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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1:58

待得百蓮公主到達了東平王宮,另一套儀式就開始了。在王宮內的太惠殿里,常洪泉代表春南,代表女方家長,將常菱交給談曉培,再進行另一番設計好的問答。之後,談曉培會帶著常菱去見東平王後,和談曉培感情甚為深厚的卓秀。在參拜了王後之後,常菱就算是正式進入了這個家庭。隨後,常菱將在王宮女官的引領下在東平王宮內走上一圈,並被告知各種基本的規則,最後則在獨立成院落的韻丹閣停留,等待當天晚上的盛宴。        在宴會上,談曉培和常洪泉自然都會有另一番致辭,而後,新婦常菱將出現在宴會上,隔著一道簾子向諸位敬酒一杯。隨後,常菱要做的也就是在韻丹閣里發呆,順便醞釀著緊張、焦急、畏懼等等的感情,等著這一天里恐怕必然會醉的談曉培被送進韻丹閣。        百蓮公主畢竟是一個以文治鼎盛著稱的大國培養出來的公主,年紀很是不小的她也早就過了會因為緊張而出丑的年齡。在這整整一天的折里,沒有任何失誤的地方,表現得完美無缺。她驕縱的性子自然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而她姿容秀麗,知書達理的一面卻表現得很充分。不熟悉百蓮公主的事跡的,恐怕還真就被她糊弄過去了。        雖然聲名鵲起,但卻仍然沒有資格側身這樣級別的宴會的葉韜,和雖然級別完全足夠但對于這種大型宴會無論是什麼名頭一律不去的談瑋馨,在別人推杯換盞的當口卻躲在公主府內的一個暖閣里,就著精美的點心喝茶,口味極為清淡。但這樣的氛圍,比起王宮內盛宴上的喧鬧可就要好上很多了。至少,參與其中的這幾人,都更喜歡這樣的氛圍。不能讓心髒跳得太快的談瑋馨如此,腦子里始終在轉著各種念頭的葉韜也是如此,而原本出身青樓,現在被談瑋馨聘入府中,當作古箏教習的劉湘沅更是如此了。宴會,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噩夢一般的東西,充滿了恐懼與不適,卻還始終在發生……        劉湘沅輕輕撥弄著手里的古箏,為面前融洽而奇怪的兩人助興。已經說不上是要彈什麼曲子了,那更像是她閑暇無聊的時候,抱著古箏想到哪里彈到哪里,介于練習于演奏之間的樣子。劉湘沅固然是輕松愜意,而並不算太認真地傾聽著的兩人也覺得,這樣很是不錯。        雖然在這樣良好的氣氛里,但是葉韜和談瑋馨之間的話題,在其他人看起來卻極為無聊。他們居然在討論在今天整個儀式里大出風頭的朱雀大街沿街的那五千面旗幡。這個想法來的是那樣突然,整個旗幡的制作過程則更是緊張得如打仗一般。有些細節,自然不會讓人知道,比如一直到今天凌晨,還有幾面旗幡從匆匆建立的染整作坊里送出來,被熱乎乎地直接掛上了旗杆,而乍看下五千面內容不同的旗幟上,有些內容畢竟還是重複了。或許是因為設計稿沒有通過,或許是因為設計出來的稿子在制作里出了什麼問題,反正,也多少算是個瑕疵。        談瑋馨自然不會計較這些不完美。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管轄這項工作的葉韜為了能保質保量地准時交出這些東西,究竟花了多少精神。那並不太熟悉的染整工藝已經夠讓人撓頭了,數千面旗幡的分組設計,定案,在設計過程中斡旋多方面的意見,並且在有限人手中形成設計和制作力量的合理配備,保證兩邊的進程同步推進的速度,還要在重複進行的雷同的工作中為設計人員創造寬松自由的環境,以各種方法來保持創作人員的思維活躍和精神亢奮……這些工作,在這個時代,難道還有任何一個其他人能夠做到嗎?        有時候,談瑋馨也不免覺得自己對于葉韜的信任和依賴,已經有些盲目了。葉韜的確沒有讓她失望過,但葉韜付出的那些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原本就清瘦的葉韜,從來到丹陽開始,又足足瘦下去了好幾斤。談瑋馨覺得,該是讓葉韜好好休息一陣的時候了,即使這休息的過程中,還有“鐵城”那麼一大攤子事情呢。        就在談瑋馨愉快地聽著在整個制作過程中陸陸續續發生的那些極為有趣的事情的時候,一個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家伙出現了。兩人奇怪地看著這個時候理應在宴會場被眾人呵護著吹捧著的談瑋蒔,嘟著嘴,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談瑋蒔蹭蹭地上了暖閣,把自己埋在了舒適的躺椅上的一堆柔軟的墊子里就開始發呆。那副樣子,加上談瑋蒔一貫的黏人的可愛勁頭,著實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談瑋馨輕歎了一聲,挪著步子坐在了談瑋蒔身邊,將那小小軟軟的身子摟在懷里,輕聲地問:“怎麼了啊?”        葉韜也沒有坐著,他對于談瑋蒔的態度很不同于談瑋馨。談瑋馨在對自己的妹妹寵愛著的時候,或許還多多少少考慮些別的什麼,比如很帶有母性地想要培養談瑋蒔的自己的想法和能力之類的。而葉韜,對于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則是完完全全的寵溺。固然,這兩人的關系表面上看起來不是這樣。談瑋蒔有時候跟著葉韜去工坊,去鐵城的工地,去弈戰樓等等地方玩耍,他們總是同時在斗嘴。私下里,談瑋蒔威脅了無數次要到父王母後面前把對葉韜的“姐夫”這個稱呼漏出去,而公開或者私下里,拍拍談瑋蒔的腦袋,說:“小孩子要乖一點”則成為讓談瑋蒔屢屢沒脾氣的武器。        看著談瑋蒔這幅樣子,葉韜蹲在了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雙手,以極為寵溺的語調問道:“怎麼了啊?小公主。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        談瑋蒔的眼眶里,盈盈的淚珠打著轉,只是因為談瑋蒔的努力而始終沒有掉落下來。談瑋蒔帶著哭腔說:“常槐音她不要我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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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2:09

沒有人想到,兩個公主在丹陽,居然能夠斗得如此腥風血雨。        面上,葉韜和談瑋馨自然是站在談瑋蒔這一邊,陪著她詛咒和她鬧翻了的常槐音。在她們鬧翻之前,這年齡相仿,在美麗可愛方面不相上下,又都是受過良好教育,在詩書禮樂方面有著不少共同話題的小女孩,儼然已經成為了東平和春南兩國良好關系的最好體現。自從那天兩個小女孩認識之後,她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每天早上,她們誰先起床,必定是妝扮一新之後跑到對方住所去,兩人的車駕在路上碰到的事情,發生了無數次了。        談瑋蒔畢竟是地頭蛇,帶著常槐音跑遍了丹陽和附近近百里內所有好玩的地方。兩個小蘿莉跑到山里,就著盈然的月光放歌的場景,本身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卷了。而兩人心里,卻又有著不相上下的調皮,在單獨著的那麼多年里,或許還因為各種原因收斂著,免得被評價為“不乖” 或者被更嚴肅無趣的人說是“有失體統”,但是,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那可就好玩了。在陌生人的地盤上,或許她們顧忌面子還不會怎麼樣,但在可以被當作自己人的葉韜的弈戰樓,兩個小女生興趣盎然地整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只要她們想不出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可去,或者正好沒有什麼有趣的人組織有趣的活動,她們兩個小女生就會跑去弈戰樓玩耍上一天。        可她們又是怎麼鬧翻的?沒有冒失地去談瑋蒔那里問,去惹她不高興,但談瑋馨還是很輕易地從談瑋蒔身邊的侍從那里問到了答案。        原來,就在東平國主談曉培和百蓮公主的婚禮的前一天,談瑋蒔帶著常槐音跑去了丹陽以東的王家園林——梨苑。梨苑原本是一個供王室子弟進行郊獵活動的獵場,但從談曉培開始,就幾乎沒有王室子弟在梨苑里射過哪怕一箭了。梨苑原本的校場,被栽種滿了梨樹,梨苑也由此改成了現在的名字。而原本獵場里的那些鹿兒,已經完全沒有了身為獵物的自覺。在冬天比較難尋覓食物的時候,有些鹿兒就會直愣愣地闖進梨苑,而那里駐留著的兵丁,和那些職責是照料動物的獵戶們則會好生款待它們一番。更誇張的是,在比如卓秀,談瑋馨,談瑋蒔她們有時候去梨苑休憩,調適心情的時候,都會在獵場邊上懸掛起一種聲音極為特殊的風鈴。聽到風鈴的聲音,鹿兒們就知道,梨苑里為它們准備了大餐。的確,再也沒有比和這些乖巧柔順的動物們相處更讓人愉快的了。        在談瑋蒔帶著常槐音去梨苑那天也不例外,她們准備了不少吃的東西,召喚來了鹿兒們。但問題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有一只去年誕生的小鹿,在出生的時候很虛弱,當時談瑋蒔為了照料小鹿,在梨苑足足住了小半個月,在最後送走小鹿的時候,她還在小鹿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條明黃色的絲條。而到了今年,這只小鹿已經成長為很漂亮的一個小家伙了,性子很是活躍。可是,小鹿卻明顯比較親常槐音,而和談瑋蒔不那麼親密。動物和人之間的微妙聯系,有時候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但是,問題之所以嚴重也正是因為這樣。        談瑋蒔吃醋了。喂著鹿兒們玩了一會之後,她就以各種理由催著常槐音回去了。常槐音玩得開懷,就沒多理她。而後,談瑋蒔有些郁悶生氣地時候,她養的那只大狗跑上來湊趣,卻被她輕輕踢了腳。原本這也是談瑋蒔和那只狗兒日常的打鬧,但談瑋蒔的心事卻被常槐音由此而發現了。常槐音終于跟著談瑋蒔回來了,但常槐音嘟著嘴說談瑋蒔小心眼,卻引起了兩人的一番爭吵。        談瑋蒔自然是不承認的,曆數著她這些日子來帶著常槐音玩了多少好玩的地方,又送給了她多少好玩的東西,等等等等。而常槐音也不依不饒,說既然談瑋蒔都記得,那就不必她還東西給她的時候還要自己去費腦子了……        不歡而散之後,本來談瑋蒔想想自己的確有不對的地方,准備在婚禮之後的晚宴上找個機會和常槐音說聲抱歉的。沒想到,常槐音壓根不想和她說話,哼了一聲轉頭就走,讓受盡了寵溺的繡公主談瑋蒔著實下不來台。而戰爭,也由此開始。        沒幾天,談瑋蒔就後悔,為什麼一下子把自己幾乎所有的朋友都介紹給了常槐音,她這個丹陽各種社交活動里的寵兒,居然被弄得有些無處藏身的感覺。只要她參與的活動,只要常槐音得到了消息,必然是會趕來的。而任何主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一位客人,無論是不是有所謂的邀請。游園?和每每有精致的詩句冒出來的常槐音相比,談瑋蒔簡直要懷疑自己算不算是識字。鑒賞一些新奇好玩的東西?這類鑒寶獵奇類的活動上,常槐音帶來的充滿了春南特色的東西總是焦點。而在那些鑒賞珍禽異獸的原先談瑋蒔最喜歡參加的活動里,似乎天生和動物有著親和力的常槐音更是讓談瑋蒔連嫉妒的力氣也沒有。而更讓人窩火的是,那些園游會上書寫的卷軸,塗鴉的畫卷,那些常槐音從使團攜帶的寶庫里原本就打算用來送人搞關系的寶物,在活動結束的時候,常槐音每每用刻意裝出來的趾高氣揚的語調,將東西贈送給談瑋蒔,然後揚著下巴撂下一句:“算本公主賞你的。”        偏偏,談瑋蒔對于常槐音的這種明顯擺譜的行為是一點也沒有還擊的余地。按說她現在每年從內庫支領的錢相當不少,開支卻又不多,手里的錢不少。而且,大家都寵愛著她,每每有理由或者沒理由的,她都能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可是她現在的那些錢,卻擱在了正在建造的漂亮的小園子上了,而她收到的那些禮物,新奇好玩有余,珍貴華麗不足,她自己雖然愛得要死,但是能擺上台面的東西畢竟不多。而那少數幾件,她可是舍不得拿給別人看的。        郁悶啊,再也沒有比這更郁悶的事情了。不過談瑋蒔很快也找到了自己的優勢,那些登山望遠的活動里,她總是能夠搶先到達山頂,俯視地看著體力不足的常槐音氣喘籲籲地到達山頂。那些在弈戰樓的小聚,仗著自己對于規則的熟悉,對于游戲的了解,她更是多次草切常槐音。        當兩個人都能找到自己優勢的時候,有了相應的均勢,這戰爭才能打得起來。兩位小公主的侍從們每天都要碰頭,確定明天的什麼什麼活動,對方去不去。她們只參加對方也確定參加的活動,而兩人的聚首,必然讓好好的朋友相聚的社交活動變成兩人爭斗的舞台。而以這兩人的身份,刻意忽略掉她們,不邀請她們都完全沒可能。        鬧了差不多一個月,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兩位小公主不對盤了。談曉培和常洪泉兩人為了這件事情私下進行了兩次非正式的會晤,各自回去勸說自己女兒也不是一次兩次,可就是偏偏完全沒有效果。無奈之下,也只好由著兩人。        但是,兩個父親也知道,這兩個孩子哪里是互相看不順眼啊?她們只是小得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對對方的重視而已。每天晚上回到金谷園,常槐音幾乎都會拿出那套談瑋蒔硬生生從葉韜手里訛詐來的琉璃棋子的行軍棋來玩,聰慧如她,儼然成為了春南國使團里眾多迷上了行軍棋的人中間的佼佼者,尤其在兩人對弈方面,她在使團內部的勝率高達七成。固然有那些對手讓著她的因素,但自己的棋力也著實不低。        談瑋蒔則是將那些很慪氣地收下的常槐音的“賞賜”珍而重之地收藏好。決沒有氣呼呼地進行破壞的舉動。        也正是因為明了兩個人其實都很在乎對方,只是不知道怎麼把已經鬧成這樣的場面收拾下來,兩個父親才能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束手在邊上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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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2:20

似乎是為了平複談瑋蒔起伏不定的情緒,最近葉韜經常贈送一些好玩的小東西給她。乃至于現在談瑋蒔同樣經常的直闖葉氏工坊里他的那間裝備精良的生產樣品和一些其他創意產品的工坊,經常問他要走一些他做的半成品什麼的,也就認了。天大地大,還是讓小姑奶奶心情好起來最大。然而,這一天,在染整工坊拿出了第二項成果的時候,葉韜明白,攻克小姑娘的心事機會來到了。        一疊珍藏已久的畫冊被葉韜從櫃子底端拿了出來。一個一直藏在瓷器工坊的大箱子被取了出來,隨即葉韜吩咐,將畫冊送去給談瑋蒔。        沒過兩個時辰,談瑋蒔就跑來了葉氏工坊來找葉韜了。她的表情和前幾天看到的時候始終有那麼點咬牙切齒已經完全不同了,那是一副像是要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的笑聲噴發出來的表情。        “葉韜,你怎麼想出來的那個兔子啊。好可愛啊。”進入了葉韜的工作間,談瑋蒔就忍不住發問。        葉韜送給談瑋蒔的東西,正是一套根據原先那個時代那些著名的漫畫形象創作的東西,一套以四格漫畫為主的畫冊。要是放在原先那個時代,一定會被那些原作者和版權持有者告到死,恐怕他人際關系再手眼通天也沒辦法挽救自己被巨額罰款擊倒的必然性。一套六冊的畫冊里,一本史努比,一本加菲貓,一本洋蔥頭,一本兔斯基,一本流氓兔……五個經典的漫畫形象,堆積起了一大堆好笑的故事。這些四格漫畫的創作,從形象上來說固然是抄襲了原先他耳熟能詳的那些,但從內容上已經根據他對于這個時代的了解進行了全面的設計。而第六本畫冊,則是他自己創作的漫畫形象,一對古裝的少男少女;叮叮和當當。現代人喜歡的耍賤的性格,在這套漫畫里沒有什麼變化,但變化的是耍賤的方法。畢竟。這個時代,對于各種事務的理解是不同的。賤有賤招,卻也是能體現時代特點的。        在畫冊送到談瑋蒔手里的時候,開始只是隨手翻翻的談瑋蒔卻是欲罷不能的一口氣讀完了全部六本畫冊,笑得簡直不能自己。她也實在是按捺不住要來找葉韜一問究竟的巨大好奇。        “好玩不?”葉韜隨口問著,這看起來已經根本不成為一個問題了。        “嗯,笑死我了。”談瑋蒔用力點著頭說:“你給姐姐看了沒?”        葉韜搖了搖頭,說:“這是專門給你的呀,自然先給你看咯。就算要給你姐姐看,也是等你先看了再說。”        談瑋蒔滿意的點了點頭,說:“我好喜歡的。”        “我還有好東西給你哦。”葉韜以一種誘惑的語調說。        談瑋蒔扯著葉韜的衣襟,有些撒嬌的說:“什麼呀什麼呀,快點拿出來。”        葉韜取出了一個紅木匣子,放平在了寬大的工作台上。談瑋蒔打開了盒子,盒子里分成上下兩層,每一層都是細細分成二十四格,每個格子里都放著一個白瓷的小玩偶。        一套是洋蔥頭的表情形象的玩偶,一套是兔斯基形象的玩偶,將各種誇張的表情惟妙惟肖的呈現出來。        一邊把玩著一個個略比手指高一點的瓷娃娃。一邊回想著剛才看的畫冊里的那些好笑的故事和片刻,談瑋蒔呵呵的就笑出了聲。她自然知道。現在這些東西,對于葉韜,對于葉氏工坊來說幾乎是完全沒有難度的東西。葉韜的工作間里就有陶輪,喜歡玩的談瑋蒔已經好幾次拿這里當作陶吧來用了。但是,要讓葉韜能夠花這樣的心思。為自己做這些細巧的東西,那才是重要的。小女孩雖然出身東平王室,但她從來不將別人表示的善意視作理所當然,也敏銳的能分辨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刻意討好。而在這一刻,她極為享受這種被寵愛被珍惜的感覺。        “還有好東西呢。”葉韜獻寶一樣的說。既然小女孩喜歡那畫冊和瓷玩偶,那是再好也沒有了,而他真正的殺手锏還沒拿出來呢。        葉韜撫摸了一下正在專注的確把玩著瓷玩偶,對著每一個生動的表情,在努力讓自己的臉呈現出那樣誇張的表情的談瑋蒔的頭頂,轉身走了幾步,從一個碩大的櫃子里取出了兩個同樣碩大的東西。        驟然碰在臉上的毛茸茸的感覺讓談瑋蒔一驚,隨即她看到一大團白花花毛茸茸的東西就貼在了自己的臉旁,談瑋蒔轉頭一看,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兔子的臉,和那張讓她看著就想笑出來的討好的表情。        “這是什麼啊?”談瑋蒔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那個子超級巨大的可愛的東西,問道。        “小玩意吧,送給你玩,當枕頭當靠墊都行,出氣的時候隨便打……你手不會疼,這東西也沒那麼容易壞。”葉韜聳了聳肩,很隨意的說。        長毛絨玩具啊,記得上一次在談瑋蒔面前提起這種東西還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可是,為什麼這看起來簡單的東西偏偏那麼煩呢?這東西的難度,絕不亞于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一個染整作坊,甚至難度不下于設計一件比較複雜的,牽涉到諸多變量計算的軍械。他原本以為可以用類似于地毯的織法來解決表面的觸感問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材料,工序,方法,調整了無數次之後,才終于讓這個時代,在現在的技術條件和材料情況的約束下,做出了從觸感上和現代的長毛絨玩具幾乎沒有區別的東西。雖然現在所有的材料貌似都是純天然材料,人工合成不出太多東西,就算是那些合成的染料,底子里還是以天然材料為基礎,但是,這種只有娛樂價值的產品,單價也實在是高了點。如果不是當初在談瑋蒔面前將話說得有些滿了,他早就放棄了長毛絨玩具這個類型的東西的研究了。        而現在,終于,這東西派上了用場,雖然用來博美人一笑未免有些代價高昂,但是,現在他畢竟是花得起這錢的。而談瑋蒔這漂亮的小姑娘的那好奇而又憧憬的神情,更是最好的報答。        長毛絨玩具這種東西。又是做得比真人小不到哪里去,縱然是在這個沒有擁抱的習慣的時代,仍然是非常容易讓人想要擁入懷中的。        談瑋蒔仿佛一只怯生生的小貓,小心翼翼的沖著那只超級大的兔斯基東戳戳西摸摸。終于去掉了心里的戒懼,滿滿將那麼大的一個家伙緊緊抱在懷里。在這個季節,那溫暖柔軟的觸感實在是太舒服了。        “好舒服啊。晚上我要抱著這家伙睡。”談瑋蒔下寶決心似的說。        葉韜呵呵笑著。的確,長毛絨玩具的功能里是包含這一點的。        既然現在小姑娘完全放開了情緒上的防備。變得柔軟溫和到了這個樣子,心情也正是最好的時候,葉韜覺得,嘗試著讓兩位公主之間的戰爭畫上一個句號的時候來到了。        “小公主,你姐姐最近忙得要死,又鐵了心要在弈戰棋公開賽里拿名次,你願不願意去給你姐姐幫個忙呢?”葉韜問道。這是他和談瑋馨商量的解決方案之一。用一堆談瑋蒔能做的小事情纏住她,而她雖然有些任性,但只要答應了下來。一定會想辦法做好的。就如同每次談瑋馨讓她來拉葉韜去給女子戰隊陪練,談瑋蒔是絕對會死纏爛打到葉韜不得不乖乖扔下手里的事情跟著她走為止。        談瑋蒔控詢的看了看葉韜。沒有說話,她又一次深深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長毛絨兔子的肚子里。        似乎。她有些什麼別的想法呢。葉韜這樣覺得。        “……不去。姐姐那里多我一個也做不了什麼啊。你別老是和姐姐聯合在一起對付我呀,我也不是笨蛋。她們那里幾十號人,什麼事情做不了啊?”談瑋蒔嗔怪的說,“……對了,你那什麼公開賽。什麼時候開始啊?不是說還有什麼報名的嗎?”        葉韜無奈的說:“你最近玩得好開心呀,整天來弈戰樓都沒發現嗎?最近來了好多各地來的玩家。好多都是報了名在准備比賽的呢。下個月頭上就要開始了呀。”歡迎訪問#文學.        下個月?談瑋蒔忽然振奮了起來,她站上了椅子,居然忘情的扯著長毛絨兔子蹦跳著,歡呼著:“終于有機會收拾那丫頭了!”        葉韜大驚,敢情他是提供了一個“戰場”啊?“你這不是欺負人嗎?雖然聽說現在雅凝公主也在玩行軍棋,不過才玩那麼點時間,哪里有你這種整天和高手泡在一起的人厲害呀?”葉韜笑著勸道。        “高手?”談瑋蒔撓了撓頭,反問道:“哪里有?”        “我呀?難道不是高手嗎?”葉韜毫不慚愧的說,因為作為這項游戲的設計者,他的確是個高手。        “呸,”談瑋蒔刮了刮臉,說:“自吹自擂,也不害羞。”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要說不公平,那丫頭拉著我比書法比畫畫,我不是也去了?她還拉著我比刺繡呢,那玩意我一點也不會,不是也只能應戰?到底是誰欺負誰呀?”        談瑋蒔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主意,她跳下了椅子,說:“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去找那小丫頭下戰書!然後就要趕緊回去拉隊伍了。”        談瑋蒔沒再理會葉韜的勸說,反而是讓葉韜把那些好玩的畫冊啊,瓷娃娃啊,長毛絨玩具啊都先送到談瑋馨那里去,她說她去下完戰書就過去找她們。在葉韜不解的問:“給你的東西,拿去給你姐姐做什麼?”的時候,她甚至很強悍的反駁道:“那是給你澄清事實去呢,你給除了我姐姐之外的其他女人送東西,就不怕我姐姐吃醋嗎?姐夫?”隨即她發現了自己說的話里的漏洞,說:“嗯,你家的小秋妍不算。”        這種表達方式幾乎讓葉韜懷疑,這小丫頭也一樣是穿越回來的了。        果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又過了一個時辰,談瑋蒔興沖站的沖進了談瑋馨的書房,大聲向他們報告說常槐音已經接受了挑戰。而她原本所預料的反對一點都沒有出現。葉韜已經准備好了全套的用具送到了她的府上,順便借給她兩個受過比較嚴格的基礎教學訓練的弈戰樓的學徒,甚至答應了只要她的隊伍確實下來,只要想打練習賽,隨時他都可以安排包括公開賽評委會主席索錚在內的強力陣容,讓誰誰誰來統帥比較合適,在招募人員和訓練上要注意些什麼什麼的……讓談瑋蒔大是疑惑。        小丫頭畢竟是小丫頭,她暫時是無法窺透兩個和她之間的心理年齡的差距遠遠大于實際年齡差距的家伙的心思的。就在剛才,在狠狠抱怨了一下葉韜有好玩東西不拿出來的偏心,諷刺了一下葉韜將盜版進行到底的決心,順帶讓葉韜無奈之下許諾了這一系列畫冊的更新之後,兩人稍稍合計了下就發現,似乎讓談瑋蒔就按照她的意思,參加這公開賽,更能消弭她和常槐音之間那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關系。作為一個大戰略玩法戰隊組織者,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太需要統籌考慮和冷靜的態度,當她能夠用這樣的心態將這樣的事情一一解決,她現在有些焦灼的心情早就平複了,而她也有了充分的時間去發現。她和常槐音之間的問題到底出在哪里……然後麼,只要周圍的這些人再稍微斡旋一下,這兩個漂亮可愛的小蘿莉就肯定能和好如初了。        ……陰謀的初級階段,大概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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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2:32

以弈戰樓現在的規模和影響力,所謂的公開賽是一個討巧的說法,因為,葉韜,乃至于談瑋馨,現在還都沒有在全國范圍內進行層級式的選拔賽,然後進行更有代表性,比賽更有質量的全國總決定的能力。不僅僅是財力,更是行軍棋這項游戲在民間的影響力沒有普遍到一定的程度,玩家階層仍然是比較薄弱的;弈戰樓,至少是弈戰小鋪的分銷代理沒有普及到那個程度;更麻煩的是,大戰略玩法的工作人員的培訓,遠遠無法滿足全國性的比賽組織的需要。如果是現代,大戰略玩法也就是一項可以連線進行的准回合制戰略模擬游戲而已,大量的計算和棋子排布推演都可以交給計算機來進行,然而在這個時代,由于這個時代普遍的數學基礎是如此慘淡,想要找出能夠進行稍微有點複雜的四則混合計算的人都不是很容易,至于葉韜後期醞釀的一些指數計算和一些更複雜的幾何計算,可以允許一定誤差的容差計算等等,恐怕只能在研討行軍棋的進一步發展的過程中和談瑋馨說說而已。        但是,以現代人的想法,哪怕是現在這規模有限的比賽,仍然能夠被操作成為引起廣大眾深刻注意的盛事。        作為一項公開進行的比賽,比賽的各項規則規定早就通過弈戰小鋪發行了出去,而所有報名參與比賽的隊伍和個人,都可以獲得一份詳細的規則,比賽沒有收取報名費,反而對外地的參賽者一定標准的食宿補貼,而這一項“生意”則由一直在丹陽生意做得半紅不黑的清洛行舍來負責了。        對于葉韜和談瑋馨來說,讓公開賽成為一次眾所矚目的盛事似乎只是舉手之勞。在弈戰樓前的小廣場上,從正式報名開始前幾天,一系列的用油性顏料繪制的巨幅招貼就被成排的擺了出來。這些招貼每一幅都描繪了戰爭的一個方面,除了正在此進行的大規模會戰的場面放在正中間之外。還有專門描繪後勤,斥候部隊,築成。操作器械,疏散百姓,組織民夫,喂養軍馬等等為戰爭服務的細節的畫面。這個時代雖然和葉韜和談瑋馨來自于的時代雖然有些出入,但在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在水墨畫和水性顏料占主角的藝術領域,這種油畫結合現代招貼畫的技法繪制的看似簡單但卻內容極為豐富的招貼本身就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看點。畢竟,現在能夠積極投身行軍棋的比賽和訓練的人里,富家子弟和官宦人家的子弟占據了很大比例,而這些人,對藝術的鑒賞力也不算很差。        更引人入勝的活動,則是一系列的小型的,范圍優先,很有針對性的講座和座談。雖然葉氏的員工因為避嫌而不能參賽,但經驗豐富的他們卻是展開這些講座和座談的主力。那些來自各地的棋友們,是很樂于從他們身上學習一些東西的。畢竟,除了宜城和丹陽,其他地方接觸行軍棋,尤其是接觸大戰略玩法的時間還很短,在戰術等等方面的發展上和宜城、丹陽兩地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的。        其實,對于絕大部分棋友來說,弈戰樓極為嚴格的比賽制度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于葉氏避嫌沒有參賽這一點都讓大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現在出錢組織比賽不是為了顯擺車下自己的影響力和這方面的能力嗎?真正能從這次大賽背後看到葉韜和談瑋馨能夠獲得巨大的收益的人,自然是不會告訴那些在想收那麼點點報名費卻提供了如此多服務的比賽組委會到底怎麼才能平衡損益的呆頭鳥其中的奧秘的。        水平參差不齊的個人賽首先開始。在短短兩天里,最初的兩輪極為好笑的資格賽就結束了。和必須組團參與的大戰略玩法不同。個人賽需要的僅僅是對于經典版本的行軍棋作為一項桌面游戲的理解,其中蘊含的軍事成分並不算多。那些在大戰略玩法的團隊里可以充分發揮作為謀士和某方面的指揮官的人,在個人賽里輸得慘不忍睹的比比皆是。直到進入了六十四強的淘汰賽。比賽質量才提高了起來。        在隔絕外界干擾的對局室里進行的比賽內容,直接由專門安排的人遞送到解說大廳。由索錚為首的裁判組從所有的對局中挑選精彩的內容進行解說。而對于葉韜來說,這不斷輪轉著進行著解說,每天上午下午各兩個時辰都不停歇的解說大廳,則成為了又一個喚起他的記憶,讓他有些流連忘返的地方。每天中午,他都會跑到解說大廳並不大的演講台後的那個彙總了所有對局情況的辦公室,或許是因為原本的每個人都有相對獨立的隔間的設計,或許是因為忙亂的工作導致的辦公室里無處不在的混亂,讓這個辦公室除了燈光,在幾乎其他任何方面都和一個現代的辦公室極為相像。尤其是中午的時候,當那些直接通向後面的花園的落地百葉窗全部打開,讓開始變得濕潤溫和的春天的陽光透射進來,照亮整個碩大的辦公室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當這個碩大的辦公室隨著比賽的進程逐漸變成了指揮和指導整個行軍棋公開賽的組委會的中心辦公地點,當這個辦公室在這個古典的時代悠閑的氣氛中變得越來越忙碌和緊張的時候,這個辦公室也就越來越吸引葉韜。以至于,在公開賽進行了幾天之後,葉韜終于忍不住在這個巨大的辦公室里為自己弄出了一個靠窗的相對獨立的隔間。從此,這里也成為了諸方來人想要找到越來越忙碌的葉韜所必須到達的地方。至于習慣于悠閑的眾人對于這個忙碌緊張,偶爾還會有些讓人撓頭的可笑的小混亂的地方到底有些什麼感覺,那就不在葉韜的考慮范圍內了。        “少爺,下午就講這兩局比賽沒問題吧?”趁著葉韜在辦公室匆忙的將午餐塞下去的時候,對于幾局比賽的選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索錚連忙詢問。        “比賽本身是不是精彩有什麼關系呢?你能講得精彩才是真的啊。”葉韜有些不解,笑著將索錚支使開,終于成功撥出了一塊時間來應付小公主談瑋蒔派來找他的人。        談瑋蒔在姐姐的指導下花了沒幾天就組建起了一支陣容相當不錯的戰隊。除了很熟悉這項游戲的池雷作為斥候部隊的主管從而一圓池家兄弟姐妹三人在三支不同戰隊里效力的壯舉,同時,談瑋蒔的戰隊也聚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在西城的一個當鋪里當學徒,對于細戰的勝負計算極為敏感的曾子甯、自詡為熟讀兵書卻在國子監里當一個管理圖書的文書的林少華在這支戰隊里都只能算是很平常的人物。最為特殊的,卻是現在恭恭敬敬站在葉韜面前的小太監,才十七歲卻已經是東平王宮里負責內府用度的會計工作的主事太監之一的李眠。        李眠原先姓什麼已經沒人知道,自從他在嬰兒時代開始就被現在的內府總管李思殊收養之後,他就開始叫現在的名字了。李眠是個心地極為柔軟的孩子,李思殊的年紀大了,為了能時刻跟隨李思殊,照料那位為東平王室鞠躬盡瘁了幾十年的老太監,李眠也就進宮當了個小太監。一個是太監,一個是孤兒。對于傳宗接代的事情原本也就沒太多想法,也就這樣順理成章的過來了。而李眠卻是少數幾個對于數字和公式有著極為敏感的觸覺的太監之一,當在一次再簡單不過的意外中談瑋馨發現了這一點,並且向李思殊推薦了李眠,李眠就憑著自己的這方面的天賦在內府里逐漸顯露著才能,穩固著自己的地位。李眠的天賦強大到什麼程度呢?基本上。他就是個人形的計算機,在他知道公式的情況下,隨口將公式中的變量告訴他,他幾乎本能的就能報出答案來。        由于談瑋蒔組建的戰隊怎麼算都是有些倉促。所以,葉韜給談瑋蒔的建議,以及他和談瑋馨協助談瑋蒔組建戰隊的時候,就考慮讓這個戰隊從弈戰棋大戰略玩法的游戲性方面入手。靠著對于數字和數據的精確控制和管理來獲得優勢。而不是粗放的進行不專業的戰略構思。而在這樣的想法支持下,李眠以及獸子甯等人,都是很有用的。        李眠有些忐忑。以東平王室的平淡自持,自然不會容忍下人有任何囂張跋扈的舉動。雖然在王宮內,多少有些權力斗爭。有些陰狠的事情,但總的來說,李眠這個從小立志要為李思殊和王室服務一生的人從來不曾站在光耀的前台。而這一次,從答應的小公主的邀請加入了戰隊並進行了一系列的訓練開始,他的感覺就有些不太對。他終于明白了,這個戰隊是要站在眾所矚目的地方,和那些同樣受人矚目的隊伍進行對抗的。而隨著訓練的進展,李眠發現自己在團隊中的地位愈發重要,雖然他並不了解多少軍事,但越來越多的戰斗是不是進行卻越來越依賴于他的意見。而就在今天上午,他意外發現了一個公式的問題……        事情是這樣的,在上午進行的幾次他們對內的訓練對抗賽上,李眠利用了一個他覺得應該是游戲的數值和公式設定方面的漏洞,屢屢利用騎兵的連續沖擊加成獲勝。在行軍棋大戰略玩法的公式體系里,當一支部隊在一定時間內連續遭到機動力高于己方的部隊的輪番攻擊後,攻擊方將不斷累積攻擊加成。其實,這是符合事實的,麻雀戰騷擾戰運動戰的基本原理使然,大家也都認同了這個設置,但是,李眠卻故意用小規模送死的部隊進行襲擊,來為最後的騎兵總攻積累足夠的加成。在現實里,這種戰法完全不可能實現,因為連續送死和連續騷擾之間,區別還是很大的,但是,本來小公主談瑋蒔的戰隊就是從游戲層面出發,他們首先考慮的不是現實的合理性而是利用游戲系統獲勝的可能性。        李眠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到底算不算是游戲的一個漏洞呢?這算不算是這個龐大完整的游戲體系的缺失呢?李眠從小受到的教育,他們所服務的東平王室是不會犯錯的,如果有錯,參考前一條。甚至于,他們的職責就是去為他們所服務的東平王室,也就是談家。來彌補起這些大大小小的錯誤。而在談瑋蒔口口聲聲管葉韜叫姐夫之後,目前,李眠至少將葉韜視作了自己必須慎重對待的尊者了。        葉韜看著李眠每每提到東平王室。談家的兩位公主的時候,攏在袖子里的雙手不自覺的形成了一個禮節式的拱形,而他的身體會不自覺的躬起那麼一點點,這已經不是拘束或者恭敬了,這簡直已經成為了一種條件反射了。葉韜覺得有趣,這樣的人,在自己原先生活的那個時代存在的機率太低了。        “李公公……”葉韜想了一想之後。但李眠立刻躬身打斷道:“不敢不敢,葉公子您管我叫小眠子就好,這李公公的稱呼,小人是當不得的。”        “……小眠”忽略了對于太監的標志性稱呼“小某子”之後。這樣的稱呼顯得親密了些,但卻表明了葉韜從來沒有將李眠當內廷太監而有任何區別對待的態度,“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李眠斬釘截鐵的說:“改,大賽的計算都由葉公子您的手下在進行,這批進行計算的人,都是大家信得過的,葉公子您修改一下這個公式,大家必定不會有任何懷疑。”        葉韜搖了搖頭,說:“這是一次需要有權威性的比賽。而比賽的權威來自于公平和公正。大戰略玩法的所有公式都是公開的。雖然在比賽里大家忙著各種各樣的考量,而大部分觀眾是不明所以,修改了公式,只要不足以動搖每次計算的最後結果。不動搖局部的勝負,只是在雙方的損益上稍微有些調整,的確不會引起什麼懷疑,但是,從這個游戲來說。以後我們怎麼讓所有人相信我們做出的解釋和承諾呢?”        李眠說:“……可是,有人看出來這個問題。這個游戲就不完美了啊。”        “創制一個那麼複雜的游戲,從開始我就知道,這個游戲必須是不完美的。但是,這僅僅是游戲。我感激你來告訴我你的發現,而且,我也不會反對你在比賽里利用這個游戲規則里的缺陷。因為,這都是在這個游戲的規則允許的范圍內的……”葉韜頓了頓,說:“這項比賽的不完美又何止在這方面呢?只不過這是第一個在公式設計方面的問題而已。在這次大賽之後,弈戰樓將發布對于游戲里存在的種種問題的第一次全面的修改方案,但是,目前來說,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都遵守同樣的規則在進行這項游戲,那麼,總的來說,比賽的權威,公正和公平還是有保證的。能發現游戲規則的漏洞,何嘗不是那一個個戰隊,一個個頭腦機敏的個人的能力呢?”        李眠回味了葉韜所說的話,深深一躬道:“受教了。”他隨後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出來之前,繡公主殿下有吩咐,讓我來問您一下,今天晚上可否賞光去繡苑喝茶?”        繡苑就是那個葉韜盜版的網師園的現在的名字。實際上,在施工的時候,葉韜又進行了一些調整,讓這個小小的園子越發充盈著濃厚的生活氣息和精致細節,自從十幾天前落成,十天前談瑋蒔搬了進去到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以各種名義進行的宴會。美麗的繡苑成了小公主談瑋蒔最想炫耀的東西。但葉韜卻從來沒有去過哪怕任何一次宴會,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他覺得,那種客套虛應的宴會,應付起來有些麻煩而已。雖然他和談瑋馨的交情,和談瑋蒔的熟絡已經讓他幾乎不用考慮在她們面前的所謂禮節問題,但不代表他就能放浪形骸的在一切人面前都不在乎。        “既然是公主殿下專程相邀,自當從命。”稍稍想了一下下午的日程,計算了一下去鐵城的工地的巡查一輪再趕回來沐浴更衣需要的時間之後,葉韜答應了下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原因是不想讓李眠難堪。        李眠雖然說得客氣,但葉韜知道,談瑋蒔下令的時候是沒那麼客氣的,多數是摞下一句,你給我把葉韜拖來啊之類的話而已,雖然談瑋蒔並不會遷怒,發脾氣,但是小公主使使小性子也足夠李眠這樣以下人自詡的家伙惶恐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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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2:44

果然是宴無好宴啊。”談瑋蒔的宴會最終引起了葉韜這樣的。原來,談瑋蒔也是被弄得有些沒辦法了。在參觀過了她的繡苑之後,諸多她平時可以親切地稱呼叔叔伯伯姑姑嬸嬸,順便計要些什麼禮物的人中間有不少人想通過她來邀請葉韜來為他們造園。被明示暗示了好多回後,談瑋蒔終于決定把壓力轉嫁給葉韜,才專程把葉韜叫來被恭維上一整個晚上,然後不得不拿出一個大家能接受的時間表來應付這些造園的要求。        葉韜索性端出了正在醞釀中的丹陽城建計劃的初步方案,解釋了將要把丹陽城中間的一部分工坊和其他類的“商業用地”的功能轉移到正在建設的附近幾個村鎮上,讓丹陽的商業區,軍事區,居住區的定位和功能越發鮮明和集中的想法,也提前揭露了一點想要將拆遷後空置出來的作坊集中的幾個地塊建設成丹陽城日益擁擠,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地點的這些貴人們形成了完美的瞌睡遇上枕頭的關系。        而唯有現在和葉韜在生意上頗有往來的左家,對于這件事情的關注遠遠超過了建設幾個園林的程度。在葉韜說是要進行功能轉移的地區里,左家著實有不少產業,也有不少生意上的伙伴。適逢其會的左家年輕一輩的執事左長鳴敏銳地感覺到了其中的機會。        “時公子,不知道……這拆遷安置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付諸實施呢?”從繡公主的繡苑出來,左長鳴立刻截住了葉韜,邀請葉韜到附近的一個酒館里坐下聊天,左長鳴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左長鳴頷首道:“那是自然,雖然左家並不以工程營生,但這個一拆一建的進進出出能夠有多大的利潤。還是能想象得出來地。而在這片新興的地區里聚集起了那麼多全新的商家和新建的園林,如果確實能夠像適才葉公子所說地規劃來逐步落實,那光是這些地皮,恐怕之後幾年里翻上幾倍也不算太讓人驚訝。而我左家。恰好在那些地方有不少產業,對此關心一下,也算是理所應當吧?”        左長鳴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基本上左家在這件事里插上一手,而具體能插手多少,恐怕一方面是左家能夠調動的資金,而另一方面,則是他們有多少時間來做相關的准備了。不僅僅是做好名下產業的准備,左長鳴還打算在消息傳開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多收購下成片成片的地產。來為自已在這個宏大計劃中的爭取更多的利益和發言權。        葉韜微微一笑,說:“已經開始了……明天早朝上,應該就會通過一條決議,所有在這個計劃中間涉及到的地產,即日起就不允許轉手,所有相關地產業,要進行轉手錢必須經過工部的丹城守的批准。”        左長鳴一愣。隨即明白了為什麼今天葉韜居然會在這種非常不正式的場合里透露這方面的消息,因為葉韜已經知道,現在消息放出去,想鑽空子的人也來不及在短短一天里做完所有的事情了。縱然,這種禁止轉手地命令擋不住私下里的一些義易。但至少絕對不會有人在表面上亂來了。歡迎訪問手機站://wap..        左長鳴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說:“葉公子……您這樣做可覺得妥當嗎?請恕我交淺言深,看在左家和齊老爺子那麼多年的交情,而齊老爺子和你葉家合股的天梭鍾行現在也算是個極有前景有生意,有些事情,我還是想進點一下。葉公子。固然您是有昭華公主殿下地庇佑,但這件事情卻做得不太道地。這麼一片地的拆遷和重建。你葉家一家得下來嗎?而失去了丹陽大大小小那麼多商家氏族地支持,這實際上非常有見地的計劃還有可能執行下去?”        葉韜苦笑了一下,說:“我葉家壓根沒准備插手這事情。除了我個人因為不得不拼了老命在兩個月里交出大堆大堆的設計圖紙,能從工部那里掛出20萬兩白銀的勞務費之外,我葉家不參與其中的任何事情。乃至于和我葉家相關地戴越閣戴老板,也不會讓他現在獨步天下的超級施工隊出現在城里地工地上。說我葉家吃獨食……我葉家的確是吃不下,也從來沒准備吃。葉氏工坊和戴老板的施工隊,將主要負責鐵城和好三個簡單得要死的鎮子的營造。”        左長鳴奇怪道:“那你這又是何苦來哉?縱然你是這樣,但一旦消息公布,你覺得大家會怎麼想?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很難想象你會願意去做。”        葉韜笑了笑說:“現在天時還不算太晚,左公子可願意隨我去那些地方走走?”        除了工坊,倉庫,那整片的土地上最主要的就是星羅棋布地分散在各處的各種民居。在那些工坊里上工的工人和低級的管事不少就住在那片地方。雖然這些地方完全不同于丹陽城里某幾處的貧民窟但也說不上有多整飭體面。雖然不明白葉韜到底想做什麼,但左長鳴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葉韜的提議。        帶著不多的幾個隨從,葉韜和左長鳴並肩走在集中了最多民居的慶甯坊。讓左長鳴有些驚訝的是,葉韜似乎很喜歡觀賞這種市井的場院景。        帶著不多的幾個隨從,葉韜和左長鳴並肩走在集中了最多民居的慶甯坊。讓左長鳴有些驚訝的是,葉韜似乎很喜歡觀賞這種市井的場院景。        在缺乏娛樂,尤其是缺乏夜間娛樂項目的這個時代,到了這個時辰,不少人家已經休息了,但更多人家的院落仍然透出星星點點的光亮,那些偶爾響起來的家養的禽鳥貓狗的鳴叫聲,更增加了慶甯坊的生活氣息。        “這一次的拆遷安置,這些人家里絕大部分都會遷移到其他地方去。家里有些家底,在那些鋪子、工坊里有些地位的,或許會在丹陽的其他地方安置下來。但更多人,則會隨著那些工坊的遷址而搬遷到那些新建的小鎮上。不過,不管是工坊還是這些人家,這一次的遷置對于這些房屋,對于那些工坊的地皮,停工的損失,對于有些特殊的工坊的搬遷的費用等等,戶部、工部和內庫都會給上三兩錢就打法誰走路,不會是那些有背景或者沒背景的工坊和商鋪,更不會是任何普通人家,戶部和內內府的人會逐戶調查,然後按照正在制定的條陳給出每戶合理的補償,和購買下地皮的價格……為了這一次的遷置,公主殿下可是下了天大的決心,內庫曆年積存的銀兩除了滿足鐵城的建設和平時的用度外,大部分都會一下子投入到這個巨大的工程中,力圖在鐵城完工的時候能夠完成整個丹陽和周邊的城市勢力圈的建設,也完成丹陽內的改建。第一批投下的銀兩就多達七百萬兩,主要用于是妥善安置那些百姓,和一些比較好洽商的商鋪和工坊。”葉韜娓娓道來,“對于左家所持有的那些工坊,比如……這邊走過去不到五百尺的那個織錦作坊等等,還有所有有後台有背景,比較難用比較節制的價格處理的工坊和商鋪,則一家家地去談。我不知道公主府、內府和工部、戶部的人做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借勢壓人,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但至少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大家平等地談。”        左長鳴頓住了腳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葉韜。如果葉韜所說的是真的,那談瑋馨所做的事情可能是這整個國家,整個大陸上的任何掌權者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這樣以合理價格進行贖買,而不下達命來達到同樣的目的,等于是談瑋馨自己放棄了似乎是理所應當地在這樣的大項目里采取強制手段,采取最簡單也最有效率的方法的機會。        葉韜撇了撇嘴,說:“左公子看來不太理解為什麼公主會這樣做是嗎?”        左長鳴沒有吭聲,顯然是默認了。        葉韜說:試想一下,消息放出來之後,以各大商家氏族的實力,加上這里居住著的百姓十有七八在各大商家氏的商鋪和工坊里工作,在這種情況和壓力下,多少人會被迫以一個不太合理的價格,或者以必然會低于公主殿下制定的補償標准的價格賣出自己的地產?然後,你們這些財雄勢大的家族有了更多可以討價還價的資本,而這溫馨的萬賓燈火卻又如何自處呢?”        左長鳴沒有吭聲。他知道,葉韜所說的是真的。他自己的打算就是如此。對于那些多年為左家名下的產業效勞的人,左家自然也不會太虧待他們。其中很多人的遷置費用左長鳴是准備勸說左家的主事一力承擔下來,但很多家族不會那麼寬厚,其中欺壓和威逼的事情必然會發生。        左長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葉韜卻接著說道:“其實,公主殿下沒有斷了大家賺錢的機會。將所有的地權先收在手里是因為整個項目的建設和現在的很多街坊的劃分有沖突,必須要全部推倒重來,但是,公主殿下並不反對大家將所有地產和原先可以談判獲得的遷置補償折現,然後入股參與到整個宏大的規劃里。然後,在最後獲利的時候再進行分成,雖然比起大家自己想方設法的直接從地皮升值中獲利,可能會少一些,但畢竟這次的遷置項目內庫前後要撥出將近兩千萬兩白銀來,承擔的壓力和風險非常大,自然,在最後的獲利中占一個大頭也算是理所應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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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2:56

葉韜在工部正式公布昭華公主談瑋馨融合了多方人力物力財力,以內庫幾乎全部財力投入的丹陽城的改建規劃發布之前給左長鳴進行的消息吹風事實證明是非常有用的。        左家在左長鳴通報了從葉韜這里透出的這些消息之後,在一些場合有意無意的向關系比較好的那些氏族們透出了相關的情況,隨後,在正式的政令公布的時候,葉韜所說的那些話已經一傳十十傳百,變成了全國皆知的秘密。大商家和氏族們在這種情況下也分成了迥然不同幾種類型,有的非常熱衷于和帶著工部基層官員的銜頭,實際上卻是公主府的執事和高級屬員的人打交道,力圖形成雙贏的協議。以左家為首,不少非常有實力的商家和氏族對于獲得數量有限的補償並不太感興趣,幾乎都選擇了折現的方式,將這部分資金折算成了整個丹陽城規劃改建項目的股份。        讓這些商家和氏族愈發覺得滿意的是,在選擇了這種方式之後,公主府那些人對他們的產業遷置費用的評估並不太苛刻。畢竟,采用這種方式是雙贏的,商家和氏族們獲得了在這個龐大項目中獲得可觀利益的機會,而對于動作這個項目的工部、戶部和昭華公主府組成的那個臨時的協調小組來說,毫無疑問,這樣的方式能夠減輕相當的資金壓力。談瑋馨能運用的內庫資金雖然對于這個項目來說應該是足夠的,但充足並不代表充分。能夠靠著這些合作者的資金來將事情做得更充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在短短兩三天里,一個由談瑋馨府上的總管劉勇為首。由多名工部和戶部官員參與,同時還有數量可觀的丹陽著名士紳為咨議的丹陽營建督管衙門就有了個粗略的框架。而之後,那些拆遷安置之類的事宜,那些衛星城鎮的設計、建設和配套,以及包括更為詳細的對于那些普通百姓家庭的拆遷安置補償細則都將陸續通過這個衙門來發布和進行。        而葉韜,居然是這個前所未有的丹陽改建計劃的總設計師。        每每想到這個奇特的身份,葉韜就會覺得有些好笑。的確,他是個設計師,一個習慣于各種類型的工作的出色的工業設計師。對于產品和工藝,他有著極為豐富的知識和操作經驗。但城市規劃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端出一種理論是一回事,而將自己提出的這些理論變成有操作性的項目計劃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目前決定要建立的三個附屬丹陽的小鎮到底分別建立在哪里。怎麼和周圍的自然條件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到底要距離丹陽多遠,又距離鐵城多遠?到底之間的交通如何解決,而將居民遷置過去之後,各種生活用品和生產資料的物流有沒有運轉的可行性?丹陽城里那麼大一片土地完成了贖買之後,到底要如何去一步步展開工作,拆要怎麼拆,重建又是怎麼重建,建設這麼廣大的城區,這些施工隊從何而來,各自的技術水平和執行能力如何?……各種各樣的問題就這樣堆積在葉韜的案頭,讓他累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情況不由得讓早就習慣了現代社會,在一個強力的創意團隊里擔任負責人,總是要努力糾正手下那些年輕的設計師們各行其是的傾向的葉韜有些無奈。現在,他一樣是將大略的草圖繪制好,然後將詳細的設計圖,將那些需要多種計算和材料調研的工程計劃圖例交給那些現在名義上由他統領的工部的屬官們去制作。但是,不久之後他就發現,這樣來回折的流程比他自己全部繪制圖紙更辛苦。但是。為了今後能夠有一批能夠招之能來來之能戰的工程技術和設計人才,葉韜不得不皺著眉頭,將設計規劃的工作變成了一次對于這個時代的工程技術和建築設計方面的培訓。他的培訓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挫折教育”。一張張不符合要求的圖紙被送到他的手里,他總是列出大量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發還重做。這個時代可沒有CAD這類的東西,連曬圖技術都還沒被研發出來,無比繁複的建築設計圖重做一遍是可以讓人痛苦得用腦袋去撞牆的事屈服于。偏偏,那些被要求重做的人,雖然不少人從品秩上來說,要遠遠高于葉韜。其中級別最高的甚至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四品編修,但這四品編修卻頂住了下面的官員要求他去向更上級反應葉韜耽擱工作的行為,反而認認真真的從圖例和比例尺的基礎概念開始,拿著葉氏出品的精細鴨嘴筆,認認真真的繪制起符合要求的透視圖、三視圖等等不同類型的圖紙來。        葉韜並不是不能忤逆的。恰恰相反,在他們商討些什麼問題的時候,不要說是那些官員,哪怕是最底層負責跑腿的小吏,只要有理由,都可以當面和葉韜提出,但在很多問題上,葉韜從不妥協,比如這種已經被很多人開始接受,開始了解其價值的圖紙規范。從這套圖例開始,設計師繪制圖紙的時候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手塗抹,經常會和別人理解的內容不同的時代,一去不複返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弈戰樓卻碰上了一個麻煩。第一場現場講解的大戰略對戰講砸了。索錚按照以往講解棋局的方法來講,卻發現在講解大廳里,固然有許許多多的玩家,但隨著行軍棋公開賽的舉行,大量好奇的、從來沒接觸過的行軍棋,更是從來沒出息接觸過大戰略玩法的哪怕最基礎的說明的人湧入了會場。行軍棋是一種游戲,但已經是一種擁有很大影響力和很大關注度的游戲。索錚努力想要在專業的棋局講解和給普通人普及行軍棋,吸引他們成為玩家之間求得平衡,卻有些兩頭不討好。更麻煩的是,和兩人對戰一天能進行許多局不同。大戰略玩法很是有些曠日持久。雖然按照規則,每場比賽最長只進行一天,也就是四個時辰,如何在這樣長的講解中吸引住大家,對于索錚來說更是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情。        緊張的心情導致了講解的內容干澀,而內容的干澀導致了從開講到棋局結束,講解廳里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能容納五百人的講解廳里。只余下了一百多座還有人,其中還有三分之一在打瞌睡。        “少爺……這次我弄砸了,你罰我吧。”在玩家心目中有著崇高地位的總裁判長索錚垂頭喪氣的站在葉韜面前。忐忑不安。他知道這次進行公開賽。雖然講解廳的門票只是一個用來限定人數,不要造成組織工作的困擾的手段,而並不是什麼收入的來源,但卻擔負著推介行軍棋,尤其是推介大戰略玩法的任務。現在,看著之後幾場講解的訂票數,索錚的壓力著實不小。        “為什麼要罰你啊?”葉韜知道,這種現場的講棋,在這個時代固然是一個比較新鮮的方式。但在現代社會里,哪怕是再大牌的解說者,也有可能因為種種原因講得大家都想睡覺。這種事情,又怎麼能苛求一直兢兢業業的索錚呢?        “少爺……這講棋,實在是有些讓人無所適從。平日那些家伙打得多熱鬧啊,可一到這種比賽里。處處循規蹈矩,小心翼翼。這從排出兵力建設營壘到發生第一次戰斗,就是足足一個時辰啊。要是來聽的都是平時的那些玩家,隨口調侃聊天,乃至于笑話對戰雙方什麼的都行。可是……那里那麼多人聽不懂的人怎麼辦?”        索錚聽出了葉韜並沒有因為自己搞砸了大戰略玩法正式比賽第一場的講解而責怪他,一時沖動,將自己滿肚子的苦水倒了出來。        “這樣吧,下一場是誰對誰?”葉韜問。        “池云帶的禁軍將領對繡公主的那個……隊。”索錚有些尷尬的說:“兩邊都很麻煩,不敢亂說話。”        葉韜笑了笑,說:“那我來講這場吧。”        索錚一愣。隨即他明白了過來。的確,這兩支隊伍的對戰以他的身份是不敢亂說話的。但葉韜就不同,葉韜不知道多少次對著繡公主談瑋蒔的隊伍說在旁人聽起來很過分的話,甚至把談瑋蒔都惹哭了幾次,而這樣他還沒事。而池云的那支隊伍,對于葉韜在大戰略玩法上體現出來的戰略和戰術能力也是很服氣的。無論如何,葉韜仗著現在的身份,還有談瑋馨擺明立場的支持和保護。不會出什麼問題。而同時,葉韜也是為了向索錚現場教學,這棋可以怎麼講。歡迎訪問手機站://wap..        索錚點了點頭,說:“那麼……那麼需要准備些什麼嗎?”        “他們對戰的地圖應該抽簽好了吧?把地圖准備好,讓卡珊德拉到講解大廳去等我,對了,你再讓人去公主府上,把劉湘沅劉小姐請來。”葉韜點了點頭說:“講棋嘛,只要我覺得自己在講棋就是了,管別人呢。”        不知道是葉韜登台講棋的消息在一夜之間不脛而走還是這很有來頭的兩支隊伍本身的擁護者就比較鈴鐺,來現場聽講解的陣營豪華到了那些早早買了票的普通百姓和玩家後來都有些不敢輕易踏進講解廳。在第一排坐著的,赫然有東平的第一家庭,國主談曉培和王後卓秀,以及太子談瑋明,昭華公主談瑋馨,王次子談瑋鵬居然全體到場。來觀戰或者僅僅是來聽葉韜講解的官員,文武都有,陣容齊整得仿佛准備在講解廳里進行早朝。大將軍卓莽的到場更是大家從來沒想到的,他是談瑋蒔的舅舅,卻又是對于年輕將領極為扶持的大將軍,“東平武裝力量總司令”,他的到場越發顯示出大家對于大戰略玩法的擬真性的極高評價和重視。        從時間上來看,很有可能國主和那些到場的大臣們是結束了早上的朝議就直接過來的。而他們身上的朝服似乎佐證著這一點。那些和談瑋蒔或者池云,或者是雙方隊伍里的人關系很好的丹陽城的眾紈绔,幾乎是一個不拉,而他們還是在場最不起眼的人,在不少家長都在現場的情況下,只能乖乖的躲在角落里。        葉韜參見了國主,見過了平時已經玩得很沒大沒小的王子和公主,見過了諸位大臣,又和眾紈绔寒暄嬉鬧了一陣之後面色平靜的登上了講台。索錚在講解台邊上的幕布後看得冷汗直流,他慶幸于是葉韜接過了講解這局棋的工作,不然,哪怕在座這些人有一半,不,只要有三分之一出現,他估計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葉韜,居然神色里連一點緊張也沒有。        如同事先說好的程序,一陣輕柔的音樂聲表示了比賽的開始,而同時,葉韜主導的這次解說,也開始了。        有些不同。並不是昨天那樣普普通通的,大家喜聞樂見的絲竹合奏,而是帶著濃重的草原風味的馬頭琴。而當講解大廳里的眾人在傾聽這悠揚的樂聲同時安靜下來的時候,葉韜的解說已經開始了。同樣沒有普普通通的先介紹雙方抽簽決定的這張地圖,和對戰雙方的陣容等等,葉韜以一種極為另類的方式開始了自己的鋪陳:        “這是,天神賜予牧民的草場        這是,造化鍛煉生命的工坊        這是,我們的家鄉……        某一天,暴雨將這片土地澆灌成了汪洋        龜裂的沙礫變成了泥漿        蟄伏的蟲兒和草籽開始抽長        叢叢的嫩芽里又有了鳥兒開始歡唱        這里會有牧民的羔羊        軟軟的咀嚼著滿心的歡暢        這藍色的天是我們的幕帳        橫架的彩虹是我們的房梁        水和草是我們全部的希望        豐富得讓人將一切矜持遺忘        在這里,我們只記得,歡唱,歡唱        從來沒有永遠的天堂        當小羊羔墜地的時候我們就要收拾行裝        我們敬畏著的驕陽        要將這大地烤得發燙        金合歡樹頂的鷹兒會在其他地方翱翔        土撥鼠在隊伍的後面張望        撿拾些沿路遺落的高粱        這大地上只會留下幾個水塘        所有弱者只能祈望        祈望強者滿飲之後能留下幾口濁湯        孩子們頻頻回頭張望        大人們會說,這里有蜂蜜,有年級,有鳴叫的蟲子有斑斕的豹子,可還有,狼!        我們要把牛羊喂壯        不要奢望好日子太長        我們要努力活下去        死者不配得到敬仰        這里,生命和希望不斷生長        這里,苦難與鮮血從不退場        這里,是我們的家鄉”        配合著音樂,葉韜以帶著淡淡的憂傷的語調,如同吟唱一曲史詩緩緩道出了這片地圖的特點,這是一片變化極大的地圖,雨季和旱秀的變遷幾乎讓這時百完全不同的世界,基本上,這個地圖是沙漠和草原的綜合體,是一片只能在理論上進行戰斗的土地。放在現實里,恐怕沒有任何將領能夠保證自己能夠帶著部隊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來。遑論不斷獲勝了。這同樣是一片理論上很適合各種騎兵戰術展開的地圖,除了幾片丘陵之外,絕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原和稀樹草原。而諷刺的是,抽到這個地圖,無論是談瑋蒔還是池云,都暗自偷笑了好一陣,都覺得有些勝利在握的感覺。        而葉韜,卻用這種敘述方式解說了這片土地,他將講解變成了一次表演,更是在不長的時間里,為這次模擬的戰斗定下了緩慢而憂傷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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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3:07

“當衣甲鮮明的軍隊帶著大批遷徒的百姓來到這片平原的另一端的時候,他們是帶著滿心的希望的。年輕的將軍池云,帶來的不是征服,不是殺戮,他希望能夠帶著那些內心渴望著安定的百姓,在這里建立起新的家鄉。中原的戰爭持續得太久了.久得大家都忘記了上一次的升平出現在什麼時候。渴望建功立業嗎?當然,沒有人甘願一輩子庸庸碌碌地活下去。但是,首先,必須話下去。”        “來自中原的百姓不知道如何去追逐水草.也無法像巳經祖祖輩輩生話在這片土地上不知道多少年的那些部族那樣進行放牧,每每能夠隨時在雨季到來時到達合適的地方,在旱季給牛群羊群帶來難以承受的損失並轉移到更合適的土地上。他們帶來了種子,帶來了鎬與犁,帶來了來自中原的農耕技術。而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將井打得那樣深,深的能夠觸及到層層的岩石和泥土下湧動著的水流,那清香甘甜的水流仿佛取之不盡,足夠維持著他們定居在一處,而不用跟著一個個天然形成的水窪跑了。”        “終于,兩種不同生話的人還是相遇了。中原移民好奇地看著牧民們仿佛能夠在他們親愛的坐騎上生話一輩子,一條條的套索仿佛能夠將他們的手臂延伸到幾丈開外.那簡陋的複合弓射出的箭矢.居然能夠淮確掃落空氣中惱人的蚊蠅。”        “而牧民們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些新來的面孔,將深井里抽出的水當作是大地之神允諾這些人分享這片土地地證明,而土地里生長出的莊稼,則更是讓他們覺得。這些移民,是如此神秘和偉大。”        “但是,草原能夠哺育的生命畢竟是有限地。初時能夠友好地互相拍拍肩膀叫一聲兄弟的牧民和中原移民。終于因為一件件的小事,因一片片小小的土地上產生的分歧而沖著對方拔出了刀。他們沒有別的擇,他們只有作戰,並且希望取得勝利。在這片貧瘠與富饒共存,水與火交替蹂躪也交替滋潤的土地上,只有一方能成為將來地主人。”        “少年將軍池云,已經成長為優秀的將領。政務沒有磨滅他敏銳的戰爭嗅覺,卻讓他能夠更穩重地去考慮一次又一次戰斗地意義。他召集起了那些厭倦了戰爭的軍官,為那些巳徑變成了農民的老兵們重新分發武器。打造兵器地緞爐又升起了黑煙.木器工坊被改建成了制造各種巨大的戰爭機器的作坊,鋼鐵和木材。在這里被小心翼翼地關置在一起。為了能夠最有效率地殺傷敵人……兵營被重新建造了起來,在悠揚的軍號軍鼓中,各種操練重新開始。看著這一切.池云總是在處理完了一切之後,策馬跑向寥廓的地平線,憂傷地者著遠方。在地平線上,隨時可能出現另一方的騎兵先鋒。他們不是邪惡的敵人。不同于中原逐鹿地血腥和狡詐。不同于為了某些人的可笑地目標而戰,這次戰爭,目的是如此明確。但恰恰是這拌.才更讓人憂傷……生存還是毀滅,是一個問題。”        沒有詳細介紹地圖上的各種設計,沒有介紹雙方起步的時候采取的策略,葉韜以講故事的語調將整個戰爭的背景解釋了出來。每一張地圖上進行交戰的雙方都有大致的角色設定,只是之前這些設定從來沒有被利用起來而己。而葉韜簡單的批述,卻能讓人了解到,原來,戰爭可能是這樣一種讓人無奈的東西。        古箏的曲子漸漸歸于無聲,而羌笛的旋律開始飄蕩在整個講解大廳里。        “青山下那是公主的幕帳        那里四季都有青草的芬芳        雪山和冰川變成了溪澗在青山腳下流淌        讓公主的莊園永遠哨鳥語花香        美麗的公主是草原上的太陽        她的腳步仿佛能叫花朵綻放        ······”        幾句歌頌公主容顏和善良品性的吟誦之後,葉韜的敘述急轉直下,開始敘述公主為了抵抗中原移民對牧民們生話的草原的侵蝕和占領,織起大軍和池云將軍的大軍對壘。        “你只希望她能將辮子結長        她卻捐出了自己的嫁妝        你是期望她的生話里永遠只有歌聲與蜜糖        她卻讓大家把馬刀磨得雪亮        草原的兒女永遠是那麼心榷萬丈        她說,        我們將轟轟烈烈地贏得勝利        或者        滅亡!”        直到後台將第一頁的對戰情況送上了講解台,葉韜才逐漸開始從感性地鋪陳向理性地講解闡述轉變。但是,他剛才的那些拆揚頓挫的句子,己經深深印刻在了在場所哨人的心里。而葉韜在講解戰局的時候,也刻意忽略了雙方正在進行棋局的背景.而是盡可能地把大家引入了一次真實戰爭的特境中去。        葉韜不時隨著棋局的進行.將一張張寫著他的吩咐的小字條傳遞給奔上跑下傳遞棋局進展的索錚等人,而隨著他的指示,背景音樂不斷地隨著他的講解,隨著雙才交替占據優勢而變化著。當雙方終于形成一條相對穩固的控制線,開始圍繞著雙方的控制區域交按線進行一系列戰斗的時候,講解廳里最核心的裝備開始生效了。大致的戰線圖被投影在了屏幕上,雖然現在光源並不強,不要指望能有現代投影儀動不動八百流明以上,可以忽略環境光線的照度,現在的投影,讓大部分人看得清楚,卻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中間的屏幕投射著繪制著戰線分部的地圖.兩側兩個屏幕上分別打著雙方現在擁有地兵力和生產資源方面的特況,所有在場的人都能一目了然地看出局勢地變化。在刻意加強了戰爭環境的影響下,在場的不少人也開始以真實軍征的思路去考慮雙方的一系列指揮是不是得當。        然而。真正懂行的行軍棋玩家卻更能體會到這場對戰的可貴之處。這幾乎是一場發現游戲漏淚,利用游戲漏洞和破解游戲漏洞地全面展示。或許是上次和葉韜的對話啟發了李眠,談諱蒔的隊伍居然投入了大量時間和精力。陸續發現了各種公式和設計方面可以利用地漏洞。而之前李眠所發現的那個騎兵沖擊的計算上地問題,則是一個相當關鍵的戰術。而當池云發現了對手屢屢用小股騎兵來為主力沖擊積累公式乘算方面的優勢地時候,池云幾乎立刻就想出了讓人柏案叫絕的應變措施。他將每支獨立作戰的部隊都分拆成三個到五個單位,輪沫應付談諱蒔方面的小股騎兵的沖擊,這樣一來,乘算公式上地系數.就怎麼也累計不起來了。歡迎訪問手機站://wap..        那些資深的玩家迅速發現了這個問題。而對于雙方這種很有技術含量地對戰愈發感興趣了。在玩家中間,固然是有將行軍棋大戰略玩法當作真實軍爭的模擬的.可也有不少人迷戀于這個游戲中間的精巧的設計和各種計算算計。迷戀于純粹游戲方面的技巧。而禁軍池云隊對談諱蒔小公主隊的這種分別站在兩個極端進行攻殺的場面,無疑是能夠讓兩方都滿意的。        破解了騎兵沖擊的計算公式上的漏洞之後,池云卻發現。談諱蒔部下們巳徑用物資調動方面的漏洞轉移了大量的財物到後方,在控制線        之後建立起了堅固的要塞,並且以要塞為中心發展起了兵站和補給點。將一系列的水源補給點控制在了手里。就交戰雙方來說,雖然代表中原移民的一方的池云不用為自己後方基地的水源問題擔心,但是行軍作戰,畢竟不可能隨時能掘出深井來補給水源。談緯蒔一方的計策從這面來看著實狠辣。        池云不得已只好糾集了大量的兵力,攜帶了相當數量的攻城器械開始圍困要塞。而這個時候。談緯蒔一方卻持騎兵部隊全部配屬給了由池雷指揮的斥候騎兵部隊,以草原騎兵特有的機動力大打破襲戰和奔襲戰。在耍塞里.留下的全部是好不容易逐步積攢起來的昂貴兵種一一步兵。        重步兵的概念在他們現在生話的這個時代,還從來沒有在真實的戰場上出現過。如果說類似,大概各國首府王宮禁衛里那一部分禮賓作用大于作戰作用的重甲衛士是最像的了。但在弈戰棋大戰略玩法里,重步兵卻因為擁有強大的防禦力和穩定戰局的能力而被那些重視防禦,或者酷愛大決戰的玩家們廣泛使用,作為一種關鍵的兵種。而在這樣的場面里,由草原騎兵一方率先建立了哨相當規模的重步兵部隊、不由得讓大        家都覺得有些出乎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談諱蒔一方的決心,雖然小公主對于具體的對弈並不熟悉,但是她現在卻掌握著決策權,她手下的李眠,池雷,曾子甯等人.都會將他們做出的決定和選擇簡短彙報拾她,然後由她來最後下決心。雖然談緯蒔並不太懂軍事,但此刻,毫無疑問,她的腦子里斗爭著的思鍺是激烈的,而她身上的壓力也同樣那麼大。        談諱蒔居然是准備以要塞最大限度的消磨掉池云的主力,而要靠池雷指揮的全部騎兵部隊將池云一方的後方徹底搗毀。或許最後要塞會攻克,這個位置絕佳的要塞和要塞周邊的那些水源也會從自己一方的掌控中脫離,但是,池云一方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而要塞為騎兵部隊爭取到的時間,足夠池雷造成讓池云一方難以承受的後果了。        談諱蒔能夠有這樣的決心,讓明白過來的池云著實驚出了一身冷汗,也讓在場的所有弈戰棋的愛好者,或者是那些對于軍略有了解的人唏噓不已。或許這只是游戲,但是,當勝負代表著榮譽或者失落,代著天堂或者地獄,當隨著棋局的深入整個人都可能真實地將自己投入到了那個硝煙彌謾的戰場的環境中,任和一個選擇都不是那麼輕松的。雖然沒有讓很多人會興奮起來的超級大決戰,但雙方在此戰展示出來的指揮和決策的魄力與手腕,則足以被所有人稱道。        以一部圍困住要塞,而大隊回援,以騎兵對騎兵,以機動力對機動力的讓人血脈貢張的戰斗還是展開了。騎兵部隊分散了之後,雙方都力圖組織局部的優勢兵力,想方設法成建制地殲滅對方的分隊.而由于雙方的陣勢都擺得那麼開,斥候的偵查與反偵查的手段都做得如此精致,這種局部的戰斗往往演變成了雙方先後調動的部隊在那個局部演出添油式的較殺戰和周邊地區層出不窮的不同規模的遭遇戰……直到雙方都承受不了損失而默契地收手退出戰圈另外尋找戰機。        葉韜的解說在羌笛和古筍的伴奏下,愈發將這樣一場血流漂井的戰爭解說得悲壯而凝重。在這樣的一場戰爭後,誰會活下來仿佛已輕不重要了。假如這樣的戰爭發生在現實中,可想而知,當戰爭結束,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是勝利者,每家每戶都會有死者與傷者.都會充滿了悲哀地繼續他們的生話。而這,才是戰爭的本色嗎?        將幾乎所有發現的游戲漏洞利用起來之後,在戰略戰術方面的薄弱仍然讓談諱蒔一方有些後繼乏力。在幾個關鍵地點的控制權的戰斗中,承受不住損失先行撤離成為了大戰中談諱蒔一方失敗的肇始。但談諱蒔一方沒有輕易認輸,他們用越來越少的兵力和越來越強大的敵人周旋,不斷尋找機會拾池云的部隊造成打擊。而從開戰以來從來不曾移動過的,在最後方的主帥營帳,在棋局里標志著公主所在的營帳也隨著最後一伙最精銳的近衛騎兵營移動了。不知道是固執,或者是應和了葉韜在先前所描繪的那個善良而有決斷的公主的形象,談諱蒔率領著近衛騎兵營飛蛾撲火般撞進了兵力已徑幾十倍于她的池云的中軍,甯願在混戰中被踐        踏成泥也不願意投降……        而再也沒有比這樣的一場戰斗更適合來為這樣一次充滿了憂傷的戰爭,和這樣一個精彩的棋局劃上句號的了。        從開場到結束,除了短暫的午休,葉韜在演講台上整整講了4個時辰,將這樣一次精彩的棋局以另一種形式原計原味地展示給了大家。在他的解說里.不僅僅有棋局,有戰斗,有恢宏的場面,卻也同時有草原的風土,有戰爭中才能凸顯出來的人性的掙紮.有雙方將帥的那細致的心緒……如卓莽這樣的老將能真實地體會到,葉韜所講述的那些戰場上的將帥決斷時的掙紮與痛苦,那些底層的兵士們為了勝利和生存的努力、在生死存亡之間的那一線的複雜狀態,都是那麼寫實。寫實得讓他們這些在一次次戰爭中話下來的人都有些熱淚盈眶,那仿佛是一根銳利的刺,直接紮在了他們心房最柔軟的地方。        “…,于是,當葉韜以略有些沙啞了的聲音宣布了比賽的結果,宣布了當天比賽結束和解說告終之後,滿場的鼓掌聲也就在預料中了。而樣轟動的掌聲中,毫無疑問,葉輻是要分潤很大一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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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3:18

如同每次勞累之後,葉韜在和那些不得不應付的人客套了一番之後和談瑋馨四目交投,默契地對了一眼之後,就匆匆回到家里,回到房間里好好睡了一覺。        大概,總有十來個時辰之後,他被西西索索的聲音吵醒了。蜷在他身邊的蘇菲瑪索的下巴親昵地枕在他的手臂上,惺忪著看著臥室的門,傾聽著努力壓抑著,卻還是很明顯的稚嫩的童聲。隨後蘇菲瑪索搖醒了葉韜。不知道是前生還是今世的習慣,醒來之後看著一張美麗絕倫的臉,聞著垂在臉龐上褐色的柔軟的長發,葉韜下意識地摟著蘇菲瑪索,在她的溫熱的雙唇上印下自己的吻——而這並不親昵得超越兩人之間目前尺度的動作仍然讓蘇菲瑪索害羞地躲回了被子里。        門口傳來的聲音極為可疑,聽起來,好像是戴秋妍和談瑋蒔在一起。        “葉韜還沒起來吧……他真的那麼累嘛?”        “是呀,他一累就經常連著睡好久呢,不過現在應該差不多醒了吧。”        “那好呀,你幫我叫醒他哦。”        “你不進去?”聲音顯得有些好奇,有些疑問。        “喂,”小公主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氣急敗壞,“他是你的男人,你可以隨便進他臥室,我進去算什麼?”        “哦。”戴秋妍的聲音仍然是那樣懵懂。但她還是推開了門。躡手躡足地跑向那張她極為熟悉地溫暖柔軟的大床。        戴秋妍撩開已經說不好到底是中式還是西式的四柱床外地緞子地床帳的時候,被葉韜清醒中含有一些疑慮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即她就熟練地瞪掉了鞋子,跳了上床。扯過一個充填著柔軟的鵝絨的大枕頭抱在懷里,湊在葉韜懷里,親昵地問:“葉哥哥,睡醒了呀?小公主等你好久了,魯大哥應付不過來了讓我帶公主殿下來找你了,你現在起來嗎?”        “那丫頭又來找我做什麼呀?”葉韜問。        戴秋妍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早上就來了,說了你在睡覺她就跑到弈戰樓去看了會棋,又過來了。像是有什麼話要跟你說。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樣子。”        戴秋妍是個很乖巧的女孩,雖然她總是文文靜靜地,話不多,很少在什麼事情上出主意,哪怕有什麼想法,也僅僅是在別人不在的時候怯生生地對葉韜講,但是,她柔軟的心地讓她仿佛有某種天賦,某種可以探視別人心機地天賦,她總是能夠直覺地察覺別人的心情和想法。而她,似乎也總是能讓人放心地將自己的心緒傾述給她聽。        葉韜點了點頭,說:“好啦,那我這就起來。你吃過午飯了沒?”        葉韜跳下了床,開始穿衣服。蘇菲瑪索羞紅著臉鑽出了被子,服侍著葉韜更衣。而戴秋妍則坐在床沿上,晃蕩著腳,說:“沒有啊。公主殿下說有人請客吃午飯啊,讓我先別吃。現在都是下午了呢,不知道還有沒有午飯吃。”        當臥室的門重新打開的時候,談瑋蒔已經著急地仿佛要開始跳腳,而看到葉韜的一瞬間,她就那麼安定了下來,長舒了口氣說:“終于醒了啊。我舅舅找你呢,快走快走,我都要餓死了。”        談瑋蒔的舅舅,自然是大將軍卓莽。雖然不知道卓莽找自己有什麼事情,但無論如何,葉韜也明白,讓卓莽等自己吃飯這種事情,似乎……有些出格了。而邀請他吃飯,需要派出談瑋蒔這樣級別的使者嗎?葉韜自認為,自己遠沒有那麼重要。        在和葉韜並肩穿越大將軍府的花園里的長廊地時候,談瑋蒔有些猶豫地問:“昨天解說的時候那些話,是你想出來的?”        “你知道講解的內容了?”葉韜笑著反問。        談瑋蒔點了點頭,說:“恩,輸了棋嘛,我回繡苑去哭了。後來,姐姐來找我,跟我說了你地解說,今天早上,又有姐姐府里的人送來昨天全部講解的筆錄……你把我說的真好……我真希望,自己是故事里的那個公主……可惜啊,我那麼沒用。”        “只有當你真地有機會面對那樣的事情地時候,才有可能看出你到底是不是有用哦。你是我們的小公主啊。”葉韜並不想哄談瑋蒔,雖然繡公主殿下是有那麼點任性的,但她是個被教養得很好的孩子,真實的善意比起虛偽的哄騙更容易讓她接受。歡迎訪問手機站://wap..        談瑋蒔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喪氣地說:“可惜我太沒用了,後來想想,昨天本是可以贏的。那可是贏池云唉,還不是靠他讓我。和那些禁軍,侍衛玩蹴鞠什麼的時候總是讓著我,贏了也不覺得開心…”        生于帝王家,有時候就意味著很多樂趣的喪失,如果不是因為有談瑋馨這樣一個和葉韜來自同一個時代並且還在努力用自己的能力影響周圍的人的姐姐,如果不是因為有葉韜這樣一個骨子里帶著眾生平等的民主思想的人,談瑋蒔的生活里可能會少很多樂趣。        如果不是在大將軍府的重重衛士的目視下,葉韜很有可能會撫摩一下談瑋蒔的頭頂,像對待一個被他寵愛著的妹妹一樣。但他此刻卻不敢這樣做,他微微笑著,說:“你會是個好公主的,等你長大了,證明給我們看。”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已經是對談瑋蒔極好的鼓勵了,談瑋蒔用力點了點頭,隨即她退了一步,拉住了被她叫來的,並不屬于大將軍卓莽的邀請范圍卻也絕不會遭到拒絕地談瑋蒔的手。和這個跟她極為相投的朋友手拉著手輕聲說著話,並肩跟在葉韜地身後走著。她自然明白,這樣地舉動,在別人看來,會有多大的震驚。葉韜在此刻的僭越,哪怕是被動的僭越,都足夠被處以極刑。但現在,在東平,在丹陽,卻絕對沒有任何人會在諸多人看好葉韜的情況下冒天下之大不韙。        姍姍來遲的葉韜,談瑋蒔,和談瑋蒔畢竟是沒有趕上大將軍府上的午餐。但大將軍一聲令下,精致的點心和香甜的熱橘茶也足夠籍慰他們幾個地饑腸轆轆了。卓莽邀請的不僅僅是葉韜,在那個放置著巨大沙盤的房間里,池云等禁軍隊里的骨干赫然在列。        卓莽輕輕一抬手,托住了葉韜,葉韜的禮居然就那樣僵住,想要跪下都不成了。“不要那麼客氣嘛,來我府上,不是公事就是朋友,這規矩不懂嘛?池云那幫人是部下,不好讓他們壞了軍中規矩。你就別那麼多禮了。“        卓莽豪爽地將葉韜拉到沙盤邊上,指點著沙盤擺成的昨天的對局形勢,對葉韜說:“讓你來是想看看,這局勢到底應該是怎麼變化。”        池云等人對于葉韜的態度是謙恭敬重的。尤其是池云。昨天葉韜的那番講解,簡直把他塑造成了一個內心充滿悲憫地情懷,卻又能果斷作戰的英雄。無論這樣一個形象是不是符合事實,在一個有如此多高層官員和將領的場合,哪怕只有那麼一個印象,對池云將來的仕途發展都有著相當的好處。        “那就獻丑了,”見肯定推辭不過,葉韜索性也不掩飾了,指點著棋盤上的一些棋子,他從自己的角度,從游戲的角度開始解釋有些地方,可能池云等人處理得不妥當的地方,同時也指出了談瑋蒔一方的很多疏漏。游戲,僅僅是游戲,無論這個游戲多接近現實,任何從真實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方式都有可能導致不那麼良好的結果。在葉韜的敘述里,談瑋蒔一方所做的要比池云一方好一些。但無論是誰,都能聽出,葉韜畢竟是有些保留。        “要不是你的履曆簡單,而且事事有據可查,幾乎要以為你是行伍里混了好些年的老油條了。”卓莽呵呵笑著,說: “剛才,我們討論到一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那些兵種的能力所在呢?又是如何能夠對底層士兵的心態察覺入微的?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我召集了軍中不少老將和老兵查問,對你列出的那些兵種,看了你定的那些數值,和那些計算…呃…公式,居然只能挑出很少地方的偏頗。”        葉韜自然不會說他對于底層士兵的心態體察是因為在他所生活的那個年代有無數的電影電視劇小說漫畫都已經將著眼點從那些高大全的英雄人物身上挪開,努力描摹普通士兵的生活,努力將那些普通人在生死殺場上的掙紮描寫得更加細致入微。任何人,在看了那麼多作品之後,如果無法得出一個概括的結果,那他的智商一定有待商榷。而那些不同兵種之間的數值設定,則是無數游戲策劃甚至是數學家用很長的時間來確定並不斷修改以達到一個比較完美的平衡性的。        稍稍考慮了一下之後,葉韜有些為難地說:“在下可不敢說有多了解軍中將士的心情,無非是,設身處地而已。大戰略里的諸多兵種,雖然有不少出于臆想,但同樣是經過了正式發布前許許多多玩家的考校,經過多次的調整,才有了現在的這些詳細的設計。其中必然還有很多疏漏,還請大將軍多多指正。”        卓莽揮了揮手,說:“…指正?那看起來也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能做的事情了,讓我把數字填進公式我也算不出來結果的。今天找你來,還有個事情。池云說你的那大戰略里的有些兵種,似乎…很有趣。他建議我在軍中嘗試著建立一些,試試看效果。重步兵已經肯定要在丹陽嘗試著培訓一批出來,至于其他的,你可有什麼建議?”        葉韜一愣。的確,大戰略玩法里有很多兵種,現在都沒有在任何國家的軍隊建制中出現過,或者,從來沒有被具體細分出來過。比如,在大戰略玩法里,斥候騎兵是單獨被列為一個兵種的,和輕騎兵的功能有很大重疊卻又不完全一樣,這個昂貴的兵種並不經常被使用,但是,顯然是在昨天一戰里,池雷對斥候騎兵的奢侈的使用和斥候騎兵發揮的巨大作用,讓池云等人重新去讀了規則手冊上關于兵種的介紹和各種設定,並心生感悟了。至于在巷戰里很有優勢的劍盾步兵,強調了戰場沖擊力的槍騎兵等等…這些都是葉韜無法解釋清楚的。更無法解釋清楚的,是為什麼葉韜在設計棋子的時候能夠將每個細分的兵種都雕琢得如此栩栩如生,不僅是大略的形象,甚至是每個兵種需要配置的武器,裝備,以及一些攜帶著的附件都呈現在了那些棋子上。有時候,葉韜都回痛恨起自己在這方面的完美主義和寫實主義。        “舅舅,”坐在一邊吃的飽飽的,談瑋蒔開始插嘴進入他們的話題,“你是說,要把那些漂亮的棋子變成真的兵士嗎?那可很好玩啊。”        卓莽笑了笑說:“真的要弄也是從禁軍開始,這種要出大錢的事情,我說了可不算,你還是去纏你姐姐吧。”        談瑋蒔嘟著嘴不滿道:“我去和姐姐說。我現在手里幾個家伙都說想到軍中效力呢。”        想到什麼就會去做什麼的談瑋蒔當天晚上就真的去找談瑋馨說及此事,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談瑋馨居然沒有反對此事,只是說現在手里沒錢了。在接連幾個超級大項目的壓力下,內府現在也比較空虛,除了應付日常開支的錢和一部分用來應急的准備金之外,幾乎全部投入了運轉。尤其是丹陽城的改建,資金的消耗讓談瑋馨已經有些疲于應付,如果不是有丹陽的那些商家和官員們的積極參與,恐怕現在內庫就已經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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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3:29

“立業有心,報國無門。”這是丹陽的某些紈绔子弟們調侃自己屢次被家里阻撓參軍或者是被兵部征募士兵和士官的官兵拒之門外的情況而編出來的話。        談及此事,談瑋馨撇著嘴說:“現在,東平的情況是,進出口貿易旺盛,外貿產品結構合理,利潤可觀,國家總體經濟情況良好,綜合國力蒸蒸日上,國內經濟文化高速發展,就業率極高……也就是說,不管是東平國不再滿足于現狀或者是周邊國家看不慣了東平的和平崛起,都只有一個必然的結果。那就是戰爭。建功立業就在今朝啊,再加上被你的行軍棋、大戰略那麼撩撥了一下,把戰爭弄得如此有魅力,難怪那麼多人發春了一樣不肯好好在家里的產業里乖乖呆著,硬要往軍隊里擠。”        讓談瑋馨頭痛的是,既然戰爭是不可避免的,而將來真的有可能成為軍中士官的骨干的還的確是這些熱血青年,如何讓這些人現在躁動的心緒合理的得到緩解,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她和葉韜都明白,固然,行軍棋煽動了一部分人向往戰場的心態,但行軍棋本身會如此容易的普及開來,並且這項游戲還在那麼短的時間里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平,也的確是因為迎合了大家在國力強盛的情況下向往建功立業的基本心態。很難說到底是誰在推動誰,或許,是一個有益的互相促進吧。        “要是這幾天跑到弈戰樓去喊一聲,招募新兵什麼的,估計里面一半的人會頭腦一發熱就報了名。”葉韜呵呵笑著,無視于談瑋馨的苦惱的神色和白眼。        “還笑,現在這幫人還真不把命當命啊。真的打起仗來可不是好玩的啊,那是真的會死人的啊。”談瑋馨苦惱的說。        “戰爭游戲嘛……”葉韜搖了搖頭,不再繼續刺激談瑋馨了。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里,討論這樣的話題,實在是讓人有些掃興。        “戰爭游戲……”咀嚼著這短短四個字,談瑋馨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驟然亮了起來的眼睛也提醒了葉韜。        在他們所來自的那個時代,大批大批有錢有閑,吃飽了飯沒事估物家伙們花了大錢買軍服、護具、彩彈槍或者是用高壓空氣發射橡皮子彈的仿真槍。跑到專門的場地或者鑽進深山老林里玩戰爭游戲都不算什麼新鮮事了,甚至由此帶起了一個軍品行業。同樣吃飽了飯沒事做的富家子弟們,現在需要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消磨精力的方法。        葉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哦。至少,就當作吃苦夏令營玩一手吧。”        “嗯,還可以再分流一批久經訓練的老兵,畢竟全都讓這些公子哥們瞎胡鬧。到後頭這樣的軍隊可是上不了戰場的。”談瑋馨補充道。        “要麼……所有的士兵都是由老兵充任,然後把士官和軍官的位置都空出來?”葉韜建議道。        “好辦法,養幾千退伍老兵不是什麼問題。那些老兵還巴不得呢。軍餉反正也沒多少錢,至于軍官和士官的職位嘛……不發餉銀是肯定的……”談瑋馨忽然無比純善的看著葉韜,說:“要不要從那些想從軍想瘋了的人身上抽點‘贊助’?”        談瑋馨的說法讓葉韜有些毛骨悚然。這還真是“吃苦夏令營”了。葉韜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啊,不過你得讓他們心甘情願出錢才行。無論如何,其中很多人必定是吃不了苦。玩玩就會退出的,就當初步篩選咯。”        談瑋馨詭異的笑了笑,說:“不見得,除了那些太膿包的,還是有辦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長期呆在軍中的。……競爭啊,與人斗,其樂無窮啊。同時建立兩支名號不同的部隊就可以了。經常組織戰術比武,組織拉練和演習。既能夠發掘人才,也能夠給那些少爺們找點樂子,我們自己還有樂子看,那不是很好?”        當兩人興奮的將一切細節商量妥當之後,談瑋馨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搖了搖頭,說:“不過,是不是能成,真的不知道了。畢竟再怎麼說這也算是私兵,就算兵部允可,大概諫官們也不會放過吧。那幫諫官不敢動我,至于你麼……”        談瑋馨斜眼看了看葉韜,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一旦這樣的半是游戲的軍隊建立起來,哪怕從根子里說再有利于國家,葉韜也會被諫官們圍攻,固然,葉韜聽不到朝議,但到時候的壓力卻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一陣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這里,雖然他們有著越來越大的力量,但這里,畢竟不是他們想到什麼就可以去做什麼的地方。這歸根到底,並不是他們的世界啊。        “唉,這個好玩的事情,我總要去試試看的。”談瑋蒔輕歎道。        而她,也的確那麼做了。在談瑋馨組織起來的那支女子戰隊在大戰略的棋局上痛宰由丹陽城衛軍的一些軍官組成的戰隊的同時,談瑋馨就以民間游戲的名義組織兩支小規模的試驗性軍隊征求了一些人的意見。哪怕對于談瑋馨曆來的判斷再有信心,這樣一支歸屬不明的軍隊仍然讓許多人心存疑慮。而在這種討論還應該只停留在小范圍里的時候,對葉韜“視軍國大事如兒戲”的指控卻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到來,諫官們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控訴的奏折洶湧而來,在諫官們的意見里,從拿葉韜下獄一直到程度最低的公文申訴都有。雖然沒有人敢于挑戰國主對昭華公主的寵愛而將談瑋馨也卷在里面。但卻有人隱隱提到了所謂的維護王室體統的事。        在幾天後的談瑋蒔的戰隊終于連勝兩場從小組賽里殺出來的時候,這種論調越發濃烈。諸如司徒黃序平之類和葉韜比較交好的朝廷重臣,已經私下里提醒過了葉韜,讓他絕不能輕忽了此事。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呀,”談瑋馨一邊舀著溫熱的紅棗粥,一邊評論著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這個建軍的事情,我問了父王,問了舅舅,問了司徒黃大人,問了兵部的幾位屬官,怎麼說。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應該不超過十個。而且,我提及此事的態度也僅僅是……呃……那種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樣子。搞到現在這樣物議然,這里面的文章你察覺不到嗎?”        葉韜撓了撓頭,說:“除了確定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呆在自己的工作間里,你們搞什麼花樣我怎麼知道?”        談瑋馨溫暖的笑了笑。或許是為了始終能有驚喜吧,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被派在葉韜身邊的人彙報來的種種消息。她始終有意的忽略掉關于葉韜在工坊里做什麼的部分。她希望始終不斷的看到新奇古怪的東西,由葉韜帶給自己看,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歡欣起來。讓她無法承受激烈情緒的身體一次次經受小小的挑戰。        “你……又在做什麼好玩的東西嗎?”談瑋馨問道,帶著幾分揣測。        葉韜搖了搖頭,說:“宜家開業了總要有點壓得住陣腳的東西吧。正在做一套鏡面漆銀色紋飾的家具呢,要說好玩的東西,棘輪式的重型弩算不算?那個你應該知道啊。”        談瑋馨輕歎道:“軍械啊……其實,從一開始我就該料到這個結果了。”        “料到什麼?”對于朝堂上的人事關系不太了解也不太想去了解的葉韜疑惑的問。        “如果我料得沒錯,在背後想要圖謀你的,應該就是德山侯高家。……從現在看起來,至少是從旁人眼里看起來,你們崛起的方式太像了。不同的是,曆經四代,高家已經成為了東平最大的軍械制造高,高振更是位列三公。他們朝堂上的能量和私底下對于軍方、對于商界的影響力,實在是不容輕忽。”談瑋馨看了一眼葉韜。她不必多解釋了。葉韜哪怕再遲鈍,也應該知道高家崛起的故事。當年,高家就是在東平與北遼和西凌兩國連年交戰的時候獻上了火油彈和新型的重錘式投石車而成為東平並不太龐大的高級官員陣容中的一員。高家曾經一度背著弄臣的名頭,忍辱負重的堅持,不斷拿各種各樣新奇有趣的寶物來鞏固和東平王室的關系。私底下,他們不斷開拓發展自己手里的工坊的技術,不斷將商業方面的觸角伸展到各個方面,終于,經過了幾代的經營,也躋身了東平國一流家庭的行列。        談瑋馨很明白高家為什麼會在這個當口找到了機會開始攻擊葉韜。他們不想看到葉氏成為軍械領域、尤其是精密軍械領域的後起之秀,那早就被高家認為是自己的地盤。而高家畢竟不是葉韜和談瑋馨這樣穿越而來,尤其不是葉韜這種明顯在制造工藝和設計上受過專門訓練,又能夠將掌握的現代知識融會貫通,幾乎腦筋一轉就能弄出一兩個新點子並且還能夠付諸實施的可怕人物。高家那麼多年來用人命堆出來的火藥的最優化配方在葉韜那里只不過是常識而已。而像葉韜這樣在短短幾年間將加工精度提高到了肉眼無法分辨的程度,更是讓高家有些舉止失措。這是他們一直以來想要做到卻從來沒有能完成的曆史性的突破。        從東平王室、從東平的朝廷方面來說,葉氏的崛起讓他們的軍械方面多了一個極好的選擇,一個無論從質量還是設計的新穎程度方面比起高家的產品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選擇。不但是通過競爭來降低成本的好事,更是制約高家一家獨大的局面的意外之喜。而對于高家來說,軍械和工藝方面的落後,和他們在朝堂上,在商場上,在軍中的影響力是息息相關的。他們太熟悉這種崛起的模式,于是,他們不可能不乘著葉氏尚未成長到足以與他們分庭抗禮的時候來制約葉氏。        葉韜對商戰絕不陌生,他缺少的只不過是將純粹的商業思想跨越到權力領域的一點啟發。談瑋馨有時候會覺得,葉韜,似乎是有意的在回避這個問題。而將自己的視線集中在純粹的技術領域。        談瑋馨壞壞的笑了笑,說:“還有個事情,我覺得,現在和你說一下比較好。高家的公子高卓,曾經一度是最有可能成為我的丈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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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4:01

或許是因為某種讓人不安的傳言,葉勞耿來到了丹陽,沒有事先通知葉韜,也沒有通知葉氏在丹陽的諸多人等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葉勞跟著將一批天梭座鍾送到丹陽的運輸隊一起來了。        從葉韜開始掌管葉氏的經營以來,葉氏就和低調無緣了,當初在宜城,葉勞耿就曾經對葉韜決定建立的“宜家家居”那明黃和深藍搭配的高調的顏色心存疑慮,但最終,葉韜成功將宜家家居發展成為這個時代最有特色的專業家庭用品生產和銷售機構,葉氏工坊作為葉家所有產業的後台,也因為有著越來越強勁的風力支持和葉韜幾乎無窮國無盡的新點子而強大了起來……強大致函葉勞耿經常在巡視工坊之後有那麼咱心驚膽顫的感覺他生怕有誰看上了葉家這點“微不足道”的產業,想要在將這些東西從他的手里奪走。        而在丹陽,葉氏的機構,不管是現在正在如火如茶地進行著“行軍棋公開賽”大戰略玩法的淘汰賽階段比賽的弈戰樓,還是終于完成了王室的全部家具訂單剛剛開張營業正以一整套在湛然的黑色漆水下透露出細密優雅的完全以銀箔貼成的絞飾的家具賺足了整個丹陽的注意力的‘宜家家居丹陽店’,都是熱鬧非凡,在宜家家居,對于家具的日常消費還沒有心理准備的丹陽百姓還沒有大量前來,來的還只是那些有那些家底的人家,而在弈戰樓前的小廣場上,則是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那個只是用來滿足葉韜建立一個露天茶座的想法地小廣場,用摩肩接踵來形容,也不算過分,在講解廳售票處前。更是排著長長的隊伍。        葉勞耿在到達丹陽後,就和那些護送天梭座鍾,大半來自齊鎮濤門下的護衛們分開了。在一個葉氏工坊地學徒的帶領下,他來到了戰樓,因為,葉韜現在幾乎整個白天都呆在這里。        “老爺!”首先在人群中發現了葉勞耿的是卡珊德拉,黑褐色頭發小女生在這些天里全面負責起管理所有的參賽者,確定比賽日程,鼾違反規定的先手,解答所有選手的疑問,忙碌著她的手里總是捧著厚厚珊德拉渾身上下都顯示毒害機敏干練的氣質,讓看慣了總是在工坊里埋頭照著師兄們地想法工作的卡珊德拉葉勞耿有些驚異。        “老爺”的稱呼也驟然點明了葉勞耿的身份,周圍的人目光立刻就帶上了幾分影像和羨慕,在任何人看來,有葉韜這樣的娘子,毫無疑問會是極為光彩的事情。        “韜兒在這里麼?”葉勞耿問道。        卡珊德拉和周圍正在詢問著情況的那些選手們打了招呼之後,領著葉勞耿走到了弈戰樓講解大廳背後地辦公區,領著葉勞耿在葉韜的那個並不算太特殊的隔商里坐了下來,端上了茶水之後,老老實實的稟告道:“老爺,公子現在在鐵城的工人上呢,巡視工地之後,下午按照日程。是要去城里地幾處地方看看,為了新建崢園選址。”        “崢園?‘葉勞耿一愣,說:“這是為哪家大眾在造園子?怎麼沒聽說呢?”        卡珊德拉興奮地說:“這是我們家自己的園子啊,只是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大概公子還沒有向老爺交代吧。”        葉勞耿理解地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對于現在地葉氏來說已經不算什麼大事了。自然不必事先問他,而一向自己很有主意的葉韜,要是什麼事情都來問了他才做,也就不是葉韜了。        “你尋個人,帶我去工坊看看,韜兒去鐵城的工地,恐怕沒那麼快回來吧。我可是閑不住啊。”葉勞耿畢竟是個老派地工匠,對于葉氏工坊地丹陽的情況,可是上心得很。        卡珊德拉點了點頭,說:“老爺稍等。”她匆匆奔去,在辦公室牆上的圖表上查了下之後跑了回來,說:“老爺,再過一刻,二師兄就從工芒送一批棋子和其他用具過來,然後回工坊,老爺您和二師兄一起過去,成不?”        葉勞耿點了點頭,隨即注意到了整個辦公室牆上掛著的林林總總的圖表。有的是繪制在巨大的紙張上,有的是在牆上掛了薄薄的黑曜石板,然後在石板上用各色的粉筆寫著各種信息,辦公室的一角,一台座正滴滴答答的運轉著…… 葉勞耿哪怕再不知道現代辦公室是怎麼回事,也看得出來,現在這里的這個辦公室,儼然運轉精密如一以座鍾了。        索庸一刻之後准時到來,看到葉勞耿來到丹陽,他喜不自勝。能傳遞給葉勞耿的各種情況,可就不是卡珊德拉這樣的小姑娘那樣簡單和平面了。在索庸的話里,葉勞耿隱隱聽出了這麼一層意思:葉韜,已經不現是丹陽不再是東平國的,權力和財富爭逐中的局外人了,而葉氏,在丹陽雖然不敢說一言九鼎,但也有著皮套的影響,關系弈戰樓和公主府要聯合建軍的事情,更是讓葉勞耿心驚肉跳。        而葉此刻的葉韜,雖然的確是在鐵城的工地上,卻並不是在巡視,今天是對于鐵城麼一個兼顧了美學需要與軍事堡壘的實用性的建築群極為興趣的太子殿下談瑋明如來葉韜,讓葉韜現場為自己講解大致的情況。為了滿足太子殿下的好奇心,葉韜甚至只能從放在馬車里的行囊里取出炭精條和厚卡紙,畫了幾幅鐵城的想象畫,那雄偉的,和山勢連成一體的城市,讓太子殿下也頗為向往。        葉韜並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沒什麼架子的太子殿下,平時相處的時候是個很好的玩伴,只是,太子殿下玩地任何游戲,必然是和他自己的“生涯規劃”緊密相連的。談瑋明想要成為一上偉大地帝王。在父親和眾磊臣的激勵下,明白了各國之間必有一戰,而重新將天下收歸一統的機會正在逐漸顯現,他想要成為那個能夠名垂千古的帝王,而他也是一直這麼訓練自己的,政事。財凸透,人事,武藝,軍略,每一樣功課上他都是那麼嚴格地要求自己,以至于比葉韜小著兩歲的談瑋明,不但身高略略超過葉韜那麼一點,甚至氣質上也要比一直窩在工坊里孜孜不倦的發展“高新技術”卻又有些孩子式的理想主義的葉韜厚重一些。        當談瑋明和葉韜之間的談話漸漸向著扯談方向發展的時候。談瑋明忽然問道:“葉韜,你和我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韜頓住了腳步,靜靜看了看談瑋明。這位東平太子,現下只不過是個憂心與自己姐姐地事情的少年而已,葉韜緩緩地,但是極為認真地說:“莫非太子殿下也覺得,在下不夠資格與馨兒一起嗎?”        瑋明歎道:“現下物議然,這樣下去,無論是對于姐姐,還是對于我東平王室。都頗有影響,要說資格,誰敢說你不夠資格,你現在不過是十六七歲,已經有了那許多功勞。父王也曾說過,假如你肯為官。憑你的本事,加上現下和你很親近的幾位大人物的扶持,。幾年之後就是議政殿中的一個了。但是,為什麼你不肯呢?我東平王室雖然並不太拘泥于身份,從古到今,卻沒有將公主嫁作商人婦的先例。那些別有用心的大臣,那些曾經有望將靠著和王室聯姻提高身份的家族,難免有各種各樣的話要說……”        談瑋明隱隱間點明的內容,對于他這樣一個將來的國主來說,已經是相當開誠布公了。        葉韜說:“對于權勢,或者別的什麼,我並沒有什麼渴求,這是不是要做官,我也已經表明了態度了,任何事情,先例總是會在地,不是嗎?”        談瑋明搖了搖頭,說:“我怕的就是你什麼都不要,你也知道卓,和高家地事情吧?雖然高家一直不在朝堂上爭什麼,但卻想方設法讓自己成為了東平不可或缺的一族,假如是高桌娶了姐姐,哪怕僅僅為了做戲,來邀寵于我談家,姐姐也必然會過得很舒適愜意。手打你什麼都不要,卻讓我有些疑慮。你和姐姐,或許的確是情投意合,可是,情投意合可以當飯吃嗎?這事情,又如如何能保證能維持一生呢?尤其是,你知道姐姐地身體,糟糕成那個樣子……”        談瑋馨的身體,不要說不能生養,就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無法進行,還要靠大量昂貴的藥材不斷調理,無論喜怒哀樂,激烈的情緒都會損害談瑋馨的健康。這樣的人當作妻子,等到所謂的相知相守的諾言淡去,等到兩情相悅的熱情降溫之後,誰能保證始終如一地美德這尊貴的昭會公主殿下呢?        葉韜笑了,他直面談談瑋明審視的目光,披著評委會早熟的少年,鄭重,甚至略帶一點現備地說:“太子殿下,看來,您並不像您自己以為的那樣了解你的姐姐,你覺得,馨兒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她會不會在沒有考慮清楚的情況下做出選擇?她會不會容許我將她放在受欺壓的境地?假如有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罄兒會是個忍氣吞聲人嗎?……殿下難道沒有想過,假如是任何一個其他人身處馨兒的境地,會有怎麼樣的表現,而昭華公主殿下何嘗不在任何一個方面和那些人一樣過?不管外面的怎麼謠傳,不管你們看到聽到的是什麼樣的事情,假如公主願意嫁于我,我必欣然迎娶,但哪怕是這樣,也不意味著她必須依附于我,必須事事扣從于我,但不也意味我必須因此而迎合談家,道德,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兩個不曾在這個世上有過先側的人,然後,我們才有可能成為某個先例而不是相反”。        談瑋明愣住了,除了父母和姐姐之外,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但他卻無法否認,葉韜說的話,的確點中了事情的關鍵。的確,葉韜是個商人,但他卻逐漸成為了軍方和東平王室的合作伙伴。並不依附式的,而是以一個更加高昂獨立地姿態,或許其中有談瑋馨支持的因素,但葉韜自身的能力與氣質也是關鍵,。而談瑋馨,更不是任何可以用先例或者任何其他廢話來形容的女子,從來沒有一個公主,能夠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從從容容地注重實效豐內庫開支,掌握著每年數以百萬計的銀兩收支和流動,並且淡斷增值不斷以各種方式強健著這個原本就欣欣向榮的王國,而談瑋馨卻還能在做了那麼多事情的同時,將自己照料得那樣舒適愉快,不被工作累倒,帶著一副咖哩人會扼腕歎息的身體過得如此精彩,這原本就不是能夠以尋常想法去度量兩人。確實,如母後卓秀所說,假如這兩人最終能夠走到一起,或許會成為這片曆經若難與風流的土地上最合契也最有才華的一對夫妻。        想明白了這一點談瑋明自然而然地明了,現在已經有蘇菲瑪索和年幼但已民充分展示出了美女潛質的戴秋妍在身邊,葉韜是不必為了所謂的身體需要擔心的,談瑋明微微頷首,說:“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保證,只要姐姐屬意于你,縱然有其他陰撓,我必從中斡旋。”        對于一個王子,一個將來要掌管這個國家的人來說,這樣的保證太難得了,葉韜恭敬的一躬,說:“有勞。”他知道,對于談瑋明來說。這樣的保證意味著他將來要隨多少壓力。        同樣特殊地人,同樣不甘于忍氣吞聲,談瑋馨第二天居然出現在議政殿里。她施施然地坐在忖為她准備地椅子上,靠著軟軟的墊子,一臉淡然地看著滿殿的朝臣。        昭華公主進議政殿不是一次兩次了,從掌管內庫開始,尤其是內庫在她地掌管下越來越富裕,富裕到了戶部某些時候不得不仰賴內庫出資合作的時候,談瑋馨就好幾次被如來議政殿,加入某些事情地商討。但現下的情況,卻不是這樣。        現在東平的局面並不複雜,當天進朝議多數是一些展開了事情的進度彙報,幾位大臣堿言兩語,就說了個明白。按照通常的慣例,無事就該解散朝會的時候,談瑋馨在說道:“請諸位大臣留步,有一件事情我要和大家分說一下。        只見談瑋馨從一旁的內侍手里接過一疊折子,揚了揚,說: “這些日子來,諸位言官對于我府上和弈戰樓想要組兩支玩意軍陣的事情很是上心啊。我手里的這幾天,還都是今天能在這里的幾位禦史大人的手筆,沒想到,彈劾一個商人,居然能用到這般陣仗。”        那幾位寫了折子的面面相覷,無論是他們自己覺得事情不對想要彈劾,還是受人慫恿寫的折子,無非都是為了施加壓力,讓葉氏不要那麼囂張而已,絕沒想到,公主殿下居然為了這件事情跑上了議政殿來了。        “建軍的提議最早不是出自我公主府,而是談瑋然和池雷那兩個小子聊著聊著最早說出來的,只不過提到我這里,我覺得好玩就真的找了些人來聊聊是不是能弄起來而已,現在在場的都是我國的重臣,不會不了解我想要建立表面上純為了游戲軍隊的另一層意思吧?如果覺得不妥,自可以在朝堂上明說,而我不解的是,這事情就算再不妥,我和葉韜商量著,怎麼也是個合謀,怎麼彈劾的時候就沒我的份了呢?沒我在,葉韜多一萬個膽子敢建軍麼?沒我向父王請示,這神農架建得起來的嗎?那個士兵事如兒戲的指責,到也算了,你們這一番申斥我就當作是幫我在掩人耳目了,這私建軍隊圖謀不軌的罪名,是什麼意思?”        談瑋馨的口氣加重了。禦史陳廷芳耐不住性子,踏出一步拱手道:“啟稟公主殿下,這折了是我寫的,其用意是為了警示葉氏一有。葉氏從入丹陽以來,多有輕狂之處,而和王室過從甚密,也不合體統。還望公主體察臣的一片若心。”        談瑋馨撇了撇嘴,說:“哦?這我倒沒看出來,諫官的折子,陳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程度最輕的是提檢,隨後是申斥、申訴、告發、問罪……陳大人可記得,你用的是哪一等的?”        陳廷芳一驚。諫官們向來要把事情說得嚴重睦些才能引起注意,他這個折子用地是告發一等的格式,這下可就被談瑋馨抓到了痛腳。        “黃大人,我東平律令里,告發他人查無實據,誣告的,可有什麼章程沒有?”談瑋馨轉向了司徒黃序平。        黃序平愣了下,說:“有,查無產據地,如靠發者為庶民,則杕十,酌情罰款,如為官吏,則削職三等,誣告的。一經查實,則以所告之罪罪之。”        談瑋馨接著問道:“那這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到底是什麼罪名?”        看著面如土色的陳廷芳,黃序平溫聲說道:“……這以所告之罪罪之,僅適用于竊盜、詐騙等罪,哪怕是殺人,搶劫,奸淫之類的罪責,也要上陳上一級官府酌情論定,東平原本地方層級就不複雜也就是村、鎮、州、中央朝廷四級,原本論定殺人搶劫等重罪也就是在所在州的首府城市里有巡檢衙門,基本上也就是上陳丹陽了,要說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這種罪名,一經論斷那是沒有二話的。”        有談瑋馨搖了搖頭,說::“那意思就是。他這番告發,假如因為種種原因,哪怕只是父王心情不了。就照著折子辦了,那就是葉韜自認倒黴,抄家滅族的罪連個像樣的證據也沒了,假如沒辦,這陳廷芳說句:‘我是嚇嚇他的’,也就那麼過去了。”        談瑋馨的眼光在議政臀中掃了一圈,大部分人都覺得,似乎這樣也對比有些強烈。        談曉培覺得女兒的脾氣上來了,有些不好,連忙勸解:“馨兒,這事情聯來處置吧,這葉韜一事,幾位言官確有矯酑這正之處,下不為例,可好!”        談瑋馨看了看父親,面無表情地說:“無所謂啊,父王覺得這樣的言官這樣的禦史還能用,那就繼續讓他當下去好了。不過,這事情可不是算完了,我倒要看看,這樣的禦史要怎麼當下去。”        談瑋馨的言下之意,居然是她哪怕是要動用其他方面的力量,也要將陳廷芳等人擠出這議政殿。        陳廷芳大驚,跪倒在地,嚷道:“還請大王明鑒,臣……臣實在是一片好意啊。……而且,公主殿下雖然身份尊貴,但妄議朝政,卻還是有不妥之處。”        陳廷芳這時候也顧不得了,只要能留在這他奮斗了十幾年才能側身其中的議政殿,他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談瑋馨平緩了一下自己因為激烈的怒意而急促起來地呼吸,重新讓自己回複到最為理想的平淡如水的狀態,不再說什麼了。她相信,父親自然會有決斷。        談曉培雖然知道所謂的葉韜有不臣之心必然是無中生有,但卻也沒有想到談瑋馨地反擊居然來的如此劇烈,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談瑋馨向他要求地今天進殿,居然包含著這樣的心緒。雖然禦史信口開河固然是不是對,但如果因為談瑋馨的擠兌而讓幾位稗史罷宮,更讓他們中間某些人地後台下不來臉面,那就更不妥當了。可談瑋馨又向來是說到做到,既然她說了要讓這幾個家伙混不下去,那留他們在朝堂上可能也就沒有任何作用了。一時之間,談曉培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長久以來一直不被談曉培青睞的和稀的工作態度,這個時候終于才露尖尖角,談曉培摸了摸鼻子,說道:‘這件事可大可小,一時之間倒也難以有個是非,讓我想想,今天就到這里吧,退朝。
引言 使用道具
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4:13

陳廷芳終于還是被逐出了議政殿。雖然平遷禦史巡檢,從職級上還提高了半級,陳廷芳卻畢竟從一個能夠對朝政發表意見的禦史變成了一個檢舉地方營私舞弊、貪瀆枉法之類事情的中央派駐地方人員,。其實相比于後世,這樣的職位比較類似于獨立檢察官,職權還是蠻大的,但從陳廷芳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定位來說,卻毫無疑問是他的大失敗。        談瑋馨從父王那里得到的,卻僅僅是幾句不能不癢的責備。        可轉頭,談瑋馨就將她和葉韜,還有後來陸續加入其中的池云等人聯合商討而成的小規模試驗性煙隊的建軍方案交給談曉培之後,談曉培又忍不住要狠狠誇贊一番這個實力是太聰明能干的女兒。東平雖然軍械甲于天下,但是在兵種構成在軍隊的操練和戰略戰術指導思想方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優勢,在那份長得寫不進任何一個規格的折子而最後只能裝訂成三冊,總共長達十幾萬字的詳細的方略中,從讀到“學習,培養,研究、創新”的試驗性軍隊的建軍目的開始,這長得嚇人的方略就吸引著談曉培不斷讀下去,不斷發現新批發市場中,談瑋馨和葉韜每每的異想天開和池云等有著軍中資曆的人的豐富完善,一旦這樣的方略經過檢驗是可行的,那幾乎就等于是為了東平的軍隊找到的新的發展道路。在方略里,名義上建立的兩支部隊分別命名為“火麒軍”和“猛血軍”,而名別鶴孤鸞不同的兩支軍隊。也意味著不同地發展方向。火麒軍最的結構和兵種完全按照現在東平的正規軍來組建,只是這支軍隊會更加職業,訓練更加嚴密和複雜,這卻備忘錄,試驗的是如何從現有的軍事體系中深挖潛和。而猛血軍則全面濃度一些新的兵種,嘗試將同樣一批人訓練成戰場上的多面手,能夠扮演各種各樣的兵種,能夠完成別地軍隊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支軍隊,也會成會所有訓練演習中最好地扮演地方的樣本。        兵丁的招募,將參考原先組建聯幫快遞時候采用過的招募退役軍士地方案,由于並不像聯軍幫快遞那樣對于兵士的要求很高,也不需要他們具有當兵之外的其他才能,兵員來源還是比較廣泛地。        而在這兩支軍隊里,士官和軍官將都有兩套班子,常備軍官來自于東平的正規軍。只負責日常的訓練,士官則從兵士中間進行簡拔。至于軍隊日常活動地時候的常備軍官,則由對于軍隊有興趣的人來“扮演。”        那些有志于從軍卻無門路進入軍中的家伙們。將有一個極為複雜的積分體制來決定他們在軍中的職級,日常的訓練表現,和負責指導他們訓練,教他們如何帶領士兵進行訓練和作戰地軍官對他們的考評將決定每旬將在兩支軍之間的高層、中層、低層三場對抗的參與人員,而勝負不同、、表現不同,又將給每個人確定不同的積分,當分數累計到一定程度,那就可以升遷了,而如果連續兩旬排名最末,那就是退訓或者是降級。對抗的形式,開始的時候全部采用弈戰棋的大戰略法。之後,就看兩支軍隊的發展而定了。而在這兩支軍隊之間進行的弈戰棋對抗。也不用選用弈戰樓開發出來的那些扯淡的地圖了,而是全部他用真實的地圖,模擬各種情況進行作戰。        火麒軍的軍階,從最低的偵騎一直到最高的統帥,一共分有十一階,而猛血軍,則從最低的斥候一直費費用方面到最高的督軍,也一樣分為對應的十一階,自然,這個分級制度來自于葉韜,當葉韜嫻熟的將兩支軍隊的各自十一個軍階清清楚楚列了出來的時候,如池云等人不免嘖嘖贊歎,而談瑋馨只有撇撇嘴心里嗤笑一番了:就知道你是刷子,刷戰場刷得那麼印象深刻,居然那麼多年了還記得那麼清楚。        至于費用方面。火麒軍的建軍資金來自于內府從弈戰樓方面得到的分成。而猛血軍,則由那些有錢子弟們湊份子來建立,雖然聽起來有些不靠譜的樣子,但實際上葉韜稍稍透露了點消息,那些削尖了腦袋想要鑽進軍隊的子弟們紛紛報史,如果真的通過了這份方略同意建軍了,恐怕怕不到一天,初期的資金就能全部到位。        軍械方面,那些常規的軍械,將以一個極為低廉的價格(對外聲稱)從丹陽的軍械庫里“租用”,如果兩支軍隊在後續建設中需要嘗試,不合于現在東平正規軍的裝備的東西,那就要各自自籌資金了。        而兩支軍隊,從訓練和日常管理方面,還有持續不斷的比試的需要等等方面考慮,營地將設立在丹陽以西一點點,既方便了那些“從軍”的紈绔子弟們的各種需要,而那個位置又正好是規劃中的丹陽兩個衛星鎮的中間一點中,在這樣的地方駐紮起將近六千多人,到了需要的時候說不定能起到奇效。        整個方略從軍隊建設的理念出發,囊括了軍隊制度,人員配備,財政與後勤保障,各方面的可行性論證,在短期,中期和長期的建設目標,手打甚至有一份三個月內兩支軍隊各自的整訓課目和日程……任何人,只要看過了這份方略,都不會再問諸如行不行啊,怎麼弄啊之類的蠢問題了。        “那就這麼辦吧。”嘖嘖稱奇之後,談曉培將這三冊方略放好,在第一冊里夾了一張燙金宣化紙,在上面這樣寫著。他知道,假如按照以往的習慣寫在呈上來的折子最後,那大家可就都太方便了。        細想之下,談曉培想想不太對勁,為了為這兩支試驗性軍隊的建立再加幾分娛樂色彩,在和談瑋馨聊了聊之後他提出了個建議,在弈戰棋大戰略玩法的比賽里的冠軍和亞軍了,將分別擔任這兩支規模還算是比較可觀的軍隊的第一任首腦,也就是第一任的 “統帥”和第一任的“督軍”。如獲得這兩個名次的人是池運(畢竟是職業軍人,總不能讓他離開正規軍吧),談瑋馨(女子戰隊名義上她是主將),談瑋蒔(小公主當甩手掌櫃更徹底啊),常槐音(就算允許這個外國公主來當統帥或者督軍,人家春南加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將酌情處理。其中談瑋馨的女子戰隊的主將權益將由池黎擔負,而碰上其他幾支隊伍,則按照名次順延。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的決定,而是因為實實在在的可能就放在那里,如果說陣容強勁的池云帶領的禁軍隊和從一開始就被寄予厚望的談瑋馨建立起來的高調女子戰隊能闖進十六強並不算稀奇的話,那常槐音和談瑋蒔這兩個小女生匆忙拉起了隊伍能夠都進入十六強,可以說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了。        常板音畢竟有著常洪泉這麼個很牛的老爸,調來了一批年輕的素質很強的春南的年輕軍官來幫著打,春南國的軍官們對于立足于城市的防守和防守反擊,對于輕重步兵混合推進和占領,對于控制區的整頓和建設對于主力兵團的決戰有著極為敏銳的嗅覺,雖然戰術沉悶單調,但人家偏偏總是能贏下來。        另一個極端的就是談瑋蒔的戰隊了,每次小公主的隊伍登場,所有弈戰棋愛好者總是翹首以待,等著看他們又能翻出什麼新花樣,每次談瑋蒔的戰隊都能利用一個或者幾個游戲設定本身的錯誤或者公式上別人沒發現的問題來不斷獲取並擴大優勢,不是每個隊伍都有池云那樣強悍的指揮能力和應變能力的,靠著BUG打法,小公主戰隊居然也一路高歌猛進,進入了十六強,而這支戰隊的人氣之高,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另外,讓人下巴落一地的,也是一個女孩子帶領的戰隊。那個十六七歲樣子的女孩子名叫戴云,是東平隊的軍團馬的第一大供應商,在北疆有著莫大影響力的云海山莊的小姐,這支戰隊最初進入比賽的時候,也沒有怎麼顯山露水,但比賽進入到中後期卻不過了,戴云地于騎兵戰術的理解和運用可以說是出神入化,在她的指揮下,除了少部分用于城市占領的軍隊之外,主戰部隊全部以騎兵組成,各種類型的騎兵在戴云的指揮下像是無色無味的風,像是飄逸舒卷的云,又像是肆意奔流的河川,不斷發揮著澎湃的破壞力,卻又在待業進退之間,這戴云居然是天山派的“蓮葉劍”彭既的弟子,從三歲剛剛知事開始就跟著父輩輾轉奔波在北面,游曆過北遼,深入過北方蠻族的腹地,甚至更一路向北到達了終年浮水的北冥洋略的時候,戴云的身上環繞著的,就是傳奇色彩了。        遠道從宜城來的,可以說是大戰略玩法的測試者和開發者團隊的那些公子哥組成的戰隊,也表現出了強勁的戰斗力。這支戰隊的特點在于將戰術、戰役的指揮和利用游戲本身的偶然性特點之間的平衡拿捏得十分之好,而且,這支隊伍實力平均,他們更熟悉作為一個團隊互相配合互相掩護。宜城戰隊最經典的一戰莫過于在抽到了一張有豐富水域的地圖的時候,展示了強勁的兩棲作戰的組織能力,他們利用船隊往返調度軍隊,讓對手無所適從。而由于隊伍中選手實力平均,宜城戰隊的多路滾動推進也成為了將來必然會被大家模仿的戰術。        這六支被大家看好的隊伍都順利的沖入了八強,也開始了他們之間終于出現的,已經被大家期盼了好久的捉對厮殺。而在八強里的另外兩支隊伍,實力也都算是不俗。        一支是丹陽的第二大的綢緞商胡允武建立的隊伍,胡允武也算得上是個沙場宿將,從十八歲開始一直在軍中,直到四十歲的時候在一次戰爭中斷了條手臂才離開了軍隊,沒想到,他在商場上的天分似乎比最高才當到偏將的他的軍事才能出色得多,現在才五十五歲的胡允武,已經是丹陽舉足輕重的大商人了。他的隊伍里,有綢緞莊里的伙計和帳房帶的學徒,有自己的侄子,有當年他的部下現在他的老家人,也有當年同袍的孩子,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親友團。胡允武令行禁止,而他那侵掠如火的戰斗風格,也總是能將戰斗引入大家喜聞樂見的局面。        另外一支,則是烏龍不斷,整個隊伍里沒有一個有軍中經驗的太學戰隊。一幫熟讀兵書,記了滿肚子軍略和戰例的書生們組織了這個戰隊,不曾想卻一路打進了八強。他們的作戰風格就是 ——抄襲。那些曆史上的經典戰例,每每被他們稍稍變化之後就拿來用。不可思議的膽子加上有些不可思議的運氣,還有總能讓解說者很有段子可說的戰法,讓這支經常出狀況的隊伍居然也有不低的人氣。        然而,在這次的公開賽里,他們注定是要當龍套了。胡允武的親友團擋在了宜城戰隊前面。結果喜歡發動攻擊的胡允武,在宜城戰隊同樣熱烈奔放,但更有效率的滾動推進面前,終于鎩羽而歸。太學戰隊的戰例引用戰法,在戴云仿佛夢幻一般的騎兵攻勢下土崩瓦解,在鋪開的幾路破襲牽制的攻勢之後,戴云通過對方的軍隊動作判斷出了太學戰隊一方的大營所在。一支三千人的精銳騎兵部隊在部隊間隙中行走,奔襲七百里,一下子端了太學戰隊的大營。隨後輕松敲定了自己的勝局。        相比于他們,另外四支隊伍的捉對厮殺就進行得不那麼順暢了。常槐音麾下的春南軍官們對上了池云的禁軍隊,可以算是兩國青年將領之間的模擬交鋒。在戰略、戰役、戰術的三個層面上,技高一籌的池云帶領著禁軍軍官們經過艱苦的對弈,終于獲得了勝利。而這場比賽創下的單場比賽用時,相信很長時間都不會被破了。        而談瑋馨談瑋蒔姐妹倆的戰隊的碰撞,則又一次引來了東平王室的到場觀戰。這一戰,假如是呈現在現代的電腦游戲里,恐怕未免會讓人有種雙方開著作弊器在打游戲的感覺。談瑋蒔一方固然是將所有發現了的BUG都充分利用了起來,唯恐羅勒後手,但談瑋馨對于自己的妹妹,對于自己妹妹隊伍里的那幾個人的了解和判斷卻是那樣的清晰准確,談瑋蒔一方挖空心思的攻擊,卻總是被談瑋馨知道方向、池黎精心布置的手段輕松化解。談瑋馨作為弈戰棋大戰略玩法的正式規則的創立人之一,也通過這場比賽向大家展示了如何在規則沒有進行修訂的情況下,將BUG 的作用抑制在最小程度的“秘笈”級的戰術。        和四分之一決賽的精彩激烈相比,半決賽卻略略有些失色。        池云和談瑋馨的較量,從一開始就不太對等。池云鋪開了六路大軍之後,龐大的信息量讓對此沒有太多准備的談瑋馨有些頭暈,匆匆就讓出了指揮位置去修養去了。而池黎,畢竟在軍略上比起這個哥哥還有些差距,雖然陣勢上看起來打得不相上下,到最後才分出勝負,但資深的玩家們很早就判斷出了最後的結果:池云獲勝。        宜城戰隊又一次祭出滾動推進戰術,但在戴云面前,這個戰術忽然就失靈了。滾動推進靠的是兵力批次投入來實現的,持續性強的優勢背後是分散兵力的危機。而戴云就抓住了一個機會,全軍出擊殲滅了宜城戰隊一部,從此就開始不斷靠優勢兵力逐漸拉大雙方的差距,再也沒有了懸念。        到了最後,居然是兩個名字為 “云”的人,一起走到了這已經引起了極大關注的比賽的決賽場上。        毫無疑問,在弈戰棋的領域里,就目前來說,池云和戴云是頂尖的高手。正像是所有領域的高手一樣,出了必然會有的那麼一點點惺惺相惜,更多的是想要在對方身上見證自己的實力的想法。而這樣的想法,決定了整個系列賽事里唯一一場不限定比賽時間,而是每天上午下午個兩個時辰的比賽日程,一直到分出勝負為止的決賽從一開始就顯示出一種火星撞地球式的激烈。        有些諷刺的是,這場決賽雙方抽到的地圖正是在第一輪的比賽里池云所領銜的禁軍隊擊敗談瑋蒔的隊伍抽到的那張,也正是葉韜傾情講解,為精彩的比賽更添上幾分亮麗色彩的初次嘗試的時候就已經無比熟悉的地圖。再次站在講解台上的葉韜沒有再動情渲染出什麼故事,而是穩健紮實的講解雙方的各種動向。而從雙方上手進行的那些動作來看,似乎,兩位高手采用的居然是大致相同的開局。        如果放在葉韜原先生活的那個時代,放在電子競技的賽事里,雙方采用的那種戰術大概可以稱為“極限暴兵流”,在短時間里,雙方都組織起了費用較低,戰斗力比較均衡,而數量有一定保證的兵種組合。出了必要的駐守兵力,保障控制地區的兵力之外,雙方又不約而同的調動了手下大致三分之一的兵力在地圖的中間碰撞了。那是一次規模縮小了若干倍的主力兵團決戰,而結果,讓所有觀眾都有些郁悶:不分勝負。        然而,高手的觸覺,恰恰需要表現在這種別人無法判明情況的時候。尤其是池云。他覺得,作為對手的戴云如果不是本人真正在軍中待過很長時間,就是在那個團隊里還有其他高人,那種非常善于重新組織局面的高人。在雙方不分勝負的碰撞之後,戴云的部隊居然首先從混亂的局面中回複了過來,一邊修整著一邊就向著池云方發起了潮水般的攻勢。一支支新組建的部隊每每在關鍵時刻被投入戰場的關鍵位置,原先的初級兵種一邊消耗著池云一方的力量一邊被整理成了一支步騎混合的重要城市的精銳守備隊伍。加入任何人能夠在戰場上的不斷的動作中完成這一點,那毫無疑問會是個了不起的將領,在棋盤上實現這一點雖然從難度上來說不能相提並論,但這種手腕和想法仍然讓人贊佩。        池云很快就為自己對對手的低估付出了代價,在整理部隊上稍比對手慢了一步之後,池云只好以兩支生力軍死死頂住戴云的追擊。強行將部隊後撤修整。當池云還在為終于和戴云的部隊脫離了接觸感到一陣寬心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派出去的斥候把握不住對方的行動了。        以機動力強大的騎兵發動奔襲戰和破襲戰,絕大部分的弈戰棋大戰略玩法的玩家都會嘗試,這畢竟是一種很讓人熱血的戰斗方式。但戴云卻不同,同樣是騎兵奔襲破襲,別人是一個點或者幾個點,戴云選定的目標一下子撇開一片。而當一系列烈度很低,規模都不大的小戰斗串聯起來之後,在場的那些資深玩家和軍中宿將不由得到抽了一口冷氣。靠著這一系列的小戰斗,戴云生生從池云的控制區里剮出了一片極大改善了己方主力部隊的出擊位置。如果這真的是戴云自己想出來的戰術,那戴云的能力簡直是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戴云對于棋局的掌控,有一種極為宏觀的精明。她並不害怕自己的作戰意圖被識破之後,池云發起的一輪輪的旨在改變自己在某方面的弱勢的反擊,而是計較著做出取舍。只要能讓池云付出足夠高的代價,她幾乎不排斥任何諸如撤退,棄守之類的消極的戰術動作。        在面對如斯強勁的對手的時候,池云又一次使出了他和禁軍隊的伙伴們討論出來的,或許不太光彩的戰術:多線作戰。哪怕對手再強,也不可能像禁軍隊這樣所有的成員都有很不錯的戰術素養。光靠著戴云,的確可以將仗打得很漂亮,多線作戰騷擾大于實戰的打法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沒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戴云畢竟是個少女,她會覺得煩,終于還是會有憤懣的情緒出現。而抓住了那一點,池云終于找到了翻身的機會。        在決戰中,池云又一次以連續兩個十九點的骰子數鎖定了勝局,也為他自己鎖定了一個頗讓人尷尬的“福將”的外號。        “在下此刻能站在這個台上,並不是因為我多有本事。經過這些天的比賽,在下越發認識到了,弈戰棋、大戰略玩法是一個集體的運動,正如這個很真實的游戲努力表現的戰爭一樣。除了不會真的有死傷,實際上和真正的軍略區別已經不大了。在下和幾位軍中同僚能夠在這樣的比賽稱雄,至少說明,比起對于軍事心向往之的大家,好歹我東平的將領還是要強那麼一點點的。……然而,還是要請大家記住,我不是一個人……”        在賽後簡短的頒獎典禮上,池云說出了這樣一番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很現代的話。尤其是以“我不是一個人”來收尾,差點沒讓談瑋馨和葉韜齊齊噴出一口水來。但相比之下,屈居亞軍的戴云的致辭更酷也更讓人殘念。戴云帶著一臉無奈和倦意跑上了台之後,用很是淡漠的眼神掃視全場,然後從站在一旁的總裁判長索錚手里扯過獎杯抱在懷里,對著大家大聲說:“輸了,現在煩著呢,別理我”,隨即就蹬蹬的跑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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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4:28

正在籌劃中的軍隊是不是會有一個女將呢?這可有些說不好。而由于第三第四名之間的比賽還沒有進行,如果談瑋蒔的女子戰隊擊敗宜城戰隊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兩支試驗性小軍隊的主管都是女子的尷尬局面。猛血軍和火麒軍原本就有著相當複雜的背景,要承受各種各樣的言輪壓力,而現在,由于誰都沒想到的比賽結果,這種壓力可能要錦上添花了。        畢竟,讓排名領先的人來擔綱兩支軍隊的首領,這種很有才的主意不是葉韜和談瑋馨自己想出來的。        戴云離開了棄戰樓之後的行動如果被葉韜或者談瑋馨知道的話,大概都會覺得,這個戴云的舉動實在是很現代。戴云先是跑去楓林巷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東西,甚至還在宜家家居里訂購了一個梳妝台和一個屏風,隨後跑回這次她來丹陽暫住包下的那個院子,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悶頭睡覺。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在過度充沛的精力和無聊的雙重煎熬下打開了房門,走出了院子。        云海山莊的老家人,也是跟著戴云走南闖北料理各種事情的總管戴世宗對于自家小姐的這番奇特的紓解情緒的方法似乎早有預料。反正云海山莊錢多得成了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怎麼能分散投資,光是每年將從丹陽提出的軍馬款項押送回山莊都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小姐多花點錢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反而是小姐在丹陽引起的這些事情,讓老家人戴世宗有些頭痛。        “小姐,上午的時候,葉家派來個人,邀請您去繡公主那里午宴,說是還有不少事情想和您商量。我回話說您因為前一陣的比賽身體疲憊,正在休息,要是精神還行那下午會過去的。小姐您看呢。這飲宴是去還是不去?”在戴云以極為溫文的姿態喝著從早上開始熬到了現在,香味四溢的粥的時候,戴世宗報告道。        戴云聳了聳肩。這樣地動作對于女孩子來說不算雅觀,但在她身上,卻顯得很瀟灑。她說:“葉韜和東平王室的關系真是夠好的。明明是頒獎之後地聚會嘛。居然也能放到繡公主的府上。”        戴世宗笑道:“這倒不奇怪。鏽公主府邸現在是繡苑,原來的那個院子已經被交回了。繡苑是葉韜設計督造,而繡公主又活潑好客。恐怕是繡公主自己攬下地這個事情。以繡苑來說,精致美觀有余,恢宏大氣不足,更加不是什麼適合舉行宴會的地方。葉韜估計也拗不過繡公主殿下的吧。”        回想了一下談諱前和她的戰隊在棋戰上的表現,戴云也有些失笑,這個年紀小小的繡公主,實在是相當可愛的。“現在時日尚早。要是真有午餐的宴飲。現在去可就很尷尬地掃在午宴的尾巴上了。我且坐一下,換身衣服再出發吧。”        穿著一身丁香色地女式騎裝,戴云就那麼來到了繡苑。正如戴世宗所說地,繡苑並不是個適合很多人一起宴飲活動的場所。但在庭院里擺開長桌。在角落里架起燒烤架,一眾人按著自己的性子挑選吃食,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戴云到達的時候,正好池云、葉韜、池雷、池黎、曾子甯、李眠等人都在一個大房間里擺開一張張地圖在那里研究棋戰,氣氛頗為熱烈。而他們正在研究地。恰是戴云從開始比賽到現在的那幾局比賽里的騎兵戰術。戴云的到來自然讓大家的興致更高了,而池云。更是直接問戴云是不是在軍中待過。        戴云微笑著回答:“你看我地年紀,又是女孩子,有可能在軍中待過嗎?我倒是想當個女將軍,可是人家不要我啊。”        “現在有機會了哦。”談瑋蒔在一邊插嘴道,“正好就是找你來說這個事情的。”說著,談瑋蒔就望向葉韜,讓葉韜來解釋。        在座地這些人里,只有珊珊來遲的戴云和宜城聯隊的實際上的主帥邱浩輝還不知道兩支試驗性軍隊的主帥要從棄戰棋大戰略比賽里有名次的人里挑選的事情,也正是為了等戴云來了,向這兩人分說這件事情。        “是這樣的,國主已經批准,建立兩支小規模的軍隊來給有志于從軍的人體驗一下軍隊生活。最好,是能夠從中發現一些有軍事才華的年輕將領,畢竟軍中將領要麼出自于曆代從軍的軍門,要麼從士兵中簡拔。不管是從上向下還是從下向上,這中間的斷層,還是存在的。要是確有才華,被兵部或者禁軍選中,自然會有份前途。最不濟,也是讓有志于從軍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如願的人一個體驗軍隊的機會吧。……兩支軍隊,一支名為火麒軍,一支名為猛血軍,各自有預先設想的一些特點,而這第一任主帥,是國主殿下欽點,由這次公開賽獲得名次的人來擔任。”葉韜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從比賽的結果來看,雖然池云率領禁軍隊拿了冠軍,但實際上,去除了池云等因為種種原因必然無法出任兩軍統帥的人之外,挑選余地並不大,戴云,池黎和邱浩輝這三人是首選,如果這三人里有人不能就任,再向下算名次找人。但如果要那樣,這兩支軍隊主帥的權威性和別人對這件事情的嚴肅程度的判斷,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聽葉韜大致介紹了之後,戴云想了想,隨即看了看坐在一邊,捧著一杯熱茶的池黎。在戴云看來,找上自己那是沒問題,如果要有另外一個統帥,從所有這些戰隊領導者的角度來看,從能力上,毫無疑問是池黎。而邱浩輝這個宜城富家公子,能力上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池黎明了戴云看著自己的眼光表達著什麼,她說:“雖然玩棋戰的確是很開心,但再怎麼開心,我也得先幫著家里料理好事情。這統帥或者督軍的任職,我就不和兩位爭了。再說,無論如何,也沒有讓我這樣的寡婦出門做這種事情的道理。”        池黎的臉上滿是悵然。顯然,對于她來說。這是個很有趣地事情,但因為她要顧忌到各方面的壓力,卻不得不放棄了。        邱浩輝激動得不能自已。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邱家在宜城算是介于一流到二流之間的大商戶,從十幾年前開始將主營方向從藥材轉向了香料。尤其是邱家開發出地幾種混合式的植物香精油,已經是東平和其他國家上流社會頗為流行的一種東西。談瑋馨就一直有購買幾種香精油平時做SPA地習慣。邱浩輝跟著家里人跑過船。遇到過海盜而後又被水師救了。從此,他就一直想要從軍。但富家子弟想要從軍是一回事,要在東平這個對于軍隊的管理控制相當嚴格的體制里出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家里父母是擔心他在軍隊里吃不了苦,而他自己對于是不是能在有生之年當上將軍,也從來沒有把握。當行軍棋出現,當他在為了滿足自己想象中的指揮大軍而不斷鑽研,逐漸展示出了自己對于棋戰中的戰術戰略構想的天賦的時候,他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去從軍。但這個時候。他已經二十六歲了,太晚了。而現在,一下子就能夠統領一支軍隊,哪怕不是一支能夠直接拉上戰場。能夠獲得朝廷認可的軍職,能夠有機會之後當上將軍,至少,是能夠讓自己圓一個夢了。        戴云地表情卻非常淡然,她不以為然地看了看激動地邱浩輝。說:“好呀,有何不可呢?可是。有個事情我要事先說下。既然非東平人士不具備擔任統領或者督軍的資格,那我應該只有一半的資格。我是云誨山莊的少主人,戶籍在東平,那是沒錯,但是,我是云州戴家地人。這個事情,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知道。”歡迎訪問#¥文學        云州戴家?池云打了個激靈,這下子,為什麼戴云在騎兵戰術上如此出色,可就完全能解釋了。        在場的人里,葉韜和邱浩輝對于云州戴家都不甚了解。這時候,李眠湊在葉韜耳朵邊上,將云州戴家的事情略略講了講。        除了東平,赤南、西凌,北遼四個國家之外,原先統一時期分封的諸侯,現在還能有自已的土地和子民地,只有云州。云州位處東平之此端,恰好在東平,西凌和北遼三國交界的地方。云州以北,則是只有游牧民族、蠻族存在地草原和荒漠。說起來處于四戰之地,但云州卻很少遭受兵禍,大概,是因為雖然西凌北遼和東平都想要吃下這抉盛產馬匹、豐饒廣袤的土地,但也一樣需要一抉幾個國家之間的緩沖地帶。而云州戴家,幾乎每一代家主都是精通軍略的戰將,每一代里都會誕生幾個各有所長的謀士,能吏之類的人物,而敗家子之類的,則非常非常罕見。戴家對于自家子弟的嚴格而富有成效的培養體制,一直為各國宗室和大家族所重視,雖然哪怕想要學習也不知道該如何學起。        如果是戴家的子弟,雖然是個女孩子,但那也必然是戴家那複雜精密的體系中的一員。戴家的子弟如果帶不了兵,不懂軍事,不通政務,那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戴家雖然獨立于現在的中土四大國家之外,但在關系上還是有區別的。由于談曉培的爺爺談曙蹤當年在云州被蠻族入侵的時候以將近三十萬大軍,幾乎是當時東平所有軍隊的一半多,分頭壓迫西凌與北遼兩國邊境,使得兩國在戴家將蠻族擊退,並將局勢安定下來之前都沒有敢抽調兵力去侵占云州,從而最終保持了戴家和云州的獨立。事後,談曙蹤甚至沒有向戴家開出什麼條件或者要求什麼,或許在其他國家看來,東平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舉動有些傻,但戴家為首的云州各大家族,還有云州百姓,對于東平的感情從此親近了很多。這幾十年來,云州一直將相當數量的軍馬賣給東平軍方,甚至在東平北疆弄出了云海山莊,作為戴家萬一有變的退路,總的來說,談曙蹤當年的感情投資,到了現在有了完全的回報。        對于葉韜來說,那兩支軍隊並不是他出錢,反而是這些因為各種原因進入軍隊的世家子弟們出錢合股。哪怕是火麒軍,用的也是內府從棄戰樓方面得到地分紅,如果這兩支軍隊主要是作為一個體系外的青年軍官的梯隊培養機構。誰來當統帥(督軍)壓根沒什麼關系,甚至于就算春南國地那些人願意加入,也是好事。軍事保密方面的問題。暫時還輪不到他來考慮。        戴云的身份地確是個問題,雖然現在看起來戴云自己對于在這種半是玩鬧半是嚴肅的軍隊里任職並不排斥,但東平對于她的這個敏感的身份能不能按受,那就是個問題了。無許這樣的一支軍隊是嚴肅還是游戲的,畢竟會涉及到軍律,裝備,組織形式,戰術和人事等等方面比較敏感的情況。        讓戴云沒有想到的是,率先回應的居然是葉韜。只聽得葉韜說道:“有何不可?既然戶籍上是東平子民。法理上設問題就是了。其他地。我們需要在乎嗎?別說無論是火麒軍還是猛血軍,都不是真地會拉上戰場上去拼殺的軍隊,就算是,那又怎麼樣?忠誠與信仰。都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東西,戶籍和身份,本來就約束不了什麼。”        葉韜一時之間並沒有太深地了解云州戴家對于東平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但他這番略有些輕率的話.聽在大家耳朵里卻很舒服。池云點頭道:“戴小姐,如果您沒有異議。願意出任統帥或者督軍,那就完全沒問題了。”池云在葉韜說話地當口。略略回想了一下最近這些事情發生的順序,就明白,實際上國主談曉培絕不是對戴云的身份一無所知,也不是對戴云可能成為這樣的部隊的主官沒有准備。在談曉培做出這個決定地時候,實際上有可能成為統帥或者督軍的,一共就那麼幾個人選,而哪怕其他人都不知道戴家在東平掩飾身份地云海山莊,談曉培和談瑋馨等等,肯定是知道的。只不過,這些事情不太好大張旗鼓地說出來。畢竟,云州戴家雖然一直和東平比較親厚,但至少現在還是獨立的國度。        “誰說沒問題的?”戴云嘿嘿一笑,問道:“這督軍還是統帥是怎麼回事?這名義上的職位到底有沒有實際的權力?這兩支軍隊建立起來是要做什麼的?我又能在其中做什麼呢?……嗯,反正是要進入軍隊的人一起捐資作為經費是吧?這個我聽懂了,完全沒問題。”        向戴云解釋了一下之後,出乎大家意料,明顯對于正規的軍旅十分熟悉的戴云卻選擇了猛血軍,成為猛血軍的第一任督軍。而相應的,邱浩則成為了火麒軍統帥。        兩人在職權上也有區別,相比于通曉軍略的戴云,邱浩輝對于實際的軍隊指揮完全是個菜鳥,戴云在軍隊人招募,組織建設等等方面,有極大的發言權,而邱浩輝,首先需要跟著禁軍派來的軍官先學習熟悉一段時間。        在明確了自己的職權之後,戴云忽然發現,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有那麼多。當天下午,在繡苑里她就表示將會從有志于加入猛血軍的棄戰棋愛好者里挑選第一批的軍官,還立刻召來了在門房等候著的戴世宗,讓戴世宗吩咐下去,立刻調五千匹口齒比較合適的戰馬來。戴世宗先是驚得一楞一楞的,當明白了為什麼之後,他眼里閃動著異樣的神采,立刻吩咐去了。而戴云這麼大的捐資手筆,也著實讓大家震驚。自然,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是免不了了。邱浩輝坦率地說家里不可能有這樣的財力與之相比,也不想動用家里的錢多壯自己聲勢,他捐出自己存下的私房錢五萬兩白銀充作軍資,還坦陳,就當這是讓他進入軍隊學一些東西的學費,這種態度也引起了大家的好感。如果他打腫了臉充胖子,大家反而要擔心這樣虛榮的人是不是合適成為火麒軍統帥了。        大家絕對沒有想到,在兩支試驗性的軍隊建立的消息公布之後會引起如此巨大的反響。雖然行軍棋公開賽剛剛結束,但那些對于軍事非常感興趣,甚至是多次嘗試要進入軍隊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各方子弟們都有些瘋狂了。雖然已經說明了在遴選進入這兩支軍隊成為見習軍官和士官的標准里,為建軍出資多少不在其中,但各方子弟還是紛紛慷慨解囊。由于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指定一個機構來處理這些捐資,所以,不敢找上公主府的家伙們都想方設法約定時間和葉韜會晤,然後可以順便商量自己到底有沒有可能進入火麒軍或者猛血軍,又能夠在軍隊里擔任什麼樣的職務。葉韜也有些沒轍,只好讓兵部和戶部派出官員監督,讓索錚出面接待各方來客,登記收到的錢款,並就出資者在大賽中的表現給予客觀公允,或許略有誇張的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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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34:39

無論如何,十天,三百萬兩的融資規模,無論如何都足夠兩支各三千人規模的軍隊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的花費了。或許是戴云那五千匹戰馬的手筆實在是太大了,大家雖然嘗試著要給似乎現在負責此事的索錚留下好印象,能夠在建立軍隊的時候有一個過得去的任職,但卻沒有人敢憑著自己出資的份額來要求擔任什麼職務。        閉門不出的葉韜並不是在做什麼複雜難懂的事情,而是在做一件他極為喜歡也極為擅長的事情:設計。在短短幾天里,火麒軍和猛血軍的旗幟,標識等等的圖樣就陸續被繪制了出來。隨後,他在靜靜等待著這件事情的決議。        談曉培沒有讓大家多等,由兵部,禁軍都督府,太子府,昭華公主府和棄戰樓聯合組建兩軍查閱府,來協調管理這兩支小小的軍隊,來統籌這兩支部隊的人員征召,負責部隊的組建、訓練,來從那些將軍隊作為自己畢生志願的年輕人中挑選確實在這方面有才干的人並讓他們能夠發揮自己的長處。這可能是東平國立國以來最小也最不具備嚴肅性的一個機構了。        當兩支軍隊的建立名正言順了之後,戴云和邱浩輝開始進入狀態,開始為他們各自擔綱的軍隊挑選合適的見習軍官和士官了。或許是不太甘心在一個少女手下任職,或許是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火麒軍都更嚴肅正規,更貼近東平國正規軍的軍事體系。為了讓這兩支說不好到底是玩笑還是嚴肅的軍隊能夠順利組建,不但兵部和禁軍讓按照原定計劃當年要退役的軍士和軍官中願意加入這兩支軍隊繼續吃軍隊的飯的人提前退役並按照不同的能力傾向轉入火麒軍和猛血軍,甚至還從以前退役的那些人里找了些願意回到軍隊里過活地人挑選了不少。畢竟,那些退役之後過得不甚理想的人,或者被軍隊錘煉之後對于其他營生都不太適應的人還是不少地。而這些人的消息.始終通過同袍或者原先的上下級保持著。        大批熟練地士兵、士官和軍官進入了火麒軍和猛血軍。讓這兩支軍隊的建設非常順暢。對于那些各家子弟進入軍中在老軍士和軍官的指導下擔任見習軍官,士兵們並不像大家預想的那樣有強烈的排斥情緒。固然,有些不懂裝懂的人或者本身脾氣比較倨傲的人可能不太討人喜歡。要想讓所有士兵都心服口服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但行軍棋太賽里能夠嶄露頭角的人,都是在軍事方面下過些苦功地。沒有指責地平民子弟本身和那些當兵的人出身比較貼近,不會有太大隔閡,甚至于在沒有確認能力前,這些平民子弟領取的津貼和平常士兵都是一樣的。而那些世家子弟,自然會有放心不下地家人來為他們打點好一些人際關系,還有世家子弟,他們的親友有軍中任職經曆的,說不定還能托那些老下屬老朋友來幫忙關照一下。        就在一片和諧景象中,戴云卻有些坐不住了。作為猛血軍的督軍。作為一個女子。她從開始建軍的時候面臨地困難就比能力遜色她不少的邱浩輝艱難。邱浩輝雖然並不通習軍務,但麾下說得上人才濟濟,無論是負責督導地軍官還是被督導的見習軍官,陣容都比猛血軍這邊要齊整一些。邱浩輝平和理智。卻又擅長和人打交道的性子,更是讓他在世家子弟林立的火麒軍中如魚得水。        錳血軍並不缺人,也並不是說由于火麒軍能見習的職位滿了而無緣火麒軍的人就可以很順利地進入猛血軍。實際上,在選擇合適的人選方面,戴云花了更大的精力。和邱浩輝不同。她不用看那些世家子弟的臉色,不用顧忌任何人捐資多少的壓力。沒有人的身份比她尊貴,沒有人的手筆能大過她。她努力地讓那些對于日常軍務非常精通,性格穩健敦實的退役軍官來負責督導那些見習軍官和士官,而那些見習的位置,則挑選那些性格豪爽的,張揚的,熱烈的,詼諧的,狡獪的……一直以來都相信什麼樣的人能夠帶出什麼樣的兵的她,有了幾乎無限的機會來嘗試將猛血軍打造成一支獨一無二的性格軍隊。而曾經負責在棋戰里指揮斥候部隊和使用騎兵進行運動戰的池雷,也成為了她麾下的一員戰將。但是,戴云心里有些不安,她覺得有些事情需要交代清楚……        和誰說呢?去向名義上負責兩軍查閱府實際上卻興奮地和大家混在一塊積極參與各種討論,在一次次會議里學習軍事的太子殿下?戴云覺得自己和談瑋明沒那個交情,而且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顯得太正式了,無論如何,談瑋明是將來要成為東平國主的人。去找談瑋馨?先不說對外聲稱長期臥病,除了她自己想見的人一律擋駕的昭華公主會不會接見她,去找談瑋馨的話還不如直接找太子殿下談呢,這身份上,實在沒什麼差別。        縱觀戴云現在在丹陽所有認識的,能說上話的人,居然只有葉韜這個渠道了。雖然她並不清楚葉韜和東平王室的關系但既然葉韜是談瑋馨如此信任青睞的人,那應該可以將意見轉達給東平王室吧?        相比于想要見談瑋馨,要找葉韜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多次見面之後,對戴云那夾朗直率的性子頗為欣賞的葉韜已經將戴云當作朋友,而不僅僅當她是棄戰樓的顧客,兩軍查閱府的同事。戴云的下人向葉家遞帖子說想要約見之後,魯丹問了葉韜的意見,轉達了隨時可以去葉氏工坊找他的回應。        尋常人家,被主人當作是親密朋友,當作可以分享一些秘密的人的標志是被延請進入書房。而對于葉韜來說,陳列了太多他不太想去翻的大部頭資料書的書房不算什麼,真正關鍵的是他的工作間。現在設立在葉氏工坊內,葉韜私人的工作間占據了整整一大間廠房,里面再進行不同功能地分割,歡迎訪問手機站://wap..而在工作間外面。則有數個禁軍服色的軍士在守衛。這並不奇怪,葉韜的工作間里,多地是各種軍事器械的圖紙。從葉氏工坊改良過的城防用地巨弩一直到葉韜最近才設計出來,卻在試射中大放異彩,無論射程還是精度都大大優于現在東平軍隊裝備的投石車的新型號。甚至還有機密中的機密的鐵城詳細設計圖和模型都整齊地放在一個規模龐大的圖紙櫃里,就這麼幾個軍士守衛,實在是很低調了。        看到戴云來了,葉韜看了一眼那個小型陶爐里的火的顏色,又看了看邊上安置著的他親手做地簡易地金屬測溫計,就招呼著戴云在大工作台邊坐下,讓正在一旁的繪圖桌上複寫圖紙的蘇菲給戴云端上茶水。        葉韜的工作間永遠是有些雜亂地樣子,縱然蘇菲曾一遍遍整理也無濟于事。在工作台中間,正在進行拆遷安置的丹陽城新區的模型已經建立了一半。邊上放著好多半成品和許多戴云看不出用途的工具。        “我想請葉公子造一個園子。要說地點,或許就在這一兩年里會煥然一新的新城區里吧。”戴云以自己斟酌許久地方式開啟了話題。        “哦?”葉韜皺了皺眉頭,說:“戴小姐,您在丹陽是准備長住嗎?縱然猛血軍事務繁雜也只是個臨時的職位吧。難道您是准備將這個督軍一直當下去嗎?在下自然是很歡迎如小姐這般才華氣度都不凡地人來督管這麼一個隊伍,無許是對于猛血軍還是對于宣傳戰樓來說,這都是最好的,但是,在下也從來不敢存有這樣的奢望。縱然小姐喜歡這事情。您家里能讓你長期呆在丹陽嗎?”        戴云正色道:“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如果只是我暫住或者讓戴家在丹陽有個長期的落腳的地方。那是不敢來叨擾公子的。但是,想讓公子出手的,卻是戴氏的府邸。我云州戴家,或許……若干年後就要全部遷移此處。而我,則是來給我戴家一門當先鋒的。”        戴云的神色讓葉韜一凜,這事情太大了,大得不應該由他來聽。葉韜卻沒有慌神,他只是那麼一楞,隨即誠懇地問道:“戴小姐,這事情又是從何說起呢?戴家執掌云州,緩沖了東平、西凌、北遼三國,又為我中土百姓力據蠻族于北疆、居功至偉。雖然云州和東平曆來交好,但如果並入東平,對于我中土百姓來說卻未必是好事。除了戴家,還有誰能成為整個中土的壁障呢?”        戴云悵然道:“……大家都知道,戴家子弟沒有孬種,戴家子弟戰死沙場的比得善終的多了太多,可是,看不得我戴家一門在云州的權柄的有多少?不知道戴家那麼多年的辛苦,只想著將云州千里沃土收入囊中的又有多少?而且……中土那麼多年休養生息,人口經濟都越來越繁榮,而云州卻不同,年年蠻族都要來打草谷,年年都有屑殺,西凌和北遼不幫忙倒也算了,可恨的是還要時時提防他們乘虛而入。那麼多年了,云州百姓逃入中原的有之,戰死沙場的有之,被云州其他那些眼紅的家族禁錮在土地上無法為云州出力的有之,那堪稱是天下第一騎軍的鐵云軍,現在是越戰越少了……”        看了一眼葉韜,戴云自嘲地說:“我才十二歲的小弟弟都上了戰場,我卻是想死在戰場上都沒機會呢。從去年開始,爹爹硬是把我攆到云海山莊,不准我再回云州,更不用說像以前那樣浪跡天涯。今年初,更是命我來丹陽,為我戴氏謀一個居所。等我戴氏一門能戰之人都死絕了,那些老幼鰥寡能夠有個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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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4:51

聽到這番話,葉韜怎一個驚字了得。他的確無法了解戴家在表面的光鮮後的種種困頓,正如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        而在戴云所說的話里,則蘊含著許多層的意思。戴家獨立支撐云州的時間,已經長得讓大家都有些麻木了,而正是因為這樣,要讓戴家做出這種決定,那云州的局勢該是嚴重到了一個什麼地步呢?這是其一。        戴家既然已經看了舉族青壯與敵偕亡的決心,那麼,現在在丹陽的戴云,則很有可能是將來戴家的家主,哪怕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女孩。此其二。        無論是捐馬匹還是興建府邸,實際上都是戴家在為自己留下後手,也可以說是轉移財產的行為。當戴氏舉族青壯都死在戰場上,當戴家的鰥寡老幼要求的只是一個可以托庇的地方,一個可以讓他們憑著多年積累的資產過活的地方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要求。用五干匹馬來打個前哨,贏得一些人的好感,只是很初步的行為……哪怕這個手筆已經大得讓很多人嫉恨欲狂。此其三。        葉韜歎了口氣,說:“在下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該說什麼。無論是哪個方面,都不是我應該妄言的。小姐的托付我記下了,在新城區的規劃里,在下好歹還有些發言權,一定為您謀一塊好地方,也一定讓這宅子符合戴氏一門的身份。”        戴云點了點頭,正當她想要禮貌地表示感謝的時候,葉韜又說話了:“在下並不了解戴家經曆的事情,但贊歎戴家,還有您的決心。可是,無論如何,現在情況都沒有困厄到那個地步,在那個將來到來之前,戴云你還是一個可以享受人生的少女。而我相信,或許是你。或許是某人,會為戴家找到別樣的道路,不同于小姐您所說的那種的,更好的道路。”        沒看立場安慰少女戴云的葉韜能說到這個地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戴云淡淡地微笑著,眼眸中地感激一閃而過。稍稍定了定心神,戴云轉而和葉韜商討起了猛血軍的一些事務。而葉韜繪制的那一整套的猛血軍的視覺識別系既,讓戴云頗為喜愛。火麒軍的標識繁複而正規。兩柄長劍交叉前面是一面繪制著麒麟頭像的盾牌。相比之下,猛血軍的標識就簡單得多也豪放得多,看起來那像是個裝滿鋸齒地馬蹄,看了幾眼之後,幾乎人人可以信手塗鴉出差不多的樣子。        葉韜當然不能說出事實:火麒軍的標識考慮到現在大家對于獅子的形象還比較陌生還要改改,猛血軍的標積壓根就是抄襲了魔獸世界里部落的標記。        而在談話中。戴云極為敏銳地指出了現在在建軍過程中地最大的優點和缺點:“……葉公子,現在,各種規定都陸續出台了,實際上,將這兩支軍隊合起來看的話,可能,這是曠古未有的將競爭貫徹到骨子里的軍隊。各個級別有各個級別的競爭,內部有內部的比賽,外部有兩軍之間的訓練成果的比較、各種的對抗賽和演習。有了這些,加上合理地獎勵。這樣的軍隊不可能不精銳。但是,最大的問題也就出在這里,在這群的軍隊里,絕不能公開地說這支軍隊不上戰場。要不然,那麼多的競爭可就都流于形式,徹底地變成了游戲了。既然朝廷允許了建軍,不管名義為何,火麒軍和猛血軍都是要以真實的戰場為日標的,到時候。怕死的,不想真的上戰場地可以剔除,但軍隊必須能夠去贏,去死……以現在來看,從我挑的這些人來看。恐怕,要是能看這樣的機會,大家會發瘋的。”        戴云地說法讓葉韜暗自點頭。想象一下如果能貫徹現在大家群策群力制定出來地訓練方法,在一年兩年之後,在兩支軍隊地體系完善。軍官配備完整的情況下,這樣的軍隊要是不上戰場。只能說是暴殄天物。這樣的決策不必出自自己,但在訓練和日常管理中將言論地導向掌握好,那倒是可以。        戴云走後,剛才一直藏身在葉韜工作室里隔離出的小資料室地談瑋馨和談瑋明走了出來。他們聽到了全部地對話,此刻,談瑋馨雖然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可談瑋明卻已經有些憂慮了。顯然,剛才戴云所說的戴家和云州的情況,讓他有些不安。        “我希望那只是戴家的老人們一時倦怠和沖動說出的話,但看起來,戴云所說的可能是真的。”躲在隔間里的時間看些長,長得談瑋馨擱在小桌子上的一壺茶水都已經涼了。雖然天氣漸熱,但談瑋馨還是喜歡熱茶。一邊看著自己的弟弟為自己斟滿茶水,談瑋馨一邊思量著說。        “云州沒有了戴家會怎麼樣呢?…那云州是不是會並入我東平呢?”談瑋明問道。        “云州並入東平的話,東平就必須供養十萬以上的騎兵邊軍來應付北方蠻族每年的騷擾。        而且,沒有了云州,幾國的物產就沒有一個緩沖了。你覺得,憑著我們和西凌和北遼的關系,難道市面上那些特產是直接正常地交易麼?不是走私,就是過境云州的了。走私雖然可以解決一時的問題,但貨品的數量畢竟是有限地。云州這個時候就有用了。”談瑋馨說著搖了搖頭,“我也想當然了,想來云州每年那麼多的過境生意,應該是繁榮無比,卻沒想到,居然有那麼多的苦處。看起來,那些在云州的探子都不大有用啊。”        談瑋明忽然問道:“戴云不是蓮葉劍彭既的高徒嗎?我們雖然在隔間里,不過也就是沒說話而已,並沒有刻意屏息,難道她不知道我們在這里?        談瑋馨和葉韜相視一笑,一下子就明白了。戴云需要的是將她的那一番話帶給說話有份量的人,至于怎麼帶,通過誰,那並不重要。戴云想到了既然在葉韜的工作間里,而葉韜居然不引見,那想必身份是重要的,尊貴的,但她也沒想到。居然能夠將意見直接轉達到談瑋明和談瑋馨兩個人耳朵里,同時。        “也罷,反正無論如何,戴云是將要說的話說出來了。這事情,你和父王去商量著辦吧。估討大家都有的頭痛了。”談瑋馨輕輕一句帶過,讓還等待著自己意見地弟弟傻了眼。        在戴云和葉韜進行了那一番頗為交心地對話之後,戴云覺得,自己恍然進入了一個圈子。一個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料想過的圈子。        從這一天開始,她才知道,原來葉氏工坊除了各種器械之外,還有那麼多的花樣。葉氏工坊在嘗試開發的絕不僅僅只有各種工藝,還有諸多和日常生活和吃穿住用行相關地東西,以及諸多好玩地小玩意。那形形色色地收納各種東西的方法和器具。讓人歎為觀止。葉氏地宜家家居,奉行的是那種把房子倒過來,凡是會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全部都生產的策略,而屬于另一個時空的對生活的理解和想象,早就無數次震撼著、影響著這個世界,並且這種影響還在不斷擴大、深遠和延續著。        更奇特地是,戴云迅速成為了幾經修改卻一直無法普及開來的可能比行軍棋大戰略玩法更複雜的幻靈棋的少數試用者之一,那用想象力構造起來的瑰麗的世界里有龍有魔法,有超乎想象的乒種與技能,而包括談瑋馨、談瑋明等人在內的先行者。甚至已經在棋局中使用了空地一體的戰術……        自認為和昭華公主殿下交情不深地戴云,卻開始從內府運作地一些產業那里收到一些即將投放市場的東西的試用品。比如,來自正在籌備中的“美珍香”的肉干和肉松,雖然整個工藝流程是葉韜協助研究的,但產業的運作卻完全由已經從食品和連鎖餐飲行業嘗到甜頭的內府來運作。好吃的肉干售價極為低廉,而肉松將成為已經在東平地幾大城市里鋪開了的豐裕生煎里和白粥搭配的早餐食品地主打。還有消息說,葉韜和談瑋馨合辦的一系列和日常生活有關地產業都在陸續籌備中,布匹、毛料、香料、印染、造紙、印刷等一系列在現有基礎上略微改良工藝的產業遲早會做到一件事情:家家戶戶都有和葉氏和內府相關地產品。        談瑋馨做生意的手段,在這些細節上就可見一斑了。而隨著交流的增加。戴云了解到了更多地事情,比如現在已經成為可靠、穩健和快速的代名詞地聯邦快遞居然是內府地產業,那個由退役老兵組成的這個時代最先進的物流企業一次性從戴云這里訂購了一千兩百匹馬,而在談瑋馨的授意下,聯邦快遞的一位管事來拜訪了戴云。而戴云也配合地讓老家人戴世宗幫忙,協助聯邦幟遞組建了從丹陽到云海山莊所在的綏安城,再到云州最大也最重要的惠甯城的客貨渠道,在充分准備的情況下,在第一次的運營中就創下了貨運十八天客運二十二天的最快記錄。這個速度比起這條路上常來常住的傳遞各種情報的四百里快腳都不逞多讓。而更有趣的是,這條路線的純利潤。每三個月一結,戴家可以從中分潤到一成半。        戴云需要操心的是如何將戴家的財產以各種方式轉移到東平境內,並且能獲得認可,獲得保護,雖然這一成半的利潤並不多,但錢多了卻不是壞事。這一成半的利潤,實際上代表了戴家在另一個層面上和東平上層勢力的合作,這才是關鍵。隱隱約約間,戴云仿佛看見了另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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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5:04

火麒軍和猛血軍兩支軍隊雖然名義上是歸屬于兩軍查閱府管理,名義上是由東平未來地國主談瑋明負責。可實際上,談瑋明要跟著父王學習政略和各種其他事務,就算學習軍務,禁軍都督府也會妥善安排,沒有多少時間在兩軍查閱府磨牙。其他那些來自兵部戶部,來自禁軍的官員,本來就互相不統屬,職級也差不多,說不上誰管誰的問題。公主府的來人,更是唯葉韜之馬首是瞻。于是,在兩軍查閱府里各個中級官員各司其職將自己能管的事情做好之外,赫然就形成了一個極為獨特的情況:沒有職務地葉韜,在實際執掌著兩軍查閱府,掌握著這加起來有六千人,而且都是老兵和資深軍士軍官組成的戰斗力不算很差的軍隊。        軍隊的事務是如此繁雜,只有在棋盤上指樣軍隊的經曆的葉韜著實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忙壞了。好在大師兄關海山來了丹陽幫忙,對建築和造園有極大愛好和熱情的他正好攬下鐵城和丹陽新城區的督造事宜;弈戰樓的日常業務有索庸和索錚這一對兄弟負責;而天梭鍾表行的業務,則被現在將杜家在丹陽的業務弄得蒸蒸日上的杜家少爺杜風池接手,在應付那些富豪客戶群方面,從小打理客棧業務的杜風池遠比喜歡技術多過喜歡人的葉韜合格。而最重要的葉氏工坊,則由現在頂著工部百工司咨議郎中頭銜。被談瑋馨親切地稱呼伯父弄得很窩心,決定不再過問兒子地個人事務的葉芳耿親自擔綱。葉家雖然仍然面臨能獨當一面的人手不夠的局面,卻也儼然有了大家族大企業幾線展開齊頭並進的勢頭了。        軍隊地人員雖然是陸續落實了,分配給兩支軍隊的人選也決定了下來,然而。駐地怎麼辦?訓練的場地怎麼辦?雖然有了討論出來的方案和條款,但具體怎麼執行又怎麼去督管執行的情況呢?內部的升級和降級制度又要怎麼和能力,和不同級別地需要掛鉤,而統帥邱浩輝和督軍戴云在這方面又有多少發言權?太多地問題需要解決,但時間卻又太少。        苦思冥想之下,葉韜終于決定在人員齊備的時候就組織一次行軍演練。作為第一次地兩軍競賽,也讓那些加入了兩軍來當見習軍官地家伙們了解一下,真正的軍隊是不同地。        而本著公私兩便的想法。這一次的行軍演練地目的地就確定在了宜城。        對于這個想法,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很贊成,但當葉韜和戴云,邱浩輝商討之後公布了具體的考評方法之後。那些原本興備莫名的“見習軍官”們地臉都綠了。猛血軍和火麒軍兩軍內由退役軍官擔任的督導官和副官全部對調,用于考評對方在行軍中地各種情況。兩軍各自的三千人,全部分成三百人一個分隊。由見習軍官負責從輜重後勤一直到行軍指揮在內的所有工作,而行軍地安排也完全由見習軍官們自己決定。等各自到達了宜城之後,則按照每個分隊到達宜城的先後,和到達時候的精神面貌、體能板況等綜合考評,而最讓大家無奈的是行軍中花去的費用多寡。也是考評的內容之一。當各種考評內容被詳細列了出來,各個考評內容的分值計算方法和權重比例都被列成清單下發之後。大家就開始紛紛考慮起自己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贏得演練競賽的勝利了。但葉韜只給了大家不到五天的准備時間,在這五天里那些見習軍官們要熟悉自己指揮的部隊,制定行軍和補給計劃,想方設法落實各種安排……哪怕對于老資格的軍官都不是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是對于那些有熱情沒經驗的菜鳥?邱浩輝和戴云,由于還要繼續和葉韜一起落實兩軍之後的各種安排,不列入這次考評地見習軍官名單里,這是為了顧及邱浩輝不要上任那麼點時間就失了面子讓以後掌軍變得困難,也是為了不讓太過于精明強悍的戴云讓猛血軍在這次嘗試為主的演練里大占優勢。        既然想明白了這是葉韜給大家的下馬威,那些督導官和副官們也就不客氣了,到處挑毛病。這些老兵油子或許在身份上不如那些世家子弟為主的見習軍官,但是他們或嚴厲或調侃的語調用各種事情,用指點或者批評的方式將那些見習軍官們攆得雞飛狗跳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原本就茫然無頭緒的見習軍官們更加慌張,于是,五天後,二十個分隊在兩百余個見習軍官的指樣下倉皇出發了,而隨後葉韜和戴云、邱浩輝以及兩軍查閱府的幾位軍官一起,搭乘幾輛新型的極為舒適的四輪馬車,按著自己的步調向宜城馳去。        有時候,魯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自己現在的這個東家,這個有些奇怪的葉韜。雖然魯丹很早就想明白了葉韜想要給那些自以為已經很了解軍事的見習軍官們一點顏色看看,算是給大家一個很善意的提醒,但是,當行軍進行了幾天,第一批的反饋信息傳來的時候,他還是背脊陣陣發冷。他明白了,原來,整人也可以整得如此精彩紛呈。        老兵油子們中間固然會有一些比較好心的去提醒他們的“主官”,但更多的是在同袍間有意無意的輿論引導下囫圇著接受長官的命令,來看笑話的。于是,當曾子甯第一天錯過了正常埋鍋造飯的時間匆匆在野外紮營,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整個營地里臭氣熏熏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劃拉著指揮軍士們造營地時候居然忘記了指定廁所的位置;韓寒林謙,以為可以借用沿途的東平兵營暫住。到了地頭卻發現手里沒有任何證明他們屬于東平兵部地文書讓他們入營,而只好大出血了一把包下了幾個客棧讓兵士們入住;徐平下令砍伐木材造營結果第二天一早被林子的所有者拖著不讓走只好認罰了一筆錢……鬧出的笑話遠不止于此,那些沒掌握好行軍的節奏結果很爽地猛走了一天第二天全軍疲乏都不算什麼大事了。雖然出身將門,出發前又找了兄長池云指點的池雷都發生了誤入山林結果全軍夜宿深山被野獸地嘶鳴弄得擔驚受怕了一夜這樣的事情。將大家身上發生的笑話彙編起來,可以讓現在旁觀著的人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保持一個好心情。        而這個時候。已經快抵達宜城的葉韜讓魯丹吩咐下去,讓宜城城防軍准備場地,所有抵達宜城的部隊體息一個小時以後加賽一場體能來檢驗各個分隊是不是能做到到達目地地之後可以立即轉入戰斗。        魯丹敢發誓,他觀察著葉韜的表情,葉韜在做出這樣的指示地時候,表情還是那麼淡淡的。無所謂似的,一點沒有一個整人地高手特有的很有成就感的壞笑。反而,葉韜還像是有些憂慮這些分隊是不是受得了這麼一路折。而當兩天之後。在葉韜一行抵達了宜城,在總督彭德田地陪同下參觀了為會陸續到達的各個行軍分隊准備的體能練習頂目之後,吩咐等全部到齊了之後。讓所有見習軍官們聚集一堂,進行一次“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大會的時候,魯丹徹底打消了他作為一個老行伍想要去猛血軍或者火麒軍一展身手地念頭。        “苦其心志,餓其體膚,行乏亂其所為,然後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葉韜的多管齊下絕對能起到這樣地效果,可就是太折磨人了一點。        首先到達宜城地果然是池雷指樣的分隊。最後一程的道路,池雷是從前一天的午時過後出發。然後星夜兼程,然後在第二天的早晨抵達了宜城。但,池雷卻徹徹底底被葉韜加出來的這次體能測試擺了一道。其實他如果按照正常日程行軍,也一樣是第一名,但這是個通信極不發達的時代,他不知道其他隊伍行進的速度,只好想方設法地搶先。軍士們疲累欲死,而在體息了一個時辰之後,好多人壓根沒辦法叫醒了,還不如到達之後直接進行測試呢。欲哭無淚的池雷臉色難看,氣得整整一天沒和葉韜說話。        而最後一支到達的赫然是鬧出了最臭哄哄的笑話的曾子甯分隊。這個當鋪學徒這一路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到了後來幾乎壞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了。可曾子甯卻是一路的花費最節省的,甚至有一路他還借著和同路的一支商隊達成協議護送了兩天賺了一筆……當然,這不合規矩的事情一樣會成為軼事之一而不是美談。        鬧出了那麼多笑話,有如此多尷尬的事情,葉韜召集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大會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這種讓大家自爆其短的大會絕對說不上是“成功的大會,勝利的大會”,卻從頭到尾充滿了笑聲。        “好玩嗎?”當最後一名領隊的見習軍官講完之後,葉韜站了起來,當笑聲和喧嘩聲漸漸沉寂下來的時候,他這樣問道。        說好玩的,說不好玩的,遲疑著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的,面面相覷的人都有,偌大的宴會廳里一時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大家知道了吧,真正的軍務,和我們從書本上,從棋戰里學到的軍事是不同的。這就是為什麼,大家縱覽史書,能夠參贊軍機,想出破敵制勝的點子的什麼五花八門地人都有,但真正能在軍爭中掌控部隊、把握勝機的,仍然是那些將自己的一生獻給戰場的老軍人。”        “大家都不是老軍人老行伍,卻都是想著,或者曾經想過能夠縱橫沙場的熱血青年。擁有夢想的人是幸福的,能有機會去實踐自己的夢想乃至某一天實現自己的夢想地人是值得羨慕的。但是,通過這一次的演練,相信大家對于這條道路到底是如何艱辛有了初步的認識了吧。無數次聽別人重複,這不是一條簡單地道路也不會比得上一次親身的體驗。經過了這麼一次,我不知道,在座的人中間,還有多少人願意執著地在這條或許將我們導向無榮與夢想,或許將我們導向困頓與死亡,但必然能夠將我們塑造得越來越堅強的道路上走下去。”        宴會廳里鴉雀無聲。葉韜繼續說道:“至少,我們都學到了很多東西,那這一次的行軍也就有了最實際的效果。我想問大家,在回丹陽的時候,大家是不是再來一輪競賽呢?大家有沒有信心比來的這一路的荒腔走板做得好些呢?”        寂靜了大約一秒,隨後全場迸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對于大家來說這都是一次機會,一次檢驗自己到底是不是適合軍旅生活,到底能不能成為合格的軍官的機會,更是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笑話變成自己走向成功的鋪墊的機會。        “很好,我聽到了大家的回答。那麼,現在大家請站起來,讓我們一起為所有在戰場上流過血,流過汗乃至付出生命,才能讓我們今天能有機會在這里一起失敗一起成長,然後能一起成功的忠魂們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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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5:16

葉韜的鼓勵並不能阻止那些受不了苦的人退出這兩支試驗性軍隊,卻能夠讓不少彷徨著的人堅定起來。在葉韜下令在宜城修整的十天里,見習軍官們紛紛走向基層,從老兵和老軍官那里了解各種各樣地軍旅常識和自己麾下的士兵們建立更緊密的關系,並且派出一些先鋒部隊來為各自回程的一路做些准備。同樣駐紮在宜城城防軍或者宜城水師的兵營里,大家都能感到既是同僚又是對手的其他分隊磨刀霍霍,努力爭勝的氣氛。而這種氣氛讓大家各自的准備更加努力和紮實。一支真正成軍不到一個月地部隊,居然在這種特殊的壞境里顯示出了穩健紮實的氣質來。        火麒軍和猛血軍的回程還沒出發,關于這一路發生的事情,和葉韜的一系列決議和處置方法就傳回了丹陽。關于營地選址,營房建設等等方面的決定自然會通過昭華公主府,通過關海山和其他人陸續落實,但葉韜這一路上的種種言行,則被朝廷中的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        在高府內書房,高振將一疊文書扔在了書桌上,愣愣地看著放在書桌一角的那架座鍾。        以高家在東平工匠領城的崇高地位和龐大複雜的技術體系,在座鍾這方面也只能望而興歎,也只能從天梭鍾表行里購買了四台座鍾,分別放置在了高府不同的房間里。        放在內書房的這一台,是現在天梭鍾表行推出的系列座鍾里最高檔的一型。光浩如鏡的漆水下透露出來的銀漆的山水圖樣顯得如此淡定從容,黑色的指針背後是水晶制成地透明表盤,透過表盤,能看到座鍾里面不停運轉著的精密的齒輪組,尤其讓高振這樣的懂得一些技術地人想要去窮究,是什麼能讓這座鍾能夠如此精密准確地運行。鎏金的鍾擺永遠以那樣地節律擺動著,從無停息。每到整點。沉郁的鍾聲不會突兀地驚破沉浸在思考中地人,卻仿佛能夠輕輕地撩撥心弦。提醒光陰荏苒,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空想。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高振的兒子高卓走了進來,隨手帶上了門。        “父親。在想什麼呢?”高卓輕聲問道。        “這份報告看過沒有?”看到高卓點了點頭,高振冷笑著說:“真沒想到,葉韜居然有這份心機,就那麼一點不咸不淡的舉動,說了那些沒什麼意思地話,這六千人的兩支軍隊。可就算是被他掌握住了。”        高卓皺著眉頭,說:“父親,這葉家到底算是怎麼回事?莫不是沖著我們高家來的不成?        高振搖了搖頭,說:“那倒不至于,葉氏真正發跡,也就是在昭華公主殿下出走宜城之後。公主殿下發現葉家,可能也是意料之外吧。不然,以葉家的積累,縱然能夠有今天的境況。也必然是十年、二十年之後了,而那還是在我們不出手干擾地情況下。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一向冷淡的公主殿下,居然和葉韜如此相得,雖然沒有決議。沒任何說法,可看起來。公主殿下下嫁葉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聽父親這麼說,高卓哼了一聲,有些不忿。        “怎麼?你年紀也不小了,身邊美女也不少。莫不是對那個無法生養地公主殿下真的動了心不成?”高振嘲笑道。        “父親,話不是這麼說。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公主殿下是一回事,但原來大有希望的妻子被人橫刀奪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高卓無奈道,“您當初不是也說,假如我能娶得公主殿下為妻,縱然公主無法生養,但對我高家還是有莫大地好處嗎?公主殿下執掌內府地經營,不管是才能還是權柄,還有對國主和太子爺的影響力,都是無與倫比地啊。”        “說是這麼說,但我們高家這些年幾乎壟斷了東平的軍器生產,再讓我們高家的權柄擴大,大概朝廷上下都要有些寢食難安了吧。為今之計,是考慮怎麼讓葉家不要搶走我們太多地生意。我們高家以工匠起家,在短短幾代到達現在這樣的高度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有個競爭對手未嘗不是好事。”高櫃說道,他頓了頓,又說:“甚至是被刻意打壓,只要不是真地被打死,也未嘗不是好事。        高卓冷哼道:“父親,你就是存心太厚了。你是將葉家視作競爭對手,可依我來看,葉家壓根沒有將我們放在眼里。        高櫃連忙問:“這是如何說來?”        高卓坐了下來,看了一眼美輪美奐的座鍾,歎道:“葉韜精明如此,他老子可太老實了,我畢竟是工部屬吏。葉氏工坊承接了一批兩萬支箭矢地單子,結果不滿五天就交貨了,我找葉家老爺子,要求去審查一下工坊造箭的設施,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在葉氏工坊,那最麻煩的箭杆,根本不是用人手來削的,難怪快得不像話。他們在河邊架起水輪驅動,用一台滾刨機構來加工箭杆,將木料粗粗鋸成條狀,放在上面。一根根滾進滾刨機構,等木料從下面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粗細幾乎沒差別的長木條了。然後截成合適的長度就好。比我們的工坊里讓學徒們費力削箭杆來說,快了無數倍不說,材料也節省得多。……還不用說那新型的投石車什麼的,要知道,這些東西都不是葉韜為了邀寵弄出來的,都是工部和兵部請葉氏嘗試制作。這麼說吧,要是兵部決定用葉氏的那種投石車,那我們的投石車作坊直接就可以關門了。你知道葉勞耿那老頭說什麼?他說兵器作坊的日程已經很滿,排不出日程來。他居然直接從葉韜的工作間里拿出圖紙交給了兵部……今天,就是兵部召我去問我高家是不是肯代工這批投石車。奇恥大辱啊。”        “你答應了沒有?”高振連忙問。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說我回來看一下工坊的進度。高卓說。        “這就好,不要和錢過不去嘛。你明天去回,就說我高家接下這批單子了,另外。你再去找葉勞耿,最好能讓葉氏工坊再派一些有經驗的軍器作坊的技工,來指導一下我們的匠師,不要弄出不合規格的東西出來,那就丟人丟大了。”高櫃吩咐道。        看到高卓幾乎要暴走,高振理解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一旦讓葉家地匠師來指導我們手底下的人,這個面子上的確是很不好看。……可你要壓過葉家,首先就不能讓他們時時提防著我們,放低了身段沒壞處。把能學的學到手。葉家現在已經不純是由匠人入仕的道路了,葉韜弄出行軍棋,帶起東平青年子弟從軍擁軍的心態。這個功勞更重要。你自然是能知道為什麼地。可無論如何,葉氏的根基還在工坊這邊,等葉氏的技術不比我們強了,難道憑你當官的本事,憑我高家多年的根基,還用擔心嗎?就算公主下嫁葉韜,他葉韜也就是個閑散駙馬,而你呢?你不能指望二十多歲就能當上四十歲的人當地官嘛,不著急。        停頓了一下。高櫃又說道:“你還要記住,要打壓葉韜,要麼就直接打壓到底,不能有任何僥幸。葉韜雖然自己搭著架子不肯入仕,但其實他入朝為官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兩軍查閱府,實在是讓葉韜有太多的機會結交各家子弟。和各個家族搭上關系了。一旦一擊不中,等葉韜的這些關系開始發揮作用開始反擊,那就不好玩了。這官場上的事情,你比我明白,你記得就好。”        高振的提醒讓高卓頓時明白了關鍵所在。他隨即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思。        但是。高家父子沒想到的是,他們視作強敵的葉氏,實際上已經給他們下了套子了。        對于有著諸多作坊的高家來說,雖然分散在各地地作坊帶來的盈利不菲,但開銷也十分巨大。他們對于生意並沒有挑挑揀揀的余地,不像葉氏工坊,現在著力經營的,無論是弈戰樓、天梭鍾表行還是宜家家居,實際上都是這個時代的高新技術產品和概令產品,利潤率是極高地。對于葉氏來說,他們不需要用建造投石車為契機去結好軍方,也不把全國可能需要更新兩千多台投石車的生意太當回事。        和高家不同,在東平經營了幾代地高家在全國各地都有能就近供應軍方的軍器作坊,比起現在只有宜城和丹陽兩個核心作坊的葉氏,物流和後期維護、培訓的成本都要比葉氏低。而葉家現在還沒打算將自己的作坊開遍全國,可能以後也不會有這樣地打算。相比于葉氏現在盈利極佳的幾塊業務,軍方地大型軍械的訂單的利潤率實在是不高,也不值得葉氏投入巨資去建立那樣的網絡。        另外,那就是葉氏一貫的自信了。雖然是同樣的圖紙,但經過葉氏上上下下的琢磨,大家一致認為,哪怕拿到了圖紙,高家也絕對不可能生產出精度和射程能相提並論的東西來。葉氏在這方面的技術不僅僅是投石車的設計,更是一整個技術體系。葉氏工坊生產投石車,首先要做的是計算木料的密度,然後通過精密的調整保證投石車的重心在正中也保證重力擺錘的配重合適。制造投石車的木料,更是經過葉氏特殊配方的藥水浸泡,加強木質堅韌程度的同時讓木材具備了一定的防火的特征,至少一般的火箭射在投石車上,通常晃上幾下就熄滅了,再加上葉氏現在獨步天下的加工精度,才保證了投石車在大約六百米的最大射程上能保持五米以內的精度,在這個時代,這是非常了不起地成就了。但高家在缺乏了這些重要技術的情況下,制造出來的投石車能有什麼樣的性能指標就不知道了。雖然差得也不會很遠,但軍事方面的事情沒有小事,只要到時候有心人將這些差距列舉出來,隨便編織個罪名,足夠高家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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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6:09

座鍾的制造毫無疑問成為了葉氏工坊將整體技術水平提高一個檔次的契機,工坊在拿到了葉韜繪制的簡單的計時器的圖紙之後,只用了幾個時辰就將東西做了出來。將那個看起來簡陋的初級產品送到春暖居的時候,二師兄趙大柱又一次稱贊了葉韜。現在,隨著葉氏工坊跨出木工的領域越來越遠,越來越多的事情需要精確計時,座鍾雖然很有用,但畢竟不如這種小巧的,最多能夠倒數一個時辰的計時器來的方便。而且,計時器結構簡單,最適合讓剛剛加入鍾表工坊的學徒練手。趙大柱不是個善于尋找產品商機的人,但木訥內向的他卻總是默默地從工坊的角度考慮問題,不斷完善著葉氏工坊龐雜精密的技術體系。正是因為有趙大柱負責著宜城葉氏工坊的本部,不斷培養出技術過硬的學徒學工,葉勞耿和關海山、索庸才能放心離開宜城跑去丹陽,並且在丹陽呆著大展拳腳暫時不能回來了。        趙大柱等說完了自己對于這個小小的計時器的看法,才發現,好像周圍的氣氛有些奇怪。在春暖居的那間冬暖夏涼的靜室里,現在正三三兩兩地坐著十幾個青年人。他們的衣著都很考究,但或許是因為實用的原因,並不比趙大柱身上那粗布的衣服華麗多少。而在光線最好的靠窗的位置,圍著一張小桌子盤腿坐著的,赫然是總督彭德田和水師提督閔越。        將計時器扔給那些青年們把玩,覺得自己有些後知後覺的趙大柱連忙過來見禮。        “葉韜。你又弄出那小東西來做什麼?除了你們工坊自己用,大概,不太能賣得好吧?”彭德田看了看在一邊湊成一堆的年輕人,呵呵笑著問道。        “大人,這東西很好用啊。”趙大柱想了想說:“工坊里工作繁忙,現在中午飯後有些午休的時間,讓大家休息。把那個小小計時器定在半個時辰,到時候叫醒自己,不會錯過上工的點了。”        彭德田和閔越哈哈大笑。這趙大柱雖然腦筋簡單了點,但這卻不失為一個好說法。在各級衙門里。被各種事情折得養成了午睡習慣的人太多了,這不失為一個有效的避免睡過頭的方法。畢竟座鍾不可能每個房間都有,多數都放在大堂或者書房這類需要撐場面的地方了,但這個小小的計時器,卻是可以隨身攜帶的。        聯想之下,固然在工坊這等地方需要計時器,其他人需要隨時為自己定下時間准繩的機會也很多。彭德田就不乏說了給來人半刻一刻的時間闡明情況。結果被忽悠得浪費了好多時間,誤了其他事情的時候。計時器這種東西。彭德田是想要隨身弄一個的。        葉韜卻滿不在乎地說:“只要有用,不怕賣不出去。現在能賣錢的東西多了,不在乎這一個兩個,最低限度,有了這東西。天梭鍾表行里不會只有那麼點東西了。座鍾的單子已經排到明年了,店里總要有點東西賣啊。”        彭德田點了點頭,說:“好吧,那我們說回來,我們說的那個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彭德田和閔趙一起來找葉韜,顯然不會單純為了來這個靜室吹吹風喝喝茶。他們帶來了一個狂想。一個說葉韜心跳不已的狂想。        在座鍾問世後,彭德田就在整個港區挪出地方建設了一個港務衙門和三個辦事處,都安放了座鍾。並且,他還和原先負責碼頭事務的官員,和稅務官一起,為港區制定了更加嚴密規范的條例。在有了具體的時間參照後,停靠計劃,裝卸計劃和查稅等等一系列事宜的安排已經精確到刻了,這些日子來,宜城港區越來越有秩序和效率,卻也越來越忙碌。現在的問題,不光是要讓港務衙門的屬吏們知道時間,遵循時間表來做事,更需要那些來自各方的船主,大商戶在時間上配合,不然,現在的時間表無法進一步推行下去。        于是,彭德田和閔越想到了一個點子,造一個足夠大的座鍾,應該至少是六層樓到七層樓的樣子,頂層四面敞開,是四個表面,向整個港區顯示現在的時間。整點報時的鍾聲,每一刻鍾會響起一次的時間提示,幾乎都會立竿見影地讓港區更加有效率,更加有秩序。而這樣的建築,更會成為宜城港的象征,成為宜城繁華富庶的標志。        這可就是鍾樓了啊。葉韜的腦子里不斷湧現起以前游曆歐洲的時候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有著高聳的尖頂的哥特式建築,在那尖頂上樹立著的金屬十字架的確很能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能夠成為一個地方的標志性建築的鍾樓,那悠揚的鍾聲能夠讓整個地方的居民都產生一種奇特的安定感和歸屬感。而在自己最熟悉的上海,海關大樓的鍾聲從二十世紀響到了二十一世紀,仍然被很多人津津樂道,仍然是一道明麗的景觀。        彭德田和閔越合計著的,不僅僅是鍾樓,更是一個具有相當實用意義的地方標志性建築,也同樣是他們這些地方要員的“政績工程”。不過,他們的這種政績工程,似乎值得葉韜支持一下。但是,問題來了。座鍾和鍾樓,遠不是放大若干倍那麼簡單。        傳統的中式木構建築,雖然已經被葉韜和戴越閣聯手推到了一個登峰造極高度,但說實話並不適合用來建造這種高度相當可觀的建築。這可不是寶塔式建築,結構上的承重有限,尤其是最頂上幾層,最大的承重就是建築物本身的材料重量了。鍾樓的頂端,可是要安裝結構極為複雜,歡迎訪問://wap..重量也相當可觀的大鍾的機芯的。要讓整個港區能看到,別的不說,光是那龐大的表盤和指針的重量就夠嗆,葉韜雖然有建築方面的不錯的底子,也有了相當多的建築設計經驗,但他也沒把握用木構建築去負荷如此的重擔。他畢竟對于中式木構建築的研究,只是在應用層面而不是在學術層面。他自然也可以讓木構建築能夠負荷那樣的重量,但從任何角度來說,那樣的方案都稱不上經濟。        想到了鍾樓,葉韜的腦子里還泛起另一個經典的形象:大本鍾。這個例子太過于經典,以至于葉韜腦子里居然還有整個建築物的大致的圖紙。在泰晤士河畔的大本鍾從1859年開始運轉,除了偶爾幾次故障。一直到葉韜被轟出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的時候仍然在健康地運轉。葉韜覺得,或許。那個高達九十八米的建築,在略微進行修改之後,會很符合彭德田和閔越的需要。這要進行修改的,自然包括一些細節上的設計,和建築的外觀。全面照抄大本鍾的外觀,讓哥特式建築的尖頂首先誕生在宜城。那個……實在有些太惡搞了吧。        至于鍾樓內鍾室的結構,葉韜覺得,也沒有必要照抄十九世紀的設計。完全可以讓鍾室的計時精度更上一層樓,而讓外層的鍾面上的指針的動力,和鍾室的動力體系分開。無論是從維護的簡便性上,還是從整個鍾樓的鍾室耐受外界環境變化的寬容度上,都會好不少。        葉韜讓靠著柱子在那里咪著點小酒的魯丹為他取來紙筆。他很快就在紙上,將他腦子里最的大本鍾鍾樓的形象勾勒了出來。拋下了筆之一,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隨即搖了搖頭,說:“大人,這鍾樓的事情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閔越瞄了一眼草圖。立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沒見過西式建築的他,覺得那仿佛一支矗立在大地上的長矛的建築有些太鋒芒畢露了,那整個建築的比例上察覺了些什麼,仔細看了看草圖後之後,閔越問道:“賢侄啊,你這鍾樓到底琢磨著造多高?”閔越和彭德田當初推算鍾樓最少要五層至六層,已經是考慮到木構建築造不高,但要盡量多人能夠看到鍾樓,這五層到六層已經是最低限度,能造得更高的話,他們自然不會拒絕。可是,葉韜的圖紙上畫出的東西,真的有可能造出來嗎?        葉韜心里算了算,說:“大約是兩百八十尺高吧。”他報出的數字不單單震住了閔越和彭德田,更讓一眾在靜室里對他們討論的事情頗有興趣的見習軍官們傻了眼。二百八十尺,那該是多高啊?這樣的高樓要是能造起來,那該抬多高才能看到頂呢?        彭德田仔細想了想,說: “這麼高的樓,用什麼造?用木頭造,怕是不牢靠吧?”        “不,不用木頭。”葉韜又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刷地將建築的框架結構畫了出來,一邊還用盡可能簡單的語言向彭德田和閔越解釋建築的結構和作用,解釋了如何用鑄鐵來為這個鍾樓打造結構框架,如何燒制特殊的磚來滿足鍾樓外牆的需要,鍾室和鍾面是如何的關系,用于報時的大鍾是怎麼個規模,如何去安裝,而除了鍾室、擺錘、鍾面、報時鍾之外,鍾樓里為什麼還需要一套用于校正時間和進行維護的器材…… 這一下,雖然彭德田和閔越對于這方面的知識並不太了解,可也明白了過來,就在那瞬息之間,葉韜居然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並且還在腦子里對于整個鍾樓的計劃有了大致的框架,甚至有了一定的施工計劃。這樣的才能何止是超卓?古有文人幾步之內成詩不是什麼難事。可要在瞬息之間能夠有如此宏大的構思,還能將構思如何實現想個八九不離十,放眼這個世界,或許也只有葉韜才能夠了。        那高聳的鍾樓尖頂,也無法和葉韜這灼灼的才華的光焰爭鋒了。        彭德田聽完之後,問:“……你既然已經有了腹案,那這鍾樓又難在哪里呢?”        葉韜直率地說:“錢!這鍾樓的預算幾何,現在我可是一點底都沒有。”        已經督造過不少園林的葉韜,現在已經是工程管理方面的行家里手了,既然他說沒底那肯定問題不小。果然,葉韜接著說了下去:“鑄鐵雖然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但是要用鑄鐵打造那麼多大型的框架結構,這個難度可不小。宜城本地沒有大型的冶煉工坊,放在外地加工,對于精度和質量又不能放心,運輸更是大問題。特制的磚同樣如此。那麼高的樓,地基又應該怎麼處理嗎?所有打樁的機器都要重新設計。各方面的情況統合起來看,各個方面從無到有,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和時間,要是這些問題解決好了。我讓大師兄來負責建造這鍾樓,然後我親自負責鍾室和報時鍾的安裝和調試就好了。……而關鍵在于,錢。要是造這個東西,完全從頭開始,我無法計算出具體的花費來。我還是想想,想一個比較容易實現的方案吧。”        “不!”彭德田堅決地說:“就是這個了。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宜城那麼多錢多的不知道怎麼花的富戶,又是大海商聚居的地方,我覺得,將這個方案落實下來,能將自己和這樣宏偉的鍾樓聯系起來,一定有人願意出錢。……既然你能造二百八尺高的樓,那就造那麼高,低了,宜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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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6:28

葉韜越來越恨不得自己能分成兩個乃至更多來處理越來越繁瑣的事務。縱然已經有了幾位師兄幫他擋掉了那麼多的事情,縱然有蘇菲越來越熟練地幫他將很多文書工作處理掉,縱然魯丹已行幾乎要成為丹陽最驕橫的總管幫他把很多不需要親自出面的問題一一抹平,但事情還是那麼多。尤其是,離開了丹陽將近一個月,又在宜城搞出了現在全國矚目的鍾樓計劃的時候。        丹陽的富戶雖然大多立足于農業、百貨業、針織紡織絲織、珠寶與奢侈品、雕版印刷等等傳統行業,或者是因為和東平軍方和政府方面的“政府采購”掛鉤的軍工制造和配套產品產業,沒有宜城的海商群體那麼張揚外向,那麼具有侵略性,但是,在財富上的積累都經曆了幾代,甚至是十幾代的漫長時間,底子之深厚不是齊鎮濤那樣的海盜轉業的大海商可以相比的。在宜城轟轟烈烈地弄出了七海商社,形成了一個具有國家級的財力和影響力的商團,並且一下子就弄到了一旦建成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最高建築的鍾樓的命名權,丹陽的商人們有些坐不住了。        回到丹陽沒兩天,葉韜就在丹陽幾個大家族發起的宴會上被嚴正地問起了在丹陽建造一座更高的鍾樓的可能性,而隱隱約約間,葉韜聽到一個叫“九州商社”的聯合體正在籌備中。這個財力雄厚到讓人發指的聯合體背後,隱約有東平朝廷……或許是代表內府的談瑋馨的影子。        而已經在多年的合作中被徹底養刁了胃口,已經成為這個時代最有技術含量的集開發商、施工隊、監理公司、售樓公司乃至于物業管理公司多種角色于一身的戴越閣大老板,敏銳地嗅到了這樣宏偉的工程里舍他其誰的味道,他已經一方面積極培訓能夠勝任一般工程的工程隊。一邊抽調戴氏營建行里的諸多老伙計和精兵強將研究了葉韜的草圖和模型,開始了前期的教術攻關和技術准備了……        在不知道誰的斡旋下,丹陽的豪門和宜城的海商們達成了協議:宜城的鍾樓可以比在丹陽建造的低一些,但是,宜城的鍾樓必須比丹陽的鍾樓早建成半年以上。        而這個協議,是在葉韜沒有參與的情況下達成的。已經都准備好了巨額建設款項的兩地巨富們這一次徹底無視了葉韜的意見。        媽的,當我不存在啊!苦笑著的葉韜很想仰天大罵出聲。對于能夠同時承接兩地的地標建築,連續刷新這個時代的最高建築的記錄,對于任何一個設計建築師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機會。但是,要知道,現在除了被葉韜和葉氏工坊連續幾年培訓合武裝起來的戴越閣的戴氏營建行,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營造商能夠承擔這樣的工程,當然,在接連承建了這樣高難度的工程之後,現在極為重視技術儲備和人員培訓的戴越閣可以培養出一大批在工程技術上和工程管理上有專才的人才,但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就算現在所有的技術難題都不存在,鑄鐵的預制件和特制地磚塊以及其他方面的材料能源源不斷供應上來,哪怕從現在就開始從打樁開始地營建工程。哪怕人力資源豐沛如蟻海,按照葉韜的估計,沒有一年半,宜城的鍾樓也別想有初步建成的一天。而丹陽?不要說再多給半年,多一年都別想。二百八十尺的高塔,技術難度已經是相當恐怖了。再要更上層樓,天曉得又會冒出來多少難題。        造!憑什麼不造?!面對著兩地巨富們揮舞著銀票不怕葉韜獅子大開口只怕葉韜不肯答應下來的勁頭,葉韜也憋下了一股勁頭。        于是,葉韜一方面安排著戴越閣手下的人到工坊里和關海山等人一起進行技術攻關,一方面按照原先在宜城弄的規格。也搞了一次盛大的說明會,向有意出資的各方巨富們和本地的官員們說明了鍾樓的功能、建造的難度、預算、以及極為關鍵的時間安排。經過了葉韜的說明,終于確定了一個半月後,宜城鍾樓開工,一年後。丹陽鍾樓開工的大致時間。        不是讓我造艾辛格弄出這個時代的雙塔來嘛?好,我就造艾辛格。葉韜這麼一發狠。還真的在談瑋馨的草圖的基礎上弄出了丹陽鍾樓的大致設計圖,雖然經過修改之後,丹陽鍾樓的外形沒有《魔戒》電影里的艾辛格那麼銳利和囂張,但鋒芒畢露卻是免不了的。而最吸引人的,則是丹陽鍾樓在二百六十多尺高的地方還有個觀景平台。一邊繪制著草圖,一邊葉韜的大腦里就想著灰袍岡多爾夫躍下那高塔由兀鷹馱著遠遁的鏡頭……        就在兩座鍾樓高塔的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兩軍查閱府也正式遷到了丹陽城西以讓這個時代所有的營建商瞠目結舌的速度初步建設好了的兵營。從丹陽西門開始的高規格的道路將在兵營前分成三叉,分別通向鐵城和丹陽的兩個衛星鎮.這個兵營,實際上負擔了協防丹陽,就近支援兩個衛星鎮的職責。        而這個實際上完全能夠容納一萬人左右的巨大的兵營,從建造開始就將猛血軍和火麟軍無處不在的競爭考慮在內了。無論是士兵營房,軍官宿舍,食堂,訓練場,馬廄,軍械庫,什麼設施都是兩份,但是任何相同功能的設施又必然有著足夠的距離。遠得足夠讓兩支不同風格的軍隊進行自己的日常事務不受到對方的影響,卻又近到雙方絕對能互相看到對方的詳細舉動,從而判斷自己這邊是做得好還是不好。        在如此微妙的安排的營地正中間,則是用來進行在實際地圖上進行戰棋推演的建築。建築參考了弈戰樓地設計,但又考慮到推演可能有三方乃至更多方的參與,有五個獨立的對局室。一個極為巨大的容納處理棋戰信息的工作人員的工作間,一個公共講解廳和一個專家研究廳。由于在這里進行的戰棋推演必然發生在專業和准專業人員之間,沒有必要考啟舞台效果,而是需要錄直觀他呈兒戰局。這里的公共講解廳設計成了一個地形大廳,歡迎訪問wap..中間是巨大的用來放置沙盤或者地圖的桌子,而周圍則是逐級上升的階梯型座位。葉韜在看到這個講解廳的時候,腦子里浮現出來的並不是他原先料想的會議廳、劇場的形象,而是覺得,這有點像是個東方式的古羅馬元老院。尤其是講解主特人和裁判長的位置設置。分明就是執政官和保民官嘛……但是,問了負責建造兵營的大師兄關海山,卻發現,這背後居然沒有談瑋馨的指使,居然是幾位軍中老將們和一于年輕軍官憑著自己對于行軍棋大戰略玩法地了解和對于兩軍推演的需要形成大致想法。然後讓關海山設計建造的。        這個世界……果然是很有才啊。葉韜幾乎能想像到,談瑋馨在知道這樣的設計的時候,笑得如何捶胸頓足,笑得如何讓自己徘徊在生死邊緣……        兩支軍隊已經入住了油漆味還沒完全散去的軍營了。當然,這個時代還不存在甲醛濃度的問題。所有的油漆都是純天然材料,不怎麼影響健康。日常訓練也已經在戴云、邱浩輝,以及諸多督導官和副官的指導下,在見習軍官們的帶領下陸續展開。        現在,猛血軍和火麒軍實行的是訓練和學習並行的革略。每天上午進行例行的一個時辰的隊列和體能訓練,隨後是一個時辰的專項科目訓練。每天下午的時間則交給見習軍官們來掌握。可以放士兵的假讓他們休息。也可以組織訓練。組織內部比賽,組織體育運動和棋賽。而沒事特的軍官和見習軍官,則每兩天安排一次講座。        這些講座。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地。有的是請來軍中現役或者退役的老將們來講解戰例戰史,有的是找來各路具有專長的軍官合軍士來講解和軍事有關的各種基礎知識,行軍組織,營地建造,地形測繪。軍事地理和軍事氣象學等等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詳細的學科體系的支持,但卻已經有了初步的分工和專業人才。尤其是軍中精通地形測繪的那些軍官,平時都是被藏起來唯恐出事或者被敵國刺殺的寶貝,能夠在這個場合來給這些菜鳥軍官們上課,兵部和大將軍卓莽等人,都是出了力的。除了軍事方面的專業知識,還有則是和棋戰相關的內容,比如基礎的數學等等,雖然弈戰樓的那些家伙在數學方面的鑽研並不深,但僅僅只講棋戰相關部分,像索錚等人,還是能勝任的。        開始的時候,大家對這種和讀書有點相似的安排都有些不以為然。但當講座進行了幾次之後,不但被要求參加講座的見習軍官除非出了什麼大事不然必然到場,那些不被要求參加講座的軍官們和士官也紛紛要求能旁聽講座。雖然這些人都是從軍中退役了的,但他們對于軍事方面的求知欲一點也不比那些一腦門子熱血的見習軍官們差,他們渴望勝利,渴望戰場的情緒甚至更加濃烈。當講座進行到第十次、第十一次的時候,參與講座的見習軍官比例和退役軍官比例已經達到了六比四,甚至還有不少禁軍、城防軍和按照東平的異地協防原則臨時駐防丹陽的外地軍官們想方設法來旁聽,以至于講座的席位,成為了軍中表彰表現良好的軍士的一種獎勵……而大家對于講座的內容要求,也越來越高。        “葉韜呢?讓他開講座!”不知道是哪個方面的人首先想出了這為點子,然後群起響應。作若行軍棋和弈戰樓的締造者,作為現在兩軍查閱府的實際管理者和猛血軍、火麒軍的實際上的最高長官,葉韜絕沒有推辭、退卻的理由。        經過兩天的苦思冥想和五天的精心准備,葉韜終于站在了講台上。面對滿場黑壓壓的人頭,葉韜毫無怯意,他微笑著,說:“我給大家講的,叫做群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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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6:41

群學是什麼?放到葉韜來自的那個時代,那些有些人文科學底子的人或許會嗤之以鼻地說:那不就是社會學、群體心理學、管理心理學、人力資源管理等等方面的一些基礎知識綜合起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在葉韜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尚且沒有完全分家,最熱衷于格物致知弄出許多莫名其妙的說法的反而是那些所謂的當世大儒,專精于自然科學的人很少。在人文科學領域,文史哲更加是混雜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里有後世那種唯恐學科劃分不夠細致研究不夠深入的盛況呢?        當葉韜侃侃而談什麼是群體,群體有些什麼類型的時候,大家就開始挺直了背脊認真傾聽了。當葉韜說到群體內個人的地位和作用,說到個人如何影響群體和影響群體中的其他個體,如何調整群體的目標與個體的目標使其一致或者不一致,一些人已經敏銳地發現,這就是在教他們怎麼當好下屬,當好上司,教他們怎麼去領導各種各樣的士兵或者其他方面的屬下呢。        在軍中,資深的人在碰上和自己親近的人或許會傳授一些這方面應該怎麼做的說法,卻並不總是能說明白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有時候,有些方法對于有些人為什麼會有作用而對于另外一些人為什麼會沒作用,也很讓人費解。可聽了葉韜所說的這些結合當今實例的理論,大家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不管是籠絡人心,激勵屬下,樹立權威,或者是挑撥離間,打擊分化,都有著那麼多的說法,都有著如此條分縷析的理論。尤其是那些當了幾年軍官。有了初步的管理和被管理的經驗的中級軍官,更是感觸尤深。一旦將所知的方法和所知的理論結合起來,毋庸置疑,很多腦筋靈話的人的管理水平瞬間就能提升一個等級。        而更重要的則是,葉韜在講述這些內容的時候,固然是強調了群體相對于個體是容易被影響和誤導的這一點,卻絕對沒有貶低基層士兵的意思,而是將軍官和士兵平等地當作了群體中的不同個體。當作了在群體中互相影響地同等來對待。        葉韜講述的東西雖然對于很多人來說深奧了些,卻絕對不難懂。在講座的一個多時辰里,他甚至安排了好幾個小游戲,以互動的形式來讓大家現場體驗了群體中是如何相互影響的。還設計了很多具體的情景——往往是群體和個體利益矛盾的兩難情景——來提問一些人。葉韜甚至還隨時改變一些情景中的條件,再問一遍,然後再改一些,再問一遍,直到被提問的人冷汗涔涔而下,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有資格為麾下的兄弟們的生命負責。        葉韜並不覺得進行這樣的講座很難。他做的大部分准備是回憶,和尋找符合這個時代的具體案例。他很得意地看到在他宣布講座結束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回味無窮,獲益良多的表情,他心里暗道:媽的。原來連續兩年每年飛到北京去參加貴的嚇死人的一個月的脫產培訓,聽那些牛逼無比的人講高級管理學課程可不是白花時間。        “云受教了。”讓葉韜沒有想到的是,在講座結束之後,已經擢升成為禁軍指揮副使的池云在後台攔住了他,向他深深一躬。        “怎麼了?”葉韜還有些奇怪。        “今日公子所說地東西,放到軍中則是統兵的要領,放到官場上則是當官的竅決。公子能這般無私地說給大家聽,實在是……”        “池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葉韜擺擺手道:“熟讀兵書未必能成將軍,背出百萬經典不見得就是大儒。將帳目爛熟于胸卻虧了老本的商人更是比比皆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池兄以為然否?”        池云想了一想,點了點頭,說:“今日所耳聞目賭,我回去之後就會筆錄下來。上呈陛下禦覽。葉公子你地這些說法,實在是能夠發揮大作用的。”        看到池云有些遲疑,葉韜問:“池兄還有什麼話,盡管說吧。”        池云問道:“看公子今天所說的,有些似乎言猶未盡。淺嘗則止,是時間不夠麼?”        葉韜點了點頭。說:“要將這些事情全都說完,不要說一個時辰,十個時辰恐怕還是少說了。”        池云連忙問:“那麼……以後這樣的講座還有麼?”        “你們還願意聽麼?”        “那是自然!”池云連忙說。        “十天後吧,准備例子實在是太麻煩了。”葉韜點頭道。原先聽講座的人現在能給人開講座,還是這種規格極高的講座,葉韜雖然不會沾沾自喜,但的確是備受鼓勵的。        沒等池云趁著自己的記憶還新鮮的時候徹夜整理的筆記呈上去,當天晚上,葉韜進行的這次“群學”講座就震動了整個丹陽,整個東平的高層。        “唉,”在已經對葉家,尤其是葉韜極為忌憚的高府,在聽了一個和高家關系相當不錯的聽了講座的在火麒軍中擔任督導官的退役軍官的說明之後,高振沉默了好久。而到得最後,也唯有長歎一句:“葉氏工坊或許的確是厚職薄發才能夠有今天,但葉韜此子一出,難道整個東平的青年才俊都要成為他的陪襯了嗎?”        在官場里混跡了相當長的時間,高振比起一般人更容易體會到葉韜的這個所謂的“群學”的意義。可想而知,在得知了葉韜今天所說的內容,一向吹毛求疵的諫官和禦史一定會群起而攻之。雖然“群學”里沒有一個字提到權謀,但其中卻處處是權謀。那幫頭腦里始終少根筋的諫官和禦史現在已經把葉韜當作了他們的敵人。因為葉韜,因為和葉韜相關的事情,陳廷芳被趕出了議政殿。他們不敢把敢于站出來的昭華公主殿下怎麼樣,卻會將矛頭始終盯著葉韜,會想方設法尋找大義名分讓葉韜下獄。……但他們永遠無法成功。        很難想象,一個在小小年紀就能夠將這麼多的領導藝術,上下級和同僚之間的關系整理成學說的人會不懂得在官場里,在商場里。在這個紛繁蕪雜的世界里區別朋友和敵人,然後找到自己的立足點。高振更不相信,能夠說出來的學說就是葉韜腦子里的智慧的全部。而高振,則開始嚴肅地考慮重新界定自己高家和葉氏的關系。或許會讓兒子高卓很不高興,但觀在的高振已經開始感覺到,想要對付葉家,必然不會很容易,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當魯丹私下里提醒了葉韜。他說的這些內容已經有些……超常……或者說是會觸動有些人的神經而對他不利的時候。葉韜明白了,在這個表面上處處標榜禮義廉恥中正平和的時代,他說的這些內容會引起多大的震動。的確,在軍中,在商場上。在官場上,這些都是極為有用的知識。但是,不是現在能擺上台面的知識。        可是,說也說了,還能怎麼樣?雖然這可能意味著又要靠著公主和其他人的庇護挺過一陣攻擊,可那又怎麼樣?葉韜已經有些不以為然了。他想著的是,怎麼把下一次的講座說得更加精彩。        “少爺,昭華公主殿下有請。”當終于邁過了那一步之後。葉韜自然不會繼續在和蘇菲的相處里太君子,而魯丹管家則不得不習慣于早上讓其他人去為葉韜准備好早飯,有時候還要適時地去臥室的門口叫醒少爺。作為總管,魯丹很不滿意觀在蘇菲的工作態度,但他知道,這恐怕是沒辦法了。        “你的講座很精彩啊。”看著起床了之後就直接趕來公主府的葉韜專心致志地消滅著公主府總是過分清淡的餐點,手里捧著一疊文書的談瑋馨調侃著。        “……別說你沒聽過類似的講座。”葉韜聳了聳肩。他指的必然不是這個時代的講座。        看著談瑋馨熟練的商業手腕和在公主府,內府以及內府名下的企業的管理中展示出來的嫻熟的手腕和對于部下們的掌握,葉韜一直想不明白,歡迎訪問手機站wap..到底談瑋馨一直不肯透露的那個原來那個世界她自稱的“並不成功”的人生是什麼樣子的?她絕不會是個沒有經濟和金融知識。沒有管理經驗和商業操作經驗的普通人。她展示出來的能力,是那種可以在商場上覆雨翻云的級別。        “聽過啊,群體心理學和管理心理學還是很熟悉的,尤其是群體動力學派這個分支……嗯,差不多是所有講師最青睞的學派了。因為講起來很好玩啊。又能組織出多種多樣的游戲。”談瑋馨說這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她知道,思思和巧兒都不會偷聽,但他們所說的話,還是有些敏感。        “魯丹說。又會冒出一些人來彈劾我,大概是類似于傳播異端邪說之類的罪名?”葉韜笑著問。一點也不緊張。        “不,不會。”談瑋馨搖了搖頭,說:“父王早上看到了池云的奏折。在議政殿上說,可能會找你問對。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會不開眼來搗亂的。”        問對是一個很高的召見規格。通常來說,得到國主這個級別的召見的不是那些提出了會有很大影響的議案的大臣,就是一些在各個領域有極高建樹或者是有極大影響力的學者、專家、社會名流,差不多就是召見來咨詢一些問題。雖然,相對于葉韜的年齡,問對顯得尤為不可思議,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都知道葉韜必然前途無量。諫官也是珍惜官位的。        “問對?”葉韜自己也愣了下。        “是啊,你說的這些雖然和現在大家耳聞目睹的學說都不同,但不可否認,你把這些東西弄到這個時代來,足以開宗立派了。”談瑋馨滿不在乎地說。        葉韜撓了撓頭,說:“……和我想的不一樣。”        “呵呵,你以為會怎麼樣?一邊讓你繼續講座一邊讓人不斷彈劾你?”談瑋馨取笑著,“才不呢。吵架對朝廷沒好處,對你,對我,也沒好處。……再說了,你又沒講《厚黑學》沒講《君主論》,充其量也就是比較觸動神經,說不上異端邪說。”        談瑋馨眼晴一轉,說:“你講座開得很爽啊,弄得我也很想湊合一下。你有沒有興趣來聽我的講座?我沒精神拾那麼多人講,准備弄個小小的,不超過十個人的內部講座。”        葉韜很感興趣地問:“講什麼?”        “經濟學。”談瑋馨的眼神閃爍著。        葉韜心里一動,他仿佛能看到談瑋馨的裙子里帶著尖角的黑色的尾巴跳動著晃蕩著。如果說群體心理學管理心理學這種東西還能解釋說是熟讀史書和兵書然後從中提煉總結,只不過是些讓人看得不順眼的牛鬼蛇神的話,那麼,經濟學的許多方面的知識只能以洪水猛獸來形容了。        談瑋馨知道自己的體力和精力有限,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腳步,不讓自己做太多太辛苦的事情,不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積極嘗試有可能妨礙到她已然十分脆弱的生命。她不會做沒有道理的事情。        “怎麼了?”葉韜嚴肅地問。        “還記得你從齊家老爺子那里弄來的那六十萬兩白銀到丹陽通過左家來提的事情嗎?”談瑋馨問。        “當然……”葉韜一愣,隨即問道:“難道是彙兌業務?”        “更複雜。並不是筒單的彙兌業務和異地結算業務,如果是這樣,只是簡單的票號就可以解決。問題是,現在,宜城那邊的在弄那個七海商社,而丹陽這里,在弄九州商社。不知道怎麼會的,有人提出了很天才的信用結算問題,然後,提出了建立一個中間機構,暫時,還是個只對大商人開放的內部機構,進行包括彙兌在內的一系列業務的機構。他們准備集中一批黃金作為擔保,內部流通金券。實際上,就是一種金本位貨巾了。然後,關于這個機構的討論就有些……沒准頭了。”談瑋馨簡單地說,“實際上一旦這個機構運行起來,必然會成為一個影響越來越多人的准銀行機構,我想,如果可能,還是讓這樣的機構能夠在一        開始就上軌道比較好。如果這個機構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坐大,不管是這種金券有了足夠的信用還是某一天喪失了信用,都會是很災難的。很有信用的話,如果這種金券流通到一定程度,那國家就在失了對國家金融體系的控制,將來國家發行貨幣都會受到影響。而一旦某一天失去了信用,那相關的商家都會受到巨大影響,那些大世家總有辦法規避風險,但要是導致大量中小商家破產,那可不利于安定團結了。你知道的,現在這個時代,那些商人是多精明,又是多理想化,我想不少人肯定會發觀貨幣到底有多大能量。”        葉韜點了點頭,雖然對金融不甚了了,但對于貨幣的功能,對于信用體系,一個現代人好歹是有些知覺的。葉韜隨即笑了笑,說:“那或許,在這個時代,你會是將來的史書中的經濟學之母和銀行業之母?”        談瑋馨瞄了一眼葉韜,說:“不錯啊,我至少有了兩個偉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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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36:53

葉韜的“群學”講座聽課人數在不斷飆升,以至于講到第四講的時候,講課的地點不得不改在弈戰樓的講解大廳。只有這個地方能夠容納多達五百人的聽眾。除了見習軍官們,督導官和副官們,東平的現役軍官,更有一些各家地傑出子弟,一些大商家的管事乃至主事,還有些則是丹陽本地的官員。而每次講座的內容,都會由專人筆錄,然後上呈禦覽。雖然國主談曉培所聲稱的問對遲遲沒有來臨,但這種實際的關注比名義上的問對更讓人明白談曉培現在對葉韜的重視。        東平沒有正規的有規模的軍校之類的機構,軍事知識向來是靠那些將門代代傳習,而現在,兩軍查閱府所領地火麒軍和猛血軍赫然承擔了部分兵學的職責。當這個結合了教學與實踐,卻又充滿歡樂和不可思議的機構在大家的矚目中變得越來越成熟,談曉培終于下了密旨,要求第二屆行軍棋公開賽和之後的見習軍官遴選要有兵部、禁軍都督府的強力參與。        在國主的親自關注下,保持著極高的訓練質量和教學質量的兩軍查閱府在兵種建設上得到了大力支持。猛血軍的一千人全部由騎兵組成,其中,兩千輕騎兵,還有一千人是弓騎兵。這個由戴云強調和堅持的結構最終得到了認可。實際上,戴云的目標是這三千人最好是能夠通過改變裝備和馬匹在輕騎兵、重騎兵和弓騎兵之間轉接角色的精銳,能夠根據作戰需要來當斥候,進行突襲,或者進行大規模會戰。在內部的無處不在的競爭中,實際上戴云的部分想法已經通過一些人貫徹下去了。        而火麒軍則更專精一些。三千人中間一半是花費不菲的重步兵,另外就是一千長弓手和五百人的投石車部隊。完全拋弄了輕步兵兵種的火麒軍或許是這個時代裝備最奢侈地部隊,但由于戰馬、耿馬的配備齊全,體能和行軍訓練極為重視。實際上火麒軍的全負重行軍速度一點也不比禁軍的步兵部隊差。        到了秋天,兩軍查閱府在普及基礎軍事知識的講座高潮過去,各類課程和訓練都開始朝著專精地方向發展的時候,組織了所有的見習軍官進行了地形測繪競賽。二百余見習軍官分成二十個小組分撲各地,在專業軍士的帶領下校正現有的軍用地圖。並且盡可能將現有的描寫性的地圖轉按成更精准的等高線地圖。        實際上,火麒軍和猛血軍在經過長達半年地各種知識的灌輸後,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具有最豐富詳盡的理論基礎的專業軍官隊伍的精銳部隊。兵部正在認真考慮從兩軍中將那些早就退役的軍官召回部隊,將那些以前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從軍但現在年齡還小,還有發展空間的青年子弟召入軍隊,滿足他們地夢想。        這或許就是系統學習的威力吧。當初被大家當作一個玩意地兩軍查閱府,在半年多地時間里就這樣嶄露頭角,大家實在沒想到。尤其是,兩軍始終保持著旺盛的士氣和濃厚的競爭氛圍,讓兩軍都在不斷以極快的速度成長。雖然,這種競爭不可能普及到整個東平地軍隊中,因為這種競爭的背後是極為複雜地體制,需要一個有著相當文化底子的軍官和士官階層,需要有持續的、良好的、專業的培訓與教育,需要有有吸引力地激勵體制,但從火麒軍和猛血軍的成功中吸取一些簡單地經驗,進行推廣卻沒什麼問題。        和轟轟烈烈地呈現在大家面前的兩軍查閱府不同。悄悄進行著的昭華公主府內的沙龍式的講座低調得多,甚至沒多少人知道。但是,要說意義的話,卻絕不低于相當于為東平建立了一個另類的軍校的兩軍查閱府。        公主府內的講座同樣是十天一次,參與的人不過二十來人。其中有東平太子談瑋明。戶部侍郎林成則,東平幾大豪門和富商的話事人。談瑋馨甚至沒有敢多打開潘多拉地盒子。但僅僅說了些現代經濟學和金融學的皮毛,又進行了幾次票號的模擬運營,就讓大家明白,原來,他們手里的錢是那麼恐怖地力量。        而後。由內府和大商家合營,由戶部組建專門的團隊進行監管的票號才被建立了起來。而最初開展的業務,只不過是會員制的異地結算彙兌和受到嚴格控制、額度極為有限的信貸而已。        到了這一年開始飄雪的時候,已經從談瑋馨贈送的那個園子里搬了出來,搬進了經過精心設計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更實用和美觀的“崢園”的時候,已經成為丹陽乃至整個東平鐵錚錚的名字。沒有人懷疑,日進斗金的葉氏的強大,和葉氏現在在官場在商場具有的越來越大的影響力。但是,葉韜有些郁悶了。        宜家家居和天梭鍾表行始終處于產能不足的板態。就宜家家居來說,宜城那邊至少還是保持高端中端和低端市場齊頭並進,可在丹陽宜家家居完全變成了高檔家居的代名詞。鏡面漆和描金、描銀工藝的產品最受歡迎,雖然這幾項技術對于其他木工坊來說還是那麼神秘,但在葉氏工坊內部,由于練習的機會太多,連那些葉氏工坊進軍丹陽之後招募的本地學徒學工都已經熟練掌握了。天梭鍾表行,雖然終于有了具有錨式擒縱機構的座鍾,針齒式擒縱機構的以發條為動力的掛鍾和定時器幾個類型的產品,但似乎整個市場對于鍾的要求是越來越華麗,而不是越來越准確……在宜家家居和天梭鍾表行不存在開發新產品,而是強調產能和產品質量地情況下,葉韜壓根不用怎麼去管這兩攤生意。        在弈戰樓被東平軍方關注著,被當作類似“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和“預備軍官培養基地”的情況下,葉韜也唯有對弈戰樓的這攤子事情聽之任之了。        每隔幾天,都會有來自宜城的信件,向他說明宜城港區的那座鍾樓的進度。當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鍾樓已經突破了一百六十尺的高度以讓葉韜都瞠目結舌的速度在繼續向上摯升著。這座使用了鑄鐵框架,使用了更輕更豎固耐用的磚材,使用了水泥的建築,不僅在設計上,在施工難度上是這個時空超一流的,在各方面的配合和工程管理方面也是超一流的。在宜城鍾樓的刺激下,丹陽鍾樓也提前開始了整理地基、准備材料等等准備工作。        和崢園隔著一條人工河,就是現在熱火朝天的丹陽新城區。走出崢園前門,站在臨河的大街上,就能看到對岸接連不斷地運送著各種建築材料的馬車,穿梭來住的工人和園丁,在兩條巷子後,就是好大一片預留給鍾樓的場地了。沒有文明施工的規定,差不多三分之一個城市大小的工地都沒有灰土飛揚人聲鼎的場面,沒有強力照明的這個時侯,更能夠將安靜的夜晚留給每個人,葉韜不必驚異于這樣的景象,那是他只就料想到的。        可是,他卻唏噓于自己現在尷尬的身份。他現在,到底是個建築師,設計師,商人,還是文官、武將呢?他有些糊塗了。和他住來著的,俱都是富豪和權貴。進進出出公主府的次數已經多得他數不出了。而幾乎兩天三天就要來一次崢園找他玩,問他要禮物的繡公主談瑋蒔,對他的已經傳遍了整個丹陽乃至傳得更遠的“姐夫”的稱呼,更是他受寵的再明顯不過的標志。更不用說,太子爺和小王子和他的接觸也沒少多少,東平的那些富商豪門想約葉韜一次都不那麼容易。        可是,葉韜卻有些不滿。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呢?他的確遵循著自己的夢想,想要讓自己和身邊地人過得好一些,努力讓這個時空讓自己能感到幾分熟悉,幾分親切……為了這個目標,他已經付出了很多。他付出的這些絕不是為了讓自己更接近權勢,絕不是。        有時候,葉韜甚至開始覺得,自己過得實在是太無趣了。可他卻又有些無可奈何。他明白,自己現在的忙碌並不是因為誰,恰是因為自己,和與自己來自同一個時空地談瑋馨。他們越是努力,就會越深地糾結在這個時代的漩渦里。他們所做的一切和所想做的一切都需要越來越大的權勢作為基礎,會讓他們越來越忙。        有時候,葉韜甚至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最體諒自己,絕不催促自己的腳步也絕不拖延自己腳步的,大概,也就只有每天溫柔地迎合著他的蘇菲了。他現在會經常捧著蘇菲美輪美英的臉親吻,或者,為總是順和著他地各種合理或者不合理要求的蘇菲畫上幾張速寫、水彩肖像來調節情緒。直到有一天,葉韜忽然驚覺,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這種倦怠的感覺,怎麼那麼像是在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時代里在厭倦了工作厭倦了伺候客戶厭倦了辦公室政冶的時候的那種狀態?職業倦怠症?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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