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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3 13:55:00

前言:

為了找尋那個莫名自他生命中消失無蹤的女人,
他回到了他極力逃避的陰冷狡詐的家族,
接下了他所厭惡的家族事業,
但,他動用了所有勢力,
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那個讓他心動又心碎的女人……
但,突然,她就這麼出現在他的面前──

很好,連老天都看不過去她當年的不告而別,
將她給送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她不但對當年的一切毫無解釋,
身邊還出現了一個男人!
他不相信她真的愛上了別的男人,
因為在她眼中他明明看見了對他的眷戀,
既然她不肯自己坦白,他就自己去挖出來!


第一章

  陽光似乎不搭配蕭雨柔這個名字,不過人不符名地,她最愛的便是暖烘烘的感覺,因為她從小就非常伯冷。

  現在正是夏季,仰頭看不到路邊樹木的枝芽,只是一片鮮亮的綠,有些刺眼。

  這種景色,以雨柔的文學造詣,大概可以用一百種方式描寫,不過她卻覺得什麼都比不上「青春」這兩個字來得貼切。

  蕭雨柔的父親——蕭建華,是電腦界的籠頭老大。母親——溫婉,是個畫家。  因父親並不要求她學商,母親對她的學習又相當放任,從不給她過多的意見,而是讓她自己學習、體會,也因此她可以盡情發展文學方面的天賦。

  而她也不負所望地以十七歲的年紀,便被T大的文學系錄取。

  趁著假期,她決定走訪T大校園。

  來到了T大的門口,雨柔觀察著這所大學。

  她信步走進去,是放假了的緣故,校園裡人並不多。

  這倒是件好事,她不喜歡大吵鬧的環境。

  環境很好,很適合寫作———這是雨柔對T大文學館的看法。

  轉了幾圈,雨柔漸漸感到有些疲倦了。她再回頭看了一眼教學大樓,開始順著草地往回走。

  剛走沒幾步,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聲音。

  她停下來,向聲源望去——

  一個男孩正朝她這邊奔來,金色光芒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但她卻看不清他的相貌與穿著。

  雨柔不由瞇起眼睛,看著他在陽光下的身影,她心中便篤定,這個男孩是屬於陽光的。

  雨柔有些驚訝於自己的這個評論。

  她見過不少人,自己也酷愛陽光,但是她從來不曾認為自己跟陽光有緣,也沒有碰到什麼人是她第一眼看見,便認為他是「屬於」陽光的。

  然而,這個男孩竟讓她想起太陽神阿波羅。

  他是什麼樣的人呢?她有些想認識他。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讓雨柔不認識他也不行。

  他邊跑邊回頭看後面,所以他沒看清前面嬌小的雨柔,便這麼和她撞在一起。

  她看得出他本來是要說「對不起」的,但後面傳來的一聲「ChriS」讓他硬生生地把「對不……」改成「對……了,沒讓你等太久吧。」

  對於這樣的發展,雨柔感到很好笑。但等到她發現男孩「sos」的神情,和身後少女憎恨的眼神時,她恍然大悟。

  「Chris……她是誰?」雨柔十分配合地問著,還故意加上一些哭腔。

  男孩似乎因她的入戲怔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反應過來——

  「親愛的,她跟我沒有關係,她只是一位世伯的外甥女罷了。」他的聲音柔得有點假。

  他又轉向那個女孩,用冷硬的聲音說:

  「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別再纏著我了!」

  「可是我也喜歡你啊!」女孩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我只能說對不起。」男孩的態度緩和了下來,不過語氣裡還是有著一絲不耐燈。

  她瞄了一眼眼前的女孩——

  是個美人胚子呢。是什麼樣的男人會在美人眷顧下,仍然不為所動?雨柔看著女孩悲憤離去的背影,好奇地想。

  等到女孩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男孩才低下頭,對雨柔說:

  「抱歉,借你演了一齣戲。」

  「沒關係。」雨柔回答,順便藉這個機會打量這個男孩。

  她看出他是個混血兒,不光是因為他深刻的輪廓,他的眼睛裡也蓄著幽藍的光芒。

  蔚陽看眼前這個纖細的女孩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心裡不禁有些不安。

  剛打發了一個,不會又來一個吧?

  雨柔看出他的不安,覺得好笑。

  他大概把她當成另一個花癡了。

  她收回目光,微笑著離開了。

  蔚陽見她就這麼走了,不禁有些詫異——

  很少有女孩能對他免疫的。

  他勾起笑容,有預感他們還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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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一進家門,雨柔便被叫到母親的房問裡。

  母親正在作畫,三號的油畫筆正在巨大的畫布上忙碌著。

  她走近一看,一片藍色上,有幾點帆舟漾著。她覺得這片景色有些熟悉,好像在提醒著她那個男孩的笑容,很和煦、很溫柔。

  「回來了?」她偏過頭,慈祥地對雨柔說。

  無論何時何地,母親總是關愛她的。而相對於她的溫柔,雨柔突然感到自己很冷酷。

  十七年來,她雖然與人和睦地相處,從不吵架、從不給人難堪。然而,她的心卻像冰一樣,不曾融化。

  「決定去大學了吧!」她繼續畫著。

  「嗯。」雨柔點點頭。

  她換了一支小號的筆,輕輕地描畫著,動作仍然優美、高貴。

  這就是母親的特點,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她都像女皇般地從容不迫。

  雨柔知道母親還有話要說,所以她保持著沈默,安靜地坐在一邊。

  這就是她們母女相處的方法,不需要解釋,默契令對方明白一切。

  「柔柔,大學不比以前的環境,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我瞭解,媽媽。」雨柔輕聲說,眼神仍然停留在那幅未完成的畫作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注意它。

  感覺到她的目光,溫婉放下畫筆,仔細地看著女兒——

  她的樣貌真的很像她年輕的時候。

  她十八歲就嫁給了蕭建華,雖然是家族的意思,但卻沒有人逼她,她只覺得他是個適合的對象,所以便嫁了。

  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或許並不完美,但是和諧,她並不後悔。  「知道這幅畫的靈感是從哪裡來的?」她問,卻沒有等她回答,逕自說道:

  「我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和你現在一樣大。我一個人到夏威夷度假,那時是我第一次看到浩瀚的海洋。

  我很感動,便想把我看到的畫下來、可惜那時我的畫技不精湛,雖然畫下來了,卻個能表達我的心情。」

  她頓了頓,有些感慨地說:

  「而現在我可以畫了,卻已失去了當初的震撼,所以這幅畫過於柔和,沒有了那……那種野性。」

  溫婉眼神慈愛地看著女兒。

  「你向來冷靜自持,我不擔心你被騙,因為你總是很客觀。然而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別錯過值得你追求的東西,不然,你會後悔的。」

  雨柔知道母親是有感而發。

  母親是個追夢的人,曾經有過的狂熱,在現實的磨礪下慢慢褪色。

  她不是個出名的畫家,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不輕易把畫作示人,那些是她擁有過的夢,還有無奈的停頓。

  她握住母親的手,認真地說:「我會的。」那不僅僅是一個回答,也是一個承諾。

  不內自土地,她的心思飄到腦海中那個溫暖的人影上——

  他,會值得她追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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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 T大 迎新會上

  「快來看美眉呀!」

  學長們企圖把氣氛帶動起來。  一個穿著前衛的女孩,雙手擦腰,踩著皮鞋,氣勢如虹地走到那個起哄的男生面前。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不管他的求饒聲,把他拖下學生會主席的位置,引起眾人的哄笑,也吸引了蕭雨柔的注意——

  好一個俏麗的女孩!

  「死非凡!你活得不耐煩啦!敢玷汙我們會長的位子!」

  「會長!原來那是會長的位子……」

  大家開始小聲議論,T大有名的學生會會長是什麼樣的人呢?

  「會長才沒有你那麼霸道呢!」那個叫非凡的男孩,一邊掙紮反抗,一邊大叫著,似乎想引會長來解救他。

  不過,他一個身高一百七十幾公分的大男人,競然掙脫不開那俏麗女孩的箝制,又惹來一陣大笑。

  「會長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競讓大家都靜了下來。

  那個女孩也終於鬆開了非凡的耳朵。

  看來這位會長是挺有威嚴的。雨柔心裡想。

  實際上,她一來到迎新會,便一直聽到關於他的傳聞。

  據說他今年只有二十歲,就跳級升上大四。他的家庭背景不詳,卻可以在短短三個月內,收買了整個T大學生的心,就連比他年長的學生,都心甘情願選他做會長。甚至有女孩子為了一睹他的風采,寧可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來這裡當學生。

  她卻覺得她們實在不太理智,為了一個未知的結果,放棄現有的機會,何必呢?要不是她的簽證還沒有下來,她早飛到美國去上大學了。

  等那位眾所矚目的學生會長,穿過人群,上了講台站定,蕭雨柔看清了他的容貌,才終於承認,他的確是有那種魅力。

  而更讓她感到有趣的是,原來陽光男孩便是T大的學生會長!

  她的唇微微上揚,預感事情會變得更有意思。  「你們好!我是T大的學生會會長,我的名字叫蔚陽。未來的日子請大家和我一起努力,讓T大變得更美好!」台上傳來他的聲音。

  接下來便是此起彼落的鼓掌聲。

  蕭雨柔也一邊微笑,一邊拍著手,不過心裡卻很不以為然。

  這麼老套的台詞大概數十年不變。

  不過,像足要印證她猜錯了,蔚陽接下來又說:

  「我知道這說詞是很老套,但是,大家都清楚,進入T大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如此,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像大多數T大同學一樣,抓緊機會,在這所校園裡努力提升自己,不要等到畢業時才後悔。」

  這一番中肯的話讓雨柔有些信服。看到周圍有些肅穆的氣氛,她知道這番話已經達到他的目的了。

  過了幾杪鐘,人們才熱烈地鼓掌,而這一次,雨柔是出於真心的給予掌聲。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枯燥的介紹過程,雨柔並沒有仔細聽,只注意到剛才那個整人的女孩也是學生會的成員,便低下頭去。

  「今天晚上有燒烤大會,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請到學校後面的草地上集合。」海蘭說完,也代表這個新生眾會結束。

  雨柔終於擡起頭,露出笑容。

  然而,在她拾起頭來的那一刻,她立即發現蔚陽在看她——儘管有不少人隔在他們之間,她仍是十分地確定,他是望著她的。

  他認出她來了?

  她想,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他們兩人奸像完全被隔絕在眾人的鼓掌聲、喧鬧聲之外,彼此的視線就這麼交纏著。

  雨柔突然感到她又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了。

  直到擁擠的人們阻斷他們的視線,雨柔仍然沒有擺脫那種奇特的感覺。

  那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陽光與冰心的相遇,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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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雨柔原本以為,自己應該和大一的新生們一起住新生宿舍,誰知道等到她把東西部安置好了,才發現她室友竟是海蘭。

  「這大概不是新生的宿舍吧?」雨柔問。

  「你是蕭雨柔?」剛進門的海蘭驚喜地說,「我很喜歡你寫的「雨」那本書呢!」

  原來她是她的讀者。

  「是啊,我是。」

  雨柔一臉笑容,讓海蘭受寵若驚。

  「學校考慮到你的年齡還有身份,所以讓你和我一起住。你還滿意吧?」海蘭關切地問。

  「當然。」雖然她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卻還是如此回答。

  「我剛才看到你對付那個男生,好威風啊。」

  海蘭有點尷尬,覺得在蕭雨柔這麼溫柔的女子面前,做出粗魯的動作,似乎很不合適。

  「沒嚇著你吧?」海蘭有些擔憂地問。

  「沒有。」雨柔笑著說。

  她喜歡海蘭的直性子,所以對她比對別人親切了些。

  「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再說,我也很羨慕你能和任何人打成一片。」

  「是嗎?」海蘭眼睛一亮。

  沒想到自己的偶像會欣賞自己,接下來,海蘭便像打開了話匣子般,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而雨柔則做一個認真的傾聽者。  「你不知道我家的蔚陽真的是很能幹!」

  海蘭一提到蔚陽,崇拜的神情立刻顯露無遺。

  「是嗎?」

  雨柔沒有接下話題,因為她向來是用自己的感覺來評定人的。

  不過,對於海蘭用「我家的」這個詞,她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問:

  「他不會是你什麼人吧?聽你叫他「我家的」……」

  「噢,我媽曾經在他家幫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我才叫他「我家的」呵呵……他小時候就優秀得不像個孩子。」

  「是嗎?你對他評價這麼高哇。」

  雨柔喜歡她的直率。

  倘若是別人,大概會覺得自己的母親做過女傭,是件很難堪的事情,但是從她嘴裡說來,就是那麼自然,沒有半點自卑。

  儘管才跟她相處沒有多長時間,雨柔已經把她當作好朋友了。

  夏日的午後,小小的空間裡,兩個女孩的友誼不斷滋長。

  雨柔心想:今天大概會是她一生的轉折點……

第二章  

  雨柔不太喜歡吵鬧的場合,然而海蘭的極力邀請,讓她不忍拒絕。

  她有些擔憂,或者應該說是困擾自己的改變。以前的自己,是不會有「不忍」的情緒產生的。

  她一到烤肉場地,就能感覺有一股視線凝在她的身上,但是這麼多人,她怎麼也找不到視線的來源,只好放棄。

  海蘭的陪伴讓她慢慢習慣了熱鬧的氣氛。  「怎麼樣?東西還好吃吧?」海蘭又烤了兩串雞翅膀,回到雨柔身邊坐下、

  整個過程中,她都像只老母雞般地保護著雨柔。一會兒幫她烤東西,說是怕她燙傷自己的手;一會兒看到有男生走到她身邊說話,立即飛奔到她身邊,「警告」他們別欺負未成年少女,

  而雨柔總是面帶著微笑,心裡感激著她老母雞般地保護。

  雨柔的視線漸漸轉移到火堆上。

  紅色的火焰隨風狂舞,那是一種妖艷的美麗……

  她閉上眼睛凝神靜思,突然一個名字湧上心頭——

  卡門!對!就是卡門!那個有著小麥色肌膚,身穿紅色舞裙的波希米亞姑娘。

  她就像一圈火,有著永不熄滅的熱情!

  卡門是個敢恨敢愛的人,感情的多變是她性格使然。或許有人把她當成蕩婦,但倘若她對一個男人專一,那她就不是卡門了!

  她倏地睜開眼睛,靈感正像泉水一樣湧出。她要趕快寫下來,否則這靈感將會一閃而逝。

  「海蘭,我去上洗手問!」站起身,她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正常」。

  「啊?」海蘭正在一旁烤東西,沒有聽清楚。

  而她不等海蘭回頭,便急著走開了。

  而還來不及反應的海蘭在她身後嘟嚷著:「喂,不用這麼急吧……」

  等到走到眾人的視線外,她立刻拔腿狂奔,跑到圖書館,慶幸圖書館還開著。

  她不顧自己「才女」的形象,砰地推開沈重的門,大步跨進去。

  她知道所有人都去參加燒烤大會了,所以她不擔心她這粗魯的樣子會被誰看到。

  果然,寬敞的圖書館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環顧四周,看到一排電腦整齊地排列在牆邊。她二話不說,馬上衝過去啟動電腦,拖過一把椅子,兩眼緊緊盯著螢幕,以飛快的速度在鍵盤上敲打著。  二十五分鐘後,幾張密密麻麻印滿字的紙張,從印表機裡吐出來。

  她伸了個懶腰,走到印表機旁邊,滿意地重讀了一遍「火焰卡門」後,拿起一邊的白板筆,在每頁紙的後面,寫上大大的「冰」字,

  「冰」是她的另—個筆名,寫作風格是和「雨」截然不同的·

  「雨」是有些憂鬱、溫柔的;而「冰」則是絕然的冷硬,筆鋒犀利,

  不過,沒有人知道她們是同—個人。

  她自嘲地笑笑,像這種叛逆的文章只能以「冰」來發表,

  「原來「冰」和「雨」是同一個人啊。」

  一道低沈的嗓音,就這麼沒預警地在寂靜的圖書館響起。

  雨柔嚇了一跳,手中的紙張也掉落在地上。她回過頭,下意識地退一步,不過身後的印表機擋住了她的退路。

  「呵呵……是我,忘記我了?」

  很爽朗的笑聲,讓雨柔立刻認出了他。

  她立即揚起招牌笑容,「學長,是你啊!」

  「不想笑,就別笑了。」還是那麼溫和的笑容,開口卻是一針見血,

  「學長……」雨柔感到生平頭一次的緊張!

  他知道了嗎?怎麼會?

  蔚陽彎腰把地上的紙張撿起來,很認真地看了看,對蕭雨柔說:「寫得很好啊!我看過「雨」那本書,卻沒有想到,「雨」和我崇拜的「冰」是同一個人,你有點欺騙讀者喔。」雖然這麼說,不過他的口氣中只有戲謔沒有譴責,好像他早知道真相。

  「學長什麼時候進來的?」雨柔輕聲問。

  即使是最冷酷的人,似乎也會融化在她柔軟的聲音裡。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仍然一副輕鬆的樣子,「好久了。你在打字,所以沒有發現我進來了。」

  雨柔把她的文章從他手裡奪過來,微笑地說:「學長,我想回宿舍了。」說完,便轉身要走。

  「我說過,不想笑就別笑,我不喜歡你虛偽的笑容。」他大方地執起她的手,不容她掙脫,「我送你回去。」

  雨柔行些驚訝。很奇怪,他竟然能看穿她刻意的笑容。在呆愣之際,她也就任他拉著自己走出圖書館。

  已經是夜晚了,徐風吹著她半長不短的頭髮,撫過她的肩膀和他裸露的上臂。

  遠處傳來的歡笑聲,給寂靜的夜帶來些許活力。她心裡想著該怎麼跟海蘭解釋自己的臨陣脫逃。

  蔚陽像是瞭解她的想法,對她說:「海蘭是個粗心的人,她不會介意的。」

  他的口氣表達出他對海蘭的瞭解,不過並沒有造成雨柔的不悅。或許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吧,於是她保持沈默。

  「你知道嗎?我從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便知道你不是你。」

  蔚陽似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卻讓蕭雨柔心裡一震,

  他能看透她嗎?

  「你想說什麼?」她盡量保持平靜地說。

  「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才是最冷酷的人。」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轟」的一聲,他的話在雨柔心裡投下了一顆炸彈!

  沒錯,她的確是什麼都不在乎……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卻沒想到,讓一個跟自己才見第三次面的人發現廠!

  蔚陽停下來,不訝異地看到雨柔眼中越築越高的警戒。

  會隱藏自己的人通常都不喜歡被發掘,蕭雨柔便是這樣的人?

  然而他卻喜歡她,喜歡她的冷靜、狂熱以及一切的一切,他喜歡上一個才見面三次的女孩!

  初見她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很文靜,靜得讓人很容易忽略她。  好奇特的一個人,擁有如此冷然的心和幾乎不見波動的眼眸,可是笑容又那麼溫柔動人。

  他瞭解到,「她」並不是她。

  然後是在那次會議上。

  在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中,他能準確地找到她,也是因為那一份靜。

  她周圍的空氣是靜止的,站在她身邊,他覺得四周的喧嘩,似乎已離自己遠去。因為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

  這是一見鍾情吧?他暗自想著。

  自己覺得也是個虛偽的人,在耀眼的外表下,靈魂卻是字虛的,而仿若一池靜水的她讓他感到清爽宜人。

  第三次見面是他意料之外的。

  在營火邊見到她,著實讓他感到訝然和幸運。她一襲淡雅的服裝,冷然的氣息,彷彿把火堆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這就是她呵,她的清冷是那麼的清晰!

  雨柔對於這樣的對話非常陌生,望著他深邃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然後,他擡手輕輕為她拂開髮絲,低頭在她耳邊呢喃:「為我融化奸嗎?」

  她怔住了……

  初秋,清風吹拂,樹葉沙沙地奏起小夜曲,而蕭雨柔被蔚陽眼中的深情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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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與一個自己只見過三次的人交往,對於一向處事冷靜的蕭雨柔來說,是件瘋狂的事情。

  然而她知道自己沒有錯,因為要找到一個與自己靈魂契合的人並不容易。

  所謂靈魂契合,並非指他也是個冷淡的人。相反地,經過幾天的觀察,她發現他就如她一開始對他的印象一樣——開朗、溫暖;唯一與他外貌不太相符的,便是他有著相當高的靈敏度。

  也難怪他會去學經濟了。

  於是,「T大才女與會長正在談戀愛」的新聞,便如火如荼地被同學們談論著,而那些偶爾見過他們牽手的人,更是仿若獲得獨家消息般地到處宣傳。

  「今天文學社還好嗎?」蔚陽牽著雨柔的手,兩人赤腳走在沙灘上。

  「不錯啊。」雨柔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小手挽上他結實的手臂,腳下踩著軟軟的細沙。

  他帶她坐下,夕陽的光芒把海面染上了一層絢麗的色澤。

  「我一直認為太陽的顏色就是你的顏色。」雨柔笑著道。

  蔚陽躺在沙灘上,仰望天空,對她說:「「冰」曾說,愛情是虛無縹緲的感覺,只有你能掌握到的,才是最永恆的……你是這麼想的嗎?」他的聲音變得很性感。

  雨柔突然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她知道,她付出的遠比他少得多,所以只奸以沈默來逃避這個問題。

  「回答我。」蔚陽有點強硬地要求。

  「冰」的看法並不一定是我的看法啊。」她感動於他的付出,但是卻還搞不清自己的感覺。

  像她這樣的人會真正愛上人嗎?她有些懷疑。

  蔚陽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摩挲著。

  雨柔感到一陣顫慄。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彷彿想把她的影像印進腦海裡。

  愛上她似乎是他的劫數。

  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他可以看到她,同她講話,觸摸她,透過這些來感受她的

  存在,然而他還是碰不到她的心。

  這點讓他有些害怕,擔心她有一天會無聲無息地離去……

  蔚陽突然把雨柔緊緊抱住,對她說:「別離開我!」  他把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裡,像是怕她會突然消失。

  雨柔被他的話撼住了,媽媽的話似乎在耳旁響起——

  別錯過值得你追求的東西,不然,你會後悔……

  她也曾經問過自己,他是否值得她追求?她該追嗎?即使最終還是得不到?即使最後要受到傷害?

  雨柔一向澄澈的雙目此時染上了一層疑惑和不解——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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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雨柔把自己給了他。

  算是承諾?她不知道。她沒有愛過人,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不過她覺得把自己給他似乎是值得的。

  所以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對他說:「帶我去你房間裡吧。」

  蔚陽注視了她奸久,久到讓她以為他並不願意,終於他開口說:「你知道那是僕麼意思嗎?」

  雨柔笑了笑,「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今天成年了。」

  「你想清楚了?」他很認真地問她,怕她的一時衝動,之後會讓她後悔。

  雨柔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上前—步,踮著腳,擡手圍上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來挑逗他,很滿意地聽到他的抽氣聲。

  蔚陽並沒有帶她到他的宿舍,因為他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初體驗,他帶她到公寓,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天地。

  「這是你的家?那你為什麼還要住宿舍?」雨柔觀察著這個房問,

  暗藍的色調讓人感覺安全、穩重。但當視線掃到房間正中央的藍色大床時,她的臉頰不禁升起一抹紅。

  「我想和人們更接近些。」他說。  他想,這一點,她和他是完全相反的吧!因為她的心總是和人保持若一定的距離。

  「我有時會回來住。」

  「就像現在?」她的口氣完全是揶揄的,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他的口氣像是發誓,

  「你不用緊張啦!我不是在質問你什麼。」雨柔笑著走到他跟前,把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安全感,

  她主動為他脫下衣服,接觸到他炙熱的肌膚,小手上下滑動著,唇瓣輕輕落下細吻。

  蔚陽的呼吸漸漸急促,他突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用自己的唇堵上她的。

  這個吻不同以往,帶了更多的慾望。

  雨柔沈浸在他的吻中,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她的外衣脫掉了。她對於這樣的情慾,感到有點害怕。

  「別怕,我會小心。」他對她保證,而她也安下心來,

  她已經習慣相信他的話。

  他慢慢地卸下他們身上的衣服,抑制著自己的衝動,想給她最美好的初體驗。

  他細心地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膚,暗夜中,旖旎絢麗的氣氛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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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william  
  bradfo等人之後,接踵而至的是浪漫派學者,他們認為人應該回歸自然,在自然中學習神的精神相道理……」

  教授正在授課,然而蕭雨柔的思緒卻飄遠了。

  他是那麼溫柔,她幾乎都感覺不到痛。不過到了後來,就變得有些瘋狂了……她想著想著,臉上不禁又羞紅了起來……

  「雨柔……雨柔!」旁邊的薛麗麗小聲叫著她。  「嗯?怎麼了?」雨柔這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教授在看你啊!」她提醒,

  雨柔擡頭一看,正好看到教授不悅的目光,連忙對他點點頭表示道歉。

  天啊,自己在想什麼!她試著靜下心,專心聽講。

  不過很快地,她就放棄了。

  無論她怎麼凝神,腦海裡全都是他精瘦寬大的胸膛。昨晚的旖旎總是幕幕浮現在她眼前。

  「麗麗,我先走了。」既然她聽不下去了,乾脆去找海蘭吧。她現在應該沒有課。

  「你要走了?」麗麗驚訝地說。雨柔可是從不早退的!

  「嗯。」她一邊說,一邊收拾好東西。無視大家詫異的目光,悄聲離開了教室。

  雨柔剛走出中文系的大樓,便看到海蘭站在走廊上,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等她越走越近,才發現那個男人很眼熟。

  「爸爸!」她驚呼。

  父親是從來不會來她學校的!今天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她發現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因為她的出現而有點僵,心裡覺得很奇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雨柔?你怎麼……怎麼早退了?」海蘭用笑容遮住尷尬,把話題轉開。

  「是啊,沒什麼可聽的就出來了。」她撒了謊,不想把心事暴露給父親知道,「爸爸,你是來找我的?」

  「咳……是呀!我來告訴你,今天是你媽媽生日,晚上記得回來吃飯。」

  「嗅,好……」他不會只是為了這種可以在電話中講的事,跑來學校吧?雨柔看看海蘭和父親之間閃躲的神情,心裡有些疑惑。

  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怎麼?老爸不能來看女兒啊?」蕭建華打趣地說,同時也讓她放下心來。  是她多疑了吧?

  她想起剛才他們談笑的樣子,不像是陌生人,便隨意地說:「你們認識?」

  「是啊,有一次海蘭扭到腳,讓我碰上了,便送她去了醫院。」

  「海蘭!你什麼時候扭傷了腳?怎麼不告訴我?」雨柔連忙問她。

  她那關切的語氣讓蕭建華有些吃驚,雨柔從來不曾這麼親切地對別人說話。

  「沒什麼啦,我已經好了。」海蘭連忙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真沒有想到你們是好朋友啊!」蕭建華有點試探味道地說。

  雨柔也揚起笑容承認。

  「是啊,海蘭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看向海蘭,卻意外地發現她的表情有些若澀。

  「原來如此……啊,我也該走了,下午有個會要開。再見了。」蕭建華匆匆地道別,便離開了。

  雨柔觀察到海蘭追隨著他的目光,覺得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好問什麼。

  「你早退耶!有古怪!」海蘭試探雨柔。

  雨柔一想起自己在課堂上,竟然想著那樣的事情,便滿瞼通紅。

  「嗯……」海蘭一臉「我瞭解」的神情,「戀愛中的女人!」她肯定她的反應是跟蔚陽行關。

  「有這麼明顯嗎?」雨柔在海蘭面前就不掩飾了,「我有時候很疑惑,我是真的愛他嗎?」

  「唉,這就是「當局者迷」啦!看!連我們的才女都智力下降了!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愛他。」海蘭認真地說。

  「不是幫蔚陽?」

  「不是幫蔚陽。」

  她低頭想了想,「你知道嗎?你以前總是令人覺得很遙遠,雖然人在身邊,卻讓人感覺不到你的心。可是自從你和蔚陽交往以後……」

  海蘭看著她,「你變得有真實感,連笑容都有了溫度……」

  雨柔沈默了,原來海蘭早就察覺了?。她本來以為她不會看出來的,海蘭不愧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呵呵,好,算我戀愛了,那大姊你呢?」

  「本小姐很老嗎?幹嘛這麼急!」海蘭氣得鼓起腮幫子,瞪大眼睛說、

  「唉,若是有花,就直須折……」雨柔話一頓,腳步已經開始準備移動,「且莫待到無花,只好空折枝啦!哈哈……」話一說完,她就向前跑去,

  海蘭一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氣急敗壞地追上去,一邊叫道:「你咒我當老處女!」

  「哈哈哈哈……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說的……啊!」

  「看我怎麼整你!I

  兩個女孩像蝴蝶般在校園裡嬉戲,給寒冬一股暖氣,

  風吹起雨柔的劉海,陽光照耀著她快樂的臉龐;

  她真的奸喜歡他們啊!

  蔚陽的柔情,還有海蘭的關切,一點一滴地滲進她的心裡,漸漸地把她拉進人群巾。

  呵,心讓人進駐的感覺似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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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陽在那一天之後,便要求雨柔搬到他的公寓裡去。因為他不要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

  而雨柔覺得自己既然定他的人了,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就順著他的意思,跟他同居了。

  他們每天上完課便會回「家」,雨柔負責打掃房間,而蔚陽則負責煮飯?

  雨柔沒有想到,蔚陽的手藝可不是蓋的,至少比她「剛剛好能煮熟」的廚藝好多了∼!

  「我要吃鹵蛋!」雨柔噘著小嘴,指控他欠缺紳七風度。

  蔚陽用筷子夾起一個蛋來,示威似的慢慢放進嘴裡,然後很享受地咀嚼:「好吃!好吃!想吃自己夾呀!」

  他的笑容實在很刺眼。

  「你明知道我夾不起來!」她又不放棄地與滑溜溜的蛋奮戰,

  末了,「不吃了!」她將筷子用力放在桌上,大喊道。

  蔚陽看她一臉氣憤,心疼地夾起一個餵她,「張開嘴。」

  「不張!」

  「不張?」

  「說不張就個張!」

  「好好好,不張,那我自己吃了?」

  沒等他說完,雨柔賭氣地張開嘴咬下去,狠狠地把蛋當作蔚陽般嚼著?

  看著她可愛的表情,蔚陽突然有個念頭浮現,他想一輩子都這麼跟她在一起。

  「我要睡了。」

  「嗯,睡吧!」蔚陽輕輕為她蓋上被子。

  「你呢?忙什麼?」雨柔已經有點張不開眼睛了。

  他半倚在床頭,溫柔地說:「最近要寫一個投資報告,所以會晚點睡。你先睡吧,明天是不是早上的課?」

  「嗯。」

  蔚陽為她關上床頭燈,回到桌前打電腦。

  不—會兒,他轉頭看看雨柔,看到她將被子越裹越緊,就加道她又覺得冷了、

  雨柔怕冷,即使是夏天,她也要蓋薄被才能安穩地睡覺。他笑著搖搖頭,為她寧願冷,也不肯起來多找張被子蓋的行為,感到奸笑。  於是他乾脆收拾奸東西,脫下外衣,也躺到床上。

  有了熱量來源,雨柔無意識地偎進他的懷抱,兩人在靜靜的夜裡相擁而眠……

  日子飛逝,兩個人一起做作業、一起討論問題、一起吃飯、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就像夫妻一樣。

  雨柔發現她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

  或許就這麼跟他過一輩子不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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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3 13:57:05

第三章

  「鈴……鈐……鈐……」

  電話聲吵醒了蔚陽,他側頭看看仍然熟睡的蕭雨柔,慶幸聲音並沒有吵醒她。

  「喂?我是……」他睡意濃濃的聲音,在聽到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時,立刻變得清醒。

  「好……我馬上來……你好好在那裡待著!」

  意識到他的聲音太大,他馬上壓低聲音說:「你別胡思亂想……我就來。」  他放下電話,快速地穿上衣服,急匆匆地出門了。

  然後,「熟睡」的雨柔睜開了眼睛。

  她望向門口。

  已經是第二次了,她知道那是誰。

  臨近期末考,海蘭便經常把蔚陽叫出去。

  幹什麼?她不知道。她問過蔚陽,蔚陽也只是說「有點學業上的事」。

  是他忽略了她的智慧嗎?海蘭是美術系的啊!

  接下來,她便收到很多同學的「關心」,例如他們在某某酒吧看到蔚陽和海蘭狀似親密:在某某公園看到海蘭和蔚陽擁抱……

  她不會輕易相信他們,她想要蔚陽自己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要他說,她就相信;然而他沒有……

  他的隱瞞讓她有點心寒。

  他忘了嗎?她也是海蘭的好朋友啊!有什麼事,海蘭不能告訴她,卻可以和他講?

  她穿上睡袍,赤腳走向窗前,透過半透明的窗簾,看見他的車疾馳出去。

  她笑了,笑容卻很淡,淡到讓人感覺不到。

  初春的氣候還是有些涼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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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十。

  「海蘭!」雨柔在餐廳裡找到正在看書的海蘭,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觀察了一下海蘭,試探地問:

  「你眼圈黑黑的喲,昨晚沒睡好?」然後她端起剛點的奶茶,喝了一小口,裝出不經意的樣子。

  「哦,是嗎?我昨晚……看書看到挺晚的。」  雨柔看到她閃躲的表情,心沈了沈。

  「你整天頂著雙熊貓眼,看誰會來追你!」雨柔假裝戲謔地說。

  「你說什麼呀!」海蘭笑著回答。

  「喂!像你條件這麼好,嬌俏美麗,又是美術系的高材生,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嘛!一定是你不告訴我!」雨柔氣鼓鼓地說。

  海蘭以為她當真的,拍拍她的手,說:「你放心吧,我要結婚的話,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你這麼保密……對像不會是我熟悉的人吧?」

  「哪裡啊,你身邊又沒有人適合我……」海蘭心裡一驚。

  雨柔知道了?不會,不會的!海蘭連忙把頭低下,以掩飾自己驚慌的神情。

  她看一看表,說:「啊,快來不及了,我去上課了,拜!」

  海蘭收起書,匆忙地跑出餐廳,不想讓雨柔猜出什麼,也不想當著她的面哭出聲來。

  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雨柔冷冷的表情……

  雨柔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難道說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海蘭剛才說話時,一邊玩著指頭。那是只有在她心虛的時候,才會無意識地做出來的動作啊!

  到底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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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雨柔都沒有精神。

  蔚陽在她面前站了半天,都見她沒有反應,只好在她眼前揮揮手:「回魂啦!」

  「啊,你回來了。」她笑著摸摸頭,站起來為他脫去外套。

  她總是這麼做的,在他們同居之後。然而今天她心中卻有個疙瘩。

  這外套上有「她」的味道嗎?蕭雨柔撫摸這牛仔布料,不安地想。  「怎麼了?有心事?」尉陽把她擁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

  「陽,有些事……」她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有事就說啊,」

  他撫摸著她的瞼,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樣。

  但有些事情明明變了啊!難道你沒有事情對我說嗎?雨柔想要大喊。

  她把自己埋在他懷裡,這動作讓他感到有些驚訝,更有著歡喜。

  她不常主動親近他、

  她柔聲說,聲音沒有太大的波動:「陽,如果有一天,你覺得不愛我了……」

  她仰起頭,定睛地看著他,「老實告訴我,不要讓我最後—個知道,我真的不會怪你……」

  他打斷她的話:「你在說什麼啊!我永遠都不會不愛你!」

  他輕吻了她,「是不是後天的考試,讓你壓力很大?放心好了,雖然這是你進入大學來的第一次大考,但不是那麼嚴重的!這樣好了,我明天帶你出去玩玩、放鬆一下吧!I他提議。

  「好啊!」蕭雨柔終於展開笑顏。

  還有一絲希望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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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這件怎麼樣,陽?」蕭雨柔拿起一件酒紅色的外套,對一邊的蔚陽

  說。

  「紅色?下太適合我吧?」他為難地搔搔腦袋。

  「去試試吧。」她一臉哀求,讓蔚陽只奸不情不願地拿起那件衣服。

  忽然,他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也讓雨柔的笑容瞬問僵住。

  她的心開始緊縮,又是她嗎?

  他接起手機,當著雨柔的面,只是支吾幾聲,然而憂心的表情卻顯露無遺。  過了一會兒,他關上手機,對正在看衣服的雨柔抱歉地說:「雨柔,我有些急事要辦,對不起,我得走了。」

  「什麼事這麼急啊?」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她仍然裝作在挑衣服,但心卻開始發冷——

  蔚陽,對我說啊……你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他擡手看看表,吻了一下她的面頰,說:「是學校的事,我解決完就打電話給你!」

  沒等她回答,他便大跨步向門口走去。

  「你去吧……」即使沒有人在聽了,雨柔仍然淡然地說著;

  她的目光依然凝在衣服上,然而卻已沒了焦距。

  呵呵,她笑著,笑容好冷,冷得讓人生寒。

  接著,她也推開店門,走了出去,悄悄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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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他走進了醫院。

  是海蘭病了?

  於是,她也跟了進去,直到……直到她看見他走向婦產科……

  她怔住了,緊咬住發抖的嘴唇。

  不會是是這樣的……不會的……

  她就這麼等著,告訴自己要對蔚陽有信心。

  然而,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們相攜著走出來了。

  空氣凝固了嗎?怎麼會稀薄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海蘭臉上是擔心又幸福的表情,她的左手被蔚陽扶著,右手小心翼翼地撫著小腹。

  而蔚陽臉上也是擔憂,卻像個丈夫一樣認真地護著她。  他們多麼像是一對夫婦啊!

  她的心開始狂笑,然而臉上卻沒有表情,就那麼直直地站著,彷彿一動便會倒下。

  「雨柔!」海蘭首先看到站在走道上的雨柔。

  她和蔚陽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立即轉為心虛。

  終於看到我了?終於沒辦法掩飾了?她冷眼看著她的好友和愛人。

  「孩子是誰的?」她先看著海蘭,問道。

  海蘭的眼淚滑下蒼白臉龐,歉疚地說:「我……我……對下起……我……」她全身抖顫地,根本不能再繼續說蔔去。

  雨柔對於她淒然的表情無動於衷,她再把臉轉向蔚陽。

  「孩子是誰的?」語氣平淡得聽不出她在想什麼。

  他沒有回答,眼神卻露出他關切和不忍。

  他連開口敢認都懶了嗎?

  但很奇怪,她竟然哭不出來!電視劇不是演到女主角發現第三者時,都會痛哭失聲的嗎?她竟然連要哭的念頭都沒!

  啊!不,他們之間不但有了第三者,連第四者都有了啊!還有什麼好哭的?

  又或許,白己根本才是第三者?

  她冷笑一聲,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然而,她沒有想到,更令她震驚的還在後頭!

  「蘭!」一個男人奔了過來。

  蕭雨柔轉過頭看向來人、

  爸爸?

  今天已經有了太多「驚喜」,如果現在有一個外星人奔過來,她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蕭建華看到女兒竟然也在,不由得愣住了。

  她都知道了?  他眼神閃躲,尷尬地說:「柔柔,我……」他望向痛哭失聲的海蘭,心疼地上前攙著她。

  雨柔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場戲,劇情似乎很複雜。

  父親終於敢正眼看她了,不過眼睛裡淨是對海蘭的心疼,和對她的哀求,

  「對不起,柔柔,我背叛了你和你母親。但是,這不是蘭蘭的錯!你……」蕭建華說不下去了,自己也明白他在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多麼荒唐,父親愛上自己的摯友,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女人。她的「摯友」肚子裡卻有她情人的孩子。而現在,她的父親在求她而非母親的原諒!?

  突然間,她感覺她的世界毀滅了……

  「原諒她?」她替他把話說完,「你還希望我說什麼?」她看著她的父親、

  然後她轉向海蘭,海蘭則立即低下頭。

  「還是你想讓我說什麼?」

  最後,她看著蔚陽,「還是你?」

  沒有人回答她……

  她徹底心冷了。

  於是她走了,每一步都走得好艱難。似乎某一個角落,有些東丙在崩塌,是那一點一滴的溫暖,是她一年來與他們相處的每一個場景——

  那時正是夏日,她打算沿草坪回家,然後他撞到了她,很戲劇性地說:「你等了久嗎?」

  然後,她便像是受了他的蠱惑,跟他一起演了—出戲。

  那天是悸動的開始……

  午後,她去見了母親,母親手中正在描繪一幅藍藍的油畫。

  她說:「別錯過值得你追求的東西,不然,你會後悔!」

  她追了啊,然而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她還是原來的自己嗎?為什麼直到不能再閃躲,才願意承認失敗?

  「或許結局會痛苫,追求本身卻是美好的。」  是的,她現在明白了,痛苦總會有的。不過母親沒有告訴地,這滋味竟是如此難熬……

  那天,在靜靜的秋風吹拂下,他對她說:「為我融化……」

  她苦笑,她是融了,不過結冰的,卻變成他!

  他說:「別離開我……」

  因他的深情,於是她為他政變、停留;可原來溫暖、期望的深情卻成了背叛。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是不是得到了,所以不再重要?

  「別害怕,我會小心。」

  他的溫柔也分給了她吧……

  「對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她「最奸的朋友」就這樣對待她……她是真的把她當作第一個知己啊!

  她能清楚地記得每一段對話,但這是在讓她徹底看清嗎?多麼可笑!

  真的,她毫無留戀了!她走著,每一步,都走得好堅定,彷彿從此再也不會回頭!

  「雨柔!你聽我說……」蔚陽想上前拉住蕭雨柔,然而看到虛弱的海蘭,他又個得不扶著她。

  蔚陽看著她的離去,心裡突然有種感覺——

  她再也不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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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去參加那個期末考試嗎?望著手中的護照,雨柔問自己,要不要去見他最後—面?

  離開醫院後,她沒有給他們時間找到她,就帶著幾件衣服和文件,到銀行去把她的存款全轉進了一個帳戶。

  她也用傳真的方式辦了休學。

  幸好她已經滿十八歲,辦事也方便多了。

  她要去美國。

  其實護照早就辦好了,簽證也下來了,因為她原本就計畫要去美國留學的,可是以前因為他,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現在這本護照卻用得上了。

  她買了今天上午的機票,離開之後,一切就與她毫無關係。

  這算是逃避嗎?她不知道。

  昨天回家的時候,她看到母親一臉的擔心。

  但她只是對她說了一聲「保重」,便逃走了,生怕會遇到回家來找她的人。

  等她到美國,她會寄信給她,告訴她自己的情況。

  母親一向瞭解自己,若不是真的到了撐不住的地步,她不會選擇這條路。她相信母親會體諒自己的。

  在辦完大大小小的事情後,她回到飯店,就這麼一直呆呆坐著,直到天明。

  當牆上的鍾在八點整發出悅耳音樂時,她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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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機還是沒人接聽。」海蘭焦急地說,「怎麼辦?找不到她。I

  蔚陽卻出奇地沈默,好像沒有聽見般。

  海蘭只好對他大喊:「蔚陽!你沒有聽見嗎?她不見了!萬一她做出什麼傻事怎麼辦?」

  「你還要考試嗎?」他突然說。

  「什麼考試!先找到雨柔再說!」

  「那你去她家等她,她出現就馬上通知我。」說完,他就山校園裡走去。  「那你呢?」海蘭看到他落寞的神情,有些擔心他。

  「我以為她明白的……」他沒有回頭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這麼說著,就離開了。

  「明白什麼?」海蘭疑惑地自言白語,卻想起時間一刻也耽擱下得,馬上跑向停車場。

  蔚陽進了中文系,找到好友簡風。

  簡風十分驚訝。

  「你怎麼來了?」

  離考試只有幾分鐘了,蔚陽幹嘛跑到中文系來?

  「簡風,雨柔來了沒?」

  「沒有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一向不會遲到的。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簡單地說:「如果她來了,一定不能讓她走掉。考完打電話通知我。」

  「噢……」簡風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他看著蔚陽匆忙離去的背影,小聲嘀咕,「搞什麼嘛!」

  蔚陽開著車,速度快的驚人。

  她會去哪兒?除了蕭家,她根本沒有落腳處,除非她去住飯店了!

  奸,他就一間間的去查,就不信他找不到她。

  該死的!她為什麼不等他回去解釋?她昨晚上哪裡去了?他好擔心她,整整等了她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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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刻,呆坐在教室裡的蕭雨柔,握著筆,對著整整三張的試卷,什麼也寫不出來……  她突然想起來Emily  
  dickinson寫過的一首詩「heart!we  will  forget  him」,這和她現在的心情多麼符合啊!

  無視於身旁監考老師關切的聲音,她突然動筆,好像寫完這些,她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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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尉陽!我是簡風!雨柔出現了。」

  「她去考試了?那現在她人呢?」蔚陽刷地一個急轉彎,朝學校的方向疾馳。

  「我攔不住她!她遲了二十分鐘才到考場。就那麼坐在那裡,監考老師還以為她病了。她也不理老師,過了一會,又突然開始寫起來,寫完,她看了看表後就離開了。

  「天!你沒看見她的表情!我從來沒看過她那麼冷的表情……」

  蔚陽沒行聽完簡風的話,就關了手機。

  他把車停在路邊,沈思著。

  她看表?她在趕時間?突然蔚陽心沈了下來。

  難道她要走?他的擔心終於成了事實?她怎麼可能這麼快拿到護照和簽證?除非她早準備好了!

  一連串的問題浮上心頭……他越想越擔心,還有害怕……

  突然,他的手機再度響起,他接起來。

  是海蘭。

  「蔚陽,建華打電話過來,說他查到雨柔把她所有的存款都取走了,她是不是要走了?」海蘭的聲音有些發抖。

  如果雨柔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那都是她的錯。

  「我現在就去機場!」他踩下油門,一路向機場疾馳……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搭乘xx航空編號308飛往洛杉磯班機的乘客,請到三號登機門登機。飛機將在五分鐘後起飛。」

  沒有時間了……蕭雨柔拎著行李箱,慢慢地站起來。

  她往機場大門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

  還在奢望什麼?你根本沒有告訴他你要走啊。

  她嘲笑自己的不捨,向登機門走去,把機票和登機證給驗員檢查後,毅然地走了進去。

  從今天起,一切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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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蔚陽來到機場的時候,就看到一架起飛的飛機。

  白色龐大的飛機呈一條斜線漸漸升空,隨著震耳欲聾的噪音慢慢變小,最後被雲層覆蓋,也帶走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扶著牆慢慢滑下,已經滲出血來的手,仍不斷地捶著牆,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捶牆的聲音蓋住了他受傷的嗚咽……

  為什麼不等他?這麼深刻的愛戀,竟然比不上一個誤會?她竟然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她走得這麼絕然,難道說連—絲牽掛留戀也沒有?那麼他算什麼?他的愛給了誰?

  她總是那樣的遙不可及。他愛她,所以他一直在追,追得那麼辛苦,結果還是看著她離開……

  他突然大笑起來,帶著歇斯底�的瘋狂,原來不是她殘忍,而是他愚蠢。蠢到看見天空中美好的晨星,便自以為是地想要去觸摸……  這就是天和地的區別……怎麼能怪她殘忍?

  他的世界在一夕間變成灰色……

  在蔚陽身後,海蘭痛苦地看著自虐的他,臉上掛滿淚水。

  她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

  望著遠處的天空,她哭著喊道:「都是我的錯啊!雨柔,回來啊……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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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層之上,太陽毫無阻礙地放射著它的光芒,和他一樣,永遠溫暖而又有活力。瑰麗的桔紅色,灑在機翼上,讓她想起不死鳥……

  不死鳥飛上九重天而再生,那她呢?她會不會恢復成原來的自己,那個永不在乎、孑然一身的蕭雨柔?

  忘記他給她的溫柔,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氣呵……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再也無法控制的兩行清淚,緩緩地滑落下來……

  heart!we  will  forget  him!

  YOU  and  I——tonight!

  YCU  may  forget  the  warmth  he  gave——

  I  Will  forget  the  light! 

  When  YoU  have  done,pray  tell  me

  that  i  may  straight  begin!

  haste!lest  while  you're  lagging

  I  love  him。

  再也聽不到樹葉沙沙的小夜曲,也感覺不到陽光和煦的照耀了……

  只有悲傷蔓延著……

第四章

  七年後

  美國紐約,一棟二十幾層的大樓中,從第十二層到第十七層屬於「mee」公司擁有。第十七層樓,是「mee」總裁和設計總監的辦公室。

  右邊數來的第二間房間,原木大門上掛著「蕭雨柔設計總監」的名牌。

  為了重新來過,到了美國後,蕭雨柔放棄文科選了理科,雖然辛苦,但她依然熬了過來,到現在也算小行成就。

  推開門,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呈現在眼前。

  一進門最先看到的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給整個房間一種明亮的基調。

  這個辦公室以原木色調為主,房間地上鋪著白色地毯,中央是—張扇形的辦公桌,右邊是一張同樣色調的沙發,沙發中間是一張玻璃茶幾,桌上擺放著鮮嫩的紫色鬱金香,還很不協調地放著一隻白色玩具熊。

  辦公桌左邊是公文櫃,整齊又現代的設計可以看出,主人是個相當講究效率的人。

  辦公桌對畫是超人型電子顯示螢幕,和桌上的超薄電腦通過網路相連。然而,螢幕下方放置VCR和DVD機的櫃子上,竟堆著一疊遊戲光碟和雜誌,

  坐在辦公桌後的蕭雨柔,無視房問的淩亂,手肘抵住桌子上,疲倦地用手撐著頭,

  「展潔雲……」對著桌子上的內線電話,雨柔已經沒有力氣吼她了。

  這大概是她今天第一百二十二次闖禍了!

  展潔雲是展宏遠的妹妹,是蕭雨柔大學的學妹,她今年剛畢業,展宏遠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照顧妹妹,所以讓她進「mee」工作,

  而她,也是雨柔這麼多年來唯一遇到的剋星!

  「什麼事情,雨柔姊?」

  展潔雲掛著一張世界上最無辜的笑臉,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形象!二十五年來的形象啊!蕭雨柔再一次揉揉太陽穴,心裡默數到十之後才開門:「你剛才把資料都殺掉了!」

  展潔雲緊張地說:「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她想為自己辯護,但在看見蕭雨柔空無一物的螢幕時,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剛才自己在外面玩電腦時,畫面突然消失了。她暗暗想著。

  蕭雨柔萬般無奈地拾起腦袋,對她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用公司的電腦玩遊戲。因為系統是連線的,你的電腦一出問題,很可能大家的電腦都會有問題。」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光碟,放進光碟機,再點一下Recover鍵,使電腦開始自動恢復檔案。

  幸好己在前幾天的教訓下,馬上寫了個修復程式,不然真不知道今天又要做到幾點。

  看著沒幾秒鐘就恢復正常的電腦,展潔雲高興地拍著手,「雨柔姊奸棒啊!」

  展潔雲雖然已經大學畢業,但是還是小孩子心性。展宏遠讓她來給她當助理,真是幫了不少倒忙!

  可是蕭雨柔又不忍心斥責她,因為她知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是七年前的她嗎?不完全是吧。

  她是真的把展家兄妹當親人一樣看待。

  或許這是那件事情給她留下的唯一後遺症,就好像是一件水晶器皿被打碎了,儘管請了最奸的師傅,仍然不可能把它修補得一絲裂紋也沒有,而她要恢復以前的完全疏離,也似平不太可能了。

  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教導展潔雲:「你知道Mee是電腦公司,如果這裡的電腦出現問題,恐怕不單單是資料流失,還有被駭客入侵的可能,甚至會牽扯到法律……」

  老實說,她都記個清自己說過多少遍同樣的話。

  「噢!展潔雲調皮地扮了個鬼臉,走到被她當作電視的大螢幕前,啟動Play  Station  2,開始玩起遊戲。

  雨柔看著她毫不在乎的表情,又想起那個一跟陌生人說話就瞼紅的老闆,有點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在她還沒有來「MEE」之前,不能代他出席必要會議的情況下,他定怎麼把公司撐下來的。

  更有趣的是,別看展宏遠和展潔雲是親兄妹,他們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

  哥哥靦腆,但是深思熟慮,而且在電腦方面是個奇才。

  而妹妹呢,不但根本不靦腆,還非常開朗又迷糊,光從她這幾天惹的麻煩,就可以得知了。

  她不是把紙卡在印表機裡,就是亂刪東西,甚至有一次,她把整棟大樓的電源切斷,就為了天台衛星上的一隻貓!

  自己好像成了一個大姊姊,照顧著他們兩個人,不過仔細想想,被人需要的感覺似乎還不壞。

  這時候,展宏遠敲了幾下辦公室的門,沒等人來開門,就自己進來了。這層樓只有兩間辦公室,所以時間久了,蕭雨柔和展宏遠去對方的辦公室時,都只是象徵性地敲敲門罷了。

  「Flora!」

  Flora是雨柔在來到美國後取的英文名字。因為要和美國人打交道,雨柔這兩個字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難念了。

  不過,展宏遠和展潔雲在只有他們三個人的情況下,通常都會說中文,感覺親切很多。

  「什麼事情?」

  「哥!」

  兩人同時開口。

  展宏遠看到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妹妹,不由得皺起眉頭,

  「雲兒!你是雨柔的助理,不要只顧著在旁邊玩!」

  展潔雲努努嘴巴,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說:

  「雨柔姊根本不需要助理嘛!再說我在這裡老是惹麻煩!」她倒是很坦白,根本不理睬她老哥,眼睛還是盯在螢幕上。

  展宏遠只好搖搖頭,對蕭雨柔用眼神表示歉意。

  而她也點點頭。跟他一起工作這麼久了,他們之問早就培養了一定的默契。

  展宏遠拉開一張椅子,在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說正事。

  「還記得我們上個月跟「RNR」公司的那個case嗎?」

  「Yeah,怎麼了嗎?」  雨柔立刻就想起來了,因為「RNA」是個很大的科技公司,市場可以說涉及五大洲,每—個有關「電」的領域。

  「mee」上下對於可以爭取到那個遊戲設計的cawe,都相當興奮。而且,她是整個遊戲的主設計人員,為了能將那個遊戲做到最好,她已經足足兩天沒有睡覺!

  「有點問題。」

  「不會吧?整個設計部門花了一個星期檢查那個遊戲,應該不會有BUG!」雨柔站起來說。

  「倒不是那方面的問題,而是拷貝的問題。」

  拷貝?那會有什麼問題?

  她詫異地問:「老實說,我在這個行業時間也下算太短,我不知道拷貝還會有什麼問題?」

  展宏遠聳聳肩,一副「我也很驚訝」的樣於說:「我也沒想到,「RNR」總公司和光碟製造廠商間有些問題,所以他們不能提供足夠的光碟。」

  雨柔總算安心坐下來,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幻」的工程式大概需要三張光碟,外加一張安裝和screen  
  shot的程式,一共是四張。但是我們為了促銷在「幻」以後的發行工作,所以另外多配了—張,倘若要壓縮的話,還是有剩餘空間的。」

  「沒錯!所以他們想讓我們過去重新把內容壓縮。」

  「「讓我們」?我沒有聽錯吧!他們叫一個總裁外加設計總監去,就是要壓縮內容!他們實在有點過分,」

  雨柔覺得他們的作法不太合理。

  壓縮又不是什麼大工作,何必要展宏遠和她去?

  「事實上,是我主動要求的。」展宏遠說。

  「為什麼?」聞言,雨柔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她知道展宏遠不會隨便作決定。

  「我原本沒有預料到,「幻」在亞洲市場會這麼被看好。你也加道,「幻」雖還沒有推出,但已經有很多支持者了。如果亞洲廠商可以接受我們這種遊戲類型的話,我們為什麼不向亞洲發展呢?所以這次去,也可以順便瞭解那邊的市場。」

  雨柔靠著椅背,手中搖晃著原子筆,接著把身子轉向身後的落地窗,思考著。

  而展宏遠也瞭解她的習慣動作,便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閱。

  不一會兒,她轉過身來,說:「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想向亞州發展,但是我們的根基並不穩,所以你要相「RNR」合作?」

  展宏遠露出笑容,「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雨柔輕皺眉頭,慎重地說:「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RNR」是多大的公司,他們怎麼會輕易和人合作,進而培養自己的敵人?更嚴重的是,你的公司有可能被併吞。」

  「這點我也想過,但是我倒不擔心。我的設計以神秘、科幻為主,而美國孩子卻比較傾向暴力遊戲,所以我並不喜歡在美國發展。到亞洲後,即使有被併吞的危險……」

  他搔搔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反正我也不太有能力來主持一個公司,若不是近幾年來,你幫我處理內部的事情和會議,大概「mee」沒有能力做到現在的規模,所以我……」

  雨柔瞭解他的想法,笑著接下話題:「他們併吞了「mee」好,你就可以做個快樂的軟體設計帥,不用管商場應酬了?」

  展宏遠為雨柔準確地猜出了自己的心事,而紅了臉,為了擺脫尷尬,只好乾笑幾聲,「呵,你真瞭解我。」

  雨柔笑著搖搖頭。她倒不是嘲笑展宏遠的無能,畢竟人各有志。只是他這麼大個人了,還以為自己能保留什麼秘密。

  其實他的表情早告訴人家了,他實在是很可愛……

  既然這是他的願望,自己也似乎不該再質疑什麼了。

  「聽說「RNR」為了更容易爭奪亞洲市場,在亞洲設了分公司?」

  「嗯。」展宏遠點點頭,「剛確定了,在台灣!」  「台灣?」蕭雨柔驚訝地重複。

  展宏遠義說:「聽說從不曝光的「RNR」總裁雷蒙·大衛·葛利得也定居在台灣。所以,我們這一次的目的地就是台灣!」

  台灣嗎?蕭雨柔陷入沈思。

  是該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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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

  雷蒙·大衛葛刊得,其實也就是蔚陽。

  他正站在以黑色為主的辦公室落地玻璃面前。

  他身穿一身名貴的黑色西裝,西裝把他頎長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出來,渾身散發出憂鬱的氣息,不同於大學時代的陽光般的他。

  秘書為他煮的藍山咖啡濃郁且香醇,香味飄散在整個房間內,可是絲毫不能吸引站在街前的蔚陽。

  他正低頭專心地看著一本書,是Emily  
  dickenson的詩集,也是雨柔最喜歡的,翻開書頁,每—頁都像是新的,看不出它已經歷了將近七年的時間。他一頁一頁仔細研讀著,看到他的小心翼翼,不難理解這本書為什麼會這麼新了。

  突然,他停了下來,看著其中一頁上娟秀的字體,溫柔地笑了起來。

  「i  heard a  fly  buzz——when  I  died」那是她分析的最失敗的一首詩了!

  雨柔一向理解力很好,可是卻在這個「fly」上栽了跟鬥、

  她堅持認為所謂「fly」是指「飛昇」一類的抽像概念,而不是它的實意——蒼蠅,沒想到教授在課堂上說,「fly」的意思就是蒼蠅!

  她氣得直嚷,這麼淒美的詩,竟然出現一隻蒼蠅,簡直是毀了它的意境!所以她在書上大大地寫著——it  is  a  real  
  fly!

  七年前的場景由於經常在腦海裡溫習,所以直到現在還是那麼鮮明啊!

  為了有足夠的財力尋找她,他不得已回到這個陰冷狡詐的葛利得家族。儘管家族的主要市場在歐洲和美洲,他還是堅持定居在台灣。

  他讓人查詢美國和台灣的出入境紀錄;他還找人調查了所行新出道的作家,和各大學文學系的學生,可是還是沒有半點她的消息!

  雨柔……你還要我等多久啊……

  「總裁,美術設計師海蘭小姐想見你。」秘書通過桌上的電話擴音說。

  蔚陽立即收回自己的溫柔的目光,那是雨柔才能看到的。他悶嚴肅的聲音說:「請她進來。」

  下一會兒,秘書便和海蘭打開黑色沈重的大門進來。

  海蘭走在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感覺還是像往常一樣的沈重。幸好這間辦公室的牆壁和窗戶不是黑的,不然叫它「監獄」,相信沒有人會反對、

  蔚陽總是說,有一天他會換顏色的,可是一直也沒見他動手。

  有一天,是哪一天?海蘭想,應該是雨柔回來的那一天吧!

  她瞅了一眼不捨得離開、眼中毫不遮掩愛慕之情的秘書,心裡笑著。

  她自己也是在雨柔走了之後,才得知蔚陽竟是義大利豪門家族——葛利得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他本來就是俊逸非凡,一副白馬王子的模樣,現在又是NAN的總裁,再加上婚,多少女人為他傾心啊!可是他總是以公事繁忙為藉口,推脫家族的逼婚。

  但她知道,他是在等雨柔。就算雨柔一輩子不回來,他大概也會一直等下去。

  待秘書終於離開後,海蘭正準備好好揶揄他一番,但在看到他手中的書後,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她怎麼會不認得?他把雨柔留下的書,都當金子般地護著,天天翻、天天看。有時,她都以為他瘋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癡情的人。唉!如果沒有當年那一場誤會就好了!  就是因為他的癡情,她才更加覺得內疚,所以她和建華之問,就這麼一直拖著。

  黑色的地面上有一層台階,上面才是蔚陽的辦公桌。

  她見過許多總裁的辦公室,都是這樣的。為什麼呢?大概主要顯出高人一等的姿態吧!

  蔚陽的確定高人一等的,但他卻非常低調,從不在媒體上露臉。

  她踏上台階,對他說:「蔚陽,上次與「MEE」的合作,由於「威遠」的惡意毀約,而出現了一些問題,我想在容量上,我們大概要壓縮一些。」

  蔚陽小心地把書放進抽屜裡,站起來時,表情已經變得很嚴肅。這是他在商場上展現出的保護色。

  「MEE」的負責人什麼時候到?」

  「MEE」的總裁和設計總監明天就會抵達台灣。」

  「讓楊經理去招待他們吧。」蔚陽查看一下自己的行事歷,已經沒有空檔了。

  海蘭想了想,還是提議:「嗯……蔚陽,我想你還是親自去見他們好些,雖然「mee」並不茫多大的公司,但這畢竟是我們公司這方面造成的麻煩,而且,聽說「mee」總裁身邊的那位flora小姐非常精明呢。」

  「噢?」蔚陽聽到Flora這個名字,頓時行了興趣。

  雖然「幻」發行的範圍不小,但對於「RNR」來說,還是小case,所以與「mee」合作的過程,他並沒有參與。

  然而他卻聽不少同仁說過,「mee」的Flora既是個優秀的設計師,又有過人的經商才能。據說她冷靜的判斷能讓人男人都心虛,而且聽說若不是有她,恐怕「mee」早倒了。

  冷靜……很像雨柔的感覺……

  他梢梢琢磨了一會,對海蘭說:「那好,明天上午十點,我大慨有四十分鐘的空檔可以見他們。幫我告訴秘書。」

  「我明白了。」海蘭記下,然後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第五章  

  早上十點五分。

  蕭雨柔第三次看表,她不喜歡有人遲到,就算對方是什麼大公司的總裁也一樣。

  而旁邊的展宏遠還是一臉愜意地坐著。

  終於,秘書在十點十分左右,打開會客廳的門,蕭雨柔和展宏遠兩人站了起來,表示禮貌。  然而,雨柔在看見來人的臉時,她愣住了……

  秘書小姐打開門,蔚陽先看到一個清秀的年輕人,他大慨是「mee」的總裁吧!他看起來的確是不太適合商場!

  然後他看到一個女人,身穿白色套裝,腳上踏著一雙白色高跟鞋。

  她有著光潔的小腿,勻稱的身材,優雅的氣質,及腰的烏亮秀髮,和……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看到了她的臉,那是一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雨柔!她回來了!蔚陽激動地看著她,不敢說話,生怕自己是在夢裡,一發出聲音,就會打碎現有的幸福……

  直到身旁的海蘭驚叫出聲:「雨柔!」

  他這才敢確定,她真的回來了。他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

  然而她帶有些許驚訝,卻依然冷靜、疏遠的態度,讓他把想要擁抱她的衝動壓了下來!

  她還在生他的氣?她不希望遇見他?這種想法讓蔚陽的心生疼痛。

  另一邊,蕭雨柔暗想,這樣的「驚喜」真的是很糟糕。

  倒不是遇到蔚陽和海蘭讓她覺得糟糕,因為既然她決定同來,就預期到會遇見他們,特別是自己的父親還和海蘭在一起。

  真正讓她頭疼的是,他竟然就是「RNR」的總裁!這下私事離不開公事、公事離不開私事了。

  聽到海蘭的叫聲,蕭雨柔想自己也應該打聲招呼,所以她笑說:「海蘭、蔚陽!好久不見!」

  展宏遠這才知道他們互相認識,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

  雨柔知道自己該介紹一下的,所以她先以禮貌而友好的態度對蔚陽和海蘭說:「這位是我的老闆展宏遠,john。我是「MEE」的設計總監,同行都叫我Flora。」

  然後她轉向展宏遠說:「他們兩位是我大學時的同學。呵呵,很巧地,也應該是「RNR」的總裁和藝術設計師吧?」她以稍帶疑問的口氣望向蔚陽和海蘭,以求確認。

  旁邊的秘書見到雙方都彼此認識,就自動退下了,留下他們四個人在偌大的會議室裡。

  海蘭聽到雨柔的話,不由得傷心。

  她的話雖然友好,但是以前她們從不會這麼客氣。

  不過,她原本以為雨柔根本不會見她的。她原諒她了嗎?

  而比海蘭更加心碎的是蔚陽!他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冷淡,她又恢復到他剛認識她時的那個樣子了!

  那時她的心還有可能接受他,而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僅限於商業上的接觸了。

  不過,既然她回來了,來日方長,他會對她解釋七年前的誤會。

  在海蘭強忍著眼淚,想要上前再說什麼的時候,他攔住了她,並以一個總裁的態度,穩重地與展宏遠和雨柔握手。

  雨柔對蔚陽有另一層的認識。

  她感覺到他剛才的情緒激動,不過卻在很短的時問內就平復了情緒,「RNR」的非凡業績,果然不是隨便得來的。

  她自己也慶幸,他能這麼快定位他們現在的關係,這對於雙方的合作都有好處。

  於是她立即把話題從「重逢」轉到「幻」的壓縮問題上。

  「葛利得先……」

  「尉陽!」尉陽堅持地截斷蕭雨柔的話。

  她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陌生!

  雨柔舔了舔乾燥的唇,「好吧,蔚陽。我和john這次來,是為了「幻」的壓縮問題。」

  「對於造成貴公司的麻煩,「RNR」致以最深的歉意。」蔚陽沈穩地說。 「聽說展先生也是傑出的設計人才。那麼,就麻煩你和蕭小姐,連同這個遊戲的美術設計師海蘭小姐,將這個問題解決。」

  蔚陽無法把視線從雨柔身上拉開,所以儘管是在跟展宏遠說話,眼神還是停駐在雨柔身上。

  她更有女人味了。七年前,她雖然內心成熟,但是外表仍然青澀;而現在她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有著驚人的嫵媚。

  「當然!」展宏遠說。

  雖然他平常不太說話,不過他能肯定自己是可以相信眼前這個「RNR」的總裁。

  雖然他比較深沈,但是那應該是對外的形象。從他看雨柔的眼神,他可以肯定,他絕不會占「mee」一丁點便宜。

  雖然表情上沒有起伏,雨柔內心可是飽受煎熬!

  蔚陽的眼神炙熱得可以把她融化。天!她還是頭一次面對著這麼執著的眼光!

  今人晚上,對展宏遠勢必要費一番解釋了。

  十幾分鐘後,會談結束了,

  雨柔是設計方面的負責人,所以她會暫時留在「RNR」工作,但這等於是說展宏遠沒有事情幹了!這讓雨柔有點不解。

  要知道展宏遠也是軟體設計的人才哪!

  她與展宏遠很有默契地交換一下眼神,看出他也有同樣的疑問,但她稍一斟酌,便決定不把問題提出來。

  在人家的地盤上,她能抗議什麼呢?再說反正只有幾天,他們就能回美國了。

  蔚陽看著她的倩影,直到她離開會議室,視線還追隨著她。

  「砰!」門在秘書疑惑的目光中帶上,整問會議室只剩下他和海蘭,誰也沒有說話。

  蔚陽點了一支於,思緒紛亂。

  她真的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前的她,那時她還多少有些驕傲——現在的她,變得更加圓滑、實際且內斂。這該是在商場上磨練出來的吧。

  看她在需談舉止中的從容不迫,以及討論到「幻」時的專業,不難印證外人對於她的傳言。

  原來她一直在學電腦,怪不得自己找不到!

  不過這是為什麼?他見過她以前的成績單,理科可以說是滿江紅,但她卻改行了。

  難道她定要避開自己的搜尋?尉陽微微皺眉,為這個可能感到不悅,

  還有,她和展宏遠是什麼關係?他剛才觀察到他們之間的眼色傳遞,可以說明他們關係之親近……

  這時候,海蘭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真的回來了……」海蘭的眼眶有些濕潤,「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夢……」

  蔚陽苦笑,他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他站起來,走到窗戶前,猛吸了一口菸。

  「尉陽,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難道你不想和她解釋清楚?」

  「我很瞭解雨柔,她一向公私分明,我決定私下找她說。」

  「你終於等到了!這下就好了,我也不用那麼內疚……啊!我要回去告訴建華!」海蘭有些欣慰地笑道。

  蔚陽沒有改變姿勢,對她說:「你去吧;吩咐秘書幫我把忻行的行程部取消,我需要點時間想清楚。」

  「奸的。」海蘭興奮地奔出會議室。

  但蔚陽心裡卻是一片晦暗。

  曾經,只有自己才可以靠近她的身邊;曾經,她只對自己敞開內心。

  然而—切似乎都變了。

  蔚陽再一次狠狠地吸進一口菸:心裡既紛亂又興奮。

  她還會是自己的嗎?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www.lyt99.com

  車裡瀰漫若一股不尋常的安靜。

  一路上,雨柔一直看著窗外,展玄遠不會看不出異樣——代號「冷靜」的女人突然開始不安,有什麼樣的事情可以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

  「你沒話說嗎?」展宏遠雖然在外人面前容易瞼紅,然而在蕭雨柔面前是沒有顧忌的。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能很容易地接近他,即使看出了他的窘迫也不放在心上,而現在,雨柔顯然非常後悔當時的一時熱情。

  「如果你要追問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們以前是校友。」雨柔有些不耐煩地說。

  展玄遠笑笑,「我沒有探問的意思。」

  蕭雨柔這時才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她回頭看看他,點頭表示抱歉。

  蕭山柔望向南外。台灣這七年來變化很大啊。她在心心裡讚賞著,不覺微微笑著。

  展宏遠終於打破寂靜,說:「你來過台灣吧?」

  雨柔把視線拉回車,決定對他承認——沒什麼奸隱瞞的,不是嗎?

  「嗯,我在台灣長大的。」

  「你在這裡長大?那當初訂機票的時候,你為什麼都不說?害我還看書瞭解台灣呢!」

  展宏遠一臉驚訝,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來過,和她共事這麼多年,從沒有聽她提過出生地。

  「你沒有問啊!」雨柔不太在乎地說,然而心裡也有點疑惑。

  為什麼自己從不告訴展宏遠,關於台灣的事情呢?真的是因為不需要嗎?還是潛意識裡在逃避……

  感覺到她無意再談這個話題,展宏遠無所謂地朝她一笑,拿起放在車裡的財經雜誌閱讀起來。

  雨柔看著他的笑容,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奸熟悉的笑容呵!奸像今天第一次才覺得他的笑容很……溫暖,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她拒絕再想下去。

  雨柔有些嘲笑自己的神經質,她每一天都和他見面,怎麼會不熟悉他的笑容?

  又一陣沈默在車內蔓延……

  性能良好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車內安靜得有點讓人不安。

  該死!雨柔在心裡低咒,今天是怎麼了?早在心裡排練過多少遍這樣的情景,然而今天的氣氛卻出乎她的預料!她為什麼要把自己跟展宏遠的關係搞僵呢?

  可是,她怎麼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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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雨柔拿著電話聽筒,臉上再也遮不住疲倦和厭煩。

  天哪!她不過回來一趟,幹嘛大家都要打電話來致意?從上午一回到飯店,先是父親蕭建華,再來是一堆同學,連以前的老師都打來電話。看來她當年的出國算是件大事。

  聽到敲門的聲音,她想也沒有想就說:「請進。」

  因為她知道會在這個時候來的,只有展宏遠了。

  她沒有因為他的進入而有所動作,還是趴在沙發上,不在意讓他看到一臉頹喪的自己。

  「怎麼了?」

  展宏遠本來想告訴她,他要出去轉轉,不過看到她的樣子,便坐到床上,問她。

  「沒什麼……」是應該把事情說清楚了,可是該怎麼說呢?

  雨柔皺著眉頭思考著,垂落沙發的手輕輕地點著地面,心想,應該怎樣讓大家不要再把精神放在七年前的事情上,

  怎麼搞的,明明只是出差,卻招惹來這麼多麻煩、她擡頭,看到展玄遠,突然計上心來。

  「john,幫我!」

  展宏遠等了好久,就是在等她的這句話。

  一直以來,都足她幫自己,終於讓他等到這個機會來報答她!於是他很興奮地說:「什麼事情?」

  雨柔堅定地看著他,「跟我訂婚!」

  找個男人嫁了,應該是最奸的辦法。這樣大家都不用再為當年的事情內疚,因為她已經找到幸福了。

  況且她—直都和展宏遠相處得很好,就這麼訂婚,決定自己的歸宿,應該不算是草率的事情,

  「假的?」

  展公遠開始認真思考著雨柔和台灣這堆人的關係,不然怎麼在—天內,改變她一向精明謹慎的作風呢?

  「不!是真的訂婚!」

  蕭雨柔毫不懷疑展宏遠想娶自己,這麼長時問的相處,她不會不瞭解。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你願意嗎?」

  「當然。」展宏遠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兩個人心裡彼此清楚,其實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但是談到婚嫁,彼此自然是最好的對象。憑著他們的熟悉,婚姻一定會很和睦。

  「恕我冒昧,你是為了某人,才這麼快決定訂婚的?」他還是問了出來。

  雨柔坐起身來,考慮了一會兒,對他說:「我在七年前,跟蔚陽和海蘭,有些淵源。」

  她簡單一句話,帶過三人複雜的關係。

  「後來我去了美國,一直也沒有跟他們聯繫。現在他們大慨認為對我……有些內疚吧!我不想再提那些事情,所以我想讓他們安心。再說我們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就讓他們提前知道吧。」

  聽到她稍有閃爍的目光,展宏遠大概已經猜出他們之間的「淵源」,於是一口答應雨柔的請求。

  「這樣的話,我要去買個戒指。」

  他站起來,走向門口,又回頭說:「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展宏遠別有深意地觀察了她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獨自留下的雨柔,再次趴到柔軟的沙發上,兩隻手輕輕地絞扭著坐墊外面的布料。

  她輕咬著下唇。心想,這樣就解決了嗎?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竟有些失落……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3-13 13:59:37

第六章  

  從遠處望著久別的蕭家別墅,蕭雨柔心生一絲感慨。

  前面的那一片草地,是她幼年同母親一起讀書的地方;在別墅後面的那一片小樹林裡,她曾經寫下第一篇詠春的詩……

  突然間,雨柔意識到,自己是在感懷以前的日子。她自嘲地想,自己是真的變了。

  在那件事後,母親和父親離婚了,沒有爭議地和平分手——  母親拿了她該得的財富,一筆足夠自己過完後半生的錢,然後去了巴黎。

  她告訴她,去巴黎深造一直是她的願望,現在擺脫了婚姻的束縛,她反而可以更加縱容自已。

  或許這樣對母親來說,才是幸福的。

  也是因為這樣,父親才會有海蘭吧?

  母親的獨立慢慢把父親的愛,磨成了朋友般的關心,然後再由關心變成疏離。

  男人都想要個可以疼的女人,直至海蘭出現,才讓父親有了新的感情寄托。

  海蘭人聰明但純真,雖然是個獨立的女性,但是卻又渴望著男人的疼愛;父親雖然年長她很多,但仍然算得十足英俊瀟灑,而且又有成熟男人特有的穩重,這樣的男人讓她不動心也難。

  想通了這些,她明白,自己並沒有立場恨海蘭。

  車子進入蕭家停車場,展宏遠穩穩地把車停奸。

  蕭雨柔打開車門,然後兩人一起定向蕭宅大門、

  海蘭和蕭建華臉上有點驚訝;而也在蕭家大宅的蔚陽,則是受傷地看著他們的身影。

  本來他們都以為,雨柔和展宏遠之問只是同事和朋友,而現在照他們的親密程度來來,他們的關係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海蘭悄悄朝蔚陽瞟了一眼,擔心他的感受。

  而蕭建華則熱情地上前,擁抱多年不見的女兒。

  雨柔也回父親一個同樣的擁抱。

  這讓蕭建華有些驚訝,女兒似乎不怪他了……

  「爸爸,好久不見。」雨柔對父親說,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當年的事對她造成的任何陰影,

  「柔柔……你可回來了……」蕭建華的眼眶有些濕潤。

  人老了,女兒卻不在身邊,愧疚和想念,在這七年的每日每夜裡折磨著他;現在看到女兒並沒有冷臉對他,這就是老天爺給他最好的禮物了!  雨柔看出他的想法,拍拍父親不再似以前一樣挺直的背,輕輕說:「爸!我回來了,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

  她看到大家眼中的淚水,笑著對他們說:「別這樣啊,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他們一行人進入大廳,傭人穿著整齊的服裝,排在大廳口,齊聲說:「小姐好。」

  雨柔對他們微微一笑回禮,然後再轉向父親、海蘭和蔚陽,大方地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上司,展宏遠。你們叫他john就行了。」

  雨柔的介紹令在場的三個人愣住,雨柔愛的不是蔚陽?

  蔚陽的心揪痛了起來,他表面雖然仍是不動聲色,但卻握緊了拳頭。

  「蕭伯父,海蘭小姐,蔚陽先生,你們好!」

  展宏遠在看向其他人時,笑容顯得不太自然,特別是在蔚陽陰鬱的眼神下,變得有些僵硬。

  看來自己並不受歡迎啊!他無奈地看向雨柔,而雨柔也用眼神對展宏遠表示道歉:

  但他們這平常的動作,在外人面前,卻成了眉目傳情。

  蔚陽的臉色又深沈了幾分。

  海蘭打破有些難堪的場面,禮貌地對展宏遠說:「展先生好,我們又見面子。」

  她的話也提醒了蕭建華,於是他也跟他打招呼:「展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

  「哪裡。」展宏遠忙著說客套話,但他沒有匆略蔚陽對他射來的陰沈視線。

  看來,雨柔和他真的很有「淵源」呢!

  雨柔打量著整個宅子。

  表面上,這裡沒有多大變化,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原本擺著母親的畫的地方,換上了海蘭的畫作;而沿著紅木樓梯而上的紫羅蘭,也被白玫瑰代替了。

  蕭家的傢俱本是以深木色為主,和乳白色的地毯相配,顯示出大方、典雅的特色;而現在多了時尚小傢俱的點綴,顯得有些生氣了。  她又從窗戶向外看到原本母親種植的芙蓉樹,如今被櫻花樹所取代了,

  蕭雨柔知道父母已經離婚了,自己不該去管他們現在的生活方式;然而看到昔日熟悉的環境變得陌生,還是有些感傷。

  展宏遠看著雨柔的表情,瞭解她的想法,於是輕輕地牽起她的手,表示安慰。

  雨柔也拾起頭來,對展宏遠溫柔地笑笑,對他致謝。

  看到他們之間無言的情感交流,海蘭心裡擔心,雨柔是不是真的愛上展宏遠了?那蔚陽該怎麼辦?

  蕭建華沒有想這麼多。他把他們拉到客廳問長問短,想要彌補這些年的疏遠。

  而雨柔和展宏遠之問也配合的很好,給人感覺他們關係非常和諧。

  蕭建華看到女兒的未婚夫這麼體貼,終於展開笑顏,認為女兒找到了幸福。

  「老爺,開飯了。」旁邊的傭人來到客廳說。

  「噢!柔柔,還有宏遠啊!一起吃飯去。」蕭建華已經改口叫宏遠了。

  「好啊。」雨柔很高興地答應,和大家一道起身到飯廳用餐。

  起身時,她感覺到身後一股注視她的口光……

  他為什麼還這麼注意她?她已經有未婚夫了啊!

  人家都坐到了餐桌旁。蕭雨柔身邊坐著展宏遠,而她對面就是蔚陽,她不禁在心裡埋怨這樣的安排。

  見到蔚陽,她心裡還是有—點緊張。

  蕭建華首先打破沈默,熱情地招待女兒:「柔柔,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我知道你今大回來,特地為你準備的!」

  雨柔眼睛一亮,雙手摩擦著,興奮地說:「呵!還是回家好啊!謝謝爸!」

  她的話讓蕭建華不禁熱淚盈眶。

  見狀,她連忙開始夾菜,為了顯示她和展宏遠之間的關係,她往他的碗裡夾了許多菜。

  展宏遠有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吃不了,失了禮節,趕忙笑著阻止。

  「flora,你要撐死我嗎?」  雨柔這才發現在緊張之下,她竟然不斷地夾菜給他,他碗裡的菜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了!

  她連忙以一副好妻子的樣子說:「你太瘦了嘛!我是為你好啊!」

  飯廳裡的氣氛頓時有點凝滯,雨柔可以感覺到父親欣喜的目光;海蘭探索的日光;還有他……深沈的目光。

  她不敢擡頭看他的表情,只希望展宏遠能配合得好一點了。

  展宏遠看出她的緊張,順著她的話題說下去:「你還不是太瘦,又有胃病,該注意飲食的是你!」

  「你有胃病?你以前沒有的啊!」蕭建華關心地問。

  「沒好奸吃飯的關係。」蕭雨柔無所謂地說。

  「她一忙起工作來,簡直是廢寢忘食。上次,「幻」的設計工作,她一忙起來,兩天兩夜沒有停過。」

  雨柔拾起頭來要反駁,卻被蔚陽毫不掩飾的心疼表情給震住,兩人的日光交纏。

  雨柔注意到,他從一開始,就不停地往酒杯裡添酒,心裡有點擔心。

  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飲酒過度會傷身嗎?

  眾人見狀,都很有默契地不語。

  海蘭觀察著展宏遠,想看出他會不會嫉妒,但他卻是一臉的平靜。

  海蘭不禁對他們未婚夫婦的關係起疑。哪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妻,與自己以外的男人互望的?

  「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不是疑問,而是責怪,蔚陽的話把雨柔逼到死角。雨柔有點招架不住了。

  雨柔以眼神示意他的逾矩。她強迫白己鎮靜下來,飲了一小口飲料才回答。

  「做電腦這一行的,胃病是很常見的,你不也是開科技公司的?」她又溫柔地望向展宏遠說:「john也有點胃病。」

  展宏遠不得不表示同意,不過心裡卻忐忑不已,這頓飯局真是他這—生中,最詭異的一次了。

  「我敬你,祝你們幸福。尉陽言不由衷,黑眸由於酒精的作用而有些狂亂。他持著倒滿白蘭地的酒杯,話是對展宏遠說的,然而視線卻只停留在雨柔身上。

  餐廳裡的氣壓立時又低沈下來,眾人看著那只盛滿烈酒的杯子,對於蔚陽挑釁的舉動都很能瞭解。

  蕭建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喝酒助興的提議。

  海蘭也試著勸說:「chris,你醉了……」

  但蔚陽仍不為所動。

  雨柔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禁氣結。

  該死的!今天那一整瓶的白蘭地,大概全進了他一個人的肚子了,而他還要喝!?沒有照顧奸自己的人是他吧?

  她轉頭看到尷尬得個知道該怎麼辦的展宏遠,瞭解他的酒量實在有限?為了阻止蔚陽,她一手接過灑杯,看著蔚陽。

  「john的酒量不好,再說他等會兒還要開車,你的祝福我代他接了!」

  說完,雨柔在海蘭和蕭建華的阻止聲中,毫不猶豫地把整懷白蘭地暍得一滴不剩,喝完還把杯子的口朝下,表示乾淨。

  她把杯子放下,與蔚陽對視,她看到蔚陽眼中死灰般的絕望,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心疼。

  她趕忙把視線移開,不敢再繼續看他。

  海蘭趕緊上前,「雨柔!你沒事吧?天!那麼一大杯酒……不是叫你不要喝的嗎?」

  她趕緊吩咐廚房給她沏杯醒酒茶。

  「我沒事的,我的酒量不是很差,一點白蘭地難不倒我。」她一邊安慰著大家,一邊把碗裡的飯菜吃完。心想,這頓飯總算定快結束了,倘若再待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你胃有沒有不舒服?I展宏遠接過醒酒茶,喂雨柔喝下去。  「沒事的。想當年,整個工程系還沒有人敢跟我拚酒呢!」話雖然是這麼說著,雨柔還是沒有拒絕他,

  看到他們之間的親暱,蔚陽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著。

  他等了她整整七年,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局……這叫他怎麼甘心?怎麼放手?

  蔚陽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他一定會把雨柔強行帶走!

  於是他猛地站起來,拿起外套,猶如逃難般離開了蕭家,連聲再見也沒有說。

  海蘭尷尬地為蔚陽解釋,不過展宏遠卻不介意,反而流露出瞭然的神情。

  雨柔從窗子看到蔚陽疾馳而去的車子,不禁有些擔心他的安全。

  這時候,展宏遠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也該走了。於是她整理好心情,客氣地和父親、海蘭道別。

  「john,你先去把車開出來吧!」

  雨柔很想和海蘭單獨談談,而展宏遠也瞭解,於是他先離去,把空間留給雨柔和海蘭。

  「我很明白你們的心情。」雨柔搶在海蘭之前打破沈默,「可是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

  雨柔打斷她的話:「你先聽我說,在我的世界中,七年前的那一天就是分界點,是從前和現在的分界,我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蕭雨柔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拾手撫去被微風吹亂的髮絲,平靜地說。

  「那蔚陽呢?他愛你啊!你給我一點時間解釋,真的是誤會……」

  海蘭急忙地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雨柔那淡然的態度,她有些不確定自己的話是否有必要了。

  「不是我不聽,而是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雨柔擡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海蘭,和自己雲淡風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管當年是什麼樣的誤會,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都沒有差別,說出來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了john……」  聽到倒車的聲音,雨柔回頭看到展宏遠已經把車開了出來,她給了他一記溫暖的笑容。

  「你真的變了。」海蘭有感而發,「你不再總是遠離人群了,是為他而改變的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和他結婚,過所有夫婦都會過的生活。」

  「真的不能回到過去了?」

  雨柔沒有說出答案,但眼神和表情巳明確地告訴了海蘭她的想法

  海蘭真的洩氣了。或許雨柔是對的,這麼長的時間裡,人不可能不改變。變了就是變了,不是想回到從前,就可以回去的。

  自己從不懂事的女孩,變成了一個持家的少婦;蔚陽由一個陽光男孩,變成一個讓人敬畏的企業家;那麼雨柔又有什麼理由不變呢?

  雨柔聽到展宏遠為她打開車門的聲音,知道自己不能多講什麼了。

  她握住海蘭的雙手說:「沒有什麼原諒與不原諒。一切重新開始!我、你和蔚陽,還可以是朋友。只是,我不想我現在的生活有什麼改變。請把這番話告訴蔚陽吧!」

  她面帶笑容地向海蘭最後告別,「我要走了,保重。」

  她轉身走下階梯,對展宏遠說:「我們走吧!」人便進了車裡。

  車子緩緩地前進,雨柔在後照鏡裡,看到了依然站在那裡的海蘭,她的唇似乎在說著什麼。

  她知道,海蘭是在說——保重。

  雨柔突然覺得眼睛湧上一股酸澀,連忙把頭扔開,不再去看身後的人。

  展宏遠戲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奸跟我解釋,你們之間的「淵源」了吧?」

  說完,他看到雨柔,頓時如臨大敵般地緊張了起來……  四天後

  「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我們還可以是朋友……這是她說的?」剛從馬來西亞回來的蔚陽,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地說。

  海蘭注意著他的反應,不由得心悸。

  她隱隱覺得,他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同。

  「是的……chris,死心吧!她已經有了展宏遠了。」

  海蘭的話很殘忍,但是她知道她是為他奸。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蔚陽眼中不再有感情。

  「你……」海蘭還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是沒有說出來,退出了蔚陽的辦公室;

  許久,他從窗戶看著在外面走動的雨柔、

  當初把她的辦公室放到這一層,是為了每天都能看到她。然而,現在卻成了他每天都要受的折磨。

  他好想像以前一樣愛她、吻她,態意享受擁有她的快樂,可是她不再屬於他了!

  承認這—點,需要多少勇氣,需要忍受多少疼痛呵!

  看著雨柔在幾個部門間穿梭,忙碌地工作著,他不禁想,自己能不能就這樣放她跟別人走?能不能忍受看到她的笑容,只為別人綻放時的噬心之苦?能不能眼看著別人擁有她,自己卻保持冷靜、無動於衷?

  蔚陽痛苦地閉上眼睛。不…… 

第七章

  是直覺吧!蕭雨柔在T大門口轉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她總是覺得,似乎有什麼在召喚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裡不知怎地,有些緊張。

  進入T大,不可否認地,她還真的有些懷念。

  T大有些改變了,以前宿舍後面還是一片光禿禿的土地,現在種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  她想起在T大時,校長整天叨嘮著要作校園規畫,現在他終於滿意了吧。

  雨柔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

  她擡頭看看天,今天還真的很像和蔚陽初見時的天氣呢!

  她沿著樹蔭定進校園深處。

  以往她會在太陽下散步的,不過現在似乎多了許多顧忌……

  停止思考,望向前面的樹林,她愣了一下,認出那裡就是她和蔚陽初識的地點。只不過重斬規畫過,又經過了幾年的時間,樹木變得更加繁茂、密集,原本裸露的單地被樹蔭覆蓋住了。

  學校不是放假的時候,人也挺雜。幸奸她今天一身牛仔褲外加白襯衣、白球鞋,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才沒有招來別人眼神的「關愛」,她還是不太願意惹人注意。

  「天!好帥的男人啊!」

  「是啊,那個男人比我見過的所有明星都帥多了!—

  迎面而來的兩個女孩一邊驚歎,一邊戀戀不捨地往回看。

  聞言,蕭雨柔不禁笑出聲來。

  帥?

  直到現在,她還沒有遇見過比蔚陽更帥的男人。

  幾年前,他身上還帶著些稚氣,然而現在的他,渾身散發的是王者的魅力。

  斯文的外表,帥氣的五宮,在合適的衣裝襯托下,他絕對能讓任何一個人注之前在「RNR」會客廳看見他時,她不由得驚歎他已經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她原本還有些擔心,他那天回家的安全,因為第二天,他沒有來公司。問了秘書小姐,才知道原來他到馬來西亞去了,這一去就是五天。她心裡有些難以解釋的失落。

  蕭雨柔繼續往前走去,突地——天!

  她不由得搖搖頭,蔚陽的臉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唉!自己怎麼老是想著他!

  「你病了嗎?」眼前的「幻像」突然開口說話。

  「你……」雨柔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來。

  蔚陽見她有時笑,有時皺眉,然後又是一副呆呆的樣子,不禁擔心地再問一聲:

  「你還好吧?I

  他雙手扶著蕭雨柔的雙臂,克制想要擁她人懷的衝動。

  「我……還好。」雨柔反應過來。

  「怎麼了?你剛才……」

  「沒事的,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失神了。」雨柔沒有說出她剛剛在想他。

  蔚陽聽見她敷衍的話,不禁苦笑。

  他們已經個再像從前了。

  雨柔打量蔚陽,才知道剛才那兩個女孩並沒有誇大。

  他一身米黃色休閒服,幾縷黑色髮絲落在前額,樣子十分性感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雨柔問。

  「那你呢?」他沒行回答,把問題推給雨柔。

  雨人對視,頓時明白,他們都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才來的。

  雨柔不禁懊惱自己挑起這樣的話題,

  從—開始,她就打算和他淡然相處,絕口不提任何敏感的話題。誰想到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過濾,就這麼溜廠出來。

  「你還好嗎?」

  蔚陽轉換廠話題,令雨柔鬆了一口氣、

  「我?不錯啊!」雨柔不把視線放在蔚陽身上,不經意地回答著。

  「我沒有想到你捨政走理科的路。」  蕭雨柔輕笑著,「我也是到美國後才決定的。我已經七年沒有動筆了。」

  她擺出一副老朋友的樣子,小手朝他揚著。

  她原本因為寫作,而在右手中指上留下的繭子,已經很薄了。

  「不完美的終於完美了。」

  她曾經跟蔚陽開玩笑,說自己的手很漂亮,但是唯一的敗筆就是小指上的繭了 。

  「你永遠都是完美的。」蔚陽垂下雙眼,看不出情緒。他執起她的手細細觀察著,「我去找過你,不過沒有想到你會棄文選理,所以沒有找到。」

  他沒有告訴她,他為了找她,還回到了他一直憎恨的家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看著自己被他摩挲擺弄的手,雨柔心裡突然有這種感覺。

  她有些驚慌失措地將手抽出他寬大溫暖的手,卻頓時感到清冷。

  她聽到他說去找過她時,心裡一陣悸動。

  「你變了很多。」

  「是啊,海蘭也這麼說,很明顯嗎?」

  她確實變了,連自己都察覺出來了,一向敏銳的他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

  蔚陽認真地看她,「你親和多了……笑容也多了……」

  「呵呵,說得我以前有多冷酷似的。」她掩嘴笑著。

  蔚陽也笑了。

  「其實你也變了啊!」

  「哦?」

  雨柔斟酌了一下辭彙,說:「你更成熟了,感情也內斂了不少。是在商場上磨練的結果吧?」

  「嗯。」他點點頭,葛利得家的事業,在他的領導下達到了頂峰,在經濟市場上稱首。

  然而,他卻不快樂,因為他身邊少了一個女人,一個他摯愛的女人。  如果要他選擇,他會要雨柔,放棄葛利得家族的權勢與財富。

  大色漸漸暗下來,晚霞斑欄地映照著,把兩人照成淡淡的紅色。

  長髮隨風飄揚著的雨柔,顯得更加柔媚,讓蔚陽貪戀地看著。

  「你以前很瞭解我的。」雨柔笑看夕陽,隨意說,「那我現在在想什麼呢?」

  蔚陽隨吾她的口光,看到變幻美麗的天空,說:「雲想衣裳花想容。」

  雨柔怔住了,她原本以為他會說「夕陽無限奸,只是近黃昏」的,沒想到他卻真的說中了自己心裡所想的。

  雨柔努力保持臉上自然的笑容,然而僵直的身子卻說明了,她有多麼地驚訝與震撼,原來他一直是瞭解自己的……

  半響,她終於可以說出—個完整的句子——

  「你……還是很敏感。」

  他瞭然地一笑,「吸引你的不是夕陽,而是晚霞,是雲的色澤。」

  雨柔再次輕顫,「可是夕陽和晚霞是相同的啊。」

  「不,不同。每一天都有夕陽,然而卻不是都有這樣的晚霞。這抹昏紅是獨特的,是雲彩的衣裳,是不能仿造的。」

  雨柔愣住了,不能想像自己竟被人如此徹底地看透。

  蔚陽溫柔地撫摸她的面頰,晚風中,一如八年前,他在她耳邊呢喃:

  「有些事情變了,但有些,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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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變了,但有些,還沒有……

  這句話把蕭雨柔心裡那層自信,砸得粉粹,她越來越擔心自己的處境。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在害怕!

  可是她在怕什麼呢?

  雨柔咬著下唇,雙手無意識地扭絞著。  「各位,總裁到了。」秘書的聲音打斷了雨柔的思緒。

  雨柔擡頭,看到俊偉高大的蔚陽,心臟不禁停跳了一拍。

  只見他緩緩地走到議事桌的首位坐下。他的動作像貴族般優雅,然而氣勢卻似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充滿掠奪和攻擊性。

  蔚陽大致看了下桌上的企畫書,知道「幻」的裝配和壓縮已經完成,心裡有些惆倀。

  她終究還是要離開……

  「能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完成至少一億五千萬份壓縮,各位果然是頂尖的人才。」蔚陽說道。

  展宏遠點點頭,客氣地說:「哪裡……貴公司職員十分能幹,他們的高效率才是這次節省時間的功臣。」

  「葛利……」蕭雨柔看到他陰沈的眼神,無奈地改口,「蔚陽,這份計畫書是針對「幻」的售後宣傳而擬的。因為壓縮的關係,這部分不得不另外製作發佈。」

  她遞給他文件,隨即回過頭跟其他主管說話,以避開他深沈的眼神。

  蔚陽仔細看過發展書,便在上面簽了名。

  終於完成了!

  雨柔長籲了一口氣,懸掛了整個早上的心,總算安定了一些。

  這樣,她就可以毫無牽掛地回美國了……心裡卻突然湧上一陣失落。

  然而,當大家慶幸「幻」的結束,決定晚上到夜總會慶祝時,一邊的展宏遠突然說:

  「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另一個目的。」

  他沒有理會雨柔詫異的目光,呈上另一份文件。

  「這是「mee」近年來的生產總值、設計資料和人員分配。我以「MEE」總裁的身份,希望「RNR」能接收「MEE」!」

  「展先生!」

  「你……」  眾人嘩然,皆為展宏遠的決定驚訝。

  哪有人主動請求吞併的!?連蔚陽也對展宏遠的想法有些疑慮。

  他看過調查報告,「MEE」雖然規模不算大。然而在雨柔的管理下,公司體制優良,各部門人員安排得當,每一年的利潤也不算少。

  展宏遠又說:「我知道葛利得先生勢必驚訝,然而……」

  「請等一下!」

  雨柔站起來打斷他們的討論,眼神嚴厲地看著展宏遠說:

  「john!我想我們有必要談一下。」

  「對不起,我想我和我們總裁有重要事項必須先討論一下,可否耽擱各位幾分鐘?」她看向蔚陽。

  蔚陽點點頭表示許可,並對旁邊的秘書說:

  「帶展先生和蕭小姐去隔壁的資料室。」

  「謝謝!」

  秘書把他們帶進資料室,雖然這是個獨立的房問,可是與會議室相鄰的牆上有一個暗色窗戶,從會議室裡可以看到資料室的人。

  不過,過分震驚的雨柔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請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雨柔穩住語調,盡量保持理智,

  「你在回六灣之前,就知道我有意要讓「RNR」接收「mee」的。」

  「可是你沒有事先告訴我一聲!」她握緊拳頭,努力控制情緒,「這幾年來,我在「MEE」上下奔波,為了公司的利益費盡心力!而你一句話就這麼把公司送了出去去!你怎麼可以!」她朝他喊,卻沒料到自己激動的樣子被外面的蔚陽看得一清二楚。

  「我並沒有要瞞你的意思。」展宏遠歎了一口氣,「我沒有和你商量,是因為怕你被外界的因素左右你的判斷。」

  「什麼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在美國時,不知道「RNR」的總裁就是蔚陽,你可以在客觀的立場上評估事情的可行性。

  然而現在,無論我先跟你說了還是沒說,你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同意的,不是嗎?」

  雨柔心事被說中,一直緊張的神經,突然迸了開來,眼淚竟然不由自主地掉了出來!

  她慌忙地抹掉淚珠,仍然堅持地說:「我沒有!」

  看到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展宏遠既驚訝又憐惜。

  他無意中瞥了一眼窗外,看到蔚陽憂心痛苦的眼神,訝異於他對雨柔的感情之深。

  為了更加確定,展宏遠輕輕把雨柔擁進懷裡,「你在怕什麼?」

  等到恢復了平靜,雨柔從展宏遠懷裡退出。

  她仔細想想自己近來的言行,明白展宏遠說的是事實。

  「對不起。公司是你的,我沒有資格管你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我不是說氣話,我是實話實說,我的確有些太主觀了。我道歉。」雨柔真誠地對展宏遠說。

  展宏遠見她已經恢復理智,拍拍她的肩膀,寬慰地說:

  「我們出去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嗯。」蕭雨柔整理一下儀容,確定別人看不出她哭過,便隨展宏遠走出資料室。

  「商量好了?」他們一進人會議會,蔚陽便問道,腦海裡卻怎麼也抹不去他們方才相擁的影像。

  展宏遠看著蔚陽的神色,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是的。葛利得先生,「mee」的規模不算大,然而架構穩固。我的要求也很簡單,已經列在計畫書中,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蔚陽再看向雨柔,「那麼蕭小姐也同意嗎?」  雨柔已經平靜下來,說:「是的。如果總裁認為可以的話,我會在台灣幫忙整理「MEE」的資料。當然,是在有必要的情況下。」

  蔚陽一揚眉,她會留下來?

  思及此,他連計畫書都沒有看,便一口答應:

  「奸!一切就由蕭小姐來負責吧!」

  幾個高級主管立刻反對:「總裁,這件事情難道不應該先跟各位股東商量一下?」

  「是啊,還未經過仔細評估,就馬上決定收購,是否太過倉促?」

  人家都很驚訝,蔚陽一向謹慎,這回怎會如此草率就下了決定?

  雨柔提醒他,「尉陽,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john並不是……」

  「我已經決定了,」尉陽截斷她的話,看了眾多的反對人員一眼,淩厲的眼神立即讓他們都靜了下來。

  他要利用這個機會,重新贏回她!

  「奸吧,既然總裁堅持。」眾人有些尷尬地說。

  雨柔心裡詫異,但是表面上仍十分平穩。

  「那麼,蔚陽,我會留在「RNR」代表john處理「MEE」的問題。」

  蔚陽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讓她渾身一陣顫動。然後他宣佈散會,解除了她響了一下午的警報,但心中卻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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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會議室的蔚陽回到辦公室,點起一支菸,猛吸了一口,藉此撫平心裡的波濤洶湧。

  天知道,當他看到雨柔在展宏遠懷裡落淚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痛心、惱怒。

  雨柔向來是個感情內斂的人。然而,她卻毫無顧忌地在展宏遠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不,她只能屬於他,他一定要重新贏回她!

  突然,內線響起,打斷了蔚陽的思路,他熄了菸,接起電話。

  「總裁,您的父親克羅朗多,西蘭·葛利得先生來電。」

  「我知道了。」蔚陽回答、他沒有立即接聽,反而坐了下來,唇角微微揚起,

  他打電話來做什麼?如果他猜得不錯,是為了他的婚事。

  這一陣子,克羅朗多和英國貴族斐茨傑羅家族來往甚密,他早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了。

  葛利得家族在一百七十年前,起源於義大利的西西�島,在蔚陽曾曾祖父的發展下,由一個不知名的小幫派,成長為歐洲第一黑幫。

  時代的改變,令蔚陽的祖父意識到漂白的重要性。所以他立志革新,把生意合法化,到了蔚陽這一代,已經和黑手黨脫離關係。

  除了蔚陽以雷蒙·大街·葛利得的私人身份,與幾個歐洲黑手黨的頭子有些交情外,葛利得家族的事業已經很乾淨,也很有錢了。

  那麼他們還要什麼?

  只剩一個——社會地位!

  所以克羅朗多積極替蔚陽物色古老的貴族,作為聯煙的對象。

  斐茨傑羅家與另一個英國家族萊德家,在經歷一戰後,財務狀況吃緊,需要一個有力的經濟後盾,來支援它在政治上的優勢,所以葛利得家族成了理想對象。

  電話上的指使燈一閃一閃,蔚陽的笑意變淺,他接起話筒,「是我。」

  「怎麼那麼遲才接電話!」克羅朗多不悅的聲音傳來。

  蔚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口氣帶著嘲諷地說:

  「什麼事情?說吧。」

  「我準備辦一個大型宴會,讓你和英國皇室的可兒小姐見見面!」克羅朗多的口吻完全沒有父子之間的親密,反而像是在命令。

  蔚陽口氣一沈:「你辦宴會,關我什麼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你父親!」  「所以呢?如果沒有我,葛利得的事業早在你手裡完了!」蔚陽句句譏諷,與平常溫和沈穩的形象完全不符。

  克羅朗多一窒,但他隨即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資料,得意洋洋地翻看著,邊說:

  「我知道你還是惦記著,那個叫什麼蕭雨柔的……」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蔚陽截斷:「你敢調查我?」

  克羅朗多聽出蔚陽的口氣,摻雜著怒氣,不由得顫慄。

  什麼時候,當年的孩子已經長成自己不能控制的對手了?

  他不禁有些後侮要求蔚陽回來。

  可是葛利得家族規定,非親生骨血不得掌權。

  為了奪取家族的大權,他只能把蔚陽拉進來,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具有威脅性。

  他鼓起勇氣,說:「我是為你好!你也到適婚年齡了。」

  「別讓我發現第二次。」

  「你是我兒子。」

  「哼!要不是為了族長的位子,你會記起我和母親?」

  「我……」克羅則多個禁惱怒,「不管怎麼樣,你下個月四號回意大利來!」

  回意大利?

  不行!他剛找到雨柔,在這個時候,就算是葛利得家族莊意大利的總部被炸了,他也不會回去,

  「如果你要辦宴會可以,到台灣來。我不同義大利!」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否則乾脆取消。反正丟臉的是他的父親,與他無關。

  「什麼?我已經和皇室約定好了。」

  「那是你的問題!」不等他同答,他就掛上電話。

  雨柔走後的幾個月,他一直在找她,直到母親突然病逝。

  他的母親是克羅朗多的情婦,而他則是沒有地位的私生子。

  蔚陽並不為自己的身世自卑,雖然他不能選擇父親,但他可以選擇他要的生活。  然而母親的死加上雨柔的離開,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他甚至差點輟學。

  而這時克羅朗多出現了,他以承認母親正室身份的條件,要求蔚陽認祖歸宗。

  起初蔚陽以為父親是真心想要補救,儘管不喜歡葛利得家族,還是回來了,可是隨著時間過去,他才瞭解到克羅朗多真正的目的。

  不,他不要再當任何人的棋子,他要好奸的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他不要再任人擺佈了。

  他已經失去太多東西了,他不能再失去雨柔!

第八章  

  「alan,幫我拿胃藥來好嗎?,」辦公室內傳來雨柔的叫喚聲。

  雨柔的秘書alan拿起藥瓶,正要走進辦公室,突然讓一個人攔住,他擡頭一看,惶恐地說:「總裁!」

  蔚陽看到他手裡的藥,眉頭一緊,「我拿進去就行了。」

  「是。」alan有些疑惑地看著總裁推開辦公室的門,嘀咕道:「總裁什麼時候開始給人送胃藥了?」正在看文件的雨柔,完全沒有注意到進來的是蔚陽,還在一邊仔細檢查核對,邊拿筆記錄,

  「謝謝你,alan,老是麻煩你幫我拿藥·」

  雨柔沒有擡頭,歉然地對alan說著,順便拿起桌上的—杯水,準備吃藥。

  「你的胃病很嚴重?」

  蔚陽低沈的聲音響起,皺起的眉頭透露出他的擔憂。

  雨柔聽見他的聲音,訝異地擡頭一看,喝進口中的水頓時噴了出來。

  「咳……咳咳……」

  她接過蔚陽遞來的紙巾擦著嘴,心裡不禁又一陣悸動。

  「對不起,我不是要嚇你……」

  「沒關係,是我自己太緊張了。」

  蔚陽眼巾閃過一絲光彩,「你緊張什麼?」

  雨柔不禁懊惱自己的失言,連忙澄清道。

  「只是不習慣辦公室有別人罷了。」

  蔚陽斂去失望的神色,看到她吃藥的動作,眉頭皺了起來。

  「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展宏遠沒有好好照顧你?」他生氣了。

  看到他生氣,雨柔不禁感到詫異。

  不至於氣吧?

  幾年沒見,她奸像越來越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我沒事的,上午沒有吃早餐,所以胃有些不舒服罷了。」

  「你又不吃飯!」他幾乎吼了起來。

  這次雨柔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是她不懂得他話中的含義,而是被他這麼直接的表達方式給震住了,她想到了展宏遠。

  這就是區別啊!

  展宏遠雖然也關心她,但是卻從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而生氣。  沒等她回答,蔚陽已經繞過辦公桌,一把抓住她。

  「跟我去吃飯!」

  「喂!現在是上班時間啊……」她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拉出了辦公室。

  她看到秘書alan和其他職員,都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

  不想把面子去光,她只能乖乖任蔚陽拉進電梯,惱怒的她,沒有看到蔚陽得逞的笑容。

  電梯裡一陣寂靜,雨柔開始詛咒他們所在的樓層之高。

  「以後我會看著你吃飯,別拿胃藥充飢。」

  「充飢?太誇張了吧?」雨柔假裝輕鬆地笑笑,試圖把氣氛緩和下來;

  「明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尉陽口氣堅定,不容拒絕。

  「呃……」雨柔知道抗議無用,如果強烈反對,反而顯得更不自然,

  她只好說:「好。」

  看到蔚陽的眉頭因她的話而舒開,心頭不知有什麼也鬆開了。

  「你剛剛在忙什麼?」

  「財務報表。」

  「那不是會計部門的工作?」

  「是,但我想先核對一下。」

  「你給自己找了太多事情。以後除了分內的工作,別管其他了。」蔚陽心疼地說。

  「呃,無所謂,以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我精神很奸。」

  蔚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雨柔當然明白他的關心,只是她希望他們的關係絕對公事化。她不安的迴避著他高深莫測的日光。

  「下個月有個宴會,你做我的舞伴吧。」蔚陽說。

  「不行,蔚陽,我是宏遠的未婚妻。」她終於不得不嚴肅起來,因為不把話說開,是達不到目的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沒有再說什麼,令她心裡莫名地一陣失落,她不禁暗罵自己無用。

  電梯裡,兩人就一直保持沈默,似乎再也無話可說。

  「叮!」電梯到達一樓。

  蔚陽很自然地握著雨柔的手,走出電梯。

  雨柔不好在同事面前掙紮,只奵在別人的目光下,隨他進入他的車子,雖然不滿他的舉動,卻仍然感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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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內,燈光閃爍,紳士淑女的談笑聲充滿整個會場,優美的小提琴伴奏及鋼琴沈穩的音樂,把佈置華麗的大廳烘托得高貴而行品味。

  這是所有人都會留戀的宴會,除了宴會的主人之外。

  蔚陽今天身穿一身黑色鑲銀邊的西服,挺拔的身材,俊逸的外表以及貴族般沈斂的氣質,吸引了整個宴會的女士,當然也包括從英國遠道而來的可兒·斐茨傑羅。

  可兒金黃色的頭髮盤起,留兩縷髮絲垂下耳際,甚是嬌美。一襲翠綠V領晚禮服,背後一直到臀部上完全鏤空,禮服下擺的皺褶設計,既性感迷人又不失典雅。光潔的領口佩戴著一串瑩綠色項鏈,映襯出她的雪膚以及翠綠的眼眸,

  可兒的美麗高貴讓眾人眼睛二兄,眾人紛紛議論著她,以及站在她身旁的蔚陽,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絕配。眾人多半瞭解了這場宴會的主要目的。

  然而,身為主角之一的蔚陽,完全沒有注意到可兒翠眸中蘊涵的深情、

  他只是嫉妒地看著宴會廳的另一端,相談甚歡的蕭雨柔和展宏遠兩人。

  「聽說雷蒙在商場上的成績很不錯。」可兒的父親,理杏德,斐茨傑羅很欣賞雷蒙的氣質,似是首要的還是他賺錢的能力。

  克羅朗多笑容滿面地說:「是啊!雷蒙在商業上很有天分,他最近才從延續近百年的「美意珠寶」那兒搶到幾宗大生意!」

  理查德一聽到「美意珠寶」的名號,頓時一臉驚訝。

  「能和「美意珠寶」搶生意?果真是後生可畏!」

  他精銳的目光讓蔚陽有些反感。

  可兒觀察到父親像是挑選商品似的視線,也有些尷尬。

  她連忙解釋道:「父親最欣賞有才幹的年輕人了。」說完,便有些嬌羞地看著蔚陽的反應,害怕自己的表現不夠溫順。

  她以前聽說過中國人對於女人的看法,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自己的唐突插話,

  蔚陽心裡對於這樣的談話感到厭煩,覺得自己彷彿是陳列的商品般,讓人評頭論足。

  他眼光一轉,瞟到正與展宏遠開懷談話的蕭雨柔,頓時感到鬱悶。

  他眼中的精光一閃,立刻回答:

  「決策固然重要,但得力的助手也不可忽視,我來為你們介紹幾個朋友和下屬。」

  他招來一個侍者,對他低語了幾句話,只見那個侍者立即朝蕭雨柔的方向走去。

  宴會廳的另一端,蕭雨柔和展宏遠找到一處不太顯眼的地方坐下;雨柔從侍者處拿了一杯紅酒,淺酌著。

  「你覺得怎麼樣?」展宏遠擡頭看著會場中的蔚陽和可兒。

  雨柔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不得不承認,可兒雖無沈魚落雁之美,卻極為高貴典稚,配上蔚陽絲毫不遜色。

  「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可以得知,她的確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應該配得上蔚陽。」她的聲音毫無波動,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酸澀。

  「哦?」展宏遠暗自觀察著蕭雨柔的神色,說:「那愛呢?倘若蔚陽不愛她呢?」  「愛?」雨柔有些驚訝地看著展宏遠,「政治聯姻很少會考慮到愛情的。」她又啜了一口紅酒,發現這葡萄酒又酸又澀,「不過看可兒·斐茨傑羅的眼神,要產生愛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倒是。」展宏遠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侍者已經走到蕭雨柔跟前,有禮地對她說:

  「請問是蕭小姐嗎?」

  雨柔放下酒杯,回答:「是的,有什麼事情嗎?I

  「雷蒙·大衛·葛利得先生想請蕭小姐過去聊聊。」

  雨柔向蔚陽的方向看去,看到蔚陽微笑苦向她輕輕點頭,不由得皺眉。

  他又在搞什麼鬼?總不能讓她扔下展宏遠一個人吧?

  像是瞭解她的想法,展宏遠很有風度地說:「沒關係,你去吧。」

  雨柔這才起身,巾侍者帶領著走向蔚陽:

  看著雨柔的背影,展宏遠一臉輕鬆模樣。

  這時,卻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展先生?」

  展宏遠一回頭,發現是海蘭。

  「恕我冒昧,我可否跟展先生談談?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展宏遠一向不太愛說話,所以和海蘭的關係,一直只維持在工作上的客套,他有點疑惑她找他的目的……

  「請問是有關……」

  海蘭深吸一口氣,想起多年來蔚陽的癡情,即使承擔破壞者的罪名,毀了她和雨柔重新建立起的友誼,她還是要把話說出來。

  「是關於雨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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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蕭雨柔帶到蔚陽身邊,侍者恭敬地退下去。蔚陽立刻把雨柔介紹給幾個人,雨柔也輕輕點頭表示問候。

  「蕭小姐?久仰大名!」克羅朗多看到蕭雨柔,雖然不滿蔚陽的做法,但是在可兒面前也不好表示什麼。

  「葛利得先生知道我?」雨柔有點詫異他的說詞。

  「當然。」他嘲諷地看向蔚陽。

  克羅朗多嘲諷的目光,讓雨柔意識到,他們父子之間的微妙關係。她頓時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待在這裡當兩人的炮灰。

  這時可兒也向雨柔問奸,態度禮貌謙遜,沒有什麼貴族架子:「蕭小姐果然是女強人。」她望向一邊的蔚陽,「能讓Chris讚賞的人一定不會遜色。」

  沒想到她對他已經熟悉到稱他Chris的地步了,雨柔心中湧現一絲複雜的情緒,表面上卻仍是波瀾不興。

  「能讓總裁讚賞是我的榮幸。」她客氣地說著場面話,一邊看著蔚陽,試圖從他深邃的眼神裡,找出他讓她來這裡的原因。

  可兒畢竟是個女人,她敏感地發覺,蕭雨柔和蔚陽對視的眼神,並不是那麼簡單。她感到蕭雨柔似乎會帶給她某種威脅。

  或許蕭雨柔並沒有自己美麗,但是她成熟、冷靜的氣質在商場上是尤其寶貴的,也是自己所不及的。

  想到蔚陽有可能會想娶一個更能幫助他分擔工作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得留意蕭雨柔了。

  這時,有一位男士上前。

  「葛利得先生,在下可否邀請可兒小姐共舞?」

  「我不介意。」蔚陽說。

  可兒、理杳德以及克羅朗多立即不贊同地看向蔚陽。

  可兒有些哀怨的神情,讓雨柔意外地回憶起,她和蔚陽剛見面時的情景。

  雖然不願意,但基於教養,可兒還是微笑地答應了眼前的男人,與他相偕步人舞池。  理查德為女兒說話:「男女朋友啊,可不能那麼大方:」

  他其實並不在意蔚陽是否愛可兒,反正上層社會沒有感情的婚嫻多的是,可是如果蔚陽現在越在乎可兒,就越增加這場聯姻的穩定性。

  蔚陽嘲諷一笑,「我和令千金也只不過是普通朋友。」

  他的話當場讓幾個人下下了台。

  克羅朗多鄙視地瞥了一眼一帝的蕭雨柔,對蔚陽說:

  「可兒落落大方,再適合你不過,你可別被一些心機深沈的女人迷惑,我可是已經認定了可兒了。」

  聽了他這一番指桑罵槐的話,雨柔覺得自己站在他們中間,簡直是愚蠢極了。

  她不動聲色地趕在蔚陽想要說話之前說:

  「葛利德先生果然關心總裁,連媳婦部精心挑選,不過這「心機深沈」的女人就不太好找了,畢竟有經驗豐富的先生你做監督,恐怕還沒有這樣的女人能逃過你的眼睛。」

  她嫵媚一笑,彷彿完全沒有損人的意思,精采告退, 「我的朋友在等我,excuse  me。」

  「她……」克羅朗多氣得說不全句子,他朝蔚陽哼道:「這種女人,哼!」

  蔚陽沒有答話,他也禮貌地說:「excuse  me,我去—下洗手間。」然後轉身離開,剩下身後幾乎氣絕的克羅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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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柔並沒有去找展宏遠,反而從側廳離開廠會場。

  月色下的花園顯得清冷,花瓣都浸在柔柔的淡金色裡。

  她順手摘了一朵黃色的花朵,雖然叫不出名字,還是很歡喜地欣賞著。

  大自然的氣息讓她感到舒服多了,剛才在宴會上的怒氣已消。她踏上單坪,舒展雙足緩緩地走著,讓清涼的晚風吹拂有點燥熱的身體。  「你沒事吧?」

  背後傳來男子低沈悅耳的聲音,雨柔立即知道來人是誰。

  她沒有轉身,也不想回答,但終於還是忍不住地說:

  「你叫我加人你們的談話,目的是什麼?羞辱我?」她側過身,拾起不小心掉落的花朵。

  「你知道我不是。」

  雨柔微微—笑,「你對待你未婚妻的態度不太好喲,你不該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該愛她?」

  「她愛你啊。」蕭雨柔看著蔚陽,「你不該傷害她。」

  他嘲笑,「你不讓我傷害她?而你卻總是任意傷害我,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的口氣變得強硬,眼神變得狂亂。

  雨柔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有回話。

  兩個人隔著一小段距離,站在單坪上,月光灑落,把他們兩個的影子拉得更遠。

  「為什麼沈默?」尉陽逼近她,不再任她躲避。

  「因為我沒有必要回答。」她神色還是沒有波動,「我們早結束了。」

  「從來沒有!」他怒吼,「我有說過我們結束了嗎?」蔚陽努力控制白己的情緒,他握緊拳頭,手指的關節已經發青。

  雨柔低下頭,迴避他灼人的目光,她歎道:

  「難道海蘭沒有把我的話傳到?」

  「什麼話?」他嘲諷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還是「你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了」?」

  「那你不……」

  蔚陽突然抓住雨柔的雙肩,力道大得讓雨柔吃痛。

  他強迫雨柔仰起頭,雙目逼視她的。  「只要你現在對我說,你不愛我了,我就放了你。」

  雨柔幾乎窒息在他的眼神下。

  「你……」她知道她說不出來,至少不會是真心的。

  蔚陽梢稍放柔,把她擁進懷抱裡。

  「我知道你說不出的!I他的嗓音有一股奇異的激動。

  「聽我說!蔚陽!」雨柔用力掙脫他,她看著蔚陽的眼眸,—字—句地說:「我不能,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

  他的話中夾雜挫敗和痛楚,讓雨柔有些心酸。

  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她已經有了未婚夫,而蔚陽也將有未婚妻,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愛戀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努力地這樣告訴自己。

  如果要重新生活,必須要說出那幾個字,這個代價她願意付出。

  然而,在心底某個地方,始終有種恐懼,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經過思考的雨柔,勇敢地直視蔚陽,決定封鎖住她所有的感覺——

  「我不愛你。」

  風依舊吹拂,可是呼吸停止了,凝滯得讓人窒息。

  「不!」尉陽怒吼,「你撒謊!」

  他欲吻上她的唇,但雨柔閃躲了一下,他的唇落在她的面頰上,

  他不理會她的掙紮,大手箝制住她揮舞的雙臂,長腿一邁,阻止她的行動。狂亂的吻沒有溫柔,只是瘋狂的佔有,蔚陽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蔚陽!蔚陽!不可以……不……別!」雨柔被蔚陽的行為驚嚇得一時間反應個過來。

  回過神來,她開始反抗,希望可以讓他恢復理智,可是根本不能掙脫他。

  蔚陽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從她的面頰栘到頸項,製造出一個個吻痕,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雨柔努力掙出一隻手,用盡全力摑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讓迷亂的蔚陽猛然醒來。他停下動作,而雨柔則趁著這個機會退出他的禁錮,與他拉開距離。

  雨柔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她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剛才捆他的那隻手,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她狠狠地握握拳頭,讓尖銳的指甲剌進掌心,努力找回自己的知覺,「你……你……」

  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概有一分鐘之久,蔚陽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有那麼一瞬間,雨柔以為他會就此離開。但蔚陽卻擡起頭看她,眼中暈染開的,是無盡的悲傷。

  她看到他眼裡的絕望,還有閃閃的淚光。蕭雨柔的心抽動著,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抽痛著。

  「我一生中只愛過你。是愛得太濃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似乎說不完這個句子,因為他輸得實在大慘了,「我放你走。」

  「我真的希望你明白,七年前,我自醫院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交集了。」雨柔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蔚陽看著她,痛苦地說:「我一直都以為你明白……」

  蕭雨柔不忍心說下去,但是她知道只有切斷與他的所有聯繫,她才能夠安全。「該明白的,我都明白!」

  「我不會再纏著你了……我沒有傷到你吧?」

  他伸出手臂,但是看到雨柔一直向後退的動作,又頹然地放下。他自嘲地苦笑,慢慢轉身離開。

  漆黑的天空,月亮悲傷地躲到雲層後面,星子隱滅。風變得冷然,讓兩柔覺得刺骨。

  她抱緊自己,可是卻仍然覺得冰寒深入骨髓。她能感到眼睛裡一股熱浪想奪眶而出,她使勁地睜著眼,不讓那裡面盛滿的淚水滑落。

  她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劊子手般可惡、殘忍。

  她看著自己仍然發抖的雙手,愈發憎恨自己的行為。

  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她永遠也不要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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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宴會廳的蕭雨柔,很快地找到了仍在原處的展宏遠。

  「天!你沒事吧?」展宏遠驚訝地看著雨柔頸上的吻痕,「你……」他原本想問下去,可是看到雨柔躲避的神情,便沒有繼續問。

  他打量她,再看到在舞池裡與可兒狂舞的蔚陽,頓時明白了。

  雨柔也發現了蔚陽。他優雅的舞姿加上可兒優美的動作,兩人合作無間,在大廳內什分引人注目。

  蕭雨柔抿起嘴,覺得、心裡有什麼正在醞釀……

  「我想離開了。」蕭雨柔鎮靜地對展宏遠說。

  她可以放開的!

  展宏遠觀察著她明顯的情緒起伏,更加肯定自己剛才的預測。

  這兩個人似乎需要點幫助才行。

  他綻開笑容,「好,我現在送你回去。」

  蕭雨柔頭也不回地離開宴會。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回頭的,因為一切將會不同。

  她沒有看到的是,身後有一道絕望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們離去的身影……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3-13 14:01:05

第九章  

  蕭兩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之前在宴會中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任她怎麼欺騙自己,也不能抹煞。

  他的神情一直擾亂著她的心房。不知道怎地,明瞭了他的傷痛,眼前所謂的「現實」,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亂她的思緒。

  這麼晚了,會是誰?

  「 flora,是我。我想跟你談談。」

  是展宏遠。

  儘管有幾千個不願,但是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個解釋,所以找了一件睡袍波上,為他開了門。

  「什麼事情?都這麼晚了。」走廊上的刺眼燈光,讓雨柔有些睜不開眼睛。

  展宏遠推開房門,讓站在門邊的雨柔一陣驚訝。

  他很少會進入她房間。

  「我想……和你解除婚約。」

  「噢?」沒有傷心,雨柔只是訝異他的決定。

  她一思考,淺笑道:「呵呵,找到意中人了?」

  「沒有。是你的關係。」

  「我?」雨柔打開燈光,為展宏遠倒了一杯水。

  「因為你、心裡另有深愛的人。」他像是聊天一般地說道。

  砰!

  水杯掉在地上,沒有破裂,但是水灑了,浸得紅色的地毯更加殷紅。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態度冷然,沒有理會掉落的杯子,質問展宏遠。

  「海蘭告訴我你們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呢?過去的都過去了。」

  「沒有。陰影一直還留在你心裡,或許被深埋,但是不曾被遺忘。」

  「你在說什麼!我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她的口吻開始尖銳,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告訴展宏遠,還是說給自已聽的。

  「所以你才自己欺騙自己啊!」

  雨柔揚手揮掉桌而上的東西,她真的動怒了。

  「我沒有!」

  展宏遠差點被她掃落的東西打到,他看了看地上一片狼籍,仍然淡然地說:

  「你有!你害怕受傷,所以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以為這樣大家就會釋然,不再提以前的事情。而你就可以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不再疼痛!」

  展宏遠的話像是利刃,毫不留情地劃開已經結痂的傷口,讓雨柔渾身一陣顫慄。

  展宏遠看到雨柔略微彎下的身子,彷彿是沒有太多的力氣承載某種沈重壓力。他心疼地把她樓到懷裡。

  「你在事業上是那麼果斷冷靜,為什麼就不能同樣冷靜地面對你自己呢?為什麼這麼脆弱呢?」

  「我……沒有……」她仍然利用最後的力氣為自己辯解,可是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滑下面頰。

  展宏遠繼續說下去,知道這是讓她認清自我最好的機會。

  「你和別人在一起,從來不曾真正動怒,喜悅也顯得不真實。可是你知道嗎?自從你回到台灣,我可以感到你情緒的波動。雖然你表面上總是裝作不在乎,可是跟你在美國時是截然不同的。你的心緒一直跟著蔚陽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其實——你真的愛他,從來沒有變過!」

  他放開雨柔,知道自己該離開了,讓她自己想清楚。

  蕭雨柔的身體綿軟而無力地下滑,陷進床裡。她再也忍不住,悲傷地躲在棉被裡哭泣。

  展宏遠走向門口,打算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但在他接觸到門把的時候,蕭雨柔突然問: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察覺我愛他?」

  「在發覺我和蔚陽有些神似的笑容時。」

  請雨柔身體一震,原來自己覺得熟悉並不只是錯覺。

  她勉強對他笑了笑,說:「我沒想到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她承認了!他可以交差了!

  展宏遠朝肅雨柔笑了笑之後,離開了她的房間。

  一走出房間,展宏遠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上面閃亮的指示燈顯示出它一直是開著的。

  展宏遠得意地把手機附到耳邊,說:「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手機那邊傳來的是蔚陽掩不住喜悅的聲音,「謝謝!」

  「哪裡,別忘記請我喝喜酒就行了。」

  「我會記得。「蔚陽說完,關掉手機,從宴會一個隱蔽的角落走出來。

  克羅朗多帶著可兒走來,他責備地道:

  「你怎麼搞的?怎麼可以讓可兒小姐久等?」

  「沒有關係的。」可兒紅著臉說。

  蔚陽根本不管他們,逕自朝門口走去。

  克羅朗多看到可兒受傷的神情,生怕蔚陽會壞事,連忙追上去說:

  「你要去哪裡?今天先把訂婚的事情完成吧!」

  蔚陽頓住,回過身子來直視克羅朗多。

  「不會有什麼訂婚儀式,我不會和她訂婚。」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身後的可兒聽清楚。

  可兒當場羞辱地迸出眼淚。

  整個宴會也因為他的舉動而靜下來。

  蔚陽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紛紛,頭也不回地走出宴會,沒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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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的燈光讓剛哭完的蕭雨桑感到目眩。她的思緒飄遠……

  初到美國,一個人待在宿舍裡,滿腦海裡都是蔚陽的身影,快樂的、憂鬱的,還有……絕情的……

  同樣的燈光下,她孤獨一人坐在美國街頭的酒吧裡。幾個同是工程系的男同學嬉笑著接近她,邀請她拚酒。她看著杯子中清亮的液體,一醉解千愁呵!

  從啤酒到雞尾酒,甚至是XO,那幾個人看著七、八個空空如也的酒瓶子,落荒而逃,只有她雖醉眼朦朧,卻還是甩不掉心中的淒楚。

  那天,她因為冑出血而暈倒在街頭,之後,繫上再也沒有人敢跟她比酒量。

  不是早已遺忘了嗎?這樣的情景早已經被她清除乾淨,遙遠得再也沒有半點印象?為什麼又出現在腦海裡呢?還清晰得像是昨天的事情……

  原來真的只是深埋,不是遺忘……

  蕭雨柔的淚水又再次在眼眶中打轉。

  這麼多年了!她竟然從來沒有忘記過蔚陽!她恨自己的軟弱無助……

  抓起地上的東西狠狠地扔出去——

  當琅一聲,牆上的鏡面應聲而碎,把蕭雨柔憔悴的面容映成千萬個。

  她猛然清醒,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她怎麼會容許自己變成這樣!

  她慌亂地收拾起護照和幾件衣服,逃出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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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請問你想要去哪裡?」由於已經是淩晨,機場接待處的小姐已經有些疲倦。

  「我……」

  不能去美國,他們會再次找到她。那麼去哪裡呢?她竟然在慌忙之中忘記思考這個問題。

  「請問最近的一班飛機是飛往哪裡?」

  接待員敲了幾下鍵盤,擡頭回答:

  「最近的班機在三十分鐘之後起飛,是飛往巴黎的。」

  「巴黎?」

  沒關係了,不管去哪裡,只要能離開就可以了。

  「給我一張機票。」

  「好。請稍等。」

  蕭雨柔坐立不安地等待著。她擡頭看看候機室裡的大鐘,還有五分鐘就要登機了。

  突地,又想起七年前的情景,諷刺的是,那時是戀戀不捨,而硯在是迫不及待地逃離。自從她認識了蔚陽,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扮演著逃兵的角色。

  蕭雨柔擡頭一看,發現大廳上展示班機時間和航次的黑色展示欄內的白色字牌,不斷地變換著。那聲音讓蕭雨柔感到心慌。

  不一會兒,所有班次旁都顯示出「caneel字樣!」

  航班取消了!?這是……

  蕭雨柔向四週一望,人們都被驚動,大廳裡充滿慌亂的氣氛。

  她擡起自己的行李袋,走向一個忙碌的工作人員詢問。

  「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是上頭突然下令,取消所有班機。」

  蕭雨柔突然背脊發冷,一種不好的預感欺上心頭。

  忽然,背後一陣騷動,她反射性地回頭看去——

  怒火沖天的蔚陽正向她走來!

  在她怔仲之時,蔚陽幾個跨步走到她跟前。

  他眼中的怒氣讓蕭雨柔感到畏懼。

  手一伸,他把雨柔摟進懷裡,力氣大得差點兒把她的心臟給擠出來!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雨柔已能感覺到他憤怒和失望,還有一點……顫抖。

  能讓所有飛機停飛,只有他能辦到,她早該想到的。

  「你……」她沒有說完,驀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蔚陽樓抱在胸前。

  透過衣料,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她無言了。

  蔚陽抱緊她,努力平復以為將再度失去她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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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車內的氣氛冷凝得今蕭雨柔幾乎窒息,即使是上了車,蔚陽仍然緊緊抱著她。

  「我可以自己坐的。」她緊張地舔舔唇,小心地開口。

  他沒有回應,摟著她的臂膀收得更緊了。

  她只好放棄,乖乖地偎在他懷裡。

  車子駛進一楝別墅,雨柔知道這是蔚陽的家,不由得有些緊張。

  「少爺?」管家詫異地看著主人抱了一個女人回家。

  蔚陽仍然不說話,抱著她大步上樓梯。

  管家恭敬地站在後方,不敢上前。

  砰!

  踹開房門,把她抱進房間,然後將門帶上。

  他把她放在床上,開始解開上衣的扣子。

  「你……」

  雨柔瞪大眼睛看著他脫下外套,然後是襯衫,最後露出精壯的胸膛。

  「你要幹什麼?」她舔舔下唇,緊張地問。

  「你看不出來?」

  「你……不能!」

  蔚陽突然停下動作,兩眼盯住雨柔,灼熱的眼光幾乎將雨柔融化。

  「我不能?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竟說我不能?」

  他欺近她,濃重的呼吸讓兩柔軟弱。

  他脫下長褲,兩手一抓,就制住兩柔。大手一扯,她的上衣應聲裂開,露出蕾絲胸衣。

  「不!」雨柔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能為力,但是她還是拒絕著。

  蔚陽撕下她身上剩下的衣物,「你沒有權力說不!」轉眼間他們已經裸程相見。

  「你因為害怕受傷而逃走,絲毫不顧我的感受!」抓住雨柔裸露的雙肩,他指控著。

  「我等了你整整七年!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煉獄裡,你回來之後卻口口聲聲說你不愛我!你是存心把我逼瘋了才願意罷手嗎?」

  雨柔怔住,虛弱地反駁:「我沒有!我沒有害怕……」話還沒有說完,唇就被蔚陽堵住。

  他挑逗她的舌,讓她虛軟在他的身下。

  「等我終於以為能再擁有你,你竟然又要逃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恐懼?

  聽到你仍愛我,我激動得幾乎飛上雲霄!然而你再一次選擇離開,又把我推進了地獄,你怎麼能這樣折磨我……」

  他不能再等了!他要現在就擁有她,即使要從此把她禁錮在籠子裡,他也在所不惜。

  他不會再讓她逃離自己的身邊,他不要再次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當他強勢地侵入她的身體時,她忍不住迸出淚水。多年來沒有被男人碰過的身體,令她感到強烈的不適。

  蔚陽倏地一愣,接著彎下身憐惜地吻去她的淚,雙手摩挲著她的身體,希望減輕她的疼痛。

  「待在我身邊好嗎?」他待在她身體裡不動,深情地看著她。

  她怎麼能拒絕?她能感應到他的悲傷,她怎麼能拒絕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她眨掉眼眶裡的淚水,手臂圍住他的腰際,擡起頭輕舔他的喉結。

  他激動地再次吻住了她。

  暗夜被迷離的情慾佔領,空氣中充滿了濃郁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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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床上交纏的人兒身上。

  「嗯……」蕭雨柔逸出呻吟。她想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微睜開眼睛,發現一隻手臂從背後環抱著她的腰際,讓她貼緊著身後的胸膛,兩腿也被牢牢地制住。

  不想驚擾身後的人,她輕緩地轉過身子,蔚陽安穩的睡臉映入眼簾。她突然意識到他們赤裸著身體,不禁臉紅。

  自己一向怕冷,昨夜沒有蓋被子卻睡得這麼安穩,應該是因為他的體溫吧?他的溫暖讓她舒服地睡了個好覺。

  她看著他,合著的眼睛掩蓋了他平時的銳氣,溫柔的面孔也沒有了憤怒,甚至還帶了點稚氣。她的心升起一絲滿足。

  她忍住疲勞和酸痛想要起身,可是他連在睡夢中,都把她抱得牢牢的。

  「別離開……」他囈語著,開始不安穩。

  雨柔驚訝地觀察他。

  他醒了嗎?

  蔚陽仍然一動不動。

  他還沒醒吧?他連在夢中都害怕她會離開?

  雨柔好心疼,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傷他這麼深。

  她內疚地躺回床」,伸出手,環住他的腰,臉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聽他沈穩的心跳聲。

  她想要回應他的愛。什麼顧忌、現實和害怕都不再重要了!

  雨柔沒有看到蔚陽原本合著的眼睛倏地張開,眸子問著驚喜的光芒。

第十章  

  兩個月後

  站在窗前的蕭雨柔輕輕撫摸著肚子,感受著身體裡孕育著一個生命的欣喜。

  她懷孕了!兩個月大的胎兒正安全地待在她的子宮裡。她現在終於能瞭解海蘭懷孕時從醫院出來的心情了。

  哪個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不在乎嗎?對於蔚陽和海蘭的孩子,還有當年所受的傷害,都不在乎了?

  只要有他的愛,她真的願意委屈自己接受曾經的欺騙?

  似乎沒那麼簡單。

  也許以前的蕭雨柔會坦然面對,因為那些事情並沒有進入她的心;可是她現在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啊!

  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她當然不會為難海蘭和她的孩子,可是每當被他擁在懷裡的時候;每次貪戀地凝視他的時候;每當她撫摸著肚子,慶幸自已將擁有他們愛情結晶的時候,她真的能忽視這個問題嗎?

  她不知道。

  站在她背後的蔚陽沈默著。

  這兩個月來的生活讓他興奮,想到從今以後都會和她在一起,外人的影響根本不重要了。

  可是她最近這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蔚陽無法得知她在想什麼,之前的不安全感又回來了。

  「又胃痛了?」

  蕭雨柔轉過身子,看到蔚陽,對他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讓他全身都燥熱起來。

  「沒有。」她還不打算這麼早就告訴他,她懷孕的事情。

  「餓不餓?」蔚陽從身後擁著雨柔,把頭顱垂在她的頸窩裡,雙手不安分地撫摸著她的腹部。

  蕭雨柔微微躲避,「別,會癢。」

  「你不餓,我可餓了!」他戲謔地搔她的酸,兩個人一起跌入柔軟的大床。

  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是完全屬於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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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著走著,雨柔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蕭家!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棟樓,不相信原本自己只是想散散步的,結果竟然會走到這裡來。

  她剛轉身,就發硯有一個小男孩睜著晶亮的大眼睛看著她。

  「大姊姊好。」小男孩聲音洪亮清脆。

  看他大概只有六、七歲,卻非常有禮貌,應該是好人家教育出來的。

  兩柔蹲下親切地問候他:「你好啊,你叫什麼名字?」

  「蕭念宇。」

  雨柔一聽這個名字便愣住了。

  她雖然沒有聽海蘭說過她的孩子,但是在蕭家附近發現姓蕭的小孩,絕不會只是巧合。眼前這個孩子雖然是蔚陽的,但是海蘭跟了父親,讓他姓蕭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多大了?」

  「我六歲!」小男孩雙手伸出六根指頭,笑盈盈地回答。

  這更證實了雨柔的猜測。

  雨柔很喜歡這個孩子,她拉著他的手說:「媽媽呢?」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媽媽不知道。」蕭念宇說道。

  「噢?」雨柔笑起來,小孩圓溜溜的大眼睛像極了海蘭。「為什麼要偷跑出來呢?」

  「爸爸讓我學琴,我不喜歡。媽媽也不讓我出來玩,所以我就從窗子跑出來了。」

  「下次不要了!很危險。」

  「哦,我聽大姊姊的話,我喜歡大姊姊!」蕭念宇高興地拉著蕭雨乘的手。

  「為什麼?」

  「我們家有大姊姊的照片,媽媽說我的名字也是從姊姊的名字來的。」

  雨柔一愣,這才發現「念宇」和「念雨」發音相同,心裡不禁感動,回想起曾和海蘭有過的快樂時光。

  「念宇!」

  海蘭的聲音從蕭宅門口傳來,發現兒子的她急匆匆地跑下階梯。

  「雨柔?」看到兒子身邊的人是雨柔時,她又驚又喜。

  「你……來了。」她似乎找不出更好的話說,遲疑了半天才吐出這麼幾個字。

  她從來不敢期望有一天,雨柔會主動來看他們。

  「是啊,我來了。」雨柔也被海蘭感動了,今天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吧。

  「快進屋坐。」海蘭含著眼淚望著蕭雨柔許久,彷怫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可是說出來後又覺得不大得體。

  蕭家本來就是蕭雨柔的家啊,她自己才是外人!

  看出海蘭的無措,雨柔體貼地握住她有些發抖的手問:「爸爸在嗎?」

  「建華不在。」她打開門,讓雨柔和念字進屋。

  海蘭請兩柔坐下,把念宇趕進他的房問,又忙碌地幫她沏茶。

  雨柔看看四周溫馨的怖責,濃郁的茶香給了人一份「家」的感覺,她不禁訝異海蘭的改變。

  以前的她總是毛毛躁躁,不似現在知足、溫和,十足的女人味。

  她微笑著問起她的近況,而海蘭也越答越自然了。雨柔覺得自己彷彿許久沒有這樣敞開心胸地和人講話了。

  「你……和蔚陽在一起了吧?」海蘭有些吞吐地問出來。

  「嗯。這得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會和好。」雨柔笑道。

  「哪裡。」海蘭開心地笑了,但一下子突然又擔心雨柔心裡其實是怪自己多嘴,只是沒說出來。

  雨柔看著海蘭擔憂的表情,以為她是擔心自己會為難念宇,連忙說:「你放心,我會把念宇當親生兒子看待的。」

  她非常喜歡這個小男孩,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即使不是親生的也無所謂。

  聽到這話,海蘭怔住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雨柔看了看海蘭的表情,十分不解。

  「念宇是建華的兒子。」

  雨柔溫和地笑笑,「沒關係,我真的不在意。」

  海蘭這下急了,「可是念宇真的是建華的兒子!他是你弟弟。」

  雨柔聽海蘭的語氣不像是在安慰她,心裡便疑惑著。

  難道父親沒有把他的情況說給海蘭聽?

  「呃……爸爸沒有……沒有說嗎?」

  「說什麼?他知道念宇是他的孩子。」

  再三猶豫,雨柔才小心地說:「爸爸在生完我以後就結紮了。」

  「原來你知道?」海蘭驚訝地說。

  「你也知道?」這下是雨柔驚訝了。

  「天!我就說你怎麼會什麼都不說就走了!」

  海蘭懊惱地拍拍額頭,「你父親是結紮過,不過在跟我在一起時,他為了讓我能當母親,便去恢復了生育能力。可我覺得這事太……太私人了,所以沒有說,你爸爸大概也不知道你知道他曾經結紮過的事,所以也沒說什麼。」

  雨乘真的是呆住了。

  原來真的都是誤會!蔚陽從來沒有……背叛她?

  「那一陣子,我和建華正在為告不告訴你我們的事情而鬧彆扭,我也沒有懷孕的心理準備,所以才會請蔚陽陪去我看醫生,沒想到會被你撞見。」

  「那……那蔚陽為什麼不告訴我?」蕭雨柔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因為自己不相信蔚陽而深感內疚。

  海蘭坐到雨柔的身邊,輕拍她的背安慰著她:

  「我想是你曾經說的。沒有解釋的必要。這一句話,真的傷了他的心吧。」

  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她怎麼可以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

  原來一直都是她在傷害蔚陽,是她的自以為是耽擱了兩人那麼久,也讓蔚陽等待那麼久。

  海蘭娓娓道出這麼多年來蔚陽對她的感情,雨柔心疼得要死。

  海蘭說,他找她找得好苦。雨柔的手微微抖動。

  海蘭說,他不喜歡回葛利得家族,可是為了找她,他回去了。雨柔的眼眶盈滿淚水。

  海蘭說,這七年來,他把她留下的東西當作寶貝珍惜著。雨柔的淚水滑下臉頰。

  海蘭說,他不交女朋友,甚至辦公室都是漆黑一片。雨柔心中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了……

  雨柔擡手抹去淚水,站起身來對海蘭說:「我要回去一下。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情!」說完便匆忙地走出請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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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柔狂奔回蔚陽的別墅,管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連摔好幾跤地「爬」上台階。

  管家小心地問著情緒不穩、步伐跟蹤蹈槍的蕭雨柔:「太太,你沒事吧?」

  自從葛利得先生把請小姐帶回家後,大家都把她當作「太太」來看待了。

  他從來不曾看見她這麼難過。他考慮是不是要打電話告訴正在公司的先生。

  雨乘緊抓著管家的手臂,急急地問道:

  「在我沒來之前,Chris 最常持在哪裡?」

  現在似乎所有的事,都比不上瞭解蔚陽重要。

  管家略微一想,回答道:「是書房。他不準客人進去的。」

  雨柔聽完,馬上轉身走向書房。

  她來過這間書房,可是從來沒有注意過這裡的格局。

  牆壁上是層層書架,窗台上擺著她最喜歡的君子蘭,敞開窗簾是熟悉的藍色,陽光透進來,照著與這書房佈置截然不配的藍色大床。突然,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上來……

  「這是你的家?那你為什麼還要住宿舍?」

  「我想和人們更接近些。」他說。「我有時會回來住。」

  「就像現在?」

  「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他的口氣像是發誓。

  「你不用緊張啦!我不是在質問你什麼。」

  是那張床!她想起來了。

  在她右邊,是一個獨立的書架,淡淡的原木色與紅木傢俱迥異。

  她走上前觸摸著,那是她在蔚陽的別墅中存書的書架。蕭雨柔眼前開始模糊,手微微顫抖著。」本本的藏書一如七年前那樣擺設在那裡,她腦海中響起海蘭的話

  這七年來,他把你留下的東西當作寶貝珍惜著。

  一切擺設都一如往常,只有書架的最上層好像有些改變。

  她伸手摸著,竟是一大堆手稿。只看了一眼,蕭雨柔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手彷彿承受不住那深情,雪白的紙張飄落在地……

  寶石藍的地毯上躺著的,是蔚陽七年、兩千五百天的濃濃思念。

  她留下的那首Heart!we  will  forget  him!

  成為我活下來的動力。或許她是真的喜歡我?

  或許她也是捨不得我的?只要讓我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會努力地呼吸,

  只為等待她的笑顏……

  她在哪裡?我的心被思念吞噬……快活不下去了……

  我要找到她……不管我受了多少傷,只要她回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撫摸著屬於她的東西,在那張藍色床上吸取她的味道,

  來慰藉我的靈魂,只有這樣我才會有勇氣面對生命……

  她是我血液中的毒,除非我變成灰,否則她總是存在……

  她是我的天使,我會等她……

  我知道她會回來……

  我會愛她到永遠……

  他是怎樣地愛著她啊?那她又給了他些什麼呢?

  她說——我愛上別人了。

  她說——我和你早就結束。

  她說——我不愛你。

  她說……

  她總是在傷害他!因為自已的懦弱,只想一逕地逃避,讓他獨自品嚐相思的苦

  她終於明白了蔚陽的話。

  那天,他是想要說——他愛她,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

  她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口,截了一輛計程車向「RNR」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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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建立無汙染建築區投標價正在估算中,我們會派專人設計加設四套防盜密碼,每個負責人持一套密碼,最終關口由總裁輸入密碼。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

  蔚陽仔細看著企畫書,點點頭表示滿意。

  「還有……」負責的人員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砰」的開門聲打斷。

  蔚陽擡頭朝門邊看去,看見淚流滿面的蕭雨柔,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裡。

  他驚訝地站起來,揮手叫她身後的秘書走間。

  「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幾個負責人認識蕭雨柔,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驚訝於她的狼狽。

  蔚陽回頭對他們說:「散會,剩下的明天再說。」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蔚陽和雨柔兩個人在會議室。

  雨柔抽噎著走到蔚陽跟前,緊緊地抱住他,對他說:「對不起。」

  「怎麼了?」他從來沒有看她哭得這麼淒慘過,她一向都是個感情內斂的人。

  他把她扶到會議桌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為她拭去淚水。

  「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擡起頭,不理會不斷下滑的淚水,問道: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蔚陽停下動作,心裡一陣緊張和興奮,他看著雨柔,不懂得她怎麼會突然……

  「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雨柔堅定地說。

  怔了怔,蔚陽他有點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激動地摟她入懷。

  他終於等到她親口說出了!

  「我從來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所以才會一直忽略你的感受。去了美國之後,也一直壓抑著對你的感覺,我知道你愛我,可是卻不知道你是這樣地愛著我的……我總是傷害你,對不起……」雨柔已經泣不成聲。

  她擡起頭看著蔚陽,映入眼簾的是他深邃含情的眸子。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只要你愛我,什麼都無所謂了。」蔚陽緊緊摟住她,深情地安慰她。

  他深深地吻住她,彷彿要將她融入他的靈魂。

  雨柔突然一個跨坐,坐在蔚陽身上,她的舉動讓他不由得暗自呻吟。

  這個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男人的慾望是很容易被挑起的?

  她又怎麼會不懂得他的渴求?她雙臂環往蔚陽的頸項,主動地吻他,用舌挑逗他。

  等到他的吻越來越熱切之時,她突然退開,說:

  「我會好好愛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他粗喘著吻著雨柔的頸項,兩手已經等不及地愛撫她,「我現在就要你!」他翻身壓在雨柔之上,開始脫她和自己的衣服。

  雨柔淺淺笑著,在他耳邊低語:

  「愛我可以,可是得小心孩子。」

  她好笑地看著蔚陽突然愣住的表情。

  「你……你有……有孩子了?」

  「呵呵呵……」雨柔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他吃驚的樣子好可愛。

  「我就要做爸爸了,」他興奮地說著,完全沒有什麼商界奇才的樣子。

  雨柔深情地看著他,「是的,你要做爸爸了。」

  「你以後都不會離開我?你真的愛我?」他笑得像個孩童般。

  雨柔髮誓般地向他作出承諾:

  「我以後都不會離開你,我永遠都只愛你一個人。」

  她手欖著他的脖子,輕吻著他的胸膛,一隻軟軟的小手伸進他的長褲。

  「now,i  want  you!」她在他耳邊吹氣道。

  蔚陽一陣顫慄,「噢……你這個小魔女……我愛你。」他俯身沈浸在她的馨香當中。

  尾聲

  「展潔雲!」蕭雨柔、心中又湧現在美國與展家兄妹相處時的挫敗感。

  「我……」展潔雲小聲嘀咕著,不安地拉拉剛才不小心弄壞的禮服,「我縫縫就好了……」

  雨柔見狀,趕忙」把搶過雪白禮服,生怕經她的手,過幾分鐘後,禮服就會變成一堆破布。

  「不用了!」她看著原來是為了突顯出脖子線條而微微剪開的領口,被展潔雲的「輕輕一碰」,變成垂直裂開到胸前的新娘禮服。心想,不知道白日已待會兒要露出多少春光了。

  新娘休息室的門打開,蔚陽剛要進來就遭到海蘭的制止。

  「不行!新郎在婚禮前是不能見新娘的!」

  蔚陽溫柔地看著雨柔說:「我想你。」

  展潔雲一臉崇拜地看著高大英俊的蔚陽。

  「好帥噢!真是白馬王子啊。」

  「好吧,好吧。」海蘭一臉無奈地說,「就幾分鐘喲!」說完就拉著還在作夢的展潔雲走出了新娘休息室。

  「陽,這怎麼辦啊?」蕭雨柔苦著張小臉,揚起新娘禮服給蔚陽看。

  「哈哈,展潔雲威力可真不小,這可是專門從法國訂做回來的,只有這麼一件,想要換也沒有了。」

  蔚陽一伸手摟住蕭雨柔的纖腰,在她只穿著內衣的胸口上偷啄一下,「不過,我喜歡。」

  蕭雨柔臉一紅,掄起拳頭輕捶他的肩膀,指控道:

  「你啊!色狼一個!」

  蔚陽不說話,只是笑著把臉埋在她胸前,感受著完全擁有她的快樂。

  蕭雨乘也輕輕抱住他的身軀,陶醉在他男性的氣息裡。

  呵……愛情終於圓滿……幸福,真的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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