「哈……」海神明苦笑著,早知道就不賭了,現在可為自己找個大麻煩。

  「可憐的海神和閻。」龍在天忍不住發笑。

  哲叔也真夠狠了,竟端上「相親大餐」伺候,莫怪他們兩人臉色奇差無比。

  「活該!」東方焰冷笑著,一點都不同情他們兩人。

  敢拿他的婚事來賭,輸了活該!

  「哲叔,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海神明努力討價還價。

  「可以呀!」他一副好商量樣。

  「當真?」海神明頗吃驚的大叫。嗟!哲叔何時變得那麼好心!

  「不用馬上兌現,從『追妻令』發下那天起,自己挑兩個月出來吧!」天王寺哲微笑。

  「耶!」還笑得出來的是海神明,還有兩年的緩刑時間,真是太好了。

  「該死!」閻羅笑仍是老話一句,只因他的「追妻令」下個月就到了。

  這算什麼緩衝!對他一點屁用都沒有!

  「願賭服輸,我祝福你。」天王寺哲愉快的拍著閻羅笑的肩,笑容滿面的轉身

  離去。

  他當然知道下個月是閻羅笑的三十歲大限,哈哈!等著看戲了。

  「哼!」閻羅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的背影。可惡的笑面虎!

  「兄弟,好好保重。」兩年的時間還早得很,海神明一副事不關己的涼涼道。

  「別氣到內傷才好。」龍在天嘴角上楊,他可是最大的贏家呀!美好的長假正等著他呢!

  「留口氣相親吧!老弟!希望你能在相親時找到另一半,省得麻煩。」東方焰更是落井下石、風涼地道。

  「去!看到你們,我就有氣!」閻羅笑握緊雙拳,免得自己忍不住動手扁他們。他轉身走向樓梯的方向。

  「喂,你要去哪裡?」海神明挑著眉。

  「睡覺。」閻羅笑悶哼一聲,決定去補眠比較實際,省得被他們氣得吐血。

  「好主意。」東方焰贊同地附和,目光找尋著羽霓的影子,硬把她從母親手中奪走,準備好好補個眠。

  「怎麼了?」羽霓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他抱在懷中,關心地問。

  「睡覺。」東方焰簡單道,此刻他只想摟著愛妻好好睡一覺。

  羽霓頓時哭笑不得,他強行擄走她,竟只是要睡覺?「這……不太好吧!」

  欸!他還是像以往一樣霸道!她嘴上雖這麼說,但身子仍是順從的倚在他的懷中,心中有點感激他行動底下包涵的體貼,因她也有些疲累。

  昨夜她硬撐著身體陪他一同辦公,兩人到了清晨才睡,若不是瑗姊打電話叫醒他們,兩人早睡死了。

  龍在天看到好友的母親趙千瑗瞪大了眼悶笑。「老天!他一定要那麼霸道地擄人上去嗎?是怕大老們不知道他偷溜嗎?」

  雖然令主在樓上都有臥室,但東方焰的舉動未免也太明顯了。

  「哈,焰根本不理大老們的白眼,那我也要溜了,我也好困唷。」海神明也緩緩地步上樓,反正已有兩個替死鬼在前面,要念就一起念吧!有難同當嘛!

  「你……」龍在天瞧見另一位令主也陣亡了,低吟了一聲。

  既然他們三人都光明正大的跑了,為何他還要留在此地呢!

  一大早就起床又忙著應付眾家親友,他也累垮了,於是他也不客氣的尾隨而上。

  大老們及四位令主的雙親個個氣得吹鬍子瞪眼。他們四個人真是太過分了!絲毫不把他們眾人看在眼裡!

  新的一年,差點氣死一票老人。

  ☆                  ☆                  ☆                  ☆                  ☆

  美國    宙斯財團紐約分公司

  設計簡單、現代化的總裁室內,閻羅笑正沉著臉批著公文。

  他絕對跟天王寺家族的人有仇!

  先是跟天王寺哲打賭輸了,被提醒要還債也就算了。副總裁天王寺介--天王寺哲的侄子,一點都不體貼他才正式上班的第一分鐘,連坐下來喘口氣的時間也不給他,便全把工作丟回他的手上,要他自己接回去。

  讓他不僅得立即進入狀況,更要簽閱一堆公文,還要瞭解半年前的CASE進度,真是亂沒人性一把!死天王寺!一點都不懂得體諒辛苦得半死的上司!

  不免讓他羨慕起天王寺介的好命來。身為財團的副總裁,主要的工作就是當個「超級男公關」。

  不只是天王寺介,其它四大財團的副總裁,一致的工作都是負責交際應酬,說是公開一點也不為過,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周遊在眾家美人的懷抱中,愉快得不得了。

  而身為總裁的人,就得努力看著死板又枯燥的公文報告、作決策……等等,真是讓閻羅笑嫉妒死了!

  他睡眠不足!他的手酸死了!該死!

  叩叩。

  「幹麼!」閻羅笑火爆的大吼。

  「火氣那麼大?」門後出現的男子,炯亮的灰眸中淨是幸災樂禍。

  閻羅笑瞥到他容光換發的面孔就有氣,他累得隊條狗,都是他害的!「天王寺,你來作什麼!」閻羅笑開始氣自己幹麼白癡到要回美國!他在台灣的工作都還沒有現在的忙!

  「嘖!關心你一下也不行?」天王寺介邪笑地雙手抱胸,把他的怒氣看在眼中,卻不以為意。幫他多做半年的苦工,已是很對得起他,那根本不是他的職務。

  代理半年下來,他不免慶幸當初不是他被選上當總裁,不然這下在那兒受苦的就是他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他果然和哲叔同血統,教人看了就氣,也不幫他分擔工作,只顧泡在美人懷中,真是可惡至極!

  「狗咬呂洞賓。」天王寺介暗罵他一記。

  「哼!我就不信你會有多好心。」閻羅笑重重的回了一記冷哼。

  天王寺介笑得可熱心了。「嘿,我可是受人之托來這裡跑一趟的。」

  「誰?」他雙手抱胸,一臉狐疑。

  「也沒什麼啦!還不就是那些人嘛!」他有說也等於沒說。

  「有屁快放!」閻羅笑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聽了就知道八成沒好事。

  「既然這樣的話,我先聲明我不小心偷看了內容,你可不能生氣。」天王寺介自己先招了。

  「到底是什麼!」閻羅笑的頭隱隱作痛,天王寺的皮是愈來愈癢了!

  「唔,你自己看吧!」天王寺介從口袋中丟出一隻東西。

  閻羅笑反射性隨手一抓,低頭一瞧,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大白癡,竟忘了數日子,還接下這只燙手山芋。

  「恭喜啦!西令主!追妻令--我可是親手送到你手上了。」天王寺介狂放的大笑起來。他就說嘛!龍又玲姑姑會送給閻羅笑什麼好東西,又交代要準時交給閻羅笑,他便好奇的拆了包裝,卻瞧見了傳聞中的追妻令─-專門來克四位令主的利器--每回到了令主而立之年,令各令主聞之色變、外加咬牙切齒的「小東西」。

  沒錯,閻羅笑手上的正是燙金令牌--追妻令。

  他的反應和東令主一樣,火大的將它丟入垃圾桶並連連低咒,對著在一旁可惡的露出白亮亮的牙齒竊笑的天王寺介怒吼。「給我滾--」

  天王寺介聳聳肩,愉快地完成任務,哈哈大笑的走人。

  該死!他詛咒著這一切--

  ☆                  ☆                  ☆                  ☆                  ☆

  詹園

  月兒西斜,四處寂靜無聲,一抹纖細的人影偷偷摸摸的進門。

  「妳可回來了。」一道聲音像鬼魅般的平空出現,隨後燈光全亮,讓她無所遁形的站在大廳中,活脫像個被警察逮個正著的小賊。

  「爹地,您還沒睡?」詹玉紗見到父親沈下來的臭臉,訥訥地開口,眼尖的瞥到母親暗示的目光,心知不妙了。

  「一個女孩子家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我這個做父親的睡得著嗎?」詹政佑凝重的看著唯一的女兒,又氣又惱。

  「週末嘛!人家不免忘了時間。」她吐吐舌頭。

  「對於沒有工作的妳而言,有假日及沒假日的分別嗎?更誇張的是,妳每天不玩到晚上不見人影,假日就更囂張了。請問妳是在做什麼大事業呢?」詹政佑走下來刻薄的嘲諷著。

  打從去年女兒畢業後,先是去英國遊學了半年才回家。回來後,卻三天兩頭看不到人影,讓他終於忍不住地板起老臉訓誡她。

  「爹地,人家再忙也沒有你忙嘛!我只是剛回國,忙著和朋友聚聚,不免聊得晚了些,您別生氣嘛!下次我會節制的。」她甜甜的笑了笑,討好的開口。

  「還有下次?」詹政佑瞇起了眼。

  「好嘛!明天起,我會早一點回來。」詹玉紗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你也別生氣了!明早還要上班呢!別太晚睡了。」詹母連忙安撫著他。

  詹政佑看在妻子的面子上讓了幾分,睨了女兒一記。「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老和那些朋友混得那麼晚,簡直不成體統!」

  「是。」詹玉紗像大家閨秀般溫馴的點頭,卻在心底扮鬼臉。

  她知道安撫父親的舉動,就是盡量順著他的話就是了。

  「這回就算了!」

  詹玉紗這才鬆口氣,不然爹地念起人來可是挺痛苦的。她才準備溜上樓,又被喊住。

  「慢著,我有說妳可以上樓嗎?」

  「爹地,還有事嗎?」她回頭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

  「嗯。」詹政佑看著女兒一張漂亮的面孔道。「妳年紀不小了,整天玩也不是辦法,我已經幫妳安排了一場相親,或許找個人嫁了才能讓妳定下心來。」

  「相親!」詹玉紗頓時傻眼了。她才正值花樣年華的二十三歲,爹地瘋了嗎?竟巴不得把女兒丟出家門。

  「對方可是堂堂宙斯財團的總裁,人才和面貌都是上等,妳不會吃虧的。」他把放在桌上的資料交到女兒的手上。

  「我不會吃虧?」詹玉紗嗤笑的瞪著手中的東西,額頭隱隱泛起三條黑線和青筋,她不用想也知道裡頭放的是相親對象的照片和資料。

  她怎麼會不吃虧呢?她簡直虧大了。

  她還年輕,還沒玩夠,怎麼可能乖乖地步入禮堂呢!相親就更甭提了!

  「政佑,這……不妥吧!小紗才幾歲而已,剛畢業就要她結婚太快了吧!我還

  希望多留她幾年呢!」詹母收到女兒哀求的目光,忙不迭的勸阻丈夫。

  「她不小了!再說她學生時代還玩不夠嗎?把她嫁了,她或許才能成熟些。」他瞟了女兒一眼。他還沒看過像女兒那麼愛玩的人呢!

  「爹地,人家才不要呢!」詹玉紗焦急地低嚷。她是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人,才不要隨便就嫁人,這事等她三十歲再說也不遲。

  「妳不要也不成!我已經幫妳允下來了,這件事可由不得妳了。」他威嚴的看著她們母女倆鄭重聲明。

  「爹地!」

  「政佑--」

  「這事就這樣決定!」詹政佑拉著妻子往房間走,不給她們有抗議的時間,留下詹玉紗氣得直跳腳。

  氣呼呼地上樓,她把資料丟在地上,一張俊美的照片大大地躺在白色的檔案中。

  詹玉紗盯著那張放大的照片愈看愈氣,小腳毫不留情的踩在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洩恨,高傲的抬起頭嗤笑著。

  「哼!我才不會順著爹地的意呢!等著瞧吧!」

第二章  

  「哼!我才不要結婚呢!誰要去相那個撈什子的親!」一張美麗的面孔糾在一起,來回不斷踱步的抱怨著。

  「我的姑奶奶,妳別再走了好不好,走得我頭昏、我頭痛。」坐在沙發椅上的人,發出低沉的嗓音呻吟著。

  藍楓一早就被詹玉紗挖起床,沒睡飽就算了,還可憐地被她炮轟一番,又被她走來晃去的身影弄得腦袋發昏。

  「妳說哪有父親會不顧女兒的反對,擅自幫人訂了相親的日子,而且一早還威脅我若不到,到時候要把我五花大綁的架去相親,妳說過不過分!」詹玉紗�哩啪啦的抱怨,一夜沒睡好,一早上了飯桌就讓她聽到這種吐血的事,臉部肌肉差點抽筋。

  「嗯,是有一點……」藍楓輕喟了一聲。還好她家境小康,根本和上流社會沾不到邊,自不會像她一樣可憐的被抓去相親。

  「什麼有一點而已!根本很過分!對不對?」詹玉紗美眸火大的一瞇,揪任藍楓的領口嬌斥著。

  「對。」迫於淫威之下,藍楓點頭如搗蒜,兩指小心地夾起擱在她脖子上的柔荑。「小姐,我從沒有對不起妳,不用把我當仇敵對待,謝謝。」

  詹玉紗有著一張絕美又有氣質的美顏。清澈的水眸搭上羽毛般的睫毛迷人極了,小巧的鼻樑、新月眉、鵝蛋臉和長髮飄逸的烏絲,形成一張清麗動人的面孔。而且必要時她的舉止間儘是千金小姐的優雅和嬌氣,常常為她吸引來一票狂蜂浪蝶。

  有這樣容貌和身世的美人,個性應該是柔弱、嫻淑的,但她偏不是……

  不惹到她時,她的確是賞心悅目、笑意迎人,在長輩面前還會扮汾大家閨秀。惹到她時,她變臉跟翻書一樣,頓時成了火爆美人,什麼禮教、氣質全被丟在腦後。而成為她朋友的人,也就倒大楣了。

  例如:身為大學同學的死黨藍楓--倒霉的她。

  藍楓一直在想,當初怎麼會和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成為好友,否則,她現在就不用遭受她高分貝的嗓音蹂躪了。

  「對喔。」詹玉紗想想也對,收回力道。

  藍楓白了她一眼。「不要相親,就跟妳老爹說不就得了,他不是很疼妳?」

  「他要是會聽我的,我幹麼還跟妳抱怨!」她對藍楓翻了翻白眼。「哼!我吵了一早也沒哈屁用,親情敵不過跟別人結盟後的巨大利益。」

  人家可是全美排名前十大的大企業耶!而詹氏企業連百大企業都沾不到邊。

  她用膝蓋想也知道和宙斯財團搭上關係,會有多大的好處和利益。

  聽聽,這是哪家的淑女講出來的話!「女人,妳真沒氣質,好歹妳也算是個千金小姐。」藍楓無力地提醒著她。

  「氣質又不值錢,再說現在又沒外人,我幹麼要有氣質!」詹玉紗嗤笑著。

  她氣質的存在是要看場合的。

  在雙親和長輩面前,她還懂得收斂些,其它時間根本是不顧禮儀和形象。

  反正她家只是正好有些閒錢,不像其它千金小姐個個家世顯赫、財大氣粗,再不就是名門望族的。她一出了門,很少人會認出她是誰,便露出原來的本性了。

  藍楓雙手一擊。「這也就難怪了!」

  「難怪什麼?」詹玉紗清澈的美眸好奇的望向她。

  「妳的脾氣跟個性實在是太糟糕了,難怪伯父巴不得抓妳去相親,看看會不會有哪個倒霉鬼不長眼的相中了妳,把妳娶回家,省得麻煩……」藍楓能體會伯父的心境,養出這種脾氣古怪的女兒,的確要趕緊丟給別人比較好,以免嫁不掉。

  「妳說什麼!」詹玉紗手上的抱枕一丟,準確無誤的砸中她的臉。

  「沒--有,我開玩笑的。」藍楓苦兮兮地搖頭。真是粗魯唷!連她這個和千金小姐沾不到邊的人,都自覺脾氣及修養都比詹玉紗好多了。

  「不好笑!」詹玉紗插著腰,俯視著她。「再說,那個人妖,漂亮得跟什麼似的,看了就讓人反胃。」

  藍楓翻著資料評估著。「嘖嘖!長得不錯呀!帥哥耶!俊美無儔、曠世絕倫!」

  「什麼帥哥!妳眼晴脫窗了嗎?俊美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那叫人妖!跟一個比我還漂亮的人相親,我這個女人顏面何存!」詹玉紗向來最討厭那種娘娘腔和小白臉的男人,簡直就是個娘兒們。

  「他是俊逸絕倫了些,但目光犀利、炯亮又有自信,嘖!這男人不好應付。」藍楓中肯的開口。

  「有嗎?」詹玉紗一把搶回相親照,可一瞥到他漂亮的面孔,就覺得有些刺眼。

  唇紅齒白,嘖!男人長得那麼好看做什麼!噁心巴啦!

  「嗯,看來跟妳相親的人來頭可不小,搞不好妳會撿到一個白馬王子。」藍楓看著上頭附帶的男方資料,嘖嘖稱奇。

  這天上掉下來的好運,竟給小紗說成倒霉半死的模樣,真是不容易。

  「白馬王子?我呸!」詹玉紗再次用腳丫子踩在那張俊朗的臉上。

  藍楓搖著頭,為這張照片的主子默哀。

  好好的一張照片,換成是別的女人,必小心翼翼的供在牆上每日流口水一番,但到了詹玉紗手中可悲慘了,努力用腳丫子百般欺凌,真是亂可憐一把。

  「我若是乖乖去相親,那我就跟妳姓!」詹玉紗撂下話。

  「喂,我不是同性戀,妳可不要賴上我。」藍楓害怕又驚惶的瞥著她。

  「我賴上妳,是妳的榮幸。」詹玉紗講完靈光一閃,算計的盯住藍楓的臉猛瞧。

  藍楓驀地頭皮發麻。「妳……在打什麼主意?」

  「剛剛的話讓我想到一計,妳的臉蛋不錯……」藍楓上周把長髮剪了,現在頂著帥氣的短髮,偶爾還會被人誤會成男人--這點倒可以好好利用。

  藍楓看到她奸詐又陰險的表情,連忙退了一步。「詹玉紗,妳別利用我!」

  「朋友不拿來利用,要做什麼!」她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愈看愈是中意藍楓此刻俊秀的面孔。小手還不停的碰著她的臉,惹得藍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女人,離我遠一點。」藍楓拍掉她邪惡的魔手,一副見鬼的表情。

  詹玉紗愉快地抱住她,笑得可媚可甜了。

  「我決定了,妳從今天起是我的愛人了。」她賴定她了呵。

  「我才不要--」藍楓哇哇大叫。她頭疼,她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呵呵呵!這可由不得妳!」詹玉紗狂笑著。

  ☆                  ☆                  ☆                  ☆                  ☆

  美好的星期六,閻羅笑寒著一張臉,虛應著女方的話。

  對於女方的美麗、含羞帶怯的情意他全視若無睹,對於女人,他的心早麻痺了。

  說實在的,他根本沒對哪個女人有印象,尤其他一連相了N個女人了。

  是的,他在相親--這輩子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有坐在這裡的一天--都是那個該死的賭約害的。害他將近兩個月的假日全泡湯,只得乖乖地被雙親抓來吃飯。

  長痛不如短痛,他決定先把賭債清一清,省得年底忙得半死還要來相親。而且,他很聰明的頂著相親名義,抓天王寺介來分擔他的工作,倒也不吃虧。

  他相親的對象,每個都是名門之後、長相嬌美的女人,優雅完美的舉止幾乎讓人挑不出毛病。

  她們沒什麼不好,只是一連看了快兩個月,讓他都快反胃死了。

  讓他不禁大罵天王寺哲及大老們,他們一定要給他相這種無聊的飯局嗎?

  每個女人都巴不得當他的妻子,他要是聽東方焰的話隨便從中挑一個來娶,他還怕自己死無全屍。哼!幸好,明天是最後一場相親,不然他可慘了。

  後天起,他一定有一陣子不碰女人,光看了就沒半點興致,倒盡胃口。

  在雙親的目光怒瞪下,閻羅笑勉強打起精神,有一句沒一句的虛應著他根本記不起姓名的女人。

  忍耐!再一天!他的苦刑就結束了。

  下次,打死他都不跟那些老狐狸打賭!

  這回真是踢到鐵板--賠大了!

  ☆                  ☆                  ☆                  ☆                  ☆

  翌  日    正午時分

  春和景明,舒風送爽。

  總算熬到最後一場相親宴,閻羅笑的心情自然比較好,不像先前臉色難看得跟什麼似,糾緊的眉也放鬆了許多。

  「來不及了--」一道聲音急切的喊著。

  一彎過轉角,他和迎面而來的人輕撞了一下。

  「哇--」

  「小心!」低醇好聽的男性嗓音,伴隨著陣陣煙草氣息傳入詹玉紗的鼻中。

  一手抵著他的胸膛,頓時感到他健碩又火熱的男性軀體是多麼的引人遐思,加上他的鼻息吹拂著她的耳際,光想到他好聽的嗓音,她的臉微熱了起來。

  才不過碰觸到他,她竟然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活像個大色女一般。

  她何時那麼豪放了!

  「對不起--」詹玉紗正想抬頭道歉,也想看看這名男子的長相時,卻立即被身旁的藍楓急忙地拉走,回頭想看清楚時,那男人的身子正好被牆壁擋住了。

  沒看到他的長相,真是可惜呀!

  閻羅笑也沒來得及看到這撞進他懷中的女人長相,卻清楚的聞到她身上和發上傳來的淡淡幽香,加上先前她小手停在他的胸口上,令他不免心神一震。

  很久沒有這種心情了,他嘴角不免有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真是遺憾沒看到那個女人的模樣,但她那烏黑及腰的長髮讓他印象深刻,有些後悔沒有拉住她的手。

  還會再見面吧!他想。

  他心情很好的到了日式風格的專屬包廂中。

  「人呢?」意外的發現裡頭只有雙親,閻羅笑挑個眉問道。相親相了快兩個月,從沒有一位女方讓他等過,姍姍來遲的總是他,沒想到今天的局勢變了。

  「時間還沒到。」閻佟一冷冷地瞟著兒子。

  讓女方等,兒子可是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加上那副臭臉,讓他一張老臉險險掛不住,近兩個月的相親宴中,他差點沒把商界的人全得罪光了。

  「噢?」閻羅笑倒不以為意,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場,加上他心情好得很,也不計較。

  「你給我安分點!別以為是還賭債,就混水摸魚那麼凶!多少給人家一些面子!」閻佟一沒好氣地數落他一番。

  才要他相個親臉就臭個半死,他真難想像萬一兒子一直找不到中意的人,明年被人押上禮堂結婚的他,臉色會臭到何種地步,恐怕是要驚天動地了!

  「是呀!大家都是商場上的老朋友,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別讓我們難做人。」閻夫人目光也包含了指責。

  「是--我知道了。」閻羅笑虛應了一聲,但口氣可一點誠意都沒有。

  敲門聲此時響起,詹政佑沉穩的開口。「我們來了。」

  「歡迎。」閻佟一連忙起身迎接詹氏夫婦,介紹兒子給他們認識。

  詹政佑非常滿意閻羅笑一表人材,微訥的開口。「不好意思,小女臨時有事,晚個幾分鐘到。」到飯店大門時,玉紗突然說她腸胃不舒服,要去洗手間隨後就來。

  看她的模樣,應也不能搞什麼花樣才是。

  十分鐘後。

  一陣清脆響亮的高跟鞋聲,停在包廂外頭,敲門聲,伴隨著嬌滴滴的女性嗓音傳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詹玉紗壓下喘氣,掛上最甜膩的微笑道。

  都是藍楓太晚來了,害她去樓梯口等她,兩人又不小心在轉角撞到了人,才衝去更衣,再趕過來,手忙腳亂的情況讓她有些氣喘吁吁。

  「妳總算來了……」詹政估聽到女兒的聲音,一顆心總算放下,可一回頭,卻見到一個妖嬈美艷的女子時,他差點掉了下巴。

  「玉紗?!」詹母眨著眸子,一臉懷疑的瞪著前方熟稔又陌生的女人。

  天呀!女兒怎麼驀地變成這副德行?!

  「爹地、媽咪,我是玉紗呀!你們有必要那麼驚訝嗎?」詹玉紗攏攏頭上的大波浪假髮,風情萬種的眨著眼。

  「妳……」詹政佑一隻手顫巍巍地指著穿著火紅色露背禮服的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聲音沒錯!那雙靈動的眼睛也沒錯!錯的是臉上的妝和衣服!

  她先前穿的那套高貴又有氣質的衣服呢?怎麼不翼而飛了?

  原本一張美麗乾淨的臉龐,竟塗抹上了嬌艷又惹火的濃妝!

  天啊!他快昏倒了。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詹玉紗,請多多指教。」詹玉紗打破室內尷尬的岑寂,愉快地開口。

  閻氏夫婦怔仲了一下才回神,客套的點頭。「呃,詹小姐,妳好。」

  閻佟一的臉上淨是不解,他看過對方的照片,他記得明明是個清麗的小美人,為何變成一個妖艷又火辣的女郎。

  詹玉紗挑釁又大膽的朝著一旁俊偉的男子伸出塗滿寇丹的纖手。

  「請多多指教。」他長得沒有她預期中的脂粉味,不過,仍是好看得不可思議。

  可惡的男人,沒事長那麼好看做什麼!

  閻羅笑的吃驚不再話下,沒想到這女人竟穿得像跳艷舞的女郎一樣來相親,還大膽主動的伸出手來。

  他禮貌的碰了下她的手。「嗯,妳好。」

  詹玉紗看到他們的反應,眸中淨是得逞的笑意。

  原本她就打算穿得花俏些,事先要藍楓幫她借些辣一點的衣服,而她還真不負所托,幫她借來的衣服除了花俏嬌艷,還火辣不已,加上藍楓「精心塗抹」的妝,連她都覺得自己像只花蝴蝶。

  她就不相信她這副模樣、打扮,閻羅笑和閻氏夫婦會看中她!她這招夠厲害了吧!

  她瞥了眾人一眼,輕笑著坐下,笑吟吟的道:「大家準備用餐了嗎?」

  「呃,應該的。」閻佟一連忙招了侍者過來。

  一餐下來,只有詹玉紗還笑得出來,而詹氏夫婦幾乎是羞愧得抬不起頭。

  閻羅笑原先是不敢苟同她的模樣,但隨著一頓餐下來,他發現她的餐桌禮儀很好,優雅而完美,就像個大家閨秀一樣,再加上她眸中掩不住的淘氣和得意,他突然領悟了,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意。

  這女人是故意的。

  難怪先前連詹氏夫婦見到自己的女兒都張目結舌、錯愕不已。

  詹玉紗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直直望著她,抬頭一看,見到閻羅笑一臉像是識破

  她計謀的表情,讓她心頭一陣不悅。不過,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柔媚得很,她眨著大眼。「你怎麼這樣看人家嘛!莫非你……對我有意思?」哼!看你怎麼下得了台!

  閻羅笑視線慢慢滑過她暴露的領口曲線,再回到她的臉上。「嗯,妳挺有意思的。」他突然對這個叫詹玉紗的女人好奇了起來,不知道她在濃妝艷抹下是何種模樣。

  詹玉紗被他的話嚇得一怔。該死!他玩真的還是假的?

  不好!萬一他玩真的,她就死定了!她絕對不要和他有任何的關係!

  「你真會說笑!」詹玉紗笑得很尷尬,心裡恨不得把牛小排砸在他的頭上。

  死藍楓!換個男裝需要那麼久嗎?

  門外一陣敲門聲適時出現,在旁侍者禮貌的開口。「詹小姐,有您的訪客。」

  詹玉紗頓時鬆口氣連忙走過去。

  「親愛的,妳總算來了。」眼神一瞪,她順便偷掐了她一把。

  「小紗,我來遲了,抱歉。」穿著一身正式西裝的藍楓,努力的擺出最帥的面孔,一邊拍掉她不安分的手。

  好痛!她只是晚個十分鐘而已!那麼凶做什麼!

  「他是……」詹政佑一瞥到他們親熱的挽著手,膽戰心驚的詢問。

  「爹地、媽咪,『他』叫藍楓,是我的愛人。」詹玉紗微笑道。目光不經意地對上閻羅笑興味又有趣的目光,更讓她頗為不爽。

  笑什麼笑!沒笑過嗎?哼!最奇怪的是--他怎麼一點都不生氣!她擺明有男伴又來相親,他應該生氣,但他偏不!真是奇怪的人。

  「什麼!」詹氏夫婦和閻氏夫婦吃驚的低喊。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想這次的相親就當作沒發生過吧,我先失陪了!」詹玉紗丟下話,連忙抓著藍楓掉頭就走,順便避掉閻羅笑那個討厭的目光。

  藍楓和她雙雙坐上出租車後,忙不迭地扯掉那快讓她不能呼吸的領帶道:「妳有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簡直難看死了!」她們很成功的破壞了這場相親宴。

  「八成是毀了!閻氏夫婦對我的印象很差,閻羅笑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而爹地巴不得當場跟我斷絕血緣關係,不成功才怪。」詹玉紗扮著鬼臉。

  不過,她雙親恐怕是氣極了,看來,她未來幾周的日子鐵定難挨了。

  「那妳怎麼一點都不高興?」藍楓注意到她輕擰的眉宇。

  「那個閻羅笑,從頭到尾像個旁觀者在看戲,看了就討厭。」他果真是個討厭鬼!

  「喔!他呀!比照片好看多了,更帥氣呢!」她的眼光果然不錯,他長得真不賴,當明星綽綽有餘。

  「哼!才怪!難看死了!」詹玉紗偏要挑他毛病,反正她就是看他不順眼。

  「好啦!妳說難看就難看吧!」藍楓瞥到她不悅的插著腰,連忙附和,以免詹玉紗又抓狂了起來。

  「以後千萬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我一定要扯掉他嘴上的奸笑!」她冷哼著。

  無奸不成商,他一定是個大大的奸商,莫怪她一看到他就討厭個半死。

  嘖嘖!那個姓閻的八成惹到她了,不然小紗不會氣呼呼的。

  真要她說的話,她覺得閻羅笑是個長得好看又帥的男人。

  不過,不管如何,她只希望下次沒她的事了。扮男人她很委屈耶!她可是道道地地的女人呢!

  她個性較中性,但不代表她喜歡女人,女人可以當好朋友,但另一半,她還是中意有肌肉又高大的大帥哥。

  不要到時候男人扮不成,還被拆穿身份,人家還以為她有同性戀傾向,那她可真的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不行!她要男人啦!女人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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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0-9-15 12:13:11

第三章  

  「李董,這是小女詹玉紗,請多多指教。」

  「張總,這是我女兒……」

  從一踏入宴會後,她就被爹地拖著到處跑。詹玉紗扯著嘴角拚命微笑,差點沒笑得臉部抽筋。

  沒辦法,爹地打從那次相親後,沒給她半點好臉色,除了她點頭答應參加商場朋友的晚宴後,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如果說這是處罰她之前在相親宴上大鬧一場的話,這無疑是最殘忍的無期徒刑,她已經笑得快變花癡,神智快跟白癡沒兩樣了。

  她已經很盡責的陪那些「老爺爺」了,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她急需新鮮的氧氣及休息。

  「爹地,我想去休息室休息,高跟鞋弄得我不舒服。」詹玉紗輕蹙柳眉,楚楚可憐的瞅著父親。

  「妳不會又搞什麼花樣了吧!」詹政佑狐疑地揚起眉。上回她簡直讓他顏面全無,幸好閻家不追究那場鬧劇,不然他可是得罪不起。

  「不會啦!」她委屈的撇撇嘴。

  她不過就調皮一次,害她一點信用都沒有了碼?

  「好吧!快去快回。」他重重的歎口氣。唉!教女不嚴。要她當淑女好像會要她的命一樣,才一個小時就不行了。

  「是。」詹玉紗背著父親扮個鬼臉,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休息的機會,她一定快去慢回。

  走到後頭,瞥見沒人看到,她溜到花園中散個小步。

  聞到花朵的清新芬芳,她吐了一口氣,腳上沒閒著的踢著小石子。

  踢著踢著,一不小心鞋子卻給她踢飛了,成拋物線掉入花園的一角。

  「該死!」一個倒霉鬼低呼著。

  「不好!」她砸到人了,連忙跑向前方。「喂,你沒事吧!」

  「妳搞什麼鬼!」閻羅笑的頭被高跟鞋給暗算了,咬牙切齒的怒斥。

  為什麼連偷懶一下都會彼人K中呢!而且還是細跟的呢!好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在瞥到從陰影躍出的臉孔時,小嘴怔愣地微啟。

  他不是那個閻羅笑?倒霉!怎麼又遇到他了。

  「小姐,妳穿鞋子的習慣很差喔!」鞋子穿在腳上竟還會亂飛。閻羅笑挑起眉挖苦這個面容清秀,但顯然習慣不太好的女人。

  「還我!」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鞋,早知道K中的是他,就不需要道歉了。

  閻羅笑看著這女人鼓著腮幫子的嬌俏任性模樣。他往後靠著樹斡,手中點了根香煙,緩緩說道:「喂!有沒有人說妳很沒規矩?」K到人,還那麼凶悍,虧她長得還不差呢,真是可惜!

  穿好鞋子,她眼晴上下的瞟了他一記,甜美的笑了笑。「沒有,你是第一個。」

  她表面功夫一向做得不差,根本沒有人挑得到她的毛病

  「是嗎?」閻羅笑若有所思的盯住她的笑臉,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很眼熟,是那種很假的笑意,他疑惑地開口。「我們是不是認識?」

  「誰那麼倒霉跟你認識!」詹玉紗本能的反駁。

  「噢!妳對我有敵意喲,我有惹到妳嗎?」他揚起眉,偏著頭思索著記憶。

  他不記得跟一個小丫頭有過隔夜仇啊,可是她的表情卻一覽無遺地寫著「憤怒」兩字。

  「有呀!」他沒事跑來跟她相親,害爹地氣她那麼久,又害她被禁足一個星期,這筆帳當然是算在他頭上。

  「噢?說來聽聽。」她那張嬌柔又漂亮的面孔,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她的聲音倒是有些耳熟。

  「你的臉我看了就有氣!」詹玉紗高傲地睨著他,每回看到他那張俊美的臉,心中就不平。

  明明是個男人,皮膚卻比她好,五官又比她漂亮,愈想她愈氣了。

  「為什麼?」他陷入不解。

  「長那麼漂亮幹什麼,又不是娘娘腔!」她冷哼的批評。心想上次她化了個大濃妝,他應該是不認識她的,讓她更大膽了起來。

  「娘娘腔?」閻羅笑嗆了一口,從沒想到他會跟那個字眼有並連的一天。

  「對!」她認真的點頭。

  一陣悶笑,然後是放肆的狂笑。

  詹玉紗看到他笑得前俯後仰,古怪地瞥著他。「被人說成娘娘腔,還那麼高興,你大概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他這人果真怪怪的,那麼愛笑。

  「小丫頭,妳的膽子不小,妳知道我是誰嗎?」他臉上寫滿了趣味,挑起眉問道。

  他鮮少遇到那麼大膽又沒禮貌的人,尤其還是個女人!

  女人一向在他面前表現得柔媚至極,她倒是破例了。

  「丫頭?」詹玉紗瞠目結舌的瞅著他。

  他是白癡呀!她長得又不可愛,身材還不差,怎麼看也該是個小女人,怎麼身價一落千丈變成丫頭了?「哼!誰是丫頭來著!再說,我連你的名字都知道,還不就是那個閻羅笑嘛!」

  閻羅笑對於她生氣又可愛的模樣感到好笑,但當她肯定的說出他的名字時,他的表情不禁有點錯愕。

  他一向鮮少出現在公開場合,會被認出來的機會很小,當他乍然聽到自己名字時,他倏地知道自己何時見過她了。

  她是相親宴上那個大膽的女人。他像抓到人家的小辮子似的笑了笑。「喔!原來妳就是詹氏的千金--詹玉紗。」

  一般他是記不住女人的名字,但她當天讓他印象頗深,倒讓他記住了。

  「喝!」詹玉紗嚇得大退兩步,且頭皮開始發麻!

  見鬼了,他竟然可以認出她來,真是嚇死她虛弱的心臟了!

  「妳的模樣雖然差很多,但聲音可改不了,不是嗎?」他挑著眉笑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原來妖艷的濃妝下,是一張清麗又出色的容顏。

  不開口時倒是個有氣質的大家閨秀,但開了口,可凶著呢,她真是個奇異的綜合體,不過也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我不懂你說什麼。」詹玉紗決定溜了。上回他沒找她算帳,這回又K到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小人到一併算帳,那她可死定了。

  況且爹地也在屋裡,她還是別惹火他才好。

  「喂!丫頭,妳想要偷溜啊!」閻羅笑幾個跨步,擋住她的去路。

  「哪有!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還有,別叫我丫頭,我又不是你家的僕人。」

  她拍掉他伸出來擋路的大手。

  「心虛就說一聲。」嘖!好凶的丫頭!

  「誰心虛了?」

  「那,我們要不要算算相親宴的帳?假扮妖艷的女郎,又帶男人來鬧場,詹家根本在耍我們嘛!」他從容不迫的翻著舊帳。

  「那是我的主意,不關我爹地的事!」詹玉紗撇清關係免得連累爹地,順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度量的男人!

  「好,那請問妳要怎麼賠罪?我的顏面根本就是被某人踩在地上,害我心情不太好!」他一臉苦惱樣的瞟瞟她。

  「心情不好,就別亂出門。」他太神了,竟然知道他的照片沒事都是被她用腳踩在上頭消氣用呵。

  「可是我出門了,又看到妳了,心情若一直不好,明天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下了不該下的命令……」他故意吊她胃口。

  小丫頭,眼中在冒火了呵。

  「閻羅笑!你在威脅我!」詹玉紗瞇起眼插起腰,瞪著他。

  一向都是她威脅別人,沒想到,也有被人脅迫的一天。

  闇黑的眼瞳,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明亮,懶洋洋地反問:「是又如何?」

  「小人!卑鄙!你是不是紳士?」她冷哼著。

  「不是。」他立即否認,大手挑起她的下頦,邪惡地瞅著她的美眸。「小丫頭,妳若是陪我一夜,說不定我的心情會好一些。」

  逗逗她,他的心情果真好多了。

  「陪你--」她仰著頭望入他不安好心的眼瞳中,看到他的手不安分的碰著她的唇,一陣莫名的悸動讓她心口直跳。

  該死!她想到哪裡去了!他這個大淫蟲講得她跟可以喊價的妓女沒兩樣,而她被他一碰竟還芳心一動,她簡直是花癡一個!

  詹玉紗頓時氣得牙癢癢地咬了他一口,順便奉上一個腳丫子。

  「該死!」閻羅笑吃痛的低呼。

  「哼!痛死你算了!下流鬼!」詹玉紗一點都不內疚,惡劣地在一旁嘲笑著他。

  堂堂的總裁竟這麼下流,宙斯財團怎麼還沒倒台呢!

  「我真該把妳抓起來打一頓屁股。」閻羅笑看著手指上的一排牙印,瞇起眼道。

  她真的很大膽!竟然真的咬他。

  「你敢!」她瞪大水靈的眸子,嬌斥。

  「我怎麼不敢了!」他跨了一步,她警覺地跳離原地。

  「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她警告著他,小臉卻找尋著最快的逃亡路線。

  「好呀!把屋子的人全叫出來看妳出糗的模樣。」他一臉拭目以待,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變態!」她哇哇大叫。

  他又踏出一步,詹玉紗嚇得連聲尖叫衝進屋子了,怕他若來真的,那她可糗大了。

  閻羅笑看到她驚惶失措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傻瓜!他騙她的,沒想到她真被嚇著了。這女人挺好玩的!

  今天是舅舅辦的晚宴,他答應母親要來一趟,卻因為加班太晚而遲到了,便先偷懶到花園抽個煙提神一下,沒想到又遇到她了。

  瞥瞥時間,也該進去露露臉了。

  他期待下次和她再相遇的時刻。

  ☆                  ☆                  ☆                  ☆                  ☆

  那天晚上,回到大廳的詹玉紗不時的看著窗外的動靜,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格外不安,直到回到了家中,她才鬆一口氣。

  可惡!他騙她!他根本沒跟上來,且在會場中也沒再見到他!

  真是氣死人了!害她惴惴不安一個晚上。

  為了彌補被嚇了一整夜的精神損失,當晚,她睡得跟小豬一樣。

  隔天,爹地命令她去工作,不准她在家裡當大米蟲。

  「妳要找工作?」藍楓一聽,當場不留情的捧腹大笑。

  「有那麼好笑嗎?」蹙著眉頭,詹玉紗狠狠地咬著牛肉乾問。

  「妳手不能提、人不能罵,誰敢收妳這個千金小姐。」她實在的評論道。

  小紗可是個從小被人捧到大的千金小姐,加上她的個性,誰敢罵她一句。

  「哼!妳太小看我了,爹地就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做什麼?」藍楓一聽到她是在自家公司工作,就不怎麼期望有什麼好職位了,不是當花瓶,就是小小的職員吧。

  詹玉紗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後道:「我也不知道耶。」

  「我的天呀!」藍楓真是輸給她了。

  「我又還沒上班怎麼知道。反正上班不就那麼一回事,上班打卡,朝九晚五,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做什麼有什麼差別嗎?」她納悶地低哼。

  「一般有裙帶關係的人都是空降部隊,少說也當個組長、課長,大則當個要理、經理來玩玩,這當然差多了。」不過小紗沒經驗又年輕,大概啥好處也撈不到。

  「那我要當經理。」人生要有目標,要當就挑個大的來玩。

  「有志氣,不過恐怕伯父的公司就要倒了。」藍楓含笑以對。

  「藍楓!妳說什麼--」

  「我說公司有妳在一定不會倒!」藍楓看到一隻母老虎立即改口。

  伯父若是真的叫小紗去管公司,公司不會倒,而是直接垮臺啦!

  「哼!妳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企管科出身的,隨便混混也混畢業,管理一家公司跟吃飯一樣簡單。」詹玉紗隨口胡扯,反正她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等著看嘍。」看公司會不會被她給玩倒了呵。

  跟吃飯一樣簡單?那也要看是吃路邊攤,還是全套的法國料理哩。

  「好呀!」

  結果,隔天一上班,詹玉紗發現昨夜她跟藍楓想太多了,爹地只是要她來參觀學習,想坐上經理的位子還早呢!

  那也表示想玩倒公司更沒機會。嘖!可惜。

  「這陣子,妳到每個部門待個幾天,多看多聽多學,喜歡哪個部門再跟我說,知道嗎?」詹政佑開口。

  「噢--」詹玉紗懶洋洋的應了聲。

  「我已交代各個部門了,妳先去人事部報到吧!」

  「好。」

  詹玉紗在秘書的帶領下見了人事部的經理。「大小姐,我是尼可?派西得,請多多指教。」

  「這幾天就打擾你了。」詹玉紗淡淡地微笑。看到經理比她還緊張,原本的不安頓時消逝,加上他看來挺好相處,這幾天應該可以輕鬆度過。

  「不會。」頂著地中海型頭的經理連忙開口。

  總裁的千金小姐,他哪得罪得起,當然是得好好善待一番。

  「嗯。」她尾隨著他去認識新的環境,自然像是大小姐參觀公司的模樣。

  十天後,詹玉紗換了第四個部門,一副如魚得水的模樣,適應得頗好。

  她在前三個部門混得可開了,只要裝作親切和善又不耍大牌的千金小姐,一踏入各個部門,就受到眾人的歡迎。遇到不會的,還有男同事熱心的指教和協助,結果十天下來,她只須輕擰著眉,就解決問題。

  工作不難嘛!動動口就好了,她想。

  今天改換業務部門。據她打聽到的消息,張經理人比較嚴厲,同時男同事的數量也是全公司之冠,更是公司內最忙最累的部門。

  見過經理後,沒經驗的她便先被分到辦公室看著公司產品資料。

  看了大半天的文件,詹玉紗差點沒打瞌睡。

  雖然是瀏覽而已,詹玉紗總算知道爹地的公司是做什麼的,也算是上了一課。

  眾男同事們,一逮到經理不在,紛紛晃了過來,一一爭相自我介紹。

  詹玉紗掛著一貫的職業笑容,目光專注的看著眾人,嘴角輕揚十五度,雙手規矩的放在膝上,輕聲細語的說話,有問必答,很盡責的扮演她的角色。

  眾人均發出讚歎聲--老闆的女兒,氣質好,聲音甜,人又漂亮,真是太棒了。

  「有沒有男朋友?」

  「爹地不准我太早交。」天知道,詹玉紗腦子裡想的根本跟她口中的話搭不上邊,她只在想他們還要多久才會走開,她的笑容快僵掉了。

  「喜歡什麼類型的?」

  「都可以,只要彼此個性相合就好了。」她肚子餓了,想吃飯了,等一下要吃什麼呢?

  日本料理,吃不飽。

  法國料理,時間太長。

  嗯,還是吃西餐比較快。

  「真的?」男人們眼睛一個比一個還雪亮,簡直跟中了頭獎沒兩樣。

  「晚上我們幫妳辦個迎新如何?」一旁有人建議。

  「我很想去,但是爹地規定我晚餐要回家吃,真是不好意思。」詹玉紗一副很苦惱的婉拒邀請。

  昨天聽爹地說有家餐廳很不錯,或許去那裡吃也不錯,不過要走些路就是了。

  「太可惜了!那午餐呢?」眾人腦筋一轉,連忙開口。

  詹玉紗報了一家餐廳名。「你們要跟我去嗎?」

  「呃,改天吧!」眾人紛紛改口,那家餐廳好吃是好吃,但也是超級的貴,沒些閒錢的人是吃不起的。

  「噢!是嗎?」詹玉紗可惜的呢喃,心底卻不這麼想。

  還好你們不要跟我去,不然我可頭疼了。

  等到經理回來,眾人才一哄而散,也讓她能清淨一下,等會兒去吃大餐了。

第四章  

  頂著微寒的冷風,詹玉紗快步地走在紐約繁忙的街頭。

  她看到招牌,才吐了一口氣。還真的有些遠!走得她腳快斷了。

  「冷死了。」這幾天的天氣冷個半死,她迫不及待地進了門,熱呼呼的暖氣迎面而來,祛走她一身的寒意。

  「小姐,要在一、二樓用餐,還是包廂?」

  「二樓,給我一個視線好的位置。」詹玉紗看著室內精美又華麗的裝潢滿意的點頭,反正她一個人吃倒用不到包廂。

  「好,請隨我來。」

  「謝謝。」她點了菜,便無聊的東張西望。

  一個人吃飯的確有些無聊,但和其它同事一起吃,她又會受不了。

  除了應付那些問題外,又不能吃得盡興,畢竟沒有一個大家閨秀可以吃完一套西餐,偏偏她就可以。

  但為了她在公司的完美形象,她只好學以前她認識的大家閨秀一樣,食量跟麻雀一樣,害得她老餓肚子。

  不過,今天總算可以好好彌補她十日來快被餓死的胃了。

  大門口掛的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起,幾個人進了門,點了包廂,其中一名男子隨意的環顧下,意外地瞥到二樓那個熟悉的人影,他沒有隨侍者而去,反倒向其中一人交代後,走向二樓。

  「小丫頭,又碰面了。」

  聽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詹玉紗差點從椅子上滑倒。

  抬頭一看,不意外的對上閻羅笑的笑臉,不免咬牙切齒道:「怎麼又是你!」

  她怎麼那麼倒霉,連吃個飯也會碰到他。

  「我公司就在隔壁一條街,我又是這裡的常客,出現在此很正常啊。」閻羅笑看到她嬌嗔的表情時,疲累頓時消夫,含笑以對。

  「你公司在這附近!」倒霉!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歷。

  「對!倒是妳,隔了好幾條街,看到妳才真叫人意外。」閻羅笑直接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詹玉紗見到他的舉止,揚起柳眉嘲諷著。「你很自動唷!禮教很好嘛!」

  他坐下前連詢問她一下的誠意都沒有,分明不重視她。

  「憑我們的交情,不需要問了吧!」閻羅笑朝她綻出迷人的一笑,招了侍者過來點餐。

  「我們有交情嗎?」她白他一眼。

  「怎麼會沒有!只要我點頭的話,妳就會被冠上我的未婚妻。畢竟我們是相過親的人,不是嗎?」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撐在下巴提醒著她。

  「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我才不承認呢!我也不要當你的未婚妻,那個頭銜留給別人吧!我承受不起。」詹玉紗一想到那件事就怏怏不快。

  她後來聽說閻羅笑早相了兩個月的親,她還是最後一個!

  簡直沒天理,  為何他可以相那麼多女人,而她就只能相他一人而已,還不能挑人,太不公平了。

  「不會呀!我覺得挺適合的。」他笑了笑。事實上,他倒挺喜歡她的,她總讓他感到很好玩、很輕鬆。

  「哼!少在那邊逗弄我了!」打認識他以來,老覺得他在耍她。

  「噢!我有嗎?」閻羅笑突然正經了起來,難道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

  但她真的很好玩,惹得他心癢癢的,加上和她交談一點也不悶,反倒有趣極了,也勾出他的玩心來。

  「你怎麼會沒有!你的眼睛老在嘲笑我,好像我是個小孩子一樣!」她拿起手中的叉子指著他嚷著。

  欺負她,他就這麼快樂嗎?難怪他每回看到她,都笑容滿面的。

  「妳本來就不大。」小丫頭一個。

  「那大概是你太老了,才老覺得我小。」她冷笑地瞟他一記。

  「我才三十耶!」他邊用著佳餚,邊抗議。

  「才?五歲一個代溝,我們差七歲,將近兩個代溝,難怪我們的思想差那麼遠。」她不客氣的挖苦他。

  「小丫頭……」閻羅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全美炙手可熱的單身貴族在她眼中成了糟老頭一個,他何時變得如此沒行情了?

  「老頭,什麼事?」哼!又叫她小丫頭了,可惡!

  「好吧!我不喊妳小丫頭,妳就別再斤斤計較了。」

  「誰在和你計較了,是你一直亂幫人家取外號!」她振振有辭的反擊,最討厭他亂喊亂叫的。

  「OK!我叫妳名字就是。」閻羅笑擺擺手妥協。

  「你剛才叫我幹麼!」她勉強接受,白了他一眼。

  「沒事,只是妳的個性……真差。」閻羅笑終於下了一個結論。

  「謝謝。」她把這句話當成讚美,虛心的接收。

  她的回答惹得他忍俊不禁。「誠實的小……女人。」在她的白眼下,他連忙從小丫頭改成小女人,且還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小女人。

  「不客氣。」她扮個鬼臉。

  他又是一陣悶笑。

  「又笑了!你怎麼那麼愛笑!」她瞪了他一眼,每次見面他都在笑,看了她一肚子火。

  「我也不知道。」閻羅笑無辜的聳肩。他其實也不是個挺愛笑的人,但遇到她,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泛起笑意。

  他喜歡她私底下的毫不做作、嬌嗔怒笑,和她外表裝出來的虛假嬌嬌女模樣大相逕庭,讓他又好氣又好笑,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奇特的女人呢!

  「再這樣笑下去,你要去龍發堂掛號了。」第一次聽到有人不知道自己會「起�」,真是特別。

  他的回答是一陣狂笑。

  她瞪了他半晌,決定還是離他遠一點,以免被他傳染。

  她丟下餐巾起身。「我吃飽了,再見!」最好再也不要見。

  他抽走她手中的帳單。「我請妳。」

  「我才不要讓你請,這樣好像我欠你債似的,不要!」她瞇起眼回拒。

  「基本的紳士態度,我很堅持。」他二話不說招來侍者結帳,讓詹玉紗在一旁猛丟白眼他給他。

  「喂!是你自己要請我,我可不承認欠你任何人情。」她醜話先說在前。

  「放心,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才不會計較這種事。」

  「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她示警著。

  「嗯。」

  半晌,她奇怪的望著他。「你幹麼跟著我?」

  「我送妳回公司。」

  「不要!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如果被她爹地看到就慘了,那可解釋不清了。

  閻羅笑跟在她的後頭不放。「妳當我在散步好了,不用在意。」

  「你不覺得這樣很麻煩、很多此一舉嗎?」

  「不會。」

  詹玉紗輸給他的固執,加上甩不掉他,只好任由他護送她到公司。

  「我走了。」他看到目的地,點了一下頭,掉頭就走。

  詹玉紗怔愣地望著他的背影,他真的是個奇怪的男人……

  ☆                  ☆                  ☆                  ☆                  ☆

  隔天

  張經理點了幾個人和他出門,也包含詹玉紗。

  「我?」

  「對!就是妳,我們要去拜見客戶,妳也一起去見個世面。」

  「噢!」她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在路上,一旁的業務好心的告訴她今天的工作。

  「我們要去和宙斯財團的人談合資的計劃,宙斯財團向來以高科技產業聞名,總裁希望爭取和他合作研發新的產品。」

  「不對呀!宙斯財團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他們根本不需要合資。以他們的資金來說,自己研發比和別人合資來得划算,利潤又可獨享,何必要合資?」這些日子的接觸下,她對於宙斯財團也多少瞭解一些,當初本來是衝著閻羅笑的原因才去注意,而事實證明,他的公司真的是一家很賺錢的公司,真是不簡單。

  「研發是需要時間和大量的經費,雖然現在宙斯財團的利潤還是不少,可以自行投資,但在這幾年經濟不景氣的波及下,宙斯財團內部或多或少有些影響。以前宙斯財團向來不做合資的事,但今年他們放出風聲有意尋找合作對象,許多公司便積極的和他們接洽,我們當然也不能放過這大好機會。」

  詹玉紗陷入沉思。話是如此沒錯,但要能和宙斯財團合作的對象必是能使他們獲取最大利益的公司,也就是說財力勢力不能輸他們太多。

  光憑這點,他們詹氏企業要萬中選一、脫穎而出,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大家心裡應該有底,只是在碰運氣吧!

  沒五分鐘,他們的車子就抵達宙斯財團坐落於紐約分部的摩天大樓。

  詹玉紗仰頭一望,驚呼了一聲。

  原來宙斯財團就是這一幢,傳聞的四大擎天之一。

  四大擎天,指的是紐約市四幢超高型摩天大樓,高聳入雲際,幾乎快成為自由女神外的另一個地標了。

  嘖!站在頂樓可能跟漫步在雲端沒啥兩樣吧!

  經過重重的關卡,他們才順利的踏入會議室。

  半晌,幾個人魚貫而入。

  領頭的人視線梭巡了他們眾人一回,最後停在唯一的女人身上。

  他身旁的男子開口介紹他的身份。「這位是本公司副總裁天王寺介先生。」

  「您好。」張經理有些緊張的回握。

  一般這種洽談會議,大都由業務經理包辦,沒想到副總裁也親自出馬了,莫怪他嚇了一大跳。

  雙方互相介紹,到了詹玉紗時,天王寺介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很高興認識妳。」姿色果真不錯。

  詹玉紗輕應了聲。

  兩方人馬交談著,沒有詹玉紗插口的餘地,她便打量著宙斯財團的人。

  目光不經意和天王寺介交會,後者神秘的笑了笑,詹玉紗則是渾身發麻。

  嘖!他在笑個什麼勁!她又不認識他!

  中間休息時,詹玉紗第一個衝出門,被人盯住的感覺很不好受,她樂得出去逛逛,直到時間快到了,才又逛回去。

  可,意外的在電梯口又碰到了天王寺介。她草草的點頭。

  「喂,妳叫詹玉紗吧!」

  「嗯。」天王寺介擋去她的去路,她面無表情的開口。「你找我有事嗎?」

  「我們聊聊吧!」他輕鬆自在的靠在一旁。

  「會議要開始了。」她提醒他。

  「不急,我還沒進去,沒人敢開始。」天王寺介微笑的開口。

  「我不想跟一個陌生人聊天。」他好煩喔!

  「天王寺介,天秤座,身高一八O,體重六十七,妳現在認識我了吧。」他主動又熱心的報上自己的基本資料。

  「那些都是表面的,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你。」她扯著嘴角,忍下翻白眼的衝動。

  「妳想更進一步的瞭解我?可以,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們私下好好聚一聚。」他擺出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姿態,誠心的邀請。

  「沒空。」她皺起眉,掉頭就走。

  「哎!小姐,怎麼那麼不領情?不出去,哪會瞭解我呢!」天王寺介眼中有一抹逗弄的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詹玉紗最後一次開口,她已沒有耐性和他耗了。

  「不讓,除非妳答應。」

  「不讓是嗎?」她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腳跟卻用力的往他腳上一踩。

  「噢--」天王寺介沒想到她有這招,抱著腳亂竄。

  「哼!」她就不相信他不會讓路,自顧自地往回走,沒去理會他。

  等到開完會,詹玉紗才想到一件大事--

  「完了!我得罪了一個副總裁。」

  開會時,天王寺介還算有風度,只是乖乖的坐著,不過倒是一副快睡著的樣子,沒有做出什麼攻擊她的行為來,但這不表示他忘了她踩他一事。

  這個案子他們本來就機會渺茫,如今只剩百分之一的機率了吧!唉!

  ☆                  ☆                  ☆                  ☆                  ☆

  「我見到她了。」天王寺介在開完會後上樓,和秘書打聲招呼後,就大剌刺地進去總裁室內。

  「誰?」閻羅笑早習慣他的擅闖,目光抬也不抬,依舊看著企劃書平淡的詢問。

  「詹玉紗。」

  「噢?那又如何?」閻羅笑頓了下才道。

  「很漂亮,也很凶。」天王寺介苦笑著。

  「你一定惹到她了。」閻羅笑半撐著頭,涼涼地嘲笑他。

  「她狠狠地踩我一腳。」他翻著白眼。

  「活該!」天王寺介真是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就愛自找麻煩。

  「我好奇嘛!難得看到你對一個女人有興趣。」昨天他們去餐廳用餐時,閻羅笑竟一反常態地為了一個女人丟下他們,他忍不住地跟在後頭偷看他去會誰,就見到詹玉紗。

  今天恰巧聽到詹氏的人要來,他便好奇的下樓,沒想到其中還真的有她,於是便對她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就被人踩了一腳,真是倒霉死了。

  「你少去惹她。」閻羅笑冷冷地聲明。

  天王寺介聽出他的不悅,若有所思的問:「相親宴過了,你有打算從其中桃出一個當妻子嗎?」當然他也從哲叔口中知道詹玉紗也是他相親人選之一。

  「不關你的事!」他一句話帶過。

  「哲叔托我問的。」天王寺介擺擺手,推掉責任。

  「看我高興嘍。」他們安排那些相親宴的人選,分明在整他,害他每每都無聊地快睡著,再說離他三十一歲的生日還早,他還沒考慮那檔事。

  「噢?還沒決定,卻也不准人碰詹玉紗。」天王寺介深深地睨了他一記道。

  「沒錯。」閻羅笑扯著嘴角。

  天王寺介好心的給他建議。「好吧!不過,若你要我說的話,是她的話你還是考慮一下,她實在太潑辣了!」

  「我自有打算。」

第五章

  週六一大早,一輛紅色拉風的跑車,停在詹宅前。

  不久,詹玉紗的房門敲門聲響起。

  詹玉紗被僕人搖起,迷迷糊糊之中捕捉到一個耳熟的名字。「閻羅笑--」

  隨後,惺忪的兩眼倏然瞪大。「呃?什麼!」

  「小姐,閻羅笑先生在樓下等妳。」一名清秀的女孩,穿著制服道。

  詹玉紗瞌睡蟲全嚇醒了。「不會吧!那個討厭鬼,竟然跑來這裡!」

  「小姐,妳還沒換衣服耶!」僕人看到她隨手披了件晨袍便衝出房門驚呼著。

  詹玉紗衝到二樓的樓梯口一望,果真是閻羅笑!

  「見鬼了!你跑來我家做什麼!」

  閻羅笑抬頭瞧見了她,眼中有著微許的驚喜,她睡眼惺忪、微亂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構成一副極迷人又嫵媚的視覺效果。

  「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

  「誰要和你出去了!你自己去!」她不依的扮著鬼臉。

  這裡是她的地盤,她才不怕他呢!

  「玉紗!不准沒有禮貌。」在客廳一角的詹政佑聽到她的話制止著。

  「爹地,你在呀!」詹玉紗嚇了一跳,氣焰收斂了許多。

  她剛才沒看到爹地在,才敢對他大小聲。

  「閻先生在等妳,還不快去換衣服。」詹政佑指使著。

  「爹地,人家才不要換衣服,更不要和他出去啦!」她嘟著嘴不快的道。

  「妳沒聽到我的話嗎?」詹父蹙起了眉。

  「但是--」

  「伯父,我不介意令千金穿著睡衣和我交談,不出去倒也無所謂。」她披著一件晨袍下來,讓他可以清楚瞥到她底下穿著高雅的睡衣,雖然樣式保守,卻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佇,不由自主地猜測她衣下的身段如何,這麼一想讓他眼光又曖昧了幾分。

  詹玉紗隨著他灼熱的目光一瞧,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低呼了聲衝回房卻掩不住頰上的火辣辣。

  好色鬼!他就只會注意到這種事情。

  雖然睡衣很保守,但他的目光好煽情,好像她沒穿衣服似的。

  哇!好丟臉喲!

  良久,她花了一個小時,才換了一套規矩的衣服下樓。

  詹政佑一看到女兒,總算鬆了口氣,目光有些指責地道:「妳總算好了!」

  詹玉紗看著閻羅笑一副氣定神閒,絲毫沒有生氣的模樣,原本的內疚和不好意恩全丟在腦後。她說著言不由衷又噁心巴啦的話。「難得他來找人家,我當然得好好打扮一番呢!是不是呢?爹地。」

  「呃,這倒也是。」詹政估警告的瞪了女兒一眼,要地別淘氣,後者吐著舌頭。

  「不礙事,能讓她這麼費心的打扮,是我的榮幸。」閻羅笑看著她輕施脂粉的模樣,格外清新宜人,一點也不在意她讓他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伯父,我會在傍晚前送令千金回來。」閻羅笑承諾著。

  「麻煩你了。」詹政佑看了女兒一眼,不安心的對閻羅笑交代。

  閻羅笑微笑的搖搖頭,護送詹玉紗上車,才回到駕駛座上。

  「怎麼了?那麼安靜!」他看了安靜的她一眼。

  「哼!爹地太過分了!好像我是個大麻煩似的!」爹地竟然就這樣把她推給閻羅笑!過分!

  「妳本來就是個麻煩!」閻羅笑中肯的道。

  「是呀!我是個大麻煩,那你幹麼還來找我!」害她的美夢被打斷,肝火直升。

  「或許,我喜歡麻煩的女人。」他若有所思的道。

  「無聊!你有被虐狂嗎?」她低哼著。

  「讓妳失望了,我沒有。」嘴角上揚了起來。跟她在一起,總是樂趣不斷,他絲毫不在意她先前耍的小手段。

  「你找我會安什麼好心眼才怪!」她雙手交叉環胸的瞪著他。

  「看來我真的很失敗,才讓妳印象那麼差。」他應好好檢討一下。

  「我不要被你賣了就不錯!」她皺著鼻頭。

  「放心,我才捨不得把妳賣了。」他可能要倒貼一筆錢,才能把一隻母老虎賣掉呵。

  「我話先說前頭--天王寺的帳別找我算!」是他自己來招惹她的,不然她也不會動手動腳。

  「好。」閻羅笑爽快的道。

  噢!那麼好講話!她還以為他今天是來跟她算帳的,眼波一轉,甜甜的問:「那我上回不小心用高跟鞋K到你的事,也不算嗎?」

  他又點頭。

  「相親宴的事?」她興致勃勃的望著他。

  「妳指的是妳鬧場的事?可以,那件事我也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詹玉紗嘖嘖稱奇。「你今天是發燒了,還是吃錯藥了,這麼好說話?」

  「我本來就很好說話。」在公事上他承認自己比較嚴厲了些,但私底下他倒沒那麼嚴肅。

  「那給我合資計劃的CASE。」她獅子大開口地要求。

  「不行。」

  「看!你哪裡好說話了!」嘖!他不好拐耶!

  「公事上的不算,那不是我能決定的。」閻羅笑好笑的瞥著她。

  「你不能決定?那你這個總裁當假的呀!」她冷哼著。

  「公司不是慈善事業,不做賠本生意。」

  「哼!」果真是精打細算的奸商一個。

  「別談公事,妳還沒吃飯,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閻羅笑細心的開口。

  「還不是某人害的。」她睨著他。

  「是。我會把妳喂得跟小豬一樣,以免又聽到妳的抱怨聲。」他淡笑。

  「喂飽我,是準備把我宰了嗎?」她又不是小豬。

  「不,我會一口把妳吃了!」他趁著紅燈的時候,朝她眨著眼。

  「不好笑!」詹玉紗偏過臉,心中卻因為他剛才的話而坪坪跳著。

  他講話常常不正經,有時卻又正經八百,真是教人捉摸不透。

  八成又再逗弄她了!討厭鬼!

  他們在一家頗有情調的店,吃了一頓豐富的早午餐後,才慢慢的上路。

  最後,他帶著她來到一片幽靜的草坪,一旁還有個小湖泊和森林。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張望著沒啥人煙的地方。

  「趁四下無人時,好把妳吞了。」閻羅笑隨便說說,卻看到詹玉紗瞪大了眼,死命抓著安全帶不放,不肯下車。

  他爽朗的笑聲逸出。「騙妳的啦!」

  「你……可惡!」她氣呼呼的解下安全帶,跳下車。她又被耍了!

  「別生氣嘛!來,笑一個。」他笑著追過去,討好的逗著她。

  「哼!」她丟給他一個白眼。

  「好啦!對不起。」他像英國的紳士般優雅的鞠了躬。

  「本姑娘不接受。」

  「不接受?」閻羅笑抱起她,惹得她尖叫連連。他把她壓向草地上,緩緩地伸出魔爪朝她逼近,抓著她,搔著她的腋下呵癢。

  「呀--不要啦--」詹玉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搔癢,於是尖叫聲,伴隨著嬉笑聲,在空氣中響起。

  「妳怕癢!」閻羅笑在嬉鬧中發現她的弱點。

  「住手-─」詹玉紗拍掉他的魔手,連忙後退。

  他撲向前,威脅著。「求饒,我就鬆手。」

  「求饒?門都沒有。」她固執的閃躲,最後還是投降了。「住手--我不玩了!」

  「妳輸了。」

  「好,我輸了。」詹玉紗笑得虛脫的躺在草地上,俏臉酡紅!呼吸混亂。

  半晌,她才發現兩人的姿勢太過親近了,而且他看起來非常的危險,她頗為不安的推著他道:「你好重喲!」

  「會嗎?」閻羅笑看著她閃亮動人的瞳眸,和一頭飛散的髮絲,目光深沉了起來。他不但沒有起身,反倒身子一沉,兩人的身軀頓時交疊在一起,美妙的感覺令他的心猛然一震,兩人完美的嵌合讓他的眸光更為深邃,閃著火熱的光芒。

  詹玉紗心神一動,過於親近的接觸,讓她小臉微燙了起來。

  「你別再鬧了!」他八成又尋她開心了,她搥了他一記。

  他抓著她的小手,熾熱地瞅著她完美的唇型。「我是認真的。」

  柔軟的小手和身下的感覺,讓他身子緊繃了起來。

  「你……」她錯愕不已,一時之間只能呆呆地看著他,閻羅笑緩緩傾下身來,做著他渴望己久的動作,她急呼阻止。「不可以--」

  溫熱的唇瓣欺上她的檀口掩住了她所有的話語,他緩慢廝磨、探索著她的紅唇,柔軟甜美的感覺在他胸臆中擴散再擴散,他不滿足、意猶未盡的更是深入的品嚐著她。

  詹玉紗的初吻,就是火辣辣的熱吻,不禁讓她暈頭轉向又顫抖不已。

  彷彿過了良久,他終於放開了她,當她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張開眼,迎向他熾熱如炬的目光時,二話不說就是左右開弓,一邊給他一掌。「可惡!閻羅笑,那是我的初吻耶--」

  「真的?」閻羅笑不怒反笑,她的話讓他有更深的喜悅。

  「你還敢笑!」看到他得意洋洋的面孔,她揪住他的領口尖叫,怒火更熾了。

  「不然,我讓妳吻回來好了。」他大方的建議,閉起雙眼一副任由她擺佈的模樣。

  「誰要吻你了,大色鬼--」可惡!她用力搥打著他的胸膛,打到她手痛才放手。氣死人了!她的手好痛哦!

  「別生氣了。」他任由她打,希望她能因此消氣。

  「哼!我要回去了!」她甩開他的手、努力地推開他半壓在她身上的軀體,懊惱地道。

  氣死人了!被他吃了豆腐!可惡!

  閻羅笑看著她的背影,再加上剛才接觸的感覺,讓他若有所思的微笑。

  原來她們是同一個人!難怪同樣勾起了他的興趣,一種前所未有的笑意和光芒在他眼神中閃爍。

  閻羅笑順著她的意送她回家,而詹玉紗則是一路上都擺著一張臭臉。

  好想哭喔!沒想到她的初吻,就這樣被他給奪走了,真是給他@#*……

  在她下車前,他狀似漫不經心地碰著她的頭髮呢喃著。「我喜歡妳留長髮。」

  「我明天就剪掉。」她還在生氣,偏要和他唱反調。

  「不准剪。」他霸道的開口。剪掉太可惜了!

  「我偏要剪!」她不悅地瞪著他。

  「妳敢剪的話,我就真的把妳抓起來打一頓。」他又威脅她。

  「你敢!」她氣鼓鼓地道。

  「妳可以看看我敢不敢。」他瞇起了眼回視,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展現無遣。

  「你……噢!」被他吃了豆腐又被威脅,詹玉紗氣極了,偏偏在他危險的目光中,她根本不敢試。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下車,用力的扮個鬼臉,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回家中。

  「玩得怎樣?」詹氏夫婦都在家,見到女兒回來,開心地問了一下。

  「哼!」她擺著一張大臭臉,怒氣沖沖的回房,重重的關起門,不悅的思索著。

  她當初怎麼會認為他娘娘腔,他根本凶個半死!

  頂著一張俊美的面孔,平時是嘻嘻哈哈,但某些時候,他眼神卻冷銳犀利個半死。

  嗚……他根本吃定她了。

  討厭!

  ☆                  ☆                  ☆                  ☆                  ☆

  「我今晚睡妳這裡。」詹玉紗一踏入藍楓租的小公寓,劈口說道。

  「大小姐,妳明天不用上班嗎?」藍楓開起門問。

  「要呀!」

  「從我這邊去公司不是很麻煩?」

  「簡單,坐出租車去就好了。」有出租車去哪裡都很方便。

  「有錢人。」藍楓低咕了一句。「對了,妳今天怎麼有空來?」

  「我不想待在家裡。」她怕那個討厭鬼又來找她。

  「和伯父吵架了?」她探問著。

  「沒有。」

  「心情不好?」

  「嗯。」心情惡劣死了,都是他害的啦!

  可惡!奪走人家的初吻。

  若是送給她中意的人也就算了,但偏偏卻是他。

  還記得相親宴前碰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相當好聽,卻偏偏沒有看到他的長相,不知為何,她現在卻突然想起這件事,雖然她不知道他的長相和名字,但他身體的觸感和磁性的嗓音卻讓她到現在還記得。

  被閻羅笑吻了,倒不如送給那個陌生人算了!可惡!

  「公事還是私事?」

  詹玉紗低喃一聲。「私事。」心裡還在想,那人沒有名字沒有長相,她要再碰到他很難吧!欸!

  「有人敢惹妳?」藍楓好奇又興奮的望著她。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人,竟敢惹火這個大小姐。

  「怎麼會沒有,那個娘娘腔他……他……」他了半天,詹玉紗就是說不出她被人給強吻的事,實在是太丟臉了!

  還為了躲他逃到藍楓家來,她真是丟臉死了啦!

  「他什麼?」藍楓急切的問。

  「我不說了啦!」她又氣又羞的跺腳。

  「嗯?」藍楓頭一回見到她講話講一半的,的確很古怪,尤其她的臉又暈紅了一片,藍楓上下打量了這個少有嬌羞之態的女人。「喔--有問題!」

  「哪有!」她嘴硬的反駁。

  「你們是牽手了,還是接吻了?」藍楓撞撞她的手肘,目光興奮地閃呀閃。

  「藍楓!妳淨在胡說些什麼!」詹玉紗的臉更是滾燙地燒紅起來。

  「沒有的話,您大小姐幹麼臉紅?」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妳管我!」詹玉紗惱怒的瞪著她。

  「好嘛!但我更好奇的是他的接吻功力還不錯吧!」嘖!閻羅笑的手腳也未免太快了吧!希望他人還活著。

  詹玉紗在感情方面是一片空白,雖然喜歡她的人很多,但鮮少人能進入她的感情世界之中。

  想牽她的手的男人不是被她揍,再不就是被她瞪白眼,嚇得不敢接近她,更別說能親到她了!

  大概只有強硬一點的男人才有辦法突破這一點,否則想抱得美人歸,根本無望。

  「我怎麼知道!」她瞇起眼,連丟幾個白眼給她。

  死藍楓,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還真的好死不死的給她蒙對了!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說來聽聽嘛!讓我這個平凡的小老百姓聽看看一個帥哥的接吻功力到什麼地步嘛!」

  「要知道妳去跟他接吻不就得了!」她撇撇嘴冷哼著。

  「我去?妳確定?我怕會被某個女人海扁呢!」藍楓若有所思的瞥著她嫣紅的臉蛋。看來,她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嘛!

  生氣是有,但至少沒有她想像中的憤怒。

  「妳在說誰?我被人吃豆腐妳還取笑我,找死呀--」詹玉紗拿著抱枕K著這個損友。

  「喔!妳承認了!呀--殺人了!」藍楓連跑帶跳的躲避她的攻擊。

  「我宰了妳!」第一次她啞口無言,不能振振有辭的反駁,都是那個死閻羅笑害的!沒事吻她做什麼!

  討厭啦!她以後要如何去面對他嘛!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9-15 12:14:59

第六章  

  接近中午時分,無聊了一個上午的詹玉紗捧著肚子,心裡想著各式的美食佳餚。

  今天她剛調到產品部,經理當她是個大小姐,自是不敢叫她做什麼事,唯一的工作就是乖乖地坐在辦公室就可以了。

  這點她當然不反對,樂得等午餐時間降臨。

  就算電話鈴聲響起,也不需要她幫忙,自然有人會主動接聽。

  一名清秀的女孩子,對她說道:「詹小姐,有妳的電話。」

  「噢!」奇怪!她打從一進公司就幾乎沒做任何事,竟然還會有人要打電話找她,真是奇怪!「喂,你哪位?」

  「是我。」

  「呀-─」詹玉紗被他的聲音一嚇,當場手一放,電話重重地砸向桌子。

  「詹玉紗,妳在搞什麼鬼?」電話另一端的閻羅笑皺起眉頭,本能地跟電話聽筒保持一定距離,免得又被轟然大響震得耳朵痛。

  「沒有。」她只是差點被他嚇死而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伯父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她一臉快哭了的樣子。

  閻羅笑真是害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雖然黃河本身也沒多乾淨。

  「妳幹麼裝出那麼哀怨的聲音?」閻羅笑又糾起了眉。

  「你沒事別在我爹地面前晃,我可是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聲明著。

  「現在一定要討論這個話題嗎?」他突然開口問。

  「對,不可以嗎?」反正他都打來了,當然得把話講清楚。

  「我午餐跟別人有約,我們還是改天再聊好了。」

  「改天?哼!誰要和你改天聊了!」

  「那這件事先放在一旁,妳今天晚上有空嗎?一塊吃個飯。」

  「本姑娘--沒空!」

  「明天呢?」

  「沒空,我後天也沒空。」她爽快地告訴他答案。

  「妳又在發什麼脾氣了?」閻羅笑已經有些瞭解她,她八成又在使性子了。

  「本姑娘就是不想跟你出去不行嗎?再見!」詹玉紗一氣之下猛地掛掉電話。

  反正她常常發脾氣,就當作她不高興才摔電話不就成了。

  看到其它同事吃驚地看著她摔電話的模樣,詹玉紗露出一絲困擾的表情。「那個男人仗著財大氣粗的背景,老是死纏斕打要約我出去,又愛對人毛手毛腳,我才不得不凶一點地拒絕他。」

  「噢--應該的!」所有女人都用力地點頭。

  「可不可以請妳們不要再把電話接給我了,那我會很感激妳們的。」她垂下頭,可憐兮兮地絞著手指道。

  「沒問題。」眾人更是全部站在她那邊。

  鈴聲再起,一位女同事接到,聽到是找詹玉紗的電話,立即答說:「詹小姐不在。」再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詹玉紗樂得點頭,有人幫她擋電話真好。

  之後,她吃了一頓非常愉快的午餐。

  下午,她連看了三本服裝雜誌、兩本小說,終於挨到了下班時間,她就和幾個女同事一起下樓。

  正好有人講了一個笑話,詹玉紗不由得輕笑出聲,當她視線落到前方時,笑意迅速褪去,連忙和其它同事道再見,打算閃人了。

  詹玉紗拿皮包擋住自己的臉,期望自己可以逃過一劫。

  「詹玉紗。」一道渾厚又低沉的男性嗓音,不疾不徐地發聲,並擋住她的去路。

  「幹麼!」她抿著嘴,拿白眼瞪他,不再躲躲藏藏了。

  「走。」閻羅笑輕鬆地逮住她道。

  「說走就走,那我多沒個性,不走!」

  「不走,要我扛妳走嗎?」

  「不要!你走開啦!」

  「我找了妳一個下午,脾氣不太好,妳再惹火我,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詹玉紗驚惶地瞪圓了眼,他則乘機把她塞入車中,並命令司機開車。

  眼看情況已無法挽回,偷瞥著他鐵青的怒容,退了一步。「嘿!你別過來!」

  「我該拿妳怎麼辦?」他拿起酒杯,輕喟一聲。

  下午一連打了三通電話找不到她,事後才發現八成是她拒接電話,乾脆直接來這裡逮人比較快,果真看到她心虛的面孔。

  「放了我。」詹玉紗看到他嚴肅的模樣,心中狂跳著。

  看著他拿杯子搖晃、輕啜,自負加上懾人的氣質,犀冷的目光,看得她頭皮發麻,卻移不開視線。他像一頭尊貴的豹子,搶眼地吸住她的目光。

  愈跟他相處,愈發現他這個人的獨特魅力。

  一方面她害怕他,但另一方面她也發現他除了危險,卻又該死的迷人。

  「不。」閻羅笑的黑眸牢牢地鎖住她,堅定地說道。

  他很少對什麼人事物如此的執著,但她卻不經意地闖入了他的生活,勾引了他的注意和視線。

  今天中午和雙親用餐,被問起他對相親的意見,他腦中卻只有她一人。

  對他而言,她是非常特別的;他想吻她、親近她,更想獨佔她一人,不和別人分享。

  找不到她,他心中有種渴望和孤寂的感覺,讓他想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人。

  自從上次吻過她後,他的心更加確定,他要的人就是她了--一個驕傲又可愛的小女人。

  「你……」詹玉紗不由得輕顫著,他像是想吃了她似的,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自覺地曖昧了起來。

  「我不會放手。」他仰盡杯中酒,將酒杯擱在一旁,逼近她。

  「閻羅笑,不准你再吻我--」又是上回的那種眼神,讓她忍不住又羞又怒地低嚷著。

  「不可能。」唇再次攫獲住她,狂野的氣息團團地包圍著她,也包住她一顆不安又困惑的心。

  他像宣告似地,又霸氣地摟著她狂吻。

  詹玉紗的臉早就紅成一團,隨著他的誘哄,搥打的小手在最後卻攀附似的抓緊他。

  他口中香醇的酒味!隨著他的吻送入她的口鼻,芳香宜人的酒,像他熾熱的吻,讓人迷醉和沉淪。

  詹玉紗迷迷糊糊地倚偎在他懷中喘息。

  完了!他的吻像毒藥,會讓人上癮的,不然她怎麼會虛弱地依附著他呢!

  她竟迷戀起他的男色了,真是丟臉呀!

  閻羅笑親暱又癡迷地摟著她的身子,享受此時她片刻的溫馴。

  她一清醒就氣呼呼地捶打著他,尖叫著:「你又吻我了!」

  「嗯。」他抓住她揮舞的小手,眸中淨是溫柔和寵溺。

  「你好討厭!被別人看到怎麼辦!」她不要做人了啦!名聲都被他給毀了。

  「司機看不到,我早隔開了。」他安撫著她的怒意。

  他隔開司機和他們的空間,那不是表明了他們兩人在裡頭做些什麼曖昧的事嗎?小臉一撇,又是一陣呻吟。「你絕對不准再吻我了!」

  「妳有什麼好理由嗎?」他吹著她的耳際低語道,看著她的臉染上淡淡的粉紅色澤,煞是迷人。

  「理由?我討厭你。」她一把推開他,孩子氣地嚷著,但一顆心卻為了他的親近跳呀跳的。

  「這不算!」他好笑地搖搖頭,讓她趺入他的懷中。

  「我恨你。」她用力地嚷道,忽視著臉上的熱氣和手心下是他那滾燙的胸肌。

  「太弱了。」

  「噢!討厭啦!」

  他一個衝動脫口而出。「我倒是非常的中意妳,甚至還考慮要不要娶妳呢!」

  他有些吃驚於自己的心直口快!但仔細想想,對像如果是她的話,他心中倒也不排斥,反而有著一絲絲的期待和興奮。

  「你沒有!」她的臉色由紅轉白顫抖著,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結婚?不會吧!我的媽呀!他在說什麼鬼話?!

  「我有。」本來沒有,但此時卻有了,尤其她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更讓他加重聲音。

  「你不可以有這種想法!我不要嫁啦!尤其是嫁給你!」他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想娶她,救命呀!

  「我喜歡妳,也喜歡妳的吻,而妳也不討厭,還挺滿意的,為什麼不可以呢?」他不太喜歡她的反應,危險地瞇起了眼,抬起她的下巴。

  這可是他頭一遭考慮起婚姻大事,她未免太不給面子,居然立即拒絕他?!

  「那是兩回事!」她羞赧地紅著臉尖叫。

  他一定要說得那麼白嗎?好嘛!她是迷戀他的吻沒錯,但那又不代表她想嫁給他。就像她迷戀偶像,也從沒想到嫁給任何人是一樣的道理。

  且一想到嫁給他的光景,她渾身頓時發熱而不自在了起來。

  光是在他懷中她就惴惴不安,一顆心忽上忽下,又被吃得死死的,要是嫁給他那還得了!她才不幹呢!

  閻羅笑聽了她的話更是蹙緊眉頭,他因為中意她、在乎她,甚至有一絲心動和衝動想娶了她,但她卻是這種回答,讓他有些不悅。「妳若找出一個好理由說服我,或許我會考慮剛才的話。」

  「我……」詹玉紗想到的第一個理由是--心有所屬。但她偏偏沒有愛人……呃,等等,上回藍楓扮過男人呀!這下倒是可以拿來當擋箭牌。「我有喜歡的人了。」

  「噢!是誰?說來聽聽。」他握緊拳頭,目光也瞇了起來。

  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他的內心快被妒火給燒死了。

  「藍楓,在相親宴現身的那個人。」她大聲地吼著。

  「是他!」他倒忘了那個人的存在。

  「嗯。」她點頭如搗蒜。

  他思前索後,總覺得她有一絲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古怪。

  「我要跟他見個面。」閻羅笑最後決定要見藍楓一面。上回匆勿一見,他並沒有多加注意,只知道那人長相挺斯文俊秀的,除此之外倒沒有什麼印象。

  「不需要!你又不是我爹地,管我那麼多做什麼!」詹玉紗立即駁斥。

  「如果妳不讓我跟他見上一面,我是絕對不相信妳的話,說不定那只是個幌子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啦。

  詹玉紗能說什麼呢?只有點頭了。

  ☆                  ☆                  ☆                  ☆                  ☆

  「藍楓!妳一定要幫我。」詹玉紗認真地開口。

  「不要。」她二話不說地回拒。

  「妳這是什麼朋友!我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妳竟然連聽都不聽,太沒朋友道義了。」她嬌斥著。

  「不不不,那是因為妳只要會拜託我,就絕對沒好事!」藍楓很瞭解地搖搖手。

  「哪有!」沒有才怪!

  「那妳說來聽聽。」她揚著眉問。

  「ㄟ……這個嘛!我希望妳再扮一次男人。」詹玉紗哀求著。

  「不是只有那一次!」藍楓尖叫著跳起來。

  「閻羅笑他要見妳。」她氣呼呼地說。

  「我不認識他,更跟他沒關係,他見我做什麼!」藍楓瞟她一記。

  「他突然發神經說想娶我,我得找借口拒絕呀!我說我有愛人他不相信,他堅持要親眼瞧見才信,所以妳得再扮一次。」

  「妳為什麼拿我當借口!我是女的,如假包換的女人!」她暗自呻吟著。

  想擋婚也不該找她當替死鬼呀!這個閻羅笑是玩真的呀!

  「但--反正妳目前又不像女人,當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她焦急地懇求著。

  藍楓雙眉糾得緊緊地。「話不是這麼說!妳找個假男人當擋箭牌,萬一被拆穿了怎麼辦?」

  交友不慎呀!她竟有這種愛拖人下水的朋友!

  「拆穿了,嗯,這還不簡單,就說我們是gay好了,反正是假的嘛!只要能騙過他就好了。」她天真地接口。

  只要能讓他死心,犧牲一下也無所謂,總之,她還不想踏入婚姻那座墳場啦!

  「詹玉紗,這樣我的犧牲未免太大了!」沒工資又要男女通包,她這個臨時演員未免做得太委屈了。

  「我也很委屈呀!又不是只有妳一個人吃虧。」詹玉紗撇撇嘴道。

  藍楓氣得差點翻白眼。

  這女人居然敢計較自己吃虧,她都還沒叫苦耶!

  「哼!妳確定那個姓閻的會這麼容易地被我們唬過去?能名列全美十大企業的頭頭,有那麼好騙嗎?」藍楓不看好地開口。

  「騙不過也要騙,我不要嫁他啦…」詹玉紗十分堅持。

  嫁人又不好玩,她才不嫁呢!

  「妳何不找個真男人?」

  「但我上回已開口說是妳了,再換人他才會感到奇怪咧。再說,我對其他男人又沒啥好感,一定會被識破的。」

  「我真的會被妳給害死!」藍楓哇哇大叫。

  「好嘛!拜託嘛!下不為例。」

  「真的?」

  「嗯,我發誓。」詹玉紗認真地開口。

  「好吧!」藍楓輕喟一聲。

  「萬歲!」

  「等一下,我醜話先說在前面,萬一失敗了,妳絕對不能怪我!這我不打包票的。」

  「好嘛!但是,我也先提醒妳,妳若是故意失敗,我絕對會怪妳,天天來煩妳,讓妳內疚一輩子。」詹玉紗也撂下話了。

  「我盡力而為。」

第七章  

  「你們來了。」在侍者的通報後,站在落地窗前的俊偉身影徐徐轉身。

  「嗯。」詹玉紗神色有絲緊張,挽著藍楓進來。

  「我們上回匆匆見過一面,聽說『你』是她的男友?沒錯吧!」閻羅笑神態自若,一派悠閒地直盯著藍楓。

  俊秀的面孔、高跳的身材,看來的確不差。

  「是。」藍楓暗吐口氣,故作鎮定地面對他過於灼熱的目光。

  老天!他幹麼像瞧犯人似地盯著人家看,看得她頭皮發麻。

  「怎麼認識的?」閻羅笑平靜道。

  「大學同學。」藍颯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

  「交往多久?」

  「大二才認識,交往了四年。」

  「喜歡她哪裡?」

  「全部。」

  「家境如何?現在做什麼工作?薪水多少?打算多久後娶她?」閻羅笑追問。

  詹玉紗怕藍楓招架不住,連忙制止道:「夠了!你又不是我爹地,沒有資格拷問『他』!你只說要見『他』!我們沒有理由回答你這些問題。」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挑起眉。

  「那不干你的事,我們的協議已經達成,你不准再來找我!」詹玉紗此時只想快快閃人,免得露出太多的破綻。

  閻羅笑突然說道:「我完全看不出你們是對戀人。」

  「怎麼會!我很愛『他』。」詹玉紗反應機靈地接口,雖然心中已大驚失色、暗叫不妙。

  「噢!藍楓,『你』呢?」俐落地推開打火機,清脆的聲響盤旋在氣氛緊繃的室內,並點了一枝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當然!」藍楓為了他過分鎮定和沉穩的態度而惶恐了起來,他一點也不像在面對敵人,反而像在看一場戲似的輕鬆自在,倒是她眼跳心驚了起來。

  「有多愛?」他的面孔被白煙半掩,嘴角帶著一抹興味微微地上揚。

  「非常非常的愛。」藍楓深情地望了詹玉紗一記。

  「憑你們的交情應該接吻過吧!」他佯裝不經意地問。

  「當然!」詹玉紗認真地開口,到了這個節骨眼,抵死也要承認。

  藍楓自然也得陪笑著,但卻眼皮直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閻羅笑怎麼突然問起這種事,該不會想幹什麼吧!

  他瞥了她們兩人一記,優閒自在地用像是在談天氣的口吻開口要求道:「那就吻給我看吧!」

  「什麼--」詹玉紗和藍楓兩人異口同聲的尖叫。

  要她們兩人接吻?!不會吧!她們兩人心中暗自呻吟且哀嚎著。

  「情人接吻很正常吧!難道你們不是情人?」閰羅笑挑眉,古怪地瞅著她們瞧。

  「我們當然是!」是才怪!

  兩個女人頭疼萬分地思索著脫身的方法。

  詹玉紗抬起下巴低哼。「我們沒必要吻給你看,那是我們的私事。」

  「你們如果真的是情人的話就吻給我看,因為我懷疑你們是聯手想騙我的。」閻羅笑叼著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但態度卻已擺明不看到她們kiss,他是不會相信她們的話。

  詹玉紗和藍楓的臉色驀地發白。

  完了!藍楓翻著白眼。

  死定了!她完全沒想到閻羅笑會有這招!詹玉紗暗中叫苦。

  兩人同時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難不成她們真的要吻對方?

  藍楓在心裡哀嚎著,我不討厭女人,但我更喜歡男人。而且,人家的初吻還未獻出,難不成就要獻給一個女人?!我一定要這麼的犧牲嗎?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吧!那她的初吻,不就泡湯了!

  詹玉紗心裡也慌了,怎麼辦,這下真是騎虎難下了!

  「你們兩人決定吻了嗎?」閻羅笑熄了煙,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兩人面面相顱,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麼難決定嗎?那意思就很明顯了,你們走吧!我心中已有答案了。」閻羅笑得意又自負地揮揮手。

  「慢著--我吻!」詹玉紗脫口而出。

  藍楓猛眨著眼,意會到詹玉紗剛才的話,倏地腦中的警鈴響起。

  「好,我等著。」閻羅笑雙手抱胸,拭目以待。

  藍楓僵硬地望向詹玉紗,發現她一臉堅決地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吻就吻,怕什麼!」詹玉紗深呼了一口氣,豁出去了。

  反正她跟藍楓是好姊妹,當做打招呼就好了,隨便親一下。

  「這……」藍楓面容慘白。有事好商量,犯不著拿她來犧牲啊。

  詹玉紗為了賭一口氣,毅然決然地捉住她,動作一氣呵成,俐落地印下她的唇印。

  藍楓來不及後退,保留給大帥哥的初吻就莫名其妙地飛走了。

  詹玉紗退了一步,感覺沒那麼糟糕嘛,嘴角勾起了一個大大笑容,轉過身笑逐顏開道:「我吻了!」

  藍楓卻是全身僵硬。雖然小紗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但她寶貴的初吻,就這麼被一個大惡女給奪走了!嗚……她的犧牲真的是太大了,她要賠償金啦!

  「我看到了。」閻羅笑很同情地瞥著欲哭無淚的藍楓。

  「那你相信了吧!我們真的是情人。」藍楓氣若游絲道。為了朋友她可真是犧牲到底了,比兩肋插刀還偉大。

  「我是很想相信妳們,但是我不得不說一句話--妳們兩人不像在接吻,反而像是上了斷頭台似的。」閻羅笑一講完,不客氣地抖動著身子朗聲大笑。

  「喂!我們都接吻了,你還敢不信!」詹玉紗氣得揪住他的衣服,火大的暴吼。

  可惡!那她不是白白接吻了。

  「對呀!」藍楓用力地怒瞪著他。他如果不相信,那她的初吻不是平白犧牲了!這怎麼可以!

  閻羅笑打住笑意,但嘴角還是可惡地上揚著。「理由很簡單,只因為--藍楓是個女人。」

  「你知道--」詹玉紗和藍楓雙雙尖叫著。

  「我調查過她的資料,我剛才只是想試探妳們,但我沒想到妳真的會去吻她。」閻羅笑幾乎快被她們笑死了。

  詹玉紗想直接昏死算了,她被人耍了!他從頭到尾都知道藍楓是個女人,真是*﹠#@……

  藍楓才想死了算了!

  她的初吻送得一點價值都沒有,她的第一次,就這麼給毀了。

  「你為何不早說!」藍楓怒氣沖沖地瞪著閻羅笑。

  「妳們玩得很高興,我如果太早說出來未免太掃興了。」閻羅笑委屈地搖搖手。

  「可惡--」藍楓快歇斯底里了。

  「閻羅笑!你太惡劣了!」詹玉紗頓時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小丑,被他耍著玩。

  「會嗎?我只是順著妳們的戲碼走而已,怎能說我惡劣?」他好笑地說道。

  「你你你……」詹玉紗想搥胸頓足、想放聲尖叫,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宰了他。

  「我不玩了!」這果然是個爛主意!藍楓決定回家哀悼自己的初吻,不跟他們胡鬧了。

  「藍楓!妳別走呀!」詹玉紗急切地想追上她,卻被閻羅笑給攔住,她惱怒地搥打著他並呻吟道:「都是你啦!害我丟臉死了!可惡!」

  「找個女人扮男人,虧妳想得出來!」閻羅笑輕晃著頭,但眼中仍閃著明亮的光彩。她真的是太可愛了!

  「閉嘴!走開啦!」

  「妳還是先別追上去,她恐怕還在沮喪中。」

  「那還不是你害的!」丟臉!她真是丟臉至極了。

  「吻她的人是妳!」他撇得一乾二淨。

  「噢!你別再說了。」她更加懊惱而沮喪了。

  「好。」閻羅笑真的就此住口,唇毫無預警地封住她的唇,給她一記熱吻,吻遍她的唇瓣才抬起頭,有力的指腹輕觸著她的朱唇。「雖然她是個女人,但我仍然有些介意妳吻了她。」

  「你……」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因為她吻了藍楓,他才向她索求一記狂吻?!

  閻羅笑得意又自負地勾起一笑。「妳,注定是我的人。」

  詹玉紗被他像在宣告似的話語,弄得心跳漏跳了一拍,加上他灼熱又認真的視線,更是看得她渾身起了一陣顫抖。

  「我不要啦--」她尖叫著。

  誰來救救她逃離他的魔爪啦!

  ☆                  ☆                  ☆                  ☆                  ☆

  「結婚?!」詹玉紗霎時從沙發上彈射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再問一遍。

  「沒錯!我要妳嫁給閻羅笑。」詹政佑清楚而有力地朗聲道。

  「爹地!你沒有說錯吧!」她目不轉睛地瞅著父親嚴厲的面孔,就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我是很認真的告訴妳這件事。昨天閻羅笑親自拜訪了我,晚上我也和他的雙親長談過了,我們已經決定兩個星期後舉辦你們的婚禮。」

  「爹地!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我還沒點頭耶!」詹玉紗氣得直跳腳抗議。

  她真想昏死算了!閻羅笑當真要娶她呀!而且婚期還那麼近!讓她死了算了!

  「婚姻由父母作主有何不對?」詹政佑蹙起眉,沉著臉對上女兒焦慮又不服氣的面孔。

  「那是古時候才有的習慣,我們又不是古人。」她快歇斯底里的尖叫了。

  「哪家的大家閨秀不是由父母說了就算,再說我又不會害妳。我看得出來閻羅笑言語間對妳的寵溺,再加上他的家族一致熱烈的歡迎妳入門,妳不會受委屈的。」詹政佑安撫著她。

  「爹地,他都欺負我,我才不要嫁給他啦!求求你嘛!人家以後會很聽話啦!別把我嫁給他嘛!」詹玉紗趴在他的膝上哀求著。

  「傻孩子!他照顧妳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妳呢!再說我所做的一切決定,一定是以妳的幸福為最大的考量,我不會害自己的骨肉。」詹政佑對閻羅笑一向賞識有加,加上他的風評向來頗佳,他根本不相信女兒的話,八成是她拿來當拒婚的借口。

  「噢!我不管啦!我不要嫁給他啦!爹地--」她一副快哭的直跳腳。

  「婚事已決定了!妳就乖乖當個新娘子。」

  「我才不要呢!我絕對不會乖乖的嫁給他!」她冷哼道。

  笨蛋才會乖乖的等著被人押進禮堂呢!

  「這是何必!」詹政佑雖然已料到她的脾氣,但沒想到她竟會那麼激動。

  「那你取消這個可笑的婚禮。」她嘟著嘴道。

  「不行!」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走著瞧。

  不嫁就是不嫁!

  詹政佑輕歎一口氣。「我也知道妳的個性,為了怕妳逃跑,我已經做了預防措施。」

  「什麼預防措施?」她氣歸氣,還是不得不開口。

  「找保鑣看著妳。」他拍拍手,幾個保鑣從門口進來。

  「爹地,你好詐喲!」詹玉紗氣得哇哇大叫。

  「知女莫若父。」他微笑著。

  「無奸不成商。」詹玉紗低嚷著,竟然有父親拿這種招式對付自己的女兒。

  真是太奸詐了!

  ☆                  ☆                  ☆                  ☆                  ☆

  保鑣,名義上是在保護她,實質上卻是防止她逃跑。

  詹玉紗從那天起,就被保鑣盯上,更被禁足不准踏出詹園一步。

  每天媽咪忙著把看婚紗、挑戒指、選禮堂,甚至婚禮上的餐點、盤子等等雞毛蒜皮的事都丟到她面前,看得她煩死了,也差點沒抓狂起來。

  「我不要看了啦!」她推開一堆目錄嘟著嘴道。她有打電話跟藍楓提起結婚一事,但怕電話被竊聽了,只有簡單的解釋,不敢多說。

  她得出個門,不然她就真的被抓進禮堂了。

  「妳這孩子怎麼這樣子!都要結婚了,還這麼孩子氣。」詹母煩憂地輕喟。

  「那我不要嫁嘛!」

  「別說傻話了!婚事都公佈了,又不是辦家家酒,說不要就不要來著。」

  「媽咪--」她嬌嗔著。

  「不准再孩子氣,我們都是為了妳好。閻羅笑是個萬中選一的人選,更是大家心目中的東床快婿,人品又好,又寵妳……」詹母大費唇舌地勸著女兒。

  「哎喲!又來了!」詹玉紗一聽到是為了她好,就頭痛萬分地抱住頭,別說母親大人那篇大力推薦閻羅笑的好處,聽得她都快會背了。「好,我知道他好得不得了,OK?」

  「好,那妳來選禮服。」

  「媽咪,妳選就好了,我沒有意見啦。」她扯著嘴角,不屑地瞪著目錄。

  「妳怎麼那麼隨便呢!」

  「媽咪,人家信任妳的眼光嘛!」詹玉紗決定巴結母親一番。

  「真的?」

  「對呀!一切由妳作主就好了。」她嘴甜地說道。看到母親的笑容,她又道:「媽咪,人家可不可以出門一下?」

  「妳爹地說不行!」詹母本能地搖著頭。

  還不是怕這個女兒一出門就不回來了。

  詹玉紗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再接再厲道:「我想去看我未來的……嗯,老公也不行嗎?」她聽了都覺得自己有些噁心,但媽咪是家中最好講話的人,她只能從她身上下手了。

  「妳要去看閻羅笑?」詹母倒是吃驚不已。

  「對呀!那麼久沒看到,我還挺……想念他的。」她想念到直想掐死他呢!

  聯合爹地來對她逼婚,太可惡了。

  「這……」她遲疑不定地支著下顎。

  「媽咪,我知道自己先前被這樁突來的婚事嚇到了,但現在我已經比較平靜了,我只想和他好好談談,來平撫我的不安和焦慮;或許我們面對面的交談後,我會期待這個婚姻。」她咬著唇解釋著。

  「這婚事決定得的確是快了些,難怪妳會不安。」詹母體恤地拍拍女兒的手。

  「媽咪,妳就答應人家嘛!我不會再那麼衝動了,畢竟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嘛!」

  詹母想想也好,反正保鑣也會隨時跟在她身旁,應該沒什麼大礙。「好吧!快去快回。」

  「謝謝媽咪。」她親了母親一記,快樂地上樓。

  見閻羅笑就見,反正她也想找他算算帳,正好藉此機會執行她的計劃。

  哼!走著瞧!

第八章  

  宙斯財團紐約分部

  「我想找閻羅笑。」詹玉紗溫柔的微笑。

  「請問小姐有預約嗎?」櫃抬小姐公事化的開口。

  「我沒有預約,不過我想他會見我。」她眼波盈盈一笑。

  「小姐貴姓大名?」

  「詹玉紗。」

  「咦?」那不是總裁的未婚妻嗎?

  「麻煩妳通知一下。」

  「是,請您稍等。」

  沒半晌,總裁的秘書直接下樓迎接,詹玉紗搭著直達電梯上樓。

  身旁的保鑣自然緊跟在後頭。

  一踏出電梯門,詹玉紗環顧了一下,秘書敲了敲總裁室厚重的門,並推開道:「詹小姐,請進。」

  「謝謝。」她握緊雙拳,準備面對他。

  「妳來了。」閻羅笑優然自若的起身迎向她!沒有一點意外之色。

  「嗯!會不會太打擾你了呢?」她虛假的問候著。

  「不會。」閻羅笑回她一個微笑。

  詹玉紗回頭對著保鑣道:「可以請你們到外面等一下嗎?我想跟我未來的老公私下談談。」

  三個保鑣看著閻羅笑,確定是他本人,才點頭,退到外頭。

  「頭一回看到妳帶保鑣喲!」閻羅笑故作不解的笑了笑。

  「誰會沒事帶保鑣!又不是我願意的,這還不是你害的!」詹玉紗卸下虛應的面孔,咬牙切齒的大吼著。

  「我怎麼害妳了?」他溫文儒雅的輕道。

  「結婚!你幹麼和我結婚─-」她抓著他的領口惡狠狠的問。

  「妳在尖叫了。」閻羅笑眼睛染上笑意的看著她發火的模樣。

  「我何止想尖叫,我還想掐死你呢!你可把我害死了啦!」詹玉紗忿忿不平的打著他。若不是他,她今天會落到這種地步嗎?

  「平白撿到一張長期飯票不好嗎?」

  「重點是我一點也不想要!我一點都不懂你為何會中意我!你根本是草率的決定,卻把我也拖下水了,太過分了!」美眸淨是指控。

  「我很認真呀!」

  「你沒有一-」她哇哇大嚷。

  閻羅笑幾乎笑岔了氣,雖然她處於盛怒的情形下,但她的模樣可愛極了,讓他心頭漲滿了暖暖的愛意。

  他恐怕會愛死她的壞脾氣,她總能讓他挑起心中最深處的愛憐。

  他相信他們的婚姻生活一定相當有趣,至少他一直樂在其中,更高興他的未來能有她的參與。

  「我喜歡的是妳,中意的也一直是妳,我一直很認真。」

  「哪有!你一直欺負我。」

  「男人只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他意味深長的勾著她直瞧。

  「那我不要你喜歡我啦!」她偏過臉,逃避他魅人的視線。

  「可是我不小心喜歡上了,我也沒辦法。」

  「你說謊!」奇怪!為什麼聽到他的話時,心中有一陣喜悅?

  不!她在幹什麼!她是來抗議的,怎麼可以高興呢!她連忙撲掉心中的騷動。

  閻羅笑專注的看了她良久,何時她才會給他一個明確的響應呢?

  他輕喟了一口氣。「我不會退婚,這場婚姻照原定計劃進行。」

  詹玉紗雖已預料到他的回答,但從他肯定又嚴厲的語調中說出,她更感到不安。

  他是認真的!

  「你……」詹玉紗才想開口,突然身子搖晃了下。

  「妳怎麼了?」閻羅笑錯愕的抱住她詢問。

  「我有些頭痛……」她臉色發白的倚著他,神色痛苦的呻吟著。

  「我帶妳看醫生。」他二話不說抱起她。

  她虛弱的抓著他搖頭。「不,不用了……這是老毛病了,我……皮包內有藥,你……可以拿杯水給我嗎?」

  「但是妳……」他遲疑的瞥著她。

  「拜託。」她頭一回在他面前低聲下氣。

  「好吧!妳等等,我馬上來。」閻羅笑思索後道。

  詹玉紗眼角一瞥到他踏出門,馬上衝到電話旁撥著電話,一點都沒有不舒服的模樣。她講了幾句話,就趕緊衝回沙發上躺著。

  不久,閻羅笑已拿著水杯走過來,拿出她的藥道:「快服下。」

  「謝謝……」她聽話的順從。

  「我等一下送妳回去。」他的表情寫滿了不放心,但眸中卻很快的閃過一道瞭然的光芒。

  「不用了,你那麼忙。」她扯著一抹苦笑。

  「應該的,妳可是我寶貝的未婚妻呢!」他乘機摟住她,並偷香了幾記。

  「那……好吧!」佯裝虛弱的詹玉紗只能任由他的接近,總不能讓他發現她是裝病的吧!若不是在家裡不能講太機密的事,她斡麼死命要外出,偏偏保鑣又跟著她緊緊的,只能在閻羅笑這裡可以講些事情。

  雖然她的目的達成了!而她也賠死了!

  可惡!乘機吃她豆腐。

  真是讓他賺到了!

  ☆                  ☆                  ☆                  ☆                  ☆

  隔天

  藍楓帶著一群朋友前來祝賀她。

  「伯母,我們是小紗的朋友,我們來看小紗穿禮服的模樣。」藍楓穿著女裝,又化了妝,十足的女人味,故意輕聲細語又乖巧的開口。生伯伯母發現她是上回在相親宴上扮小紗男友的人,而提高警覺。

  「噢!原來如此。」詹母點個頭,請她們進來,一大群人把詹園弄得熱鬧萬分。

  趁著一群女人幫忙詹玉紗到臥房試禮服時,把保鑣隔在外頭。

  詹玉紗連忙問:「妳跟她們說好了嗎?」

  「OK!妳沒看到我帶那麼多人手來。」藍楓噙著笑意的拍胸脯打包票。

  今天她們是有陰謀的。

  打從詹玉紗跟她說她要結婚一事,藍楓大概就知道詹玉紗在打什麼主意了。

  加上上回閻羅笑害她丟了初吻,藍楓更是對閻羅笑耿耿於懷,早忘了之前對他的好評價。

  女人是不能亂惹,而他惹毛她了。

  她絕對不會讓閻羅笑順利的抱得美人歸,娶了她的好友。

  她才不管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只要能小小的報復閻羅笑,藍楓就很高興了。所以昨天接到詹玉紗的電話後,就設計出這個計謀來。

  藍楓連忙要一個背影和詹玉紗相似的女孩道:「快把衣服換下來給小紗穿。」

  女孩子應聲脫掉衣服,其它女孩忙著幫她換上禮服,準備假扮成准新娘。

  藍楓也沒閒著,拿出繩索來,從二樓懸下,一等詹玉紗換好,兩人便偷偷的溜下樓。

  詹玉紗早看好逃跑路線,拉著藍楓道:「後門,我已經切掉保全系統了。」

  「好。」幸好小紗的陽檯面對的是後門,兩個人才可以靜悄悄的走人。

  藍楓和陽台上的朋友打個暗號,她們順利的開溜了,而且外頭還有朋友開車接應。

  「真是太簡單了。」詹玉紗一上車就在偷笑。

  「讓小如她們好好演場假戲吧!她們可是戲劇系的學生呢!應可以拖一點時間。」藍楓冷笑著。

  她們讓朋友送一程,就換出租車,詹玉紗樂觀的開口。「好好玩一場吧!」

  「沒錯!」哼!閻羅笑,我還你一記了。

  千萬別太恨我呀!禮尚往來嘛!藍楓得意地想著。

  ☆                  ☆                  ☆                  ☆                  ☆

  面對著閻羅笑,詹政佑戰戰兢兢的開口。「對不起,玉紗,她……」

  「失蹤了嗎?」閻羅笑一點也不吃驚的接口。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她有一群朋友來看她,沒想到她朋友會假扮她,等我們發現時,小紗已不見蹤影了……」他老臉直冒冷汗。

  「好,我知道了。」

  「那婚禮怎麼辦?」剩下七天的時間,萬一他派出的人手一時找不到女兒,那可怎麼辦?總不能開天窗吧!

  「岳父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在婚禮前找到她。」閻羅笑很有把握的開口。

  「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詹政佑真得覺得臉上無光,連一個女兒都搞不定。

  「不會的,婚禮的細節,就由你們跟我雙親決定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詹政佑垂頭喪氣地離開閻家。

  閻羅笑送走了未來的岳父,露出一抹精算的微笑。「玉紗,妳總算行動了。」

  他們就來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

  ☆                  ☆                  ☆                  ☆                  ☆

  兩個女人能混到哪裡去呢?

  答案是,有錢什麼地方都有辦法去。

  再來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詹玉紗和藍楓兩人一直留在紐約市裡,住在朋友事先幫她們訂的飯店,光明正大的到處遊玩。

  白天,換個裝扮,一男一女的去四周逛逛。夜晚,則去看百老匯打發時間。

  光明正大的玩了三天,她們兩人是玩得不亦樂乎。

  回到飯店,兩個女人都快累癱了。

  藍楓看到詹玉紗放鬆的表情,不免好奇地問:「喂,女人,妳什麼時候要回家?」

  「我不想回去了。」一想到回去就要嫁人,且還要面對大家的怒火,她可沒那麼笨的衝回家呢!

  「妳真的不嫁給他了?」藍楓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怒氣沖沖下決定幫她一把,但若真的破壞了小紗的婚姻,她也會過意不去。

  「嫁給他又不好玩!」詹玉紗嬌嗔的把玩著耳環道。

  「但我們總不能這樣躲一輩子吧!妳雙親那邊也交代不過去。」

  「管他的!若真的被捉到再說!搞不好他們根本逮不到我們呢!」詹玉紗俏皮的吐吐舌,想到雙親,她的確很過意不去,但想到他們逮不到她們,她也很快樂且還挺刺激的呢!

  「之前在電話裡不方便講,我實在很想問妳,妳真的有那麼討厭他嗎?討厭到不想嫁給他?」藍楓側躺在床上,偏著頭問。

  「也沒那麼討厭!只是討厭他那麼霸道,問也不問就定了我的婚事。」詹玉紗嘀咕的抱怨。

  「妳喜歡他嗎?」

  「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這麼困難嗎?」藍楓看到她糾緊的柳眉,哭笑不得的問。

  玉紗不會連這點都搞不清楚吧!她都要跟對方結婚了耶!

  「我不知道啦!我要先去洗澡。」詹玉紗找個借口,逃到浴室中。

  她頭一回想到這個問題--她到底喜不喜歡他?!

  躺在浴池中,她回想著認識閻羅笑的一切。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平時面無表情,生氣時很恐怖,威脅時很嚇人,微笑時很迷人,吻人時很專注且火熱……

  她呻吟地掩住滾燙的小臉。

  討厭!她想到哪裡去了!

  但是事實卻是如此!雖然她老擺著討厭他、厭惡他的面孔,但他卻愈看愈好看,還有那該死迷人的笑容。

  每當她被他瞧著時,心口總是小鹿亂撞、呼吸不穩。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人!害她都不知所措了起來。

  在情感方面她是生澀的,看到一個那麼自信又好看的男子,偏偏又可以壓制她的個性,本能的讓她避之唯恐不及,才要藍楓假扮成她的愛人。

  結果更慘了,閻羅笑竟然早就知道了,還害她鬧個大笑話。

  而如今,她偷跑了,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臉色是多麼的難看。

  一個逃婚的新娘,他恐伯是笑不出來了。

  若是他真有辦法找到她,兩人再相見不知道是何種情景呢?

  她簡直不敢想像了!

  重點是他一定會很生氣,搞不好還會議她後悔動起逃婚的念頭,但此時已無濟於事,她已經逃婚了。

  雖然報上沒有任何消息,但她想婚禮應該也沒取消吧,不然爹地和媽咪一定會氣得登報跟她斷離血緣關係的。

  上回要藍楓假扮男友,已夠讓他們丟臉個半死,這回,她恐怕得以死謝罪了。

  好奇怪,分開了,反倒有些思念起他的霸道、他的笑容,甚至是他那張常惹得她氣得牙癢癢的俊臉。

  一方面害怕他的怒意,一方面卻眷戀起他的一切。

  她……該是喜歡他的吧!

  不過,她只承認自己只喜歡那麼一點點,再多的,她不承認。

  閻羅笑,一個霸道又自負的人。

  對了,她忘了加愛逗弄她及吻她……

  欸!如果他不是老取笑她,換做另一個時間和空間,或許她會第一眼就愛上他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0-9-15 12:16:51

第九章  

  「剛才那場表演的女主角,差點滑倒妳有沒有瞧見?」詹玉紗和藍楓一回到房間,詹玉紗打開電源,回頭跟她道。

  一轉頭,便看到藍楓僵直的身體,莫名其妙的問:「妳怎麼了?」

  「前面……」藍楓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前面有什麼東西嗎?」詹玉紗好奇的一望,全身血液好像倒流似的,身體和藍楓一樣僵硬。

  她眨眨眼,再看一次,他還是沒有消失。

  「我不是東西。」閻羅笑文質彬彬的坐在沙發椅上,像個悠閒自得的客人道。

  「閻羅笑,你……」詹玉紗咽嚥口水,頓時不知道如何問下去了。不過腦子卻突然想到一件事,轉頭拉著藍楓道:「快走!」

  「逃去哪?」閻羅笑只是淡淡的開口,口氣中卻有著堅定的語氣。

  她以為自己碰到門把,就可以逃出門,但卻冒出兩道人影伸手制止,其中一名穿了全身黑衣的男子道:「兩位小姐請回。」

  「走開!」詹玉紗一把揮開他的手,卻反倒被擒拿住了,她錯愕的道:「呃?你是誰?」

  閻羅笑走近詹玉紗輕道:「妳的保鑣。」

  「才不是呢!」詹玉紗反駁,爹地幫她請的保鑣她瞧過,裡頭沒這兩個人。

  「是我另外特別幫妳請的。」閻羅笑輕笑著。

  他早知道她不會安分的當個新嫁娘,早另外請保鑣在暗中監視她。

  「你真是太費心了。」詹玉紗苦澀的開口。

  黑衣男人輕輕一推,把詹玉紗送入閻羅笑的懷中。

  被他有力的雙臂擁住時,她的鼻息清楚的聞到混合著煙草和他的體香,身子忍不住輕顫著。

  是惶恐,也是害怕,更伯她自己的心。

  昨夜才意識到自己喜歡著他,今天又被他逮著,不管心境如何,她原本就站不住腳,如今,她更不安了起來。

  「應該的。妳玩夠了嗎?」他親暱地輕咬著她的耳垂,她則倒抽了一口氣。

  「我……」詹玉紗在他凌利的目光下,哪敢說不夠,她又不是呆子,敢在老虎嘴上拔鬍鬚。

  她的沈默,代表默認,閻羅笑見到藍楓被另一名白衣男子捉住,便下令道:「帶走她。」

  「放開我-─」藍楓被人硬拖走,卻怎麼掙脫卻甩不掉這白衣男子的箝制,氣急敗壞的吼著。

  「你要他帶藍楓去哪裡?」詹玉紗緊捉著閻羅笑問。

  「看我高興了。」閻羅笑面無表情的道。

  「不可以!你不可以對她出手,都是我出的主意,求求你,放了她--」詹玉紗掙脫不掉他的桎梏,又擔心好友的情況下,她沮喪又擔憂的懇求著。

  「妳真心誠意的悔改?」

  「嗯。」她胡亂的點頭。

  「不再逃婚了?」

  「對!什麼都依你,你不可以傷害她,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她認真的開口警告他。

  「好,走。」他一把摟著她往前走,一旁的黑衣男子則一言不發的跟上。

  「走去哪?」詹玉紗無助的問。

  「等一下妳就知道了。」

  「但是她……」她看不到藍楓,便不能心安。

  「她不會有事,不過會被人監視著。」閻羅笑淡淡的道。

  「你沒說謊?」

  「我答應妳的事我就會做到。」他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車子。

  「你把她帶去哪裡了?」詹玉紗自動的跟他坐上車,依舊不放心地問道。

  閻羅笑看了她良久,才道:「我把她送回家了。」

  「噢!」她才吐了一口悶氣。

  「妳擔心她的情況,還不如多擔憂妳自己的處境。」閻羅笑看到她放鬆的表情冷冷的補了一句話。

  詹玉紗這才想到他話中的涵義。

  完了!好像是她比較危險耶!

  畢竟逃婚的新娘是她,而不是藍楓。

  藍楓頂多是共犯,卻不是元兇。

  她死定了!

  ☆                  ☆                  ☆                  ☆                  ☆

  「這裡是哪裡?」詹玉紗看到不是回她家,而是一幢陌生的豪宅,頓時心慌了起來。

  「我家。」閻羅笑把詹玉紗抓到自己的房間。

  「你不是應該送我回家嗎?」她吞著口水瞪著他。

  「不--我們的帳還沒算呢!」他扯著嘴角。

  「我們之間哪有帳呢?」她裝傻地笑著。

  「妳害我特地派人去找妳,又親自逮回妳,我親愛的小新娘,妳說我們該不該算個帳呢?」閻羅笑勾著嘴角問。

  「你何必算那麼清楚呢?」詹玉紗目光緊盯著他身後的門瞧,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應付現下的麻煩。

  「親兄弟都要明算帳,我們當然要好好清算一下。」

  「我們快結婚了,都快比家人還親,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她苦笑著。

  「不行,我想婚前要講清楚,以免婚後有人不認帳。」

  「哪會呢!」她眼珠轉呀轉的,微笑著。

  「我的小新娘不僅記憶不太好,更會裝傻,偶爾還會頭疼的昏倒,把戲多得不得了。我想今日事,還是今日畢,比較好。」

  「哪有!」

  「妳沒有利用我去幫妳倒開水時,去打電話給藍楓?」他指出事實。

  「呃?你你你……」見鬼!他知道!他知道她那天是裝病的,那他幹麼不當場拆穿她。

  「我沒拆穿妳,但不代表我任由妳去,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我也早派人了監視妳,不然妳以為我會那麼放心妳逃婚去?」這也是閻羅笑沒那麼生氣的原因,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詹玉紗張目結舌。監視?莫非他說的是樓下那個黑衣男子,跟抓走藍楓那個白衣男人?

  「那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行蹤!」

  「嗯!我知道。」他輕描淡寫。

  「那你為什麼到了今天才捉我回來?」她奇怪地問道。

  「因為我想看妳們什麼時候要回家,且那時候我還有公事要忙,就任由妳們去了。」

  「那你忙完了嗎?」她今晚看到他,不會是因為他有心思且有空閒,所以來找她算帳了吧!

  「差不多了,也多虧妳,讓我不得不快點做完。」

  「是嗎?」她扯著嘴角,一邊偷偷的後退。

  再留在這裡,不逃的人就是天下第一的呆子。

  可才一轉身,就撞上一個寬厚的胸膛,他危險又低啞的開口。「妳又想逃到哪裡去呢?」

  「我想去洗手間一趟。」她惶惶不安的微笑。

  見鬼的!他明明在她後頭,怎麼一晃眼就在她眼前,莫非他有學過一些武術,她運氣真是背到了極點。

  「裡頭有。」他伸手清楚的指向裡頭的廁所大門。

  「謝謝。」她悻悻然的走到浴室,思索著逃走的路線。但看到中央空調的房間,沒有半扇窗戶,她簡直欲哭無淚了。

  天要亡她呀!

  良久過後,她在一陣急促敲門聲,無奈的出門。

  「妳躲夠久了吧!」閻羅笑沒好氣的道。

  這丫頭,不知道又再動什麼歪腦筋了。

  「我拉肚子。」她找借口。

  「妳說這筆爛帳要怎麼算?」

  「呀!好累喲!我困了,你過幾天再問我好了。」她打了個大呵欠。

  「不行,我今天就要有答案。」他堅持著。

  「不,我這幾天玩太累了,我想不出來。」

  「喔?太累了,那好!我也累了……」他順著她的話道。

  「對對對!改天再算,睡覺比較實在。」她期望他趕快送她回家,好逃過一劫。

  「沒錯。」閻羅笑附議。

  「嗯。」她用力的點頭,卻發現自己被他抱了起來,且兩人平躺在大床上。她連忙呻吟著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各自睡個人的床。」

  「可是妳不是說我們快結婚了,比家人還親,那又何必分彼此呢,是不?」閻羅笑眼中閃著邪惡的光芒,拿她的話堵住她的口。

  「閻羅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詹玉紗暗叫不妙。

  「妳還會再逃婚嗎?」他又問。

  「當然--不。」不會才怪!

  閻羅笑好笑的劃著她的臉。「玉紗,妳心底打什麼主意我都知道!妳笑得愈燦爛表示妳愈不同意,表示妳一定還會逃婚。」

  「哪有--」她訥訥的開口。

  「唯一要制止妳的行動,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抹減不了的事實。」他目光炯亮又堅定的望著她。

  [不不不--]她瞪大了眼,身子直往後縮去。

  閻羅笑拉住她的小手,魔手伸向她的領口,解開襯衫的鈕扣。

  「閻羅笑……不可以……」詹玉紗看到胸前的衣料一寸寸被敞開,掙扎著。

  「可以的,我們只是提前過新婚夜而已。」他看到眼前美麗的景象,眼中閃耀著驚歎的光芒。

  「我只在新婚夜獻出自己的身體。」她努力找借口,知道自己的身體和臉都發熱了起來。他一定要用那樣火熱又渴望的眸光瞅著她嗎?

  她惶恐卻又有絲異樣的興奮。

  「如果妳沒有逃婚,我會等到新婚夜,但現在我則不--」他的唇,落在她的紅唇上吮吻著,並褪去了她的衣服。

  「我會聽話的,而且……」她趁著喘息時,想說服他打消這個念頭。

  「而且不會再逃婚?」閻羅笑輕笑的接口,而詹玉紗則是滿臉通紅。閻羅笑很乾脆的道。「不,我不會相信了。」

  他摸透了她的舉動了。

  他的手不規矩的碰著她的嬌軀,當他厚實的大手接觸到自己的肌膚時,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閻羅笑--」

  閻羅笑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閉緊雙眸的模樣。「我有那麼可怕嗎?」

  「有!」他的手竟然還放在她的胸口,她快昏倒了。

  他含笑的對上她不安又害羞的眸子。「妳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了。」

  「你有經驗當然可以這麼說……」她扭著身子,卻讓兩人身子更加契合,他的眼瞳則閃了閃。

  「那我很高興這是妳的第一次,我一定會努力讓妳滿意。」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親暱的道。

  「住口--」他在說些什麼呀!她幾乎要呻吟了起來,小臉紅咚咚的。

  「我是說真的!一樁婚姻要幸福,魚水之歡很重要……」閻羅笑努力讓她不再那麼緊繃和僵硬。

  「色鬼!你還說!」她幾乎羞愧得半死,一把搗住他的嘴,氣吁吁的嚷著。

  「好,我不說了。」閻羅笑拉下她的小手笑道,可愛的小女人。

  在她嗔怨時,他俯下身封住她的嗔意和思緒,唇舌緩緩地探入她的口中,纏綿而煽情的挑逗著她,而她感到自己的身軀愈來愈熱。

  他鬆開她的雙手,手掌不安分的游移到她的頸上,並停在她的胸口愛撫。

  而他的吻,從臉上滑下,在她雪白的頸子輕咬,惹得她渾身發顫,臉蛋更火熱了起來。

  當她怯怯地迎向他時,閻羅笑當然也發現她的轉變,自是樂不可支。

  她總算有些響應了!

  也該是時候了!

  也不枉他那麼用心的纏在她身旁,這對他而言是破例了。

  他還沒有追女人追那麼久還未追到手過。

  剛開始是覺得她很特別,但到後來已變質了,逗她成了他最大的樂趣。

  當然也因為和她交談很好玩,總惹得他心情大好,而她的反應和舉止卻總是沒有理由地吸引他的視線。

  大家閨秀的外表,性子卻不是那麼一回事,虛應人可以,但雙親都不在時,本性便展露無還。

  好勝而爽朗,卻又帶些孩子氣。

  她是奇怪的綜合體,能採下這一朵美麗潔白的花,是他的福氣。

  他毫不客氣的吻住她的小嘴,並徹底的觸摸著她美妙的身體。

  「閻羅笑……」因他的愛撫,她嬌喘的低喊,小手抵住他的胸膛上推拒著。

  「別怕。」他哄著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更撫遍她的全身。

  「嗯--」她又羞又驚的摟住他,小臉深深的埋在他寬大又火熱的胸膛上,隨著他的愛撫挑撥下,她只能無助的抱著他輕吟和喘息。

  小腹傳來陣陣的騷動,讓她呻吟著。

  好熱!她不知道她要什麼,但她卻歡迎他的碰觸和親近。

  閻羅笑在她熱烈的反應下,抬起頭低喘著。「我要妳。」

  她全身潮紅的瞅著他,知道接下來,她即是他的人,她只能點頭,而無法再回頭。

  閻羅笑再也不猶豫的採下這朵美麗的花。

  而她也正式的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瑰麗的夜,現在才開始。

  ☆                  ☆                  ☆                  ☆                  ☆

  「早安。」

  詹玉紗一張開眼,迎向她的就是一陣熱吻。

  「早……」她氣息不穩的倚在他懷中,腦子想起了昨夜的一切,頰上染紅一片,一顆心跳得頗快,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閻羅笑雙眼熠熠的瞅著她,溫柔的摟近她。「身子還好嗎?」

  「不礙事。」詹玉紗嬌羞的抵著他健碩的身材,身子又火熱了起來。

  「妳臉紅了。」他輕笑著,愛煞了她嬌柔又羞赧的模樣。

  「還不是你害的。」她輕搥著他。

  「我昨夜那麼努力的取悅妳,莫非妳一點都不快樂?」閻羅笑佯裝苦惱樣。

  「閻羅笑……」她瞇起眼戳著他的胸膛,他卻低頭偷香吻,又咬著她的頸子,手親暱的摩挲著她的背。

  「妳要告訴我什麼?」他輕哼著。

  「我……」詹玉紗有些頭昏目眩的倚著他,早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嗯,我餓了。」他合住她的唇,手不規矩的覆上她的胸部上。

  一早就被一個性感的男人這麼熱情的挑逗,她幾乎快抵擋不住了。小小的理智把她拉了回來,拍掉他的手。「餓了去吃飯。」

  「我想吃的是妳。」

  「不可以。」她嫣紅著一張臉阻止,還不能適應身份由「敵人」轉變成親密的愛人。

  他認真的看著她,眼神閃過一抹笑意道:「那早餐後,我要吃甜點。」

  「不理你了!」詹玉紗被他的雙關語弄得羞赧不已,推開他下床,害羞地逃到浴室。

  他笑得樂不可支,他是逗弄她的,雖然這個主意是不錯,但還是別太欺負她,免得她被他嚇跑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很好,很像新婚的夫妻。

  婚禮前,他決定留下她在身旁,以免她又逃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想要她離開他身旁半步。

第十章

  詹玉紗步出浴室,閻羅笑正穿著一件藍色浴袍坐在一旁的沙發椅,視線不經意的和她交會。

  詹玉紗被他太過灼熱的目光看得垂下臉,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

  一整天,閻羅笑都陪在她身旁,雖沒有太過親熱的舉動,但她的心卻不同於以往的感受,老被他的視線看得渾身發熱。

  大概是昨夜被他吃了,她再也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他,總會臉紅心跳。

  逃婚,逃到最後,竟是栽在自己未來的老公手中,算不算悲慘?

  還未舉行婚禮就先被閻羅笑一口吃了,生米煮成熟飯,她似乎不嫁給他也不行了,只能將就「下嫁」了。加上她又被閻羅笑看得死死的,想逃,還真的是門都沒有。

  「妳洗頭髮了。」他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順手挑起一束烏絲。

  「嗯。」她整個人因為他的靠近繃到最高點。

  「小丫頭,妳在緊張。」他拉起她,輕碰著她的臉,發現她的安靜和僵硬的身子。

  「我不是小丫頭,我也沒有緊張!」詹玉紗因他揶揄的話輕擰起眉,倔強的開口。事實上,她緊張死了,雖已是他的人,但仍不能習慣兩人過分親暱的行為。

  「那太好了。」閻羅笑摟著她輕吻著。

  一陣煙味清楚傳入她的鼻息。她皺起眉,這味道好熟悉。

  對了!以前在他的懷中也有聞過淡淡的煙味,只是今天比較明顯而已,而且,好像有點像她在飯店時撞到那個男人身上的那股味道。

  「你常抽煙?」詹玉紗瞅著他瞧。

  「偶爾會抽。」閻羅笑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仍回答了。

  「你固定抽一個牌子?」

  「嗯。」

  她擰眉思索,莫非,他是當初被她撞到的男人?這並不是不可能!當初他也在那附近呀!這……不會吧!當初讓她心神一動的是他﹖!不行,她得證實一下。

  小手伸出去碰著他的胸膛,東摸西摸的想找回那時的感覺。

  閻羅笑看到她主動挑逗,低啞的道:「看到妳這麼主動,身為未婚夫的我非常的高興。」

  「高興?」被人打斷的她,有些不悅,眉糾得緊緊的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握住她雪白的小手放在心窩道:「對!妳不是在挑逗我嗎?」

  她看到自己的手放在哪裡後,驚詫的抽回手低吟著。「我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想事情需要非禮我?」他輕笑的攬著她的腰,瞅著她嫣紅的俏臉。

  「我哪有你講得那麼好色!我只是想證實一下而已。」她嬌嗔的斥責。

  「證實什麼?」他挑著眉問。

  「相親那天,我撞到一個人,他身上有著和你相似的煙味……」

  閻羅笑頓了一下才道:「妳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

  「呃?那個人真的是你!」她低呼著。

  真的是他!她真是個大白癡,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妳的反應真慢!」他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都多久的事了,她竟到現在才發現。

  「你早認出我了?」她吃驚的揪著他衣領。

  「第一次吻妳時,我就發現是妳撞到了我。」閻羅笑碰著她的臉低喃。

  「你為什麼不說?」真的是他!她曾心動的人竟是他……她實在是太遲鈍了。

  「說了妳對我的印象會比較好?」他沒好氣的道。

  「呃,這個嘛!」或許,可能,大概會。

  「那說不說又何妨?」他輕笑著。

  「噢!」

  「好香。」他趁她不注意時,唇落在她的胸前。

  「嗯……」她意識模糊的輕哼著。

  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大床中。

  「你在做什麼?」她嬌吁吁的看著他的動作,他不會是想要她吧!

  「不是很明顯嗎?」閻羅笑的手已忙碌解著她的浴袍。

  「但是……」詹玉紗的抗議聲,全被他的嘴堵住,兩人陷入團團的烈火中燃燒。

  ☆                  ☆                  ☆                  ☆                  ☆

  「看妳的氣色還不錯,想必他對妳很好喔。」藍楓上下打量詹玉紗一番,高懸的一顆心才放下。上回她們兩人被逮住,她除了被白衣男人捉回家監視外,倒沒有受到傷害。

  「還好啦!」她羞赧地道。現在的閻羅笑是個熱情又溫柔的男人,讓她挑不出毛病來。

  她不放心藍楓,硬要閻羅笑在婚禮前讓兩人見上一面。

  「妳呢?對人家的感覺怎樣?」藍楓好奇的看著她。

  藍楓覺得某方面閻羅笑是非常寵溺小紗的。例如小紗的逃婚,她受到的唯一懲罰只是提前過新婚夜;而自己只是被監視外,也沒受到任何傷害。

  換做是別的男人恐怕不只動手動腳,哪還笑得出來。

  「這……還不錯啦!」雖然她是因為被他吃了,而點頭結婚,但這兩天以來,她一直被他嬌寵和呵護著,之前對他的惡劣印象已慢慢改觀了。

  「那不是很好?」藍楓笑吟吟的道。

  「嗯,藍楓我問妳,怎麼樣才算愛呢?」詹玉紗遲疑的開口。在結婚前才在考慮愛不愛自己的另一半似乎太慢了,但她真的想知道自己心中的感受。

  閻羅笑在逮到她後,就毫不掩飾他的慾望和渴望,老纏在她身旁,不是吻她,就是要她,讓她常常臉紅心跳。加上他既是她先前心動的人,她更是在意這個問題了。

  「妳怎麼會問我?妳問問自己的心嘛!」藍楓差點昏倒。

  「怎麼問?」她不解的望著她,就是不知道才要問她嘛!

  「我的天呀!」

  「我又沒談過戀愛,我當然問妳呀!」詹玉紗理所當然道。

  「我也沒有呀!」藍楓差點昏倒,她真是太看得起她。

  「不過妳有暗戀過人吧!」

  藍楓翻著白眼,這也算?她歎口氣,好吧!她就委屈一點好心地指點她一下吧。

  「妳喜歡他嗎?」

  「嗯。」逃婚時就發現自己喜歡他了,他對她很好,除了老愛逗她外。

  「沒事會不會想到他?」

  「嗯。」她是愈來愈想他了,真是奇怪!

  「妳看到他會不會芳心亂跳、小鹿亂撞?」

  「嗯。」她不只心跳加速,還常被他迷得頭昏眼花。

  藍楓握緊她的手,認真的點頭。「太好了!恭喜妳,愛上他了!」

  「呃?就這樣子,妳太草率了吧!」詹玉紗瞠目結舌,覺得她講得好隨便喲!

  「會嗎?本來戀愛就是那麼簡單,彼此喜歡即可,哪來的規則和條文呢!」藍楓睨著她道。

  「但是……」她愛上了他?這太快了吧!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再說一個月前她還討厭死他,現在她就愛上了他,她未免太隨便,也太沒有原則了吧!更重要的是,那她未來該如何去面對他呢?

  「我問妳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妳介不介意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太過親密,比方摟抱或接吻?」

  「他敢!」詹玉紗本能的嚷著。

  一想到那副情景,她的胸口好悶、好難過,像被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來。

  「妳這就叫吃醋!如果對一個不喜歡或不愛的人,妳根本不會介意他跟誰在一起,但對於妳所在意、所愛的人,妳就下意識會有反應,這表示妳很在乎他,甚至愛上他了啦。」依藍楓看來,小紗八成早愛上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我在乎他?愛他?」她呢喃著。

  「是,妳自己好好想想吧。」藍楓是樂見其成。

  嗯,好深奧喲!詹玉紗想著。

  ☆                  ☆                  ☆                  ☆                  ☆

  愛他?不愛他?

  她快被自己給弄瘋了。

  回想起這幾天的生活,他的包容和寵溺是顯而易見。

  只是,這樣子就是戀愛?不過她是真的愈來愈在意起他了。

  渴望看到他,不只希望在夜晚才能碰到面而已。

  夜晚他是個熱情而體貼的好情人,但他的過去、他的許多事,她卻都不知道,倒讓她不安且沮喪了起來。明天即是兩人的婚禮,她不免心裡有許多惶恐和遲疑。

  因為明天要舉行婚禮,所以他今天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她突然好想見他一面,想在婚禮前確定自己的心情。

  她立即開車前往。

  不久,便到達了,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她沒有事先通知他。

  在總裁室門口,她便見到一張熟悉的俊美面孔,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閻羅笑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而明日後,他即是她的丈夫,她突然覺得她一點都不討厭那種感覺。

  可,下一幕,讓她的腳突然像上了重鉛一樣的被釘住。

  他竟然跟他的秘書公開的抱在一起!她的心口猛然一窒且發疼了起來。

  妳介不介意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太過親密,比方摟抱或接吻?

  她怎麼會不介意呢!她介意死了啦!

  她應該向前甩他兩巴掌,再不,也要重重踩他幾腳來消消氣,但她發現她動彈不得:心裡頭悶得很。

  閻羅笑摟住差點絆倒的秘書,兩人頓時倚在一起,不經意抬頭,他驚訝的望著前方。

  閻羅笑看到自己的秘書無恙後,點了一下頭,走近自己的妻子。「玉紗,妳怎麼突然來了?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

  「你……」詹玉紗委屈又難堪的瞪著他。

  還未結婚他就背著她亂來,那結婚後怎麼辦!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咦?妳怎麼了?」閻羅笑細心的發現她的不對勁,關心的碰著她。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碰別的女人的手碰我!」她心中像打翻了一缸醋,悶得很,又痛苦。

  「妳胡說些什麼?」他不解的皺著眉。

  「你抱了你的秘書……」

  「我哪有--」

  「我親眼看到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啦--」她氣急敗壞的大吼,掉頭就要走。

  她要回去大哭一場啦!她明天拒絕嫁給他!她要休夫!

  「妳誤會了!」閻羅笑呻吟的拉住她。

  「我才沒有!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我……」她死命的搥著他。

  在她發現自己好在乎他的同時,竟讓她看到那一幕,未免太殘忍了。

  她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她絕不能接受他碰別的女人。

  詹玉紗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嚇壞了閻羅笑。

  「妳……」他看看地點不對,乾脆一把抱起她,直接把淚漣漣的她,抱回辦公室內。

  「別哭了……」閻羅笑連忙安撫著她,又吻又哄的。

  「我恨你!」她悶聲的指控。她要休夫啦!

  「她差點跌倒,我只是剛好順手扶了她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頭疼的解釋,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讓她給扭曲和誤會了。

  「借口!哪有那麼剛好!哼!」

  他抬起頭看了她好半晌,才突然察覺到她那麼激動的理由,不禁喜上眉梢。「妳這是在吃醋嗎?」

  「我才沒有!走開!我要回去了!」詹玉紗咬著唇,不自在的低嚷。

  他微笑著卻不肯放手,從她的背後親密的摟著她呢喃著。「玉紗,我其實一直表現的很明白,我在乎的只有妳,愛的也只有妳一人,妳為何會不懂呢?」他一直對婚姻避之唯恐不及,卻因為她,他甘願往裡頭跳呀。

  「你說什麼?」她在他懷中,又驚又喜的低呼。

  「我從沒那麼寵溺一個女人,更不會亂調戲女人,若不是愛上妳,想把妳拴在我身旁,妳以為我巴不得被套上婚姻的枷鎖嗎?我的意思和佔有慾還不明顯嗎?」閻羅笑捧著她的臉認真的道,不許她再躲避下去了。

  「你……」她被他的表白弄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那樣的話。她好意外,但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和專注,看得她芳心大亂,手足無措了起來。

  「我說了那麼多,妳是否該說些什麼?我不想自己唱獨角戲。」閻羅笑輕吻她一記,抬起她的下頦道。他感覺得到她的心情變了,這是否表示她察覺了對他的感受,而他期待著她的響應。

  對一個不喜歡或不愛的人,妳根本不會介意他和誰在一起,但對於妳所在意、所愛的人,妳就下意識會有反應,這表示妳很在乎他,甚至愛上他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愛戀有了歸屬,可她還是有一絲不確定,輕咬著唇問:「你沒騙我,真的只愛我,沒有別的女人?」

  「嗯。」他看著她桃紅的雙頰堅定地道。

  「我--我也愛你--」她羞怯的望入他明亮的眼瞳道。

  他的響應是一個緊緊的擁抱。「妳不會後悔的,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妳。」

  緊抱著他,她的不安和惶恐消退了,在他的懷抱中感到很幸福、很扎實。

  雖然這樁婚姻一開始她是有些不得已且將就的嫁給他,但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會很幸福的。愛上他,其實是很好的一件事,不是嗎?

  不過有件事她忘了說,拉下他的衣領,她惡狠狠的警告著。「不准你對別的女人有意思,不然我要休夫,還要爬牆……」

  閻羅笑聽見她威脅的話,不禁爽朗的大笑。知道要她住口的最佳方法,就是吻住她的小嘴,而他非常樂意做這件事。

  他愛她呵!

尾聲  

  天朗氣清,熏風習習。

  閻羅笑和詹玉紗順利的舉行盛大的公開婚宴。

  繁冗的程序和手續,讓兩人大感吃不消,中途閻羅笑拉著詹玉紗就開溜了。

  「這樣好嗎?」詹玉紗不好意思的看著屋外的人潮。

  「不用理他們,他們會自得其樂。」閻羅笑無所謂道。

  每次婚宴都是家族的人聚會的最佳時機,他們這對新人反倒成了配角。

  「那就好。」詹玉紗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不用再被人當成ET般觀賞兼評頭論足了,真不知道新娘何時被列入稀有動物群,每個人都搶著看她。

  真是新娘難為呀!

  「累壞妳了。」閻羅笑不捨的拉著她進門。

  「有一點。」詹玉紗臉上有著新嫁娘的羞怯和疲累。

  他輕觸著她的臉,絕麗動人的她,在今天精心打扮下,像一朵綻放的玫瑰,美麗而出色。而她也終於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妻子。閻羅笑深深地瞅著她,唇慢慢地逼近,溫熱的在她唇上輾轉、摩挲著,溫柔又深情。

  詹玉紗毫不猶豫的響應著他,她愛他呵。

  他的唇沿著纖頸慢慢而下,挑逗的意味濃厚,讓詹玉紗氣息微亂了起來,小手緊緊的抓著他輕哼。「閻……」

  「嗯?」閻羅笑的手滑向她的背,輕吻著她的香肩。

  門突兀的被推開,非常殺風景的嗓音大嚷著。「閻,我們來看你了--」

  閻羅笑一聽到海神明的聲音,全身僵硬兼咬牙切齒的回過頭,不意外的瞥到其它的人影。「你們可真會挑時間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間來。

  「我們好像打擾到你了。」龍在天剛才不小心見到一點點,加上新娘羞紅的臉頰,他大略猜得到一二。

  「不是好像,是真的打擾了我。」閻羅笑的頭隱隱作痛。他真是個大白癡,竟忘了關門,幸好他還沒褪掉玉紗的衣服,不然不就被他們看光了!

  「我們晚點再來好了。」東方焰摟著愛妻羽霓識相的道。

  「算了!來了就來了。」閻羅笑輕歎著,誰教他忘了關門,下次他一定會記得鎖住。閻羅笑順便把詹玉紗介紹給他們認識。

  詹玉紗好奇的看著三個出色的男子,但對羽霓比較有興趣,羽霓溫柔的笑了笑。太好了,她有伴了。

  幾個男人閒聊了一下,而兩個女人羽霓則和詹玉紗則站在一旁好好的建立一下友誼。

  「沒想到你才相個親,就迫不及待的跳入婚姻,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龍在天瞥著一旁的新娘子輕道。

  「你不會後悔吧!」東方焰勾起嘴角。當初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閻還當真從裡頭挑一個來娶。

  「不會。」閻羅笑微笑的瞥著龍在天。「下一個換龍了吧!」

  「別說了!」龍在天光想到就頭疼,年底就換他了。

  「你要不要去相個親,搞不好也會撿到個老婆。」海神明熱心的開口。

  「你是在說你嗎?至少我沒欠哲叔賭債,不需要被逼去相親。」龍在天微笑的望著他。海神明和閻羅笑都是賭輸的人,要被罰相親,但他可沒有呢!

  「哇!人家好不容易忘記那件事呢!你幹麼提醒我!」海神明哇哇大叫。

  「你如果想提前結婚不要客氣,我是不在意被你超前的。」龍在天淡淡的道。

  「嘿!你想都別想,我一定不會比你早結,你放心好了。」海神明回記冷笑。他才不要自投羅網呢!離他的「三十大限」還久得很,他絕對要看到龍在天乖乖地步入禮堂才甘願。

  「好了!你們兩人一起結婚算了。」東方焰替他們決定。

  「才不--」兩人紛紛否決。

  在兩人唇槍舌戰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了,閻羅笑突然記起一件事。

  今天是他的新婚夜,他為什麼要在這邊和他們聊天扯淡,再聊下去,他的新婚夜就泡湯了。

  閻羅笑驀地打開門道:「有事改天聊,不送。」

  「呃?」海神明不解的望著他。聊得好好的,他怎麼突然變臉了。

  「噢!」龍在天明了的起身。

  「好。」東方焰輕應了聲,摟著妻子步到門外。

  「為什麼要走?」海神明反問。

  「白癡!人家新婚,你賴在這裡做什麼!當飛利浦嗎?」東方焰沒好氣的道。

  「我們又不是外人,閻不會介意的。」海神明對閻羅笑微笑著。

  「你錯了,我很介意!」閻羅笑冷哼著,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往外一丟,順便告訴龍在天。「走時,記得把他帶走。」

  「沒問題。」龍在天一手拖著不想走的大電燈泡。

  「討厭!人家還不想走啦!」海神明委屈的大嚷著,可是沒人理會他。

  小器的閻,難得見個面,多留一下會怎樣嘛!

  閻羅笑在他們一走,總算記得鎖門了,平穩的度過他的新婚夜。

  年底就是龍在天的生日了,希望他能順利的娶到一位妻子。

  結婚,其實還不錯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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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4vu/
見習騎士 | 2011-3-21 11: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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