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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3:08:58

在和談瑋蒔談了幾次都沒什麼結果的情況下,葉韜也就接受了談瑋蒔不得不跟著自己一行回云州去的事實。在葉韜看來,談瑋蒔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極為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聽得談瑋蒔要去云州“游玩”,雖然已經成為談瑋然的妻子,卻一點沒有稍減其灑脫率性的個性的戴兮,自告奮勇地表示可以給談瑋蒔當向導,並且立刻開始安排起回云州的各種事宜。談瑋然對于這個美麗的妻子,是十分寵溺的,由于他現在身上並沒有什麼別的職務,他猶豫了一陣,表示也想去云州看看。而談曉培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管是談瑋然和戴兮夫婦,談瑋蒔還是葉韜談瑋馨等人,都在積極地准備去云州,但何時啟程,卻還沒有定下來。他們都在等待,等待徐老將軍的歸來。就在葉韜回到丹陽的那天,談曉培就發出了信,召云州經略使、左將軍徐景添回朝述職。        老將軍已經十分完美地完成了東平的云州戰略的第階段,他整頓了云州境內的全部武裝力量,將原先鐵云騎、各族族兵、各地駐防軍和那些屯田軍、按照服役年限退伍但隨時等待臨時征召的各級軍力進行了完整的整編,並且開始在云州的軍務體系里融入云州部族的騎軍力量。        按照戴云原先的說法,云州的確有隨時召集二十萬都不止的各級軍力,但經過老將軍的整頓,將這個數字削去了一半都不止,老將軍將那些在云州戰役前後,被戴家順手消滅掉的那些投降派騎牆派的家族所擁有的田產。全部收歸云州經略府,然後一道“頒田令,將這些產業交給了裁汰下來的士兵。士兵們和士兵們的家庭暫時實行的是准軍事的屯田方式,他們組成了數十個大小不等的軍事農場和軍事牧場。所有農場都保持三分之一以下的人進行低強度的軍事訓練,側重于物資輸送配給方面的訓練。這些分散在云州各地的農場和牧場的所有權,將在之後十年到二十年內逐步交給云州榮軍會,這些軍事產業的人口總休規模將保持相對穩定,在這些農場和牧場里生活的人,將來的生活都會有農場和牧場。由云州榮軍會來保障。而在這些產業里長大的孩子,從小就接觸比較濃厚的軍事和准軍事環境,熟悉軍隊的制度和生活方式,會是相當不錯的兵源。這些孩子長大後,如果選擇從軍的道路,他們以後也可以將自己的家庭帶入農場或牧場,而從事其他工作的,則需要離開。離開也只是一種選擇而已,雖然云州目前仍然是一個准軍事的體制,但葉韜那天馬行空的布置之後,云州經濟已經在各地客商的各種采購,投資興建產業的過程里,顯示出生機勃勃的態勢。只要肯賣力氣,肯吃苦耐勞,肯專心學習各種知識和技能,就不會有餓死的可能。暫時由戴世葵在掌管著的云州榮軍會,對這部分從軍事體系中分流出去的人員給予了極大的關注。為其中不少人都推薦了相當不錯的工作。由于云州今後將在非戰時情況下嚴格實行獨子免征的情況,實際上相當多人都會流入各種產業。其中不乏心靈手巧的人,光是戴世葵前後推薦給錢順,參與到葉氏工坊云州分部的廠房的建設和開始接受初步培訓,准備以後轉告當工匠的人,就有不下千人。        這部分只是退伍軍人而已,徐老將軍考慮了云州各方面在為軍隊提供各種服務的人,采取了不同的措施。那些提花糧食、藥品、木材等等基本物資的機構,老將軍征詢了那些家族或者村落的負責人的意見之後,一刀切地實行了向“市場經濟”的轉軌。大家以後都可以平等地參與云州軍事采購的競標,但云州軍方不再向他們承諾購買額度。雖然聽起來有些可怕,但這些基本資材中間有相當多的云州特產,到了東平的其他地方,哪怕到了天下任何地方,都不愁銷路。至于那些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種糧食賣給戴家,讓戴家有糧食養軍隊的農民和村落就更不愁了,云州在戰後,在努力裁軍的時候卻因為大量的客流湧入,糧食需求量增長了大約一成,價格則上浮了約百分之三……那些各軍隊掛勾的工匠,徐老將軍則分不同情況進行了處理。那些軍械工坊全部停產,由工部派出官員進行清點核查,檢視各個公有或者私有的工坊的生產水平,而這些軍械工坊的工匠們則由云州經略府暫時發給補貼,進行超大規模的培訓……而這部分的培訓,已經成為正在轉軌中的葉氏工坊培訓部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張單子。那些皮具、軍服之類的作坊,如果能夠通過核查,質量合格的將很快拿到來自東平兵部的訂單……東平的軍隊也有大量的換裝需求,而東平雖然在其他方面的工藝相當精湛,但在皮革鞣制,在皮具制作方面畢竟因為缺乏大規模的畜牧業的支持,水平很成問題,云州生產的以馬具、皮甲為主的產品,將很快用于代表東平的軍隊。雖然東平的主戰軍隊已經決定將來盡可能使用金屬為主的護甲,但各地城防軍地還是需要大量的皮甲之類的東西的。隨著老將軍玩了這麼一手,裁軍不但沒有讓云州的生產陷入蕭條,反而越發地紅火起來,光是兵部的大批訂單就足夠云州現在還是以中小作坊為主的生產體系忙活上半年一年的。        其實,這些安排和老將軍整備軍隊,保障云州安全的核心責任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但老將軍卻采納了多方的建議,讓這些有利于云州安定的舉措一項項落實,不但保證了云州百姓的安居樂業,保障了退伍軍人和他們的家庭的生活,還為將來留下了極大的改革余地。老將軍不太懂經濟,也不想裝作很懂。他要做的就是暫時保障而已。之後自然會有合適的第二任云州經略使來處理這些問題。        而老將軍在他的核心任務上的表現,則更讓人刮目相看,他認為,云州面積廣大,幾乎頂得上東平原有疆界內兩個州多、三個州不到的面積。人口顯得稀少,城鎮也不密集,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出現戰事,組織大量軍隊步步抵抗不符合云州現狀。他將云州軍隊的發展方向定在了兩個方向:首先是強大的偵查和威懾能力,其次是強大的機動力和戰役組織能力。在老將軍看來。假如云州能夠有十萬有足夠機動力的軍隊,之前的云州戰役就完全可以換個打法,比如放空奔狼原,以滌河為界和北方部族對峙,全軍集中和西凌進行決戰,在戰而勝之後,全軍北上直取奔狼原或者繼續在奔狼原和北方部族對峙,先去和北遼打一仗都是可以選擇的。在有部族騎兵的支持下。云州需要的只是精兵兵團而已。老將軍將血麒軍留在云州的軍官們抽調出來,除了少部分人繼續參與鐵云騎的整訓之外,以血麒軍軍官為班底,組建了暫時只有四千來人,以後將逐步擴充到三萬人,和鐵云騎規模保持的景云騎,在景云騎班子搭起來以後,在訓練上正規之後,將不斷吸收云州部族青年來擴充。以血麒軍軍官已經開成習慣的精益求精和開拓進取精神來讓強大的部族騎兵更加強大。除此之外,老將軍還組建了三支規模小一些的騎兵部隊。分別是編制五千人的云州經略府直屬部隊雷騎,和各有六千人編制的銀翼前哨軍、霜狼前哨軍……        銀翼和霜狼兩軍就是為了貫徹老將軍強大的偵查和威懾能力的思想而建立的。在先前的作戰中,老將軍是充分體會到了一支強大、專業、有多種技能、有專門的武器配備的斥候騎兵隊伍是多方便了。為此他不顧兵部、禁軍指揮使等等方面來要人,堅決地把池雷這個現在可能是全天下最好的斥候騎兵統領留在了云州,任命他為兩軍的統領,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組織部隊。而霜狼、銀翼兩軍還是所有部隊里首先達到滿額,乃至于超額的部隊,因為老將軍讓池雷優先選人,他淘汰下來的人再交給其他幾支部隊挑選。而這也形成了云州軍隊的一個新的傳統。        說起來,老將軍更擅長的應該是步軍才對。但是云州原來的那些步軍讓他實在是太無語了,除了將以戴家的族兵為主。以從各級步軍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集合起來組建了兩萬人的步軍之外,老將軍實在是想不出還能做些什麼了。這兩萬步軍中間有一萬人駐紮在雪狼湖畔,一邊進行訓練一邊保障葉氏工坊的大規模的廠房建設,而另外一萬人則分散在各地,協助前後分成幾批進入云州的總共兩萬來自丹陽的禁軍和城防軍維持各地的治安。        云州現在加上東平調入的軍力,也只有十萬出頭的軍力。但是,這十萬多人的軍力和原來可以動員起來的二十萬大軍的戰斗力是不同的。云州並入東平,意味著兩地軍事制度上的並軌,雖然是軍閥起家,但談家向來非常嚴格地執行精兵策略,很少隨意征召百姓入伍作戰,哪怕是遇到特別緊急的情況,也有非常嚴格的三級征召體制。要知道,在血麒軍嶄露頭角的郇山關一役中,除了白石城甯石城臨時執行了征召之外,東平其余疆土並沒有進行哪怕一絲一毫的動員。而云州,當按照老將軍的框架將這些軍隊整編訓練完畢,用精良的武器武裝完畢之後,那將是非常強勁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些艱難而繁重的工作,和這些工作被完美地完成,才讓老將軍參頗為志得意滿地歸來。雖然在云州折了那麼久,他甚至都沒輪上打上一仗,但這些紮實的工作卻同樣讓他很成就感。也讓他能夠非常理直氣壯地進行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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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3:09:10

徐老將軍的述職是分成兩部分進行的,一部分是非常主旋律的在議政殿上當著所有大臣的面前的述職,而另一部分則是在禦書房里,由談曉培召集了他認為和云州有關,或者重要到了和所有事情都有關的大臣們進行。這也是由曲焉著手進行禦史台的改革之後,發生的變化。        沒有人是完美的,而統轄一方總難免碰上各種各樣的麻煩事,那些在地方上干得好好的總督,都很反感在議政殿上進行述職的程序。總有莫名其妙的人冒出來指責這個不好那個不對,而那些人可能只是通過一些道聽途說就發表自己的意見,壓根不了解當時的情形,徐老將軍中年的時候就曾經在述職的時候因為在一次戰斗中處決了一名有投降言論的低級軍官,在戰斗之後處決了所把守的城市里,散播謠言或者更有甚者意圖奪門獻城的幾個網整理家族大約三百多人而被彈劾,等徐景添在議政殿上把整個事情說清楚,天都黑了。而第二天第三天他還要經受類似的折磨……而現在,在議政殿上的述職,大家都不進行當面提問,而是將認為有問題的地方記錄下來交給禦史台。禦史台在整理彙總之後再決定是不是要求進行“聽證會”,聽取解釋或者控訴。畢竟,許多專業性很強的問題,比如軍事、經濟、技術方面的事情,外行人聽什麼都可能覺得有問題。老將軍裁軍裁了一半,要是要當朝解釋清楚為什麼,恐怕天都不知道要黑幾次了。        而禦書房里的會談現在氣氛越來越好了。談曉培已經很少使用那張高高在上的書桌,居高臨下地聽取臣下的意見,而更喜歡大家都坐在那些軟椅上,將各種文書攤在茶幾上傳看。距離很近地討論那些至關重要的問題。東平王宮的禦書房不但是這個時空可能級別最高的保持形式上的平等的專業會議室。也可能是這個時空第一個在商討問題的時候無限量抽大家供應咖啡的會議室。        開始的時候,不是因為喜歡這個口味,而是因為需要補充精力,需要一些強烈的東西來提神。而喝著喝著,也就習慣了,並且喜歡上了。相比于葉韜和談瑋馨這種更傾向于在咖啡中尋找情趣的人,東平高層以談曉培為首的開始對咖啡有需求的群體,無一不是錦衣玉食,尤其是太尉池先平,已經挑剔到了不同批次的咖啡豆,不同批次的烘焙都能品嘗出來的地步了。除了各種口味的咖啡,禦書房甚至還有專人為大家准備各種其他類型的飲料和點心。按照哪怕在最繁重的工作中都能展示文士閑情的黃序平的不完全統計,禦書房已經前後出現過不下六十種各類飲品和將近兩百種點心了。        良好的溝通氛圍加上可口的飲料點心……自然,還有越來越龐雜艱巨的王國各類事務,讓大臣們不斷刷新著連續工作時間,對于經常被召見的池先平、黃序平、高振、龐容、曲焉,以及六部尚書等人來說,通宵開會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了。而由于經常開會到深夜和通宵,原本嚴格按照所謂的禮制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進行的例行朝會,已經讓這些大臣們越來越叫苦不迭,甚至已經准備聯名上奏。要求將朝會往後挪至少一個時辰……        徐老將軍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在比較輕松的環境里議論朝政的氣氛,吃完了一塊桂花糕。徐老將軍繼續說著他在重整云州軍力的時候碰到的問題:“……還有一支部隊是要組建起來的,那就是專門的輜重部隊。現在分散在云州各地的軍隊主要的消耗是糧食,當地就可以取用,現在云州各地的糧倉儲備還比較充足,而那些需要更換的裝備,用來改建營房的資材的輸送,本來我倒是想開始的,可那也要有東西可以讓我送啊。云州的那些軍械工坊現在還在學習,估計幾個月里是別想恢複生產了。恐怕最先能夠開始生產合格的軍械的就是葉韜的工坊。而隨著換裝的開始,大量物資的運輸勢在必行。云州面積廣大,不能像其他地方那樣讓指定一支部隊去給另一支部隊補給,一來一去的時間太長。得不償失。從短時間來說,專門的輜重部隊有利于云州之後的換裝整備,而從長遠來說,陛下是想要讓云州成為東平打造一支能夠在爭奪天下的戰爭中有所表現的強軍,而強軍不能短了糧食、箭矢、不能短了各種器械的消耗,火油彈火星彈什麼的,當時血麒軍可用得真歡,但效果也真好。而云州的軍隊一旦出云州作戰,實際上從軍械的集中生產和儲存地到前線,那就是一千里乃至更長的補給線。這麼長的距離,一般的民夫什麼的干不了,別說云州有這種打大戰的需要,血麒軍就那麼點人,不是也組建了輜重兵部隊了嗎?還說什麼要能夠隨時把箭矢把家書送到每個士兵手里……真夠扯淡的。”        老將軍說到這里,瞟了一眼坐在一邊恭敬地聽著大家的各種意見的鄒霜文。他是在場品級最低的官員,而他現在的職務,則是血麒軍督軍。在戴云離職之後,首先繼任督軍的是邱浩輝,而隨後,邱浩輝被調去東平的東北方,在北丁關西南的丙火谷組建談曉培理想中的能戰斗敢犧牲的主戰部隊之一——天璿軍。而鄒霜文從這個時候,開始擔任血麒軍督軍。鄒霜文的品級雖然不高,但血麒軍督軍太特殊了。血麒軍不斷摸索出來的各種條令和規范現在都會被禁軍、兵部研究和學習,從中選擇合適的在全軍推廣,在軍隊組建、組織、裝備方面,血麒軍的經驗和教訓更是豐富。正因為如此,鄒霜文已經成為能夠在禦書房里和東平最高層一起喝茶的人了,連他的老子,當了快不曉得多少年的丹陽城守的鄒應都沒有這個資格。        鄒霜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吭聲。血麒軍的經費太充足,充足得他有時候都覺得有些冤大頭。為長弓手換裝隨身短刃的動議終于被否決。而關于葉氏工坊好不容易初步確定設計的格斗步兵鎧是不是好看的議論又冒了出來。沒有人嫌棄那套鎧甲的防護能力。畢竟在要考慮重量,考慮排汗,考慮綜合防護性,考慮防護利器和鈍器等等不同情況之後。那套鎧甲的綜合性能相當讓人滿意了。刑部尚書的公子說服了老爸將幾個死刑犯交給他們“行刑”,結果在他們一大幫人挖空心思做了一系列測試之後,那幾個人又被“活著”送回天牢,就是很好的證明。但已經開始進行格斗訓練兩個多月的格斗步兵營統領還是堅決要求修改鎧甲的設計,主要針對的就是那一點都不華麗的外形……相比于這些,血麒軍輜重營只是很小很小的問題而已。為了讓家書和家里送來的各種東西能最快到達每個士兵手里,血麒軍的輜重營已經將很多想法付諸實施,比如血麒軍中的士兵無論籍貫在哪里,家人都只要將東西送到最近的聯邦快遞分部就可以,異地物流完全外包給聯邦快遞,由血麒軍三個月進行一次總的結算。而給血麒軍中的士兵寄送信件和包裹,則要求在信件包裹上注明該軍士所屬的營編號、哨隊編號,以及士兵的個人編號。東西到了血麒軍營地,輜重營有專門的分揀處來處理這些東西,原始的郵政編碼概念,就這樣產生了。而兵部還真的在考慮將這個方法推廣全軍,雖然不能像血麒軍那樣財大氣粗地承攬了幾乎所有的物流成本。但以編碼來大大提高信件遞送效率卻是個好辦法。不僅是軍中,連戶部驛傳局都在考慮這套東西是不是有用呢……        當然。老將軍也不是真的看鄒霜文不順眼。徐景添對血麒軍出來的所有軍官都很看重,如果不是血麒軍留在云州的大批軍官和士官,他的整軍方案可能沒辦法那麼快完成。血麒軍軍官們的習慣太好了,不但總是效率極高地做好工作,還總是提交出規整詳細的局面報告,不同層級的側重點不同,寫明碰到的困難和解決的方法,一個兩個人或許並沒有太大作用,但當一整個集體一起思考。產生的作用非常巨大。不僅如此,光是血麒軍各級軍官士官們以身作則的訓練表現和紀律規范鎮住了不少其他軍隊。就讓老將軍少費了很多心思。        “云州的情況比預想在要好一些。但歸根到底,還是歸結到一個問題上:錢。” 老將軍又看了看鄒霜文,的確,這才是老將軍總是忍不住要對血麒軍的這個可憐的負責人發作的原因。越是想要在能力范圍內將云州的軍力建設得更為強大,就越發受到云州相對薄弱的財政和技術的限制。“現在,幾個部隊的框架都搭了起來,訓練比起以前也嚴格得多了。但換裝事宜卻是個大問題。怎麼說呢,現在云州各地府庫的錢主要還是花在了安置那些退伍軍士上了,各地的壓力都很大。如果不是戴家支持,等葉氏工坊的分部建設完畢,可以開始開工,或者等那些工匠的……呃…… 培訓結束,武器鎧甲不必從其他地方調運,也可以把云州的鐵礦資源充分利用起來,價格應該可以下降不少,但是坦率地說,以云州現在的財政收入而言,如果沒有比較大的改變,云州諸軍想要迅速形成戰斗力幾乎不可能。戴家已經前後從自家的府庫里提出相當多銀兩來支持鐵云騎的改制。從東平軍制來說,這與理不合,為了避免麻煩,這些銀錢這是問戴家借的,另外我還從路橋司的路稅部分支取了相當多的錢。從來沒想到,路稅也能收那麼多。但即使如此,云州的財力最多也只能保證在兩年內完成鐵云騎的換裝,在三年內完成鐵云騎的全部整訓,讓戰斗力上一個檔次。至于其他幾支軍隊,我也是黔驢技窮了。畢竟銀子是變不出來的,只能先保證一支軍隊形成戰斗力再說了。”        老將軍長歎道:“力有所不逮啊。這些爛攤子,可就要靠下一任云州經略使來收拾了。對了,一直沒有聽陛下說起下任經略使的人選,朝廷可是有什麼章程了嗎?”        談曉培微微一笑,說:“老徐你放心,一定是你能放心的人。這幾天里,就該有決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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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09:39

關于下一任云州經略使的人選,朝廷上下揚揚的議論相當不少。云州畢竟是比較特殊的,雖然云州一役之後,除了北遼尚有一戰之力之外,北方部族估計幾年里都回複不了元氣,而西凌方面,雖然軍力損失不算無可挽回,但西凌北方的一系列動蕩讓西凌更需要時間來夷平傷痕。但是,這些消失了的威脅都會隨著時間的推延,重新出現。如果不能充分利用這段時間來讓云州整編之後的十幾萬軍隊真的成為精銳,等到數年之後,要是大戰再起,情況可就難以預料了。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云州的問題,的確像是老將軍深刻認識到的那樣,是常年的軍事壓力之下,從一個可以說是全民皆可為兵的准軍事體制向常規的國家政體轉變的問題,是一個需要能夠將東平原有的優勢整合進云州的現狀讓云州快速完成轉化並發展起來的問題,是一個需要能夠將云州的潛力充分發揮出來的問題……        隨著云州並入東平,云州的那些產出優良戰馬的馬場雖然一段時間內仍然會是云州經濟的支柱,但為了迎合東平國內的需要,馬匹價格必然有相當幅度的下滑。這種下滑其實在之前就已經有明顯趨勢,但在些刻卻越發成為困擾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需要在畜牧業之外另外開辟財源,不但要彌補軍馬貿易收益的下降,還要能支持云州的整軍計劃,這更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這種情況下,大家都覺得,這一任的云州經略使想要坐穩這個位子,是相當不容易的。至少要有幾個方面的要求。        首先是要能得到國主的絕對信任。云州雖然幾乎相當于一個獨立的國家,不管是面積、子民還是原來運轉的模式都是這樣。云州經略使更是東平唯一一個能夠對所轄領土有完全的行政權力和軍事權力的職位,如果將一個不可信賴的人放在這個位置上,後果不堪設想。        其次是要能得到戴家的信任,至少要能和云州部族和睦相處。和戴家相處並不困難,戴家現在仍然在云州的發展建設中發揮巨大的作用,很有為了云州子民做出一定犧牲的態勢,只要新上任的經略使確實有能力,有辦法,戴家會是很好的助力。但云州部族則是個問題。考慮到這個問題,那些曾經叫囂過華夏夷狄之別,曾經公開表示過對少數民族的蔑視,乃至于在東平朝廷三令五申下繼續堅持用蠻族人之類的稱呼形容部族成員的官員的官員就會部被剔除了。這部分人甚至都不會被派去云州當官。要知道,要讓云州能夠順利運轉,要讓云州的民政和東平接軌,需要的各級官員還不是一般的多。        然後,就是一個很微妙的要求:要能夠得到葉韜和談瑋馨兩人的支持。葉韜的路橋司在過去一看里發揮的巨大作用,遠遠超過了興修道路,維護驛傳的范疇,甚至成為帶動云州經濟發展,促進云州和東平經濟一體化的重要力量。而路橋司,由于一直有葉韜的設計團隊在支招,由于有為數不少的原來內府的人在,不是誰都可以接得過去的。就算能接手。路橋司在葉韜手里的時候的那些精彩紛呈的手段,也不是誰都可以玩得轉的。如果新任經略使不能得到葉韜的支持,別說想要像徐景添那樣能夠從路橋司計提路稅補充花銷。就算隨時被葉韜狠整一把都絕不讓人吃驚。而談瑋馨則是更關鍵的人物。談瑋馨去云州絕不僅僅是陪伴丈夫那麼簡單,她還肩負著盤整云州整個經濟體系的責任。戴氏會允許談瑋馨和她的那個被無數人垂涎的超級經營團隊,評估戴氏的所有資產、業務乃至于人脈等等,包括戴氏在云州范圍外的一些秘密產業,將其中的一些剝離出來,有些交給云州經略府,有些交給情報局或者其他機構,而有一些,則將充分地商業化改制之後交還給戴氏。雖然談瑋馨的職責僅限于戴氏的資產評估和盤整。但由于談瑋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商業女神”,實際上她能發揮的地方非常多。新任的云州經略使如果是那種忠貞正直。一心為國的人,那談瑋馨毫無疑問地會為其政績增光添彩,而如果新任的經略使是那種想要謀取私利的人,那恐怕就要考量一下他在資產運作貪汙挪用等等有關銀錢的業務能力能不能超過談瑋馨了。        綜合了這些情況,大家對于下一任的云州經略使的人選也有所揣測。比如當朝太尉池先平,比如太子爺談瑋明和近年來越發展示出自己的風采的談瑋然。但由于云州太特殊了,在池先平有一個已經是禁軍副指揮使的兒子池云,有一個在云州的軍力體系里有著崇高而超然地位的天下第一斥候統領池雷,再讓池先平去當云州經略使,那就未免太讓人不放心了。        而就在大家猜測討論最熱烈的時候,一系列似乎無關的任命被確定了下來:魯丹從運河總督府督軍職位上離職,轉任宜城總督。這項基本上完全由于談曉培出于一個父親的考量做出的任命讓魯丹算是因禍得福。原先的那個督軍職位,將由太子談瑋明自行決定。        原宜城總督彭德田升任梁州總督,但治所仍然在宜城。梁州總督將統轄包括宜城在內的梁州所有地界,甚至包括了北甯關,而梁州總督的職責也從民政轉向以軍務為主,最主要的職責可能就是督促各地整軍,儲備各類戰略物資,尤其是督導邱浩輝組建那支從無到有的天璿軍,總的來說,也就是為將來對北遼的戰爭做全面的准備。能夠擔任這樣重要的職位,可見彭德田這些年來在宜城的工作得到多高的評價了。        原宜城水師提督升任東海水師提督,除了原有的宜城水師之外,南邊鎮海港水師也歸于閔越麾下。東海水師的任務非常微妙。由于七海商社這些年越發壯大,整個東海一直到南洋的整條航線以及附近,海盜沒有立錐之地。搞得宜城水師、鎮海港水師已經很久沒開張了,畢竟他們也不可能越境去打擊盤踞春南沿海的黑鷹幫那樣的組織。在談曉培的想法里,讓閔越想方設法地組建一支精干的,能夠在對北遼作戰時,在北遼沿海登陸,從北遼大軍背後給于致命一擊的特別的力量是當務之急。從當年行軍棋大賽里出現過類似的登陸、跳島作戰的形式,談曉培就一直有這樣的想法,但這種想法他一直沒有能下決心去貫徹實行,畢竟在這個時空,在當前的技術條件下。要像在棋盤上那樣通過海運保障敵後作戰部隊的補給,實在是相當有挑戰性的事情。        然而,這系列明顯針對北遼的任命並沒有轉移大家對于云州經略使的任命的關心。而結果,終于將到來了。        就在戴氏的族長戴世甯來到丹陽之後,談曉培終于召集所有和云州扯得上關系的人到禦書房會談,來決定云州經略使的人選。        “姐夫,恐怕我得在云州待上相當長時間了。”大家都已經就座,而談曉培還沒有來,就在這個時候,在大家閑聊的時候,談瑋然忽然對葉韜說道。        “你是新的云州經略使?”葉韜驚喜的問。        “我才不會自己找這種麻煩。想了很久啊,阿兮還是很懷念云州,懷念奔狼原,懷念那草原上的日子。說得我也很向往。而云州也是可以大展拳腳的地方,雖然鑽研史學的確是很有趣,但我還是更喜歡做點實際的事情。等有了實際經驗,再反觀曆史事件,再來看待朝廷的各種策略或許會發現更多有趣的事情吧。”談瑋然自信地說:“我向父王要求去云州任職。父王同意讓我去統領景云騎了。”        葉韜皺著眉頭問:“到底云州經略使是誰?你一個王子當景云騎統領?……也不是說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你不覺得這樣一本,不管是誰當經略使都會很有壓力嗎?”        “壓力啊,多好的東西。”談瑋然笑著說。        就在葉韜皺著眉頭的時候,談曉培和戴世甯並肩走進了禦書房,看起來,兩人在這次重要的會議之前已經進行了相當愉快的談話。        由于是非常重要且正式的會議,談曉培近來少有地坐在了那張放置在禦書房里,那距離地面有三級台階高度的平台上的書桌後面。掃視了一眼下面的諸位臣子。兩個兒子以及在今天這次特殊會議中被特意邀請的談瑋馨,一如既往地說道: “諸位免禮。請坐。”        “今天在這里,就要決定徐老將軍離開之後,下一任的云州經略使的人選。其實人選我早就確定了。只是……這個人選要能夠順利履任,要做出的安排是非常不少的。”談曉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從書桌上拿起一份文書,在空中揮了一下,說:“任命十天前就放在這里了。池先平,就由你來念吧。”        任命書居然一直就在那張現在越來越少被利用到的書桌上?談曉培這種舉動也算是出人意表了。        池先平笑著應道:“遵旨。”他快步上前,捧過任命書,他展開文書,朗聲念道:“云州,軍國重地,四方必爭之屬。左將軍徐景添,先定云州,遂以軍職攝云州經略使一職,整軍經武,選優裁劣,使云州四境安甯,而建景云騎、雷騎、霜狼、銀翼諸軍,功在長遠。左將軍徐景添其功在不賞……”        在一系列對徐景添老將軍的褒揚之後,終于到了最關鍵的部分:“……任命……”        “葉韜!”池先平平靜而堅決地念出了這個名字“……為云州經略使。”        葉韜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正在繼續念任命書的池先平,又看了看坐在書桌背後,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談曉培,又轉頭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談瑋馨。談瑋馨微微皺著眉頭,顯然並不吃驚,卻好像是有些不甚滿意。        “……全經濟之責,盡兵戈之任,或牧或狩,盡憑決斷……”池先平念完了任命書,將文書又合上雙手捧著。他看著葉韜,非常明白葉韜是必定不會直接上來接過任命書的。以葉韜的性子,是必然要推辭的。        “陛下,這……”葉韜想要推辭,但立刻談曉培就打斷了他。        “你先別急著推辭。”談曉培淡淡地說:“我且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覺得你自己和我料想的完全不一樣,那我允許你不接受這個任命。首先,你從接受了我的任命,正式為朝廷效力幾年,可曾有過任何一次讓人失望?”        葉韜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看了看坐在角落里,已經執掌起禦史台的曲焉,反問道:“禦史吧或者文化殿的人算不算?”        談曉培笑了笑,說:“不算。……你自己也知道,哪怕是完全沒有准備,你做得一樣比別人好。比我,比朝中諸位大臣料想得都好。第二個問題,不管是誰擔任云州經略使,是不是都得看你和馨兒的臉色行事?”        葉韜的神色變了下,謹慎地說:“不敢,陛下任命任何人,微臣都一定全力配合。”        談曉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天的傳聞雖然沒有中的,但那些揣測確有道理。所謂的三大條件,不管是我的信任,和戴家和云州部族的關系,你都符合。你可有任何一條能力之外的理由來拒絕這個任命?”        葉韜沉默著。他承認,假如他接過這個任命,他或許會比其他人做得好,至少,不會比其他人差。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一個掌握著領先的理念、領先的技術,並且已經用這些理念和技術取得了許許多多的成功,為自己套上了層層的光環的穿越者,這是他起碼的自信。        “既然你並不否認這些,那你接任命書吧。按照東平常例,也是因為云州的情況確實特殊,你十天內啟程,我不必提醒你云州到底有多重要,也不會提醒你哪些能做哪些地不能做,一切都看你的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談曉培淡淡地說。        池先平笑著走了上來,將任命書交到了葉韜的手里。周圍的恭喜聲,贊歎聲不絕于耳。但在葉韜聽來,卻仿佛嗡嗡的雜音。讓他有些集中不了精神。        在回崢園的路上,葉韜忽然問談瑋馨:“這事情你事先知道?為什麼不提醒我呢?”        “知道是知道,我幫你拒絕了很多次了。可是,不管怎麼權衡,恐怕你都是最適合的人選了。為了讓你能安心,不是連弟弟都扔到云州去給你撐腰了嗎?”談瑋馨歎道對于這個任命,她的確是阻止過的,不過原因可就複雜多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覺得我有哪里像蜘蛛俠嗎?”葉韜長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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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09:54

談瑋馨撲哧笑了出來,說:“想再收個克莉絲汀·鄧斯特嗎?”        葉韜也被逗笑了,說:“你想哪里去了?”        回到崢園,葉韜還在想著,這個云州經略使的差事要怎麼辦才好。晚飯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怎麼了?”戴秋妍悄悄拉著談瑋馨問道。        “被任命為云州經略使,正在發愁呢。”談瑋馨笑著回答道。        戴秋妍不解道:“不是說是去聽到底任命了誰的嗎?怎麼自己被任命上了?……馨兒姐姐,你是不是事先知道呀?”        談瑋馨無奈地說:“其實早就知道,早就想到了。不過嘛,父王不讓我說,而且也要等戴家的族長來面談商議了再說的。”        戴秋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麼當官不好嗎?好像是非常非常大的官啊。”        戴秋妍好歹對東平現在的朝局還是有所耳聞的,但卻也不知道云州經略使這個官職到底重要到什麼地步。在她想來,大概也就比原來那個運河總督高那麼些吧。        談瑋馨沒有繼續解釋,只是笑了笑。云州經略使豈止是大官,簡直是列土封疆,在轄區內擁有完全的權力。而且,這毫無疑問是個終極職位,不管有多大的功勞,都沒得再升官了。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當東平能一統天下,建極稱帝的時候,大概會有爵位封賞,到時候,不管是算功勞、算資曆、算關系,恐怕國公都是最低的可能性了。按照談瑋馨的說法。如果葉韜和她不想選擇自己當皇帝皇後的話,那現在的這個職位就算是一步到位了。本來就不怎麼挑剔官職地葉韜,自然有別的目標,而如果是一個以當官、當大官為目標的人被拔擢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就喪失了繼續奮斗的動力了。        劉勇忽然靠上前來,咳嗽了一聲,稟告道: “殿下,夫人,陛下和太子殿下、王子殿下微服來到崢園。此刻正在前廳等候。”        談瑋馨不甚雅觀地撇了撇嘴,說:“劉叔,我這就叫葉韜一起過去。其他的事情拜托你了。”劉勇點了點頭,轉身走開了。        拉著葉韜一起朝著前廳走去的時候,他們不時互相看看。對周圍個個正在調整著崢園的防衛的侍衛和親兵,他們實在是聚集不起多少注意力。國主、太子、王子一起駕臨,這是什麼樣的大事?什麼樣地寵信呢?對于這種待遇。葉韜和談瑋馨倒是並不怎麼吃驚,既然父子三人就這樣微服來到崢園,沒有誇張地弄出恐怕要超過千人的儀仗,而像是走親戚一樣地來到崢園。那他們也就像是接待走親戚的親人一樣就好了。反而是來的這個時機。幾乎是禦書房的會議結束沒多久他們就出發來這里了。必然是和任命葉韜為云州經略使的事情有關,可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在禦書房的會議里說呢?        “陛下。兩們殿下……”行禮之後,葉韜平靜地問道:“不知道什麼事情重要到了要讓你們一起來呢?”        談曉培大馬金刀地坐著,而談瑋明和談瑋然更是輕松愜意地在客廳里研究葉韜讓工坊制作地既有裝飾作用又是極好的玩物的滑軌。將一粒鐵球放在滑軌頂端,鐵球就順著滑軌極為繁複的形狀一點一點地滑落,發出輕細地金屬刮擦聲。        談曉培笑著說:“來給你寬寬心,交代一下底線……你這個云州經略使的底線,也是東平朝廷的底線。有些話,在朝堂上放開了說,恐怕不太適合。”        “陛下。您可以吩咐留我一會地吧?不必興師動眾地跑這里來吧?”葉韜苦笑著。國主進行家訪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雖然他已經皮厚到可以完全無視朝中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的攻擊。但這種人情卻不是那麼好還的。        “不必。”談曉培淡淡地說:“就算你並不太明白官場上的事情,也一定能想到,要任命你為云州去州經略使,我需要下多大的決心,在這個任命公布之後恐怕明天就有不知道多少要我慎重考慮,要我三思而行,還能從各方面尋找證據證明你不能勝任的奏折……自然,你會知道,哪怕是對我來說,這也是很有……很有壓力的一件事情。”        “是地。陛下。”葉韜直視著談曉培,正如談曉培直視著他。        談曉培站了起來,站在了面向寂靜的院落地大廳門口。周圍已經全部被完完全全的“自己人”控制,他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在這里所說的任何話流傳出去。“當年,談家的先祖在終于成為一國之主,哪怕只是一個不算很大,看起來沒有太大前途的國家的國主的時候,用了兩代人整整四十年才明白到底治國和治軍有多大的區別,而在立國五十五年之後,東平大軍才第一次走出國土,開始逐步開拓疆界。之後,隨著疆土逐步擴大,隨著東平開始有港口出海,有鐵礦可以冶煉開采可以自己鍛打兵甲,許許多多的問題冒出來了。可以說是運氣好,也可以說是有那麼些偏執,談家居然就這樣一代代地將東平經營到今天這步田地。許多破規矩,我談家向來是不管的,有時候,甚至還是有些當年當土匪山賊嘯聚山林時候的憨悍之風,只要認定是對的,不管別人怎麼說,都死了命地去做。當年東平推行重商之策的時候,多少人哭天喊地,說什麼風俗敗壞,國將不國。現在呢?東平的商人中間自然還是有害群之馬,但更多的則是一心國祚的忠直之士,我東平的商人可能在財富上不是最多的,但信用卻一直非常好。還有推行地稅來幫扶貧民,限制豪強地主兼並土地的時候,甚至為了這事情打了好幾年的仗,哪怕我東平有強大的軍力,人人都覺得在海上沒有必要扔太多錢。現在我東平水師卻有滄水艦瀾水艦這兩種強力的戰艦,甚至現在還有了涯水艦這種妖怪東西……我東平就是這樣一路硬沖過來地。覺得對的,就去做,覺得錯了,就改,也沒有別的花樣。只是國家大事,有時候要認錯不是那麼簡單。”        談曉培轉過身來,看著葉韜,又看了看談瑋馨。說:“從即位至今,可能我做的最讓自己覺得像我談家列位先祖的事情,就是當年將海稅七稅合一,定海事正稅,並且在陸上的幾個關口,也將這部分稅率征收完全統一。當時最為抵觸這件事情的,除了黃序平的前任。那位姓司徒的司徒大人之外,就是幾家以行商起家地世家。為了能讓這件事情平息,我扔給了他們每家五十萬兩銀子,算是補償他們。嘿嘿。我談家整個王宮就靠著不到八十萬兩銀子,過了一年。而後,賦稅上的財源滾滾不必提。居然靠著商人,靠著調整各種物資的出入,我東平短短幾年里發展就超過之前十幾年乃至二十多年。自然,在這種大家發財的情況下,因為有了馨兒,我談家也算是富裕了起來,現在偶爾做做一擲千金的事情,也不那麼心疼了。”        談曉培自嘲地說:“都說我談家向來沒有帝王氣象。國主沒有國主的樣子,太子沒有太子的儀態。王子整天東奔西跑,公主一個個不務正業……嘿嘿,我還真沒覺得,那些狗屁地帝王氣象算是什麼。春南可算是有帝王氣象了,當年帝國的那套差不多原封不動,至今如此,可還不是要求著我麼?帝王氣象也不能當飯吃,反而是偶爾耍耍橫,偶爾認認死理,相信親情和忠誠勝過那些平衡和牽制,相信我怎麼樣待人別人就怎麼樣待我來的爽快。”        “當然,我知道,當一個國主,這樣不見得就是對的。碰到了周圍都是忠臣志士,自然會過得很好,如果碰上奸讒小人,那不必問都知道是昏君了。可是,就算我知道這樣是不對地,我還是控制不住,偶爾要這麼耍下性子。”        “葉韜,”談曉培很有些語重心長地意味,“任命你為云州經略使,的確是因為我覺得你能把那些事情做好。另外,也是因為,我希望你和馨兒一起,將你們所有的本事拿出來。那些你們覺得可行地策略,就放膽去實施。不用管有沒有先例,是不是符合慣例,也不用管朝廷這邊怎麼說……各種各樣的說法必然是會有的。我現在想想就會有不少。比如瑋然和你們夫妻兩個沆瀣一氣有謀朝亂政之舉什麼的。你們不要管這些。”        “因為……葉韜你說過的那些大一統的王朝,那些分崩離析的模式,實在太讓人不寒而栗了。我不能管那些所謂的祖制、先例,因為如果我像以前的所有君王一樣來謀劃國家,我不敢說就有那樣的運氣能比他們做得更好,不敢說這樣的一個王朝能持續多久。或許,談家終究還是沒有成就千古帝業的氣數,但至少我要確信一點:我沒有倒在前人已經證明是錯誤的道路上。自然,我也沒有說你和馨兒所崇尚的那些東西就一定是正確的,你們的道路就一定是東平未來的正確道路。但是,我至少應該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去證明,這條路有多寬,有多好走,修路究竟花費幾何!”        “我希望你們成功,但也允許你們失敗。我會幫你們頂著壓力,不管別人怎麼說,都讓你們按照你們的想法做到底,直到你們能證明自己是正確的,或者直到你們承認自己失敗了。這樣,如何?”談曉培眼中冒出熾熱的光芒,“你們,肯不肯,敢不敢為東平闖出一條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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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0:05

談曉培熾熱的激情和同樣熾熱的語言打動了葉韜,他第一次主動的跪下,雖然僅僅只是單膝。他地垂著頭,誠摯的說道:“如您所願。”        談曉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滿意的笑容,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在邊上撇著嘴角一副無可奈何模樣的談瑋馨,伸出手在葉韜的肩膀上按了按,哈哈大笑著轉身離開了客廳,踏過院落,登上了馬車,回王宮去了。        而兩位王子,卻好整以暇的在邊上的軟椅上一靠。談瑋然故作謙卑地向葉韜抱拳道:“姐夫,以後我可就是你的下屬了。你可要多照顧照顧我啊。”        葉韜深深一呼吸,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照顧可不敢說。云州畢竟太多事情要做,你真的領了景云騎,那也是個燒錢的地方,估計我們都會很頭痛啊。”        談瑋然咧嘴一笑,說:“姐夫,其實,你還真是好說話啊。父王本來等著你開條件的,都沒想到你那麼輕而易舉就答應了下來,而且是全部答應下來。我就對父王說過,你一定會很快就答應下來的,因為你和姐姐都是一樣的人,都是那種雖然淡泊,但一旦沖動起來會比誰都瘋狂的人。可還真被我料中了。”談瑋然忽然轉過身,沖著談瑋明攤開了手,說:“來,親愛的太子殿下,賭注拿來吧。”        談瑋明苦笑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玉佩,塞到了談瑋然的手里。他看了看葉韜,又看了看一臉調侃神色的談瑋馨,搖了搖頭,說:“姐夫,弟弟的這手揣摩人的本事可算是得了你的真傳吧。”        葉韜的臉因為郁悶而拉長了那麼一點。他揚著眉毛問:“你們兄弟倆個居然還玩這套?”        談瑋明撓了撓頭,說:“經常了,這枚玉佩這麼轉手來轉手去多少年了,我們都快忘記當初這東西到底是哪里來的了。”        談瑋馨歎道:“瑋明,我想來想去,還是想問清楚。整個注意是你出的吧?”        “什麼注意?”葉韜問道:“讓我當云州經略使?”        談瑋明神秘的一笑,說:“是啊。我和父王說,既然我們父子兩個都相信你一定會是個至少適任的云州經略使,那麼就把這個任命確定下來。父王信任你。將來我也會信任你……只是,我不像父王那樣,預料要五十年、六十年乃至更長時間才能一統諸國。我希望,在二十年到二十五年里就能看到那一天。尤其是,這樣一來,父王能親眼看到這一天。為了這個目標,我覺得。小小的冒險一下也無傷大雅。況且,其實我壓根不覺得姐夫你去當云州經略使是冒險。”        談瑋馨嗤笑道:“真會避重就輕。我問的是那個附加條款的事情。”        談瑋明掩飾地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啊。”        葉韜奇怪道:“附加條款?什麼附加條款。”        談瑋馨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談瑋明和談瑋然看姐姐似乎有發飆的傾向,連忙也告辭走人了。        “附加條款?到底什麼附加條款?”葉韜只好追著問談瑋馨。        談瑋馨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反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對你來說倒不算是壞事。……能力越大,果然責任就越大的。你這個蜘蛛俠倒是不想收克里斯丁-鄧斯特,可人家送貨上門也沒辦法啊。”        葉韜楞住了。他想了想。問:“要娶個戴家的女孩?誰?”        嘭——一個抱枕砸在了葉韜的臉上,大概是為了懲罰他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說“不行”而是直接開始考慮人選吧。        談瑋馨開始鬧別扭?也說不上吧,只是一種複雜心理下的奇怪的反應而已。而當葉韜苦思冥想也沒想明白戴家又要從哪里弄出一個必然是和戴家那些核心人物血緣十分近的適齡少女來,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旁敲側擊的時候,談瑋馨故意不說或者每每在關鍵時刻被突如其來的各種事務“打斷”就成為一種非常不錯的娛樂了。        而葉韜,自然也沒有太多時間來想這種問題,甚至找不到人去推辭這件事情。因為到現在為止,不管是談曉培,談瑋明談瑋人兄弟兩個。還是戴氏族長戴世甯都沒有在任何場合向任何人說過有這麼回事。貿然去提這個問題,實在是顯得相當傻。更何況。葉韜還要出發去云州就任前的短短的幾天里,落實云州經略使地最初地班子。        豐姿自然不必提,現在已經是當仁不讓的葉韜的首席幕僚,這樣的地位,比其他父親曲焉,恐怕還更高上那麼一點。而對于豐姿的疏懶的性子十分明白和理解的葉韜,也樂于身邊有這樣一個朋友式的幕僚,可以時時刻刻出出主意,更何況豐姿還是個雖然缺少實踐經驗,但仍然非常合格的醫生。        柳青在葉韜身邊工作了也有相當長時間了。現在柳青地工作已經遠遠超出和七海商社聯絡的范疇了,由于豐姿地疏懶,柳青實際上成為了葉韜的秘書處的執掌者。這一次,葉韜征得柳青的同意之後,將他的這個位置確定下來,授予他云州經略府典書從事的職銜。而七海商社,則需要再派一個聯絡員來葉韜身邊了。        隨後則是索錚。縱然血麒軍督軍皺霜文一再挽留,但無論是索錚本人,血麒軍中的諸多軍官還是東平兵部都不得不承認,索錚這樣的人,到云州會比在血麒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現在的血麒軍,在後勤管理上已經不是依賴索錚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團隊在高速運轉。而云州,則需要索錚這樣有非常豐富後勤管理、裝備管理和軍械生產維護經驗的人。如果云州能讓軍隊迅速形成戰斗力,能趕上幾年後對北遼的作戰的話,那到時候必然有所表現的索錚,可能成為有史以來的一個以後勤進入上將軍階層的軍人。不可能有比這個更大的誘惑和更高的追求了。        徐景添老將軍離任時候的,他原來在用的那個一半東平官員一半云州本地人的班子還在運轉,而其中也有不少人可以用。只是葉韜對那部分人一點都不熟悉,還需要時間去了解。畢竟他在路橋司的職位上,事情多得讓他實在是無暇他顧。由于云州將來的事務必然是越來越繁雜,談曉培還同意每年向云州派遣一批太學、國子監的學生,或者是還沒有出仕的有才華的年輕人去云州,@*文學收藏讓葉韜來進行培訓和任命,當然,不合格是要退貨的。云州本地也有相當不少的人才可以使用,葉韜對于使用戴氏子弟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障礙,他可是巴不得那些曆來就以能干和勤奮著稱的戴氏子弟們多幫他分擔掉一些事情。同時,葉韜還想從云州的部族里挑選一些人,進入云州經略府和所屬的不同機構任職。        解決了人的問題,他還是找談曉培明確了一些安排。在之後的三年里,東平將每年向云州經略府提供兩百萬兩的基本經費。這部分款項可以用來做任何事情,可以在東平故有疆界里采購物資,雇傭人力等。而這部分費用中間,其實有不少部分是要通過葉韜來轉手給雷音魔宗,應付日漸擴張的雷音魔宗的花銷的,由于云州事務繁雜,談瑋馨將在今後一年內培養一個團隊來處理內府的營運,現在內府的商業事務已經繁雜到了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管理的地步。而深處其中的談瑋馨卻能夠通過各種方式化繁為簡,最終讓自己只要簡單地為手下的經營團隊指名方向就好了。這種情況讓談曉培覺得,似乎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隨後,葉韜和談瑋馨召集了七海商社和九州商社的部分成員,向他們表示將在云州進行一系列的開發,希望他們能夠積極投入云州的各種商業活動。而談瑋馨,則向所有第一批跟進云州進行大宗投資的商人承諾了項目和利潤。在商業方面,談瑋馨的承諾對于這些商人比什麼都管用。        另外,則是一些需要厘清的小問題,比如云州將來要進行的大量貿易,能不能賣軍械,能不能賣馬匹給西凌和春南,對于國內的采購又應該怎麼處理等等。        那麼多的事情要做,那麼多的問題要處理,實在是忙壞了葉韜和談瑋馨,也讓談曉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在任命書里寫什麼十天內離開丹陽去上任的事情了,這明顯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除了這些之外,老將軍還提出了另一個建議,那就是在云州建造一座足夠富麗和宏偉的城市。從云州布局和軍事安全上說,云州有明顯的西重東輕的情況,綏遠城,甯遠城,雷霆崖……乃至大部分中小城鎮都在云州中線以西的地方,東面面對北遼的一側明顯太空曠了,從軍事上需要有一個能夠容留足夠多軍隊的要塞來將云州的防禦重心進行調整,只有這樣,將來對北遼開戰,云州的軍隊才有更好的出發位置,和更有保障的補給線。而從經濟和人口上來說,由于北方游牧民族對于那些富麗建築有著幾乎盲目的崇拜和敬畏,一座宏偉的、更靠近北方的城市有助于穩定東平在云州部族和北方其他部族那里的統治,也有利于將更多的百姓吸引到云州中線以東定居,讓面對北遼這一側,顯得更加豐滿一些。        當老將軍提到城市的時候,葉韜忍不住要想,該輪到那個城市了?銀月?奧格瑞嗎?達納蘇斯?……實在是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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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0:18

在去云州的路上,葉韜終于敲開了談瑋然的嘴,知道了那附加條款到底是誰,也知道了談家上下為了這件事情已經做了的諸多努力。而當他知道,這個讓人無比殘念的“附加條款”居然指的是戴云,他幾乎當時就“驚訝”“憤怒”地跳起來:        “怎麼能這樣?怎麼會是她?戴云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有聽說過娶自己兄弟的嗎?這是對我和戴云的兄弟情誼的巨大誤解和離間!”        然後,在場的談瑋馨以一句無比邪惡無比有殺傷力的話,讓葉韜的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她淡淡地,仿佛再平常不過地說:“如果戴云不反對,你可以用‘兄弟’的方式去寵愛她。”        葉韜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而談瑋哪怕涵養功夫相當不錯,當時也無法克制因為湧動的笑意而聳動起來的肩膀。談瑋馨這句話雖然邪惡了些,卻的確是太到位了。        戴云為什麼二十好幾了還嫁不出去?並不是因為她不漂亮,戴云雖然和談瑋然的妻子戴兮不同,並沒有那種柔和細膩的線條,沒有那種柔情似水的眼波,但戴云那極富立體感的臉,和那平靜中蘊藏著堅定的眼神,卻是非常吸引人的。        而問題恰恰出在這里。戴云有自己的主見,有堅毅的性格,有豐富的閱曆,甚至有現在數遍天下將領也很少有能夠與之相比的軍功,有著在云州、在奔狼原上的云州部族中間,在哪怕更北方那些她曾擊敗過的部族中間的崇高聲望……和無數仰慕者。不管是誰,在存了想要娶戴云的念頭的同時都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或許娶了戴云能夠有優渥的生活,能夠在戴氏的幫助下有良好地仕途,能夠享受別人享受不到的東西,但卻不能夠有戴云的完全的服從。不管家世多好的人,娶了戴云都會有入贅的感覺。因為,雖然沒有公主的封號,但戴云在云州、在北方的草原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公主。或許有人自矜于自己的才學可以折服戴云,但戴云不會簡單地相信什麼“北冥有魚”的話,因為她曾親眼看到北方極地的冰層斷裂刹那爆發出來的巨大的力量,曾看見過仿佛連綿不絕的黑夜和空中懸浮著的光,曾看見過真正的鯨魚在水面上釀造一個個小小的噴泉,在那里呼吸;子曰詩云,戴云也懂。兵書戰策,更是不要在戴云這種領過十幾萬大軍並且獲得過血腥而輝煌的勝利的人面前提起……在這種情況下,有多少人敢娶戴云,敢娶這樣一個會讓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不堪一擊的強勢女子?在這個時代,戴云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然而,一些悄悄流傳的謠言讓一切在不經意之間改變。        事情還要從葉韜和戴云那兄弟般的擁抱開始。在這個時空,尤其是在東平和云州,雖然沒有像春南和西凌那樣嚴格的男女授受不親的規范。但地位越是尊貴的人,在這方面自然也就越矜持,男女之間的那樣緊緊地擁抱實在是太超乎大家的想象了。談瑋馨自然知道兄弟般的擁抱就是那樣,但大家卻不知道。當時在場的那些軍官、衛兵們雖然知道口風一定要緊,但還是忍不住私下議論了一下。而這種和軍情無關的八卦,不管在哪里流傳都會很快,雖然大家都不敢對葉韜和戴云不敬。但也開始悄悄地認為兩人情志相投。        而當談瑋明向談曉培提出讓葉韜出任云州經略使,為了保證他能夠在云州獲得完全的支持,能夠不受阻撓地將自己的想法不折不扣地進行下去,談瑋明自然而然地提出了這個事情。當時,談曉培雖然覺得驚訝,卻也覺得那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說談瑋明有什麼猶豫的話,那可能就是談瑋馨、戴云和葉韜的意見。        對于自己的女兒,談曉培是極為寵愛的,而任命葉韜為云州經略使的事情,他也希望事先征求談瑋馨的意見。沒想到,不管是對于葉韜的任命還是對于相關聯地讓葉韜娶戴云的事情。談瑋馨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她無法否認葉韜一定會干得很好,但對于一定要娶戴云卻覺得不見得是一個好主意,而她當時所解釋的朋友不一定要當到床上去的這種說法,讓談曉培嘿嘿笑著,覺得談瑋馨或許是有點吃醋了,抑或是擔心自己在葉韜心里的地位,在葉韜那個結構越發顯得奇怪的家庭里的地位。其實,談瑋馨對于這種事情倒還真的不怎麼在乎。在身體上,的確她無法和葉韜的妻子們分享一樣的歡樂。但在精神上,只有同為穿越者的她才能夠觸及到葉韜心底最深邃的部分。大被父親的解釋和勸說弄煩了之後,談瑋馨翻著白眼對這件事情表示了有限度的支持,也同意向葉韜保密。        至于葉韜,他必然會是那個反抗最激烈的人,但談曉培也不是沒辦法,他直接寫信給葉勞耿,讓葉勞耿首肯此事。葉勞耿對于和談家結親已經是惴惴不安,歸根到底他畢竟是個功名之心不那麼濃厚的老實人,哪怕他現在也算是外戚中極為重要的一員,卻不願意接受談曉培的邀請出任工部尚書銜的工部技術司司正,甯可繼續操持葉氏工坊的繁雜的事務。而一下子要自己的兒子再娶個地位同樣很誇張,而名聲似乎更加響亮的女子,結上另一個地位尊崇的親家,葉勞耿更不自在了,但談曉培以國主之尊,三番兩次親自提筆寫信解釋了自己的用心,才讓葉勞耿終于點頭。而有葉韜的父親點頭,這事情基本也就定下來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歹還是有用的。        而戴氏,尤其是戴云的意見呢?談曉培首先詢問的是戴云的父親戴世葵,而戴世葵則表示會完全由戴云自己做主。一個女子為自己的婚事做主?雖然對于這樣的事情相當不感冒,但有自己的女兒的先例在,談曉培也只能聳聳肩接受了這個說法。而這次,戴世甯帶來了戴云的回複:她同意了。戴世甯審慎地表示婚後戴云會放棄軍權,從鐵云騎離任,而談曉培則哈哈大笑地說那是葉韜和戴云自己去協商的事情。        總的來說,事情就是這樣,整個過程只有很少人知道,便整個策劃卻緊鑼密鼓,一氣呵成。        “你們……你們就這樣離間了我們珍貴的兄弟情誼啊。”葉韜無奈地說。        談瑋馨認真地想了想,並不是在想說什麼,而是在想那番話要不要對葉韜說。隨著身體漸漸有了起色,她不再是原先那個仿佛練了玉女心經 “不喜不怒不驚不怖”來延年益壽的孱弱身形,至少她已經有了笑容,有了所有人都應該享受的喜悅,以及將喜悅形諸于外的權力。而同時她也有了感到悲戚,品嘗心酸和苦悶的能力……情緒,永遠是雙刃劍。        她緩緩說道:“其實,對于戴云來說,這或許是件好事吧。她的確是個奇女子,一個……仿佛超脫了這個時代,飄然出塵的女武神。”提到“超脫這個時代”這個說法的時候,談瑋馨和葉韜的眼神接觸了一下。而談瑋馨就這樣直視著葉韜,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想去多想如果是別人娶了戴云,為了自己的面子,為了這樣那樣的妖孽的原因而壓制她、輕視她,或者索性就是沖著戴氏的權力、金錢和威望去的……你知道戴云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她是血麒軍的督軍。是鐵云騎統領,是云州的公主,是絕不姑息妥協的人,你覺得,除了你之外,你能想出多少人,哪怕是一個人。能夠平等地對待她,能夠讓她繼續表現她的才能,能夠充分展現她的性格呢?我想,戴云也一定想到我這個先例了……”        談瑋馨的平淡里摻雜了些哀痛:“的確。沒有愛情和婚姻,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像戴云這樣的女子也一定能生活下去,但畢竟,這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他們是在馬車里進行這番談話的,當談瑋馨說完這些或許是因為她寫多了劇本而充滿了排比和激情的句子之後,車廂安靜了下來,只余下車轱轆旋轉戰栗的聲音。——無論葉韜已經下了多大功夫。車廂隔音畢竟做不到完美,而橡膠才剛剛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他顯然也沒有立刻將橡膠變成輪胎的能力。        “姐姐,你也支持這個事情就好,這本來就是好事情嘛。戴督軍可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呢。”談瑋然笑著說。        “我只是理解這個事情,不反對這件事情而已,我可沒說支持。”談瑋馨撂下了話。而談瑋然連忙轉過頭去,裝作對窗外的景色感興趣。        “女人……真的要把破壞自己身體的完美性來當作完整自己人生的必要條件嗎?”葉韜歎道。        已經成婚並且夫妻生活相當和諧的談瑋然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然後越發不可收拾。“姐夫,這句話經典啊!”        “出去!你給我出去!”談瑋馨自然聽出了葉韜的話里那一點點的調侃意味和諷刺的態度,但在他們夫妻之間,這或許是很有情趣地玩笑,而讓談瑋然聽到,就只能讓談瑋馨惱羞成怒了。        “好,好,我回自己車上去了。”談瑋然笑著拉開插銷,推開馬車門,撮著手指吹了個口哨。立刻他的親兵就放開了他的坐騎,讓那匹棗紅色的漂亮年輕的小馬跑了上來,談瑋然隨手攀住了馬鞍,踩穩了馬鐙,翻身就上了馬。而在這個過程中,馬車的速度沒有稍減。        看著自己的弟弟居然也能夠玩起這種花樣,談瑋馨撇了撇嘴,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大家都長大了,都成熟了,都不得不考慮更多了。而這對于她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她距離一個現代女性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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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0:31

“姐姐……”談瑋蒔嬌嗔著將腦袋埋在談諱馨的懷里。由于截然不同的體質,兩人現在的身形和她們的年紀似乎是倒置了過來,這些年談瑋蒔越發顯得亭亭玉立,而談緯馨由于一直身體都不好,看起來反而顯得年紀幼小。幸好,這些年經過不斷的調養,她的體質逐步在改善,但己經錯過發育的最好時光,恐怕身高和體型再改變也有限。        “不就是葉韜要娶戴云嘛,”談瑋馨很無所謂地說,“你和戴云情況又不同,不用覺得喪氣啊。”談瑋蒔狡黔地笑著,說:“我才不喪氣呢。我在為姐姐擔心呢。戴云姐姐也是個很強勢的人啊,將來你們怎麼相處?家里是你做主還她做主?”        “調皮!”談瑋馨慈愛地刮了刮談瑋蒔的鼻子,笑著說:“將來不是還有你嗎?你幫著姐姐就是了。而且,戴云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才會在乎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呢。“        談瑋蒔哨些忐忑:“姐姐.你那些布置真的有用?”        “一出戲,兩首詩詞就輕輕松松讓父王把你踢出丹陽,還把魯丹那家伙送到了那麼遠的宜城。你說呢?”談瑋馨嘿嘿笑著。        說到這些,談瑋蒔一副贊歎仰慕的表情,說道:“不管是那個詩劇,還是那兩首詩詞,都是絕佳的作品。姐姐,這真的是你寫的嗎?你的詩才也太驚人了,這份功夫.東平壓根沒幾個人能有。可是,為什麼你要藏著這本事呢?大家都只會贊歎稱頌,不會嫉妒你的啊。我們談家可沒有其他國家的王室那些濫事啊。……不過,姐姐,要說閑愁我也覺得你確有其感.可那相思之情……好像和你的心緒並不切合吧?”        “這些年,你的眼光也磨練出來了。”談諱馨微笑著誇獎道:“別管我怎麼寫的。不過你姐夫可是己經知道是我惹出來的亂子了”        “嗯?”對這個事情,談瑋馨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沒再說什麼麼?沒問你什麼別的奇怪的問題?”        “沒有,他壓根不是真的覺得我有什麼心上人,嘻嘻。”談瑋蒔輕笑道。        “嗯”。談瑋蒔做了個鬼臉說:“姐夫已經提醒過我了。他說好歹我也應該對詩詞有些眼力了,別從你這里拿什麼過去不想明白就弄出來”。        談瑋馨點了點頭。這就是她需要的效果。正是因為葉韜非常請楚這些詩詞是她抄出來的才會掉以輕心。穿越者靠抄書揚名立萬實在是太常見了。不管葉韜怎麼厭煩那些惡俗的猜節都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方法。有人抄一首,有人抄一百首。有人慢慢攢詩集,有人一次宴會上批發完畢……只有穿越者才會無視這些詩詞里蘊合著的各種可能性。        談緯琴歎道:“馬上就要到云州了,到了云州事恬就要多起來了,你千萬別露了馬腳。我會努力安排好你的事情地,說起來,這還真不算什麼太麻煩的事情呢,反而是云州,千頭萬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畢竟我也不可能變出錢來啊。”        云州應該怎麼辦?葉韜也在想這個問題,而最後他還是和談瑋馨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挖掘云州獨有的經濟優勢,開發依托云州各種自然資源的獨特的技術產品,開發能夠迅速形成生產力的,能夠迅速占據中高端市場,贏得豐厚利潤卻又有相對低廉地生產成本的產品,充分挖掘云州原有的各類經濟資源的盈利能力,采取品牌化、深加工、拓展產品線等等舉措來達到這一點。        而歸根到底,除了商業上的事情需要很神奇的談緯馨一力操持之外,有更大壓力的則是葉韜。因為所有的舉措都拈向了一個相對簡單工作,讓他去種技術樹。        云州其實有著很好的條件,有很深厚的潛力可以挖掘,而人口並不太稠密的特點。決定了半機械化生產不會造成大批失業,反而會讓有限的人力發揮更大的作用。他們首先想到的產業是和云州部族聯合操持羊毛產業。這年頭,羊毛的利用率還是很低的.羊皮硝制以後直按制作羊皮襖是草原部族最常見的方式,剪羊毛編毛線幾乎完全是手工作業,只能是草原上的那些婦女給家里人偶爾做些衣服和衣服配件用,比如現在,在部族那里己經有些流行起來的毛線帽子。但羊毛產業要大規模發展起來,葉韜有的好頭痛了。他畢竟不是什麼技術都懂,毛紡業的那些專業設備大部分他都只知道一個名宇而己,這些技術都要靠他這麼一個懂得分析流程、優化流程的資深工業設計師一點點地從傳統工藝和自己的殘存的記憶力去取得平衡,去研發出整套設備來。比如羊毛的粗梳和精梳就是一個極為繁雜的工作,只有解決好了這個環節,以後所有的生產開發才能談得上,他們才有可能在未來開發出以羊毛為核心的各種各樣的面料來。想到能讓士兵們穿上雙排銅扣的呢料大衣,帶上有翻耳的狗皮帽子,葉韜的腦子里就會浮現起紅場,浮現起俄羅斯風格的洋蔥形圓頂,浮現起一幫紅軍士兵踩著正步扭頭,教禮……然後斯大林在那里微笑著抬手。這實在是很有趣的場景啊。        哪怕在工業高度國際化的現代社會,每個地區都還是能夠保持一些極為特珠的產出。這些產出,都是由該地區獨特的氣候決定的。比如蘇格蘭威士忌……順著這個思路,他們發現,云州的氣候同樣可以歸屬到溫帶大陸性氣候的范疇里,實際上是很適合種植用于釀造威士忌的大麥小麥和麥芽的。而兩個來自現代的小資,豈有不會釀酒的?要知道對于他們那樣的中高層白領,是奢侈品和中高檔酒類的堅定的消費群,幾乎每周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酒類廣告,時不時地會被邀請去參加介紹酒文化的品酒會和類似的講座……另外就是諸如BBC,Dlacoveny,國家地理頻道這樣的紀錄片制作的貢獻了,那些紀錄片制片人幾乎將釀酒的每個細節都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了,而那些也同樣是酒類廣告很好的公關宣傳話動。因為他們確信,正是因為獨特的氣候地理優勢,讓他們那樣獨一無二。這部分的討論很快就轉向了一個話題,這個新興的酒到底叫什麼牌子好。綜合考慮了語言環境等等因素,他們最後達成了一致:百齡譚。沒辦法.芝華士太音譯了;皇家禮炮?請原諒葉韜還沒把炮造出來,甚至火藥也只有個雛形;而JohnceWacken?翻譯成尊尼獲嘉實在是太無厘頭了一點……        現成的好消息還是有的。比如葉韜幾年前就開始著手研究的搪瓷工藝終于有了成果。在葉氏工坊的范疇,一個類別的產品是不是有成果,不是簡單的指是不是能生產,而是能不能以合理的成本有效率的生產。現在葉氏工坊己經能夠拿出一整套的技術設備來生產糖瓷,整個流程可以初步實現流水線作業,在景德筷的瓷器研究作坊里,搪瓷已經初步達到了八成以上的良品率,可以進入實際生產階段了。現在欠缺的就是系列產品的設計方案和擴大生產的資金,以及相應礦產的采掘開發規模,而支州恰好就有這些。        讓人稍稍有些煩惱的是他們似乎要花相當多的精力才能將州原有的支柱產業:軍馬的利潤率提升上來。在丹陽的時候,葉韜就向談曉培提出過這個問題。談曉培也同意他們將軍馬的生產規范化,同意了他們可以直按向春南出口軍馬。在他們預想的方案里,他們將和那些馬場和云州部族去談一個很複雜的運作方案——戰馬的分級。隨著軍馬來源的豐富和價格的降低,現在東平軍方對于戰馬的要求也多了起來,重騎兵、輕騎兵、斥候騎兵對馬匹的要求都有些微的區別,那些拉車的馬匹        更要能夠適合挽具,有更好的耐久力。云州是能夠滿足這些需要的,而從北遼走私或者通過正常貿易獲得的一些馬匹更是很好的補充,比如現在池雷麾下的兩軍就正式提出申請,要求更換北遼的一種輕盈快速,個性沉穩安靜的馬匹。綜合計算了各種產量,云州每年有相當數量的戰馬,產量富裕。一方面,葉稻和談瑋馨淮備對云州的各種不同性質的馬匹進行分類分級,讓馬匹的素質和價格掛鉤,而另一方面,他們也會通過這個方式,從亟需獲得大量戰馬來組建強力騎兵部隊的春南身上狠宰一筆。但這個方案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廣了,除了在現在那些榮軍牧場可以試行,只能讓戴氏配合,盡可能地讓戴氏名下的牧場以及他們能夠了說服的人一起進入到這個計劃。但這個必然會給各方都帶來好處的“多贏”方案,是需要相當長時間去協協、醞釀、整改、推動的,這個方案的具體落實,只能由葉韜的云州經略府全面展開工作才行。        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老將軍徐景添說的那個建立一個華麗堅固的城市的問題。對于城市,葉韜己經不陌生了,而這個將來必然會成為州經略府所在的城市的建設,事實上也的確如老將軍所說的那樣,非賞有必要。只是,錢從哪里來呢?城市,可是靠錢堆起來的。而現在,這恰是他們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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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3:10:42

所幸的是,這種憂慮並沒有持續太久。並不是因為憂慮已經消失,而是相比于憂慮,他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最首要的莫過于讓經略府在葉韜的統轄之下運轉起來,讓葉韜的命令能切實到達每個地點,並被認真執行。要達到這個目標,戴氏口頭上和實際行動上的配合必不可少。        于是,葉韜這一次來云州,在到達雷霆崖之後沒有向西北方向去綏遠,也沒有繞過雪狼湖之後向正北的甯遠城行去,而是折向東南,朝著戴氏的宗族中心所在的天凌堡而去。        同樣是一個家族的根本之地,天凌堡和談家的將山堡有著不同的風格。將山堡是典型的軍事堡壘建築群,其他的功能只是附屬的,而天凌堡則不同。假如葉韜能夠回到原來那個時空,他的建築方面的老師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天凌堡歸類為混雜西域風格的典型的封建堡壘建築群。而在原先的那個時空,僅有的幾個封建堡壘建築群,不管是遺址還是仍然被使用著的,都毫無例外地是文物保護建築和旅游勝地了。        天凌堡的最頂端,作為戴氏一族最著力保護的不是祠堂宗廟,而是一個幾經增築翻修,以一座三層樓的藏書樓為核心,一圈兩層的房子圍攏出的一個略顯狹小的園子——名為金石堂的地方。這里除了有各種各樣珍貴的文獻、各種地理方志、各種兵書戰策之外,還有戴氏一代代傳承下來,各方面的傑出人物留下的心得手記。這些心得手記囊括了一個人必須學習或者可能要學習的方方面面,為戴氏後人指路答疑。自然,金石堂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只有經過至少兩位長老同意,才能夠進入,而且,每一次都是這樣。        圍繞著金石堂的是戴氏的宗祠,各級族學、演武堂和操場。葉韜聽著一位中年人的介紹,不由得連連點頭,戴氏在教育上的投入和他們的理念,的確是領先這個時代的。別的不說,光是分年級的族學,寬嚴相結合的升降級制度,還有普遍教學和老師的個別指導相結合的學習方式就相當先進了。云州四戰之地,在有危機感的情況下,戴氏弟子們更是勤奮,難怪戴氏子弟幾乎每一代都有能夠挑起大梁的人物。        再外圍才是各種房舍建築。按照引路的戴氏族人的說法,除了在族學里讀書的青年和幼年子弟,其他戴氏族人很少住在山上,比較多的是在半山的堡壘帶里巡守,大部分的普通戴氏族人都住在後山的幾個村落里。        戴氏並非沒有考慮過要再次增築整修天凌堡,其實他們也的確有錢做這件事情。但既然已經並入東平,不少人已經遷去了丹陽,更多人准備遷往建築新得多、居住條件也好得多的云海山莊,將來留在天凌堡的人會越來越少。或許也有忌憚別人說閑話的意思,但總的來說,天凌堡這樣一個封建堡壘建築群,是沒有必要再進行整修了。        從山腳一直到半山腰的堡壘地帶,葉韜看到許許多多的戴氏族人正井然有序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工作,尤其是將大量顯得有些搖搖欲墜的有年頭的建築逐步拆除。的確,以後留在天凌堡的戴氏族人會少很多。但就是因為人少了,他們才有空間將天凌堡的風貌稍稍變化一些,用花園和林木來填充那些古舊朽壞,沒什麼用的建築,待得幾年之後花木大成。當春暖花開的時候,天凌堡就會呈現出完全不同的風貌了。        在半山腰的堡壘群中間,最高聳挺拔的建築就是戴氏的行政和軍事指揮核心:定云閣。而在定云閣前,戴世葵和戴世�都在等著葉韜。在他們身後,是更多的戴氏核心或者非核心的成員。        “參見經略使大人!”一眾戴氏族人整齊劃一地行禮。        葉韜連忙上前,托起了戴世葵和戴世�兩人,連聲說著不敢當不敢當,一副局促的樣子讓後排的那些很是年輕的戴氏子弟們居然笑出了聲來。        “葉大人,你來當經略使,實在是我們云州的福氣啊。原先我們還在擔心,不知道朝廷會派誰來接徐老將軍的任。怕有不少問題交流不暢,難免會有疏失的地方。既然是大人您來了,我們大家也就放心了。”戴世葵說得極為客氣。        “戴伯伯,您太客氣了。再怎麼樣,也不必管我叫大人吧?太折殺晚輩了。戴伯伯您盡管叫我名字就好。”葉韜禮貌地說。        戴世葵笑了笑,他也知道葉韜的怪癖,喜歡不管職位高低,都可以叫他的名字。葉韜雖然有個表字“滄懷”但平時幾乎不用,只有在雕刻、畫畫、圖紙設計等稿件上他才會簽上這個字。        作為葉韜未來的岳父,戴世葵也不多客氣,他引著葉韜一行一同走進定云閣,在大廳里分座次坐了下來。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精型人物,自然知道葉韜的來意:一方面是再拉近雙方關系,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夠在非官方的場合和戴氏深談一番對云州的將來的設想,免得以後各種事情展開以後,有些大家不能互相理解體諒的地方。顯然,葉韜是個非常小心,而且非常能體諒人的經略使,他並不因為已經確定了的他和戴云的婚事而將戴氏的全面配合當作是理所當然。        在和葉韜進行了一番交談之後,戴世葵和戴世�都很滿意。葉韜甚至懇切地請求戴世�不要去東平投閑置散,而是能夠出任云州經略府督軍一職,為軍隊的建設發展把關。而戴世葵由于將來的老丈人身份,雖然不適合出任具體職務,但由于戴世葵向來是負責戴氏和其他方面的溝通的,葉韜希望他能夠從旁協助……        談瑋馨在旁邊的小客廳里被戴兮拉著認識了一大幫戴氏成員之後,也加入了這番談話。談瑋馨負責的事情要實際得多,也越加需要戴氏的配合。雖然將戴氏的許許多多資產逐步分流交割是戴氏自己提出的,但也很難保證下面那些負責具體運作的戴氏的人會不會有各種抵觸的情緒。自然,對于談瑋馨的顧慮,戴氏也覺得十分有理,當即就決定讓戴穹協助談瑋馨。對于葉韜和談瑋馨已經有了的那些初步的發展云州的設想,戴氏上下都覺得很有興趣。這些精致的想法,讓他們覺得或許云州真的能夠在比預料的短得多的時間里崛起。是的,崛起。        忽然,葉韜想到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而他隨口就問了出來:“對了,戴云呢?”        葉韜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居然引起了冷場。戴世�轉過頭去,端起茶盞,盯著那一小方水面里浮沉的上好的茶葉,而戴世葵則露出了一副尷尬的表情。        “這個……小女今天早上出發去了大侖山了。”戴世葵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解釋道。他想到葉韜已經知道了幾方背著他到底商定了些什麼,如果不出意外,現在戴世甯正在和葉韜的父親葉勞耿非常具體地商議這個事情呢。看到葉韜這樣並不拘束地問到戴云,戴世葵已經明白葉韜算是平靜地接受了周圍那些……那些“大人”的安排,但戴世葵卻的確沒有想到,+=文學收藏先前一直鎮定自若的自己的女兒戴云,卻在葉韜預定到來的這天早上跑了。要知道,戴云一直是很酷的,在戴世葵當初小心翼翼地問她是不是願意嫁給葉韜的時候,戴云只是略略抬了抬頭,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十分冷淡地說了句:“好啊,那就這樣好了。”戴世葵將女兒的回答當作是對自己的心緒的某種掩飾,因為作為一個很體諒人的父親,他確信在戴云的神情和回答里,有那麼點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期待。        “大侖山?”葉韜一愣。        戴世�咳嗽了一下,說道:“北遼在大侖山開始修建要塞,相應的,我們也在面對大侖山的一側開始修建一些兵營哨所。戴云大概是去查看那些事情的。”        戴世葵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女兒向來是那麼有主見,原本他還期待葉韜和戴云在這種情況下相見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戴云並不像平常的女孩子那樣羞澀,但是,今天早上,當戴云起了個大早,在侍女兼勤務兵的幫助下整頓梳妝,穿起了全套精美的盔甲,然後神色平靜的和她的父親和伯伯一起指揮著族人一起布置迎接葉韜的事情的時候,戴云的那平靜的表現似乎僅僅是她努力掩飾的結果,忽然之間戴云就好像想到了些別的什麼,又好像是無法忍受越發發燒的神色或者被任何人發現這一點。突然地,戴云就對自己的親兵隊下了命令,集合出發了。她走得那樣匆忙,甚至沒有多留下一句話,僅僅只說了句她去大侖山了。        而由此,戴世葵才赫然發現,自己的女兒在華麗的盔甲之下,畢竟還是一顆女兒家的纖細敏銳的心。而這個發現,實在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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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1:03

葉韜、談瑋馨一行在天凌堡住了兩天之後離開了。戴穹將隨他們一起,開始他作為戴氏在經略府的聯絡官的職責。戴穹原先執掌的戴氏的軍情部門已經全面移交給了池雷,現在戴穹這個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將開始挑戰自己其他方面的潛力。        葉韜和談瑋馨將先到綏遠城,對周邊的情況進行了解之後去甯遠城。甯遠城會是今後幾年里經略府的所在。雖然甯遠城距離開始逐漸成為云州的交易中心的雷霆崖、距離作為戴氏云州經營各種業務的協調中心的綏遠城、距離大侖山和天凌堡都很有些遠,但目前似乎只有作為一個准軍事城市的甯遠城能夠滿足經略府需要加強和部族的聯系、加強對草原部族的統治,在有整個東平作為後盾的情況下將云州的統治中心北移,並且進行經濟上和軍事上對北遼的部署的多方面的需要。自然,這只是在新的城市建立以前。不管從選址、從資金和設計方案、從人力物力的保障上什麼都沒有落實的新城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建立起來呢。        “大人,你是不是回馬車里去?”吳平安小心翼翼地靠近葉韜,說道。        葉韜少有地騎著馬,騎著那匹脾氣越來越好的“夜星”在隊伍的前面,和戴穹並肩而行,聊著輕松的話題。葉韜的確是覺得很輕松愉快,但對于那些衛士們來說,在露天跑著的葉韜和在馬車里的葉韜相比,似乎不那麼讓他們放心。尤其是從天凌堡到雷霆崖的這段路,並不是一望無際地草原。這條道路有大段路程是在茂密的森林中開辟出來的。那種陽光穿過樹梢穿過茂密的枝條酒在身上的感覺的確讓人很舒適。但如果這種舒適中間會有哪怕那麼一點點危機,那可就不好玩了。        “沒事的,這里附近都是戴家的人控制著的吧。穹少爺不是說過嘛,這里附近還有一個戴氏族兵的訓練營地呢?”葉韜看了一眼戴穹,揮了揮手,很無所謂地說。        “大人,前面山頭上豎著一面軍旗。”一個軍士從前面跑了回來,報告道:“好像是……好像是血麒軍地督軍指揮旗……”        是戴云嗎?除了戴云,現在還沒有任何人使用過這面旗幟,不管是談瑋明、邱浩輝或者是現在的鄒霜文。這些曾先後在血麒軍督軍位置上干過的人都從來沒使用過血麒軍的督軍指揮旗,似乎他們更偏好于樹立自己的將旗,而唯有戴云,在她漫長的督軍任期里,從來沒有使用過將旗,而是將這面白色,有著絲線繡制的藍色刺馬蹄徽記。有著藍色地裝飾線條的旗幟當作自己的標志……似乎至今如此。        “走,去看看!”葉韜看到前面通向山頂的道路,一提馬缰率先馳去。衛士們連忙跟了上去,反而是戴穹,招呼著整個車隊放慢速度。        在山頂上有一個規模很小但卻五髒俱全的營地,而在營地一側,則架設起了一個涼亭,在涼亭里。戴云將盔甲卸了下來,整齊地擺放在一邊。        她身上穿著的是青灰色的血麒軍款式、但單獨訂做地軍服,畢竟雖然血麒軍中女性士官和軍官因為有了戴云這樣的先例而有逐漸增加的趨勢,但女軍官和士官的軍服全部訂做已經形成了傳統。這種用于穿在盔甲之下地軍服是雙層厚織棉布制作的。衣襟不是用紐扣而是以黃銅制作的類似于小插銷的精致的部件扣住,特殊設計地制服可以極為貼合身體的曲線。從實用性上來說,這樣可以讓盔甲和身體的貼合更好,而這種軍服,也讓雄壯或者秀美的體型顯得更加突出和英武。        而現在。剛剛脫下盔甲的戴云,軍服完美地貼合在身上。領口、後背、袖口都被汗水浸透了,而盤起來的頭發在後腦勺略略有些松開的地方,細碎的頭發貼在濕潤的脖子上……而這些不完美地細節沒有減損戴云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地絲毫魅力,卻讓戴云越發顯得真實、英姿颯爽和吸引人了,畢竟,這種充滿了力量、健康、活力的美感,極少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年輕女子的身上。        “戴督軍,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葉韜微笑著,拱手說道。        “葉經略。下官未能及時迎接大人駕臨,望大人見諒。”戴云同樣微笑著,拱手說道。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不肯在天凌堡見我,而是跑到這里等著呢?”葉韜問道。        “……可能,只是還沒有做好准備讓人看到我的另一面吧。”戴云有些無奈地說。        葉韜示意那些衛士們不用靠近,讓他們和戴云帶著的那些士兵們一起站在一段距離之外。他和戴云的談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機密,只是個人隱私而已。自然,這不是個贊賞個人隱私的時代,打探他人隱私雖然被譴責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剛知道陛下的安排……你知道我指的是,對于你我的安排。我一直說,這是誤解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不過,總的來說,這並不算是個很難受的安排,不是嗎?”葉韜調整著語氣,淡淡地說。        “嗯,是的。”戴云微笑著,“的確,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讓我討厭你,的確是蠻難的。”        或許是意識到了這句話多大程度上能夠被理解或者被誤解,戴云感覺自己的臉越發有些發燒。自然,現在她這樣的狀態,似乎也並不是很容易看到她臉上的暈紅。        “准備和我一起嗎?”葉韜問道:“一起去雷霆崖、綏遠和甯遠。”        戴云有些猶豫,然後她小心翼翼地說:“還是……不必了吧。不管做什麼,以後都有大把的時間,而現在。我想,我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我害怕自己會變成笑話。”        戴云從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並不真的是那種堅韌得刀槍不入的女子,從來不是。當需要她堅強理智地時候她能夠做到,但並不意味著她一定要那樣做,一定就喜歡那樣做。當她的父親問到她是不是願意嫁給葉韜的時候,她有些驚訝。        的確如葉韜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們之間以前的那些交往只是朋友和兄弟式的。在那個瞬間,戴云的腦子里經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和想法,在考慮到自己現在的年齡、身份,尤其是她已經取得地各種煊赫的戰功。她明白想要把自己嫁掉是有點麻煩的。而葉韜?似乎是那種很有趣的人,他幾年里的事跡,作為葉韜的朋友,戴云知道得很清楚。一個念頭當時在她的腦子里閃過,和葉韜在一起,或許會很不錯。而她,也就答應了下來。        當然。就在戴世葵走出房間地那個刹那,她就有些開始後悔了。的確,如果不平凡的她的確要尋求一個丈夫,讓自己的一部分生活和絕大部分的普通女子一樣的話,那葉韜絕對是個好選擇。他有才華,風趣,家資豐厚。-=文-學收藏而且他能夠平等地對待她。但是,如果在家庭里已經有談瑋馨這樣地人呢?戴云絕不會相信談瑋馨是個可以完全不介意自己家里有另一個說話很算話的女人存在的。自然,這個問題她是想要和談瑋馨好好聊聊的……某個時候。        而另一個問題也隨之湧現。當一個女子地未來自己認為已經決定了下來,當她開始忍不住去想象未來的生活的時候。她開始越來越多地發現自己原先隱藏起來的那一面,那些當她穿著盔甲的時候;當她考慮著如何訓練麾下地將士、如何用獨特的競爭體制來將每個人的潛力充分挖掘出來,考慮著如何帶領那些精銳的士兵們去取得勝利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想到的事情……比如將來要想方設法和談瑋馨這樣聰明的女子交涉些什麼,比如從六歲就開始在草原上旅行的戴云絕對不會陌生的交媾——不是那種馬匹之間動物之間地事情。而是那些從單薄的帳蓬里傳透出來地呻吟和喘息……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子,這樣的想象隨著次數和程度的累積而越發讓人困窘。        尤其是,這些想象,這些由想象而引發的戴云的一些變化,而讓戴云覺得麻煩的是,這些變化和她一直所表現出來的那個她,實在是相差太遠了。而現在,她比較傾向于不讓別人發現這一些。        “公主殿下在下面那些馬車里嗎?”戴云問道。        “是的。……准備去打個招呼嗎?”葉韜笑首問道。        戴云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怎麼樣這都是應該的。”        她很自然地打了個響指,兩個侍女兼勤務兵立刻跑了過來。很快地幫著戴云穿好了全套的盔甲,牽來了馬匹。而吳平安也為葉韜帶過了他的馬。        穿脫盔甲的時候充分展露的迷人身姿,要比穿著軍服或者穿著盔甲的狀態誘人多了,吳平安這些天來自然也已經知道戴云和葉韜已經定下的婚事,對于未來的“主母”之一,不敢不敬的他,將馬帶到後連忙轉過頭去。        可轉眼間,一聲:“馬不錯,我試試”傳來,手里的缰繩居然被戴云抽走。戴云居然跨上了葉韜的那匹“夜星”直接沖下了山丘。而葉韜剛想從戴云的勤務兵手里接過缰繩,沒想到的是,戴云的那匹同樣非常漂亮的小白馬一點都不給面子,圈轉過身子就是一蹄子撩過來。如果不是葉韜閃得快加上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兩個勤務兵還有吳平安一起撲上去把小白馬抱住,葉韜估計有的好受的了。        等到葉韜在一陣忙亂之後到達山腳下,他看到的是車隊的馬車隊已經形成了簡易的營地形式,而戴云在馬車里和談瑋馨交談著,至少看起來,兩人相處得十分愉快。        “葉經略,末將告辭,待末將處理完大侖山一線的事情之後自當去甯遠城向您彙報。”戴云笑著向葉韜告辭,行禮之後,又給了葉韜一個十分“兄弟”的擁抱,她以極為狡黠的語氣在葉韜耳朵邊上說:“你老婆很有意思哦。”        戴云就這樣離開了,而當葉韜滿頭霧水地去問談瑋馨她們兩個到底聊了些什麼的時候,談瑋馨微微搖頭,不肯說。她只是眉頭跳動了一下,說:“你老婆很好玩。”        這個表述幾乎讓葉韜崩潰,他越發想知道她們兩個到底聊了點什麼,又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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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1:15

談瑋馨過去已經以足夠多的先例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善于保密的人,而如今,葉韜雖然對于那天談瑋馨和戴云在那短短幾分鍾里的談話的內容還是非常感興趣,卻不會一直追著去打探哪些內容。對這種明顯不會有結果的努力,葉韜並不太熱衷。        在綏遠城逗留比預計得要長了那麼幾天。主要是因為在戴氏清洗云州之後收繳來的各種產業的盤整比談瑋馨預料的複雜一點。由于當時是在戰時,抄家清點本來就進行得不那麼仔細,尤其是一些商戶,可能和那些被查抄的家族只有銀錢上的往來,或者只是每年分紅而已,戴氏也沒有對這部分商戶一網打盡。而有些關系比較興旺的產業,可能因為戴氏負責清點的人覺得簡單粗暴的查抄有些可惜,進行了一番威嚇之後排除了人員盯著產業運行,卻沒有清點,于是,就這麼拖了下來。其中有些產業固然是因為主要的經營人員的缺席而沒落了,但也有不少維持著相當不錯的經營狀況,甚至有些產業因為云州戰後的各種機會而越發興旺起來。另外,還有些比較分散的,不適合編入榮軍農場和牧場的田產,以及一些由于技術性比較強而不太方便動的作坊類產業,其中尤其讓葉韜和談瑋馨覺得好笑的是居然有兩家作坊和整套的原材料種植基地……要將情況完全不同的各種各樣的店鋪工坊接手,自然需要相當長時間,而在綏遠的這些日子,談瑋馨還僅僅只是針對一些比較普遍的情況給出了一些原則性的意見而已。        戴家內部對于要將哪些產業交給云州經略府進行整合分流似乎也沒有統一的意見,比較集中對立的是兩派。一派是戴家內部認為應該一心一意地依附東平和談家的,認為將所有和軍械有關的金屬礦藏、鍛冶廠和打造工坊都交給談家;另一部分人則吵嚷著要為戴家保留一點整頓軍備的能力以防萬一。        但似乎所有人都低估了葉韜在整合云州各種制造資源方面的決心和談瑋馨的度量了。        談瑋馨從來就沒有想要將所有的工坊收到內府名下或者是交給云州越來越東平化的軍方來掌握。讓內府掌握是名不正言不順,何況內府也不會撥出資金來接受技術和人力都不足的這些工坊。而在沒有葉韜、錢順等人的技術力量參與的情況下。將工坊交給云州軍方還是回憶葉韜的意見為歸依,那就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在這種需要重點扶持工商業發展,在產品生產上略傾向于軍隊需要的情況下,葉韜和談瑋馨商量再三,終于決定成立云州經略府下的第一個相對獨立的部門:云州制造局。正如葉韜和談瑋馨之前所商討的,為了讓云州能夠有大量獨特的產品來帶動經濟發展,葉韜是需要讓葉氏工坊擔負中技術樹的職責的,他不想讓葉氏工坊的云州分部陷入不斷擴大生產、不斷將精力分散在生產管理方面的困局。有這樣的時間和精力投入,還不如將更多更新的產品開發出來呢。在葉韜的設想里,由葉氏工坊開發各種產品,然後以股權和分紅的形式從云州制造局和其他的私人的工坊那里獲得利潤,而用這些利潤繼續支持葉氏工坊的技術研發。葉氏工坊自然還是要生產的,但僅僅將生產限定在這個時代的技術尖端的領域。        那麼,云州制造局讓誰來管呢?這個問題並不容易回答。從生產管理和計劃制定方面,毫無疑問葉韜對自己的師兄錢順有著完全的信心。但錢順自己都不願意離開葉氏工坊去擔任云州制造局局正這個級別至少是四品的職位。錢順的反應是,純粹管產量和質量,太沒勁了。于是,葉韜只好從其他方面去尋找合適的人選,終于決定由一個戴氏的老家人韓鑰來擔任局正。        葉韜在重視了錢順自己的選擇的同時,卻沒有給韓鑰多少選擇。當任命公布,那情景又豈是一個喧嘩可以形容的。韓鑰不是戴氏族人,甚至不是七大姑八大姨牽扯開的龐大的姻親勢力聯盟中的任何一人。僅僅只是一個在戴氏的產業里一步一個腳印成長起來,現在正實際管理著戴氏再綏遠的為數不少的工坊,名義上的戴氏制造行業第四把手而已。這個名字出現在葉韜的視野里有些偶然。        由于戴世葵是傾向于將戴氏的全部工坊交出來的,他一到綏遠就讓綏遠這里列出戴氏所有工坊的資料讓葉韜過目。而這個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實際管理這些產業,對情況最為熟悉的韓鑰身上。韓鑰列出的工坊資料里不但包括了每個工坊的地點、工匠人數和生產物品的類型,甚至還有更多很有用的內容。比如在綏遠,戴氏一共有兩大三小一共五個鍛冶房,和二十多個打鐵爐子,這些產業一直都分散,但一直沒有時間和精力進行整合。韓鑰列出的鍛冶房資料里,包括了每個鍛冶房產出的鋼錠鐵錠或者鋼材的質量,他並沒有一個量化的標准,但卻以東平最大的鋼鐵產地黎陽前年出品的鋼錠為標准,給出了不同材料的相對質量。那些打鐵鋪子,雖然在地點上沒有能整合起來,但從韓鑰接手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每個鋪子負責一種或者幾種部件然後進行總裝的,雖然生產流程在葉韜看起來還不盡合理,但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在閱讀韓鑰的報告文書的時候,葉韜、談瑋馨、錢順和戴世葵等人毫不費力地了解到了戴氏所屬工坊的現狀,而突然之間,錢順問到了這個報告的作者,這才把韓鑰這麼個可以說是默默無聞的人牽扯了出來。        對于韓鑰來說,任命他為制造局局正是絕時沒想到的事情,他急急忙忙地想要推辭。卻被告知,葉韜前往葉氏工坊的廠區視察了。而送上門來的韓鑰,則被笑呵呵的戴世葵塞進了馬車,讓他去廠區找葉輕略……        毫無疑問。韓鑰是有些惶恐的。在短短幾天里,他已經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言,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他。雖然戴世葵等人都讓他寬心,但卻並不能真的讓他泰然地接受云州制造局局正的任命。那些最惡毒、嚴厲的攻擊。並非來自向來沉穩平和、極重視真實能力地戴氏,而是來自那些戴氏的姻親家族和那些原來和韓鑰的地位相去不遠的家仆……韓鑰自己都只認為自己是個有些地位的家仆而已。        “葉大人在哪里呢?”當馬車經過了葉氏工坊廠區外的三道封鎖線,來到正在建設地廠區邊上已經完成了的工人宿舍,也是現在被當作工程管理核心的地方的時候,他沒有太在乎自己的疲勞,而是首先問起了葉韜。        “韓先生。您且先休息。現在葉大人正在工地上督管廠房橫梁吊裝。看起來要到晚上下工地時候才能過來。”一個學徒極為恭敬地說。        “吊裝橫梁?”韓鑰皺著眉頭問道。他可不覺得以葉氏工坊的名聲在外,一些廠房的橫梁都要葉韜自己去管。        “呵呵,葉大人覺得我們的施工太慢了,這兩大都在幫著我們解決問題呢。廠房都是挑空兩層的鋼梁構造,大家以前都沒這麼干過。小心翼翼地就比較慢。”學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韓鑰問道。        韓先生稍等,我去問錢老師。”對于韓鑰的要求,學徒顯得很是重視。不一會他就跑了回來,對韓鑰說道:“韓先生,請跟我來。”        來到了工地。韓鑰看到的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建築體式。水泥柱和鋼架已經搭出了完整地建築框架,但框架的內容卻正在被填充。在已經完成框架建設的兩排廠房處,數百名穿著葉氏工坊深藍色粗布制服的工人正在框架之間砌出牆壁。用來安裝可以敞開得無比大、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拆掉的廠房大門,在屋頂的那此斜面支架之間支起橫向的鋼架,用來承托隨後安裝的瓦面,甚至有些在那高得不像話的建築的中間高度的位置,在安裝可供人行走的工作層。不遠處,在一個已經建成的廠房門口,一大批工人正在將一大堆部件從馬豐上卸下來,推進廠房進行安裝。        廠房仍然延續了葉氏工坊勞逸結合、重視廠區美化的布局,大量的樹木已經栽種了下去,那些小樹苗在幾年十幾年之後將會讓廠區綠蔭處處。或許是由于尋找石材比較麻煩,成本也比較高的緣故,韓鑰注意到廠房與廠房之間的空地上,不少桌子椅子都是用水泥澆出來的,很有才的葉氏工坊的學徒們甚至澆出了很大的水泥塊來進行雕塑……        再向前走,就能看到現在正在進行架構建設的那兩排廠房了。廠房吊裝橫梁的架勢很是誇張,在廠房兩側,各有一台體型非常巨大的奇怪的機械,仿佛是將兩個井闌疊在一起。巨型井闌是門宇型的,中間的懸空的地方吊著鋼質的廠房橫梁,@-文學收藏在廠房兩側的兩台巨型井闌一起將橫梁調整到合適的地方,放在已經搭好了的包著水泥柱的豎直的鋼架上,然後一幫學徒學工爬上去將一個個巨大的螺栓擰緊。然後,這樣的工作一遍遍地重複。韓鑰一看就知道,這種方法來安裝橫梁,必然比傳統的方法效率高很多。但光是那兩架巨型井闌吊車,就費了大工夫了。        “葉大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弄那兩個大家伙的?”韓鑰狐疑地問道。        “就是前天吧,大人把圖紙扔下來,然後大家分頭打零部件再拼起來,快得很,一個下午就弄完了。”學徒笑著說。        “一個下午……”韓鑰驚詫莫名,這種效率太可怕了。“你們分頭打零部件就不會出錯?”        “我們可是葉氏工坊!別說來云州這邊的學工技工比學徒都多。就算是學徒,只要認真跟過師傅就不會出這種錯。大家都習慣了。”學徒似乎是想表現得滿不在乎一點,但話音里卻充滿了自豪。        “這廠房為什麼要建得那麼高呢?而且,用掉那麼多鋼材,多糟蹋東西啊。” 韓朝嘖嘖道。        “廠房夠高夠大,那些大家伙才能擺得開啊。韓先生,前面你看到他們在裝的玩意就是沖壓機了。原來在丹陽那個就因為廠房小了,弄不得大的,一次沖一件盔甲。現在這個大家伙,一次能沖四件,唰地一下,四片胸甲就好了……現在雖然不是什麼東西都那麼大,但既然能造大那就造大一點咯,以後有了好東西總不見得拆房子重造。”學徒笑著說,“韓先生,那邊桌子邊上的就是葉大人了。”        葉韜的穿著和周圍的所有正在緊張工作著的人沒有太多區別,一樣是葉氏工坊的標准工裝。工坊畢竟不是軍隊,本來就不重視這種形式上的品級,到了各自的工坊里做活,也不是憑著衣服來認人的。而葉韜和周圍的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正在研究廠區的布局圖和施工進度的工作台邊上,有數量不少的侍衛衣甲鮮明地站著,警惕地朝四周張望,一旦有陌生人靠近,他們立刻就會上前查問。        “葉大人!”通過了侍衛的盤查,韓鑰來到了葉韜的身邊。        “韓先生,”葉韜輕輕將手里的鉛筆放在了桌面上,目前葉氏工坊制作的鉛筆筆芯還是很脆,讓葉韜沒辦法隨手拋,很是有些不爽。“聽說您不敢出任制造局局正,是嗎?”        葉韜的開門見山讓韓鑰有些局促,能有那樣的機會,他何嘗不想一試,但他畢竟是個家仆,如果出任制造局局正,難免被人扣上妄自尊大,蔑視主家之類的帽子。        “葉大人,這……”        葉韜笑了笑說:“我不會讓我的第一個任命就落空。”他的語氣並不會讓韓鑰感到壓迫,但已經充分顯示了葉韜的決心。“我已經和戴世葵戴伯伯說過這事情了,你不用擔心別人的閑話。整合戴氏原有的工坊,然後讓各種各樣的工坊按照云州的需要,按照經略府的命令運轉起來,這事情你是能做到的。至于其他的,作為你的主家,戴氏會為你澄清。而你作為云州經略府的重要屬官,再有人妄加非議,那就不是你的事情了。當然,如果你真的做不好,那又另當別論。”        葉韜沒有給韓鑰什麼分辯的機會,只是給了韓鑰一些保證。對于韓鑰這樣的老實人來說,這樣也就差不多了。而同時葉韜也給了韓鑰第一項任務,整合原有戴氏的金屬冶煉和武器制造方面的所有工坊,集中到綏遠。在工匠們接受了培訓之後,迅速恢複生產。葉韜要求韓鑰必須保證明年開春的農具生產,以及保質保量地供應云州部族采買的基本武器的供應。這是很重的工作,雖然云州部族將派出大量的精銳戰士進入景云騎,接受談瑋然的指揮,但云州部族原本戰牧合一的風格決定了他們仍然有相當大量的武器需求。        韓鑰咬了咬牙,說道:“那麼,大人,這樣的廠房綏遠也要。原來那些鋪子和工坊東一片西一片的,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我交給你一組人幫你造廠房,至于其他的,等你回到綏遠,我會派人幫你把制造局的架子搭起來,會給你一筆經費讓你可以將工作推行下去。你不要讓我失望。”葉韜簡單地回答道。        “必不負大人厚待!”韓鑰深深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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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3:11:30

送走了韓鑰,葉韜松了一口氣。在他和談瑋馨議定的計劃里,云州制造局是一個很關鍵的部門,必須要有一個可靠的,有能力的人來管轄。除了在技術了解和技術管理方面不如錢順之外,韓鑰各方面都很合格。        在葉韜和談瑋馨的計劃里,他們將陸續成立云州制造局,云州農牧局,云州商貿局,云州統帥部四個次一級的部門來輔佐云州經略府的運行。其中云州商貿局主要負責將云州的各種產品以統一的形象,以有層次感的品牌布局向外推出,去最大限度地獲得利潤。而云州制造局的主要工作就是制造生產各種產品,並且協調云州的各種生產資源。云州農牧局的工作也類似。這三個部門雖然都是次一級的單位,但運行的機制卻是不同的。商貿局的運行會相對靈活和外向,會非常靈敏地去研究市場、分析市場並努力占領市場。但制造局和農牧局實際上都是以計劃經濟體制為主,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有限的成本里,在有限的時間里完成商貿局和其他方面的要求。        當有什麼龐雜的生產任務的時候,韓鑰當然可以完全利用制造局自己的生產能力來完成,但也可以將一部分乃至全部的工作外包給合格的承包商。只要數量、質量和生產周期合適,他可以在生產方面說一不二。而農牧局同樣有這種以靈活的方式完成任務的自主權。自然,這種靈活性是要在東平律令的范圍內的。當商貿局、制造局和農牧局三個部門在充分掌握各自領域的各種資源之外,能夠互相配合互相協作,那就能充分發揮出云州的各種經濟潛力。        統帥部則是另外一個說法。按照朝廷的任命,握有云州最高軍權的是葉韜本人。但由于云州的各種事務千頭萬緒,葉韜覺得自己沒有那樣的精力來管軍隊的編制、訓練和整備。統帥部就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們可以將各方的意見綜合起來,在幾年的建軍期內努力將云州的各級部隊打造得最強,也有充分的人力來和其他方面協調各種事情。比如向制造局或者葉氏工坊下訂單什麼的……而統帥部同時還要充分研究云州周邊的各種情況,各種作戰的可能,並且結合云州的現實研究各種應對方案。一旦有戰事,統帥部就能夠迅速成為一個充分掌握情況的有效率的指揮機構。        在這樣的布局里,其實幾個部門的首腦都已經有了人選,但各個部門的框架要搭建起來還需要一定時間。談瑋馨雖然自己不想出任云州商貿局局正,但她卻能夠讓麾下最得力的史魏去干這個差事。而云州農牧局,則准備交給在部族那里有著相當威望的戈蘭,雖然戈蘭對于行政管理還不算很熟悉,但他畢竟是一個大部族的首領。能力和見識都保證了他一定能很快上手。而統帥部,自然就准備交給戴云了,實際上也只有戴云能夠在構成變得越來越複雜的云州各支軍隊之間左右逢源,讓大家都能夠信服。        在設想了這樣的云州行政框架之後,或許更容易解釋為什麼談瑋馨甯可遙控也不願意親自執掌商貿部。要是她親自擔任了商貿局局正,加上戴云執掌統帥部,那云州的行政框架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夫妻老婆店了,還不如一切政令從云州經略府發出,來得簡單明了一些呢。        葉韜到葉氏工坊的工地視察,卻也並不單單為了廠房的建設進度低于預計。他非常依賴錢順的管理能力,既然速度不快,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他也不會真的催得很急。在他看來,來到工地,順手設計了簡易的塔吊來解決鋼質橫梁的吊裝問題只是順便。葉韜這一次來到工地,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在葉氏工坊云州分部已然誕生的幾個技術突破—— 十分重要的技術突破。        首先就是猛火油和火星彈的改進。由于葉韜先前已經決定了要少量地發展一些熱兵器。火藥這種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的東西自然很快就誕生了,黑火藥直接以顆粒化地形式出現在了這個時代。而火炮,也已經有了兩種不同型號的試驗品正在進行各種測試。        不過,葉韜並不滿意以黑火藥為發射藥的火炮,甚至他都不太滿意那種簡單的鑄造火炮,而是想通過不斷的嘗試,直接把熱兵器技術推進到相當于他所在的那個時空十九世紀初的時代再說。由于他先前孜孜不倦地努力,由于葉氏工坊多年來的先進的科研和生產結合的機制打下的紮實的生產技術的基礎,由于葉韜和談瑋馨兩人合力。加上東平王室的配合幾乎可以調動全國的各種生產資源,實際上只要解決一些問題,熱兵器的發展就不存在問題了。而葉韜想要將槍炮類熱兵器發展到一個相對成熟的階段再進行生產、列裝,也是因為東平現在在軍力、軍事技術和戰術上都已經走在了冷兵器時代的尖端,並沒有迫切的進行軍事變革的需要。        但是,葉韜卻並不限制葉氏工坊里的那些破壞狂們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將黑火藥用于改進各種燃燒彈的工作,他只是為黑火藥制定了嚴格的生產、管理和保密的規范,並且制定了更加嚴格的內部安全措施。葉氏工坊的無事故生產紀錄再在的保持者仍然是葉氏工坊的宜城總部,達到了極為可怕的一千零四十四天,而極為危險的軍械部門,尤其是火星彈、猛火油的生產部門,平均無事故生產周期也有六十二天。        云州有著廣闊的平原地貌,而人口又相對稀少,可不像宜城附近多山的地貌展不開大型的測試,更不像丹陽國都重地,人口又稠密,丹陽周圍稍微近些的地方都不敢這麼玩火,怕惹來麻煩。        工坊里的那些破壞狂們來到了這里。立刻就在廠區附近圈出很大的一片試驗場,來檢驗他們的各種想法,而畜牧業發達的云州更是能夠以極為低廉,基本上就是白送的價格,搞到大批大批的用于火星彈的動物油脂……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試驗之後,工坊終于彙報:他的火星彈二型定型了。        而猛火油的改進則是因為葉韜和一直不怎麼對付的高家私底下進行了一次交換:葉韜以火星彈一代的配發和生產工序換來了在東平境內和云州毗鄰地一片丘陵中的兩口出產極為有限的天然油井。        對高家來說是天然油進,只能靠著來自地底的天然壓力取用石油,可對于葉韜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葉韜的手里有著為開采淺層石油做准備的,已經“還原”出來好久卻一直沒機會使用的一項技術:筒子井。        在原來那個時空,當作為工業設計師的葉韜第一次看到有關筒子井的介紹材料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瞠目結舌,很有些驚豔的感覺。也正是這種驚豔的感覺,讓他有意地去收集了一些這方面的資料。沒想到的是,到了這個時代,筒子井卻能夠成為一項有著相當開拓意義的技術。筒子井原本出現在蜀中,是一些山民用來從地底地岩層里打出井鹽的,而為了躲避鹽稅,筒子井開鑿的鹽井直徑非常小,一旦有稅吏來查,一個人就可以將鹽井上的裝置拆掉藏匿,而洞口隨便找點什麼東西覆蓋一下就行。在只有簡陋的工具和材料的情況下,筒子井技術可以掘到多深呢?在葉韜當時弄到的資料里也沒有這方面的調查結果,只是估計二百米到五百米是很有可能的……面對這個數字。沒有人能不瞠目結舌。        到了葉韜這里,有全套最好材料制造的工具器材,有更全面的關于壓力平衡的思路,有更謹慎卻更敢于嘗試的技工和技師,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兩口沒掘太深的油井已經弄完,上面更是安裝了風力的低壓抽取提縱設備。按照原先幫著高家管理油井的老工人的說法,光這兩眼小油井的出油量,就頂得過高家控制的所有油井的總產量的三成以上。        在油井的支持下,葉韜甚至搞了一套簡單的分餾裝置。他倒是沒有將石油分成汽油柴油瀝清等等產品那麼複雜,只是很簡單地分成了輕質油,重質油兩種。在輕質油用來研制一種可以在戰場上比較可靠地引起爆燃效果的新型火油彈,而重質油則用在了猛火油的改進上。由于有先前猛火油的藍本,又有葉韜關于希臘火的猜測的配方的資料。猛火油二型的誕生經過的波折少得多。相比于猛火油二型,這種幾乎可以當作正品希臘火的東西,原來的猛火油只能叫做水貨了。        “大人,”一位老技師為葉韜新型的火星彈,他滿臉興奮,而這種興奮顯然不是來自他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葉韜,而是因為今天會有大批高級軍官乃至于薩米爾家族的代表來觀摩火星彈二型和猛火油二型的演示,而他們這些破壞狂自然有足夠多的東西可以扔出去燒。“火星彈一型原來最大的問題是魚油太難得了,成本居高不下,而且每年產量也就那麼些,現在越來越多的東西要用那種魚油,火星彈的產量就更成問題。另外,由于大量用動物油脂,很容易凝結成塊,安全是安全了,但威力不太夠。雖然持續燃燒時間要比火油彈長,但爆發出來的威力相去甚遠,尤其是火油彈在戰場上經常爆開以後一燒一大片,但火星彈就不行。現在火星彈二型,幾個方面要好很多。這里面的燃燒劑,牛油仍然為主,但添加了大量其他的東西,我們試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包括菜油、重質油、蜂蜜等等各種各樣的東西,才混合出現在的燃燒劑,里面各種成分一共是十七種,在這季節,基本上稠厚度就和面糊差不多,原先火星彈沒辦法炸開一片,我們特意弄了這種雙層的外殼。外面那層填充燃燒劑,中間放黑火藥藥柱。黑火藥藥柱炸開以後將燃燒劑點燃,也將火撒得一片片的……現在的問題麼,呵呵,就是我們還算不好點藥柱的引線怎麼控制時間,經常落地好一會才炸,效果就不好了。在海上打船還行,可兩軍交戰,估計人都跑光了。效果最好的,大概就是半空中炸開,那個精彩啊!”        老技師說得眉飛色舞,葉韜擦了擦汗,說:“那現在的火星彈安全嗎?原來火星彈比較受歡迎,就是因為火星彈不會在運輸的時候隨便炸開。”        老技師點了點頭,說:“安全,太安全了。現在的燃燒劑雖然沒以前稠厚,面糊糊一樣,但我們試過,不直接碰上火燒不起來。黑火藥藥柱平時運輸的時候是分開的,到了上弩炮架子前塞進去就好。黑火藥雖然炸得凶,但不碰火問題也不大,平時我們當心著呢。”        葉韜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天色,說:“等一下就會陸續有人到了,你們的測試場布置好了嗎?”        老技師咦了一聲,問:“大人你不問問那猛火油二型的事情了麼?”        葉韜笑著說:“猛火油原來的效果我是不滿意的,現在的猛火油二型才是按著我的配方搞出來的,你說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老技師尷尬地笑了笑,說:“倒是忘了這茬了。大人您放心,試驗場那里都准備得著差不多了,是下午進行測試嘛。剛才他們就在做最後准備了,到時候把幾台弩炮推到位置就得了,那麼多位大人駕臨,大家都曉得,絕不敢出半分差錯的。”        看出技師稍微有些擔心的樣子,葉韜問道: “還有什麼問題嗎?”        “大人,這天氣……”老技師憂慮地說:“到了下午,怕是會變天,到時候一切照舊嗎?”        葉韜擠了擠眼睛,說:“沒事,水澆不熄,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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勳爵士 | 2010-11-16 06:3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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