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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42:55

就在戰爭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處理戰爭中的各類問題,對前後相關的功過得失的處理也就陸續擺上了台面。對于血麟軍到底是有多少功勞,還是有多大的罪責,莫衷一是。        “兩軍查閱府並不隸屬于兵部,只是由兵部參與管理而已。要說他們恣意妄為可以,但要說他們擅動大軍,甚至要安上諸如謀反,兵變之類的罪責,那有些勉強。”兵部尚書雖然在這個事情上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但是他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是一力為兩軍查閱府,為葉韜開脫。從卓莽送來的軍情文書里,他已經看到了血麟軍在這整個戰役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並不僅僅作為一支參與作戰的軍隊,而是作為一支主導了整個戰役的軍隊。從血麟軍來到戰場開始,整個戰場的形態就發生了變化。在前期,血麟軍的騷擾和運動戰,讓童炳文無法某中力量完成攻克白石城甯石城一線的重要戰役目標,而血麟軍進入白石城,以葉韜為首的軍官團體提供的作戰方素,更是將整個戰役導向了極為有利于東平的一面。而在達成這一系列重大目標的同時,血麟軍甚至沒有付出太大的傷亡。讓朝中諸位大臣,讓朝野諸多世家尤為驚詫的是,在如此慘烈的連續戰斗中,血麟軍從開始到結束,實際減員不到三成。這三成傷亡,還主要是發生在原先的老兵和禁軍,兵部的軍官身上,那些世家子弟傷亡幾子可以忽略不計,而最被關注的那些重要有色,更可以說是毫發無損。反而是諸如邱浩輝,池雷,甚至是曾子甯這樣的年經軍官,展現出了卓越的戰場操控力和對于戰局地判斷力。血麟軍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說。都是有功無過。而在現在血麟軍已經成為諸國之間的重要話題,成為了讓西凌軍方戒懼地一支重要力量的時候。要是處罰血麟軍,解前血麟軍,那無疑是自斷手腳的愚蠢行為。歸結到最後,剩下的問題不在于血麟軍,而在于葉韜。到底這個大家都看到了才華,看到了忠誠,也看到了沖動與執著的青年。要為這次莽撞付出什麼代價呢?        “我想,從朝廷的有度來說,葉韜,毫無疑問是重罪。兵者,國之大事,斷然是不能由著幾個人的性子來耍地。而無論昭華公主殿下是不是願意遠嫁西凌,既然是兩國達成的協議,那也沒有因為一個人,一支軍隊而改變的道理。可是,這的確是作為一個朝臣的看法。如果是作為一個父親呢?我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可是,臣對此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司徒黃序平侃侃而談,而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對葉韜的同情和贊賞,“設想一下,假如是我,忽然陷入了債務纏身的境地,或者是被朝敵威脅,”說到這里。黃序平隱晦地朝著大殿中地某個有度掃去一眼,“而對方要求將小女下嫁。這個時候,忽然有那麼一個青年,拼盡自己所能為我遮掩過去這件事情,為的不是自己的飛黃達,為的不是得到我的報答,甚至已經預料到了他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而他的目的,僅僅是讓小女能夠不因要挾而陷入一樁不幸韜婚事。作為一個父親,我會怎麼想?”        黃序平的話很簡單,但卻讓大家一愣。這是議政殿,多少年了。議政殿里很少出現那麼溫暖的話語。而黃序平更不是個無原則地溫和的人。這樣的變化是很值得玩味的。        談曉培沉默著,于是。黃序平接著說:“再說,葉韜的才華,大家都看得到。卓莽大將軍的軍情文書里寫得清清楚楚,要說對整個戰局地想象力,葉韜出類拔萃,他缺少的僅僅是實際帶兵的經驗,和帶領士兵獲得勝利的實績而已。一旦有了這兩點,葉韜在軍事方面的前途無可限量。而葉韜地才華又豈止是這些呢?從改進軍械的生產,設計出了新型地發石車,規劃鐵城和兩個鎮的框架並督導實施,在丹陽弄出現在大家都憧憬著的新區。這些就算是政績了吧。如果葉韜已經是個朝廷官員,現在雖然未必能事事參與決革,但恐怕也是能夠擠身這個大殿,來聽聞朝議,當作學習了吧?雖然他必然會在朝廷里有敵人,在到處都有嫉妒他的人虎視耽耽,但無可否認,十數年或者數十年後,葉韜或許就是宰輔的職級。這樣的青年,又有這樣的功績,難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嗎?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罪責深重,但葉韜現在好歹也是在西凌軍方掛了號的強敵,而他的罪責卻只是在朝廷里我們自己知道,算算他這次的功績,難道就不能法外容情嗎?”        談曉培沉吟著,他不自覺地模了模下巴,說:“血麟軍的事情不追究。下令讓血麟軍就地解散,從上到下所有人回家禁足反省一個月。一個月後,所有人在兩軍查閱府所屬營地親合整訓,再做安排。葉韜……”談曉培很難下決心,實際上他非常想就那麼放了葉韜,但法外容情和赦免畢竟是兩回事,他猶豫了一下,說:“讓我再想想吧,讓他在白石城呆著吧。”        想到葉韜在這整個事情中間讓自己陷入了如何被動的境地,談曉培的臉色不免有些陰沉。但他更關心的是,葉韜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有了什麼變化。他已經開始覺得,將這樣一個人物放在朝廷控制之外,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固然,他並沒有想用讓葉韜成為駙馬來讓葉韜能夠聽命于自己,但腦子里這樣的印象還是有的。        朝議結束之後,許多人都松了一口氣。談曉培對于血麟軍全體的輕責,或者說是給了一個月的探親假期的獎勵,是大家所喜聞樂見的,也是大家料想到地。有著那麼多世家子弟的血麟軍必然不會遭到重罰,這些日子里。各大世家地代表早就和諸位大臣,甚至和談曉培都說過這個事情了。可對于葉韜。諸多的分歧還是在產生。        就在這個時候,在情況還不明朗的時候,還是有覬覦葉氏產業的人趁著葉韜的情況不明,葉氏名下的企業里的諸多學徒學工心情複雜的時候,開始了大規模的挖角。        葉氏現在在丹陽的***里好歹還是說得上話的,再不是當初剛剛進入丹陽,什麼事情都要謹言慎行的葉家了。但稍稍一問。卻發現,這大規模挖角的發起者,卻是東平的另一個航空母艦級別的大世家南安師家。師家一直面臨從積聚土地,發展農耕的財富積聚路線上轉型向工商制造發展的問題,他們原先一直凱艦高家在技術領域地高深技巧,和健康蓬勃的發展體系。但高家在做生意和做官兩條路線上都小心翼翼,一直沒有讓師家撈到什麼機會。而現在,葉家出現了,在技術方面,葉氏工坊的技術體系。大家公認是遠遠超過高家的,對葉家最至關重要的葉韜,卻陷入了罪名將定的困境。雖然知道葉氏有公主談瑋馨護著,但這種保護可以保住葉韜的產業,卻沒辦法讓葉氏旗下的所有人都一條心。高薪利誘,加上以葉氏不明確的未來來進行恐嚇,還是說動了不少人。        師家挖到手地,主要是那些葉氏工坊進入丹陽,組建葉氏工坊丹陽分部的時候從本地招募的學徒和學工。這些人。時間長的已經在葉氏工坊里工作了兩年,其中不乏掌握了不少葉氏的獨門技術的工匠,比如鏡面漆,比如基礎的彈道學,齒輪制造,鍾表裝配等等……那些更關鍵的職位都掌握在葉氏從宜城帶來地那批學徒和學工手里,而這些人,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這些宜城人。是看著葉韜從無到有地建立起了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高科技企業,對于他們的小少爺,他們有著近乎崇拜的信任。但即使這樣,要是師家能夠加以利用,也足以讓師家在產業結構上發生天翻地覆地變化了。        葉勞耿又一次來到了京城。對于師家的挖有行動。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並不是說這個大家眼里地老實人沒辦法,而是他不知道。到底師家的底線在哪里。葉氏工坊早就有擴前一些基礎的木工技術,而將整個葉氏工坊向大規模施工,制造,向金屬和混合機械制造方面轉型。對于葉氏工坊來說,鏡面漆之類的技術都不算什麼了。畢竟,造家具怎麼也沒有造投石車,造神臂弓掙錢。但葉勞耿害怕師家的進一步反撲。葉氏沒有力量對抗師家那樣的大世家在另一個層面上的施壓。        但是,來到了丹陽,見到了昭華公主談瑋馨,被軟軟地稱呼為伯父之後,葉勞耿知道了公圭對于師家的態度:他們不敢怎麼樣,現在,哪怕談瑋馨不出手,為了感激葉韜的仗義和執著,太子殿下,小王子殿下和繡公主殿下也不會容許師家使用任何非商業的手段。只是在商業手段上,內府不方便給葉家提供太多方便。        有了這個表態墊底,大家眼里的老實人葉勞耿讓大家在一夜之間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葉氏工坊增設技工和監工兩個級別的職稱,重新考訂各個級別的技術和資曆的要求標准,對于學徒學工這兩個級別的職位,除了葉氏故有的招募方法外,可以允許任何工坊和任何個人,在繳納一定費用後進入葉氏工坊學習,並且,這種學習的范圍,將在葉氏工坊進行詳細的內部評估後進一步擴大。        這個舉措,瞬間就讓師家前期在挖有方面付出的巨額金錢付諸流水。葉氏工坊的積累深厚,而葉氏工坊的老人們更是堅信,只要葉韜還在,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奇跡產生。那些低端的技術,要不要都無所謂。        而另一個舉措,更是讓人膛目結舌,甚至于談瑋馨都感歎,葉勞耿這個老實人的生意經還是相當靈的。葉勞耿宣布,想要從葉氏工坊脫離的員工,假如想要自己建立作坊,葉氏工坊可以提供部分資金,以參股形式參與工坊的運作。而參股比例,則視希望單干的員工想要開設的工坊的性質來決定。開出的工坊,其中一部分將承擔原先由葉氏工坊自己來進行的零部件生產方面的工作。雖然從單位制造成本上來說,葉氏工坊這樣的舉措並不很有利,但卻讓葉氏工坊能夠將注意力條中在有價值的產品的裝配上。而對下屬工坊的參股管理,則不用擔心一些基礎制造技術會很快流失。這個舉措,極為有利地調動了員工的積極性,畢竟,拿再高的薪水給人打工都不如自己當老板。        葉勞耿在宣布了這兩個決定之後沒幾天,就在內部公布了方案的實施細則,甚至公布了葉氏工坊內部新的獎勵機制和學習機制,讓技工和監工的階層變得更專業化,而讓學徒和學工的階層,變得更接近學習和實習結合的學院體制。一系列的決定,一下子讓師家有些措手不及,堅決頂住了師家挖有的風潮還是其次,有些被師家挖過去的家伙還跑回來詢問,是不是可以重新加入葉氏。        “伯父還是……很厲害的。從管理上來說,葉氏這樣的生產線機制一旦形成,能夠發揮出來的能量比以前更大了。你從來沒發現你老子是那麼強悍的人物呢?”在給葉韜的又一封信里,談瑋馨愉快地揶揄道。        葉韜卻無所謂。葉勞耿畢竟是他的父親,一個能夠掌握那麼精巧的木工技術的父親必然不是笨蛋,雖然很多技術從葉韜手里誕生,但他父親卻也跟著都學會了。在葉氏工坊在葉韜的帶領下逐漸形成非常現代的企業機制的時候,葉勞耿的工作越來越少,他也有了越來越多的時間來進前思考,思考更合理的發展和運作模式。這種情況下,智力得到有效發揮就行了。        葉韜雖然被留在了白石城,但他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無論最終到來的是獎勵還是懲罰,他都不是很在乎,畢竟他做了他自認為應該做的事情。為了自己所愛的人。而他手里,又有了新的有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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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43:09

在得到血麟軍就地解散,一個月後去丹陽營地報到集結的命令後,已經在白石城全軍集結的血麟軍歡呼著打點行裝,幾乎沒兩個時辰人就跑光了。連戴云也驚訝于居然這個命令能讓血麟軍的效率再進一步,但連她自己,也僅僅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去准備回丹陽了。血麟軍的全部軍械和物資,就這樣堆在了白石城。後來,還是葉韜用大概是朝廷忘記了的他在兩軍查閱府里的那個小小的,理論上沒什麼實權的職位,和聯邦快遞簽了合同,責成聯邦快遞將所有的東西送回丹陽。        這必然是故意的,大家都想讓葉韜知道,他們都會想方設法讓他無罪開釋,大家都會回去動用方方面面的關系去促成這一點,而葉韜,無論如何,還是他們的老大。而老大,就是用來為大家擦屁股的。        兩天後,在白石城看到火麟軍下一個名叫管因航的哨長的時候,葉韜不免有些驚訝。 “你怎麼還在這里?不回家麼?”        對這個哨長,葉韜和談瑋馨的印象都尤其地深,因為他的名字的諧音赫然是“管銀行”……談瑋馨很有些惡搞地想要把這家伙吸納進入德勤會計行,看看這家伙有沒有做審計亞務的天賦。但那畢競還是要尊重本人意願的。        管因航詫異地說:“將軍啊,我在你心里地位好低,你都不看我履曆的麼?我可是白石城本地人。”        管因航的確是白石城本地人。在火麟軍中,他一直可以隱藏著,免得被家里人認出來被搶回家里離開了戰場。而現在,他無所顧忌地事用享用起了假期。白石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員,上至潘祥民,下到打更的沒品級的小吏,他幾乎都認識。而葉韜這才知道,管家在本地還是頗有些產業的,而他們擁有的產業葉韜還很熟悉:甯城云窯。        甯城。指的就是甯石城。甯城云窯豔名稱,在很久之前就有了,那時候白石城只是甯石城附屬的一個小鎮而已。云窯的產品首先在甯石城登場。而後又通過甯石城走向各地,甯城云窯地名稱已經約定俗成,于是,後來白石鎮升格成為了白石城,管家也就沒有要改名字,而是沿用了已經頗有名氣的甯城云窯的名稱。        “管因航。那你還不回家呆著?禁足令也敢違抗嗎?” 葉韜奇怪道。        “嘿嘿,開始拆磚牆上城頭當石彈的時候,我家老爹就讓人把我們家給拆了。不然。你以為拆了那麼多大戶人家的房子也沒遇到反抗是為了什麼?我們在本地,好歹也有幾分面子的。現在我可是無家可歸,老爹他們現在暫時住甯石城去了,反正我也禁足,留我在這里讓云窯複工。”管因航洋洋自得,這一次,管家雖然拆平了園子,卻也成為了白石城不少大戶人家地表率。這種掙面子的機會可並不多。        甯城云窯,是公認的“玉質金聲”地極品瓷器。而云窯的技術也一直是許多大商家想要掌握的。葉韜對于云窯到底怎麼能在現在的技術條件下能制作出這種品質極為特殊的瓷器很感興趣,自然,葉韜懷有的興趣里並不包含想要竊取云窯的技術為己用的成分。葉韜對于瓷器,向來是很感興趣的,在葉氏工坊里他地工作間里。就有一部分的空間搭建起一個小型的窯爐,進行單件瓷器和陶器的試制。        在葉韜小心翼翼地提出想要去云窯參觀的時候。管因航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偷師學藝麼?”葉韜奇怪地問。        管因航擺了擺手說:“我管家地云窯里有公主殿下四成股份,沒有公主殿下出手相助,以云窯的低得可怕地成品率,早破產了。現在專門生產云窯的窯爐也就一座,而其他的都是生產普通瓷器和高檔陶器的窯爐。葉氏工坊不是也有瓷器的東西麼?萬變不離其宗,就那麼回事嘛。”        葉韜只能感歎,談瑋馨的商業觸角,實在有些無遠弗屆的味道了。但他也能揣測,談瑋馨幫助管家保住云窯,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她喜歡云窯的產品罷了。        但到了管家在城里建造起的窯區,葉韜還是大吃了一驚。雖然現在諸多普通工人和一些老師傅都只是在准備材料,整理場地,距離要能夠重新開始燒窯還有相當長的時間,但那規模已經讓葉韜能夠約略想象出那麼多形式不同的窯同時開工的時候的盛況。        管家的窯區里一共有六口窯,唯一的一座云窯在結構上都有些不同。其他幾座窯采用的都是土坯和火力直接接觸的方法,而云窯采用的卻是導熱室的結構。        燒煤的中央熱室產生的熱力用對流結合鼓風的方式被平均送進三個熱室。每個熱室的空間都很有限,只能放置數量不多的土坯。導熱結構的窯室,在受熱的均衡方面要比普通的窯好上很多,而以燃媒來產生熱力則能夠保證經過了尋熱的損失之後,還有足夠的溫度。        讓云窯瓷器那獨情的品質得以產生的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材料。云窯所使用的粘土,只有白石城附近能夠獲取,還要經過相當複雜的分篩淘洗工藝。而云窯所使用的釉料,更是只有唯一的產地。管家前後嘗試過使用不同顏色不同性質的釉料,但生產出的東西雖然各有情色,卻都不是有著接近玉的材質肌理的純正的云窯,充其量也只是一些特色產品而已。葉韜對于材料還是有一定了解,不過,在沒有周密的科學儀器情況下,葉韜也只能約略判斷。云窯使用地材料,讓云窯出品的瓷器實際上並不是傳統的粘土陶瓷,而是類似于某種稀土陶瓷。        和管困航聊了聊之後,葉韜也明白了為什麼云窯的成品率低得可怕,現在,哪怕是全部老師傅加上資深的窯工全部上陣,云窯的成品率也只有百分之十都不到,偶爾接受定制,制作比較大件的物品的時候。這個概率可能更加可怕。而且,不掄在公主注資前後,云窯對于品質的要求都極為苛刻。那些略有些瑕疵地產品一律銷毀。實際上,有些產品完全可以拿出去賣,還能夠有不錯的價格。可或許就是這樣對品質毫不妥協的態度,讓現在憧憬著云窯出品地瓷器的人們一邊腹誹著云窯出品的瓷器和云窯的成品率同樣可怕的價格,一邊對于這些東西贊歎不已。        云窯的窯室設計並不算很科學,更要命地是。云窯對于導熱的鼓風設計居然是側開風道的設計,雖然有擋風板,但風道還是會更到外界溫度和氣壓地影響。從而導致送風的強弱不一,送入的風對于熱室的溫度有較大程度的影響。而溫度的不均一,對于云窯來說,則是相當關鍵,相當致命的。        看著葉韜若有所思的神情,管因航半開玩笑地說:“無所不能的將軍大人,你可是有辦法改進云窯?如果能有所改進,我做主給你云窯地一成股份如何?”        葉韜搖了搖頭,說:“我給你管家弄個園子。或者幫你改進云窯,你選一個?”        管因航心下一喜,笑著說:“我們一家人住慣了狗窩了,燒窯工再有錢還是燒窯工。有了園子也不懂欣賞的。當然是改進云窯咯。葉將軍難道真的有辦法了麼?,        葉韜領著管因航來到了自己現下被安頓下的住處,取出了工具箱。取出了繪圖板,迅速制作了幾張草圖。管因航仔細看了者,然後坦率地搖了搖頭,說:“我看不懂。”        葉韜對于云窯的改進有兩項,一個是用雙金屬片制作簡單地溫度計,用導管引出爐窯,在爐窯外面用指針來顯示爐窯內溫度的高低。另一個改進則是鼓風道,葉韜完全摒棄了側開式地鼓風道,轉而使用了通道內的鼓風系統。葉韜准備采用陶制的框架和鼓風葉片,放在原先的導熱通道里。動力通過外面包裹陶瓷隔熱層的齒輪組傳遞進去。原先,云窯的鼓風動力采用的是風能和人力混合,而現在,除了改進了風車,讓風豐的能量傳導更科學和有效率外,葉韜還徹底改進了動力和鼓風機構直接連接的體系,而是采用了分成五檔,可以在運行中進行切換的均力圓錐輪機構。只要輸入的動力足夠,無論輸入的能量大到什麼程度,都能轉化成平穩的葉片轉動。雖然結構比較複雜了一點,但可靠性卻成倍地提高了。而五檔可調均力輪結合雙金屬片溫度計,則讓操作者對于云窯的控制力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等葉韜詳細解釋了這些設計的功用,立刻就明白了能夠給云窯帶來多大改變的管因航興奮不已。這樣的改進,必然能夠讓云窯的品質和云窯的成品率提升一個檔次。        隨即,葉韜就開始進入詳細設計階段,並且開始主持起對云窯的改造。葉韜並不是想獲得什麼,僅僅是無聊而已。葉氏旗下的企業現在不要他擔心也能很好地運作,朝廷在決定怎麼處置他之前,他只能呆在白石城。他很想參與城樓的修複和改建,但那種工作除了工作量比較大之外,實在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相比之下,毫無疑問,改造云窯要好玩得多了。        而在改造云窯的時候,在一次次走進管家的窯區的時候,他偶然發現,在窯區的有落,有一個非常特別的倉庫。當葉韜征得窯區的總管的同意走進那間倉庫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倉庫里堆積著的都是那些失敗的云窯作品敲碎後的殘骸,里面還有相當多的使用的其他種類的釉料的云窯瓷器的半成品和殘片。窯區的總管不勝嘯噓地說,云窯每一爐都是費了大工夫的,他們實在舍不得扔東西,這些沒用的碎片他們已經存了三倉了。        存放陶瓷碎片的倉庫采用並不是完全密封的倉庫結構,兩丈高的牆,在一丈半之上就都是木條格柵的結構了。陽光穿過這些格柵,被梳成了一束束的流動的輝光,照耀在一堆堆圓錐形的殘片上,反射著各色明亮的光芒。這種色彩斑瀾的絢麗景象讓葉韜心里一動。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一個可以讓這些留之無用,棄之可惜的陶瓷碎片重新被使用起來的念頭。        沒費多大功夫,葉韜就征得了窯區總管的同意,取了各種顏色的云窯殘片兩大筐走。葉韜從自己的工具箱里取出了平時很少能用到的金剛石刻刀和鋼尺,將殘片切成了一寸見方的一今個正方形,隨後,他讓人取來各種材料,配置成了簡單配方的快干水泥,在他現在居住的那個園子的院牆上用這些小方塊拼貼出各種圖案。        馬賽克……這是多麼偉大的發明啊。這種極其簡單的建築工藝,隨著建築和設計的發展而發展,到了現代,到了數字時代,隨著像素級繪畫風格的興起,卡通風格的造型和馬賽克技術結合,成為諸多的建築師設計師玩弄技巧的簡潔有力,還成本低廉的手段之一。        用完了兩大筐瓷片,葉韜才裝飾了一片牆壁,這只是他想要用馬賽克拼貼的巨大壁畫的一小部分而已。于是,葉韜又打發了幾個人去要了一次瓷片,之後,又有幾次。非常納悶的窯區總管通知了管因航,當管因航來到了葉韜的小院子的時候,忙了整整一天的葉韜己經將分隔花園和鋪著青石板的內院天井的牆面的一半貼上了馬賽克。        葉韜帖出的是一副松濤云海圖。葉韜本來是不想弄這種那麼“主旋律”的內容的,可是,云窯瓷器的碎片絕大部分是月白色或者更淺一些的白色,白色調子的瓷片占了絕大多數。其余的,青色的,綠色的瓷片居多,還有少量橙色和紅色的瓷片,在只有這些顏色可以使用的時候,大概也就這種內容可以來玩了。        而當管因航看到了這面已經完成了將近一半的壁畫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在他的眼里,反射著粼粼的光線的壁畫,是如此輝煌,如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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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43:22

“這是什麼?”管因航自然能認出,牆上一片片整齊排列成壁畫的云窯瓷器的殘片,但卻不知道如何稱呼這種將小方格堆砌成圖案的方式。        “愛叫什麼叫什麼吧,”葉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工裝上沾滿了牆灰,水泥和細碎的瓷屑。興奮了一天在折馬賽克的葉韜,十分疲勞,就在剛才的一陣漫不經心之間,手臂上已經被尖銳的瓷片邊緣劃出了一道口子。        雖然的確是馬賽克的形式和技法,但葉韜知道,這個名稱可能不太好用,這種來自音譯的名詞,要想移植到這個時代來是有非常巨大的困難的。但他無法解釋,為什麼瓷片切成規整的小方格後,會忽然和三個完全不相關的字聯系在一起        管因航仔細者著牆上已經帖成的壁畫,過了一會才不太確信地問:“是不是云窯弄的顏色太少了?回頭我就讓老師傅去開窯,專門給你燒一批吧。”        葉韜搖了搖頭,說:“沒必要專門開窯燒。用云窯的產品來帖牆,那未免太奢侈了點。我也就是看正好有一大批殘片,我才弄上一點玩玩而己。云窯的材質,果然是情別舒服,色澤溫和,反光也隱隱有透明的感覺。這東西我也就玩那麼次而已。以後,再要弄瓷片,普通的窯燒一些也就是了,這種東西沒什麼太大地難度。”        管因航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權衡著這是不是能成為一門生意,但隨即,他就感覺到有些失望。的確,他可以專門弄出各種顏色的瓷片來讓葉韜玩,讓葉韜拼出各種絢麗的壁畫,但是,換個人來呢?管因航作為管家的少東,多年和陶器,瓷器打交道之後,他是很明白裝飾藝術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在瓷器,陶器上用釉彩或者用淺浮雕來進行裝飾。是普羅大眾喜聞樂見的裝飾形式,但設計各種裝飾,讓各種吉祥的圖案呈現出來的都是那些對于美術地了解比較片面的老師傅。這些人能夠繪制出漂亮的裝飾設計圖案。能用靈巧地雙手將自己畫在紙上的東西變成附麗于一件件瓷器陶器的美麗裝飾,成為那些造型各異的瓷器,陶器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管家地幾個老師傅能夠將那些著名畫家的水墨畫,工筆畫,用釉彩複制在瓷瓶上,連水墨畫的暈茶效果似子都能模擬個八九不離十。可要讓他們自己畫那樣地東西,那就力不從心了。這也許就是匠人和文人之間的區別吧。        “光在牆上帖這東西也是皮毛小道而已。在白石城,我可沒辦法弄出更多花樣了。這里可沒我的工作室。”葉韜有些遺憾地說。        “這東西除了裝飾牆壁外還有別的用處嗎?”管因航疑惑道。        “當然,這東西帖在牆上。尤其是建築內牆,可比石灰什麼的防水性好多了。”葉藕有些感慨,放在自己原來那個時代,牆上可以用的防水塗料種類太多,乳膠漆的牌子和電視台的頻道一樣多,各種不同功能的產品更是讓馬賽克這種工藝方式變成人們可以進行地無數種選擇之一。        管因航皺著眉頭,說:“內牆要防水做什麼?”        “這個……要是我有機會回到丹陽,讓你看看我怎麼用吧。”葉韜神秘地一笑。        管因航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早一點知道和晚一點知道。區別也不是那麼大。他琢磨了半天,為這個時代的馬賽克想出了一個簡單直觀的命名:“拼瓷”。在向葉藕請教拼瓷到底要怎麼才能變成一門生意的時候,他再一次領略了葉韜在做生意,尤其是這種很另類的生意上出眾地頭腦。        葉韜給管因航的建議是雙管齊下。一方面,可以推出一些縱橫各是十格。十五格,二十格。二十五格地現成的裝飾圖素的產品,這些東西可以單獨使用,用在不開漏窗的院牆上,當作某種單獨的裝飾來使用,也可以將這些圖案排列起來,堆滿整片的牆體。簡單的裝飾圖案排列起來看,效果相當不錯。為了配合這些裝飾圖案產品的使用,自然也要推出整片單色的產品,方便用戶進行圖莆的設計規劃。這種產品的生產是非常簡單的,用膠泥將瓷片帖在厚紙或者粗布上就得,就現在的市場價格和產品性質來說,似乎使用最廉價細麻布比較合算。        另一方面,則是單純做一個拼瓷產品的供應商,不要管別人用拼瓷弄出什麼花樣來。這樁生意的關鍵不在于生產,而在于推銷。管因航大可找一些城市里人來人往比較繁華的大街,找一些空白的牆壁,精心設計一批拼瓷壁畫來吸引路人的注意力。只要等名聲傳開了,自然會有人想要在自己家里,自家的店鋪外面或者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也來這麼玩。雖然這種拼瓷的生產,對于掌握了燒瓷技術的任何商家來說都可以說是毫無難度,但只要管因航能夠保證自家的產品有著最均一的品質,最豐富的顏色,那一樣會取得不錯的銷售成績。拼瓷這種行業沒有技術難度,那麼,關鍵的問題就在于,是不是能夠在這個產業興起的時候抓住機會,是不是能夠在市場趨于穩定的情況下保證自己的行業龍頭地位。豐富的產品線,良好的售後服務,到時候,這些就成為了關鍵。        除了這些,葉韜還建議管因航去嘗試制作琉璃質的馬賽克。琉璃的燒制技術現在只有少數商家掌握著,圭要問題是材料里的雜質沒辦法清除,但對于燒制馬賽克來說,雜質完全不是問題。        管因航,十分高興地去詳細設想這門生意該怎麼做。而在和葉韜進行大量談話的時候,不知不覺之間,管因航對葉韜的稱呼也變成了極為親密的“葉兄弟”。        過了幾天之後,管因航又不得不找葉韜,詳細討論陶瓷材質的零部件生產是不是能建立起又一個新產業的問題。白石城附近能采集到的粘土的成分很情別,堅硬度極高,耐磨程度極好,同樣形狀的零件,陶瓷零件比起木質零件的壽命要高出一倍都不止。而可以使用模具來批量生產尺寸均一的零件,比起木質零件的生產更是簡單得太多了。雖然陶瓷零件比起金屬零件來,可能在耐沖擊等方面稍遜一籌,精確度方面也會有問題,但只要不是用在鍾表里,用在一些日常會供用到的器械,或者用在一些大型軍械里,還是很好用的。        管因航的靈感來源于按照葉韜的圖紙,制作出的云窯的鼓風機構。完全采用陶瓷構件來組成的同軸風扁的運轉很順暢,葉韜建議制作好的模具一定要好好保存,以便將來生產零件替換破損的,但實際證明,這些陶瓷零部件的性質極佳。在同軸風道這種不可能遇到什麼沖擊力的地方,這些零件的壽命說不定長達一年……說實話,這年頭,主要是做出來的超過兩個以上部分組成的東西,還沒有任何商家敢說一年里不出問題的話,連葉氏所屬的宜家家居和天梭鍾表行,也僅僅捉供一年免費維修和三年有償維修的服務承諾而已。        葉韜沒說別的什麼,只是畫出了幾種零件,尤其是幾種齒輪,然後讓管因航試制一批,還說只要質量到位,他將直接代表葉氏工坊訂購一批。在興沖沖地去開模試制的同時,管因航也沒有忘記將這些事情寫在信里,向昭華公主談瑋馨彙報這些事情。他已經隱隱約約地意識到,拼瓷和陶瓷零部件這兩項生意,要是能和管家原先在陶瓷行業里的地位,技術積累等等結合起來,再有葉韜在技術上大力支將,很有可能將發展成一門有著極為廣闊發展前景的產業。而在信中,他表示想要從管家所持有的股份里,劃出相當一部分,讓葉韜能夠和管家的陶瓷業結合在一起。        沒想到的是,當公主的回信到來,附上的卻是一份文書。談瑋馨從自己所持有的以管家用于銷售自家產品的產業慶甯行為名的四成半股份里分出三分之一,讓渡給了葉韜。隨信附上的,則是給管家留證的一份回執。而在信中,談瑋馨對管因航做出了發展陶瓷零件和其他制品制造的明確的指示,並且要求管因航在血麟軍集結之前,將慶甯行的分店開到丹陽去,方便在管因航回到血麟軍之後,遙控白石城的窯區,不斷獲得新的技術支持,也獲得更多訂單。而談瑋馨在信里,大大方方地說她的東西和葉韜的東西沒什麼兩樣,則更讓人感覺到葉韜在談瑋馨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看起來,對于葉韜的“罪責”應該是有了定論,或者至少有了大致的界定。葉韜還是會回到丹陽,回到東平蓬勃發展的中心去。發配流放或者任何其他處置方法,對于這麼一今天才來說,都是暴殄天物,都是那麼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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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4:04

在很多人想要置葉韜于死地,而同時又有許多人想要將葉韜的罪責完全抹去的將續許久的爭掄里,唯有談瑋馨什麼話都沒說。除了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葉韜在丹陽傾注了心血的所有,在派出了人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在白石城折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發無聊的時光的葉韜之外,她並沒有向什麼人說自己的什麼想法。但是,當心里斗爭了好久,談曉培終于下了決心之後,結果並不壞。        談瑋馨並不是不在乎對于葉韜的處置,她不在乎的是,在處置之後,葉韜的任何情況。尊貴也好,貧賤也罷,在談瑋馨的眼里,葉韜都是那樣一個人,他是個敢于提著巨劍面對遠古巨龍的勇士,一個刀斧和火焰無法讓他有任何猶豫彷徨的英雄,而她自己,則是那個被拯救的公主。這是多合拍的身份。        何況,除了她之外,還有太多人關注著葉韜。齊鎮濤親身來到丹陽,代表整個七海商社,和朝中不少大臣會面,表達了他必定要保下葉韜的意願。而談瑋馨牽頭的九州商社在談瑋馨並沒有什麼明確指示的情況下,不少成員都或明或暗地給了齊鎮濤不少幫助。一些原先齊鎮濤不太熟悉的官員,和大氏族的執事都成為了齊鎮濤的座上客。或許是因為葉韜不是朝廷的官員,也明確表示了不想成為官員,謙和平淡的葉韜在大部分人心目中地印象都很好。而京城的各大世家里。不乏邀請了葉韜設計庭院和園林的,對于葉韜的事情更是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血麟軍里的諸多世家子弟發揮了更大的作用。大家雖然被禁足,但這種實際上沒什麼約束力的命令並不能讓這些人停止互相串聯著造勢。戰場上結下的交情是含糊不得的,在葉韜地問題上,哪怕是一些互相之間關系不那麼和諧的家族,只要有同在血麟軍中學習試煉的子弟都會為了同樣地目標而說服家里人合作。        朝中包括司徒黃序平在內的諸位大臣都在為葉韜說話,卓莽更是以信件才式提出,希望能夠讓葉韜處于東平整個朝廷,尤其是軍方的大力培養下。希望能夠讓葉韜真正成為能通曉軍政的未來的宰輔之材。        在這種情況下,談曉培做出的決定在大家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最終對于葉韜地處置是:血麟軍的所有陣亡將士的撫恤由葉韜承擔,按照東平兵部撫恤標准地三倍執行。款項由東平朝廷墊付,葉家以名下產業的兩成股份償付此款項:罷兩軍查閱府咨議,遷兩軍查閱府書記;召葉韜回丹陽,繼續督察丹陽新區與鐵城的建造事宜,在兩地建設完工前,將有一隊內廷侍衛負責監視葉韜的行止。在兩地完工後,視完工情況再議定扣過,在此之前。擅動大軍的罪責擱置;葉韜任工部議郎,領軍師將軍銜,任兵部議郎,與同職級官員一同任事,不計入官員考評,無俸祿。        任何一項都看不出來是對葉韜的所謂懲罰,怎麼看都像是在以某種方式褒揚葉韜,獎勵葉韜。國家將有葉氏兩成股權後,葉氏蓬勃發展的制造業就有了國家的背景。在氏族和商人的利益得到保護,技術掌握在世家和商家手里地這個時代,東平王室可以借由葉氏親手掌握住了最為高深的一系列制造技術。而葉韜的創造力決定了,葉氏會有越來越豐厚的技術儲備和技術發展。以後,無論是誰。再想對付葉韜,就不得不考慮這一層關系:葉韜和東平王室已經是利益統一的一體了。而以代償撫恤金地名義接更葉氏的股權。實際上起到地是對葉氏的整體價值的評估,而這個價值,以這樣的方法來計算,相當可觀。        兩軍查閱府並不是東平朝廷的正式機構,而是一個聯席會議的形式來協調各種問題的。說起來,談曉培對兩軍查閱府內的人事安排進行干預,沒什麼意義,但談曉培這麼做,卻隱含了要將兩軍查閱府提高級別,使之成為東平朝廷一個正式機構的意味在。        召葉韜回來督造鐵城和丹陽新區,的確是因為這些地方的建造少不了葉韜,尤其是丹陽的鍾樓,要是沒了葉韜,可能之後的工作都進行不下去,只能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爛尾樓”了。所謂的擱置罪責以觀後效,只不過是某種推脫罷了,在曆來的官方處置中,凡是出現這類話語,多數這件事情就算是了了。        而最讓大家看不懂的,則是對葉韜的工部議郎,兵部議郎的雙重任命。那個軍師將軍街什麼都不是,只是讓沒有正式軍職的葉韜有一個身份上的參照,在和軍中的將領打交道的時候,能夠定出雙方的上下級關系而已。可兩部的議郎職務,隱含的意思就太多了。大部分人,甚至是朝廷中的官員都只當作是朝廷對于葉韜恩寵有加,以這種形式正式肯定了葉韜的功績,並給了葉韜身份。但真正了解葉韜,也了解其中關鍵的人,都會會心一笑。葉韜是很怕當官的,當初談曉培同意他可以不出任任何正式職務的時候他松的那口氣顯然讓談曉培記憶擾新,現在,葉韜沒了討價還價的余地,那就乖乖來給朝廷打工吧。這個任命里,多少有些談曉培惡作劇的心思在。因為,即使沒有這兩個任命,實際上葉韜還是會參與到相關的事情中,沒有任何疑問。        當這樣的處置方案讓葉韜收給行裝踏上了回到丹陽的路上的時候,不少人還在好奇另外一件事情:葉韜和談瑋馨之間的事情究竟會如何走向?        談曉培雖然見葉韜的次數不多。但對他地印象是相當不錯的。整個東平王室,對于葉韜的評價都很高,太子談瑋明和王子談瑋然經常和葉韜泡在一起,討論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繡公主談瑋蒔,已經將從葉韜那里敲詐各種小禮物和好玩的小東西視作理所當然,更不用說,葉韜和談瑋馨之間的那種奇異的默契。就東平王室這樣特殊的家庭來說,既然大家對于接受葉韜成為其中的一員都毫無障礙。那麼,葉韜這樣有才華沒野心地人,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再理想不過了。可是談曉培總是覺得有些不甘心。自從葉韜出現一直到現在,他在葉韜那里顯得有些無足經重,不在乎權位的葉韜可以無視他的誠意拒絕當官,作為一個國主,實在是很沒面子。談瑋馨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一副己經和葉韜和定終生地架勢。讓他這個父親更是郁悶。他決定,再考驗一下葉韜,這大概是他這個父親。這個國主在這個問題上能掌握的不多的主動之一。        葉韜和管因航一同出發回丹陽。他們在白石城呆到了云窯的改建工程結束之後才上路,還沒來得及測試現在的云窯的情況。將訓試地工作交給了幾個老師傅,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之後,管因航帶著准備在丹陽開設店鋪的資金和一大批的貨物,成為了葉韜地隨員之一。等他們一行回到丹陽,距離血麟軍的集結日期只有兩天了。        就在葉韜和管因航在路上的那幾天里,在血麟軍集結前,談曉培終于公布了兩軍查閱府和血麟軍的處置方案。這個方案里,正式肯定了血麟軍在對西凌作戰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也表示了東平朝廷想要參考血麟軍的模式,巨資建立精銳的軍隊的意願。兩軍查閱府升格成為東平朝廷的正式部門,成為禁軍都督府下屬機構。兩軍查閱府下地猛血軍和火麟軍改名為猛血營和火麟營,合稱血麟軍,兩營各有一萬人的正式編制。在兩營之外,兩軍查閱府還能編制一支五百人的衛隊。五百人的斥候騎兵和一千五百人的輜重兵。在作戰地時候,這支部隊將有力地保征血麟軍的後勤和偵查,維持血麟軍內地上令下達,而在進行演練的時候,這些人將是專業的組織者,和競賽的管理者。由于現在血麟軍的缺額不小,缺額的部分將在一個月內,由禁軍和丹陽城衛軍中抽調精銳士兵、士官和軍官進入血麟軍。從此以後,血麟軍中的軍官來源,將維將禁軍三成,城衛軍和各地駐軍三成,弈戰樓行軍麟大賽遴選四成的比例來進行篩選,在血麟軍中,兩年如果不能完成現有六十門科目的訓練和考核的,將被勸退,而如果完成的,則可以再進行一年的訓練考核。完成三年的訓練後,可以選擇留在血麟軍還是去禁軍或者其他部隊,也可以選擇離開軍隊,繼續去當自己的富家子弟。而最關鍵的改變則在于,以後血麟軍的所有開銷花費,不再直接接更來自世家和富戶的捐資,而是通過內府,禁軍都督府進行周轉,以免在血麟軍中出現捐資者受到照顧的情況。        通過這麼一番改變,血麟軍和兩軍查閱府將真正成為親作戰和培訓于一身的精銳軍隊的代表。血麟軍的軍費只有一個標准,那就是不是需要的。只要的確是需要的,無論是裝備采購,組織演練等等費用,全都可以無限制批複,不設置上限。血麟軍的模式必然無法普及,但血麟軍將成為一支忠誠而強悍的軍隊,卻毋庸置疑。而血麟軍的很多內部規定,通過實戰檢驗,現在已經得到了東平軍方的認可。比如休息的時候除非長官下令不然對路過營房的高級軍官不必行禮的這種小抽節,和血麟軍中內部設置軍事法庭,對違紀違法士兵進行判決而不是由直屬長官隨意處置的內務系統,都將在東平軍中成為定例。        葉韜回到了丹陽的那天,血麟軍自發地集合起來,來迎接自己的將軍。大家穿著款式各異的各式便裝,一般都是黑色或者深褐色的調子。這兩百人的血麟軍代表中間,有現在已經小有名氣的軍官,也有各級的士官和士兵。他們中間有些人,如果在家族勢力的幫助下,或許能夠在不長的時間里就進入東平的官僚系統,成為級別不低的官員,然而,那種毫無風險的道路怎麼也沒有在血麟軍這樣一支特殊的軍隊中,在可以完全信賴的戰友,上級和下屬中間,在可能發生一切的戰場上去撈取功勳來的那麼刺激,那麼讓人熱血,那麼讓人著迷。而且,現在看起來,血麟軍對于有志于在軍中發展的人來說,可能會是個更快捷的通道。        “血麟軍一部請求入列。”魯丹弓著身體,對著在馬車里的葉韜說。        “同意入列。“本來想低調地回到丹陽,盡可能不引起太大注意的葉韜並沒有因為這些可愛的下屬打破了自己的預想而有什麼不快,他的心里有濃濃的感動索繞著。他從馬車里出來,跳上了馬,策馬來到隊伍的最前端。隊伍中間,高大的“葉”字將旗被高舉了起來,隨著整個隊伍飛揚著,一直跟著來到了葉氏的住所——崢園的門口。        “謝謝大家了,”葉韜方手握拳放在心口,以血麟軍中通行的撫胸禮向大家示意,隨即,他放下了手,開心地對大家說:“明天我去營地請大家喝酒。“        大家哄笑著應道,發出陣陣歡呼。池雷、曾子甯等少數幾人才跟著葉韜一起進入了崢園,其他人就那麼散去了。        在崢園里,葉韜的父親葉勞耿和他的那幾個師兄都在一點也不出乎他的意料,但齊鎮濤很有派頭地坐在一邊,多少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你小子還真是夠能捅簍子的啊。”齊鎮濤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罵道。        葉韜向著齊鎮濤深深一躬,說:“齊老爺子,多謝你了。其實,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亂來。給大家添麻煩了。”        齊鎮濤擺了擺手,說:“這有什麼。說起來,你能這麼平安無事地回到丹陽,其他人說了都不算,還是因為你自己。換個其他任何人,大概就死在那里了。”        齊鎮濤拍了拍葉韜的肩膀,說:“來,就和你說上幾句話。今天我就要離開丹陽,宜城太多事情等著我呢。再說,後面還有人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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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4:29

和父親和師兄們寒喧了幾句之後,葉韜就跟著齊鎮濤來到和主廳相連的一間小廂房。在沒有采用這個時代通行的建築結構的崢園,葉韜設計這個房間就是為了進行簡短而重要的談話的。傳統建築的正大光明,畢竟無法掩蓋無論是商家還是官宦世家都不得不面臨的各種不能跑進其他人耳朵的談話的需要。        “老爺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葉韜畢竟是很熟悉齊鎮濤的,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急事,以齊鎮濤的性子,多數會在葉韜回來後大擺宴席慶祝一下,而不是想要急匆匆地離開。        齊鎮濤點了點頭,說:“南邊的生意出了問題,七海商社的名聲傳到了南邊,想要抱團壓制我們的苗頭已經出來了。先動手的是和南邊幾個大海商有關系的海盜,上個月損失了兩條船,昨天晚上消息傳了過來,又損失了四條船。這幫兔崽子真的當我做了那麼多年生意就不會打仗了。”        葉韜皺了皺眉頭。不要說是七海商社,就算是齊鎮濤一個人,在整片海域上的影響力都是無與倫比的。海盜出沒,不斷給七海商社造成各種損失,未必真的能動搖七海商私所有成員所具有的總共的實力,但卻能影響作為七海商社的領袖的齊鎮濤在所有成員,和那些有意向加入七海商社的人對于他的信心。現在,在七海商社還沒有形成穩固的知名度、影響力,還僅僅是所有成員的名望的簡單疊加,並不能充分發揮大家的力量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應的時候,這種手段,算得上是非常有效的。        葉韜問道:“老爺子,可有什麼辦法對付了嗎?”        齊鎮濤嘿嘿一笑,說:“這次來丹陽固然是扔掉了不少錢,可也拿到了滄水艦和瀾水艦地設計圖。回去以後一邊造船一邊就操起老本行開架了。”齊鎮濤停了一下,說:“如果有可能,等你丹陽這邊的事情了了,回一次宜城吧。我的確是想乘此機會建立一個有規模有發展的船廠,不過,你也知道。我也就是個老海盜,做生意都是業余的。七海商社里雖然有個造過船的,不過,怎麼說呢,有些信不過。反正,現在凡是要造什麼東西,無論大小。首先想到地就是你了。”        這是很高的評價了,葉韜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我一弄完手里的事情就去。不過……恐怕不會很快吧。”        齊鎮濤點了點頭,說:“沒事,這一陣我先頂著,你按你的時間步調來吧。”齊鎮濤端詳了一下葉韜,問:“這一次雖然你能全身而退。不但沒遭受什麼責罰,反而將領軍出征算作了你的功績,但下一次,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恐怕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葉韜的臉上浮現出一點疑惑。齊鎮濤解釋說:“大家為你脫罪,首先是因為知道你沒有野心,也不是官場里地一員,是完全因為你的性子。還有和你的不錯的關系。而陛下赦免了你,一方面是因為你的才華,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你除了和公主殿下之外,和朝廷,尤其是和朝廷中的各方勢力並沒有太深的牽扯。可是,現在無許如何你都成了朝廷地一員,除非你不和人打交道,不然。必然要有朋友和敵人。而這一次,朝廷表現出來的對你的青睞和思寵,還有你對各大世家的子弟的影響力,恐怕也會讓不少人有所警覺。有些人,這一次可能站在你這邊。或者什麼話都沒說,但下一次就說不准了。你明白嗎?”        葉韜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本來我就准備,回來之後低調再低調,穩穩地做生意掙錢,不該過問的事情絕不過問。反正,說起來,我也並不是那麼向往高官顯爵吧。”        齊鎮濤贊同地說:“沒錯。你不用沖著權位去,讓權位沖著你來就行了……不過,也不必太小心翼翼了。你畢竟還年輕,太藏著掖著,那實在太假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的性子本來就不那麼銳意。要是再收斂,可就有些過了。”        齊鎮濤所說的,都是他多年來地經驗之談。這個海盜轉業而成的大海商,能夠在官商賊等等不同人群中游刃有余,還能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這待人接物的本事著實讓人贊佩。在齊鎮濤看來,很多人韜光養晦,甚至不惜自斷手腳地藏鋒,實在是很沒有必要。一個人要是變得不像自已,那既不能保證自己安全,也無法取信于別人。        齊鎮濤和葉韜匆匆聊過之後就走了,他為了能夠和葉韜見上一面,在丹陽多停留那麼一天,都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原先處理自家生意的時候,齊鎮濤的確是有些大而化之,但開始打理七海商社則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經曆。齊鎮濤對于商社事業的兢兢業業,讓他周圍地所有人都有些看不懂。        送走了齊鎮濤,葉韜想和家里人還有幾個和自家人已經沒什麼區別的師兄們好好聊聊,但葉勞耿溫厚地笑著說:“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吧。後面還有人等你呢,別讓別人久等。”        看著父親和幾位師兄都是一副鼓勵支持的神色,葉韜狐疑著朝後院走去。        在葉韜的院子里,談瑋馨、談瑋蒔正在和戴秋妍,蘇菲一起,愉快地腳天。葉韜的到來讓大家地視線凝固在了同一點。        “葉哥哥……”已經成為溫婉動人的少女戴秋妍毫無顧忌地撲進了葉韜的懷抱。對于戴秋妍來于說,毫無疑問葉韜是最重要的人,甚至重要過她的父親戴越閣。        葉韜感覺有些尷尬。戴秋妍的毫無保留的依賴讓他很享受也很驕傲,但是,當這種依賴和親密忽然暴露在談瑋馨,談瑋蒔姐妹的面前,尷尬似乎是難免的。至于蘇菲……蘇菲和戴秋妍互相之間已經太熟悉了。        “嘻嘻……”談瑋蒔捂著嘴還是無法阻止輕輕的笑聲飄散出來。        笑聲讓戴秋妍臉上一紅,雖然從葉韜懷里跳出來,但一只手還是扯著葉韜的袖子,似乎是害怕葉韜隨時會離自己而去。在這些日子里,她不斷聽說的葉韜地各種消息。實在是讓她擔驚受怕得要死。這種擔驚受怕,甚至壓倒了她對于葉韜為了另一個女子做出如此轟轟烈烈的事情的嫉妒。        葉韜輕輕拉著戴秋妍的手,向談瑋馨和談瑋蒔拱了拱手,這就算是向兩位公主見禮了。這麼粗疏的禮節如果讓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朝廷里的那些言官,不免要成為攻擊葉韜地依據。但在他們之間,卻是再平常不過了。        “能再看到你們,真是好不容易啊。”葉韜想了一會,終于憋出那麼一句。        談瑋蒔開心地說:“是啊,聽說你都跑城頭上去厮殺了,還被敵人的高手掌力所傷,現在沒事了嗎?”        葉韜點了點頭。說:“吃了好多藥,敷了不知道多少藥膏,現在應該是沒事了吧。”        談瑋蒔隨即問道: “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出了次遠門,給我們帶禮物了沒有?”        葉韜一怔,不好意思地說:“這個……這次完全沒想到。對不起啦。”        談瑋蒔畢竟不是天真到幼稚,只是想方設法讓話題輕松一些而已。她滿不在子地擺了擺手,說:“算啦。以後再有這種機會可不要忘記了。”        談瑋蒔對于葉韜在戰場上的經曆好奇得不得了。她雖然並不是那種會瘋瘋癲癲地將戰場當作觀光地的小丫頭,只是這些日子來,在不斷的朝議中,葉韜的名字不斷出現。在眾多世家子弟都將所有的功績歸在葉韜身上地情況下,葉韜在戰場上簡直是一個傳奇了。        葉韜也不排斥,大大方方地拉著戴秋妍,挨著兩位公主坐了下來。蘇菲自然而然地為大家倒茶和准備點心。葉韜順著談瑋蒔的問題。將血麟軍實際的戰斗經曆大致講了講,真實與傳聞之間的區別,讓談瑋蒔明白了好多。她有些明悟又有些遺憾地說:“原來是這樣啊,聽起來也沒傳聞中那麼誇張嘛。”        葉韜微笑著,他還不知道談瑋蒔對自己的心思,或者說,從來沒有朝著這個方面去想的他,並不會有這樣的敏感去發現談瑋蒔對于自己地欽慕。他不失爽朗地說:“我只是個普通人,又不會什麼武功。上了戰場就只能拼命。能話下來就真的不錯了,哪里真的能像大家說得那麼玄?這一次,能平平安安安地活著回來,實在是仰仗大家甚多。我家里的事情,你也沒少出力吧?”        面對葉韜的感激。談瑋蒔得意洋洋地說:“那當然,誰敢動葉伯伯還有你那些師兄弟。我就跟他們沒完。”隨即,她不免有些沮喪地說:“不過你的工坊里怎麼也有那麼多貪財的軟骨頭啊,看你遭了難,居然就被師家挖走了。這些人我也沒轍,要是去整他們,讓父王知道了,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葉韜微笑著說:“沒事地。你也算是整天泡在我的工作間里的人,應該知道,葉家的底子可不是流失幾個人就能被掏空的。”        談瑋蒔和葉韜唧唧喳喳了一會之後,才拉著蘇菲和戴秋妍一起離開,留下空間讓葉韜和談瑋馨單獨談話。        “謝謝你,”談瑋馨說,永遠淡淡的語調,掩飾不住她心底的深深的情緒。從葉韜憤而率軍出擊到現在,她是有了充足的時間,讓自己地激動冷卻下來,在自己的腦海里千百次地排練重新見到葉韜的時候該如何說法。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她再一次發現自己遠不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對情緒有著完美地控制力。        “你不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嗎?”葉韜神色溫柔地說。他坐到了談瑋馨地身邊,將談瑋馨手里捧著的杯子取走,將她勻細的手指輕輕捏在手中。動作的輕柔充分顯示了葉韜心中對談瑋馨珍視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你做的事情,讓我更熱愛這個時代了。”談瑋馨微微側著腦袋說,“以前,衣冠楚楚的男孩子為女朋友打架都能引起一陣羨慕了,現在呢,這可是實打實的戰爭啊。……我大概不算什麼好人吧,畢竟,為了我,有那麼多人死了。可是,我仍然覺得,發生的這些事情讓我好開心,畢竟,你為了我,做到了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葉韜托起公主的手,湊到了嘴邊輕輕一觸,什麼都沒說。在這個瞬間,哀悼那些死者,或者再用任何語言去恭維眼前的公主,都有些不合適。        “為了獎勵你,我想,我應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談瑋馨笑著說,“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我們的另一個身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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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5:03

談瑋馨將自己的手從葉韜的手里抽了出來,她站了起來,肩膀繃緊了一點,讓她的整個身姿顯得更為挺直。她的下巴微微揚著,眼神是清澈而驕傲的,雖然身上穿著的是這個月白色的綢裙,但那氣度卻像是個成功的職業女性。這是葉韜非常熟悉的氣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編年史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呂振羽先生吧。”談瑋馨將忍在心里許久的猜測拋了出來。        這個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過的名字,這個自己都快遺忘了的身份一下子被叫破,葉韜的震驚可想而知。        是的,他的確就是原先那個時代的呂振羽,編年史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編年史工作室是由一幫建築師,攝影師,服裝設計師,教授設計和設計師的大學老師等組成的工業設計工作室。編年史工作室注重材料和工藝的研究和探索,喜歡將技術貫徹到極限,喜歡在設計的大潮流里反其道而行之,喜歡將用各種各樣的精妙設計貫穿生活,也喜歡將生活中的經驗和體驗融入設計……外界的評價更為直接一些:他們是瘋子。        編年史工作室從建立到呂振羽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經曆了五年的發展,在這五年里,他們還每年固定組織一個專題設計展。設計展的那些主題,還有展示的各種東西都很讓人著迷。比如,在第一年名為“極致黑曜石”的展會中,編年史工作室展示出來的那些東西全部模仿新石器時代的人類,用簡單的工藝,用現代都市人絕不熟悉的石核和黑曜石材料,來制作了一系列讓人膛目結舌的東西,比如咖啡壺,榨汁機。原始結構的打火機,紐扣等東西。而最讓人喜愛,並且還限量發售一百件地東西則是一雙皮鞋,一雙以簡單鞣制的皮革制作的,裝配了黑曜石鞋釘的極為舒適的跑步鞋。        隨後幾年里,“工業化的斯巴達克斯”、“信息低速公路”、“再來一次”、“勇士地兵器庫”等等展覽。每一次都要引起設計界,時尚界的軒然大波。而編年史工作室對于人類的各種工藝,技巧,材料的現狀和曆史發展的掌握,屢屢為人們稱道。而呂振羽,作為編年史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更被人稱為設計百科全書。然而,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這個聲名赫赫的家伙,除了在設計上有那麼些偏執外。平時他是多可親可愛地一個人。        “是的,我是。”葉韜輕聲說。往日的輝煌時光的確讓他貪戀過原先那個時代,但是,當他融入了這個時代,當他發現在現代社會除了成為人們的玩物和談資之外功能有限的設計,和那些幾乎要被人遺忘的技術在這里卻成為了能夠左右一個國家地實力發展的重要因素,設計師的生命能夠發揮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他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受制于技術,更制于材料,受制于現在這個時空在他看來相當惱人的平均技術水平,到現在為止,他所有設計的產品和規劃的工藝流程等等,與其說是在創新不如說是重現。他重現了一系列自己腦海中曾經想過的點子,從那些經典地設計,一直到自己從電視電影。從游戲中汲取的靈感。        “你知道我,我應該知道你嗎?”葉韜想了想,自己和談瑋馨之間進行過的無數次談話里,毫無疑問有相當多的細節堆積起來,才能讓談瑋馨做出這樣的判斷。可是,他自己卻真的不怎麼記得了。在感佩談瑋馨實在是個有心人的同時,葉韜也不免有些慚愧,自己居然那麼遲鈍嗎?        “你好,呂振羽先生。我是�永商業服務公司的咨詢師,祝佳雯。”談瑋馨側了一點腦袋,略有些調皮地說,“你還記得嗎?”        “是你啊……”感慨,驚訝和不可思議讓葉韜一時之間居然愣住了。一如幾年前,談瑋馨用“小女子是在想。為什麼不叫百安居,不叫金海馬,不叫亞瓚,不叫允典,不叫達芬奇,不叫北歐風情,不叫吉威偉邦,不叫菱方圓,不叫家飾佳,偏偏要叫宜家呢?”這樣的問題震懾住了他,挑明了兩人同來自一個有趣而無奈地時代。        他終于理解為什麼談瑋馨能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他的身份,而為什麼每每談到原來的那個時代,談瑋馨總是緘默著以自己混得不好不想說來搪塞。他們兩個人,無論在哪個時代,原來都是那麼熟悉。        那個咨詢師祝佳雯絕不是混得不好,有著無比豐厚的商業、經濟、金融和數學知識地祝佳雯同樣是公司的頂梁柱,但在公司里,她做得最多地工作並不是幫助一個又一個企業走出困境,而是幫助一個又一個企業做假帳。由于她卓越的業務能力,她甚至有一個“假帳女王”的內部流傳甚廣的外號。        而在那個時代,他們兩個人同樣是一對情侶,一對怎麼看都有些奇怪的情侶。兩個有著極高收入的家伙的相處充滿了沖突和火藥味,卻同時充滿了濃情蜜意。最讓他們所有的朋友看不懂的是他們兩個總是試圖壓倒對方,總是想要證明自己在兩人關系中應該居于主導地位,這種主導不僅僅在經濟上,在平時的生活和娛樂上,後來甚至發展到了床上。他們會為一切事情打賭,比賽,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條件……到了最後,這種條件往往以複雜得如雜耍一般的體位來兌現。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代,原本火暴脾氣的祝佳雯卻攤上了這麼一副身體,別說跟人爭執,稍微有大一點的情緒波動,恐怕都難說她會不會就那麼掛了。而看似好脾氣的呂振羽,卻是一個可以用冷笑話將看不順眼的人調侃得想要自殺的超級毒蛇。到了這個時代,從小到大,大家卻都覺得葉韜是個不折不扣的謙謙君子,哪怕偶爾沖動,爆發,也顯得那麼可愛。        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對成為了朋友們最關注的笑料和話題來源的怨侶。卻奇跡般地雙雙穿越了。最不可思議地是,當性子都有了絕大變化的兩人在這個時空里偶然相遇,兩人居然又相愛了。強大如時間、空間般的代表世界規則的變量,居然也無法動搖兩人之間的羈絆嗎?        “是我,看來你還記得。”談瑋馨看著愣住什麼都說不出來的葉韜,有些開心地說。        “唉。我是笨蛋!”葉韜怨念地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地身份的?”        談瑋馨嘿嘿笑著說:“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問你鐵城的靈感來源的時候嗎?你說到了鐵爐堡,說到你穿越那天本來是准備要帶女朋友去推克爾蘇加德的事情嗎?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只有一起下副本的時候,你才會對我有完全的權威。畢竟,我只是個准新手,而你是團長呀。雖然我也喜歡游戲,但這種事情一樣很怨念,自然,印親很深刻地。”        葉韜撇了撇嘴,雖然現在談瑋馨的身體讓她無法生氣發火。但她卻仍然是那個伶牙俐齒的人,或許,更加敏銳尖刻了。他歎道:“是不是覺得我很笨?你那麼早就看穿了我,我卻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你居然是你……”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里的人稱有些混亂,葉韜不安地撓了撓頭,又將手放了下來,輕輕攬住了談瑋馨。說:“真是的,怎麼想都覺得,兩個時空加起來,好像才是我們兩個比較完美的關系啊。”        談瑋馨嘿嘿冷笑著說:“完美麼?兩個時代加起來才滿足了你三妻四妾地願望,果然很完美嗎?”        葉韜語塞。雖然談瑋馨在他的心里占據著無法替代的位置,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無許是讓他放棄戴秋妍或者蘇菲,都好像有些不舍。這兩個不同國籍不同身份的女子。已經成為了他的生活的一部分。或許,在對待這兩個女子的時候,未必是面對談瑋馨那樣有著純粹地強烈的感情,但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割舍。        看著葉韜有些發青的臉,談瑋馨說:“瞧你。我又沒說什麼。我現在不可能成為合格的妻子,也沒機會成為母親。難道要你守“活鰥”不成?我的氣量,也沒小到這個程度。你不覺得,我們首先開始吵架,還是因為你不肯接受我送給你的美女嗎?”        葉韜忙不迭地點點頭,說:“記得記得,不過,如果你還想送一次,我還會拒絕一次的。”        談瑋馨膘了葉韜一眼,搖了搖頭,說:“你沒機會了。在你還在打仗的時候,我就把伊莎貝拉和艾莉捷送到了崢園給蘇菲作伴。而且,麻煩你搞明白一件事情,她們是我收集,收藏的美女,只不過我授權你使用而已。請不要覺得自己在這個事情上太有發言權。”        葉韜從背後整個地樓住了談瑋馨。談瑋馨是那樣怯弱嬌小,葉韜稍稍張開了手臂,談瑋馨就像是整個埋進了葉韜地懷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不是好像,應該是你還欠著我正好一打條件呢。”        這再明顯不過的調侃和挑逗並沒有讓談瑋馨覺得害羞或者尷尬,她回敬道:“好啊,我手里有好多東西可以折算成條件的,你想聽嗎?到時候倒欠回來可就不好玩咯。”        兩人的談話,就這樣越來越沒有營養了。但當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花園里,重新和蘇菜,戴秋妍和談瑋蒔聚在了一起地時候,兩人的神色都平前如常。很好理解,當時間空間都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那麼,一些小小地分歧更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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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5:44

將葉韜正式任命為東平朝廷的官員,對于其他人來說可能是無比的榮幸,而對于葉韜來說,的的確確是懲罰和折磨。拿不拿薪俸倒是其次,畢竟現在也算是富翁的葉韜不會將這點薪俸放在心上,但繁雜的工作卻讓他不勝其苦。工部和兵部最近一段時間都有大量的事情要處理,尤其是大戰之後,幾個被戰火波及的城市的修複,部隊的調防,整訓等等事務。到現在仍然沒有能回到丹陽的卓莽在前線將一系列部署落實,而在丹陽,在兵部、工部、以及在戶部,則要將卓莽做出的一系列部署中間牽涉到的各種關系理清楚,將應該劃撥的款項撥付到位,將部隊調動、將領升遷或者降級的相關文書和任命落實,將參戰各軍的意見彙總歸納,將各地修理城池需要的專業人才調撥到位……等等一系列事情,雖然都有專門的人員處理,但是,很多文書還是在葉韜手里過一遍。作為參戰將領,作為對情況非常熟悉的人,作為對工程事務極為熟悉的人,有很多事情需要征求他的意見。而在所有城池的城頭安裝吊臂來擔送物品的工作,還需要葉韜花上不少時間對工部的相關官員進行培訓。加上鐵城的主體建築“鐵爐堡”和丹陽新區內的鍾樓的建設都進入了關鍵時刻,他恨不得將自己瓣成幾個來用。還好大家都還顧忌他身上受到的掌傷的回複還留了個小尾巴,主要也就讓他承擔些文書工作而沒有多讓他現場去指揮,他還挺得住。        管因航在兵營里,馬賽克方面的生意就由公主府負責接手。不知道出于什麼考慮,這一次,談瑋馨居然讓談瑋蒔來負責這檔子生意,甚至是談瑋然都被派來跟著學習生意。這樣的安排著實讓人看不懂,不少人已經開始猜測。是不是談瑋馨准備將內府管家的攤子交給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第一次手里握著一樁事情的談瑋蒔十分興奮,由于這是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生意,也沒什麼現成地生意可以參考。由于現在只有瓷質的產品,固然是可以分成可以用來拼花的一寸見方的馬賽克瓷片和只能純用來進前建築物的表面處理的瓷磚,但到底是歸在瓷器還是歸在建築材料里,談瑋蒔和內府的一些商業行家們討論了半天,也沒結果。但是,不准備借助管家原先的銷售渠道。那是肯定地。管家派來的老師傅在丹陽城西的用來分流的鎮里開始挖窯,燒制耐火磚,准備在丹陽建立一個生產基地。雖然云窯只能在白石城進前燒制,可穩定的溫度控制畢竟是有利于陶瓷產品的質量提高,葉韜在白石城設計地鼓風和溫度控制系統,在這次新建的窯上。已經成為了標准配備。        雖然還沒對生意摸出頭緒,但談瑋蒔畢竟把握住了一點,那就是,有什麼問題找葉韜准沒錯。但她也沒想到。首先進入狀態。發現了一個關鍵問題的,居然是戴秋妍。        “葉哥哥,你看這些瓷片,顏色都不一樣,能行嗎?”戴秋妍雖然並不很懂技術方面的事情,對于自己父親整天忙碌著,忙得不想回家地建築行業更是一無所知,但她卻找到了自己喜愛地事情—— 畫畫。        本來,戴秋妍想要悄悄跟著蘇菲學著畫圖紙。雖然她很能耐得住性子,也能幫著蘇菲一起開始全面整理葉韜留下的各種各樣的圖紙,但那對于她這麼個小孩子來說,畢竟是太辛苦,太枯燥了。        可是,當戴秋妍者到葉韜夾在建築圖紙里的那些景觀想象圖的炭精速寫稿和一些用更精致的素描技法打上調子的示意圖。以及勉強用現在很少的幾種國畫顏料制作的淡彩畫稿,卻仿佛開了竅。纏著葉韜教了她整套地素描技法後。性子沉前的她在繪制精致的畫面的時候,呈現出來的細節比起葉韜地畫稿更加精致,畢竟葉韜實在是沒有心情趴在畫架前好多個時辰,但對于戴秋妍來說,卻完全不是問題。        除了偶爾被談瑋蒔或者黃婉叫著參加一下丹陽的貴淑名媛地聚會外,她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畫架前的時光,對她來說是那樣迷人。整整練習了兩年之後,現下,戴秋妍的素描稿的精致程度,每每讓葉韜有黑白照片的錯覺。而這還是在僅僅只有炭精條的情況下,而不是有從8B到8H的一系列不同性質的鉛筆。不僅僅是素描,在色彩方面,戴秋妍現在同樣是頗得其中真味。        戴秋妍能夠從葉韜哪里學習素描和現代的色彩理論,能夠從家學淵源的黃婉那里學習現在的文人畫,還能從卡珊德拉那里學習裝飾藝術和動畫理論,雖然現在她也只有十四歲,但小小年紀的她在美術方面的造詣,已經讓很多丹陽的大家都頗為贊歎了。戴秋妍為黃婉繪制的一張彩墨胸像,現在可是掛在司徒黃序平的書房里的。        在馬賽克這東西一進入視野,戴秋妍就玩票性質地找了一批瓷片來,拼了幾幅簡單的圖。但在拼畫的過程中,戴秋妍明顯發現,現在馬賽克的顏色實在是太不穩定了,經常是找不到想要的顏色。而當需要大片同樣顏色的瓷片的時候,往往瓷片的顏色的均一性又不符合要求。        戴秋妍提出了這個意見之後,葉韜深以為然。可是,現在這個時代,連個標准色卡都沒有,到底怎麼定色呢?而且,馬賽克所使用的釉料的顏色,和燒制之後呈現的顏色還不一樣,必須要經過大量的試驗才能隨心所欲地配置自己想要的顏色。        而且,還有幾種顏色比較難以獲得,比如藍色,紫色。在葉氏工坊        所屬的染整作坊里,藍色的主要來源是花青,而紫色,除了進行混合調配外,主要來源于一種海貝,蔗衣草當作茶料的工序也正在探索中。但是,這些卻無法用在只能使用礦物顏料的燒瓷的釉料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和探索,葉韜終于找到了一處穩定的堿式碳酸銅的材料來源,而後,又幸運地找到了一處鋯藍的來源。有了這兩種礦物顏料,純淨穩定的藍色終于解決了。經過幾次試驗,雖然定色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但隨著釉料配方的固定,至少顏色的均一性問題解決了。由于在馬賽克壁畫里,紫色相對用的比較少,葉氏工坊一邊測試各種方素,一邊想方設法收集各種礦石。礦物顏料的問題是很複雜的,鋯藍或者堿式碳酸銅和常用的紅色顏料赤鐵礦混合起來燒制,顏色複雜難言,但大家都不覺得那是紫色。        為了讓馬賽克的色譜能夠迅速完整起來,談瑋蒔一氣之下,居然拿出一筆懸賞,收集各種可以作為釉料來使用的礦石。于此同時,她還動了不少腦筋,說服了丹陽城守府,拿下了丹陽新區內一處小廣場的一面影壁。這處影壁原本是准備找人制作一幅磚雕,但現在卻變成了用馬賽克進行拼畫。拼畫的設計者是戴秋妍,而拼畫的內容,則是材料比較方便弄到手,並且已經有了成功先例的“松濤云海”,這幅高規格的馬賽克拼畫,同樣將全面采用云窯碎瓷片作為材料。        這可不是任何人的主意,而是談瑋蒔自己想出來。談瑋蒔頗為超前的廣告意識,也著實讓談瑋馨、葉韜嘖嘖稱奇。        但這麼一來,原本小小的馬賽克生意,卻鬧大了。看到自己的妹妹那麼上心地作一件事情,談瑋明說動了工部尚書王瀾,調動了工部花了大力氣才弄出來的東平全國礦石標本庫。不得不說,繡公主談瑋蒔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著實不錯,這種明顯假公濟私的行為,言官們居然都閉嘴了,什麼彈章都沒有。搞得准備捍衛女兒創業的談曉培好是沒趣。但即使如此,想要將色譜建立起來,都還是個大工程。        馬賽克和瓷磚除了裝飾作用之外還能做什麼?這也是關鍵。能玩得起馬塞克的都是些大家族,大家族的宅邸有一定的規矩,必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弄得花花綠綠的。當談瑋蒔氣鼓鼓地發現了這個缺乏實用性的問題來向葉韜抱怨的時候,葉韜卻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說:“別著急,我在弄個好玩的東西呢。等弄完了,你就知道馬賽克的一個用處了。”        談瑋蒔幾乎每天都要跑一次葉韜的工作室。她看著整潔無比,好多天都沒什麼新東西的工作室,鄙夷道:“看樣子不像啊。你到底幫不忙啊,姐姐難得給我派個事情,搞砸了多不好。”        葉韜苦笑道:“公主殿下,要講良心啊。葉氏工坊里六個技工,十二個學工,不知道多少學徒在幫你弄色譜,幫你試制釉料。秋妍在幫你弄壁畫。我手里還有不知道多少事情呢。要是你不信,跟我去血麟軍的軍營看看就知道了。”        “軍營?”談瑋蒔不滿道:“什麼東西要弄在那麼遠的地方嘛。”        葉韜有些哭笑不得,說:“哪里遠了?我們這就去,很快就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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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5:56

繡公主殿下的車駕絕少出現在血麟軍的軍營。現在的血麟軍,正在進行新一輪的營地建設,大量磚石結構的房屋現在已經粗粗有了框架。整個工地一片繁忙的景象。        工地上有許多灰塵,邊上的訓練場上,正在出操進行單兵訓練,同樣塵土飛揚。談瑋蒔只好用袖子格著口鼻,跟著葉韜走進了一間巨大的房間。房間中間的大柱子外面都包裹了水泥,地面也是水泥鋪成的,在大房間的一頭,修建了一個一丈見方的池子樣子的東西。        “這是做什麼用的?”談瑋蒔問。她可還沒見過內部結構如此奇怪的房間呢。        “澡堂,”葉韜笑著說,“這里四面等水泥干了,就抹上一層防水的油泥,然後在表面再貼上瓷磚和馬賽克。”        “你……你……你居然帶我來男人的澡堂?!”談瑋蒔又羞又氣,“回去我告訴姐姐去。,        “還沒造好嘛,這里現在又不會有人來洗澡,怕什麼?”葉韜嘿嘿笑著說。        倒是跟在談瑋蒔身後,現在繡公主殿下的侍衛總管楊希平有些疑惑地問:“士兵們洗澡不都是水井邊上提了水沖一把的嗎?這里怎麼能容納許多士兵們洗澡呢?”        楊希平是剛剛從禁軍調到談瑋蒔身邊的。在繡公主身邊,做事並沒有什麼壓力。談瑋蒔對人一點都不搭架子。這也是楊希平會在此刻插嘴問這樣的問題的原因之一。        葉韜轉而領著他們到了澡堂隔壁,這里安裝了一個好大的一個燃煤的爐子,上面固定著一個體積頗為可觀的黃銅的爐子,在房間里還堆著好多陶質的長長地管子,一群葉氏工坊的學徒正在將一節節管子連接起來,像是要連接成一個極為複雜的網絡。        這下子連談瑋蒔也看懂了,她問道:“葉韜,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士兵可以同時洗熱水澡?”        葉韜點了點頭,說:“是啊,不然為什麼要搞那麼複雜一個浴室呢?光是那麼多瓷磚和拼瓷,算算價錢也不便宜啊。”        談瑋蒔聽葉韜講解了半天,還是沒搞懂到底怎麼才能讓熱水流出去讓另一個房間里的許多人一起洗澡。她也無法知道,實際上,現在這個浴室,已經成為了整個血麟軍最關注的建設項目。        血麟軍由于良好的伙食和系統的訓練。士兵們地身體素質都相當不錯,但感冒率卻一直很高。大家每天訓練完了都是一身汗,軍官們還有條件燒水洗澡,大部分士兵卻都是像剛才楊希平所說,提點井水沖沖就算完事了。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感冒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葉韜想了好久,計劃了好久,才終于向大家表示,要讓大家每天能洗上熱水澡。應該是可能的。隨後。他拿出了浴室的圖紙,和最為關鍵的低溫蒸汽機的設計圖。葉韜對于在這個時代發動工業革命沒什麼興趣,現在地技術條件暫時沒辦法生產合格的蒸汽機,沒有先進的管道加工技術,沒有可靠的密封技術,蒸汽機地效率實在是很難說。但是,弄一台用來燒水,有限度利用蒸汽來提供壓力,還是很容易實現地。就現在的技術條件來說。陶管可能是最好用的管道材料了,而在沒有橡膠的情況下,使用灰泥加上油氈布包裹,雖然難免還是有滲漏,卻也勉強能用了。鍋爐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不斷將流過管道的水加熱,另一個則是產生蒸汽。為熱水管道加壓,保證熱水的壓力足夠將水流送到每一個噴淋口。說道噴淋口,現在也沒有陶瓷球閥什麼的東西,金屬閥門也很難加工,現在是一開始燒水,所有的噴頭就一起噴水,所有的噴頭噴出地熱水溫度都一樣,也無法調節。而隨管道分部不同,距離鍋爐越遠的,水壓卻越小。畢竟那麼大規模的熱水供應就很讓人頭痛了,而能每天洗上熱水澡,已經是很高的享受了,士兵們也不太挑剔。        相比之下,在峰園里正在妥裝的那套東西就精致得多,因為只用提供兩路管道出熱水,結構上不那麼複雜,對于蒸汽壓力地要求也很低。崢園安裝的那套鍋爐系統,管道全部采用了紫銅,噴淋口有冷水熱水兩路進行混合,安裝了同樣是紫銅制作地調節閥,調節手柄包褒著象牙。甚至噴淋口都有可以旋轉,調節水流壓力的裝置。一切都很像現代的浴室了,大概唯一讓葉韜覺得不那麼滿意的,是現在泡澡還有困難。表面以馬賽克裝飾的浴池畢竟不如白瓷浴池舒服,在想明白了這個時代哪怕是簡單的白瓷,那麼大件的東西的成品率有多低之後,葉韜就明白,想要在舒適的浴缸里泡澡,還需要一段時間。他正在大力研發搪瓷技術,准備做鑄鐵浴缸。而後續的發展方向里,用一部分蒸汽壓力讓浴缸具有按摩作用雖然對管道的設計提出了比較高的要求,但對于葉韜來說,卻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在崢園的那台鍋爐,甚至有自動進媒的料斗,不用讓一個人一直呆在鍋爐邊上鏟煤。        大約十天之後,血麟軍軍營里的浴室終于落成了。當鍋爐運轉了一段時間進入了正常的循環後,風車將井水提升上來倒入鍋爐,一部分水變成蒸汽,推動一個簡單的往複式泵機給熱水在不斷流動著的管道加壓。在浴室里,所有的噴淋頭都開始噴射出熱水,整個浴室一瞬間就        氣彌漫了起來。又一股熱水,緩緩流入了房間一頭的那個巨大的浴池。        在浴室門外觀望著的士兵們面面相覷,颩娪尒説蛧他們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終于,大家爆發出一陣歡呼,一大堆士兵就那麼穿著衣服沖進了浴室。        “天天有熱水澡,那水就嘩啦啦地從管子里冒出來……”        “一屋子幾百個人一起洗澡,上萬大老爺們兩個時辰都能洗上澡……”        “……那有什麼,聽說過葉家的崢園沒有?崢園里的下人說,在他們那里,想水熱就能熱,想水涼就能涼呢。”        在沒有刻意廣告的情況下,這項在葉韜者起來只能算是權宜之計的簡單技術,卻在很短時間內贏得了巨大的聲望。兵部居然沒幾天就派人去血麟軍的營地看看風傳中的浴室是怎麼回事。沒幾天里,葉氏工坊的人帶著大量的管道和其他東西進駐公主府,更是某種佐證。大家都知道,凡是葉氏有什麼好東西,公主府必定是最早能用上的。        葉韜倒是郁悶了,浴室和鍋爐,可不是方便那些有興趣的人參觀的東西,但丹陽那麼多有條件的世家,聽說了那麼個東西,多少都有些興趣。最後,葉韜只好在葉氏工坊里找了個現在空著的廠房,安裝起了一套鍋爐,進行了一次簡單的產品說明會。說明了軍營里的集體淋浴和家里安裝的更精致的那種貨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後,葉氏工坊開始接到了數量多得讓人頭痛的訂單,而原本還在擔心馬賽克和瓷磚的銷路的談瑋蒔,忽然發現手里的貨幾乎瞬間出清。要是衛星鎮上的瓷窯不能很快開工的話,恐怕馬上就要斷貨,而“盜版”的貨色,已經在悄悄醞釀中……        最大的一批訂單來自軍方。與血麟軍營地的那個規模相仿的浴室,軍方一口氣就准備造上十個。禁軍和城衛軍都有這方面的需要。        而用于家里的鍋爐和浴室管道系統,除了來自大世家的訂貨外,居然有相當一大批來自于丹陽的青樓。當葉韜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腦子里浮現出不太純潔的畫面是難免的,但說起來,這也不失為一種“特色”服務吧。        “我們的公共衛生快要進入蒸汽時代了,可是,我們的道路運輸系統還停留在畜力時代啊。”在計算了現有訂貨的鍋爐假如每天開動一個時辰的情況下,丹陽的用煤量之後,葉韜感慨地說。        “你擔什麼心,必然已經有人覺察到這一點了。信不信,等你把這些東西全安裝好了,煤的價格不但不會上漲,反而還會有些回落。”談瑋馨微笑著說。        葉韜一向是相信談瑋馨在商業方面的判斷的。他滿臉苦笑,說:“我可從來沒想過這個東西居然也能掙錢,還快成一個不小的產業了。原先,我就是為了滿足一下沖澡的想法而已,總是在木盆里洗澡實在是太不爽了。”        “嗯,我相信。”談瑋馨促狹地點點頭,說:“洗澡洗成產業,不容易啊。”        葉韜說:“看你眼珠轉那麼快,又在想什麼了?”        “我在想,到底你這麼折,弄個什麼名稱的店出來合適,林內?伊萊克斯?藍寶石?櫻花?這些名字太……無厘頭了。你又沒鼓搗出科勒,美標,拖拖之類的東西……真是不好算啊。”談瑋馨的這番話讓葉韜一陣無力。        沉吟了一會,葉韜才緩緩說道:“這還真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我們搞一家大浪淘沙,天涯海有什麼的,條件大概是成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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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6:21

繡公主殿下的車駕絕少出現在血麟軍的軍營。現在的血麟軍,正在進行新一輪的營地建設,大量磚石結構的房屋現在已經粗粗有了框架。整個工地一片繁忙的景象。        工地上有許多灰塵,邊上的訓練場上,正在出操進行單兵訓練,同樣塵土飛揚。談瑋蒔只好用袖子格著口鼻,跟著葉韜走進了一間巨大的房間。房間中間的大柱子外面都包裹了水泥,地面也是水泥鋪成的,在大房間的一頭,修建了一個一丈見方的池子樣子的東西。        “這是做什麼用的?”談瑋蒔問。她可還沒見過內部結構如此奇怪的房間呢。        “澡堂,”葉韜笑著說,“這里四面等水泥干了,就抹上一層防水的油泥,然後在表面再貼上瓷磚和馬賽克。”        “你……你……你居然帶我來男人的澡堂?!”談瑋蒔又羞又氣,“回去我告訴姐姐去。,        “還沒造好嘛,這里現在又不會有人來洗澡,怕什麼?”葉韜嘿嘿笑著說。        倒是跟在談瑋蒔身後,現在繡公主殿下的侍衛總管楊希平有些疑惑地問:“士兵們洗澡不都是水井邊上提了水沖一把的嗎?這里怎麼能容納許多士兵們洗澡呢?”        楊希平是剛剛從禁軍調到談瑋蒔身邊的。在繡公主身邊,做事並沒有什麼壓力。談瑋蒔對人一點都不搭架子。這也是楊希平會在此刻插嘴問這樣的問題的原因之一。        葉韜轉而領著他們到了澡堂隔壁,這里安裝了一個好大的一個燃煤的爐子,上面固定著一個體積頗為可觀的黃銅的爐子,在房間里還堆著好多陶質的長長地管子,一群葉氏工坊的學徒正在將一節節管子連接起來,像是要連接成一個極為複雜的網絡。        這下子連談瑋蒔也看懂了,她問道:“葉韜,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士兵可以同時洗熱水澡?”        葉韜點了點頭,說:“是啊,不然為什麼要搞那麼複雜一個浴室呢?光是那麼多瓷磚和拼瓷,算算價錢也不便宜啊。”        談瑋蒔聽葉韜講解了半天,還是沒搞懂到底怎麼才能讓熱水流出去讓另一個房間里的許多人一起洗澡。她也無法知道,實際上,現在這個浴室,已經成為了整個血麟軍最關注的建設項目。        血麟軍由于良好的伙食和系統的訓練。士兵們地身體素質都相當不錯,但感冒率卻一直很高。大家每天訓練完了都是一身汗,軍官們還有條件燒水洗澡,大部分士兵卻都是像剛才楊希平所說,提點井水沖沖就算完事了。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感冒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葉韜想了好久,計劃了好久,才終于向大家表示,要讓大家每天能洗上熱水澡。應該是可能的。隨後。他拿出了浴室的圖紙,和最為關鍵的低溫蒸汽機的設計圖。葉韜對于在這個時代發動工業革命沒什麼興趣,現在地技術條件暫時沒辦法生產合格的蒸汽機,沒有先進的管道加工技術,沒有可靠的密封技術,蒸汽機地效率實在是很難說。但是,弄一台用來燒水,有限度利用蒸汽來提供壓力,還是很容易實現地。就現在的技術條件來說。陶管可能是最好用的管道材料了,而在沒有橡膠的情況下,使用灰泥加上油氈布包裹,雖然難免還是有滲漏,卻也勉強能用了。鍋爐分成兩個部分。一個是不斷將流過管道的水加熱,另一個則是產生蒸汽。為熱水管道加壓,保證熱水的壓力足夠將水流送到每一個噴淋口。說道噴淋口,現在也沒有陶瓷球閥什麼的東西,金屬閥門也很難加工,現在是一開始燒水,所有的噴頭就一起噴水,所有的噴頭噴出地熱水溫度都一樣,也無法調節。而隨管道分部不同,距離鍋爐越遠的,水壓卻越小。畢竟那麼大規模的熱水供應就很讓人頭痛了,而能每天洗上熱水澡,已經是很高的享受了,士兵們也不太挑剔。        相比之下,在峰園里正在妥裝的那套東西就精致得多,因為只用提供兩路管道出熱水,結構上不那麼複雜,對于蒸汽壓力地要求也很低。崢園安裝的那套鍋爐系統,管道全部采用了紫銅,噴淋口有冷水熱水兩路進行混合,安裝了同樣是紫銅制作地調節閥,調節手柄包褒著象牙。甚至噴淋口都有可以旋轉,調節水流壓力的裝置。一切都很像現代的浴室了,大概唯一讓葉韜覺得不那麼滿意的,是現在泡澡還有困難。表面以馬賽克裝飾的浴池畢竟不如白瓷浴池舒服,在想明白了這個時代哪怕是簡單的白瓷,那麼大件的東西的成品率有多低之後,葉韜就明白,想要在舒適的浴缸里泡澡,還需要一段時間。他正在大力研發搪瓷技術,准備做鑄鐵浴缸。而後續的發展方向里,用一部分蒸汽壓力讓浴缸具有按摩作用雖然對管道的設計提出了比較高的要求,但對于葉韜來說,卻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在崢園的那台鍋爐,甚至有自動進媒的料斗,不用讓一個人一直呆在鍋爐邊上鏟煤。        大約十天之後,血麟軍軍營里的浴室終于落成了。當鍋爐運轉了一段時間進入了正常的循環後,風車將井水提升上來倒入鍋爐,一部分水變成蒸汽,推動一個簡單的往複式泵機給熱水在不斷流動著的管道加壓。在浴室里,所有的噴淋頭都開始噴射出熱水,整個浴室一瞬間就        氣彌漫了起來。又一股熱水,緩緩流入了房間一頭的那個巨大的浴池。        在浴室門外觀望著的士兵們面面相覷,颩娪尒説蛧他們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終于,大家爆發出一陣歡呼,一大堆士兵就那麼穿著衣服沖進了浴室。        “天天有熱水澡,那水就嘩啦啦地從管子里冒出來……”        “一屋子幾百個人一起洗澡,上萬大老爺們兩個時辰都能洗上澡……”        “……那有什麼,聽說過葉家的崢園沒有?崢園里的下人說,在他們那里,想水熱就能熱,想水涼就能涼呢。”        在沒有刻意廣告的情況下,這項在葉韜者起來只能算是權宜之計的簡單技術,卻在很短時間內贏得了巨大的聲望。兵部居然沒幾天就派人去血麟軍的營地看看風傳中的浴室是怎麼回事。沒幾天里,葉氏工坊的人帶著大量的管道和其他東西進駐公主府,更是某種佐證。大家都知道,凡是葉氏有什麼好東西,公主府必定是最早能用上的。        葉韜倒是郁悶了,浴室和鍋爐,可不是方便那些有興趣的人參觀的東西,但丹陽那麼多有條件的世家,聽說了那麼個東西,多少都有些興趣。最後,葉韜只好在葉氏工坊里找了個現在空著的廠房,安裝起了一套鍋爐,進行了一次簡單的產品說明會。說明了軍營里的集體淋浴和家里安裝的更精致的那種貨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後,葉氏工坊開始接到了數量多得讓人頭痛的訂單,而原本還在擔心馬賽克和瓷磚的銷路的談瑋蒔,忽然發現手里的貨幾乎瞬間出清。要是衛星鎮上的瓷窯不能很快開工的話,恐怕馬上就要斷貨,而“盜版”的貨色,已經在悄悄醞釀中……        最大的一批訂單來自軍方。與血麟軍營地的那個規模相仿的浴室,軍方一口氣就准備造上十個。禁軍和城衛軍都有這方面的需要。        而用于家里的鍋爐和浴室管道系統,除了來自大世家的訂貨外,居然有相當一大批來自于丹陽的青樓。當葉韜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腦子里浮現出不太純潔的畫面是難免的,但說起來,這也不失為一種“特色”服務吧。        “我們的公共衛生快要進入蒸汽時代了,可是,我們的道路運輸系統還停留在畜力時代啊。”在計算了現有訂貨的鍋爐假如每天開動一個時辰的情況下,丹陽的用煤量之後,葉韜感慨地說。        “你擔什麼心,必然已經有人覺察到這一點了。信不信,等你把這些東西全安裝好了,煤的價格不但不會上漲,反而還會有些回落。”談瑋馨微笑著說。        葉韜一向是相信談瑋馨在商業方面的判斷的。他滿臉苦笑,說:“我可從來沒想過這個東西居然也能掙錢,還快成一個不小的產業了。原先,我就是為了滿足一下沖澡的想法而已,總是在木盆里洗澡實在是太不爽了。”        “嗯,我相信。”談瑋馨促狹地點點頭,說:“洗澡洗成產業,不容易啊。”        葉韜說:“看你眼珠轉那麼快,又在想什麼了?”        “我在想,到底你這麼折,弄個什麼名稱的店出來合適,林內?伊萊克斯?藍寶石?櫻花?這些名字太……無厘頭了。你又沒鼓搗出科勒,美標,拖拖之類的東西……真是不好算啊。”談瑋馨的這番話讓葉韜一陣無力。        沉吟了一會,葉韜才緩緩說道:“這還真是不知道,不過,現在我們搞一家大浪淘沙,天涯海有什麼的,條件大概是成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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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46:35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葉韜帶著戴秋妍一起來到了丹陽的鍾樓。按照現代施工的說法,現在丹陽的鍾樓大概算是結構封頂。但略具雛形的觀景平台和平台下面那個層高有限的大廳卻已經吸引了不少人來游覽。一造眾山小的滋味是大家都喜愛的,而俯瞰整個城市,看著川流的人群和車馬在腳下的街道里游動,那又是另一種感覺。        在這些陸續到來的人里,最讓現在的工程主管關海山不滿的就是國主和王後夫婦的到來。禁軍和侍衛的大隊人馬一到,整個工地立刻停工,整整耽誤了一天的工程進度。而在那之後,關海山就很少同意達官貴人們的參觀游造的請求了。        達官貴人們的濃重的游興,一部分要歸結于鍾樓里失裝的提升裝置讓大家不用辛苦地爬上近三百尺的高度。        以配重盤,人力絞盤為核心的提升裝置,雖然由于技術所限,這種電梯的代用品表現出來的性能和可靠性實在是很讓人不滿意,但至少是一種比較權宜的解決方案吧。        但葉韜和戴秋妍的到來,關海山是非常歡迎的。戴秋妍這個文靜可愛的小女孩,向來就讓他們這些名義上葉勞耿的弟子實際上在葉韜身上學到的東西更多的師兄弟們很是喜歡。而自從戴秋妍的繪畫才能被逐漸發掘出來之後,關海山和這個未來“弟妹”之間的關系更緊密了。關海山主將修建的一系列建築和園林,戴秋妍幾乎都去寫過生,留下了不少素描稿。而戴秋好根據葉韜繪制的草圖,設計圖和結構圖來繪制想象圖的能力,更是讓關海山這個空間想象力並不很好的家伙少了好多麻煩。        在頂層的觀景平台上,在工地上工作的幾個葉氏工坊地學工為“少奶奶”架起了屏風,隔出一小片的安靜的,不會被強烈的風襲擾的空間。雖然,偶爾還是會有不代表今天的主流風向的氣流從各種有度包抄過來。但卻不會讓戴秋妍的嬌嫩地臉蛋暴露在呼呼吹刮著的風中。        “你看,那里就是王宮。從這里看,王宮實在是不算大啊。但王宮里的那些殿堂建築的確是很有趣的。”葉韜指點著,給第一次登上鍾樓頂端的戴秋妍介紹著。        “窺伺王宮……這個不是僭越嗎?”戴秋妍有些緊張,她緊緊攥著葉韜地衣襟,小聲地說:“讓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葉韜不滿地說:“怕什麼。你我都進王宮看過玩過,只不過換個有度而已嘛。”        在葉韜身邊,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言論聽得太多了。戴秋妍微微一笑也沒太放在心上。不過,她卻沒有再拒絕眺望遠處的王宮。說實在的,王宮地那種紅牆黃瓦地風格,一直是很吸引戴秋妍的。        更吸引戴秋妍的,則是圍繞著鍾樓的整個丹陽新城區。新城區里,開鑿出一個人工湖,成為整個新區的最中心。整個新城區就圍繞著人工湖,漸次展開。最內圈的都是那些大世家的宅耶,雖然現在絕大部分仍然在建設中,還沒形成規模。尤其是剛剛移栽的樹木看起來還不那麼茂密。恐怕要到明年赤夏的時候才能有比較好地形態。但圍繞著人工湖,一圈華美的亭台樓閣已經有了雛形。        再外圈,則是小型的庭院。這些庭院之中,有一部分是那些商家和富戶,還有些中層的官員們買下地皮後興建的,他們量力而行地在這片空間里找到自己地位置。但是,卻也不盡然。戴越閣戴大老板就和葉氏工坊合資,又向德勤會計行借貸了很大一筆錢,吃下了相當大地一片土地。由葉韜和葉氏工坊擔綱設計,由戴越閣和手下的施工隊負責施工建造了一系列各種類型地小型的院子。這些小型的庭院里,有的是形式比較傳統,但在細節上做了很多改進的庭院,有的則是忽略了傳統庭院的社會倫理功用。僅僅重視舒適性和實用性的庭院也有不少。這些沒有正規的前廳中廳這些形式的小庭院,現在卻被不少人關注著。而那些有著比較正規的傳統建築形式的庭院。絕大部分都被那些中低層官員們預定了。        在更外圈,則是不同形式的公共建築。在新城區的北側,主要是一些衙門建築,再過一陣,就會有一些機構陸續搬遷進來。而這些機構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兩軍查閱府。新區南側,則是各種店鋪。這些店鋪在交通和物流方面都輕過詳細的設計,比如運貨的便道就設計在店鋪建築後面,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影響中心大道上的人流。現在,已經有一些店鋪開始進駐,有些生意已經開始蓬勃發展了起來。        新區的東西兩側,都是和原先的城區相對緊密地連按在一起,讓整個新城區呈現出一種獨特形態:這並不是一個城中之城,而是丹陽這個眾所矚目的城市里一個獨特的迷人的區域。        作為葉韜的未婚妻,戴秋妍不止一次地在地面觀賞這個新城區,甚至不止一次地進入那些尋常人一生都沒有機會進入的大家族的庭院中心,甚至是祠堂。但是,的確,在地面觀賞這些建築,觀賞這些庭院和園林,觀賞這些街道和在空中俯瞰整片地面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在空中看這整個新城區,讓人有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即使對于戴秋妍這樣沒有什麼野心,沒有什麼太多欲望的小女孩來說,也是目眩神迷的。        雖然很想好好陪著戴秋妍寫生,但只要身處工地,葉韜就不可避免地有許多的事情要解決。尤其是今天他本來就是來解決問題的。        丹陽的鍾樓也進入了一個關鍵的階段。由于葉韜和關海山調整了鍾樓的施工方素,現在鍾樓的外部裝飾和雕塑工作才開了個頭,但內部設施的安裝卻進入了最後階段。如果順利的話,在十天內就要進行鍾室安裝,在十五天內就要進行鳴鍾的吊裝,在吊裝完成的第二天就要進行第一次的試報時。在建築施工方面,縱然是現在這個時代極為少見的金屬框架的磚石混合建築,也已經難不倒葉韜的大師兄關海山了。但在鍾樓各種設施的安裝上,對于精密機械並不精通地關海山還是要仰仗葉韜。今天葉韜就是來解決用于吊裝鳴鍾的滑輪組的設計和安裝問題。        滑輪組的安裝是很有講究的。用于吊裝鳴鍾的滑輪組,不但要能夠通過數量眾多地滑輪和聯動的繩索來負擔鳴鍾的重量,更要能讓吊裝的整個過程平順安全,還要能准確將鳴鍾送到預定安裝位置。和宜城地鍾樓不同,丹陽地鍾樓采用的並不是一座大鍾。由于丹陽鍾樓的內部空間相對宜城鍾樓更充足,結構也更穩定成熟。鍾樓采用了兩組四座體型小一些的鍾。這四座加起來重量超過兩千斤的鍾,鳴響的時候能夠錯出參差有序的韻律,雖然鍾聲可能不足以覆蓋整個丹陽,但這種更雅致溫文的鍾聲卻更適合丹陽這個特別的城市。        然而,四座鍾地吊裝相比于一座大鍾,卻更複雜一些。從捆紮那四座鍾的方式開始。到如何用滑輪來平衡重量,減輕鍾在吊裝中的晃動,從而減少事故風險……一大堆的事情讓葉韜實在沒可能在戴秋妍身邊待很久。        看到畫架已經架了起來,工坊的學工甚至為戴秋妍展開了畫具。削好了炭精條。准備好了可能會用到地用于洗筆和調色的水桶,戴秋妍柔聲謝了站在一邊地學工,輕輕推了推葉韜,說:“葉哥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葉韜歉意地點了點頭,溫柔地捏了捏戴秋妍的手,就跟著已經站在一邊有些不耐煩了的關海山的副手走了。        在葉韜,關海山和一眾助手們捧著紙夾,繪制著草圖,計算著各種相關數據的時候。在工地邊上的一個茶棚里,兩個看起來像是普通民夫的家伙在輕聲交談著。        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黝黑的漢子說:“葉韜來了。那邊的車子就是他的。首領吩咐過,什麼時候動手了嗎?”        另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平靜地說:“老馮你別著急。首領在等機會。”        “這葉韜著實可惡,如果不是他和血麟軍,我們焉能有這次的敗績。”被稱作老馮的家伙惡狠狠地說。        年輕人沒有搭話。這葉韜在戰場上斬將殺敵的本事算不得高強。無論哪個國家,能勝過他的都一抓一把。這只是葉韜讓人忌憚的諸多能力中最沒威脅性的一項。        在西凌敗績之後,西凌朝廷研究了血麟軍,研究了開始為人所知的幾個東平將領,忽然發現,起到關鍵作用的血麟軍將領,幾乎都和一個叫弈戰樓的地方有關,而弈戰樓則是葉韜的產業。弈戰樓的作用絕不僅僅在于玩樂,它實際上起到了磨練東平年輕一代的戰略戰術思考的作用,而當這樣的思考和血麟軍,兩軍查閱府的奇特的機制相結合,讓人驚異的化學作用就產生了。年輕人並不覺得上面下令刺殺葉韜就算能成功了就能有什麼用。既然西凌有人明白了弈戰樓的作用,那東平這個實際得利者,自然也會意識到這一點,哪怕葉韜不在了,這個機制恐怕也會維持下去,可能只是不如葉韜在的時候能將活動搞得那樣精彩紛呈罷了。        年輕人囑咐道:“你且細細打探這鍾樓的進度。我看大家都在商討鍾室和鳴鍾,是快要完工了嗎?”        老馮長歎一口氣。他化身民夫在工地上干了好久了,幾乎從鍾樓一開始興建,他就在了。當時的任務並不是要刺殺葉韜或者任何其他人,而是打探鍾樓的構造,學習建築技術。哪怕在葉韜所來自的那個時代,建築物的絕對高度也隱隱有國力競爭的味道,更何況是現在?一個標志性建築物對于一個國家的形象提升是非常顯著的。        老馮屬于那種有武功又懂一點技術的高級探子,可哪怕他憑著那些營造方面的底子,在這些日子里努力表現,已經成為了工頭級別的管理人員,但對于整個鍾樓的建造技術,他仍然心里沒底。他沉默了一下,又歎了口氣,說:“這葉韜,真的是天才啊。這鍾樓實在是有不凡之處。”        年輕人從鼻翼里擠出一絲鄙夷。在他看來,老馮這種懂技術的細作,就是不太可靠。技術人員之間的相互吸引,對技術極致的追求讓這樣的細作有著極大隱患。        “你只管將情況打探清楚。”年輕人打斷了老馮的遐想,說:“葉韜雖然重要,但怎麼著也只不過是第二目標。丹陽這里的布置正在加緊,你千萬別為了打探葉韜的事情露了馬腳。”        老馮點了點頭,說:“我省得。再說了,還有小于他們呢,在工地上的不止我一個。”        年輕人點了點頭,說:“第一號目標深居簡出,實在是麻煩。……聽說,在試報時那天,可能會來工地,,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會在這里動手。一旦有了確實消息,你和小于他們做好准備。”        老馮點了點頭,看了看工地上的情況。他現在負責的是頂層觀景大廳的基礎裝飾工作,也算是個極為關鍵的崗位了。如果不是今天葉韜來指導鳴鍾吊裝和鍾室安裝的准備工作,他這個時候應該就在那二百七十尺高的大廳里忙著呢。但現在,現在歸他管的那些工人們正窩在工地一側的宿舍里睡覺,要不就是拿著這些日子掙下的豐厚的工錢在丹陽亂逛。        年輕人走後,老馮又喝了杯茶,就來到工地上,和那些葉氏工坊的學徒,學工們混在一起,請教各種問題。老馮在過去幾個月里,已經在大家心目中樹立起了憨厚好學的形象,那些葉氏工坊的學徒學工和最近新提拔的一些技工中間有不少都和老馮打過交道,對于很多方面的知識,也並不藏私,只是葉氏工坊在建築和其他方面的技術實在是太複雜了,老馮壓根就沒學到多少。        看著學徒和學工們興奮地談著被他們視作天才的葉韜和即將進行的整個鍾樓建設中極為重要的環節。老馮友好而好奇地不時插話問著,沒有什麼戒心的葉氏工坊的學徒和學工們很快就透露出了不少情況。        “姐姐,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師妃喧是誰?”在葉韜剛剛離開之後,談瑋蒔就迫不及將地問自己的姐姐。        今天,葉韜是來繡苑安裝鍋爐和淋浴裝置的。其實,這項業務開展以後,現在都不用他這個老板兼技術總監級別的人物自己出手了,一般都是一個技工帶隊搞定。但葉韜向來知道談瑋蒔有些“小心眼”,要不是自己親自到場,回頭有的好被談瑋蒔騷擾說是不重視她之類的,還是親自出馬來解決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正好談瑋馨今天也在繡苑。在工坊的學徒們進行准備工作的時候,葉韜就和談瑋馨聊著一些最近發生的好玩的事情,比如,南安師家十分厚臉皮地派了四十個人到葉氏工坊來當學徒,態度平常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親熱,仿佛原先針對葉家的挖有從來沒有發生過。師家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家族,雖然非常富裕,在朝廷內外都有不小的影響力。而師家幾乎是天生的自來熟和厚臉皮功夫卻是別的家族怎麼也學不來的。        “師家到底有多曆史悠久?聽別人說起師家,總是一副很怪的強調,讓人有些弄不明白。”就在剛才的談話里,葉韜這麼問談瑋馨。        談瑋馨擠了擠眉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唉,莫非是師紀暄和徐子陵的私生子一系的?看那種做事不著調的樣子,實在是很像啊。”        結果,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至于這個話題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到底這師妃暄和徐子陵到底是誰。自認為對于東平各大世家的曆史和現狀還算熟悉的談瑋蒔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過來,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問姐姐。        “一個大概就我們兩個認識的人,開開玩笑而已。”談瑋馨呵呵笑著說。        “那個什麼徐子陵也是?”        “嗯。”談瑋馨點頭。        談瑋蒔抱著姐姐地手臂,有些吃味地說:“你們為什麼有那麼多話題啊。有時候我都插不下嘴去。”        談瑋琴嘿嘿一笑,說:“吃醋了?這次葉韜弄出那麼大事情來,沒讓你如願,不怪姐姐吧?”        “當然不怪!”談瑋蒔連忙說:“姐姐能留下,那是多好的事情啊。我開心都來不及呢。葉韜這次可是救了姐姐的命呢。”        談瑋馨樓著談瑋蒔,說:“不過,要讓你如願可就更難了。”        “姐姐……”談瑋蒔順服在姐姐的懷里。眼神是溫柔而無奈的。作為東平國的公主,他們的生活有太多不得已的事情。現在。雖然談曉培對于葉韜成為駙馬的事情還有些猶豫,但大致來說。有王後卓秀和幾位大臣勸解加上慫恿,這事情最多也就是拖個幾年就解決了。可對于        自己的將來,談瑋蒔卻絲毫沒有自信。要讓東平這個蒸蒸日上地國家的兩位公主下嫁同一人。恐怕會是絕大地問題。        “也沒事啊。再過幾年,等父王心里舒服了,我就交卸了手里的全部事情,嫁給葉韜,應該也不會住在丹陽吧。這里畢竟太忙了。到時候……”談瑋馨地眼里有幾分憧憬,“會讓葉韜造個漂亮,舒服的園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那樣的地方慢慢等死。”        “姐姐,”談瑋蒔愁眉苦臉地說:“我就應該被嫁給莫名其妙地世家子弟嗎?”        “不用啊。”談瑋馨壞笑著說:“趁著你沒嫁人的時候,來我那里玩。然後。姐夫和小姨子酒後迷情,春風一度,珠胎暗結……嘿嘿,到時候你猜父王會如何決斷呢?”        “姐姐!”談瑋蒔將腦袋埋在了談瑋馨的懷里,臉上發著燒。從小活潑的談瑋蒔。現在要說身量,已經要比談瑋馨高不少。也健康不少。身體也隱隱有了勻婷的曲線了,但是,談瑋蒔多年形成的對姐姐的依戀卻越來越濃。畢竟,從很小開始,談瑋馨就不僅僅是姐姐了,她參與了自己的生活和教導,從談瑋馨那里學到的各種各樣的東西,讓談瑋蒔越發在對將姐姐地時候不自覺的將自己放在了更小的位置上。        “沒事的。你得知道,我那辦法,至少對尋常人家是有用的。我們談家雖然說起來是帝王家世,可我們談家葉氏所有帝王家世里最沒架子,最沒腔調地。父王和瑋明雖然都銳意進取,有志于用兩代人,或者更長一些的時間來一統諸國,但這事情畢竟是來日方長。國王和皇帝,畢竟還是有著區別,要是……嗯,要是你動作夠快,應該能得償所願吧。”談瑋馨地語調雖然仍然調侃,但說的內容卻不乏嚴肅。        “真的行嗎?”談瑋蒔向來是沒什麼大的主意的,見姐姐說的有道理,她不免有些心動。        “你看你,那麼著急,要是事前讓父王母後,或者讓瑋明瑋然,甚至是讓葉韜自己明白了這事情,那都沒了可能哦。你自己千萬小心。只有一件事情,你倒是不妨放心大膽地做。”談瑋馨說。        “什麼呀?”談瑋蒔狐疑地問。她自然知道,自己傾注在葉韜身上的一縷情思,一旦讓任何其他人知道了,都會是天大的麻煩,但卻從來沒想過現在還有什麼方面的事情可以努力的。        “小傻瓜,多多和秋妍去搞好關系啊。人家可是多年前就預定好了的葉家的少奶奶。你最好在進葉家的門前,和秋妍的關系好到你的就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樣不分彼此。”談瑋馨刮著談瑋蒔的鼻子,笑著說。        談瑋蒔滿臉都是疑問,她覺得姐姐的話聽上去實在是很有道理,卻說不明白好像是哪里有點問題。姐姐應該不會害她吧?可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奇怪呢?為什麼聽起來自己像是要破壞人家家庭的壞女人?        兩位公主正在進行假如被任何人聽到都可能引起嘩然巨變的談話的時候,繡苑外,曾出現在鍾樓地工地的那個來自西凌的年輕人在悄悄等候著,他現在的裝束。看起來像是某個酒樓送外賣食盒的小厮。        以網師園為藍本的繡苑,實際上對于喜歡招待朋友聚會的繡公主談瑋蒔來說,並不非常適合。一旦朋友聚得多了,繡苑會連停車系馬的地方都沒有。為了援解這種窘境,鏽苑外面開辟出了一片專門用于停車系馬的空地。由于繡苑附近大多數是中級官員的宅耶,而繡苑地人流量        頗大,在停車場邊上的街道上,居然也形成了一片小小地市集。通常,來繡苑做客的人,駕車牽馬地下人。都會在這片小市集上挑個茶攤或者輥鈍擔子坐下來聊天打法時間。那些酒樓的小厮給附近的官員宅邸送外賣之後,往往要等著取回餐具食盒。習慣性也會來這里等。久而久之,這一小片市集。也小小地有些繁華。        在那個西凌來地年輕人眼里,毫無疑問,這樣的地方是探聽消息的最好的地方。西凌派細作暗探來東平的時日不算短。但無論是昭華公主談瑋馨還是葉韜,都是這幾年剛剛倔起的人物,他們對于這兩個人的身邊的滲透還遠沒有到一個能夠隨時送出足夠重要的消息的地步。這種情況下,造成有利于探聽消息地巧合,就顯得尤為重要。雖然葉府,和公主府的幾個下人說話的聲音都已經盡量壓低了,但對于功力深湛的年輕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談瑋馨的深居簡出,在某種方面可以理解為,她地外出的偶然性非常低。而各方面對于談瑋馨地重視。讓談瑋馨的每次外出,都會提前幾天做出安排。決定是不是出門的固然是談瑋馨,但決定具體安排的,卻還是她的下人。時間、路線、當日的安排,這些細節只要有一些讓年輕人聽到。加上其他方面彙總的誘息,那就足夠了。而現在。年輕人已經滿意地得知,談瑋馨必定會出現在鍾樓的試報時的典禮上。        年輕人滿意地從混沌擔子邊上簡陋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扔下幾文銅錢,捧著食盒就走了。他已經從老馮那里知道了試報時那天的時間安排,兩下一湊,已經足以讓他做出判斷了。現在他需要爭奪每分每秒來布置一個殺局。        原本,他並不理解為什麼放著東平諸多重臣不殺,偏偏將這體弱多病的昭華公主當作第一號目標,而那個葉韜居然能排到第二位,但就在他從西凌出發前,他的師父讓他看了幾份文書。        這些文書里有葉韜給血麟軍所講述的(群學事的講義,有談瑋馨在府上為包括談瑋明,談瑋然,談瑋蒔在內的幾個東平年輕一代的重要人物講述的《經濟學》《數學》的授課綱要,有德勤會計行的會員手冊和商務規范,而其中最有震撼力的則是前一陣談瑋馨剛剛向她的父王呈上的《十年貨幣改革綱要》折子。尤其是《十年貨幣改革綱要》折子,一些西凌重臣和干吏通宵達旦研究了幾天,當恍然明白過來一旦東平按照這個步驟改革貨幣成功,將會為東平的實力提升帶來多大的影響。當初東平痛下決心改革海稅,調控不同貨物的附加稅,使得幾年之內東平由于進出口商品的品質,品種等等的巨大改善而得益甚多,可那充其量只是在原有比較高的基礎上的更上一層樓。一旦貨幣改革成功,東平就擁有了這個時代最強悍的金融體系,有著無比穩固的金融安全性,有著對于他國攻擊力和腐蝕力極強的金融武器……東平、西凌、春南、北遼在文化上的差異並不大,一旦讓東平掌握了這樣的經濟武器,在戰爭之前先造成了經濟一體的既成事實,那幾乎就等于為東平的統一鋪平了道路。        西凌哪怕得到了全本的奏折,知道了這份折子的巨大威力,自己卻無法照本宣科地去做。因為西凌沒有如談瑋馨這樣對于經濟和金融有著極為通達的理解的人才,沒有可以督導條例實施的有號召力有親和力又有手腕的官員。那麼,唯一阻撓東平的方法,就是讓東平也沒有能夠實施這樣的策略的人。自然,這目標就放在了昭華公主談瑋馨身上。        鍾樓的試報時儀式讓這個年輕人有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將第一目標和第二目標一網打盡。而為了這個目標,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大到他覺得哪怕犧牲西凌至今為止在丹陽的所有布置都是值得的。        在短短幾天里,他東奔西跑,以西凌方面對他不容置疑的權限調動了大批的人力和物資,做出了一系列的布置。最為可怕的,就是他居然讓潛伏已久的細作起出了不知道等了多久機會才悄悄藏下的一批火油彈,悄悄運到了鍾樓的工地,交給了老馮……        這批火油彈,哪怕是放在丹陽的城頭,也足夠四面城牆上部署的一共二百六十台投石車進行一次齊射。如果在實戰中,足夠殺滅數千敵軍。在東平兵部署理後勤的部門潛伏了七年的細作在將火油彈交給年輕人的當天就找上司以身體欠佳名義請辭,然後拋下妻子孩子孑然一身飛速逃回西凌。而老馮在得知了年輕人的計劃,拿到了那麼一大批火油彈,居然愣了半宿才從驚懼中慢慢回複了過來,去布置這個恐怖的殺局。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地標性建築的現場,鍾樓雖然在施工質量和施工管理方面有著相當高的水平,但在安全管理方面,卻做得並不好。老馮居然沒費太大功夫,就將四個火油彈,加起來一共入十斤火油運到了頂層的觀景大廳,藏在大包小包的工具、繩索、石灰粉和牆布中間,居然沒有人發現。到了試報時當天,小于將帶著火種想方設法點燃火油彈。雖然小于必然無法活著回來,但到時候會聚條在觀景大廳和更高的觀景平台上的諸多重要人物和他們的侍從也畢竟殉葬,這將是何等榮耀。大家,都在拼命地抓進度,趕工期,而大家都有些懈怠了安全問題。可能是這個時代,從來沒有出現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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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6:44

“姐姐,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師妃喧是誰?”在葉韜剛剛離開之後,談瑋蒔就迫不及將地問自己的姐姐。        今天,葉韜是來繡苑安裝鍋爐和淋浴裝置的。其實,這項業務開展以後,現在都不用他這個老板兼技術總監級別的人物自己出手了,一般都是一個技工帶隊搞定。但葉韜向來知道談瑋蒔有些“小心眼”,要不是自己親自到場,回頭有的好被談瑋蒔騷擾說是不重視她之類的,還是親自出馬來解決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正好談瑋馨今天也在繡苑。在工坊的學徒們進行准備工作的時候,葉韜就和談瑋馨聊著一些最近發生的好玩的事情,比如,南安師家十分厚臉皮地派了四十個人到葉氏工坊來當學徒,態度平常中帶著幾分刻意的親熱,仿佛原先針對葉家的挖有從來沒有發生過。師家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家族,雖然非常富裕,在朝廷內外都有不小的影響力。而師家幾乎是天生的自來熟和厚臉皮功夫卻是別的家族怎麼也學不來的。        “師家到底有多曆史悠久?聽別人說起師家,總是一副很怪的強調,讓人有些弄不明白。”就在剛才的談話里,葉韜這麼問談瑋馨。        談瑋馨擠了擠眉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唉,莫非是師紀暄和徐子陵的私生子一系的?看那種做事不著調的樣子,實在是很像啊。”        結果,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至于這個話題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到底這師妃暄和徐子陵到底是誰。自認為對于東平各大世家的曆史和現狀還算熟悉的談瑋蒔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過來,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問姐姐。        “一個大概就我們兩個認識的人,開開玩笑而已。”談瑋馨呵呵笑著說。        “那個什麼徐子陵也是?”        “嗯。”談瑋馨點頭。        談瑋蒔抱著姐姐地手臂,有些吃味地說:“你們為什麼有那麼多話題啊。有時候我都插不下嘴去。”        談瑋琴嘿嘿一笑,說: “吃醋了?這次葉韜弄出那麼大事情來,沒讓你如願,不怪姐姐吧?”        “當然不怪!”談瑋蒔連忙說:“姐姐能留下,那是多好的事情啊。我開心都來不及呢。葉韜這次可是救了姐姐的命呢。”        談瑋馨樓著談瑋蒔,說:“不過,要讓你如願可就更難了。”        “姐姐……”談瑋蒔順服在姐姐的懷里。眼神是溫柔而無奈的。作為東平國的公主,他們的生活有太多不得已的事情。現在。雖然談曉培對于葉韜成為駙馬的事情還有些猶豫,但大致來說。有王後卓秀和幾位大臣勸解加上慫恿,這事情最多也就是拖個幾年就解決了。可對于        自己的將來,談瑋蒔卻絲毫沒有自信。要讓東平這個蒸蒸日上地國家的兩位公主下嫁同一人。恐怕會是絕大地問題。        “也沒事啊。再過幾年,等父王心里舒服了,我就交卸了手里的全部事情,嫁給葉韜,應該也不會住在丹陽吧。這里畢竟太忙了。到時候……”談瑋馨地眼里有幾分憧憬,“會讓葉韜造個漂亮,舒服的園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那樣的地方慢慢等死。”        “姐姐,”談瑋蒔愁眉苦臉地說:“我就應該被嫁給莫名其妙地世家子弟嗎?”        “不用啊。”談瑋馨壞笑著說: “趁著你沒嫁人的時候,來我那里玩。然後。姐夫和小姨子酒後迷情,春風一度,珠胎暗結……嘿嘿,到時候你猜父王會如何決斷呢?”        “姐姐!”談瑋蒔將腦袋埋在了談瑋馨的懷里,臉上發著燒。從小活潑的談瑋蒔。現在要說身量,已經要比談瑋馨高不少。也健康不少。身體也隱隱有了勻婷的曲線了,但是,談瑋蒔多年形成的對姐姐的依戀卻越來越濃。畢竟,從很小開始,談瑋馨就不僅僅是姐姐了,她參與了自己的生活和教導,從談瑋馨那里學到的各種各樣的東西,讓談瑋蒔越發在對將姐姐地時候不自覺的將自己放在了更小的位置上。        “沒事的。你得知道,我那辦法,至少對尋常人家是有用的。我們談家雖然說起來是帝王家世,可我們談家葉氏所有帝王家世里最沒架子,最沒腔調地。父王和瑋明雖然都銳意進取,有志于用兩代人,或者更長一些的時間來一統諸國,但這事情畢竟是來日方長。國王和皇帝,畢竟還是有著區別,要是……嗯,要是你動作夠快,應該能得償所願吧。”談瑋馨地語調雖然仍然調侃,但說的內容卻不乏嚴肅。        “真的行嗎?”談瑋蒔向來是沒什麼大的主意的,見姐姐說的有道理,她不免有些心動。        “你看你,那麼著急,要是事前讓父王母後,或者讓瑋明瑋然,甚至是讓葉韜自己明白了這事情,那都沒了可能哦。你自己千萬小心。只有一件事情,你倒是不妨放心大膽地做。”談瑋馨說。        “什麼呀?”談瑋蒔狐疑地問。她自然知道,自己傾注在葉韜身上的一縷情思,一旦讓任何其他人知道了,都會是天大的麻煩,但卻從來沒想過現在還有什麼方面的事情可以努力的。        “小傻瓜,多多和秋妍去搞好關系啊。人家可是多年前就預定好了的葉家的少奶奶。你最好在進葉家的門前,和秋妍的關系好到你的就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樣不分彼此。”談瑋馨刮著談瑋蒔的鼻子,笑著說。        談瑋蒔滿臉都是疑問,她覺得姐姐的話聽上去實在是很有道理,卻說不明白好像是哪里有點問題。姐姐應該不會害她吧?可為什麼聽起來那麼奇怪呢?為什麼聽起來自己像是要破壞人家家庭的壞女人?        兩位公主正在進行假如被任何人聽到都可能引起嘩然巨變的談話的時候,繡苑外,曾出現在鍾樓地工地的那個來自西凌的年輕人在悄悄等候著,他現在的裝束。看起來像是某個酒樓送外賣食盒的小厮。        以網師園為藍本的繡苑,實際上對于喜歡招待朋友聚會的繡公主談瑋蒔來說,並不非常適合。一旦朋友聚得多了,繡苑會連停車系馬的地方都沒有。為了援解這種窘境,鏽苑外面開辟出了一片專門用于停車系馬的空地。由于繡苑附近大多數是中級官員的宅耶,而繡苑地人流量        頗大,在停車場邊上的街道上,居然也形成了一片小小地市集。通常,來繡苑做客的人,駕車牽馬地下人。都會在這片小市集上挑個茶攤或者輥鈍擔子坐下來聊天打法時間。那些酒樓的小厮給附近的官員宅邸送外賣之後,往往要等著取回餐具食盒。習慣性也會來這里等。久而久之,這一小片市集。也小小地有些繁華。        在那個西凌來地年輕人眼里,毫無疑問,這樣的地方是探聽消息的最好的地方。西凌派細作暗探來東平的時日不算短。但無論是昭華公主談瑋馨還是葉韜,都是這幾年剛剛倔起的人物,他們對于這兩個人的身邊的滲透還遠沒有到一個能夠隨時送出足夠重要的消息的地步。這種情況下,造成有利于探聽消息地巧合,就顯得尤為重要。雖然葉府,和公主府的幾個下人說話的聲音都已經盡量壓低了,但對于功力深湛的年輕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談瑋馨的深居簡出,在某種方面可以理解為,她地外出的偶然性非常低。而各方面對于談瑋馨地重視。讓談瑋馨的每次外出,都會提前幾天做出安排。決定是不是出門的固然是談瑋馨,但決定具體安排的,卻還是她的下人。時間、路線、當日的安排,這些細節只要有一些讓年輕人聽到。加上其他方面彙總的誘息,那就足夠了。而現在。年輕人已經滿意地得知,談瑋馨必定會出現在鍾樓的試報時的典禮上。        年輕人滿意地從混沌擔子邊上簡陋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扔下幾文銅錢,捧著食盒就走了。他已經從老馮那里知道了試報時那天的時間安排,兩下一湊,已經足以讓他做出判斷了。現在他需要爭奪每分每秒來布置一個殺局。        原本,他並不理解為什麼放著東平諸多重臣不殺,偏偏將這體弱多病的昭華公主當作第一號目標,而那個葉韜居然能排到第二位,但就在他從西凌出發前,他的師父讓他看了幾份文書。        這些文書里有葉韜給血麟軍所講述的(群學事的講義,有談瑋馨在府上為包括談瑋明,談瑋然,談瑋蒔在內的幾個東平年輕一代的重要人物講述的《經濟學》《數學》的授課綱要,有德勤會計行的會員手冊和商務規范,而其中最有震撼力的則是前一陣談瑋馨剛剛向她的父王呈上的《十年貨幣改革綱要》折子。尤其是《十年貨幣改革綱要》折子,一些西凌重臣和干吏通宵達旦研究了幾天,當恍然明白過來一旦東平按照這個步驟改革貨幣成功,將會為東平的實力提升帶來多大的影響。當初東平痛下決心改革海稅,調控不同貨物的附加稅,使得幾年之內東平由于進出口商品的品質,品種等等的巨大改善而得益甚多,可那充其量只是在原有比較高的基礎上的更上一層樓。一旦貨幣改革成功,東平就擁有了這個時代最強悍的金融體系,有著無比穩固的金融安全性,有著對于他國攻擊力和腐蝕力極強的金融武器……東平、西凌、春南、北遼在文化上的差異並不大,一旦讓東平掌握了這樣的經濟武器,在戰爭之前先造成了經濟一體的既成事實,那幾乎就等于為東平的統一鋪平了道路。        西凌哪怕得到了全本的奏折,知道了這份折子的巨大威力,自己卻無法照本宣科地去做。因為西凌沒有如談瑋馨這樣對于經濟和金融有著極為通達的理解的人才,沒有可以督導條例實施的有號召力有親和力又有手腕的官員。那麼,***老妖手打,唯一阻撓東平的方法,就是讓東平也沒有能夠實施這樣的策略的人。自然,這目標就放在了昭華公主談瑋馨身上。        鍾樓的試報時儀式讓這個年輕人有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將第一目標和第二目標一網打盡。而為了這個目標,他下了很大的決心,大到他覺得哪怕犧牲西凌至今為止在丹陽的所有布置都是值得的。        在短短幾天里,他東奔西跑,以西凌方面對他不容置疑的權限調動了大批的人力和物資,做出了一系列的布置。最為可怕的,就是他居然讓潛伏已久的細作起出了不知道等了多久機會才悄悄藏下的一批火油彈,悄悄運到了鍾樓的工地,交給了老馮……        這批火油彈,哪怕是放在丹陽的城頭,也足夠四面城牆上部署的一共二百六十台投石車進行一次齊射。如果在實戰中,足夠殺滅數千敵軍。在東平兵部署理後勤的部門潛伏了七年的細作在將火油彈交給年輕人的當天就找上司以身體欠佳名義請辭,然後拋下妻子孩子孑然一身飛速逃回西凌。而老馮在得知了年輕人的計劃,拿到了那麼一大批火油彈,居然愣了半宿才從驚懼中慢慢回複了過來,去布置這個恐怖的殺局。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地標性建築的現場,鍾樓雖然在施工質量和施工管理方面有著相當高的水平,但在安全管理方面,卻做得並不好。老馮居然沒費太大功夫,就將四個火油彈,加起來一共入十斤火油運到了頂層的觀景大廳,藏在大包小包的工具、繩索、石灰粉和牆布中間,居然沒有人發現。到了試報時當天,小于將帶著火種想方設法點燃火油彈。雖然小于必然無法活著回來,但到時候會聚條在觀景大廳和更高的觀景平台上的諸多重要人物和他們的侍從也畢竟殉葬,這將是何等榮耀。大家,都在拼命地抓進度,趕工期,而大家都有些懈怠了安全問題。可能是這個時代,從來沒有出現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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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7:15

陰謀在等待揭蠱的刹那,但丹陽、鍾樓、葉氏工坊、公主府、禁軍都督府仍然按照各自的步調,不緊不慢地運轉著。        觀賞鳴鍾吊裝的老馮在心底深處懺悔。他學不會這些技術,學不會葉韜那種創造奇跡的本領,無法讓西凌也有這樣的地標建築,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贊歎這樣的建築。        吊裝鳴鍾的那天,包括老馮在內,許多學徒,學工和工頭都聚集在底樓,努力仰著頭看著在嘎吱嘎吱的滑輪轉動和繩索繃直扯動的聲音里,總共兩千斤重的四座鳴鍾緩援上升。一旦出現事故,鳴鍾掉落下來,他們逃都來不及,可大家對于葉韜,有著一貫太過于堅強的信心。        葉韜設計的滑輪組一共包括了三十二組主滑輪和二十四組輔助滑輪,主滑輪負責承受重量,提升鳴鍾,***閣老妖手打,輔助滑輪則起到了包括平衡重量、規避風險在內的一系列作用。哪怕四組絞盤的出力不均勻,通過滑輪組的分配,也能夠讓四座鳴鍾平穩安全地上升。        鳴鍾的吊裝,仿佛是由一個力大無窮卻又溫柔細致的巨人來完成的,除了吱吱嘎嘎的聲音外,整個吊裝完美無瑕,上升的速度均勻,定位准確,到位之後幾個學工非常輕松地就完成了鳴鍾和橫梁的連接,隨即開始按部就班地拆除滑輪組。而技術水平更高的一隊技工,則開始行鳴鍾和鍾室的連接和聯動。        老馮看了這一切,暗暗歎了口氣,走出了鍾樓。回到了工頭的宿舍,小于已經等著了。        “小于。你可想好了。”老馮最後一次提醒小于。“想好了。”小于的眼睛里射出瘋狂的光芒,“其他地火油彈我也都處置好了。有一部分我弄到了昌奉行的庫房里。距離這里大概一里半的樣子。到時候只要禁軍和那些侍衛一亂,我們就更有機可乘了。工地上加上你我一共七個弟兄,我都囑咐過了,到時候一起點火。來圍觀的百姓一起燒個乾淨。老馮,明天一早你就快點出城,不然,到時候全城大索,可就走不掉了。主上還等著你回去,給我們自己也造個如此偉岸的樓呢。”        在小于心目中。老馮就是組織里的第一匠師。而此刻的老馮也不忍心告訴小于,其實他學到的東西相當有限。鍾樓里的各種關節,他連一成都沒學到。他點了點頭。明天的試報時。很多有來頭地人物都要登上觀景平台和觀景大廳,勢必他和手下工人是沒法工作的。他這個時候消失,只要隨便編個理由。沒有人會注意到。趁著夜色,老馮就那麼悄悄離開了工地。但老馮卻也不舍得真地那麼快離開丹陽。雖然是細作,但他畢竟也在鍾樓揮灑汗水好幾個月,乃至于在工作方面深受器重,能夠擔負觀景大廳的工作,他悄悄在城里某個有落藏了起來,想明天聽一下鍾樓地試報時再走。        由于試報時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丹陽的不少百姓都知道這個消息,風傳了幾個月地宜城的鍾樓的盛況將要重現于丹陽,著實吸引了不少人來觀看。從一大早。就有不少百姓自動自發地聚集在鍾樓周圍。各自尋找視線良好,上面又有屋簷或者樹木蔭頭的地方停駐下來。那些家里有錢的,則在酒樓茶館的靠窗的位置三三兩兩地圍坐著,一邊海闊天空地聊天,一邊等待著試報時的那一刻。這個時代。實在是缺乏能夠阻擋視線的高樓大廈,哪怕是丹陽。除了一枝獨秀的鍾樓之外,其余最高地建築也只不過四層,還在遠離鍾樓的地方,鍾樓周邊,居然是一大片視線良好的地方。        當日頭再爬上來一點,一隊隊的禁軍將士出動了。他們駐守在鍾樓四方,以及從議政殿和公主府通向鍾樓的那兩條道路上。談瑋馨將親赴鍾樓觀禮是很早之前就確定下來地,而在早朝結束之後,一些大臣也會來湊這個熱鬧。為了湊合這些人的時間,***閣老妖手打,丹陽鍾樓地試報時也要拖到差不多午時了。        來自西凌的年輕人這一次扮作了一個貴公子,披著一身綢袍和兩個家丁樣子的人高談闊論著。西凌潛伏在丹陽的各路細作,暗諜,乃至于潛伏多年可能只為了使用一次的刺客,死士一共一百二十七人,此刻都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分散在周圍的人群里。在這種百姓群集,隱隱有萬人空巷的態勢的活動里,混雜在人群中就是最好的掩護。這些細作,暗諜和刺客殺手們,自然懂得如何在人群中尋找最理想的出擊位置,如何等待機會,尋找機會。        已經在宜城讓七海樓成功運行起來的葉韜對于這一次的工程質量和設備安裝質量似乎極為自信,雖然會有諸多重要人物到場,但他卻沒有一早就來到鍾樓檢查各項設備安裝調試的情況,更沒有臨時抱佛腳地勁頭,而只是比公主的車駕略微提前了一刻鍾來到鍾樓。簡陋的重力電梯將他送上觀景平台,腳下密密麻麻的人頭讓他很有成就感。畢竟又一個地標建築啊,作為一個建築師,在這個時代他享有的是怎樣的尊榮啊。        談瑋馨經不得大風吹刮,侍從們為她架設好了屏風之後,她才施施然地踏上了觀景平台。        站在葉韜身邊,扶著欄杆,談瑋馨還是第一次在這個高度觀看丹陽。談瑋馨在高有頂端俯瞰整個城市,神色卻仍然那麼清冷,這一點倒是和葉韜第一次登高眺望的時候很類似。畢竟,他們兩個以前都習慣了在寫字樓里眺望的那種高度了。葉韜以前的工作室只不過在二十六樓,但談瑋馨以都可是一直在五十八樓辦公的,對于這兩個人來說,這三百尺上下,大概一百米左右的高度。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多少興趣。        “其實,要是你把鍾樓弄成個超級大的音樂盒,我說不定會更喜歡的。”談瑋馨調侃道。        葉韜翻了翻白眼。音樂盒來報時嗎?那聲音可傳不遠,再說了,那麼大一幢鍾樓,用音樂盒地形式報時?那豈不是真的成了放大了N倍的座鍾了?“要不要鑿個洞,裝一個十尺那麼高的機械布谷鳥?”葉韜權衡了一下,笑了出來,說:“別說,真的要弄。我還真的能造出來。”        “那個……太魔幻了,還是算了。”想象那樣的場景。談瑋馨怎麼都只能把那樣的畫面放在某本童話書里才搭調。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指點著腳下工地邊上的街道。看著一輛輛馬車停了下來,或胖或瘦的一個個中年人和老人步出車子,互相拱著手。一起朝著鍾樓走來。這些人中間,大部分是剛剛結束了早朝趕過來地,還有些,則是和葉氏,或者和內府關系比較密切的大商人地代表。這些人中間,有不少都是丹陽鍾樓的投資者。        不少重要人物雖然親臨現場,但對于登高卻敬謝不敏。他們更願意坐在空地上搭建地涼棚里,喝茶聊天,等待重要時刻的到來。到了最後,登上觀景平台的也就寥寥十幾人。除了幾個興奮地工部官員之外,就是池云、池雷等等和葉韜,和公主關系都比較好的人。        諸多重要人物到來的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護衛和隨從,人數之多讓整個工地的地面開始顯得有些擁擠。        這樣的場面讓在一邊緊張觀望著的西凌暗諜們緊張不已。人太多了。而其中實在是有著不少他們無法輕易對付的人。        小于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潛伏在了鍾樓里。實際上,他一直躲在電梯井里。用兩根皮繩將自己栓在電梯井的頂壁上。等到早上的准備工作陸續展開地時候,,悄悄溜出了電樣井,混雜在那些對觀景大廳進行最基本的清理工作的工人里。誰也沒多看他一眼。        大廳里堆積著的大堆的施工工具和材料是不會再被運到地面地。雖然有重力升降系統,但畢竟運送大批東西是很麻煩的。考慮到將要在頂層大廳聚集、等待地各色人等,那些堆積如山的材料和工具被推到了牆邊,用整塊的很耐髒的藍灰色布匹罩住。而小于則乘著機會鑽進了了布匹底下,將自己拗成極不舒服的造型卡在大小不一的木箱的縫隙中間。隨後他取出了火石和火折,緊緊攥在手里。他的腦袋底下就枕著一罐火油,只不過那罐火油被放在了一大包的石灰里。等到試報時的時候,等到這個觀景大廳里聚集起最多的人而這些人又恰好處于最熱烈的情緒的時候,他就要點燃火折子。火折子燃起的那個瞬間,沖入鼻翼的火硝的味道會讓他徹底無畏。        今天,除了對鍾室和鳴鍾進行調整雄護的人員之外,從葉韜到達工地開始,整個鍾樓里其他方面的工人都陸續被要求下到地面。哪怕是那些徹夜趕工將共鳴室完成的工人也是如此。但大家卻沒有因為被排除在這樣的盛典之外而感覺有什麼懊惱。今天,只要試報時能夠順利進行,所有的工人都能拿到相當于小半個月工錢的一個紅包。而在這些聚攏在底下仰頭看著的工人里,來自西凌的暗諜已經准備好了。        這少數幾個人中間,只有兩個是用工人來掩飾身份而已,其余四個都是和那個老馮一樣,來偷學手藝的。但既然是暗諜,多少也受過基本的搏擊和破壞訓練,他們這幾個人在協助小于,老馮將那些火油彈都藏好之後,就商量好了一旦藏在昌奉行的庫房里的火油彈被引燃,人群一旦亂起來,他們就會想方設法地點燃在工地各處藏著的火油彈。工地上各種木材,石材堆積如山,壓根不可能天天進行檢查,給他們留下了相當充裕的藏東西的時間和空間。        但是,變數還是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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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7:38

“聶將軍,”一個禁軍小校湊到了正在地面愉快地欣賞著還沒有進行外牆立面裝飾的鍾樓的聶銳,悄聲報告道:“手底下兩個小兵在工地里發現了兩堆火油彈。我讓手下的人裝作四處轉,先開始搜索了。估摸著不是小事。”        聶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減損分毫。現場能說得上話的軍方的人物,不湊巧正是他這個搞情報分檢的家伙職位最高,按照東平軍方的規定,***閣老妖手打,碰上了這種事情,首先就要來向他請示。如果他覺得有更適合現場指揮的人,則再進行指揮權的交卸。        聶銳這個基本上算是文職的將軍,雖然負責的是情報分檢,對于細作等等方面的事情雖然經手處理不少,但並不了解實務,可驟然出現的事端,聶銳還是很快判斷明白可能是怎麼回事。        來傳信的這個小校的處置很是得當,聶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吩咐道:“很好,繼續搜查下去。查實一個地方就讓人看住,現在不方便把東西運出去。”        小校為難地說:“將軍,除了維護治安的,我手里能動的兵不到五十個了。剛才分發人手搜查,手里都沒什麼人了。”        聶銳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卻看見了血麟軍的騎兵指令副使曾子甯。聶銳連忙湊上並去,和曾子甯簡短地說了一下情況。曾子甯迅速調動今天和幾個軍官一起來的那些分屬不同旗隊的血麟軍的士兵們,配合起禁軍,悄悄地展開了搜索。        “情況不對,你看那里,,小于不是說那里藏了六罐火油的嘛,怎麼那幾個兵靠那里聊上了?”藏在人群中的西凌暗諜注意到了工地上的小小的變化。        “通知昌奉行那里,立刻發動。”另一個暗諜建議道。        “嗯,就這麼辦。快點找到孫先生,把情況報告給他。”        暗諜嘴里的孫先生就是那個將整個局支撐了起來的年輕人。名為孫曉凡地這個家伙才三十歲不到,就已經是能執掌一方地暗諜首領。固然有他不凡地背景在。但能力也算是相當強地。這一次。能夠在很短的時間里組織起牽涉到方方面面的龐大的殺局。就是很好的證明。        但是,孫曉凡只是暗諜的首領,卻缺乏刺客和死士的那種必死的覺悟。一方面他讓老馮先行撒離,另一面,他在將所有的布置都落實之後,甚至比老馮更快地離開了丹陽。當他地手下在焦急的尋找他的時候,他卻已經在數百里外了。        一個軍官急匆匆地跑進了鍾樓,要將底下發生的事情傳達給在觀景大廳和觀景平台上的那些重要人物。至于是否撤離,則取決于那些人的判斷。可重力升降機從頂上放下來需要時間。而就在這位軍官跳著腳卻無處撒氣的時候,在觀景大廳里,變化也已經發生了。        距離試報時地預定時間大約還有小半個時辰,看飽了丹陽風景的談瑋馨終于在總管劉勇的勸說下來到了觀景大廳。然而,當談瑋馨剛剛准備觀景大廳里為她專門安排的座位上坐下的時候,劉勇全身地氣機卻驟然收緊了起來。        劉勇比劃了幾個手勢,跟在公主身後的幾個侍衛里。有兩個就將手按在了刀柄上。高手如劉勇,威覺到了大廳里,***老妖手打,感覺到了那藍灰色布匹地籠罩下的不應該有的呼吸聲,而那個呼吸里,還隱隱藏著緊張和危險的氣息。        談瑋馨對于這種情況已經有些習以為常。劉勇的小心謹慎。讓談瑋馨總是很安心。國與國之間和國家之內,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總有些人會鋌而走險地采取極端手段。過去幾年里,東平各大世家的家主和有著極大權威的執事級別上下的人物,遭到刺殺的情況著實不少。也“湧現”了一大批以格斃刺客而聞名的“高手”。但無論是劉勇,還是現在擔任大內侍衛總管的他的弟弟劉猛,都從來沒有這種機會。他們總是將刺殺的可能消滅在萌芽之中。        發現大廳里多了個人,又不想引起恐慌的劉勇走到了蓋著布的那堆東西邊上,他壓根不想知道躲在下面的到底是誰,直接一掌就印了下去。        小于也不是那種懵懵懂懂的人。躲在雜物堆里的他,隨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劉勇平穩輕捷的腳步聲一聽可知,必然是高手,而劉勇出掌前的那一步,踏得比剛才幾步都重都穩。這反常的情況讓小于心下一凜,他幾乎立刻跳了起來。        小于激烈的動作讓他的腦袋一下子撞破了石灰袋,撞碎了火油罐。雖然一下子躍了起來,但他的腿仍然被劉勇的掌力波及,而混合著石灰,火油澆了他一身。        “都不要動!”幾乎是同時,劉勇和小于喊出了同一句話。不同的是,小于是在威脅而劉勇卻是為了鎮住整個場面。        進了一點點的石灰,小于根本睜不開眼睛。眼晴里的灼燒感讓他有些惱怒,卻沒有讓他更害怕一些。畢竟,原本他就是准備來死的。對于一個已經准備好死的人來說,這已經算不得什麼。        小于一把甩開了糾纏在身上的藍灰色布匹,拖著受傷的腿,無力地一步步後退。他估摸著現在的位置,再退幾步就要靠上大廳的牆壁了。呼呼的風聲已經開始充盈他的耳廓。        “火油彈!”在場的人中聞到了那刺鼻的氣味,不少人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局勢。火油彈,東平威力最大的武器,最讓敵人恐懼的武器,現在正威脅著自己。小于的手雖然顫抖著,但仍然堅決地打亮了火折子,一星很小但極為危險的火光在他手里的火折子上跳躍著。        更危險的是,小于剛才躍起的時候一借力,一下子將其余那些火油彈的罐子都踢翻了,火油在地面肆意流淌著。在場的軍官有不少人在暗暗叫苦,相比于火油彈本身,更恐怖的大概就是火油彈的爆燃了。火油的揮發實在是很快,等到空氣中地火油地揮發氣體地濃度高到了一定程度,只要一點點火星就能夠引起劇烈地爆炸。這種在戰場上可遇而不求的場面,要在這種半封閉的空間里發生倒是容易得很。        “昌奉行起火了……”退在另一側窗口的一個官員輕聲說。        “估計就是和這瘋子一撥的。”傳來的居然是談瑋馨的聲音。依然安定清澈。仿佛絲毫沒有隨時可能因為一次劇烈爆燃而身亡的覺悟。        隨後是葉韜的聲音。“嗯。估計是。馨兒,沒想到這里地治安也那麼不好啊。我原來以為這里沒有恐怖分子呢。”        “能算恐怖分子嗎?明明是國家恐怖主義嘛,你問問,八成是西凌的小兔崽子。”        “唉,要搞事情也選個好地方嘛。看這破地方,上下都沒著落。而且,就算一定要是這里,至少也等我的人帖好牆紙,磨好地板吧?現在這樣子的大廳。要是搞出了人命,很不體面啊。”葉韜的聲音越發調侃。        “切,你當是在演戲選場景呢。”談瑋馨嗤笑道,“你還應該感謝這家伙的。至少搞出人命來,不用換牆紙重新磨地板,都是人工啊。牆紙也不便宜。對了……喂,你叫什麼來著?”        “小于……”小于下意識地回答。如此肆無忌憚的兩個人讓他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做啥好。這一號目標和二號目標,居然是如此無畏地兩個人,無畏到面對死亡威脅居然可以繼續在那里說笑話。“混蛋,閉嘴!我這就讓你們都玩完!”        小于憤怒地揮動著手里的火折,但就在他的手稍稍抬起的那一刹那。一道起勁撲面而來,直接籠罩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火折熄滅。而小于地身子也被重重推了出去,他的腿在空中絆蒜了一下,大半個身子晃蕩掛在了窗台上。        劉勇在發出勢大力沉地兩掌之後,立刻搶上前去,將小于從窗台外拉了回來,死死按在了地上。在大廳中的眾人已經聽到地面的驚呼聲。        “快用布和石灰吸附火油,扔到大廳里的火盆里去。用沙子覆蓋。”葉韜連忙吩咐,所有有動手能力的人立刻手忙腳亂地湧了上去,按照葉韜的吩咐做了。在這個大廳里,一共有八個火盆,用于夜間的照明,而每個火盆邊上也都准備了相當數量的用于滅火的沙子。        看著有驚無險地一幕如此戲劇性,又如此快速地從開始到結束,葉韜撇了撇嘴,拉了拉談瑋馨的袖子,說:“沒機會演示防火通道了,可惜啊。”        “你這里還有防火通道?”談瑋馨詫異道。        “當然,”聽到談瑋拳的驚詫的語氣,葉韜一副備受傷害的表情。怎麼說他也是正宗的建築師出身,這種屬于常識中的常識。雖然限于材料和技術,防火通道的通過能力有限,但也能保證在差不多五分鍾的時間里將上面的這些人全部撤離。        “摩天大樓爆破案沒有成功上演啊。”談瑋馨笑著,“感覺如何?”        “很好啊,沒變成通向天國的倒數計時,我就很滿意了。這鍾樓,要是真要那麼來一下,雖然不是很高,但也很夠嗆啊。”        兩人之間的談話,壓根沒多少人聽懂,但大家卻完全明白了,為什麼這兩個人的關系會如此相契。恐怕,兩個人同樣瘋狂,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連藝高人膽大的劉勇和談瑋馨身後的那幾個侍衛都冷汗淋淋,可偏偏談瑋磐和葉韜連臉色都沒有改那麼一下。        “殿下,這人我先送下面去了。今天的這試報時,是否……是否暫緩一下?”劉勇請示的時候,看著的卻是葉韜。        “不用。一切照常。”葉韜堅決地說,“那個昌奉行失火,沒事吧?”        對于這一點,劉勇和在場的這些人倒是不太擔心。大家後怕的,就是剛才小于要是點火成功,會引起什麼後果,至于地面的事情,有那麼多禁軍,血麟軍軍士,還有向來都很團結的諸多丹陽百姓,西凌人鬧不出什麼花樣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當昌奉行失火的消息傳到聶銳耳朵里,他幾乎立刻就下令封鎖從工地通向昌奉行的道路,從附近的兵營調兵滅火,加緊控制現場等一系列命令。指揮若定的聶銳,立刻成了在一邊仔細觀察著的西凌暗諜的眼中釘肉中刺。        嗖嗖——兩枚由手弩射出的短矢朝著聶銳飛了過去。隨著短矢的尖銳的聲音,雖然計劃被破壞,但地面上的西凌暗諜還是開始發動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短矢距離聶銳不到幾尺的地方,兩枚金錢膘打落了短矢,一個身著灰色勁裝的青年人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大喝著:“西凌賊子敢爾!”朝著射出短矢,手里還拿著手弩的這兩個暗諜撲了過來。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年輕人壓根沒有出手的機會。他的呼喝已經向周圍圍觀著的人群提示了敵人的位置,周圍那些百姓大喝著:“西凌奸細!”“打死西凌奸細!”一邊撲了上去。年輕人躍起的位置距離這兩個西凌暗諜著實有些距離,在人群中尋找落腳點也頗費功夫,他還沒來得及沖到跟前,憤怒的人群已經將那兩個西凌暗諜攆在了地上暴打,一片衣角也看不見了。        年輕人尷尬地撓了撓頭,跳到了邊上一幢房子二樓的簷角上,攀著簷角俯視人群,從中尋找刻意的人。倒是附近的一些東平禁軍軍士,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大喊著:“大家手下留情,莫要打死了,讓我們逮回去拷問!”整個場面看起來是如此“軍民團結如一人”,卻又是那樣有趣。        附近的其他西凌暗諜,大部分看情況不太對勁,開始悄悄撤離。還有些剛才已經抽出武器的,已經突兀地躍出人群地,迅速被鎮壓了。固然,一些百姓和軍士的受傷再所難免,可卻沒有人丟了性命。        這個時候,聶銳微微一笑,做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決定,他跳上了一堆木料,對著人群大聲喊道:“丹陽父老們,西凌賊子在昌奉行那里放了火,可有人願意出把力去救火嗎?”        一些年輕力壯的立刻就轟然應允,朝著那個方向擠了出去。還有好多人則抬頭看著鍾樓,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是啊,大家是來觀摩鍾樓的試報時的,這個時候就走了,多可惜啊。        像是能窺破大家的心思一般,四座鳴鍾在這個時候,比預定時間提前半個時辰,鳴響了。丹陽鍾樓的鍾聲的確不像宜城的七海樓那樣沉郁威嚴,而是另一種腔調,一種高貴優雅的腔調。四座鳴鍾,以最簡單的音律,奏出了一個九個音符的樂句,然後又重複了兩邊,又歸于沉靜。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喝彩聲……一場風波消弭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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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7:53

“莫非西凌以為我東平無人嗎?”談曉培慈愛地樓著談瑋馨的腦袋,略有些惱怒地說:“朕要讓西凌知道,這種手段……嘿嘿,這種手段,是會讓朕發火的。”        在中原四國的國主中間,談曉培是唯一一個絕少自稱“朕”的人,但他每次自稱“朕”都代表著他真的發火了。        在他接到來自聶銳的報告的時候,禁軍就已經從城衛軍手里臨時接管了防務,封閉了四門。        由于在郇山關一線,東平的其他方面的兵力還沒有配置到位,禁軍仍然有大批的部隊在那里滯留。目前留在丹陽的禁軍才四萬出頭。而按照禁軍的規矩,一向是三分之一執勤,三分之一留營操練,三分之一休息放假。        談曉培毫不遲疑地派出了所有留營操練的禁軍加入到全城追查可疑人物的行列中。而外出放假的禁軍士兵們則被召回,重新集結後留下必要的看守營地的人,其余軍士也將立刻被派出執行任務。        而城衛軍,一半人登城防守以防不測,而另一半人則被編制成若干個披索小隊,開始搜索丹陽周邊地區。        但更有效的卻是血麟軍的那些軍官們所在的家族幾乎同時發動的對于整個丹陽方方面面無微不至的搜索。得知在西凌暗諜們險些得逞的計劃里,和葉韜、談瑋馨等人在一起的池云、池雷險些被波及,池先平怒火中燒。在先前組織族兵救援血麟軍的過程中,各大家族都已經認識到了血麟軍對于聯合朝野各大家族的作用,和血麟軍的不斷的建功立業對于各大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麼,大家私下里達成了協議,全力支持血麟軍。而這種威脅,讓大家都有些不忿。        城衛軍和禁軍或許還沒有能力讓丹陽幾乎所有酒樓旅舍,所有青樓,所有的各行各業的各種大大小小的人物心甘情願地幫忙,但各大家族聯合起來卻有這樣的能量。大批消息靈通地人物提供了各種各樣地細枝末節地情況。也只有各大家族地家丁。族兵和那些和各大家族關系良好的武林高手們集合起來才有那樣充沛的人力物力來逐一排查。        老馮壓根沒機會離開丹陽。作為負責頂層的施工的工頭。他有著很大的嫌疑。對他的追查從一開始就在進行了。兩個時辰之後,無處躲藏的老馮就落網了。        陸續落網的還有為數不少地西凌的刺客和死士。要維持這樣一批人隨時可以執行有去無回的任務,必須隨時讓他們的情緒保持得比較“正常”,畢竟,除了少部分的偏執狂,大部分人對于自己的生命還是非常珍惜的。而要讓這些人保持正常地情緒,平時的花費,娛樂,吃食。飲酒各方面的開銷都不小,而所有這些花費,所有這些行止奇怪的人,都是最容易通過滲透到各行各業,方方面面的人來追查出來地。        還沒到晚飯時間,禁軍指揮所的大牢里,在大內某些有著奇特愛好地高手施刑下。孫曉凡這個名字浮出了水面。        “孫曉凡?”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默念著這個名字,曾曼的心里浮現起這樣的印象。是的,他已經有些老了,已經不可能像那些情報方面新倔起的年輕人那樣,對每一份他們有資格閱讀的報告的內容。對其中的每個出現的名字都了如指掌。他抬眼者了看身邊的幾個助手,而很快。助手就從浩繁的資料中找出了薄薄的一頁。        那還是聯邦快遞在進行一次高風險的走私遞送業務的時候,在西凌境內收集到的情況。內容大致是一個名叫孫曉凡的年輕人,在索石鎮得知一個富戶欺壓鄉民,路見不平,夜里突入富戶家里,將富戶一家老小滅門,將富戶家里的值錢的東西全撒在了大街上。雖然當地官府追索之下基本確定是孫曉凡做的事情,派出大量人手持孫曉凡圍捕,終于,孫曉凡沒有反抗地被下獄了。可是,之後的情況卻峰回路轉。這孫曉凡居然是道明宗宗主的關門弟子,正在行走江湖進行曆練。道明宗在西凌的地位崇高,而道明宗的勢力分部在西凌朝野,對于西凌有著極大的影響。這件事情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倒是兩個月後,孫曉凡搖身一變,變成了吏部的一個小官員。        應該就是這個人了,無論從姓名,履曆,和指揮在丹陽活動的西凌暗諜的資格上來看,恐怕都不會有第二個孫曉凡了。于是曾曼就將這條情況報告了上去。        “道明宗……”談曉培長歎道,這個世界變化實在是太快了。當年,他在邊關作戰的時候,也曾遇到過道明宗的高手,經過一番血戰,手下的親隨幾乎死了乾淨才將那家伙格殺。從此,道明宗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時過境遷,現在他已經是一國之主,而道明宗卻也成為了幾乎能夠主導西凌朝政的一方勢力。西凌朝廷內,有兩位大臣公然宣稱自已就是道明宗成員,暗自倒向道明宗的更不知凡幾。一些涉及百姓民生的條令,如果沒有在西凌百姓里有著絕大影響,有著極高信譽和號召力的道明宗,壓根就無法施行。        如果這樣的情景發生在東平。談曉培必然是寢食難安,必定要想出辦法削弱道明宗,控制道明宗,或者索性除掉道明宗,可是,偏偏西凌國主把持著目並天下第一強國,卻越發仰賴道明宗來為他排憂解難。那些看出其中禍端的大臣,要麼被壓制著無法直抒其意,要麼就是索性被排除出了西凌的權力中心。        如果道明宗的野心僅僅只是在控制西凌朝局,那談曉培才不在乎。將西凌搞得越亂,才越符合他這個有著天下一統的大志的明君的期望呢。但道明宗卻是一個有著強大侵蝕力和擴張性的宗教,經濟和政治的擴張性組織,而且道明宗的觸角已經悄悄探入了東平,而且,已經造成了相當不小的損害。        “把查子明叫來,另外,讓曾曼、竇安琦也來。讓春南國使節陶澤立刻覲見。”談曉培沒有回避正聚在一起准備安撫談瑋馨,在發現了談瑋馨心情很好之後開始打牌下棋的一家人,一連串地命令就這樣下達了。        現在。東平第一家庭實際上已經徹底被葉韜地糖衣炮彈攻陷了。連王室祭祀用地禮器。現在都是工部和禮部督造。葉氏工坊承建。整個王宮。除了傳了幾百年地國主寶座,和禦書房里的那套桌椅之外,幾乎都是葉氏工坊出品的各個級別的家具。乃至于平時用的筆架,文書盒,分類文件櫃,筆盒等等東西,也一概是葉氏工坊出品。        兩個月前,葉氏工坊出品的新型防風燈,更是全面打下了王宮照明這張大單子。內府營造司正在和葉氏工坊商討改善議政殿白天的采光和夜間照明的綜合工程的事宜。葉韜怕責任太大還不太敢接手。可在綜合布光方面,在這個時代,能夠充分利用現有地技術手段讓那麼大的空間以經濟合理的方式亮起來的,恐怕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至于現在整個丹陽鬧得揚揚的鍋爐洗浴設備,王宮內又怎麼會落在那些大世家後面呢?整個王宮內一共失裝了六套最高檔的鍋爐設備,每天的燃煤消耗都超過兩千斤。        這些平時不去想就不會太紮在眼里地項目姑且不提。僅僅看這東平第一家庭的桌面游戲就能體會到。葉氏工坊的“侵略”有多深了。太子談瑋明和王子談瑋然都是行軍棋,尤其是大戰略玩法的高手不提,現在,連王後卓秀也迷上了那種叫象棋的游戲。        葉氏工坊地象棋並不是中國象棋的翻版,而是國際象棋地本土版。並不是因為葉韜對中國象棋有什麼成見。而是僅僅因為葉韜覺得中國象棋的棋子制作很沒意思,不如國際象棋的改版更能讓他“炫技”而已。不得不承認。以象牙和黑水晶雕琢而成的棋子讓人愛不釋手,以黑曜石和漢白玉拼砌成的棋盤,那安裝了第一代抗震系統的棋鍾,那個將放置棋子棋盤的空間融為一體,精巧而簡練的棋桌都是那麼讓人喜愛,甚至于葉韜特制的那兩張可以把自己拗成任何造型放上去都讓人舒服得不想下來的“對局軟椅”都成為了東平第一家庭的日常生話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能讓一家人過得開心,談曉培沒什麼不滿,可是,一想到所有的這些都來自于葉韜,都是葉韜那一個人弄出來的花樣,他就一陣心煩。        終于,談曉培召見的幾個人都來了。他吩咐:“讓陶澤去奉先殿,我就到。”        陶澤是接替羅平的春南駐東平的第二任常駐使節。現在,國家與國家的關系還停留在相當簡單的層面上,除了那些臨時派出處理重要事務的全權使節外,這種常駐使節已經是很先進的外交手段了,至于要分成不同級別,那恐怕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後了。        和羅平不同,陶澤的家族背景要深厚得多,不用銳意進取,不用刻意做出成績作為晉身之階,陶澤在和東平諸多朝臣打交道的時候,相比于原先的羅平要討人喜歡得多。他更像是個住在丹陽的春南紈绔子弟,該玩什麼就玩什麼,偶爾抱怨一下丹陽的吃喝玩樂方面比起余杭扣去甚遠,乃至于千里迢迢地從余杭召來自家的廚子,為兩國餐飲業的交流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這種丹陽的氣氛相當緊張的時候被談曉培突然召見,陶澤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向談曉培見禮之後,他就沉默了下來,恭敬地等待著談曉培的吩咐。        談曉培淡淡一笑,說:“找你來,是為了幾件事情。首先,是好事。蓮妃已經懷了朕的孩子,這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陶澤連忙道:“是的,陛下。與貴我兩國,這都是一件好事。”        按照慣例送出一堆阿諛奉承的同時,陶澤更疑惑了,他知道,談曉培這個節骨眼上,決不可能因為這個事情召他來。        “是啊,這當然是了不得的好事。蓮妃所誕,無論是男是女,都將以我東平的慣例進行封賜。但是……有一件事情。是需要向春南方面通報的。”        “請陛下吩咐。”陶澤躬身道。        “為了保證蓮妃腹中孩子能平安誕生。我要換掉蓮妃身邊的侍從女官韓綺韓夫人。”談曉培淡淡地說。        “韓夫人寡居多年。品行端莊。性子也溫文賢淑,可是有什麼地方忤逆了陛下嗎?”陶澤有些猶豫。從白蓮公主嫁給談曉培成為蓮妃到現在,談曉培對于蓮妃身邊的人的安排向來是很寬宏的,就算有什麼調動安排,也都事先讓春南方面知曉。實際上,哪怕是他要撤換可以算得上是蓮妃貼身地,最親近地女官韓夫人,也不用讓任何人事先知道。        談曉培搖了搖頭,說:“恐怕你還不知道。韓夫人現在是道明宗地細作吧?”        在陶澤震驚地當口,談曉培吩咐:“宣禁軍指揮使查子明,禮部尚書竇安琦,內府執事曾曼。”        等三人進來見禮之後,談曉培說:“曾曼,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讓大家都聽個明白。”        “是,”隨即。曾曼開始敘說最近調查出來一系列事情。在這一次對西凌的作戰中,由于明顯有泄露情報的事件,以曾曼為首,對一系列可能的情況進行了調查。就在調查中,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一個知道具體情況的禁軍副將和韓夫人有私情。曾曼一邊對那個副將進行調查。甚至通過談曉培讓兵部調了那個副將離開了禁軍指揮使查子明的視野,隨後就秘密提審了那個副將。而那個副將對于泄露情報的事情也供認不諱。這種被吹了枕頭風地事情,雖然不是有意的,但同樣罪無可恕。而更讓曾曼好奇的是,才三十歲出頭一點點的韓夫人,居然在和那位副將私通的時候,在時間和地點的安排上神出鬼沒,沒有讓任何旁人得知。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至于韓夫人是怎麼送出情報,為什麼要私通西凌,則又是另外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題。曾曼派出人手,對韓夫人在春南國的情況進行了背景調查,又派出經驗豐富的手下,監視控制了韓夫人,終于有了突破。一位暗諜發現,韓夫人晨昏兩次的焚香念佛有些奇怪,從讀唇而知,這韓夫人默默吟詠的壓根不是佛經或者任何有關地禱文,而是一段道明宗的禱文。隨後,暗諜在韓夫人白天做事地時候再次潛入韓夫人的住所,翻開了牆上的觀音像,在觀音像背後發現了帖在牆上的道明宗宗主的法像,還在房中發現了韓夫人藏在首飾盒夾層里的一份來自道明宗大約類似于地區主管的用密文書寫的命令。        已經將韓夫人控制住,曾曼是存了放長線釣大魚的心思的。原本,談曉培也同意了曾曼的意見。但忽然冒出來的“摩天樓爆破案”則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事情。孫曉凡和韓夫人雖然屬于不同渠道的人,但都屬于道明宗。而現在道明宗已經對東平有了破壞和殺戮的實際行動。控制韓夫人,卻又要讓韓夫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至于狗急跳牆地威脅到蓮妃肚子里的孩子,這實在太超出任何暗諜系統的能力了。而這時候,談曉培覺得更重要的是殺雞儆猴,以徹底的追索來全面打擊道明宗在東平的力量。消滅那些前動人員固然重要,但將潛伏著的收集情報的人清除同樣刻不容緩。        “陛下,臣失察。”查子明立刻就跪倒在地。自己麾下的副將泄露情報,尋致第一批派出的援軍全軍覆沒,讓整個戰局一度陷入被動,這個罪責絕不小。        “起來!要追究你早就追究了。”談曉培卻並沒有太將這事情放在心上。        陶澤也明白了,為什麼撤換蓮妃的侍從女官韓夫人要先和他通氣。談曉培絕不僅僅是要撤換韓夫人那麼簡單,後面還要審訊她,拷問她,要從她身上牽出一系列的道明宗的人。韓夫人在春南只是個沒什麼大背景的寡婦,不然,她也不會被派來當這個幾乎終生無望回國,注定要老死異鄉的侍從女官。可東平來處理韓夫人,畢竟是牽涉到兩國邦交的問題。        陶澤沉吟了一下,堅決地說:“陛下,事急從權。韓夫人理應交由陛下處置。這其中的事情,微臣自然會向主上澄請,但是,這證據的問題卻含糊不得。”        談曉培滿意地說:“自然,曾曼會將之前的調查文書交給你,之後對韓夫人的抓捕,對她的住所的搜查,你可派人跟隨。但金谷園中,貴國的那些人,也要由你約束。”        談曉培看了看站在邊上的竇安琦,說:“竇大人,朕今天召你來,你可明白為什麼了?”        竇安琦模了模胡子,躬身道:“陛下,臣願親往余杭,向春南國主訴說此事。”        “嗯,本來想讓你派個人去,但還是你親自跑一次最好。辛苦你啦。”談曉培點了點頭,說:“不過,不僅如此。要是能說動春南國主在請查道明宗的問題上和我國保持一致,那就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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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8:04

丹陽足足戒嚴了三天。在這三天里,大批可疑分子被送進監獄,這些人中間,絕大部分的確是西凌的暗諜和奸細,但也不乏平時作奸犯科卻又沒有明確證據的滑頭分子。而在這三天里,鍾樓又重新開始施工了。被這麼折一次,原本半開放式的工地終于開始進行嚴格的管理了。雖然在工地外面建造一圈簡易的牆壁來隔離人群在這個時代並不容易,因為,輕便的施工材料基本上是沒有的。但是,一圈夯土牆還是被搭建了起來。        工地複工之後,葉韜也終于能夠請假離開丹陽,都往宜城。這一次,和他通行的除了戴秋妍,蘇菲之外,又意外地加上了談瑋然和談瑋蒔兄妹。王子和公主裝扮成普通的富家子弟,混在車隊里。自然,在這種局面下離開丹陽,為數不少的侍衛是必不可少的。原本准備輕車簡從的葉韜不得以地跟了一串尾巴,拉拉雜雜幾乎要有三百多人的隊伍朝著宜城出發了。        葉韜從來沒想到,鍾樓帶給宜城的變化居然如此之大。鍾樓穩健,而慢地運轉了一段時間之後,七海有已經成為宜城百姓生活規律的准繩。        每天早上,鍾聲喚醒這個城市,許許多多的人隨著早晨鍾聲的敲響,開始新的一天。碼頭開始裝卸,諸多百姓開始上街采買,開始去自己工作的商家和作坊上工,分部在宜城各處的軍營則開始出操。        到了正午,大家聽到了鍾聲,則會紛紛放下手里的活計。吃午飯,在一天最困倦的時光里休息一下。        當一個時辰過去,鍾聲自然會提醒大家,這一天還有幾個時辰地工作要做。        到了黃昏時分。敲響的鍾聲是在各處衙門工作的屬吏們的下班地信號。同時,隨著屬吏們結束一天地工作。碼頭上的裝卸和清點也停下了,除了那些尤其緊急的貨物仍然在裝卸,加班的小吏一邊打著給欠一邊在手里的本子上記錄著。        而到了晚上,鍾聲則會提醒一些明天要上工地人。應該休息了。每一個都是一個家庭的主心骨,而每一個人的休息,都會帶著一整個家庭進入沉寂……        到達宜城當天,葉韜他們一行人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住在春暖居舒適宜人的房子里,談瑋蒔和談瑋然都明白了為什麼談瑋馨居然對這個並不華麗的地方念念不忘。        但他們在宜城並沒有停留太久。齊鎮濤的手下當天就來通知他們,齊老爺子不在宜城,而在距離宜城一天航程的月牙島。        月牙島是當年齊老爺子在成為海商之前,當海盜的時候一度當作老巢的地方,雖然驚訝于這個地方被重新啟用,但葉韜也多少能理解。決心和春南的那些大海商們斗到底,必然要組織一支有戰斗力地艦隊,而這種艦隊放在宜城港?顯然不可能。        對于葉韜來說這只不過是多了往返加起來兩天的路程而已,但對于千里迢迢跟著來宜城玩的談瑋蒔和談瑋然來說,他們兩個可沒有葉韜那樣好被齊家老爺子支使。        在得到了消息之後葉韜忙著整理行裝的時候。由于帶著的各種東西太多,談瑋然和談瑋蒔甚至還沒來得及持他們地包裹都拆開。        “真是不好意思。我答應了齊老爺子來幫他做事的。你們要是覺得不方便,就在宜城游覽吧?總督彭大人一定很樂意招待你們地……”葉韜不太好意思地對談瑋時和談瑋然說。        談瑋蒔橫了他一眼,說:“開玩笑,不跟著一起去,那我們跟著來宜城做什麼啊?,        談瑋然呵呵笑了笑,拍了拍葉韜的肩膀,興味盎然地說:“姐夫,我還沒做過海船呢。好玩嗎?”        葉韜嘿嘿一笑說:“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暈船,不暈船的話就很好玩,暈船的話……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去月牙島,帶不了那麼多東西也沒辦法帶那麼多人。”        談瑋然會意地點了點頭,說:“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安排。”        談瑋然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可處理起這些這些日常的事情來,著實也有些手腕。不到兩個時辰,他就從兩人的侍衛中挑選出了二十四人,加上服侍他們起居的六人,從諾大的隊伍里精簡出三十人來,貼身跟隨兩人明天一早就登上齊老爺子安排的船,和葉韜等人一起。至于其他人,以談瑋然的身份,很容易就從宜城水師都督閩越那里借來兩艘戰船。閔越一聽王子和公主要隨葉韜出航去月牙島,他自己都很有興趣去看看齊鎮濤到底把自己原先的老巢經營成了個什麼樣子。派出兩艘戰護航,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至于談瑋蒔和談瑋然帶著的東西,除了日常要用的,沒大用處的東西全都留在了春暖居。就在停留在宜城的這一天里,他們兩個和當初的談瑋馨一樣,也都愛上了春暖居,尤其是那個建造在巨石上的靜室和和山頂那個自成單元的觀看各種景色無一不是絕佳位置的套房。        對于初次乘船出海的人來說,興奮並不能讓他們抵禦暈船。葉韜當初都是跟著齊老爺子的船跑了好多次,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王子和公主最接近水的活動不過是在丹陽附近的某個湖里泛舟,吹吹風而已。當船還行駛在宜城港附近,還能看見地面的時候,王子和公主還能頗為興奮地指點著飛翔的海鷗,評論著一望無際的海景,就著躍動著的滿眼的波光粼粼吃早飯。等到陸地早已跑有有有視線之外,洋流和海風還是讓這個時代己經算是巨艦的船只上下起伏的時候,談瑋然還算好,很大方地趴在船舷上吐了個乾淨,然後帶著點暈眩。繼續吹著海風,盡量讓自己熟悉這種感覺。而談瑋蒔則不同了,小姑娘臉皮薄,硬是不肯當著別人的面吐出來。躲在船船里抱著木桶吐啊吐地。嘔吐物的氣味讓她好一陣回複不過來。到了後來。她幾乎是淚眼汪汪地躺在床上,輕聲咒罵著“騙”他們上船的葉韜。葉韜一邊拿著濕布幫著擦拭談瑋蒔的嘴角,一邊尷尬地笑著,不說話。        由于他們在太陽剛剛爬出海平面地時候就已經啟航。剛過黃昏,他們就已經抵達了月牙島。雖然齊老爺子當“正經”地海商幾十年了,但月牙島卻一直沒有拋荒。港口設施雖然簡陋,但卻一直維護得不錯。有一段時間,在宜城港進行整修,沒有容納大量大型商船地能力,卻還要和水師共用同一個碼頭的那艱難的幾年里,這里也曾一度用來停泊齊家的船隊,用于緩沖大量船只進入宜城港地壓力。在那幾年里,即使是齊鎮濤也只能在宜城港確定兩個泊位而已。        月牙島就這樣續存了下來。而現在。大批人手來到了月牙島,開始在月牙島上增築港口,整修房屋和其他設施,看這幅樣子,似乎齊老爺子很有想要將月牙島發展成一個永久性基地的意思。自然。能夠這麼做的一個原因是,月牙島不小。而且,月牙島上有充足的淡水。        讓人驚訝的是,月牙島的港口里正停泊著的一溜船只里,除了給月牙島運送建築材料和補給品的一些大型貨船之外,還有四艘戰船……而那看上去似乎是“瀾水艦”。        “老爺子,你怎麼搞來那幾個大家伙的?”一跳下船,看到在碼頭上笑吟吟地等待著齊鎮濤,葉韜連忙湊上去,壓低了聲音問道。        “別擔心,”齊鎮濤笑呵呵地拉著葉韜就朝島上亮著一片燈光的房舍處走去。        葉韜連忙站住,提醒道: “老爺子,船上還有人。是談家地公子和小姐……”        齊鎮濤沒有被嚇到,倒是興味盎然地看了看葉韜,說:“我還奇怪你怎麼能讓閔越派兩艘滄水艦給我的船護航呢,原來是有大人物啊。怎麼不下來?暈船?”        葉韜尷尬地點了點頭。齊鎮濤恍然道:“那就別管了,看他們那樣子,現在參見更尷尬。回頭再說。”齊鎮濤轉頭朝著碼頭上一個老家人大聲喊道:“老趙,船上有談家的公子和小姐,好生伺候著,領他們去北院。”        作為跟隨齊鎮濤多年的老家人,老趙立刻明白船上的兩個人不簡單,哪怕看看船上跟著這兩位談家地人的那些侍從和侍衛就知道了。雖然大部分人吐得稀里嘩啦地,但那些侍衛仍然強打著精神,小心謹慎地看著周圍,對于碼頭上這些明顯帶著很重的匪氣的水手們也都很是小心。一般的人家絕對用不起這樣的護衛。而且,月牙島上,北院是島上的建築群里最周正的一個院落了,平常都是齊鎮濤自己住,現在讓給這兩個“談家”的人,顯然說明了這兩個人有多重要。        “老爺子,那船……”葉韜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沒事,”齊鎮濤豁達地說:“我和閔越說好了。現在我手里有瀾水艦,滄水艦的圖紙,但是我沒時間等著船造出來。閔越借給我這四艘船,不帶水手,沒神臂弓和投石車,三個月後我要還給他四艘瀾水艦,全新的。還要另外給水師十萬兩白銀。怎麼算他都不虧啊。”        葉韜一愣,齊鎮濤居然已經要用大筆金錢,動用那麼鐵的關系,來打時間差,那現在七海商社和春南的海商集團之間的斗爭到底發展到了個什麼程度?        “老爺子,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啊?”葉韜著急地問。        齊鎮濤嘿嘿一笑,說:“海盜嘛,春南那幫大海商倒是真有辦法,能說得動海盜來動七海商社。可是,他們只能說動海盜而已。可是,我呢?我***就是海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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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8:18

在跟著齊鎮濤在島上的主要設施上走了一遍之後,葉韜明白了齊老爺子的決心。不僅僅是碼頭和島上的生活設施,在月牙島上,甚至有了一個初具雛形的船廠。        船廠就建在島的另一側,大批適用于造船的木料就放置在船廠邊上的一個山洞里。船廠里的已經有不少有輕驗的老工人在按照瀾水艦的規格鋪設龍骨,看進度,船廠開工已經有一陣了。        島上的幾個制高點,都建起了三到四層高的有樓,布置了了望哨。這些了望哨和島上的建築群之間都有簡單的道路聯通。        至于島上的建築群,更是下了相當大的工夫。看那些兵營形式的建築,如果是按照東平標准的軍營形式建設的,至少能容納五千人。幾個獨立的院落適合安置重要的客人,其中的一個也同樣適合當作進行島上防禦作戰的指揮中樞,和作為防鉚的最後堡壘。島上那些正在進行建設的建築中,還有酒館,客棧,露天舞台之類的娛樂設施。而綜合起來看,顯然這些都不是為了臨時解決那些“海盜”,而更像是要建立一個永久性的軍事基地。        現在,匆匆建起的建築群還散發著油漆和石灰的氣味,而空蕩蕩的營地里居住著不滿一千的各種水手,其中只有兩三百人是有海戰經驗的水手。其余的人,這些日子都在瀾水艦上跟著齊鎮濤的那些老家人老部署學習操持戰艦。        “老爺子,這樣一來,養這個月牙島,花費實在是……”葉韜咋舌道。“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嚇人。這是七海商社大家決議要養的,甚至不是我提出地。”齊鎮濤說,“本來大家都是想好好做生意,沒想到碰上春南海商那麼不上道。這一次把他們整一手。以後就以這里作為護航隊的母港。雖然大家利潤上要攤分掉一點。但大家都覺得這是值得的。在海上。畢竟還是拳頭大的說話啊。”        葉韜贊同道:“這是自然。不過,老爺子,現在這樣子,我能幫什麼忙呢?”        “弩炮。我要弩炮!“老爺子大聲說,“這東西在海上比投石車好用多了。投石車太不准了。攻城守城,砸人群里還多少有點效果,可這海上,我船上沒那麼大地方裝東西往海里扔。”        葉韜很快地點了點頭。弩炮雖然在白石城守城地時候發揮了巨大地作用,但到底是不是會被當作東平軍隊列裝地一種重型器械,卻還在工部和兵部的討論中。而且,由于高卓,高振兩人有意無意的阻撓,恐怕要通過很有些問題。而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工部和兵部太忙。還是壓根沒注意到弩炮的巨大作用,過了那麼久,葉氏工坊居然連禁止弩炮地制造技術外流限制令都沒有收到。嚴格地說,弩炮仍然是一種可以隨著葉韜的意願而進行傳播的東西。既然是這樣,葉韜也就不必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反正。就程序上來說,他沒有犯任何錯誤。        但葉韜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老爺子。弩炮裝上船倒是沒問題,占得地方比較神臂弓小,威力相比于投石車不差多少,但精度也高。可是,海戰里砸石頭能有什麼用啊?老爺子你不是說,你以前一直是玩跳幫戰的嗎?”        齊鎮濤的眉毛挑了一下,說:“誰說我要扔石頭了?”        “老爺子,這火油彈可是不能隨便搞的啊……要擔干系的啊。”葉韜毫不懷疑,齊鎮濤絕對是有辦法搞到一批火油彈的,既然西凌的暗諜都能搞到,那麼,齊鎮濤這種已經暗地里得到國家全力支持,能夠有資格制造瀾水艦滄水艦,甚至能夠從水師里借出戰船地人,自然是能夠搞到的。但是,現在火油彈的生意是高家在把持著,別無分號。要是在火油彈的庫存儲運方面露了馬腳,萬一高家發了性子追究起來,到時候禦前官司有的好打了。        齊鎮濤搖了搖頭,說:“不用。你不是用魚油來弄那個什麼投影儀嗎?既然有這種魚油可以燃燒,那自然有其他辦法。魚油,加上牛油羊脂,加上火硝之類地東西,我也弄成了和火油彈類似的東西,威力或許不如火油彈,但好像比火油彈安全了那麼一點。火油彈要是存放不好,好像一碰就爆炸,好像你也說過,那個什麼揮發啊,爆燃地事情。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這個東西,像是一種什麼油膏,除了直接點火,不然不會不被點著。我還讓人放在空屋子里試過,這種東西的氣味幾乎一點沒有外泄。”        葉韜贊歎道:“老爺子,如果真的安全,那比火油彈可好用多了。工部、兵部,還有各地軍中,對火油彈都是愛恨交加啊。只要威力不差太遠,我想,說不定不少人願意用老爺子您的這種玩意呢。對了,老爺子你管這東西叫什麼呢?”        “嘿嘿,我可還真不敢說是我搞出來的,我也就是出了個點子,後來的事情都是你家的工坊在置辦”,齊鎮濤笑了笑說:“現在,葉氏工坊的宜城部分,現在折的都是些很好玩的東西。你這次回來還沒去看過吧?這東西的名字叫火星,是工坊里一個小家伙起的名字。”        葉韜笑著,問道:“老爺子,什麼時候有機會讓我看看,這東西的到底威力如何。”        “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趕著快點造幾台弩炮出來。明天宜城那里還有艘船來這里,就是來送火星的。然後,我們後天一起出航,到北邊轉一圈,把冰鯊島給端了。那幫兔崽子太沒規矩了,乘著我和春南的海盜掐架,***閣老妖手打,在背後打我們商社北方航線的主意。”頓了一頓之後,齊鎮濤狡詰地一笑。說:“正好你帶來兩艘戰艦,以我和水師那幫家伙的關系,讓他們了一起去撈個外塊還是可以地。四艘瀾水艦,兩艘滄水艦。陣容頗為豪華啊。”        葉韜聽得不由得冒出了些冷汗。的確。四艘瀾水艦。兩艘滄水艦,只能說是豪華了。冰鯊島上那伙海盜,應該也就是四到六艘中等大小的戰船,還都不是專為海戰設計的。只不過是性能比較好一些地漁船和商船改裝地而已,船上最多也就有空間裝載兩到三架投石車或者是巨弩。而瀾水艦和滄水艦,可以說是凝聚了這個時代最先進地海戰技術和制造工藝的最強的戰艦。強大到在春南和東平的一系列合作里,春南力爭讓滄水艦和瀾水艦兩種戰艦地圖紙成為兩國交易的一部分。用這樣的艦隊去打冰鯊島,只能說是殺雞用牛刀了。而當艦隊中混有東平水師的戰船,對于海盜來說,最好的結果莫過于直接投降。        葉韜苦笑著說:“老爺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只有那麼點時間,要造出弩炮來有些緊啊。島上材料都齊全嗎?”        齊鎮濤說:“不是重新造。你當初不是在白石城教了不少當地的軍士和工匠造弩炮嗎?其中的一些現在就在島上,還有葉氏工坊宜城分部的你的那些學徒,不是有些人是跟著我的船隊隨時修理船上地木質構件的嗎?這些人我也都集中在了這里。這些人湊合著也能把東西做出來,不過,他們畢竟不清楚道理啊。試了幾次。好像射程和精度都有問題,還是要靠你。另外。這整個月牙島,你也都看在眼里,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你盡管說。”        他們兩個在島上轉了一圈,齊鎮濤雖然豪氣不減當年,但年紀畢竟不小了,有些累。他們回到了碼頭,就在碼頭上擺開一張小桌子,拿來幾樣小菜若干瓶酒,就著風聲和濤聲對飲。這一老一少,在這種說不上風雅,最多只能算是比較會享受生活的方面可算得上是有志一同。        “老爺子,我是真沒想到,您還有那麼大的興致將月牙島經營成這個樣子。可七海商社,如果真地能有一支足夠強的護航隊,能有這樣一個基地,對于以後地生意,帶來的好處不可限量啊。”葉韜和齊鎮濤干了一小盅,他的酒量和齊鎮濤這種在海上討了幾十年生活的老海藍頭子沒法比,而對于齊鎮濤顯然准備放倒他的那種勁頭,他卻又無可奈何。長輩的敬酒,總不能不喝吧。        “七海商社這檔子事情一整出來,才算是有點勁頭做事了。要是以前,光是在海上跑生意,雖然我齊家算不得是富可敵國,但哪怕是碰上幾號敗家子,也夠他們燒上幾輩子的了。萬幸的是,我的兩個兒子對于掙錢的興趣遠遠比花錢大。原本准備讓大孫子多讀讀書,回頭好謀個身份,沒想到那小子鑽進書里都不想出來了。小孫子現在迷上了玩棋,恨不得住進弈戰樓了。小孫女喜歡種花弄草,才那麼點大就把家里的園子管了去……這幾個家伙,看他們性子,再敗家也有限。我前半輩子死撈錢,沒想到現在錢多得不知道怎麼花。生意場上也沒多少對手。可這七誨商社一起來,眼界就不一樣了。再不是一家一戶地在做生意,盤算下來,要是現在七海商社的這些人能夠統一行動,能力大得讓人害怕啊。雖然是做生意,但真的是可以用生意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不只是幾個商號的問題了,甚至能夠動搖國家根本。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春南那些大海商會臨時聯合起來對付七海商社的原因吧,大家,心里都明白著呢。”齊鎮濤自己悶下去一杯,眼神越發閃亮:“可是,越是知道這麼回事,越是想要和那些家伙斗個痛快,分個高低啊。要是七海商社倒了,自然波及甚廣,可要是能斗挎春南的那些大海商,嘿嘿,有些貨物,我標什麼價格,他們就得以什麼價格吃下來。我們東平缺馬,春南更缺,要是能把持了春南的海上商路,加上昭華公主殿下的九州商社配合,甚至可以讓春南再也組不起騎兵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啊。”        齊鎮濤越說越興奮。他是個商人,在之前,他是個海盜。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手里居然能夠掌握如此巨大的力量。在這個時代,包括齊鎮濤在內地一大幫頂級的富豪,是最早意識到資本的力量的一批人。不是,沒有任何超常地手段。僅僅是在這個時代薄弱地法律框架里。用資本。用手里能掌握地各種人力和物力資源在進行斗爭。這個戰場上,見不到那麼多鮮血,卻同樣殘酷。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的人,葉韜比起這些商人更明白。一個國家的經濟的崩潰是如何恐怖而慘烈地景象。而在這個時代,不會有聯合國安理會聯合國難民署之類的機構,更沒有世界銀行和世界貿易組織來拯救任何人,任何國家。        老爺子最後還是透露了一個原本准備在稍後召集的七海商社的會議上公布的決定:葉韜持全面掌控七海商社旗下一系列和機械、制造、營造方面的事務,大概是類似于葉韜概念里的首席技術官的角色。借由這個職務,在七海商社里沒有投入一兩銀子的股本的葉韜,有了和那些大商人同樣地進入七海商社每半年一次的全體大會的資格,並且,借由為七海商社解決一系列的技術問題,葉韜持從七海商社的經營純利中獲得百分之二地紅利。牽涉到技術才面的事務。葉韜以及葉氏工坊,不負擔任何成本方面地問題,僅僅是出方案。至于具體的制造和服務方面的費用,以市場價格結算。        百分之二!相比于現代社會通常百分之八上下的版稅,相比于葉韜在原先那個時代在工作室里占有的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來說。這個比例實在是有些小。但是,七海商社是多麼恐怖的一個組織啊。他們手里流動著的金錢數以百萬計。如果需要。他們甚至可以在短時間里集中起相當于東平兩年的財政收入的天文數字般的巨款。這百分之二的比例,僅僅以七海商社現在的還沒有整合完成的情況來計算,也已經保證了葉韜每年能夠有不少于二十萬兩的收入。而葉韜能夠提出的各種方案,不可能不牽涉到葉氏工坊。只有他精心打造的葉氏工坊才能勉強滿足他在技術方面的要求。這部分的收益就算他再不好意思多掙,恐怕也不會太少。        但是,葉韜還是歎了口藝。不是因為不滿,而是因為,他無法拒絕這樣的條件。哪怕他知道,一旦接受了這樣的條件,他就算是被綁在了七海商社的戰車上,他將看到七海商社和春南海商,或許還有其他方面的商場敵手斗個你死我活,並參與其中。而他一旦參與其中,他必然不能容忍失敗。        “老爺子,你醉了……”過了一陣,酒量甚好的齊鎮濤卻先醉了。        舒爽的心情加上海風的吹拂,讓老爺子很沒形象地趴在小桌子上呼呼睡去。        讓齊鎮濤身邊跟著的家人送老爺子回房休息之後,葉韜在碼頭上站了一會。看著大海由湛藍變成深藍,由深藍變得漆黑,葉韜才意識到,夜真的已經深了。他轉過身來,一個三十來歲,看起來十分干練的青衣漢子站在不遠處。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麼久。請問,你是……”葉韜在這個青衣漢子身上看到明顯不屬于普通仆役的氣質。        “小人柳青,老爺子讓我跟著葉公子辦事。七海商社方面的事情繁雜,不好讓公子太操心。但凡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我就是了。”柳青恭敬地回答。這種恭敬里並沒有任何一絲作偽的成分。柳青說起來還不是齊鎮濤的商行里的人,而是另一個合伙的大海商柳亦的私生子。柳亦可是和齊鎮濤鬧了好久,才讓齊鎮濤同意讓柳青跟著葉韜做事的。大堆的資料,讓柳亦清楚地知道,葉韜到底是如何一個神奇的人物。那些奇奇怪怪的生意,總是莫名其妙地就被葉韜做成了。不管是弈戰樓和行軍棋,拼瓷牆飾還是現在在宜城和在丹陽同樣紅火的低壓鍋爐,都是大家從來沒想到過的生意,都是葉氏工坊獨門的生意,而這種壟斷,似乎在相當一段時間里都無法打破。至于天梭鍾表行和葉氏工坊已經躊身這個時代的知名品牌的生意,那就更不用說了。        在七海商社里,雖然大家相互合作,但利益的分配上可是斤斤計較的,唯有葉韜的這百分之二的利潤,大家幾乎想都沒想就通過了。        葉韜旭近地撓了撓頭。自己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而讓一個明顯受過良好教育,看起來出身不凡的家伙吹著風等了那麼久,而自己居然一點都沒察覺,這實在是相當失禮的事情。葉韜連忙道歉,可柳青卻不為意,他拒絕了葉韜對他的“柳公子”的稱呼,堅持讓葉韜直呼他的姓名。        “好吧……柳青,我想看看月牙島現在的布置的總圖,可以嗎?”既然已經答應接下這個差事,那葉韜自然要努力做得更好,最好。        “公子先回房吧。我這就去取。”柳青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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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shoiowwe
王爵 | 2010-10-8 12:48:29

柳青的工作是非常高效的,不久,他就將一摞圖紙送到了葉韜的房間里。這些圖紙里有最早的月牙島的地形草圖,在進行這次改建擴建之前月牙島上的建築物的分布圖,目前的建設情況的圖紙和說明,以及標注著月牙島上一些相對隱秘的地形的圖紙。        閱讀這些圖紙對于葉韜來說卻是個苦差事。明明是一個地方的圖,但繪制的方法和標准卻完全不同。只有最近繪制的標注現在的建設施工情況的圖紙,才是按照葉韜先前制定的繪圖規范制作的。葉韜幾乎花了大半夜時間,才用自己總是隨身攜帶著的工具箱里的繪圖器械,描了一張符合自己現階段需要的套色的綜合標識圖,然後,他在一張薄如蟬翼的當作描圖紙用的竹紙上,對照著這張綜合標識圖,大致勾勒出他想要對月牙島現在的施工方案的一些改變。        他重新整理了月牙島上的道路建設情況,將一些階梯形式的道路改建成階梯和坡道混合的道路,方便運送物資。        原先島上建立起來的那幾個了望哨,將陸續被磚石結構的六層高的塔式建築替代。以鑄鐵為框架,中間是螺旋形的金屬扶梯,外部是磚塊和水泥混合的外牆,這已經很接近現代的有有建築了。最頂上,是六角形的活動平台,比起原先的瞭望塔上的活動空間,大了五倍都不止。覆蓋瓦片的屋頂和扁平的瞭望窗口讓駐守瞭望的人更舒適,也能更持久地工作。塔上將安裝有支架的雙筒望遠鏡一一毫無疑問,這是葉氏工坊的光學部門的最新成果,他們終于能夠用水晶研磨出光學特性一致的鏡片了。而支撐雙筒望遠鏡的支架,可以通用于葉氏工坊出品地一種可以裝六支普通箭矢的弩機。必要的時刻,了望塔也是能夠用來抵擋一陣子的。整個碼頭,則被規劃為貿易,戰備和港務工作三個區域,有針對性地配置道路和裝卸用的人力吊車和絞盤。在港務區,將修築一條一百五十尺長的短堤。伸入海中,連接碼頭和一片頗大地礁石。而在那塊礁石上,葉韜想要修建一個燈有,在晚上引導船只入港。齊老爺子自己的船隊早就都配備了用于夜間聯絡的燈箱,想必這項壓根沒什麼難度的技術很快就會在整個七海商社內部普及。        造船廠和軍械作坊,仍然保留在島地另一側。盡量遠離平時有可能進進出出月牙島地人群。在造船場邊上,葉韜加設了一個能容納大約兩百到三百人的兵營。        葉韜覺得,只有在自己設想的這些方案全部竣工之後,月牙島的防禦體系才能讓自己比較滿意。這種滿意。也僅僅是建立在現有的技術程度上地。原來葉韜還計劃在島上增築一個炮台的。但左思右想,現在神臂弓和弩炮之類的武器的射程,都無法讓炮台充分發樣威力。至于火炮……好吧,葉韜的確是想過要弄點火炮玩玩的,但現在在黎陽的鍛治工坊還沒有拿出質量符合要求的鋼材來。而葉韜。無輪如何都只是個設計民用產品的家伙,用自己通曉的各種物理、數學、結構力學、空氣動力學、人機工學等等方面地知識來設計給兵器、鎧甲、大型拋射型軍械還成,要弄火藥武器,那就是另外一個體系了。雖然未必是做不到,但現在葉韜的確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撲在這個方面。        然而,即使是按照葉韜現在的這個方秦,工程預算也會是個比較恐怖的數字。建設中需要使用的石材和木材,倒是可以從月牙島上就地取用一部分。而月牙島所在地地方,從北遼運入上好的木材成本也不算特別高,但島上沒有大量適合燒磚地材料。也沒有金屬礦藏。按照葉韜的計劃,在瞭望塔和燈塔的建造中要使用的鑄鐵框架,可就必須全部從宜城鑄造裝運。這個成本就比較可怕了。大型的金屬構件的海上運輸,都會是個很複雜的問題。這部分的成本讓葉韜覺得,似乎有必要重新考慮。        熬了一夜的葉韜。一邊吃著可口的早飯,一邊在考慮月牙島上的建設問題。島上那些仆役已經向他彙報過現在的情況了。王子和公主從昨天晚上躺下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倒是那些侍從和侍衛,畢竟是常年鍛煉,勞心勞力的,哪怕是出現了比較嚴重的暈船現來的家伙,現在也都醒來,正在有條不紊地展開工作。准備王子和公主一天的起居。        而齊鎮濤,昨天大概真的是喝得有點多,居然也沒有爬起來。齊老爺子的年紀擺在那里,這也沒有辦法。于是,熬了一夜精神卻還很好的葉韜,忽然之間就成了在需要接待重要客人的時候,唯一說得上話的人。        重要的客人是隨著運送“火星彈”的七海商社的貨船一起來的。在穆罕默德的陪同下,薩米爾家族的高級執事阿薩德帶著兩艘武裝貨船,來到了月牙島。穆罕默德現在的身份,是七海商社的高級執事。他將自己多年經營的成果:那些從波斯地區到宜城的航路銷售渠道,人力和人際關系方面的資源,連帶他手頭一半的六動資金一共一百四十萬兩白銀全部投入了七海商社。穆罕默德是個純粹的商人,對于在波斯地區勢力龐大的薩米爾家族,他並沒有什麼敬畏,相反的,他以七海商私的高極執事的身份考慮問題,想著怎麼從薩米爾家族身上刮下點油水來。尤其是,薩米爾家族的確是有求于七海商社。        當初旁觀了七海塔的落成的薩米爾家族成員,本來是想著立刻就和七海塔的建造者葉韜達成協議,能夠在波斯地區擇地建造一個同樣輝煌,甚至更加輝煌的建築。沒想到的是,葉韜卻在之後不久就卷入了對西凌的作戰,加上之後在白石城等待處理意見,在丹陽忙活了好久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再次來到宜城已經差不多是半年後了。在這半年里,薩米爾家族的畫師在宜城繪制的鍾樓的圖景已經在波斯地區引起了轟動,很多人都對圖畫里地建築半信半疑。但薩米爾家族和通行的波斯商人都是些很有名望的人物,大家眾口一詞的誇贊終于讓薩米爾家族下定了決心要讓奇跡一般的建築在紅海邊上出現。        同樣在這半年里,第一批通過薩米爾家族的船隊運回波斯地區,然後通過波斯地區傳向整個西方世界地天梭鍾表行出品的各種款式的座鍾震動了整個西方的上流社會。在西方世界還在努力改進座鍾地擒縱機構,和零件地加工工藝的時候,天梭鍾表行卻已經形成了錨式擒縱機構,蝗爪式擒縱機構為核心的產品體系。而音樂盒形式的報時機構,鏡面漆和描金描銀的表面處理工藝,都讓整個上流社會幾欲瘋狂。從齊鎮濤手里以一萬兩千兩白銀上下購入地座鍾,運到西方世界。至少也能以十倍價格出售。最高的銷售價格高達十萬金路易,相當于七十萬兩白銀……        哪怕沒有鍾樓的技術問題,阿薩德都覺得應該和這個七海商社好好合作一把,將這宗生意維持下去。        阿薩德固然是急于想要見到齊鎮濤和葉韜,而穆罕默德也覺得在薩米爾家族的高級執事面前展示一下七海商社的實力。很有利于將來一段時間的合作。薩米爾家族在波斯地區固然是呼風喚雨,但在東平,春南和周邊海域,他們的武裝商船還需要借重七海商社的關系,自然不擔心他們會覬覦月牙島。        穆罕默德看到葉韜在碼頭上迎按他們,很是高興。他從舷梯上跳了下來,立刻迎上葉韜,緊緊握了下他的手,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這幫家伙有錢得很,用力宰。”        穆罕默德地中文水平,還是相當高的。哪怕他的語音有些奇怪。葉韜會議地擠了擠眼晴,和穆罕獲德握了握手,就轉身迎上了阿薩德。        “您好,尊貴的客人,”和穆罕默德打多了交道。葉韜也大致知道一些波斯地區的禮節,他右手撫在胸口微微躬身。贏得了阿薩德同樣地回禮。        阿薩德剛才在船上的時候己經從穆罕默德那里得知,這個年輕人就是鍾樓地設計者和建造者,是東平,可能也是整個中土大陸最優秀的建築師。穆罕默德也透露了,葉韜同樣是他當初帶到波斯去的那具美輪美奐的全尺寸少女玉雕的作者。        “您的天才可以與月亮爭輝,”阿薩德禮貌地贊歎道。        “謝謝,”葉韜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誇贊而顯露任何喜悅。對他來說,承受別人的贊譽己經成為了一項日常必備的技能,一項他從幾年前就一直在鍛煉,不斷在實踐的技能。“歡迎你們來到月牙島。請跟我來,我已經為尊貴的客人准備了茶水和點心。徹夜的航行是累人的,請你們先好好休息吧。”        阿薩德搖了搖頭,說:“我們是漂泊的旅人,航行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讓水手們休息吧,我急切地希望和您好好談談。”        “如您所願。請跟我來。”葉韜並不堅持一定要等多才開始談判。他對于薩米爾家族的代表阿薩德的來意早就有所耳聞。        原本最適合進行這種會談的,應該就是北院的大會客廳了。但北院現在被談瑋蒔,談瑋然兄妹兩人占據著,葉韜只好引著阿薩德一行人來到東院的穗光堂。東院是整個島上最早的一批建築,是當初齊老爺子嘯聚海盜,而後逐漸轉入海上商務的時候修建的院子,到處都透露著豪邁而森嚴的氣度。經過修整之後,雖然仍然有著武士的庭院的莊嚴恢宏,卻也增添了幾分雍容,和齊老爺子的氣度十分契合。        在穗光堂里面對著阿薩德坐了下來,葉韜自然地留意到了站在阿薩德身後的兩名黑衣衛士腰間的彎刀。阿薩德在薩米爾家族內的地位不低,跟隨著他保護他的,自然也是深更器重的好手,兩柄彎刀的品質自然也不凡。黑鯊皮的刀鞘兩端都有烏銀掐絲的裝飾,刀柄和護手上地花紋看得出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艾哈邁德,把你的刀解下來,讓葉先生看看。”阿薩德察言觀色,立刻注意到了葉韜的眼神所向。        那位叫艾哈邁德的衛士臉色有點陰沉,但還是一言不發地解下了佩刀。給了一邊侍立著的仆役,轉遞給了葉韜。        葉韜輕輕抽出彎刀。刀上凜冽地寒意讓葉韜十分喜愛,但更讓他喜愛的,則是刀刃上的複雜的花紋……大馬士革鋼。對于這種紋路,葉韜十分清楚,他贊了一聲好。手持彎刀站了起來,掂量了一下刀地份量。        阿薩德笑著說:“我為您和齊老爺子都帶來了禮物,但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喜歡。葉先生,既然您喜歡這把刀。那就作為我額外為您准備地禮物收下吧。”        葉韜看了一眼艾哈邁德。艾哈邁德的臉色非常難看。對于一個衛士來說,佩刀和自己的生命幾乎一樣重要。葉韜稍一沉吟,說道:“我的確喜歡這把刀,那就收下了。但是,艾哈邁德衛士仍然需要一柄符合他身份的武器。不是嗎?”        葉韜對著站在他身後地魯丹示意,魯丹欠了欠身走出了穗光堂,稍後捧著一柄比起彎刀厚重一些,但比起公主府的侍衛們通用的砍山刀輕捷一些的長刀進來,禮貌地持刀捧在了艾哈邁德的面前。        看著阿薩德領首,艾哈邁德接過了刀。一入手,艾哈邁德就從那紮實的份量上感覺到了刀的不同。刀鞘是鋼質的,在刀尖和接近護手的位置是整體沖壓而成的波濤地紋飾,層層疊疊地,精致而合蓄。刀鞘中間的部分同樣裹著鯊魚皮。但鯊魚皮的硝制工藝似乎比艾哈邁德原先的佩刀上的黑鯊皮更好一些,觸手溫潤而富有彈性。刀地護手造型圓潤,鑄成了一個漂亮的蓮花型,而在極指地位置上卻有一個小小保護裝飾,可以將刀和刀鞘鎖在一起。避免在行軍或者其他顛蕩的時候,萬一刀的重心傾覆。刀會從刀鞘里滑出來的恃況。刀柄上同樣纏著鯊魚皮。在刀柄尾部,卻是沖壓而成的蛇眼造型。艾哈邁德撥開保險,抽出了刀。對于大馬士革鋼的工藝只有憧憬而不知其然的葉韜自然無法弄出那種花紋來,但純粹從鋒利程度和堅韌程度來說,這種在黎陽的鍛冶場里,用高品味的鐵礦石加上一部分隕石煉出,被稱為重淬鋼的材料扣比于大馬士革鋼一點都不差,只是產量更低而已。        作為用刀的行家里手,艾哈邁德自然看得出刀的好壞。雖然不如他原先的佩刀上的裝飾那麼華麗,但這柄刀卻很合他的口味。他還刀入鞘,重新持到別在了腰帶上,向葉韜微微躬身,退回了阿薩德的身後。        這番簡單的交換讓阿薩德和葉韜之間的談話的氣氛更為融洽了,***閣老妖手打,阿薩德笑著說:“葉先生,您太客氣了。您的這柄刀,比起那柄彎刀還要好一些。”        “作為一個匠人,難免喜歡各種各樣的新鮮的東西。彎刀上的云一樣的花紋,深深吸引著我。”葉韜笑著說。        “那我再讓你者看另一件可能會引起您興趣的東西吧。”阿薩德說著拍了拍手,站在廊外的一名侍從捧著一個卷軸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穗光堂。        艾哈邁德連忙迎上來,和那位侍從一起持卷軸在葉韜面前緩展開。卷軸上的內容正是以宜城的七海塔為主的宜城城市圖景。        這大概就是細密畫吧?葉韜仔細地看著這幅巨大的圖畫。圖畫里,七海塔不僅僅被美化了,甚至可以說是被神化了。七海有乃至上面的雕塑都被刻畫得絲絲入扣,甚至于在那被畫得高聳在云層的塔尖,在那指甲大小的地方,都有密密麻麻層次分明的上百條線,將塔頂的天王雕塑都被勾勒得相相如生。為了描繪鍾樓和宜城的燦爛圖景,估模著光是帖掉的金箔就有二到三兩,飽和度極高的顏色甚至滲透在畫面上每一個幸福洋溢的面子……        葉韜看得出神,阿薩德微微笑著,站在一邊,一點也不著急。當葉韜的注意力一點一點從圖畫中離開之後,阿薩德才昂然說道:“葉先生,您的天才造就了這個城市最美的景色。我希望,同樣美麗的景色能夠在我的家鄉出現。這高聳入云的鍾樓,能讓我們的人民更接近真主,能更好地諦聽真主的意願。我代表薩米爾家族,懇切期持您能夠駕臨迪拜港,您提出的一切要求,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將一定會得到滿足。        作為這個時代最成功的建築師,葉韜對于自己的才能是自信的,但無論是這個時代還是那個時代,他都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無限制的開價,對于阿薩德所代表的阿薩德家族的慷慨,此刺他的腦海里只能浮現出唯一的一個評價:“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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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8:39

“對于我來說,迪拜港就仿佛在天邊一樣。我確信,那是美麗的地方,但那也是個遙遠的地方。”葉韜搖了搖頭說。        阿薩德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遺憾,甚至有些沮喪的表情。        “不過……”葉韜頓了一下,說:“我想,建造鍾樓,未必需要我集身前往那遙遠的地方吧?”葉韜解釋說:“我不單單是個建築師,同時我也是東平國的官員。我同樣有一顆漂泊的心,但我也有我的國家,我的職責。如果可能,我也希望能去迪拜那遙遠而美麗的地方走走,看波斯的國家和人民。不過,至少短時間內,那很難。但在鍾樓的建造方面,我願意效勞。”        阿薩德一下子振奮了起來。他謹慎地問:“您願意派遣您的助手前往迪拜港嗎?”        葉韜呵呵笑了笑說:“對于必然會成為您的家鄉的驕傲的建築,您不覺得,還是讓您的同胞來設計,建造更好嗎?在您帶來的這幅圖畫里,我能看到濃厚的才華。”        “你是說你願意傳授鍾樓的建造技術?”阿薩德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韜。        建築師這個身份在不同人的心目中的定義是不同的。葉韜通過近十年的努力,終于能夠讓自己的工作更類似于現代的建築師,他需要考察環境和地址,需要通過建築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需要做出設計,需要解決建造過程中的問題,但是他並不需要被束縛在工地上。現在大師兄關海山和戴越閣已經成為了將葉韜的設計實現出來的兩大助力,他們手里掌握的技術已經超越這個時代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葉韜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用去考慮自己的設計是不是能夠實現的問題。        但在波斯地區,現在卻不是這樣。建築師往往要擔負現場指揮施工的工作。一般來說,著名地建築師要麼是拿出讓人信服的設計和施工方案,尋找贊助人來讓自己的計劃實現。要麼就是按照那些大家族和王國重臣地要求進行設計,並一直管到建築完工。每個著名的建築師手里都有相對獨門的技術,由此。不同的門派也形成了。不同的建築師技術流派之間的競爭用爭吵來形容都太輕了,簡直是迫害和互相拆台。至于技術地傳承,更是嚴格得不能再嚴格。一個著名的建築師,身邊的那些弟子和助手,除非得到建築師本人地書面同意,不然他們哪怕修建一個民宅都是不被允許的。        于是。葉韜這種願意傳授鍾樓建造技術的舉動,在對建築師這個行業已經有著固有的印象的阿薩德心目中,顯得尤為慷慨。尤為偉大,尤為崇高。        “是的。”葉韜點頭說道:“自然,等您派來工匠,再進行一段時間的學習,會比我去迪拜花去更多的時間。但我想,您應該更喜歡這樣地方式吧?”        “是的,”阿薩德欣喜地點頭,隨即又問:“那麼。將這樣的技術傳授給我們的工匠,您需要得到什麼樣的補償呢?”        葉韜搖了搖頭,說:“我想,遠在萬里之外,我教會了你們的工匠,也不會威脅到我在這里的營造方面的生意。相信您派來學習的,都是一流的匠人和建築師,他們在學習地這段時間里,不也是在為我工作嗎?您來負責這部分人的薪水就行了。……另外,我同樣是七海商社的一員。我希望,薩米爾家族能夠和七海商社有更多的合作。僅此而已。……對了,月牙島上將建造一些瞭望塔和燈塔,雖然沒有那麼宏大,但建築的基本形式是一樣地。阿薩德先生。如果有熟悉木工、石工等方面的匠人,如果能參與這些建築地施工。應該能初步了解一些建築的形式。”        阿薩德撫胸躬身,誠摯地說:“您將是阿薩德家族高貴的朋友。”        地標性建築是不可能多造的,哪怕葉韜不主動傳授,只要真的在迪拜港造上一個鍾樓,參與施工的那些工匠和建築師怎麼也都能學會一些了。雖然未必能造兩百尺以上高度的建築,但一般的有式建築還是沒問題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大方一些,將這項技術作為七海商社和薩米爾家族進行合作的鋪路石呢。尤其是現在在七海商社和春南海商集團對抗的當口,要是能有薩米爾家族在貿易方向上的傾斜,甚至更進一步的幫助和支持,帶來的好處不可限量。        阿薩德的船隊里就有幾位建築師。原本是考慮到來和葉韜進行商討,需要有一些專業人才來給于阿薩德建議,但這些人現在卻有了一個讓他們興奮不已的機會。葉韜同意傳授鍾樓建築技術的消息到達了船上,立刻引起那幾位建築師的一片歡呼。能學到多少是要看他們的領悟能力的,他們也明白,薩米爾家庭不可能等他們學全了本事才回去開工。恐怕每個人掌握的都會是一部分的技術。但即使如此中,如果能夠在迪拜建造和宜城一樣的鍾樓,也足以讓他們成為眾所敬仰的著名建築師了,而之後,源源不斷的財富和聲望幾乎是必然的。對于要留下他們在月牙島開始工作,和要在東平工作和學習恐怕相當長一段時間,這些建築師毫無怨言。        解決了鍾樓的問題,阿薩德對于和七海商社合作的一系列事情都表現出了極高的熱情,也做出了相當的讓步。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在幾個月後,他帶來下一批來學習技術建築師和工匠的時候,在宜城和丹陽評估一系列七海商社產品和代理的商品。尤其是絲綢、瓷器、座鍾等等利潤巨大的商品。如果有同等質量和價格,薩米爾家族的船隊將優先選擇東平出品的貨物,取代原先在表南進行的采購。阿薩德對于七海商社和春南海商集團之間的斗爭無法表態,但也說暗地里做些事情,那還是不難的。        在開發南洋的航路和商品方面,阿薩德代表薩米爾家族同意和七海商社聯合組建探索南洋的考察船隊。而在商討一些具體事務的時候,阿薩德對葉韜所說的那些在齊鎮濤的船隊里已經普及了的葉氏工坊出品的航海用品非常感興趣。在葉韜向他介紹了六分儀,航海鍾,高精度多功能羅盤,機械測距儀等等物品之後,他立刻表示將采購一批,還說如果確實好用,薩米爾家族所有船隊都會以這些用品代替原先精度有限的天文導航儀。        一直在當翻譯的穆罕默德開始的時候還在驚訝為什麼葉韜那麼輕易就將鍾樓的建造技術讓了出去,但當氣氛友好的會談進行到後來,他不由得暗自贊歎,葉韜原來很能做生意嘛。僅僅阿薩德已經承諾下來的這些事情,在之後幾年里,每年能夠帶給七海商社的利潤都是天文數字了。要知道,薩米爾家族可是中土大陸和西方世界之間最大的貿易商,他們經手的貨物要占據流通貨物總量的四成。        齊鎮濤早就醒了,但他並沒有貿然加入葉韜和阿薩德的談話,而是一邊聽著仆役不斷轉述會談的進程,一邊喝著茶吃著點心,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倒是同樣醒來後精神比較健旺的談瑋然,談瑋蒔兄妹,有耐不住性子了。帶著兩個侍衛,談瑋蒔興沖沖地來到的穗光堂。        “葉韜,聽說你這里有好玩的東西,是些什麼啊?”談瑋蒔大大咧咧地問道。        “好玩的東西?”葉韜看了一眼阿薩德的隨從仍然捧著的卷軸,轉而問阿薩德:“阿薩德先生,能不能讓談小姐也看者這幅畫。”        穆罕默德在阿薩德耳邊輕聲說了下談瑋蒔的身份,阿薩德嚇了一跳。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葉韜和東平王室的關系親密到了這個程度。他恭地答應道:“當然。”        隨從和艾哈邁德再次展開了卷軸,談瑋蒔同樣被深深吸引了。        “好漂亮,”談瑋蒔看了一會,由衷贊歎道,隨即她就問阿薩德:“這幅畫能給我嗎”        談瑋蒔對于這種漂亮的東西從來就很有收藏的興趣,但她也知道,這樣的畫,必然是無比珍貴的。提出這樣的要求,並沒有多少自信。她畢竟不是不講道理的公主。        “很榮幸能夠將畫卷贈送給如此迷人的小姐。”阿薩德也慷慨了一把。“請原諒我沒有事先得知尊貴的小姐也在島上,並沒有專程為您准備禮物。但是,恰好在船上還有一個很有趣的小東西,可以贈送給您。”        不一會,兩個波斯仆役就從船上取來了兩個藤條編制的藍子。當看到阿薩德到底准備送給談瑋蒔什麼,連葉韜也有些羨慕了。那兩個籃子里都鋪著墊得很蓬松的絨毯,一個藍子里裝著四只還在熟睡著的小拘,看起來,好像是出生了不久的阿富汗獵犬,而另一個籃子里,則是四枚青灰色的蛋,上面密布著淺褐色的斑紋,那應該是銀雕的蛋。        這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尤其對于薩米爾家族的人來說。可能,這只是阿薩德和人帶著的玩物而已,但對于談瑋蒔這樣的小女生來說,這些可愛的禮物卻是那樣合適,那樣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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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8:49

銀雕是不用孵化的,只要放在不要太冷的地方,每天曬得到太陽就行。贈送給談瑋蒔的那四枚銀雕蛋按照阿薩德的說法,最多十天內就能孵化出來了。至于怎麼飼養銀雕,在解釋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之後,阿薩德索性將他的一名隨從一並贈送給了談瑋蒔。而那四只阿富汗獵犬,則成為了談瑋蒔珍愛的寶貝。出生才一個多月的小獵犬活力十足,即使在不停晃蕩的船甲板上也沒有絲毫改變,它們在談瑋蒔身邊轉悠著,對這個新主人顯得很熱情。整天忙碌著各種事情的阿薩德雖然喜歡圈養獵犬,但卻沒有多少時間和它們建立親密的關系,于是,這一窩小家伙很快就被談瑋蒔征服了。        在兩艘瀾水艦向冰鯊島上的海盜船隊齊射出六枚“火星彈”的時候,談瑋蒔正懷抱著一直小獵犬,在甲板上好奇地張望。小獵犬在談瑋蒔的懷里顯得有些無聊,正起勁地用沒什麼力氣的牙齒扯著談瑋蒔的袖子,偶爾會咬在談瑋蒔的手上。小獵犬還沒法讓談瑋蒔覺得疼痛,最多就是有些癢而已,談瑋蒔會惹愛地拍拍小余伙的腦袋,來回應小獵犬的好奇心。        “葉韜……姐夫……你怎麼不早說海戰那麼不好玩嘛,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談瑋蒔朝著站在一旁用望遠鏡在仔細看著戰局的葉韜,有些喪氣地說。        “你敢說我沒說過?”葉韜撇著嘴,無奈地說。        海戰的確是有些無聊。一艘滄水艦和兩艘瀾水艦主攻,對于冰鯊島上只有十來艘小船的海盜來說都有些奢侈了。而在不遠處兩艘瀾水艦還在虎視耽耽。        甚至于阿薩德帶來的那兩艘武裝商船在得知了月牙島的打擊海盜的行動後都興沖沖地加入了這支七海商社,宜城水師的聯合艦隊,此刻正拉滿了帆從海盜船隊的後側急沖而來。波斯風格地武裝商船有著挾長的艦身,弧形的艦首和尖銳的水下撞角,比起瀾水艦和滄水艦都更適合沖撞作戰和跳幫作戰。而阿薩德船上的精銳的波斯武士更是很容易就會在戰斗中陷入狂熱的人,這些人對于能夠參與一次必勝地海戰來舒展一下身體十分熱衷。        有這樣的陣容。葉韜早就提醒過談瑋蒔和談瑋然,作戰必然是無聊的。談瑋然此刻正在進行主攻地一艘瀾水艦上,在近距離觀看海戰,親身體驗戰斗的氣氛。海盜船隊缺乏遠程打擊手段,十二個內廷侍衛足以讓談瑋然在任何情況下保怔夾全。而談瑋蒔和葉韜,則在遠處的這艘滄水艦上觀看整個戰局。葉韜還要評估那些“火星彈”的威力到底如何,但對于談瑋蒔來說。就完完全全是在看戲了。她能看到瀾水艦上,一個個火球飛出去,砸在海盜船上或者掉進海里。而在這樣的距離上。她不必看清楚海戰其實還是很血腥的。那些滿身是火的海盜的慘呼,也傳不到這里。        “好嘛,算是我不對。”談瑋蕭都著嘴說,那一點點不愉快很快就被懷里的小獵犬湊近她的腦袋地濕濕的舌頭舔去了。“早知道,我也跟二哥一起到那艘船上去了。好歹還近一點,能看清楚一點。”        “別折了好不好?要是真的讓你上那艘船,回了丹陽我可就要倒黴了。”葉韜苦笑著說。        火星彈的威力讓他很滿意,也讓滄水艦上的東平水師官兵很驚訝。不少人在聽聞了火星彈出色的安全性之後都表示要讓閔越考慮轉用火星彈。而弩炮的精度,射速以及射程,也讓他們悄悄地問葉韜,到底是不是能弄一些讓他們玩玩。他們這一次一共帶了二十台弩炮。四艘瀾水艦上每艘裝備了三門,而兩艘滄水艦上每艘裝備了四門。到現在還沒有開火機會,讓他們所處地這艘滄水艦的官兵們很是郁悶。實在是太無聊了。        “公主殿下,葉公子,請回船船。”        站在桅前頂端的旗斗里瞭望的軍士發現遠處出現了一支艦隊,似乎有十二艘到十六艘船。而看船帆的布置和船的航速,顯然都是戰艦。這艘滄水艦的艦長一邊向戰局中的同伴示意。一邊就要求談瑋蒔和葉韜進船暫避。出了任何問題,他可承擔不起。        “四艘飛魚艦,六艘鰱魚艦,兩艘鯨魚艦……掛的是黑鷹旗。”旗斗里的瞭望兵大聲喊著,“是黑鷹幫,准備作戰!”        “艦長,齊老爺子在地那艘瀾水艦降指揮旗了……你看?”甲板上的一個軍士遲疑地問道。        看了一眼將不情願的談瑋蒔推進封閉的艦橋,自己卻朝著底船匆匆跑去的葉韜。艦長苦笑了下,底船里存放著葉韜硬是要帶著地一堆東西,其中包括他的兵器和鋁甲。葉韜是明顯不會旁觀地了。而現在有兵部職司,還是兩軍查閱府文書官的葉韜,有著整個戰場上最高的軍階。        齊老爺子真是不讓人安生,這時候還想著讓葉韜揚名立萬呢。“升指揮旗!”艦長喊道。        猩紅色的指拌旗一升起來,這位名為歐震的艦長很快發現。黑鷹幫的艦隊明顯把速度降了下來。        “老頭子在耍我!”歐震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齊鎮濤降下指揮旗並不是因為想著要讓葉韜揚名立萬而是想讓宜城水師來頂缸。        黑鷹幫的勢力范圍從春南,東平一直到北遼。遍布幾乎整個海岸線,無論如何都算是最大的海盜團體。平時,黑鷹幫也就打劫一些沒什麼背景的中小海商,對于那些勢力雄厚,又有著官面上的朋友的大海商和海商集團,他們一般是不碰的。就算劫了之後,也會將船和貨物交回,而後,投桃報李地,被劫的一方會酌情支付一些“贖金”。黑鷹幫要說富裕是富裕不到哪里去,但卻也不可能把窮。偶爾,他們也會為一些關系不錯的“合作伙伴”做一些有針對性的事情。相比于東平的海商和水師,黑鷹幫和春南的那些大海商的關系跟親密一些。甚至和海上力量比較薄弱的北遼的關系也比和東平方面好。從春南方面,黑鷹幫可以從海商的貿易中獲得相當份額的首敬,而對于無法突破東平的海上封鎖的北遼來說,他們唯有通過黑鷹幫才能購入一些特別的貨物。而東平,海上貿易固然是逐漸追趕春南,但有著濃厚的軍事傳統的東平哪怕在當初只有孱弱得甚至不足以護衛自己的海岸線的時候都是那麼強硬地拼死剿滅海盜,當臥薪嘗膽地搞出了滄水艦瀾水艦等一系列優秀船型,大量裝備神臂弓,投石車和火油彈,訓練出了強悍的水師官兵,徹底打了翻身仗之後,就更加沒給過黑鷹幫為首的海盜什麼好臉色看。        這幾年來,黑鷹幫對東平沿海的幾個港口駐紮的水師,總是采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的戰略,凡是有東平水師的地方,黑鷹幫必定退避三舍。這批黑鷹幫的艦隊用的鰱魚、飛魚、鯨魚三型戰船,還都是春南水師這些年換上了按照東平提供的圖紙制造的盜版瀾水艦和滄水艦之後換下來,先是被和春南水師關系甚好的大海商買下,然後再轉手賣給黑鷹幫的。也正是因為受了春南海商那麼大的人情,在得知了七海商社要攻打冰鯊島的時候,黑鷹幫才出動了這麼一支堪稱絕對精銳的艦隊來救援冰鯊島,要想方設法地打壓七海商社。        但是,龐然大物的滄水艦升起了指揮旗,攔在黑鷹幫和冰鯊島外的戰團之間,卻讓黑鷹幫不得不斟酌一番。的確,黑鷹幫和東平幾支水師都干過仗,說起來也算是互有勝負。可黑鷹幫也非常明白,無端惹上了東平的水師,是極為麻煩的。        帶領黑鷹幫這支艦隊的是現在黑鷹幫的虎鯊堂堂主蔣方舟。執掌著黑鷹幫全部戰力的蔣方舟是黑鷹幫的第三號人物,本來他得意洋洋地親自帶隊想在七海商社面前耀武揚威一番的,沒想到卻撞上了東平水師。他一疊聲的“娘希匹”充分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態。        “三當家的,這個是咋整的呢?打不打?”一個幫眾小心翼翼地問道。        “船隊散開了,我去談判。媽的,冰鯊島就那麼幾條破船,怎麼會把東平水師的滄水艦惹出來的。”蔣方舟惡狠狠地說。        “三當家,不止滄水艦,你看那邊…”四艘瀾水艦呢,掛著的是七海商社的旗子,天曉得咋回事。還有那邊,那兩艘船不像是是東平的啊。”另一個幫眾好心地提示道。        蔣方舟還真看了看遠處那兩艘全部的帆都是黑色的武裝商船,好容易才在桅前頂上發現同樣黑色的旗幟,當他看到黑色旗幟上的白色月牙和星星圖案,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薩米爾家的船怎麼跑這里來打冰鯊島了?薩米爾家族和七海商社勾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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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0-10-8 12:48:58

“不管了,給我上。今天這里沒得談了。”蔣方舟破罐子破摔道。他們黑鷹幫還就喜歡劫包括薩米爾家族在內的波斯商人的商船。在和春南海商有比較良好關系的情況下,要是那些波斯海商和春南的商隊在一起,黑鷹幫到也就放過了,而一旦有落單的,他們必定想方設法出手。畢竟從西域運來的商品能夠賣出最好的價錢。但在不斷的打劫和戰斗中,黑鷹幫和任何西域來的商人都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        歐震倒是郁悶了一下,看著黑鷹幫的艦隊減速像是要先談判的樣子,沒想到轉眼間又升滿了帆。但他也不太驚訝,命令著升帆轉舵,向著冰鯊島方向退了過去。而冰鯊島方向的戰團里,酣戰著的一艘滄水艦,兩艘瀾水艦和兩艘波斯的武裝商船手底下加緊了那麼點,准備以最快的速度把冰鯊島上最後那幾艘小戰船弄沉,兩艘掠陣的瀾水艦立刻靠攏過來。從滄水艦的兩翼繞過去,准備搶先進入作戰,好讓裝載著重要人物的滄水艦能夠脫離戰斗。        但歐震一點也沒有要撤出戰斗的意思。他指揮著戰船接近了一點冰鯊島的戰團之後忽然反向切出一個弧形,就在轉向的一瞬間,船上的弩炮和發石車齊射了……        至少有一點,火油彈是要好于火星彈的,那就是輕質油質為主要材料的火油彈在海上使用的時候,哪怕沒有擊中也會在海面鋪開一攤火焰,能夠很好地起到阻滯敵人的作用。        匆匆穿好鎧甲的葉韜背著寶劍重新登上了甲板。他沖到歐震邊上,請示道:“歐都尉,請讓我指揮弩炮射擊。”        以葉韜地地位,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的。歐震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和葉韜過不去。立刻就點頭同意了。        船上的這些弩炮都是原先在島上由工匠們做好,然後由葉韜統一進行了調校的。船上地官兵還沒有摸熟悉弩炮的脾氣,但葉韜卻一定能讓弩炮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果然,首先沖過來的兩艘飛魚艦,原本是准備用艦首的撞角沖擊滄水艦地。卻各自挨了一枚火油彈。火油彈砸在甲板上已經准備接舷戰的水手堆里,立刻引起了一片慘呼。弩炮的射擊精度在這一輪射擊里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海上進行弩炮設計,葉韜也不能像以都在白石城那樣,經常用弩炮對城下的某個軍官“點名”,通常只能瞄准敵艦的中央部位。目標在運動,自己也在運動,現下波濤雖然很平緩,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葉韜艱苦地以自己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次弩炮射擊的經驗判斷著提前量,居然在六輪射擊里命中了九發。在海戰中,這可是高得嚇人的命中率了。        雖然有了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戰艦,但黑鷹幫還是習慣性地打爛仗。一擁而上,想方設法把速度拉起來,用沖撞和接舷戰來讓雙方戰艦性能上地優勢消弭掉。        就在三艘鰱魚艦快要從一側撞上滄水艦的時候,瀾水艦趕了過來,轟地一聲撞在一艘鰱魚艦的艦首,將其沖開。而歐震也乘著這一刻改變了航向,沒有讓鰱魚艦艦首的密密麻麻地鋼刺紮進舷側,而只是蹭破了一點漆水。而滄水艦寬大的艦身擺動著,將鰱魚艦帶開了一些。鰱魚艦上的黑鷹幫幫眾甚至沒來得及將繩梯和鉤鐮扔到滄水艦高高的船舷上,就被滄水艦上的軍士和那些護衛公主的侍衛投下的飛刀和鐵蒺藜、還有澆下的滾油弄得焦頭爛額。甚至有幾個軍士抄起甲板上放置著的火油彈,投擲到鰱魚艦上……        “葉韜,小心背後!”忽然,艦橋上傳來談瑋蒔的呼喊。正在將弩炮重新上發條准備發射地葉韜沒有注意到在鰱魚艦和他們所在的滄水艦接舷反方向,兩個身著漆黑色魚皮水靠的水鬼攀援了上來。他們手上爪形的圈套是極好的攀援地工具,同樣是危險的武器。        葉韜狼狽地滾倒在地。兩個軍士手將短刀搶上都來。想要攔在葉韜身前,但葉韜地動作比他們更快。雖然姿勢即不雅觀,但還是抽出了劍,有些倉皇地支棱起身子,朝著水鬼撲了上去。但卻有人動作更快,在甲板中間指揮著作戰的歐震看到水鬼幾乎是下意識地抽出佩刀,唰地一下就拋擲了出去,將一個水鬼刺穿,打落到海里。顯然,必然是吃過黑鷹幫水鬼的虧的人才會千錘百煉出這一招。        歐震的出手讓另一個水鬼心下巨震。他一翻身想要跳回到海里的時候,另一道光射了過來。談瑋蒔身邊的一名深藏不露的侍衛身劍合一的一招將水鬼斬落海中。        葉韜撇了撇嘴,長舒了口氣。並非戰爭狂的他,如果可能,都不想有自己拔劍的機會。        雙方終于還是形成了接舷戰,當為數眾多的黑鷹幫幫眾順著繩梯和勾索爬上船後,他們忽然發現,今天,好像有很大的不同。不僅僅是剛才那幾枚火油彈,居然准得離奇。更是因為原本一直能在接舷戰跳幫戰里憑著普遍練武的身手占據上風的黑影幫幫眾,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那些正牌的東平水師官兵,原本就不怯戰,而在今天的戰斗中卻窩了更大的火,一個個像是不要命似的。因為就在剛才,談瑋蒔的侍衛長曾試探性地讓水師官兵到底船暫避,內廷侍衛們想要全面按手近身格斗作戰。被硬梆梆地一句“你們這幫旱鴨子少來這里逞威風”頂了回去,但內廷侍衛們除了貼身保護談瑋蒔和葉韜的聊聊幾人之外,全都投入了作戰。水師官兵們固然是憋著一股邪火,要在這些遠道而來,來曆不凡的家伙們面都證明自己不弱于人。而內廷侍衛們平時操練得極其辛苦。侍衛隊的操練和各自門派地功課,加上那麼多人在一起的互相競爭,卻整年整年沒機會出手。內廷侍衛們撈到了作戰的機會,興奮異常。雖然從人數上來說。比起不斷跳上滄水艦的海盜要少上不少,但水師官兵和內廷侍衛們硬是在格斗作戰中穩穩占據了優勢。        兩艘瀾水艦沒有急于加入一堆戰船擠成一團地混戰,而是沖亂了黑鷹幫船隊的隊形之後在海上回旋了一個***,一艘瀾水艦死死盯著黑鷹幫的旗艦,擺出死纏爛打。隨時准備找機會沖撞的架勢,而另一艘瀾水艦則護衛著側翼,拉開距離不斷用火星彈打擊准備救援旗艦的黑鷹幫地戰船。瀾水艦上都是齊鎮濤在月牙島上操練了很久的老水手,那些操作弩炮的人更是比東平水師的那些家伙玩弩炮玩得多得多。在葉韜校准弩炮之前,他們就能夠靠著略有偏差的弩炮打得八九不離十,在調校過之後,幾乎船上三具弩炮的每一輪齊射至少能命中一發。雖然火星彈沒有火油彈那種能夠在海面上攤開一片火臨的能力,但一旦命中目標。火星彈卻比火油彈更好用。半固態的火星彈可不像火油彈那樣,可以靠著用海水沖刷就能稀釋到無法燃燒。一團團地油脂會附著在目標上,燃燒到最後……而對于春南制造的這些從材料和制造工藝上都無法和東平的滄水艦和瀾水艦相提並論的退役戰艦來說,這往往意味著至少燒穿一層甲板。        首先從冰鯊島地戰團里撤出。加入到這邊的,又是薩米爾家族的那兩艘武裝商船。波斯的船玩起沖撞和接舷戰來,可比裝備了遠程武器,總有些三心二意的東平水師和七海商社的艦隊來的凶橫。而波斯武裝商船陰毒的水下撞角讓他們甚至不用太糾纏于接舷戰,只要能夠撞正位置,再拉開距離,水下撞角撞出的大洞很快就能讓船進入沉沒。現在這個時代,損害管制還沒有形成固定的概念,而噸位那麼小地船,攤上那麼大一個洞。再損害管制也沒用。        海面上的戰斗和追逐一直將續了三個多時辰才落下帷幕。除了一艘黑鷹幫的飛魚艦在其他戰船的拼死掩護下逃逸之外,冰鯊島和黑鷹幫的所有戰船都陸續被擊沉或俘獲……所謂地俘獲,通常是殺光船上所有敵人後施到邊上。        冰鯊島的海盜地寶庫存量不算豐厚,大概也就四五十萬兩銀子的樣子。而為了紀念七海商社的護航隊的首次出擊,為了感謝東平水師和薩米爾家族的大力支援。這筆錢齊鎮濤當即就下令所有人都有份,全部分光。按照各人地位不同。歐震固然是分到了近兩萬兩白銀,連談瑋蒔和談瑋然都在推辭不不過之下各自收下了折價八千兩白銀的貨品。這種折價是按照海盜銷贓的渠道價格來算的,實際上把這些東西帶回去,隨便賣賣也能賣到一萬五千兩以上的價格。不過,自然不會有任何人吃公主和王子的醋。        但最珍貴的收獲卻不是這些,而是在搜查黑鷹幫的戰船的時候,在最初作為旗艦的一艘鯨魚艦的艙室里發現的一封春南某海商寫給蔣方舟的信。在信里,那位大海商以隱晦的口氣承諾只要黑鷹幫協助打壓七海商社,將給于極為豐厚的酬謝。這些酬謝里包括真金白銀,包括一些他們銷髒和其他營生在分成上的優惠,還包括對于黑鷹幫很多管事以上級別的人幾乎無法櫃絕的誘惑:春南朝中將有大員會想方設法安排一些職權和地位不高不低的官職,給那些黑鷹幫諸位老大們的子女……這可不僅僅是漂白的問題了。        拿到了這封信,談瑋然和談瑋蒔嘿嘿冷笑。他們自然知道,當這封信被扔在談判桌上,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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