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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5:03

第三集 天演之變

第一章 初見天劫


烏海位於距離大陸幾千公�的機北之地,在潛傑星的修真界中很有名,普通修真者很難到達,能夠去烏海的修真者至少要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爲。即使有元嬰期以上修爲的修真者,也不大願意去那�採集煉器材料。

烏海的環境十分惡劣,在當地,有幾個強橫的修真門派,他們對前去採集煉器材料的修真者非常敵視,因此大部分修真者都不願意涉足烏海,除非自身有強大的實力。

小天野合道一行一四人到達烏海已經七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落腳點。

那是一塊不大的黑色礁石,由柴達進佈置了一個小型防禦陣,一個蛋型的青光罩阻擋了外面的颶風和大浪,張淳和淘常氣兩人就坐在�面煉劍。
兩人採用的煉劍方法,是由秦小天提供的重玄派特有的煉器方法,用三昧真火進行提純和煉劍。儘管只是重玄派最簡單的煉器方法,也令兩人喜出望外,這是修真界中的不傳之秘,在傳授的過程中,連柴達進也感到獲益匪淺。

秦小天跟著柴達進深入海底,像兩條大魚一樣沿著海溝向前移動。碎星劍將海水避開,形成一個梭型的空洞。柴達進的金鯉劍更加厲害,仿佛一群金鯉環繞在身邊,快速的在四周遊動。金鯉劍本身就是水性飛劍,在大海中更能發揮飛劍的性能。

在海底,兩人可以用神識波動來交流,就像在太空中一樣。一路搜索過去,在這道海溝�沒有發現值得採集的材料,兩人一點也不急躁。

柴達進也是第一次來到烏海深處,以前來到烏海,他只是在烏海的邊緣搜尋。一個人身單力孤,不敢進入烏海深處。

海面上狂風卷浪,波濤洶湧,濁浪排空,海底深處同樣不平靜,一道道激流,一個個旋渦,還有怪異兇狠的海獸。身處海底也不輕鬆,好在兩人的飛劍都不是凡品,足以在海底自保。

前面出現一道更深的海溝,由於海流的原因,攪動著海底的沙石,即使是有碎星劍和金鯉劍的光芒,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兩人全憑神識探察。柴達進可以探察方圓進千�的範圍,秦小天也差不多,四周的一切 都映在腦海中。
柴達進傳來詢問:“小天,要不要下去?”

這時候的海水壓力極大,他覺得有點吃力了,眼前的海溝深不可測,神識延伸過去,無法探到底部,他不禁有些猶豫。

“下去!”秦小天毫不猶豫的傳回一道神識波動。

下海前,他仔細回想了有關水遁方面的靈訣,找到了幾個可以施展的靈訣,其中最使用的是兩道靈訣,其實應該算是古禁制,一道是避水禁制,一道是分水禁制,需要仙靈之氣支撐。這是可以自保的護身符,因此他不怕進入前面的海溝。

一路向下,柴達進終於忍受不住重壓:“小天,太深了,還是上去吧,這�好像是烏海最深的那道海塹,憑我們的實力……很難到達最深處。”

秦小天迅速靠近他:“等一下!”

柴達進忽然發覺眼前的海水迅速分開,周圍的壓力消失一空,自己懸停在空中,周圍的海水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撥開。
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驚訝道:“分水靈咒?怎麽可能?”分水靈咒很平常,但是沒有人敢在深海中運用,海底的壓力龐大無比,不是分水靈咒能夠抵禦的。
所有的壓力全都加在秦小天身上,古禁制的威力畢竟不同尋常,他大喝道:“快點!根著我!”不敢再多說話,一頭向下飄去,眨眼間就來到海底。
他迅速轉換古禁制,避水禁制發揮作用,周圍形成一個十米見方的空洞。柴達進扔出一顆仙石,同時打出一手靈訣,仙石泛出刺目的光華,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秦小天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古禁制在形成避水空洞的同時,也在迅速消耗仙靈之氣,他覺得異常吃力。這�距離海面至少有幾萬米,海水的壓力恐怖之極,即使使用古禁制,沒有相匹配的實力,也很難持久。
柴達進的配合極具默契,他在迅速佈置防水陣法。
秦小天吃力地說道:“財迷,快點!我……我快頂不住啦……靠,這壓力太大!”古禁制在海水的重壓之下,發出奇怪的劈啪聲,就像是點燃的小爆竹,每響一下,秦小天就哆嗦一下。劈啪聲越來越密集,他終於忍不住叫道:“我……快……古禁制要崩潰了!”

柴達進佈置的防水陣法屬於威力最強的一種,也是最複雜的一種,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可是現在沒有時間讓他慢慢布陣,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進行。
一旦秦小天的古禁制崩潰,兩人即便不死,也會受到重創。這種程度的海水壓力,沒有分神期以上的修爲,根本不可能抵禦。

最後一塊仙石佈置完畢,在古禁制崩潰的前一秒鐘,防水陣成功啓動。

秦小天和柴達進癱坐在濕漉漉的海底礁石上,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柴達進苦笑道:“這�不是我們可以來的地方,即使來了……也無法隨意採集材料。除非有避水的法寶。”

無法移動!想不到是這種結果。

防水陣法雖然可以阻擋海水的壓力,但是卻無法移動,採集材料必須四處尋找,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可能找到需要的材料,而且在海水長時間的重壓下,仙石提供的能量很快就會消散,到那時就會很危險。

秦小天歎道:“唉,這道海溝不是久留之地,等我恢復一下馬上離開。”他不敢繼續冒險,爲了收集材料而陷入險境,不是明智的舉動。

稍微恢復後,秦小天說道:“財迷,這次白忙了一場,跟著我升上去。”

爲了建設這座複雜的防水陣,用去了三十幾塊中品仙石,柴達進當然心痛,他無奈的說道:“能保命就好,可惜不能在這道海溝中繼續搜索。”

打出分水禁制,兩人快速上升到可以忍受壓力的高度,秦小天傳出一道神識波動:“財迷,空手回去不吉利,我們繼續搜尋。”

經過十幾天的煉製,張淳的飛劍初步形成。這把飛劍幾乎等於重新塑造了一遍,和原來的已經完全不同,從劍體到陣法的佈置都脫離了原來的煉器模式。

當陣法在劍體中形成時,飛劍發出一陣輕微的嗡嗡聲,猶如蚊蠅在耳邊扇動翅膀,這讓張淳欣喜萬分。

陶常氣比張淳先煉好飛劍,他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著。

張淳的飛劍就像一把古戈,泛這點淡淡的青芒,只有八寸大小,看得出來沒有完全成功,以後還需要長時間的鍛煉,只有煉製到六寸左右,才基本上算是成功。飛劍越小越難煉製,威力也越大,這是修真者都知道的常識。

張淳得意的看著眼前耀動的劍芒,說道:“這種煉劍方式別出心裁,可以結合元嬰進行修煉,收入體內後,用元嬰就可以養劍,真是奇妙啊,呵呵,小常氣,我們這次遇到貴人了……哎,你的飛劍煉製成功了嗎?”

淘常氣的飛劍猶如一隻蛇信,前端開岔,同樣泛著青芒。

淘常氣說道:“和你一樣,半成品,呵呵,但是比起原來 的飛劍……天壤之別啊。”

他發自內心的感激秦小天,又道:“這種煉器方法,好像和重玄派的煉器方法很像,沒想到小天前輩會傳授給我們。”

張淳把玩著飛劍,笑道:“反正我以後就跟著小天,你還打算一個人野修嗎?”

淘常氣搖頭道:“不,我也不再一個人野修了,既浪費時間,又沒有多大進展,呵呵,這段時間的收穫……令人難以置信啊。”他忍不住感慨起來。

張淳心�同樣感慨,慶倖自己能夠遇到秦小天。他們倆一開始都以爲,這次遇到的是一個大凱子、超級大肥羊。

但是,在小狼山的懸崖處,兩人吃了悶虧後才明白:秦小天很清楚自己是什麽人,可以不僅沒有趕走自己,還給予了很多幫助。
兩人沒有在嘴上表達感激之情,心�卻都下定了追隨秦小天的決心。

轟的一聲,巨浪打在防禦陣上,張淳掃了一眼,說道:“好像不對!”

“起風了!”淘常氣神情緊張的看著防禦陣外。

烏海似乎變得瘋狂起來,一道道巨浪接連不斷的掃過礁石,即使有防禦陣的阻隔,兩人也能夠感受到大海的狂暴。

大雨傾盆,狂風肆虐,雨點猶如箭矢般砸在海浪上,發出密集的劈啪聲,大浪的轟鳴震得天昏地暗,陰沈沈的天空中不時有閃電劃過,烏雲翻滾,電閃雷鳴,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令人膽戰心驚。
3 第三集第一章,手打全,整理一下,應該齊了!

張淳和淘常氣手忙腳亂的加固防禦陣,經過幾百道巨浪的衝擊,防禦陣的仙石差不多消耗殆盡,兩人必須不停的更換仙石。

秦小天離開的時候,給兩人留下不少備用的中品仙石,原本足夠防禦使用,沒想到經過一場巨大 的暴風雨衝擊,防禦陣差點崩潰,兩人不得不使用備用的仙石,心中不由得痛惜萬分。
一道金色的霹靂猶如一把蛇形巨劍,從天際間插落,巨大的爆裂聲掀起狂暴的海嘯。淘常氣駭然道:“慘了,好像有人在附近度劫!那……那一定是天劫來臨!”

張淳叫道:“不可能!誰會跑到這�來度劫?你見過天劫?”

淘常氣說道:“沒見過,但是很像啊”

張淳歎口氣到:“你敢去看?”

淘常氣瞪大眼睛:“不敢!”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憑兩人的修爲,一旦被天劫波及,可能連元嬰也逃不掉。

張淳大笑道:“哈哈,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膽子,那就老老實實在這�等著小天前輩。小常氣,萬一防禦陣擋不住外面的風浪,我們就下海去躲避,海�也許平靜一些。”

幾道劍光掠過,淘常氣仰頭道:“有人……有人飛過。”

其中一道劍光忽然停頓下來,一團青熒熒的光球飛出,筆直的穿過一道巨浪,撲向兩人。

張淳大罵道:“混蛋!小常氣……快跑!”他猛地躍出礁石,一頭栽入海�。

淘常氣心知不好,緊跟著跳入大海。兩人拼命向海底深潛。

在入水的同時,兩人也都明白,剛才的確是看見了天劫。這些人過來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和度劫的人有仇,一是來幫助那人度劫,無論哪一種情況肯定要出手驅趕。兩人不禁在心�大喊倒楣。

一是和度劫的人有仇,一是來幫助那人度劫,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會容忍旁邊有人觀看,肯定要出手驅趕。兩人不禁在心�大叫倒楣。
“別殺他們,趕走就行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劃過天際。
那人打出光球後不再停留,劍光閃動間,便消失在空中。
那團光球無聲無息地擊在礁石上,一道巨浪打來,礁石化爲粉末消失在海水�,防禦陣也崩潰不見。這團光球厲害的很。
張淳和陶常氣的腦袋冒出水面,兩人不約而同破口大駡,剛剛罵了幾句,就聽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爆鳴,昏暗的海面上不時地劃過一道道電光。
兩人隨著海浪沈浮,睜大眼睛想看度劫的大場面,於是又飛到空中。
張淳說:“小常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你想死啊!”陶常氣沖口而出。
張淳的眸子�閃動著瘋狂的光芒,說道:“能夠見識到真正的度劫場面,值得冒一次險。”
度劫,對修真者而言,誘惑力非常之大。
天劫有各種各樣的變化,只要見識過一次,哪怕是遠遠觀望,都可以得到寶貴的經驗,不論對修行還是提升境界,都是極大的好處。
見識過天劫後,對自己以後度劫會有很大的幫助,因爲知道了天劫是什麽樣的,就可以針對天劫提前煉製相應的法寶。
兩人對視一眼,張淳撲通落入大海中。
陶常氣咬牙道:“媽的,我要被你害死!”只好跟著飛落到張淳身邊,問道:“怎麽過去?剛才那幫人……好像很厲害。”兩人悄悄地向前靠攏,這個機會非常難得,放棄了實在太可惜。
最終兩人還是沒能靠近,天劫的威力不是他們這樣修爲的人能夠抵禦的,即使在一旁觀看也不行。
天劫的威力極大,不但針對度劫者,還會影響到周圍的環境。
秦小天和柴達進也被天劫驚動。兩人在海溝中找到了一種煉器材料,還發現不少中上品仙石,柴達進專注搜尋仙石,秦小天用收寶靈咒採集材料,兩人各不相擾,分頭在海溝中忙碌。
天劫引起的海水波動很快就傳到海溝中。
秦小天首先察覺不對,收寶靈咒似乎受到很大的幹擾,海水急劇波動,原本有規律的海流突然亂成一團,他隨著海水翻滾了幾圈,連忙用碎星劍穩住身形。只見柴達進猶如一條大魚般遊了過來。
“小天,上面有變化!”
秦小天點點頭,伸手指指上面,碎星劍光芒閃煉,身體向著海面上升。柴達進猶豫了一下,緊隨著升了上去。
兩人到達海面後沒有停留,直接飛到空中。柴達進忽然大叫道:“他媽的!是天劫!快跑!”他反應極快,飛落而下,貼著海面向遠處竄去。
秦小天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天劫,仰頭一看,眼著五彩繽紛。
恰好一團青芒打在劈下的閃電上,仿佛爆開一個巨大的焰火,無數的細小光點四散飛射,青、白、金色光點膨起一朵巨大的彩花,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爆聲。
眨眼間,柴達進就竄出幾百米遠。秦小天卻還在發愣,他第一次見識天劫的威力,想不到場面是這般的絢爛奪目,這般的華麗喧囂,他從內心深處感到強烈的震撼。
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漢子忽然從不遠處冒出來,他淩空虛抓,喝道:“小傢夥,滾遠點!”
秦小天只覺得身子一緊,整個人就被抛了起來,猶如彈射機�的皮球,筆直地向遠處飛去。這一抛之力,讓他絲毫無法反抗,身體在空中翻滾飛旋,刹那間,被扔出去幾百米遠。他心�明白,這人比自己厲害得多,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咦……奇怪的修爲……”那個光頭大漢驀然消失不見。
柴達進在半空中截住翻滾過來的秦小天,拉著他拼命向外逃竄,氣得秦小天大叫道:“幹嗎?爲什麽要逃?”
“哎,小天,那些人我們惹不起,那人是合體期的大高手,人家一個小手指頭就能摁死我們,快跑!快跑!”
從來沒有見過柴達進如此驚惶失措,搞得秦小天也有點忐忑不安。很快,兩人就遇到也在向外飛逃的張淳和陶常氣,四人慌慌張張地飛行了一段距離,秦小天終於忍不住大叫:“停!別跑了!”
又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四人才懸空停下來。柴達進瞄了一眼周圍,天劫的聲音依然轟轟隆隆地傳來,不過隔得遠了些,聲音顯得有些沈悶,海面上波濤洶湧,總算是比剛才平靜得多。
“那人是誰?大厲害了!我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秦小天穩住身形後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那個高大兇悍的光頭,單手虛抓就將自己扔了出去,那種感覺實在令人震驚。
柴達進臉上露出驚容,說道:“那是……那是原界古劍院的長老--納善,我曾經看過他鬥法,七個高手被他打得屁滾尿流,在修真界非常有名……幸好他沒有惡意,不然我們全都要完蛋。”
“納善?”這人的名字很奇怪。秦小天問道:“古劍院?是修道門派嗎?”
柴達進心�不由嘀咕:“這傢夥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於是他解釋道:“古劍院,原先是封緣星七大修真門派之一,後來遷居到原界,不過在封緣星的山門還保留著,納善前輩是古劍院有名的長老,修爲深不可測……”
“古劍院的長老就能如此囂張嗎?”
柴達進畢竟比其他三人的見識多,他說道:“他沒有痛下殺手就不錯了,度劫的時候非常兇險,來的不是敵人就是朋友,看樣子納善是度劫人的朋友,所以只是趕我們走,要是他心懷惡意,我們誰也跑不掉,以他的修爲,要殺我們只是舉手之力。”
雖然他的這番解說有些不明不白,但是大概的意思大家都聽懂了。
秦小天也醒悟過來,剛才納善的確是手下留情。
如果他是度劫人的朋友,爲了朋友的安危,消除周圍一切不安定因素是應該的,如果他是度劫人的敵人,同樣也要消除周圍的不安定因素,以便對度劫人採取不利行爲……
納善只是驅趕他們,一則是有足夠的信心面對危機,二則是他不願意亂殺無辜。想到這�,秦小天心�頓時釋然。
張淳嘀咕道:“哼,剛才我們也差點完蛋,一個傢夥打出一手神雷,破掉了我們的防禦罩,要不是我們見機得快,不死也半條命沒了!”
柴達進點點頭,說道:“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算你們命大。”
兩人不禁直流冷汗,心知柴達進說的是大實話。先前要不是有人說了一句阻攔的話,那個出手的人也許會追殺過來。
陶常氣的嗓子都變啞了,他說道:“修真者以實力說話啊……唉,我們這些野修……可憐啊。”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倍感淒涼,衆人一時無語。
秦小天倒是不以爲然,畢竟在修真界的時間還短,也沒有受過什麽大的挫折,加上他修煉的法門比較厲害,因此還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不知何時天劫引起的震蕩已經消散。柴達進說道:“結束了……不知道那個度劫的傢夥有沒有挺過去。”
秦小天說道:“有那麽厲害的幫手,一定能順利度劫。”
柴達進說道:“那可不一定……度劫還是要靠自己,朋友只能起輔助作用,當然,有一個超級高手幫助,總比獨自一人度劫要強,呵呵,我這也是聽朋友說的,可惜……我們沒有親眼看見度劫。”
秦小天忽然聞到一股味道,忍不住嗅了嗅鼻子,猛然間想起在古玉簡�得到的經驗,失聲叫道:“極陽雷氣!這是極陽雷氣的味道!”
柴達進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道:“什麽極陽雷氣?”
秦小天也不清楚極陽雷氣的來歷,只知道極陽雷氣非常珍貴。古玉簡�記錄了一種特殊的手法,可以收集極陽雷氣。記載上說,極陽雷氣非常罕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秦小天沒有解釋,徑自向回飛去,嚇得柴達進大叫:“小天,別去,會引起誤會的!”
張淳指著秦小天的背影,說道:“小常氣……你看小天前輩像什麽?”
陶常氣瞪大眼睛,問道:“像什麽?”
秦小天的身體與海面平行向前飄去,脖子伸得老長,鼻子不停地抽動,發出“哧哧”的聲音,他在專心致志地尋找極陽雷氣濃密的地方。
“像……找食的……狗,哎呀,打我幹嗎?”
柴達進一腳將張淳從空中踹了下去,罵道:“混蛋,這時候還說笑!”他也無法勸阻秦小天回來。碎星劍將秦小天完全護住,形成了一個防護罩。
秦小天的十指猶如拔動琴弦,從指尖射出一連串金色的光點,迅速散向虛空。碎星劍已經收攝回去,他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牽引,加速向前飛去,指尖射出的金色光點越來越多。
柴達進三人跟在後面拼命追趕。一旦秦小天開始行動,三人誰也不敢打擾他。
“咦?小傢夥在幹什麽?”
光頭大漢納善又忽然冒了出來,這是少見的瞬移法門。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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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5:19

第二章 小師叔

  柴達進心裡一喜,這是接觸前輩高手的好機會。

  他飛到納善身邊,保持十米遠的距離,恭敬地說道:「納善前輩我是散修柴達進,給前輩行禮了!」他向後招招手,張淳和淘常氣急忙上前,必恭必敬地報名行禮,滿臉景仰之色。

  納善擺擺手,咧開大嘴笑道:「小傢夥,修真者哪來這麼多禮……那個小傢夥是誰?」他用手指指秦小天。

  柴達進說道:「他叫秦小天,是晚輩的朋友。」

  「秦小天?」這種小人物的名字納善並不在意,他注意的是秦小天打出的禁制,那不是靈訣,而是禁制,絕對不是修真者的手段。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禁制,但是手法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以前似乎在哪裡見識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一個相貌英俊的帥小夥走過來,懶洋洋地說道:「光頭,你不去送送……在這裡等什麼?他在幹嗎?」

  「小師叔,這人用的好像是古禁制……啊,我想起來了,這是仙人的手段!」納善恍然大悟地叫起來。

  柴達進三人不由得駭然:「仙人使用的古禁制?小師叔?」柴達進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前輩是……」

  那人懶散地晃動著身體,說道:「我叫際無涯。」他就是李強的小兄弟,重玄派的下一任掌門人。

  柴達進心裡感到很奇怪:「際無涯的修為好像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納善比他厲害得多,竟然是他的師侄,這人是誰的徒弟?」不管是誰的徒弟他都不敢怠慢,忙說道:「見過際前輩。」

  際無涯笑嘻嘻地說道:「你這聲前輩叫得我很不自在,先聲明啊……我這個前輩可沒有見面禮,哈哈。」他打著哈哈,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納善摸摸光頭,笑道:「小師叔還是這麼小氣,你沒大哥爽快。」

  際無涯嘿嘿笑道:「別拿大哥跟我比,他老人家放個屁……修真界都能地震,嘿嘿。」

  張淳小聲道:「乖乖,他大哥是什麼人啊……」

  秦小天知道有人過來,但是他正在緊要關頭,極陽雷氣逐漸消散,要想收集就必須全心全意。這種隨著天劫而來的極陽雷氣,在天劫結束之後,就會逐漸消失。

  隨著禁制的擴散,極陽雷氣依附在射出的金色光點上,慢慢地聚攏起來。

  一個個光點聚合在一起,彷彿無數螢火蟲漫天飛舞,有些光點甚至飛入大海中。在秦小天的身前,由光點形成了一道道騰飛的光帶,就像升騰的煙霧一般,裊裊娜娜在空中蕩漾。

  秦小天忽然身手虛抓,金色的光點猶如飛蛾撲火,快速向他的掌心飛落。

  光點越來越密集,逐漸形成一個光球。一聲沈悶的暴烈聲響起,就聽秦小天歡呼道:「哈,成功了。」他凝出十六顆手指頭大小的金色珠子。

  「劫雷珠!」納善不禁動容,問道:「小傢夥,你的師尊是誰?」沒有高明的師尊,不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手段。

  「這兩位朋友是……」秦小天認出那就是光頭納善,不過他故意裝傻。

  柴達進急忙上前介紹。

  其實秦小天心中對納善還是挺佩服的,說道:「我師尊是赤明,呵呵,也許是一個無名之輩,不用在意。」

  納善的神情很古怪,際無涯也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半響,納善發出一聲怪叫,對著南面大嚷道:「大師兄……大師兄……快來!快來!不得了啦!」

  際無涯冷靜地說道:「光頭,搞清楚一點,叫赤明的……不一定就是你師叔。」

  「師叔?納善的師叔?」

  秦小天目瞪口呆,難道納善是師伯的弟子?他疑惑地問道:「你……你是我師伯的弟子……」

  為了證明沒有搞錯,納善追問道:「你師伯叫什麼名字?」

  秦小天說道:「我師伯是天真上人。」他不知道納善師尊是李強,但是報出天真上人的名號後,納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際無涯鼓掌道:「那就是沒有錯了,光頭雖然不是天真上人的徒弟,但卻是我大哥李強的徒弟,而赤明是我大哥的兄弟,呵呵,有意思,無賴赤明竟然也收了個徒弟。」

  柴達進張大嘴巴,失聲叫道:「原界之主……李強?就是在修真界聞名遐邇的混世魔王?呃……」

  他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小天如此厲害……」

  李強的名號在修真界比什麼金字招牌都管用,稍微有點水準的修真者都知道他,而且他交友廣泛,在修真界朋友無數,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納善的聲音猶如雷火霹靂,直震得烏海波濤翻滾,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師弟,你怎麼還是一副沈不住氣的樣子……」

  聲音剛剛入耳,一個身影就顯現出來。納善笑嘻嘻道:「大師兄,幸好你在,嘿嘿,我發現赤明師叔的弟子了。」

  他扭頭說道:「小師弟,這是我大師兄,名字叫趙豪……這是赤明師叔的弟子,叫秦小天。」

  趙豪身材高大,一臉正氣,他穩重地笑道:「哦,赤明師叔也收徒了,小師弟,你怎麼會在潛傑星?為什麼不到原界來?」

  秦小天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師尊把我丟在潛傑星就走了。」

  際無涯哈哈大笑:「哈哈,你比我還要慘,當初我大哥……算了,不說了,哎,其實應該比我幸運才對,唉……」由大笑轉為長歎,眾人都不知道這傢夥在說什麼。

  趙豪說道:「小師弟,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呵呵,潛傑星可不是修行的好地方。」

  柴達進等人頓時緊張起來,野合道剛剛成立,秦小天一旦離開,他們只能就地解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高手,這樣就解散實在是太可惜。張淳急道:「帶上我!」

  秦小天並不想跟趙豪他們走,這幾個人不但修為高得可怕,而且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勢,一看就知道是久居高位的人。

  他於是找理由推托:「抱歉,師尊讓我留在潛傑星,對我也許是一種考驗,呵呵,我不能跟你們走。」

  際無涯大喜,連聲道:「有個性,我喜歡……」他嘿嘿了兩聲,小聲對趙豪道:「這樣吧,你們先回原界,我和小天留在這裡,嘿嘿,嘿嘿嘿。」語氣中竟然透著討好哀求的意味。

  趙豪笑道:「那可不行,小師叔一定要回原界,說好看完度劫就會去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他雖然是笑著說話,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際無涯惱火道:「我是師叔,還是……還是你是師叔?我決定了,就和小天一起!你們都回去吧。」

  趙豪不動聲色地說道:「師尊交待過……我要對你負責。」

  際無涯大叫道:「大哥都十幾年沒有出現了,我也不是剛入修真的新手……唉,你們這些晚輩……什麼負責不負責,我又不是娘們!」

  納善摸著光頭不說話,只是嘿嘿傻笑。

  秦小天不明所以,問道:「這是幹嘛?」

  也難怪際無涯惱火,他的輩分實在太高,不論哪個門牌的修真者,都比他輩分小,經常有一派至尊的修真者稱其為祖師。

  偏偏他的修為又不高,一直被拘束在重玄派和古劍院裡專心修煉,由趙豪代師指導他修真。趙毫是個極其認真的人,師尊的話就是聖旨,把際無涯管束的欲哭無淚。

  其實,李強當初讓趙毫負責教授和解答修真疑問,也只是隨口吩咐而已,並沒有要他約束際無涯的自由。

  不過現在李強不知道躲在那裡閉關,趙毫在沒有得到新的指示前,唯有盡心竭力的看護著這個小師叔,生怕小師叔出什麼意外。因此際無涯心理對這個嚴肅認真的師侄,是既敬畏又討厭。

  由李強修煉的築基法寶,際無涯的修煉很輕鬆就達到了出竅期,但是由於缺乏鍛煉,對境界提升體悟不多,一直難有進一步提高。趙毫對此心裡很清楚,可就是不敢放手讓他出去闖蕩。

  納善在一旁勸說道:「大師兄,要麼我也留下來,由我來照顧小師叔。」

  際無涯小聲嘀咕道:「唉,還是不肯放手啊……」心想:「只要能夠留下就行。」急忙又道:「行,有光頭陪我……你該放心了吧。」

  趙毫猶豫了半響,他和納善不同,不論是重玄派還是古劍院,都有很多事情要他處理,平時極忙,很少有時間出來。他說道:「小師叔,修煉還是在原界比較好,這裡的靈氣稀薄……嗯,這樣吧,只能玩一個酷熱季,然後就回原界,行不行?」

  際無涯興奮得兩眼放光,趙毫終於鬆口了。他連聲道:「聽你的聽你的……」心想:「只要你一走,那就是海闊天空任我飛!哈哈。」

  趙毫又叮囑了納善幾句,向大家打了聲招呼,隨即消失在空中。

  際無涯一聲怪叫,在空中連翻了十幾個觔鬥。

  納善不禁笑道:「有點長輩的樣子好不好。」其實他和一幫兄弟從來沒有把際無涯當成長輩看待,對他就相對一個年幼的小兄弟般溺愛遷就。

  秦小天說道:「你們也加入我們野合道吧。」

  際無涯興奮得語無倫次:「那是,那是……我們野合……哈哈,野合?這名字太奇怪了!哈哈!」他就像被放出籠子的猴子,毫不掩飾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秦小天不解道:「小師叔……」

  際無涯立刻打斷他的話頭,說道:「別叫我小師叔,叫大哥!哈哈光頭,你以後也不許叫小師叔,我叫你大哥,哈哈。」這傢夥手舞足蹈,在空中四處亂竄,但得柴達進等人目瞪口呆。

  一道大浪忽然湧起,際無涯飛得低了一點,被海水劈頭蓋臉打壓下去,片刻功夫,他又從海中竄出,依舊是哈哈大笑。

  納善喝道:「好啦!瘋夠了沒有?」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還不夠!」

  納善歎道:「小師叔憋壞了!」

  秦小天不解道:「為什麼會憋壞了?」

  納善笑道:「他從修真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原界,周圍始終有無數高手保護,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操辦,時間長了當然覺得不爽,呵呵。」

  「啊?這還不爽?」秦小天不由得感慨:「人比人氣死人!這傢夥運氣這麼好,有無數高手保護,輩分還高的嚇人,比自己的命好多了。」

  張淳和陶常氣也覺得不可理解,有這麼好的條件,竟然還覺得不爽?

  自己辛辛苦苦的修煉,挖空心思尋找一切有用的材料,平時更是小心翼翼,修為能提升一點就能高興很久,和際無涯相比,簡直就是乞丐和富豪公子的差距。

  現在這個富豪公子為了體驗乞丐的滋味,竟然興奮得滿天飛舞。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超級肥羊出現了!

  秦小天扭頭看見兩人的神情,當出這兩個傢夥遇到自己的時候,也曾流露出同樣的神情。他稍一思索,不由得笑了起來。

  柴達進若無其事的搓著雙手,小心肝撲通亂跳:「要發財了!」

  際無涯那裡知道這群傢夥的心思,瘋狂發洩了一陣他終於平靜下來,開心的拍拍秦小天的肩膀,問道:「小天,你是哪裡人?」

  秦小天說道:「是從地球來的,你沒有聽說吧?」

  納善驚訝道:「地球的傳送陣早就被我們封閉了,你竟然是從……哦,是赤明師叔的手段。」

  際無涯頓時覺得秦小天親切無比,笑道:「我們是老鄉啊,我也是從地球出來的。」

  秦小天驚喜交集,老鄉的感覺非常好,這可是在外星球第一次遇到地球老鄉。他伸手道:「你……你也是啊,哈哈,你好,你好!可找到老鄉了。」兩人雙手相握,連連搖動。

  柴達進打了一個哆嗦:這是什麼古怪的禮節,兩個大男人抓著手不放。

  際無涯笑道:「在原界,地球人有很多。」

  秦小天覺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地球人?喔,只要不是火星人就好。」

  納善問道:「小師弟,你在這裡幹什麼?」

  秦小天說道:「收集煉器的材料,還能幹什麼?」

  「材料?」際無涯笑道:「需要什麼材料?我又不少材料,呵呵,小天要的話,我送給你。」他財大氣粗地說道。

  納善也說道:「煉器材料多得是,需要什麼告訴我也行,重玄派有各種煉器材料,還有一些仙界出產的東西,嗯,難道你師尊沒有給你基本的煉器材料嗎?」

  柴達進三人眼睛放光,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際無涯和納善。

  誰知秦小天並不領情,他笑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親手採集的東西才會珍惜,呵呵,不用給我。」

  納善一愣,摸摸光頭大笑,讚道:「好!」

  「好個屁!」柴達進三人心裡大罵,臉上卻不敢流露出來。

  際無涯也不在意,說道:「那好,以後我也跟你們一起收集材料,嘿嘿。」除了自由,他什麼也不想要,別的修真者夢寐以求的東西,對他而言就如同糞土,至於地位和輩分,他更是深惡痛絕。

  他問道:「準備到什麼地方去玩啊?哎,對了,聽說坦邦星很好玩,有東西大陸,還有冤魂海,出產很多奇特的物品,光頭,你以前說曾經在那裡闖蕩過,啊,對了,帕本師侄的老家就在坦邦星的西大陸!」

  納善不由得長歎:自己就是在坦邦星遇見李強,從而走上修真之路,那時一段難以忘懷的經歷。他久久不語。

  「哎,光頭,說話啊,去不去?我對西大陸的莽原遺址……就是那個佛宗遺址很感興趣,上次聽魅兒姐姐說過,她也很想回西大陸去看看。」際無涯喋喋不休地說道。

  納善有點心動。

  自從到了原界後,他也很少出去,一般都在門派裡修煉,這次要不是為了幫助朋友度劫,加上際無涯死皮賴臉地要來,他們幾個老兄弟也不會來到潛傑星。

  想不到,竟還在烏海遇見赤明的弟子,際無涯趁機耍賴不走。一旦出了原界,別說是際無涯,連他自己也不願立即回去。

  納善已經是合體初期的修為,在修真界算是能夠站到金字塔尖的任務,可他也是靠靈丹的作用才達到最高的境界。

  當初他從李強那裡得到一顆神丹,服用後由仙人喉霹淨幫助,從分神初期直接跨入合體初期。

  他和際無涯有著同樣的問題,就是修為足夠,境界不夠。一旦進入度劫期,很有可能小命難保,因此,他也需要通過歷練提升自己的境界。

  納善說道:「坦邦星……那就去坦邦星,小天,你們也一起去。」他以前當過黑獄的惡霸,說起話來自有一份霸氣。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佩服極少數幾個人,一般修真界的人很少能入他的眼。

  秦小天還在猶豫,際無涯說道:「贊成去的舉手!」他首先舉手。

  納善說道:「我贊成。」

  柴達進立即舉起雙手,張淳和陶常氣有樣學樣,也舉起雙手,惹得秦小天發笑,說道:「好吧,一起去。喂,財迷,張淳,常氣,那不是舉手,是投降!」

  張淳左右看看,連忙放下一隻手,另一隻手依然舉得高高的,就像一根旗桿。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不管是柴達進還是張淳和陶常氣,人人心裡都明白,只要能和納善幾人熟悉起來,就等於踏入了修真界的高層。

  三人在修真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能夠憑個人的能力修煉到現在的水平,個個都是人精。相比較而言,秦小天和際無涯的見識卻差得多。

  際無涯有一種少爺脾氣,但是有個特點,一旦交為朋友,就會真心對待,絕對不耍什麼心機。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比朋友更重要,這一點倒是和李強有點相似。

  秦小天在交友的態度上和際無涯差不多,他以前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對朋友很珍貴。兩人見面後,僅僅幾天時間,就開始稱兄道弟,哪怕是開玩笑,也能很快領會到對方的意思。際無涯喜極,要求和秦小天結拜兄弟,要不是納善極力勸阻,兩人差點就真扣頭拜把子了。

  去坦邦星必須經過封緣星,封緣星的傳送陣就像一個交通樞紐,可以到達很多星球。通過傳送陣,秦小天一行六人順利的來到了坦邦星的西大陸。

  「還是老樣子……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樣!」

  除了感慨還是感慨,納善瞇著眼睛眺望著山巒起伏的西大陸,多少年沒有踏上這塊土地,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來。

  「坎坎奇……庫勃……納納敦……卡本……嵐湫公主……」他小聲念叨著:「……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

  秦小天小聲道:「師兄在念叨什麼?」

  際無涯搖頭道:「不知道,好像是人的名字,發音怪怪的。」

  張淳笑道:「也許說的是外星語言……哈哈。」

  納善擡手拍了張淳一巴掌,笑罵道:「兔崽子,我說的就是外星語!哈哈!」合體初期的修為,一巴掌拍在張淳的後背肩膀上,張淳立即就飛了出去。

  哇哇怪叫聲中,他又飛了回來,捂著肩膀,眼淚汪汪地說道:「前輩,幹嗎打我?」

  納善摸摸光頭,不好意思道:「哎,抱歉啊,我是無意的……別哭,別哭……給你這個。」他掏出一把飛劍,遞了過去。

  張淳破涕而笑,連聲道謝。沒想到被莫名其妙刷了一巴掌,又莫名其妙得到一把飛劍,真是喜出望外。那是一把八寸長的飛劍,藍瑩瑩的光華在劍體裡流淌,冰冷的感覺,直刺肌膚,雖然不算是極品好劍,可是比較張淳自己的飛劍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陶常氣羨慕不已,忍不住說道:「前輩,你也打我一下吧……飛劍啊。」他心裡自哀自怨:「挨一巴掌,換一把好飛劍,唉,我剛才在幹什麼?笨死了……我是笨蛋!」

  納善對張淳說道:「這把飛劍沒有名字,是我以前煉著玩的,品質一般,你用足夠了。」比這再高級的飛劍,張淳用不了,也容易引起別人的窺視。

  他提醒道:「你可以重新煉製一下,用自己的飛劍合煉,嗯,我給你一個煉器的法門。」他又遞給張淳一個褐色的玉瞳簡。

  際無涯看了一眼,說道:「光頭,這種飛劍你也送人?品質太差了吧……」

  納善淡淡地說道:「笨!給他一把極品飛劍,那是害他……別瞪我,你的極品飛劍不一樣,祖師爺給你的飛劍……是專門為你煉製的,這世上,哪個修真者有你這樣的福氣,那是仙人煉製的飛劍……要不是我的小師叔,我會忍不住揍你,風涼話還是少說!」他毫不客氣地教訓起人來。

  際無涯頓時沒了脾氣,拉著秦小天道:「兄弟,你看……我命苦啊,師侄教訓師叔,唉。」

  秦小天不停地笑,說道:「他是關心你,要不然才不會理你。」

  「傷自尊啊!」際無涯無奈地歎道。

  柱形峰頂上的傳送陣居然很繁忙,就在納善大發感慨的時候,已經有兩批修真者來到坦邦星。柴達進有些奇怪,上前攔住一個修真者詢問:「請問……你們這是去哪裡?」

  那個修真者有些不耐煩,說道:「去古佛宗遺址!」不等柴達進再問,立即噴出飛劍離開,先得十分匆忙。

  緊接著,又有七八個修真者從傳送陣出來。

  柴達進說道:「不對,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引言 使用道具
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4:55:48

第三章 難兄難弟

  這次納善上前攔人詢問,那群修真者也很不耐煩。納善可不是好說話的人,隨手一揮,那幾個人就被定在傳送陣邊。

  他冷冷地說道:「心浮氣躁,是怎麼修真的?你們師門長輩沒有教過嗎?」

  一個修真者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是誰?憑什麼攔住我們?」

  納善歪著腦袋,用手摸摸光頭,淡淡說道:「我是古劍院的納善,怎麼?沒有資格問你們話嗎?」

  幾個修真者臉色大變,人的名,樹的影,納善在修真界的名氣極響。幾個修真者立即變得畢恭畢敬,回答道:「對不起,前輩,我們是隱雷閣的弟子,要去佛宗遺址。」

  納善扣指輕彈,解除了禁錮,問道:「是莽原的佛宗遺址嗎?去那裡幹什麼?」

  一個修真者回答道:「聽說遺跡外的禁制消失了,有人傳言……佛宗遺址,也就是地下迷宮,那裡的禁制也有可能消失,所以大家是去探查的。」

  柴達進的眸子裡爍爍放光,佛宗遺址開放?這可是個好消息。誰都知道,佛宗的修煉法門獨樹一幟,如果能得到一些啟發,或者得到一些寶物,那可就發財了。

  納善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們走吧。」他揮揮手,低頭沈思不語。

  那群修真者如獲大赦,立即禦劍離開。得罪古劍院的長老,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小天對佛宗遺址興趣不大,不過抵達坦邦星的西大陸後,他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仙靈之氣在體內很活潑。他有些迷惑不解,所以很少說話,一直在仔細的體悟。

  納善在前面飛行,其他人緊隨其後。天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道劍芒,那是別的修真者在趕路。

  平時,修真者除了及與派中的聯繫,更多的是和朋友及至同道者的聯繫,一般以小團體居多,當然獨來獨往的修真者也不少。一旦有什麼地方發生事情,尤其是有利益的時候,修真者就會成群結夥蜂擁而至。

  坦邦星的西大陸,現在就雲集了上千名修真者,大部分是朋友之間結成的小團隊,也有一些是門派裡師兄弟結成的遊歷小隊,少部分是獨自前往的修真者。

  他們一路上看見了幾起鬥法。

  修真者之間的鬥法很平常,有切磋性質的、有爭鬥性質的、甚至有生死搏鬥的,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修真者鬥天鬥地鬥人,修行原本就是逆天行事,爭鬥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納善忽然向下飛去,一個小鎮出現在眾人眼前。

  埠塘土寨。

  土寨外,納善一言不發。際無涯奇道:「光頭,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小鎮,嗯,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納善這次沒有飛過去,而是一步一步地走進土寨。

  秦小天小聲道:「大師兄可能來過這裡,我們一起去。」他心裡也很好奇。

  這裡的氣候和潛傑星完全不同,藍天白雲,綠樹成蔭,很像地球上歐洲春天的景象,彷彿是一幅濃筆重彩的油畫。

  小鎮只有一條街道,街兩旁是高低錯落的木樓。除了納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來,對什麼都感到新奇。

  秦小天指著木樓笑道:「老際,你看這木樓是懸空的,有點像吊腳樓,哎呀,那是什麼動物?我靠……大蜥蜴啊!」

  納善插話道:「不是大蜥蜴,那是黑尖騎,可以騎乘,這是民間使用的,軍隊使用的是銀尖騎。」

  際無涯說道:「沒錯,小天,你看黑尖騎上的騎鞍,和馬鞍有點像。」

  納善一邊張望一邊說道:「東西大陸 有很多怪異的野獸,但是很少能威脅到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你們不用擔心。」

  不一會,看到一座客棧,納善停下腳步,驚訝地說道:「都集客棧,竟然還在……也許有幾百年了……」

  其實這已經不是他曾經來過的那個都集客棧,這座客棧是百年前重建的,只是格局和原來的一樣,經歷百年風雨也顯得破舊不堪。

  大門外的棚子下繫著幾匹黑尖騎,大堂上擺放著六角桌,有幾個行商坐在裡面吃著烤肉。

  夥計看見他們六人,驚慌地向裡面跑去。過了片刻,客棧老闆慌慌張張地迎出來。

  從衣著打扮來看,就知道這六人不是本地客,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就是那些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大神。

  修真者在西大陸是被崇拜的對象,不論國家還是民眾,沒有人敢怠慢他們。

  納善身穿一件大紅色的戰袍,金色的畫紋,那是一種防禦性的符咒紋,閃爍著淡淡的金芒。一條巴掌寬的黑色腰帶上,嵌著幾十塊乳白色的玉符,那是由仙人修煉過的玉符。這一身打扮華貴而張揚,很符合納善的性格。

  際無涯的身著打扮倒不那麼紮眼:銀紫蘇料子的長袍,腰帶上掛著裝飾用的玉玦,乾淨清爽,一副貴公子的派頭。

  秦小天樸素慣了,他還是穿著地球上的服飾,牛仔褲,運動鞋,內穿淡青色的襯衫,外套一件米色的風衣,眼睛上架了一副咖啡色的墨鏡。

  柴達進對穿著更是無所謂,只要不是赤裸著就好。

  最差勁的是張淳和陶常氣,兩個人穿著潛傑星特產的魚皮衣,好在經過自己的處理,外表上還不太難看,就是不時的飄出一股股魚腥味。

  六人走入大堂,老闆帶著兩個夥計,戰戰兢兢的上前迎接。納善語氣和緩的說道:「老闆不用忙,我們坐坐就走。」他說的是坦邦語,一行六人中,只有際無涯能聽懂,其他人都聽不明白。

  老闆親自擦拭桌椅,慇勤的端上一盤水果。

  際無涯笑道:「不錯,老闆很會招待人。」他丟下一把西大陸的錢幣。

  納善驚訝道:「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錢幣?」

  際無涯笑道:「帕本給我的,你不知道我有收藏癖?」

  老闆急忙道:「啊?古錢?用不了,用不了。」

  際無涯是少爺脾氣,說道:「多了……就賞給你。」大手一揮,瀟灑之極。

  秦小天才除了兩人對話的內容,搖頭道:「大少爺,了不得。」

  際無涯咧咧嘴,拿起一個水果就吃。納善眉頭微皺,說道:「有人鬥法!」

  際無涯扔掉手中的水果,興奮得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納善說道:「應該是在百�之外,咦,不是一般的鬥法……」他驀然消失,瞬移而去。

  老闆和夥計嚇得連連後退,一個人眨眼間就沒了,心裡不由得驚恐到了極點。

  際無涯拉起秦小天向外跑去,一出門就禦劍飛到空中,柴達進緊隨其後,張淳和陶常氣對視一眼,拿起桌上的水果,跟著向外衝去。

  際無涯在空中大叫:「死光頭,跑得比兔子還快!小天,向哪裡飛?我路盲!」

  柴達進失聲大笑,秦小天無奈說道:「我們是難兄難弟,我路癡!」剛剛飛上來的張淳和陶常氣也放聲大笑。

  際無涯板著臉道:「小天,你嘲笑我?」

  秦小天翻著白眼,說道:「嘲笑你?我閒著沒事幹嘛?路盲有什麼了不起。」

  際無涯說道:「你……也是?」

  秦小天理直氣壯說道:「廢話,那是當然!」

  際無涯頓時高興起來,說道:「哎呀,終於有人和一樣!哈哈……」

  柴達進發現這兩個傢夥在一起後,變得越來越白癡化,幾乎成一對活寶,別人是相互鼓勵共同進步,而他們兩人完全相反,修煉也不積極,就喜歡不停地說廢話。

  他不知道,正是這樣的交流溝通,排解了兩人沈積在心中的煩悶,尤其是秦小天,自小累積的不平之氣,逐漸被化解驅散。

  張淳說道:「這和路盲路癡沒有關係,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這裡的地形。」

  際無涯和笑聲戛然而止,說道:「對啊,我們是第一次來,不認識路很正常,笑什麼?不許笑!」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柴達進說道:「我明白了,納善前輩……是不願意我們跟去,所以悄悄地離開。」

  際無涯恍然道:「沒錯,他怕我們去了危險。」接著又感到不爽:「唉,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搞不懂他怕什麼,小天,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鬥法現場?」

  秦小天瞇著眼睛四處張望,半響,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有一個辦法,我們五個人分頭向五個方向飛,嘿嘿,肯定有一個人能找到,然後用法寶傳信……」

  際無涯鼓掌道:「好主意!」他搶先向前方飛去,說道:「我挑這個方位!」

  柴達進三人也分三個方向飛去,只留下秦小天在空中發愣。

  猛然間,他大叫道:「等等啊,一群笨蛋!」用法寶聯絡,必須事先修煉一件簡易的傳信法寶,這群性急的傢夥竟然一哄而散。秦小天沒有追任何人,他飛落在集客棧門口,走進大堂,向老闆招招手。

  老闆不敢怠慢,說道:「來了,來了!」

  秦小天不懂當地的語言,他比劃了一下,向老闆要來一壺熱水,從手鐲裡取出一個茶杯,泡上一杯熱茶,靜靜地坐著等候。

  一杯碧螺春泡出色,淡淡的茶香飄散開來。

  「碧螺春?」納善出現在秦小天身邊。

  秦小天奇道:「這你也知道?」

  納善咧嘴笑道:「我在地球生活過一段時間,哈哈,感覺很不錯,咦,其他人怎麼不在?」

  「誰讓你跑那麼快……他們追去了,還分了四個方向。」喝了一口茶,秦小天氣定神閒地解說道。

  和納善在一起待久了,就會很自然地沒大沒小起來。納善只對陌生人擺架子,對朋友,他喜歡隨性而為,越隨便他越喜歡。

  「啊?一點耐性也沒有,好吧,那就等等。」

  秦小天問道:「是誰在鬥法?」

  納善笑道:「不是鬥法,我搞錯了。」

  「噗!」一口茶噴出,秦小天無話可說,心想:「這傢夥什麼人啊?合體期大高手,居然也會搞錯,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這下際無涯四人可慘了,跑再遠也不可能找到,聰明的話會早點回來,若是死心眼,天知道會跑到哪裡去,納善害人不淺。

  等了三天,柴達進最先回來,其次是陶常氣,然後是張淳。

  最晚回來的是際無涯,這傢夥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回來就嚷嚷:「天路大草原……我去了天路大草原,很好玩的地方,有很多怪獸,我們去打獵如何?」他一句不提鬥法的事情。

  只有陸無涯和秦小天對打獵感到好奇,納善、柴達進等四人對狩獵毫無興趣,那是凡人喜歡的活動,修真者除非有需要,否則不會獵殺野獸,修真者打獵就像凡人玩弄螞蟻一樣,只有無聊透頂的人才會那麼幹。

  秦小天是個什麼也不懂的人,際無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這兩個傢夥老鄉,有共同語言,湊在一起,無事也能找了點事情來。納善開始感到有點頭疼。

  秦小天說道:「我們也搞幾匹黑尖騎玩玩?」

  納善立即否決,說道:「那玩意兒騎著難受,禦劍飛行多舒服。」

  他不會飛行的時候,駕馭過黑尖騎趕路。在他看來,會飛行的人竟然還去騎乘,除非是腦子壞掉了,沒有人會幹這種傻事。

  連續幾次碰壁,際無涯顯得有些垂頭喪氣,他已經被管制得沒有脾氣了。

  可是秦小天自小就喜歡一個人在外闖蕩,他悄悄地拉著際無涯躲到一邊,小聲道:「大哥,我們找機會溜!有你這個厲害的師侄在,我們別想玩得開心。」

  際無涯嚇了一跳,傳音道:「溜走?行不行啊?」

  秦小天說道:「有那麼多星球可以去,到哪裡不是玩?還可以見識各個星球的風景和人物!」他忽然笑道:「……隨便你,如果不溜走,反正納善會帶你回到原界,再想出來可就難了,嘿嘿。」

  際無涯打了一個哆嗦,他實在不想回原界,點頭道:「好,找機會就跑。」

  「帶我一個……」陶常氣鬼頭鬼腦地從一邊冒出來,這傢夥自從看見張淳得到一把飛劍後,就死死盯住際無涯這隻大肥羊,他隱約聽到一個跑字,忍不住叫了出來。

  際無涯裝傻道:「什麼帶一個……我們不是在一起嘛。」他心裡很清楚,如果和秦小天逃跑,成功的機會有六成以上,要是柴達進三人加入,成功的機會不會超過三成。

  現在必須老老實實地跟著納善,等待最佳時機的出現。

  陶常氣歎息了一聲,他不能強求什麼,不過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緊秦小天和際無涯。

  其實秦小天沒有打算拋下柴達進三人,他只是想擺脫納善的管束。

  不論是修為不是威望,這裡的幾個人都無法和納善相提並論,有他在雖然安全保障,但際無涯喜歡的是刺激好玩,秦小天喜歡的是自由自在,被管束得太緊那就只好溜走。

  天路草原。

  納善臉色不好,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天,他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不能在路上這樣慢慢地走,大家跟我來。」他帶頭飛到空中。

  秦小天跟著飛到他身邊,大聲道:「大師兄,有什麼不對嗎?」

  納善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他奶奶地,修為越高……膽子越小,想當年,老子什麼都不怕……那時候老子連飛也不會,照樣橫衝直撞,現在……唉!」他看看陸無涯,心道:「有這位小師叔在,老子什麼也不敢幹。」

  經過了漫長的歲月,納善再也不可能像年輕時那樣,無所畏懼地闖蕩天下,現在的牽掛太多,讓他變得顧慮重重,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到他的心境。

  所謂無知無畏,他已經不是那無知者了。

  納善沒有說為什麼不安,秦小天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跟著他向前飛去,眾人很快就穿過天路草原。

  禦劍飛行的速度極快,六人很快來到莽原上空,遠處隱隱傳來雷鳴聲。

  一路上遇到幾次鬥法,對這種雷鳴聲大家早已習慣,仍然朝著遺址飛去。

  納善首先感覺不對,他說道:「這不是鬥法,好像是大規模的拚鬥,大家注意,千萬不要隨便出手,看清敵對雙方再說。」

  天色漸漸變得陰沈,陰風陣陣襲來,際無涯疑惑道:「咦,怎麼有魔氣隱現?」

  納善沈著臉,說道:「這裡本來就有魔氣,以前有一個魔頭在這裡肆虐,後來被師尊禁錮,這裡有魔氣很正常。」

  秦小天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縷縷飄蕩著的魔氣,他本能地感覺很舒服,一點也不排斥,那種感覺就像是身處在一道靈脈上一樣,似乎可以吸收為自己所用。

  他悄悄地脫離眾人,朝著魔氣最濃郁的方向穿去。

  際無涯時刻注意著秦小天的行動,隨即跟蹤上去。

  陶常氣一直緊盯著秦小天和際無涯眼看兩身下方飛穿,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張淳和陶常氣向來默契,看見兄弟向下衝,也不問為什麼,劍光閃爍,緊隨其後。

  柴達進奇道:「這是幹嘛?」他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如果只有秦小天一個人行動,也許能瞞過納善,可是所有人一起行動,立即引起了納善的注意,他一聲不響,悄然瞬移到側面,遠遠地尾隨著他們。

  納善很快察覺不妥,這裡的魔氣對修真者的影響極大。

  秦小天已經飛到遺址上空,這裡有很多修真者在相互拼殺,主要是一些未達到元嬰期的修真者,被魔氣侵蝕後神智混亂,四處亂殺,一旦受到重創立即入魔,陷入徹底的狂暴中。

  際無涯使用的是吸星劍,真幻劍氣能有效地阻擋魔氣的侵蝕。秦小天連碎星劍也沒有放出,自由自在地在魔氣飛翔。

  一個入魔的修真者撲了上來,飛劍發出淡淡的黑芒,那人臉上佈滿了黑氣,眼睛赤紅,死死地盯著秦小天,嘴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毫無章法地衝擊上來。

  秦小天驚訝道:「這就是入魔?」擡手打掉那人的飛劍,一把扣住那人的脖頸,劈�啪啦一頓耳光,抽得那人腦袋直晃,黑魔氣被他一絲絲吸走。

  剎那間,那人恢復了神智,慘然道:「謝謝援手……」

  際無涯無法理解,問道:「小天,你……幾個嘴巴抽下來……就能解去入魔?你……你很誇張啊!」

  上百人入魔,天上地下亂穿,胡亂地相互攻擊。秦小天大叫道:「師兄,大哥,財迷,你們設立防禦陣,我來救人!」

  自從進入修真界後,秦小天對修真者的印象很好,接觸的修真者雖然不多,大部分人對他都很友好,所以發現自己可以解救入魔的修真者,他立即開始救援行動。

  秦小天飛上竄下,只要抓住一個入魔的修真者就是陰陽兩耳光,抽得極重。

  際無涯跟在後面笑個不停,一邊撿人,一邊嘀咕道:「這巴掌抽得太俐落了,乖乖大牙都要打飛了,哎……那個不是啊!」

  秦小天忙昏了頭,抓住一個沒有入魔的修真者,也是正反兩記耳光,抽完就向後面扔去。可憐際無涯接住一個憤怒的修真者,兩人莫名其妙地打了起來。

  那人咆哮著催動飛劍,際無涯連聲道:「哎,是他抽你的……你打我幹什麼?」用真幻劍氣格開飛劍,一揚手抽了過去。

  劈啪!

  那人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為,無奈比際無涯差得多,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嚎叫著要拚命,欲被納善一把抓住:「喂,冷靜點!」

  他扭頭對柴達進說道:「小傢夥,你負責帶隊,把人送走!」說著拋出一件梭形法寶,將救出的修真者攏住。
 
  入魔的修真者實在太多,秦小天忍不住大叫:「有入魔者的同門,把人送過來!」

  漸漸地,秦小天發現,抽耳光光是解除入魔的最快手段,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夠解除入魔,每一記耳光,都能抽出一股股魔氣,很快就融入了仙靈之氣裡,非常的怪異。

  劈啪!劈啪!劈啪!

  「嗷!小天……你打錯了!」際無涯捂著臉怪叫!

  「啊?抱歉!你靠得太近了……你把那個亂飛的傢夥抓過來!」

  有修真者高手認出納善,紛紛圍攏過來交流情況。

  大家這才知道,入魔的修真者向外逃竄,還沒等逃出去,就開始發狂。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向遺址裡面衝去,絕大部分已經衝入地下迷宮,只有少部分留在上面。

  秦小天只救下了眼前入魔的修真者,至於那些逃到遠處,在別的地方發狂的修真者就無法救治了,抽了上百人的耳光,他一點也不覺得疲累,精神反而更加旺盛。

  納善目送柴達進帶著人離開,心裡有些迷惑不解。

  長時間沒有離開古劍院,而且一直閉關修煉,這次要不是際無涯鬧著要出來,自己根本不知道修真界變成什麼樣子。

  他喃喃自語道:「奇怪,哪來這麼濃烈的魔氣?」

  秦小天說道:「我們也進地下迷宮看看,魔氣應該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際無涯摩拳擦掌道:「好!我對佛宗有點研究,看看下面有什麼,嘿嘿,要是遇上一個魔頭就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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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6:21

第四章 青木秘穴

  納善嚴肅說道:「魔頭可不好玩,遇到魔頭,要趕緊逃,那不是普通修真者能夠對付的。」

  他生怕際無涯和秦小天無知莽撞,又道:「如果真的有魔頭,我會傳信回原界,自有高手來應付。」

  不論是是際無涯還是秦小天,誰都不能出事,只要有一個人出事,修真界就會大亂。以赤明的為人,沒事還想找事鬧騰一番,徒弟要是出了事,他就更有大鬧的理由了。

  際無涯也不能出事,整個原界都在他大哥掌控之下,納善心裡有些後悔,不該帶際無涯來到莽原遺址。

  秦小天一馬當先,首先飛落到地宮的出口處。那是一個巨大的坑洞,不知道被什麼人炸開,留下了七八個小洞口。際無涯指著最大的洞口道:「從這裡進去!」

  納善急道:「等一下再進去……他奶奶的,兩個小兔崽子,跑得這麼快!」他緊跟著追進洞口。

  通道中的魔氣忽隱忽現,時強時弱,以納善的見識也搞不懂是什麼原因。

  不過,他在進入通道前,打出了一枚傳信的靈符,將情況簡單地附在傳信靈符中。責任重大,不敢兒戲,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會打打殺殺的粗豪漢子。

  進入通道不久,秦小天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東西,眼前一花,人就來到一個奇怪的大廳,不但際無涯沒有了蹤影,連納善的呼喝聲也在一瞬間消失。

  他知道自己是被傳送走了,可是很奇怪,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感到很興奮。

  四週一片寂靜,大廳是由淡紫色的玉石構成,一看就知道是用特別的法術製造,上面刻劃著一些紋飾。

  這是佛宗用來鍛煉弟子的魔煉閣,儘管早已廢棄,卻還沒有失去效能。

  大廳中央有兩個一尺高的圓形檯子,一個色黑,一個色白,秦小天感覺到黑色的檯子上有熟悉的波動,一層薄薄的魔氣在台上緩緩盤旋。

  秦小天知道魔氣對自己沒有任何傷害,心裡對魔氣也很好奇,沒怎麼多想,一腳就踏上了黑台。

  他哪裡知道,這裡是佛宗的魔煉閣,專門用來給弟子學習如何抗魔的,同時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讓闖入的外來者陷入其中,是一個厲害的陷阱。

  佛宗地下迷宮已經廢棄了很長時間,但是大部分陣法和陷阱還在,其中最厲害的幾處陣法還保有效能,除了大幻佛境被納善的師尊李強破去,魔煉閣也是一處很可怕的地方。

  秦小天腳下一空,身體向下墜去,他一驚,試圖飛離,卻被一股無形的勁力緊緊裹住,眨眼間,來到一個空曠之地。

  這裡土地呈現暗紅色,一絲絲的黑魔氣從地下緩緩升起,天空中烏雲滾滾,那是黑魔氣凝結的魔雲。

  地上還有一叢叢晶體,猶如水晶礦石,顏色大都是黑色的,有極少數是赤紅色和紫藍色,猛一眼看去還以為是植物。

  這就是黑魔界有名的魔晶石,每窩魔晶石大小不一,稀疏地散落在大地上。淡淡的黑色魔氣將遠方的一切遮掩,秦小天只能看清百米範圍內的景色。

  魔煉閣下的黑魔窟廢棄了很多年,這期間沒有佛宗弟子來修煉,裡面的小魔頭和魔化的野獸逐漸成長壯大。

  其間,也有修真者誤入裡面,修為低下的被魔頭和野獸消滅,修為高深的修真者,入魔後還能保持神志清醒,除了極個別轉修自己的魔頭外,餘者無一例外的自爆元嬰,魂飛魄散。

  這地方幾乎成為一個小魔界。

  黑魔窟是由佛宗的密法形成,與真正的黑魔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要陣法運轉,就可以從黑魔界抽取少量的黑魔氣,形成一個個小魔頭。

  經過千百年的沈澱,這裡的魔頭不斷壯大發展,甚至有少部分黑魔氣滲出,開始適影響到外面的世界。

  秦小天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黑魔氣被一絲絲地吸入體內。

  他向前走了幾步,地上忽然騰起一層紅霧,凝結成無數紅色的小蟲,就像夏夜裡面的蚊蟲一般,在空中盤旋,那是黑魔界特有的魔血煞霧。

  一個個小魔頭在魔血煞霧裡遊蕩,秦小天看得心裡發麻,魔頭看上去就像一個個虛影五顏六色的在虛空中飄蕩。

  小魔頭可以輕易毀滅一般生物,形成一個更強的魔頭,魔頭之間也相互吞噬,但這裡的魔頭修為差不多,都不是有意識的魔頭,他們只是憑著本能行事,所以基本上相安無事。

  成群的魔頭在四周飄蕩,沒有一個向秦小天發起進攻。

  秦小天心裡微微一動,從手鐲裡取出一塊黑色的玉瞳簡,那是赤明留下的修煉法門--大神魔修煉法門,記載了黑魔界中最頂級的修煉法門,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對魔頭的記載,還有黑魔界中的一些體悟。

  黑魔界的魔頭形形色色,有無數個種類,即使赤明這個曾經的大魔尊,也搞不清楚有多少種,只知道大致上的區別。

  秦小天四周飛舞的魔頭屬於低等級的小魔頭,沒有意識,完全憑著本能活動,是黑魔界最基本的存在。

  這種魔頭也有屬性之分,大部分是土性魔頭,少部分水性魔頭,還有一些血煞魔頭。在黑魔界,它們就等同於食物,數量最多,是從黑魔氣或者魔血煞霧中自動生成。

  這種魔頭在黑魔界是食物,是低等級的存在,可是到了世俗界或者修真界,情況就完全改變:它們可以魔化各種生物,包括普通凡人。

  魔頭侵入凡人體內後,會得到凡人的某些智慧,魔頭也因此而發展壯大。

  修真者如果被魔頭侵入,也就是所謂的入魔,其危害更大。因為修真者入魔後,如果不死,很有可能就此修魔,所以修真界一向視黑魔界為死對頭。

  黑魔界真正厲害的是有意識的魔頭,其中以三大尊為首。不過自從赤明魔尊離開後,黑魔界只剩下兩大魔尊,此外還有無數的魔尊和大魔頭。

  秦小天和任何修行的人都不同,他不僅擁有神奕力,也擁有古仙人的仙靈之氣,裡面還夾雜著赤明留下的神魔力,體內的力量是一個大雜燴,修行用的又是古仙法門,可算是十足的亂七八糟,即使是青帝前來,也無法指導他如何修煉。

  魔血煞霧和黑魔氣漸漸消散,小魔頭重新潛入地下,周圍又恢復了霧氣濛濛的樣子。

  經過一番體悟,秦小天瞭解了黑魔界的規則,赤明的烙印也深深進入他的內心。

  他咧嘴一笑,發出仰天長嘯,連自己都覺得聲音怪異。還好沒有其他人在場,他放開一切束縛,全心全意地發出玉瞳簡裡記載的神魔音。

  就像一鍋沸騰的開水,整個魔煉閣都沸騰起來,大片的魔血煞霧升騰而起,無數個魔頭瘋狂地從地下湧出。

  剎那間,秦小天雙眼赤紅,仙靈之氣大量轉換為神魔力——那是大魔尊特有的力量。

  在黑魔界,實力就是一切,魔血煞霧猶如修真界的靈氣,在神魔力的牽引下,被秦小天快速吸收。其中的那些小魔頭,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個大補丸。

  小魔頭本能地想要逃跑,無奈秦小天擁有大魔尊特有的神魔力,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以秦小天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血色漩渦,整個魔煉閣裡的魔血煞霧和黑魔氣都湧入他的體內,轉化成為神魔力。那種愉悅的感覺,讓秦小天深深沈醉。

  一聲吼叫,一個人形怪物撲了過來,渾身過裹雜著赤色的魔焰。那是一個入魔後被魔頭控制的修真者,被神魔音吸引,也衝擊過來。

  隨著神魔力的壯大,魔血煞霧形成的漩渦也改變了形態,一片片猶如鋒利的刀刃,圍繞著秦小天急速旋轉,他無法看到外面的情形。

  而那個入魔的修真者,在十步以外就被魔血煞霧撕扯得粉碎。

  秦小天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增強了很多,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也無暇思考,只是用盡所有的神魔力催動魔血煞霧。

  千百年來,在魔煉閣裡成長歷來的魔頭,以及誤入其間被魔化的修真者,還有各種魔獸,都陸續被吸引過來,無一倖免的被魔血煞霧粉碎。

  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秦小天吸收了整個魔煉閣裡所有的魔物和魔氣。當他睜開眼睛後,不由大吃一驚,魔煉閣裡已經看不到一絲魔氣,乾乾淨淨,清清明明,只有地面上的魔晶石閃爍著點點光華。

  魔煉閣是由佛宗幾個大長老聯手佈置,使用了佛宗特有的陣法,在陣法的籠罩下,這片土地顯得十分遼闊,一眼望不到邊際,青山綠水樣樣皆有。

  秦小天傻了眼,怎樣才能出去?

  『辯真訣』!這是秦小天目前唯一能用的靈訣,不知道這手靈訣,能不能勘破佛宗的陣法?

  辯真訣打出後,他頓時輕鬆下來,周圍所有的一切在腦海中清晰呈現,不愧是古仙法門,可以勘破大部分陣法。

  他這才發覺,魔煉閣的真實面積並不大,由於破掉了陣法中的黑魔氣,也就等於抽去了陣法的動力,僅剩底下的那些魔晶石,不足以讓大陣連續運轉,因而出現了很大的漏洞,所以辯真訣才輕而易舉的破解了陣法的奧秘。

  很快,秦小天就找到了出去的路。他掃了一眼滿地的魔晶石,心想:『竟然到了這裡,就不能空手而歸。』於是開始收集魔晶石。

  魔晶石是黑魔界特有的東西,在修真界很難見到,至於用來做什麼,他暫時還沒考慮。

  魔晶石也有好壞之分,採集了一部分上品的魔晶石後,秦小天不敢再耽擱下去。

  按照辯真訣指引的方向,他來到了魔煉閣的上層,走出了一道小門,看到一條黃色的通道,順著通道一路向下而去。

  地下迷宮的道路曲折多變,有無數條分岔,即使用神識探查,秦小天仍然迷了路。

  各種各樣的陷阱,在辯真訣的破解下失去作用,上層迷宮幾乎破壞殆盡,下層的卻保存完好,因此,遺留下來的陣法和陷阱也就越多,通道更加難走。

  一路上秦小天也得到了一些佛宗的遺棄之物。

  他現在特別缺乏各種煉器材料,不論是什麼東西,只要能帶走的全部收拾帶走,凡是他經過的地方,乾淨的就像剛剛打掃過一樣,東西雖然不多,但是也有幾樣不錯的材料。

  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個破損的大廳,空蕩蕩的大廳裡什麼也沒有,只有牆壁上殘留著一些簡單的刻畫,這是一個被破掉陣法後遺留的大廳。

  穿過大廳進入一個不大的小門,一條青色的通道出現在眼前。沒走多遠,又出現三個門戶。

  秦小天隨便挑選了一個門戶,神識探察過去,大約在百米之外,一道無形的波動擋住了神識的探察。

  要是換了別人,也許會躲著佛宗的陣法走,但是秦小天不同,他發現,只要有陣法存在的地方,就能找到一些不錯的東西,無論是架構陣法的材料還是遺留在其間的物品。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秦小天不敢貿然闖進。裡面是一片青色,一根根巨大的青木排在空中,他站立在門口,就像是在宇宙中開了一個細小的口子,眺眼望去,無邊無際的青木有序地排列著,一股濃郁的青氣在青木中盤旋。

  秦小天不慌不忙地打出辨真訣,隨即臉色一變。

  辨真訣竟然無法探明整個陣法,這意味著這個陣法非常大,以至與辨真訣不能形成有效的覆蓋。

  如果是天真上人在這裡,就可以用辨真訣探明整個陣法的構成,而秦小天的修為不夠,加上剛剛吸收了大量的魔氣,使仙靈之氣的運用受到了一定的阻礙,兩者還沒有很好的融合起來。

  這裡是佛宗的五大密穴之一——青木密穴!

  秦小天不知道這是佛宗最凶險的五大密穴之一,只是覺得裡面的青木怪異絕倫,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古怪的陣法,青木無邊無際,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

  佛宗五大密穴,個個凶險無比。當年重玄派的李強在佛塵密穴中,差點被活活壓死,後來還是在佛宗長老的護送下才得出來,那時候李強的修為,比秦小天現在還要高一些。

  秦小天盯著青木仔細觀察,知道眼前的青木是寶貝,連青木間浮現的青氣也是少有的珍品,但是辨真訣不能徹底探察,他有點猶豫要不要衝進去。

  現在他知道,不論是修真者設立的陣法,還是佛宗的陣法,都是很危險的地方,沒有把握最好避開。

  幾次欲擡腳進入又縮了回去,他到修真界的時間不長,見識也不算多,對於危險的地方,卻一直很小心。

  秦小天暗自歎息,要是納善和際無崖在就不用煩惱了,際無崖的本事還不知道,但是納善的本事肯定不小,可惜這兩人都不在。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進入青木秘穴。

  這個修行者必須禁受的考驗,如果臨陣退縮,會在內心深處留下一個陰影,以後不管怎麼努力,都很難消除這個陰影,因此,知難而進是唯一的選擇。

  秦小天閉著眼睛踏入進去,青木立即被觸動。

  如果他此時睜著眼睛,恐怕就會迷失在其中,好在他習慣性地依靠辨真訣,閉著眼睛闖陣,雖然辯真決無法探察整個青木秘穴,但是可以探察千�範圍內的動靜。

  秦小天吸收了大量的魔氣,還有無數魔頭。

  黑魔界的功法和修真界不同,講究的是弱肉強食,修為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高速增長。他不加節制地吸收了魔煉閣的所有一切,不論是魔氣還是魔頭,全部煉化吸收,用的又是大神魔的修煉法門,以他現在的修為,可以抵上一個合體初期的高手。

  修為高速增長,其實對修煉有很大的不利。修魔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秦小天有赤明幫助改造過的身體,有神奕力和仙靈之氣護體,暫時能夠壓制住神魔力的氾濫。

  他體內的三種力量並不平衡,神奕力無法運用,但力量最大,仙靈之氣一直在修煉,而且是從神奕力轉化而來,比神魔力要精純得多,因此神魔力是最弱的一股力量,但卻是目前最好用的。在踏入青木秘穴的剎那間,魔血煞霧就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若是有修真者看見,一定會驚叫:「大魔頭來了。」

  如果說佛塵秘穴中的佛塵是土之精華,那麼青木秘穴中的青木就是木之精華。

  佛宗的五大秘穴都是藏著寶的地方,秘穴本身的構成就是奇珍異寶,其原始架構並非佛宗所設,佛宗的長老只是使用並進一步加上自己的陣法,而不能收取秘穴的基本構成,所以它們才會遺留在原地。

  青木在佛宗還有一個稱謂。叫做輕木,他的極端特質是『迷』,尤其是瀰散在青木間的青氣,更加厲害,一般的修真者如果沒有特別的法寶防護,進去後很快就會迷失在其中。

  佛宗五大秘穴,青木排名第二,最厲害的是戮金秘穴,佛塵秘穴排列第四。所謂的秘穴並不在地下,佛宗地下迷宮只是提供了一個入口,這和迷宮裡佈置的陣法不同,不存在破除陣法的可能,一旦進入,就必須自己設法尋找途徑出來。

  因此,只要是對其中的凶險稍有瞭解,又不具備大能力的人,絕對不敢進入佛宗的五大秘穴。

  秦小天什麼也不瞭解,他是無知者無畏。剛剛踏入一步,身後的入口就消失不見,手中掐著辨真訣也無濟於事。

  隨著進一步的深入,辨真訣能夠探查的範圍越來越小。他硬著頭皮往裡闖,多虧有辨真訣,暫時還沒有觸動青木的反擊。

  秦小天決定用碎星劍飛行前進,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有碎星劍護身要安心一點。

  在辨真訣的探查下,他發現只有一條通道,這條用肉眼看不見的通道,比地下迷宮還要複雜。如果不小心脫離了通道的範圍,可以肯定,青木的反擊一定會讓人陷入到秘穴中的最凶險的地方。

  漸漸地,通道越來越窄,而且時斷時續,有時候,必須停下來等它重新出現才能通過。

  自從修行以後,秦小天從來沒有覺得這麼累,注意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的飛行讓他耗去很多精力。

  沿著辨真訣找到的通道一路向前飛了很久,周圍有些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觸發青木的反擊,運氣還算不錯。

  不能長時間的停留,這條通道隨時在變化,因此秦小天釋出的辨真訣也不能停止,他需要維持辨真訣的運行,才能探查到通道的變化情況。

  前面出現兩條路,一條向下一條向左側斜上,向下的那條路正在逐漸變窄。秦小天腦海中靈光閃現,迅速向下衝去,速度之快達到了他的極限。

  通道的盡頭有一個青木建成的建築,樣子很古怪,像是一個火柴盒上插了一把袖珍傘。

  秦小天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在他到達古怪建築的同時,身後的通道也消失不見。

  站在猶如傘蓋的建築下,秦小天終於放鬆了一些,剛才的一段路就像是鬼門關,如果沒有辨真訣,連這個可以喘口氣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定下神來,細細察看這座建築。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見識青木,沒有木頭的感覺,更像是金屬,伸手觸摸,冰冷陰涼,青色中微微帶著紫色,一絲絲青色的霧氣從其表面滲出,緩緩地飄散到空中。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是秦小天可以肯定,這種材料是少有的極品。

  秦小天想收集幾塊青木,可是無法下手,這座建築猶如整體塑造出來的一般,他不敢強行挖取。為了一點青木而觸動陣法,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休息了幾個小時後,秦小天再次用辨真訣尋找通道。他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周圍出現的通道時隱時現,有的通道出現的時間只有幾秒鐘,再找就蹤影俱無。

  秦小天心理盤算,反正不知道正確的路徑,只要有通道就進去,管他裡面有什麼,走到這裡已經身不由己。當辨真訣探察到一條突然出現的通道時,他不再猶豫,迅速禦劍飛入。

  不知道飛行了多久,其間秦小天停留了八次,每次都是遇到那種古怪的建築,他給它取名為傘亭。

  秦小天知道,自己完全迷失在青木秘穴中,不可能從原路返回,只有找到青木秘穴的陣眼才有可能離開這裡。

  到目前為止,他只得到一塊巴掌大小的青木,還差點觸動了陣法,要不是正好有一個傘亭躲避,可能已經陷進陣法裡。

  漸漸地,秦小天有點焦躁起來,沒完沒了的通道,周圍除了大片的青木和一股股噴湧而出的青氣,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他心裡十分鬱悶,可是沒有發洩的地方,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前進。

  在這裡除了辨真訣什麼法術都沒有用,長時間使用辨真訣,周圍的一切慢慢地都印在秦小天的心裡。

  後來他發現,即使不使用辨真訣,也能很快發現通道,飛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禁自嘲道:「這也許就是……熟能生巧吧。」

  通道變小也變少了許多,秦小天的好運也終於到了頭。

  他一直不假思索的向前闖,猛然間,看見一根一米長鴨蛋粗的青木,一時貪心,伸手抓住,剎那間,青木形成的大陣被觸動了。

  轟然一聲巨響,無數青影閃動,秦小天都來不及懊惱,就被捲入青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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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6:54

第五章 祖師青帝

  就像掉進一個巨大的漩渦,急速旋轉的力量,使秦小天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魔血煞霧快速消散,碎星劍形成的光罩,被擠壓的緊貼在週身不到一尺的地方,不論是神魔力還是仙靈之氣,消耗的速度都讓他膽戰心驚。擠壓之力還不可怕,最受不了的是青木之雷,一個接一個的青木之雷劈在秦小天身上,震的他頭昏眼花,辯真訣也無法使用,身體不由自主的隨著陣勢轉動。

  他第一次品嚐到了陣法的厲害。

  一層層青氣聚攏過來,漸漸的,周圍開始凝固起來,青木之雷也逐漸減少直至消失。秦小天駭然發覺,自己被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就像在一枚雞蛋殼內,那是一個橢圓形的空間。平靜下來之後,秦小天立即開始靜修恢復。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恢復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試圖破開封閉的空間。凝成殼的禁錮很容易打破,碎星劍擴展開來,那層殼立即化為青氣。可是,萬萬沒想到,青木之雷也隨之而來。

  劈頭蓋臉的一頓霹靂雷火,炸的秦小天暈頭轉向,職能用碎星劍拚命抵擋。足足炸了十幾分鐘,青木之雷才慢慢停止,又重新凝聚成一個封閉的殼。秦小天不由得破口大罵,這玩意真變態,突圍出去會被雷劈,呆在裡面就是等死。

  很快他就意思到,這是自己的修為不足,如果有足夠的修為,就可以硬闖出去,然後找到通道衝進去。可惜自己連青木之雷也抵擋不住,被雷火劈的無法鎮定下來,別說是通道,外面是什麼情形也無法察覺。

  自從修煉古仙法門後,秦小天就不需要任何事物補充,雖然被困在青木密穴中,他心裡並不緊張。幾次突圍失敗,使他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只要再提升點修為,就可以抵擋住青木之雷的打擊,那時候就可以用辯真訣找到通道逃跑。秦小天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他在青木禁錮的殼裡端坐靜修。但是修為的增長不是靜修就能解決的,尤其是體內多了一股神魔力,小魔頭時不時會冒出來,這讓他感到有點害怕。

  體內的三種力量,隨便哪一種都是頂尖的力量,但是聚合在一起卻有很多問題。原本夾雜在神奕力裡面的一絲神魔力,就像是一點火星,吸收了魔煉閣中的魔氣後,這點火星氾濫成了燎原大火。儘管他很專心的修煉,進展卻比在珊瑚宗的那次修煉緩慢的多。靜修過一段時間後,秦小天就試著破開禁錮,被打回來再繼續靜修。他把手鐲裡的玉瞳簡一個個尋找出來,仔細用神識閱讀,細細體悟裡面的高級功法。

  無聊的時候,就反覆觀察看古玉簡中關於材料和煉器的記載,這部分內容不但龐大,而且異常複雜。連手鐲中有關修真的幾種法門,他都背得滾瓜爛熟,希望能夠開啟自己修煉的思路。隨著知識的增長,秦小天越來越感到心驚,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的修煉有很大的問題,難怪當初天真上人會那麼驚訝。

  自己走上了一條古怪的修煉之路,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甚至能不能活命也很難說,既不是修神,也不算修仙,修魔的根基也不對,修真更是談不上。

  瞭解這一切後,他心中索性放開了,走一步算一步。

  經過幾百次的嘗試,秦小天終於逃入一條通道中,這次他不敢停留,順著通道拚命向前飛竄,看見有青木也不敢再伸手去抓。

  但是通道的變化依然令人頭痛,通道逐漸變成只能容下一人通過的寬度,而且有越來越小的趨勢。

  「死路?」秦小天心裡一片冰涼。

  「不放棄!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決不放棄!」

  秦小天眼裡閃爍著紅芒,他的飛行速度原本就極快,現在更是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碎星劍在身體前形成一個尖錐,沿著越來越小的通道向前推進。

  其實只要有辨真訣,就有了保命的本錢,那怕再厲害的陣法,用辨真訣都能找到路徑,為一的區別就是探查範圍的大小。

  如果是修真法門架設的陣法,用辨真訣可以輕而易舉的探測全陣,如果是仙陣,也需只能探測一部分,如果是神陣,也需只能探查極小的範圍。

  因此,辨真訣的作用就是讓秦小天能夠找到陣眼,可以找到一個喘息之地。

  「波」的一聲,就像是刺穿了一個皮球。秦小天一頭栽入一大團青氣中,霹靂閃電雷火一起襲上身來。

  這裡的霹靂是刺目的青色,雷火也是怪異的青紫色。秦小天只有碎星劍可以護身,吸收的魔血煞霧只能進行被動防禦,被雷火霹靂一層層地炸開,巨大的壓力幾乎讓他窒息。

  隨著急速轉動,周圍閃爍著一道道螺旋狀的青芒,秦小天眼前一黑,終於昏迷過去。

  他的身體雖然經過赤明的鍛煉,可是在陣眼中仍然抵受不住,好在有碎星劍和魔血煞霧的防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由於秦小天抵達了青木大陣的陣眼,因此觸動了大陣全力運轉。這座大陣也許幾萬年都沒有啟動過,秦小天憑藉著辨真訣,硬是闖到了核心陣眼。

  青木大陣的真正作用時傳送,全力運轉的結果,就是秦小天被傳送了出去。

  秦小天醒來後,發掘周圍依舊是一片青色,他條件反射的打了一個哆嗦,心裡哀歎道:「靠,還在裡面,咦,不對……」

  雖然還是青木林立,還是在茫茫的宇宙中,但是周圍缺少了飄蕩的青氣,而且靈氣充沛至極,即使在靈脈上也不可能有這般濃得化不開的靈氣。

  不知不覺中,體內的仙靈之氣快速增長,他心裡暗暗驚訝:「……這,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仙界的青木林。」

  「誰?啊?仙界……」

  一個身穿青色袍服、上面綴滿銀色星芒、青黑色的頭髮、神態悠閒的年輕人出現在身前。

  忽然,他的眼神變得極為淩厲,剎那間,秦小天就像墜入冰水中,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人自言自語道:「好奇怪的修煉方式……唔,神奕力?仙靈之氣?神魔力?什麼亂七八糟的,咦,不對,這股神奕力……啊,這是赤明特有的神奕力……」

  秦小天心裡直冒寒氣,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誰啊?」

  那人問道:「赤明是你什麼人?」

  秦小天不敢胡說八道,在那人的威壓下,修為稍微差一點就會魂飛魄散。他老老實實地說道:「赤明是我師尊。」

  那人微微一笑:「這個蠢貨,笨蛋,傻瓜……這哪裡是收徒,這簡直是……」

  秦小天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那人盯著他看了半晌,搖搖頭說道:「赤明是我的徒弟,我是青帝。」

  秦小天知道有仙界,卻不知道仙界之主就是青帝,這人既然是師尊的師尊,他急忙上前行禮道:「秦小天拜見祖師。」

  青帝歎道:「你不能這樣繼續修行下去,尤其是吸收了那麼多魔氣……若是沒有神魔力,我也許還有辦法,可是吸收了魔氣和魔頭後,三種力量相互糾纏,可惜……」

  秦小天在青木秘穴裡潛修的時候就醒悟過來,自己是走上了歧途。因此青帝的話沒有給他太大的震撼,只是笑道:「呵呵,那該如何?」

  沒想到這個小徒孫還很豁達,青帝點點頭道:「這世上……大約只有三四個人能救你,我也算一個,跟我來。」

  這是一處青木架構的平台,四周全是懸浮的青木。青帝解釋道:「這是我閉關修煉的地方…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秦小天大致說了一遍在佛宗遺址裡的經歷。

  青帝驚訝道:「哦,竟然還有一條進入仙界的通道?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他帶著秦小天飛上了青木平台,揮手間,平台中央出現一個青色轉輪。

  這是青帝的仙器天將輪,他說道:「原本是沒有辦法幫你,但是上次鑫波古神藏開啟時,我得到一件神器,和天將輪,逆天寶鏡合用,也許能解決你的困境。」

  天將輪和逆天寶鏡都是刑天仙器,青帝在鑫波古神藏得到一件奇妙的神器,名字叫天演,三件寶貝可以合用,這是青帝最近才推演出來的。

  「小傢夥,修行是什麼?」

  秦小天說道:「修行是什麼?這個…祖師爺,修行應該是快速掌握力量!」

  青帝搖頭道:「不對,修行就是修心,修心才是修行的基礎,至於力量…雖然也重要,但不是基礎,你缺乏的是基礎…赤明給了你力量,卻沒有給你修行的基礎……」

  「修心?」

  秦小天不太明白,他原本的資質並不好,是經過赤明強行改造,甚至不惜用天靈子增加靈智。但是修行還需要悟性,還需要長時間體驗人世間的一切,這些秦小天都不具備。

  「如何修心?」

  青帝淡淡地說道:「修心要靠自己,別人無法提點。」

  秦小天心想:「這不是廢話嘛。」苦笑著應道:「是。」腦子裡仍然是一團漿糊。

  青帝笑道:「你不用操心,我有辦法讓你修心。」

  他想了想又道:「你以後是想修真還是修仙?我看你現在的修煉法門……是古仙人修煉的法門,奇怪,赤明不可能有這樣的修行攻法。」

  秦小天解說道:「是天真師伯給我的修行功法。」

  青帝一時語塞,心裡覺得有點滑稽,赤明的弟子,修煉的卻是天真的功法。他說道:「你去天將輪上,我幫你練體,不過,練心必須靠自己。」秦小天跟著青帝飛上天將輪。一團青芒升起,天將輪上有無數的格子,大小不一,形狀也不相同,兩人落下的地方是天將輪的中心點。

  天將輪中心部位是一青一白兩團光芒,猶如太極一般緩緩轉動。青帝說道:「練體極其殘酷,好在你不會感受到煉體之苦,因為我會讓你的靈魂離開。」

  「啊?靈魂離開?」秦小天張大嘴巴,心想:「靈魂離開……我不是完蛋了嗎?」

  青帝解釋道:「天將輪上,不是仙體的人絕對無法忍受煎熬,除非有大能力的扶持,不過,你已經有神奕力改造過的身軀,又修習了古仙法,因此進入天將輪修煉,只是你的境界太低,上去以後,身軀也許能夠禁受住天將輪的考驗,靈魂卻會崩潰,天將輪是刑天仙器,如果靈魂崩潰,你也就徹底完蛋了……」

  秦小天心驚膽戰道:「啊!所以要靈魂離開?那……那靈魂到哪裡去?」

  青帝永遠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淡然道:「當然有地方去,不過比較辛苦而已,身軀在天將輪中,由我幫助重新煉體,靈魂……呵呵,你的靈魂需要去體悟,去提升境界……嗯,這些原本都不可能做到的,多虧得到了天演,才能滿足這個條件。」

  秦小天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問道:「祖師爺,提升境界……唉,怎麼提升啊?身體都不在了還如何提升境界?」

  在青帝面前,秦小天感到自己極為渺小,就像是站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下,連峰頂也看不見。

  「這個不用你操心,有天演幫助,我就可以試……呃……你不必考慮那麼多,我說行就行,不行也行!」

  青帝心中一凜,差點說錯話。

  對神器天演,他一直無法把握,天演一共有三變,他只能窺視第一變,即所謂的滄海桑田,其中最令人著迷的一項功能叫做彈指千年。

  天將輪可以煉體,逆天寶鏡可以轉世,天演可以彈指千年,如果合在一起使用,就通通可解決秦小天境界問題,不過秦小天只是一個試驗品,成功失敗的可能各佔五成。

  天演開啟後,青帝無法實現第一變,現在他明白,是自己沒有加入變數進去,也就是沒有人進入其中,促使其第一變,秦小天的到來,給了他一個難得的機會,讓秦小天的靈魂進入天演,也許就能搞清楚天演的變化。

  可憐的秦小天被青帝選中做試驗品,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他只有盡可能地搞清楚狀況,說道:「祖師爺,能不能講清楚一點,徒孫資質愚笨,實在無法領會祖師爺的意圖。」

  青帝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徒孫很有意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剛剛修煉不久,還沒有擺脫凡人的思維方式,缺少修行人的覺悟。

  他說道:「不用緊張,呵呵,要知道,恁你現在這樣亂七八糟的修煉,最多熬上百年也就完蛋了,如果幸運,也許修魔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修魔講究弱肉強食,一旦修魔,你也就成了美食,很快被會大魔頭吃掉,所以,這樣修煉下去是不成的,必須重來……你這副身體其實很好,只是蘊含的力量太過雜亂,我用天將輪給你徹底修煉一次……」

  他接著說道:「天將輪非同尋常,一旦修煉好你的身軀,其完美的程度……至少相當於仙人,很有可能達到羅天上仙的修為水平,以你現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控制這樣完美的身軀,所以要抽取你的靈魂,至別的地方提升境界,明白了嗎?」

  秦小天點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去別的地方提升境界,這個別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如何提升境界?」

  青帝一揮手,逆天寶鏡飛到天將輪上方,射出一道青濛濛的光,落在秦小天身上。緊接著,他張嘴吐出一點金星,那是收納在體內的神器天演。

  一副立體星空圖出現在面前。

  「你要到哪個星球?」

  秦小天不解其意,可是不敢多問,下意識地說道:「地球,太陽系的地球。」

  天演急速旋轉,剎那間,一顆藍色的星球出現在逆天寶鏡和天將輪之間。

  青帝連續打出十幾手古神禁制,藍色星球開始慢慢旋轉,只見星球上潮起潮落,白雲聚散分合,冰雪忽隱忽現,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只能看見球形的影子。

  秦小天呆呆地看著,心中不解:「這是在幹嘛?」

  天將輪忽然射出無數道青芒,秦小天不由自主地盤腿坐下,雙手抱胸,青芒猶如無數細絲,快速將他包裹進去,只聽青帝大喝道:「分!」

  一陣恍惚,秦小天的靈魂被青芒強行拉出。

  青帝身體微微一晃,分為九個青帝站立在四周,其中一個來到秦小天的靈魂邊,一道淡淡的青光迅速籠罩過來。

  青帝說道:「別緊張,我會帶著你走的。」另外八個青帝依舊站在天將輪邊。目送著分身向地球飛去。

  秦小天已經不知道緊張,靈魂狀態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他的思維暫時還停留在離開身體的剎那間。

  由於他修煉過古修仙法門,所以靈魂的力量非常強,加上有青帝的保護,其靈魂保留了本體所有的記憶。

  青帝的聲音在秦小天的靈魂深處響起:「小傢夥,第一次自我體悟修行要慎重,我會幫你尋找一個寄生體,萬一這個寄生體死亡,你就要自己尋找適合的身體,在這期間,沒有人能幫你,一切都要靠自己。」

  秦小天無法發聲回答,眼前的景色不停地轉換,他連思索的能力也沒有,一切全靠青帝的扶持。

  靈魂一陣劇烈的震顫,秦小天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自己似乎有了知覺,緊接著是無邊的痛楚,還有強烈的飢餓感。

  他試圖睜開眼睛,但是全身乏力,猛然間,他醒悟過來,自己已經寄生附體了。

  不能睜開眼睛,他只有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周圍一片寂靜,似乎只有鳥鳴聲和微風吹過樹梢進發出的嘩嘩發出的嘩嘩聲,天氣有點冷,身下的地面冰冷潮濕。

  秦小天心裡焦躁不安,他拼盡全身力氣,緩緩地坐起,立即按照古仙人修煉法門開始修行,這是他熟悉的修煉功法,一點點匯聚著周圍的靈氣。

  大約兩個小時後,他終於可以睜開眼睛。

  一身殘破的麻衣,髒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一根草繩繫在腰間,雙腳赤裸,旁邊一根木棒,還有一隻黑乎乎的木碗。

  秦小天忍不住破口大罵。除了叫化子,不可能有人會是這種打扮。青帝實在太損了,竟然讓自己寄生到一個叫化子身上。

  秦小天摸摸身上,心裡一陣冰涼,手鐲和碎星劍全部在本體上,自己變得一窮二白,再看看身軀,瘦弱不堪,估計最多十五六歲,真是一個小叫化子。

  他欲哭無淚,拿起打狗棍,抄起木碗,不由得長歎道:「祖師爺,你坑死人了。」

  這裡是秋天的景象,一株歪脖子樹上滿是黃葉,秦小天向四處張望。

  一堵殘破的土牆,牆腳鋪著一些爛稻草,不遠處似乎有一條大路,順著大路望去,遠處隱約有一座城鎮,太陽剛剛升起,田野上看不見一個活動的人影。

  秦小天又氣又惱,向著大路走去,路過一個小溝時,他特意去洗了一把臉。

  看著水中倒影,他終於知道了自己長的什麼樣,那是一張充滿稚氣的小臉,黑乎乎的全是泥巴,洗乾淨後倒是眉清目秀的,並不難看,細竹竿一樣的手臂,即使拿著一根木的打秦小天不死心地大叫道:「祖師爺,祖師爺……我知道你還在,出來!快出來!咳咳……咳……」

  青帝果然沒有走,他悄然顯出身形,說道:「剛才罵得痛快吧?」

  秦小天連連後退,差的嚇昏過去。

  青帝猛然醒悟,幸好只是自己的一個分身,而且已經竭力收攝威壓。即使這樣,秦小天也受不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能不能……給我,給我手鐲……」

  青帝搖頭道:「不行,你的東西都在本體上,這時候拿不出來。」

  秦小天求道:「我這樣……我這樣是活不下去的……要麼,要麼給我一顆靈丹?」

  青帝笑道:「輕易得到的東西,你不會珍惜,所以……我不能提供任何提升修為的東西,你必須自己修煉,呵呵,這樣吧,我給你凝結一個青木戒指,其它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只見青帝伸手虛抓,兩手合攏,青光一閃間,一個細弱樹葉梗的淡青色戒指出現在手中。

  他遞給秦小天,說道:「只是一個很小的儲物戒指,裡面是空的。」

  秦小天戴上戒指,一道青光閃爍,戒指悄然隱入手指的皮膚裡。儲物戒指的空間極小,大約只有一個房間大小的體積,和原來的儲物手鐲天差地別。

  眼看著青帝消失,他不由得大叫道:「祖師爺,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聲音在耳邊迴盪。

  秦小天大叫道:「別走啊,我還有話要說!」青帝再也沒有回答。他心裡明白,祖師爺這次是真的走了。

  所謂的大路只是一條土路,上面有很深的車轍印痕。

  秦小天心裡有些惶恐,他看不到任何現代的東西。

  走了沒有多遠,後面上來兩個挑著擔子的人。秦小天吃驚得瞪著他們,心道:「靠,古裝?難道這裡不是地球?」

  兩人身穿灰白色的粗麻衣,腳上穿的是草鞋,褲腳用草繩繫緊,擔子裡放著一些蔬菜。見秦小天盯著自己,其中一個挑擔人呵斥道:「小叫花子,看什麼?滾遠點!晦氣,早起就遇見叫花子!」另一個人說道:「罵他做甚?快走,快走!」

  秦小天能夠聽懂兩人的說話,就是覺得語調有點奇怪,他心裡苦笑:「體悟?境界?這不是讓人活受罪嘛,哎,先進城看看,最好能打份工,但願這裡不是古代。」他可以肯定,這裡不是自己原來的家鄉。

  那是一個小鎮,有低矮的土牆。城門上面嵌了一塊青石,上面刻著『雙龍鎮』三個大字。

  剛剛走入城門圈,一個身穿破爛衣衫的中年漢子就喝道:「小王八蛋,你還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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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7:17

第六章 乞丐的煩惱

  秦小天感到很不爽,從神仙一樣的人物,忽然見變成一個小乞丐。還沒有進城就被一個老乞丐喝罵,實在是火大。

  他忍不住罵道:「老王八蛋罵誰?」這就話是一個陷阱。

  果然,那個老乞丐罵道:「老王八蛋罵你!」

  城門洞裡傳來一片哄笑聲。秦小天眼光掃過:「我的媽呀,那裡來這麼多乞丐?」城們洞裡坐了兩排乞丐,一個個忙著抓虱子撓癢癢,幾個人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嘻嘻哈哈地看著熱鬧。

  老乞丐手中也有打狗棍,他惱羞成怒地舉起棍子道;「打死你個小王八蛋!」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秦小天以前就是打架好手,如今雖然力氣小身體弱,但是眼光和手段都在,見他舉棍打來,不慌不忙地側身閃讓,手中的打狗棍突然翹起。

  他個頭矮小,這一棍恰好挑在老乞丐的褲襠中,沒有用勁,只是輕輕一挑。

  老乞丐發出一聲慘叫,雙手捂著襠部,手中的棍子丟出老遠,一個勁在地上亂蹦。

  秦小天打起架來從不手軟,打狗棍橫掃過去,砸在老乞丐的鼻子上,老乞丐疼得躺倒在地上直打滾。

  忽然,秦小天覺得渾身發軟,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幅身體是在太弱,剛剛動了兩下,就有些氣喘籲籲。

  城門洞裡的乞丐全都瞪大眼睛,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看著秦小天,一個壯漢站起來,他身上的穿著也很破爛,但是明顯比其它乞丐好一些。

  壯漢目光陰冷,幾步來到秦小天身前,彎下腰,似笑非笑地說道:「二狗子,才一天不見就長本事啦,居然敢打老馬?是不是想連我一起打啊?哼哼,找死是不是?」他比秦小天高出兩個頭,身體也壯實,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二狗子?這是他奶奶的什麼名字?」

  秦小天哭笑不得,怎麼連乞丐也欺負人。他懶得說話,打狗棍猛地翹起,以同樣的手法,一棍擊中大漢的襠部。

  那個大漢的巴掌掄到半空中還沒有落下,襠部的劇痛就讓他慘嚎出聲,頭剛剛低下,手才摀住褲襠,脖頸後又遭到狠狠的一擊,一棍子就被砸趴在地上。

  看到兩人在地上打滾慘嚎,眾乞丐都被嚇住,一個個心虛地低下頭去。誰也想不到,平時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小叫花子,竟然打倒了兩個最厲害的人。

  秦小天到現在還有點懵懂,他用打狗棍指著一個乞丐問道:「這裡是哪裡?」

  「雙龍鎮!」

  秦小天搖頭道:「我知道這裡是雙龍鎮,我是問……雙龍鎮屬於哪裡?」

  「不知道!」

  一個乞丐小聲道:「俺們就在這雙龍鎮討飯……最遠只到過到煙兗州府……」

  「兗州府?山東?」

  在秦小天身前的一個乞丐突然露出驚恐的神情,秦小天頭也不回,猛地蹲下身來,手中的打狗棍從肋下向後穿出。

  乞丐大漢萬萬沒有想到,偷襲竟然也打不過秦小天,手中的棍子掃了個空。

  他向前踏上一步,再要舉棍,忽覺一陣劇痛,一根打狗棍狠狠地刺在小腹上,若是再低半尺,後果不堪設想。

  他悶哼一聲,捂著肚子罵道:「真娘賊……小王八蛋太狡猾……啊呀!」

  秦小天的攻擊連續不斷,他翻身而起,一棍抽在對方的臉頰上,「啪」的一聲,眾乞丐臉上都流露出目不忍睹的表情。

  秦小天喝道:「你還沒完沒了啦……」棍子劈頭蓋臉一頓亂打。

  那個乞丐大漢終於屈服,還連聲討饒道:「不要打了……我,我……服了,服了!」他怎麼也想不通,昨天還被打得半死趕出雙龍鎮的二狗子,今天咋就變得如此厲害,竟然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心想:「難道二狗子鬼上身了?」

  「現在是是什麼朝代?」

  所有乞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癡。

  「大宋朝!」

  秦小天覺得自己真像個白癡,他張大嘴巴:「啊?我的媽呀……」心想:「不得了啦,青帝的什麼神器天演也太誇張了吧,竟然讓自己回到大宋朝去體悟什麼境界。大宋?是北宋還是南宋?兗州府……好像在山東一帶,好像大宋朝……應該很繁榮啊,哪來這麼多的叫花子?」

  「哪個皇帝?是什麼年號?」

  這次沒有人回答他,乞丐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似乎都不明白,二狗子怎麼會對年號有了興趣。

  過來半晌,才有人說道:「不知道啊,誰管他什麼年號,只要能討口飯吃就行了,二狗子……你想幹什麼?」

  二狗子?秦小天差點破口大罵,這個名字也太難聽了。

  其實這些乞丐的名字極少有正經的,聽他們相互的稱呼,什麼柱子、坎兒、土羊兒、鍋頭等等,全是同一類的稱呼,那個時代的農民,很少有正式的大名,民間俗話說賤名好養活。

  秦小天好不容易才忍住怒氣,問道:「去……去兗州府怎麼走?」

  乞丐大漢躺在地上起不來,他被秦小天揍得不輕,伸著脖子說道:「去兗州府向北走!你……你要去?」

  秦小天說道:「當然,在這裡要飯,遲早要餓死,不如去大一點的城市,活命的機會多。」

  這話立即引起眾乞丐的共鳴,在雙龍鎮要飯的,總共只有他們十幾個乞丐,但是大家都吃不飽,雙龍鎮畢竟太小。

  這群乞丐之間也相互排斥,二狗子就是被他們趕出去的,不許他在雙龍鎮繼續行乞,以至於餓死在外面,才被秦小天寄生。

  乞丐老馬捂著下身,艱難地爬起來,罵道:「小王八……呃,二狗子,你小子真狠……」他在地上跳了跳,小心翼翼地鬆開手,臉色蒼白地說道:「疼死我了。」

  他心裡明白,大爺都被二狗子打服,自己恐怕也當不成這群乞丐的二大爺子了。

  眾乞丐議論紛紛,秦小天卻低頭深思:這裡是天演形成的世界?還是天演逆轉時間,將自己的靈魂帶入?是真?是幻?一時間他琢磨不透。

  回去是不可能了,難道安心當一個大宋朝的乞丐?簡直可笑。

  寄生在乞丐體內,不代表自己就一宣乞丐,只要能夠恢復修為,天下可以任我行!

  片刻間,秦小天就想清了以後要走的道路,除了繼續修煉古仙人法門,其他的一切都不必在意。

  他擡頭看看眾乞丐,不再多說什麼,輕輕一揮手中的木棍,瀟灑地說道:「哈,你們慢慢商量,我走啦,哈哈。」剛說完,肚子裡嘰裡咕嚕一陣亂響,飢餓感一下子湧上來。

  「喂!大個子,給點吃的。」

  乞丐大漢問道:「吃完就離開雙龍鎮?」

  秦小天反應很快,知道這傢夥是怕自己搶了他的位置,不由得大笑道:「沒錯,沒錯!吃完就走。」

  乞丐大漢毫不猶豫地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大約有三十來枚,說道:「給你,說話算數!」

  秦小天一把抓過銅錢,轉身就向小鎮裡走去,邊走邊說道:「這就好了,你就是請我留下也不可能!」

  小鎮只有一條街,從鎮頭到鎮尾大約有三百米的距離,路上只有少數行人,給人的感覺悠閒而懶散。

  家家戶戶的煙囪裡冒著青煙,秦小天看見一家小飯鋪,門口放著一個圓形的竈子,上面的蒸籠足有半人高,冒著濃濃的白氣,聞聞味道,似乎蒸著饅頭之類的麵食。

  秦小天剛站到門口,一個夥計就驅趕道:「二狗子,你懂不懂規矩?大清早上門,找不痛快啊。」鎮子小,幾乎所有乞丐鎮上的人都認識。

  秦小天也不說話,提起手中的錢串晃動了一下。

  那個夥計驚訝道:「吆?難道你不討要……掌櫃,掌櫃……」

  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出來,說道:「小夥啊,叫什麼?這不是二狗了嗎?小夥,給他一個窩頭,唉,怪可憐的孩子。」

  夥計說道:「掌櫃的,他要買。」

  秦小天原本握緊了打狗棍,如果夥計掌櫃敢欺負人,他會立即反擊,沒想到老掌櫃說出這樣的話,握緊打狗棍的手下不由得鬆了下來,將手中銅錢放在門口的桌子上。

  老掌櫃說道:「哦,買多少窩頭?」

  一文錢可以買二個窩頭。

  一共三十二文,秦小天買了四十四個雜糧窩頭,用十文錢換了一包粗礪,大約不到一兩。

  老掌櫃說道:「小夥,去盛碗麵湯來,二狗子,喝碗麵湯再走。」

  早晨還沒有上客,秦小天也不客氣,吃著窩頭,喝著麵湯。其實東西很一般,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吃如此粗糙的食物,但是瘋狂的飢餓感,讓他感覺這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那一大碗麵湯更是好喝。

  片刻工夫,六個大窩頭加一大碗湯下肚,他不敢多吃,生怕撐壞了這具脆弱的身體,其餘的窩頭全部收攝到儲物的戒指裡。

  夥計出來收碗時嚇了一跳:「啊?全部吃完啦?哎,二狗子,看不出來,你這麼能吃啊!」

  秦小天抹抹了嘴巴,笑道:「謝謝你的麵湯,夥計,去兗州怎麼走?」

  老掌櫃在裡面聽見,驚訝地走出來,問道:「二狗子,你要去兗州府?」

  秦小天說道:「是啊,很遠嗎?」

  老掌櫃搖頭道:「這一路可不好走,從這裡過去,有幾處強人山寨,不是大股商隊不敢走,你一個人敢去?」

  秦小天笑說道:「強人?強盜土匪,呵呵,我一個小要飯的,他們抓我幹嘛?」

  老掌櫃說道:「那你自己小心了,向北走,最好跟著一個大商隊,安全些,小夥,給他包上幾個窩頭。」

  夥計用乾荷葉包了四個窩頭,說道:「掌櫃的心好,拿著。」

  秦小天只得接過,說道:「謝謝啦。」轉身離去。

  身體原來的主人是叫化子,自己可不是叫化子,不過他心裡還是很感激老掌櫃,這人很厚道。

  離開雙龍鎮不久,秦小天就找到了官道,所謂官道就是官家修整的道路,比一般的土路平坦些,而且比較寬大。

  古代和現代有很大差別,地廣人稀,出了城鎮村莊後幾乎不見人煙,到處是荒山野嶺,有進候走一天也看不到幾個人影,旱路比水路也走得多。

  路上也能看見少數趕路的行旅,那都是近距離的小行商或者走親戚的人,大規模的商隊一個也沒有看見,有農田的地方倒是有幾個人,不過農田並不多。

  秦小天走出雙龍鎮後,沿著官道一直向北,傍晚時分,走到一條小河邊,下河清洗了一下身體,順便將一身破爛的粗麻衣搓洗一遍,又仔細清洗了頭髮。

  幸好找到一棵皂莢樹,要是沒有皂莢,頭髮就洗不乾淨,然後,他坐在河邊修煉起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結束。

  由於有過一次修煉的經驗,這次修煉進行得很順利,修煉過之後,就覺得身體稍稍強壯了一些,沒有了那種極度虛弱的感覺。

  古時候的行道路途和現代完全不同,條件好的也許有一輛牛車馬車,或者騎馬騎驢,條件差的全靠兩條腳,萬水千山就這麼一點點地走過去。

  秦小天感到非常不習慣,他是曾經會飛行的人,而且已經開始學瞬移,忽然之間失去了所有能力,必須靠雙腳長途跋涉,這樣滋味很不好受。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論多麼艱苦,時間長了也會逐漸習慣。

  在路上走了大約二十幾天,秦小天漸漸適應了這種方式。他用於趕路的時間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草裡或者樹木中修煉。

  空閒時間除了趕路,還要搜尋能吃的野菜和草藥,偷襲一些野兔野雞,他現在用石塊可以準確擊中五十步內的小動物。

  這天晌午,秦小天擔著棗木打狗棍,棍頭上挑著兩隻野雞,那是用石頭射下來的獵物,準備晚上烤著吃,他順著官道一路晃悠,嘴裡哼著小調。

  這些天來,他已經完全想明白,只要堅持修煉,遲早會達到原來的水平,現在著急上火也沒有用。

  經過幾十天的鍛煉和修煉,秦小天的身體逐漸強壯起來,雖然個頭只有一百六十幾公分,但是體重增加了許多,身上不再是瘦骨嶙峋,現在,他有信心打贏幾個壯漢。

  一切從頭開始的感覺並不好受,但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以前的他不可能體悟到這些變化。

  秦小天每天都在專心致志地修煉,清楚地把握著身體的每一點變化,和過去修煉時快速提升修為不同,這次的修煉是以境界帶動修為。

  他原來的身體已經達到煙瀾崧境界,也就是入門後的境界,而現在的身體還是一個普通凡人的體質,所以只能以境界來提升修為,補充原來境界缺失的部分,這樣才能打下堅實的修煉基礎。

  從遠處傳來隱隱的聲音,秦小天回頭望去,只見身後大路上騰起陣陣煙塵,煙塵很淡,因此他看得十分清楚,心想:「也許是一支商隊?」

  果然是一支大商隊,大約有五六十輛大車,是清一色的牛車,車軱轆極大,車子上的貨物用草簾覆蓋著。

  二百八十多人,其中有一百多個大漢,頭戴鬥笠,身上挎著腰刀,手中提著長木柄的大刀,那是宋朝特有的樸刀。所有人都是步行。

  秦小天站在路邊等著待牛車過去。那些是大都是身穿灰色或者藍色的衣褲,一個個汗流浹背,從身邊走過時可以聞到濃烈的汗臭味。

  一開始還有幾個大漢注視他,很快人們就對他視若無睹。他心裡不禁好笑,自己的樣子實在沒有任何威脅性。

  車隊很快過去,秦小天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不能和這些人搭訕,即使上前搭訕,也不會有人理睬,這世道小叫化子連阿貓阿狗也不如。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前面一片喧囂,那支商隊找到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開始紮營,大車圍成一個圓圈,有人給牛餵食草料,幾堆篝火熊熊燃起。

  秦小天遠遠觀望,他不想靠上去後又被攆走,自己找了一個避風的空地,撿了一些枯樹枝,用一塊尖利的石頭在野雞翅膀下開了一個口子,掏出內臟,從戒指中職出一些草藥塞進去,用泥巴將野雞裹成一團,在地上挖了一個坑,燃起火堆。

  叫化雞的做法只能應急,其實並不好吃,真正好吃的是改造過的叫化雞,需要很多道工序。可是現在這種叫化雞最正宗,的的確確是叫化子吃雞的方式。

  兩隻叫化雞下肚,秦小天覺得很舒服,兩隻野雞加上草藥,足夠補充身體所需要的營養。

  照例開始每天的功課,他熄滅火堆,重新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盤腿坐好開始修煉。

  淩晨時分,秦小天心中忽然一動,立即清醒過來,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抄起打狗棍就向商隊潛去,很快來到商隊附近。

  天上沒有月光照射,在篝火的映照下,他看到周圍有影影綽綽的影子,心中一驚:「強盜?土匪?」剛想往後退,幾條黑影已經靠近,他急忙低伏身體。

  「殺啊!」

  周圍忽然亮起很多火把,秦小天身邊也有幾支,他無處藏身,當即被人發現,一把樸刀當頭劈下。

  秦小天手中的打狗棍猛地點在那人的手腕上,身體向側面閃去,大叫:「哇,殺人啦,救命啊……」撒腿就跑。

  那人一刀劈空,只覺得手腕劇痛,大罵道:「直娘賊,砍死你!」

  沒等他發飆,旁邊一個小頭目喝罵道:「混蛋,快衝!」眾土匪早已看清楚秦小天的打扮,那是一個小叫化子。

  秦小天還以為自己能夠脫身,誰知一個大漢躲在樹後,他剛退到樹邊,就被那個大漢一把揪住脖領,沒等回頭,那個大漢抖手發力,將他扔了出去。

  不遠處是個大樹幹,秦小天迎頭撞去,這要是撞上去,即使腦袋不開花,也會撞個半死。這些天的修煉沒有白費,他縮頭扭身,團起身體,肩膀首先撞上樹幹,一陣劇痛,身子滾落下來。

  「三爺好手段!」有人誇讚道。

  那個大漢出手後看也不看,喝道:「跟我殺!」帶著大隊殺向營地。

  秦小天就地躺倒裝死。

  這時候也只能如此,他也許能打過兩三個大漢,但是五六個大漢圍攏過來,而且個個手持兵刃,他就沒有把握了。這具身體雖然不怎麼樣,可是也不能輕易捨棄,因此只有裝死這一條路。

  可是裝死也有人不放過來,大隊的土匪衝了上去,一個瘦小的漢子去留下來,用手中的腰刀輕輕捅了他一下。就在他收刀的剎那間,秦小天猛地躍起,一下子將他撲翻,手中忽然多了一塊尖利的石頭,緊緊地頂在他的喉頭。

  「想死你就動!說,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嚇傻了,他以為秦小天已經被打死,沒想到會蹦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死人……活……啊……炸屍……鬼啊!」

  他終於用了自己的判斷,三寨主出手怎麼可能留下活口?那就只有炸屍這一種解釋。

  秦小天不由得笑起來,這傢夥顯然是為了躲避撕殺,偷偷留下來準備撿便宜的。他笑道:「別亂叫,你見過像我這樣的鬼嗎?」說著收回尖利的石塊。

  那人手臂一動,悄悄握住腰刀的握柄。秦小天笑道:「想讓別人死的人……往往自己死得更快,你信嗎?」

  那人的手頓時不敢在動,他可不傻,眼前這個叫花子很特別,想了想說道:「你想要怎麼樣?」

  「沒什麼,只要不牽連到我就行,嗯,我該走了,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嘿嘿。」

  秦小天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修煉,可是還沒等離開,一隊土匪從兩人身後過來,其中一個頭目喝道:「猴子,你怎麼在這裡?直娘賊,你又躲在後面!」

  那人笑的臉色煞白,急道:「不是的,大板哥,是這位小兄弟要入夥………所以……」

  秦小天走不掉了,周圍這些強盜大漢,一人一刀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心理忽然一動,當土匪也許不錯,除了打劫外,大部分時間應該很空閒,於是說道:「是啊,小子也嚮往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小子見過大板哥。」順桿爬他也會。

  那個叫猴子的暗暗鬆了口氣,他生怕秦小天來上一句:「大王饒命啊。」那就徹底完蛋了。

  大板掃了一眼秦小天,對這個瘦弱的少年沒啥感覺,說道:「給他一把刀,孩兒們,跟我衝!」

  有人扔給秦小天一把繡跡斑斑的破腰刀,刀柄都鬆了,握在手中,刀身亂晃。這刀能砍人?

  秦小天壓根就不想用刀砍人,他跟著大隊的強盜,小腿邁得飛快,步伐卻極小,很快就落在隊伍後面。

  再一看猴子,比他喊叫得還賣勁,步伐同樣也很小。兩個難兄難弟互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一絲微笑。

  猴子小聲道:「兄弟,你叫什麼?」來到大宋朝後,第一個正式詢問秦小天姓名的人,居然是一個瘦弱的土匪。

  「小天,你就我小天就行了。」

  「我姓張,大號叫張厚,江湖上有個綽號,叫猴子。」

  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綽號,又道:「小天,以後跟著你猴子哥混,保你天天吃肉,如何?噓,我們躲在這裡,等一下再衝上去。」

  秦小天心裡好笑,這傢夥才剛剛認識,就急著收小弟。

  商隊和土匪勢均力敵,雙方死傷慘重,不過土匪有增援,人數也多,五六百個小嘍囉,加上三個武功不錯的寨主,商隊死傷增多,漸漸抵擋不住,大車圍成的防禦圈破開幾個口。

  張厚小聲道:「唔,差不多了,我們上,記住,別衝進大車圈裡,就在外面撿便宜,跟我來。」

  秦小天無法阻止土匪殺人,但是自己肯定不殺人,他跟著張厚來到大車前,舉著破爛的腰刀,兩人就像一對沒頭的蒼蠅,到處亂串,就是不衝進去撕殺。商隊的漢子開始突圍,二百八十多人,死傷了一大半,只有五十多人衝出包圍圈,四散奔逃。

  一個跑散的大漢正好遇到到處亂跑的張厚和秦小天,惡狠狠地說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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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7:48

第七章 山寨蟄伏


  大漢輪圓了樸刀,直撲猴子。

  猴子大叫一聲:「我的娘呀……快跑!」他必須要轉過身才能邁步逃跑,可是顯然來不及了。那個大漢一幅氣勢洶洶的樣子,這一樸刀要是劈到猴子身上,這小子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迫不得已之下,秦小天只好出手,他伸出打狗棍,一下挑在大漢的肋骨上。這地方十分脆弱敏感,樸刀一歪,大漢一刀劈在地上。

  猴子驚得竄出老遠,就像踩到彈簧上一樣,嘴裡尖叫道:「娘啊……」

  那大漢樸刀劈空,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賊斯鳥,先砍了你!」

  秦小天並不慌張,對付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他低聲道:「快走吧,在不走……就走不掉了。」

  那大漢不領情,依舊舉著樸刀劈來:「去死吧……啊呀!」

  這次秦小天不再手下留情,對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不論甚麼理由,都不能饒過。手中的打狗棍在樸刀側面一點,身子向前竄出,另一隻手中的破腰刀劃過大漢的大腿。

  鈍刀子割肉是很疼的,破腰刀劃過大腿,那個大漢痛苦得大叫起來,他拼命揮動樸刀,想砍死眼前這個亂晃的瘦弱小子,誰知猴子在身後偷偷一刀,穩穩的紮在他的屁股上。

  猴子非常滑溜,一刀刺中後,拔腿就跑。

  劇痛之下,大漢終於清醒過來,再繼續糾纏下去,真有可能死在這裡。他大叫一聲,向著山林撒腿飛奔,屁股和大腿外側的鮮血向外飛濺。恐怕連他自己都想不到能跑這麼快。

  秦小天淡淡地說到:「這樣跑……是跑不遠的。」

  果然,那個大漢跑出百米開外,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猴子心裡暗暗佩服,他發現這個小叫花子真的很厲害,對付一個大漢,居然不落下風。他小聲道:「快,我們進去。」快步跑入大車圈內。裡面除了土匪就是死人和俘虜,一個反抗的人都沒有。

  土匪們忙著搜索屍體,尋找財物,猴子拉著秦小天來到兩具躺在大車旁的死屍旁,說道:「快搜,快搜。」急急忙忙地掏摸著屍身。

  秦小天感到一陣惡心,說道:「算了,都是你的。」

  猴子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笨蛋!我們當土匪的就靠這個發財。」
  土匪沒有薪水,強盜的東西都是按照比例分配,小嘍囉分不到多少,大部分都落入寨主和大小頭目的口袋中,想要發點小財。只有從屍體上搜尋,這是死人財,誰搜到就算誰的。

  秦小天對財物的興趣不大,只要能吃飽飯就行,他感興趣的是各種修煉材料,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仙石和靈草之類的東西,這讓他十分苦惱。

  猴子迅速掏凈屍體上的錢財,大約只有五六百枚銅錢,然後開始扒衣褲。

  秦小天傻了眼,從沒看見過連死人衣褲也不放過的土匪。擡頭一看,幾乎所有的土匪都在扒衣褲,把不禁搖頭嘆氣,大宋朝一點也不好玩。

  秦小天問道:「你們為甚麼不拿大車上的東西?」

  猴子緊張地說道:「你瘋啦,那是寨子裡的戰利品,誰敢動,馬上就會被砍掉腦袋!」

  有人大喝道:「孩兒們,打起得勝鼓,收拾東西,我們回寨啦!」

  得勝鼓敲得亂七八糟,一群土匪嘴裡還唱著古怪的小調,秦小天一句也聽不懂,問道:「猴子,你們唱的甚麼歌?」

  「得勝歌!」猴子拉著秦小天跑到一個隊伍裡,找到一個漢子說道:「黃爺,這位兄弟投寨。」

  黃爺是一個小頭目,管著十幾個小嘍囉,他上下掃視了秦小天幾眼,說道:「猴子,這小子……我看像是叫化子,嗯,叫甚麼名字?」

  猴子笑道:「叫小天,很能打。」

  黃爺不在意地說道:「你保他?那就帶上,以後就在我這裡混。」

  當土匪還要有人保,這真新鮮,秦小天上前道:「謝謝黃爺。」

  黃爺揮手道:「罷了,上了山就要把義氣放在第一位,懂不懂?若是吃裡扒外,出工不出力,寨子裡的軍法可不是吃素的,懂不懂?別犯事,要不然三刀六洞……懂不懂?好了,去推車。」這一連串懂不懂,繞得秦小天發昏。

  去追擊的土匪陸續回來,擁著幾個輛大車向山寨走去。

  在山寨裡住了兩天,秦小天才知道此地名叫青峰嶺。山寨所在地原是一個山神廟,由山神廟擴建而成,地勢不算險惡,寨�是依照地勢用原木拼接而成。

  青峰嶺山寨是這一帶綠林中最大的一股土匪,有七百多人,分為左右兩寨,主寨有四百多人,鼓頭峰那邊有一座小寨,大約有兩百多人。

  青峰嶺山寨四個寨主,小嘍囉稱呼他們為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四老爺,至今為止,秦小天沒有搞清楚他們姓甚麼。

  進了山寨以後,他才知道,猴子張厚是山寨廚房大竈的火頭工,每天的任務是劈柴燒火,他帶秦小天上山就是為了找一個幫手。這次下山襲擊商隊,幾乎出動了山寨所有的人。

  廚房的大竈建在後山坡上,一個很大的木板房,三口大竈,兩口小竈,猴子負責一口大竈的柴火。

  廚房裡一共有十六個人,頭目就是黃爺,秦小天第一天上山就和猴子兩人去砍柴。

  與其說是砍柴,還不如說是揀柴,秋天的荒山上到處是乾枯的樹枝,每天都要背兩大捆柴回去,燒火基本上由猴子包辦。

  土匪們吃得並不好,但是吃飽沒有問題,尤其是在廚房裡幹活的人。每到晚上,秦小天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修煉,他不願去八個人一間的茅草窩棚裡睡覺,那裡面的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

  商隊的大車裡裝的是布匹、綢緞、酒、麵粉、大米、臘肉,還有少量的海鹽和鐵塊,其中有一車裝的全是銅錢,銀子大約有八百多兩,還有幾十對拉車的牛。

  這是山寨近幾年來最大的一次收獲,寨主高興,給每個小嘍囉分了一匹布,一貫錢,臘肉和粗鹽全都關到廚房。

  秦小天因為是新來的,沒有分到任何東西,不過他也不在乎。猴子扒下的兩套死人衣褲,回來後洗洗乾凈,請在廚房幫傭的魏大嫂縫補,特意改了一套,送給秦小天。

  土匪們從來不操練,隊了輪流出去伏路,留在寨子裡的人幾乎天天聚賭,打架鬧事不斷,只要不出人命,寨主大爺就不會管,寨子整天烏煙瘴氣。

  廚房也是一個小世界,總共十幾個人,卻分為幾派,最神氣的是黃大爺和大廚魏胖子。

  黃爺是大寨主的小舅子,魏胖子和魏大嫂是夫妻倆,他原本是大名府福盛樓的大廚,在和老婆回密州老家途中,路過青峰嶺被劫持上山,因為燒得一手好菜餚,專門給四個寨主燒飯菜。

  秦小天平時不大說話,分派給他的任務從來不推辭,一到天黑就去修煉。

  最近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強健起來,有一種重新發育的感覺,導致食量大增,經常在撿柴時,順手打幾只野雞野兔,悄悄和猴子兩人在野外燒烤。

  山寨的事情很少,這天魏胖子吩咐道:「猴子,小天,去後山搞點野雞野兔來,柴禾我讓別人揀。」自從秦小天帶回幾隻吃不了的野雞野兔後,魏胖子和黃爺都喜歡上了,隔幾天就讓兩人去後山打獵。

  有一次,大寨主吃了一個油燜野雞後,兩人便成了專職的獵手,黃爺特意調了兩個小嘍囉過來,頂替兩人原來的工作。

  秦小天打獵不用弓箭,也不設陷阱,就是用石頭砸,準確率高得讓猴子不敢相信。

  猴子張厚最喜歡到處亂逛,他笑嘻嘻地問道:「魏大廚,要幾隻山雞?」

  魏胖子肥手一揮,拍在猴子肩頭,差點把他拍趴下,笑道:「多多益善,吃不了,我做風雞。」

  秦小天轉身出來,他心裡還在琢磨修煉的事情。

  在這裡有大把的閒暇時間,使他能夠思索各種修煉法門,回憶曾經接觸過的玉瞳簡,以及修真的煉丹法門,各種靈丹所需要的藥材。

  現在,他不需要稀有的珍品,而是需要低級的藥材煉制,這是初入修真必須要學的東西。

  他意識到,不管在哪裡,都要有一技之長,才能獲得自己的身分地位,即使是自己原本最不在行的修真煉丹術,掌握了這項本領,對以後的修煉也大有好處。

  猴子張厚很興奮,自從秦小天上山後,自己像是轉了運,不用每天去砍柴揀柴,所以他認定秦小天是自己的朋友。這個朋友很神秘,個頭雖小,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度,讓人覺得很服氣。

  後山的範圍還大,林木茂盛,方圓幾十�地沒有人煙。這裡的野生動物很多,不僅有野雞野兔,還可以見到野狼狐狸之類的野獸,野鴨大雁也不時能夠看見。

  秦小天的眼力越來越好,往往猴子還在東張西望,他手中的石頭就飛了出去。很快打到五隻山雞,三隻野兔,他說道:「猴子,你送獵物回去,我在山裡轉轉,給我留晚飯,你去賭錢好了。」

  山寨裡幾乎無人不賭,猴子也不例外,以前他白天沒有空閒時間,現在有了秦小天的獵物交差,總算能夠加入賭博大軍了。

  他說道:「好,我讓魏胖子燒鍋野雞湯,留幾個大餅,兄弟小心。」他提著山雞野兔,興高採烈地回去了。

  秦小天的心裡有點苦惱,這個地方的靈氣和潛術星的差不多,甚至還弱一點,在附近沒有發現靈脈,也沒有靈丹幫助,修為提昇的速度極慢,僅僅是調理這具身體就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所以最近幾天,他一直在山中轉悠,想搜尋一些草藥,用最簡單的方法煉制一些靈丹,哪怕效果一般也行,總比甚麼都沒有強。

  他搜尋草藥的方式和凡人不同,不需要認識是甚麼草藥,只要辨認其中蘊含的靈氣,植物中各種靈氣不一,綜合在一起後,採用簡易的煉丹術聚靈,可以治病,可以療傷,也可以提昇修為。

  山中的草藥很多,秦小天根據自己的需要採集。他不用凡人的方式保存草藥,只要放入儲物戒指裡就行。

  但是煉藥比較麻煩,儘管他有最好的煉藥方式,可是修為不足,無法使用禁制煉制法,只有等修煉到一?的程度,才能使用鼎爐煉制法是最簡易的一種方法。

  溪水在山間環繞,順著小溪向上走,很快就看到一道不大的瀑布,下面是一潭深綠色的池水。這裡的靈氣相對充足一些,所以秦小天只要有空,就會到這裡來修煉。

  以境界帶動修為,修煉的速度其實很快﹣﹣當然比不上他原來修煉的速度,但那是赤明出手幫助的,相當於作弊。

  秦小天才修煉了兩個月,身體就起了很大的變化。他盤腿坐在水潭邊,開始了艱苦地修煉。

  現在他的體內沒有半分仙靈之氣。古仙人的修煉法門入門極難,如果能夠產生出一絲仙靈之氣,後面的修行之路就要好走得多,因此秦小天每天都在努力修煉。

  他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曾經有過修煉的經驗和境界,仙靈之氣一定會產出,對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煙瀾崧境界只是修仙的第一重境界,煙、瀾、崧各代錶一個層次,其中第一步就是煙,這一步秦小天當初幾乎就跨越過去而重新開始修煉時,這一步卻讓他非常苦惱。

  到目前為止,身體變化雖然很大,可是煙境依然沒有任何蹤跡﹣﹣﹣而這是第一絲仙靈之氣產出的關鍵。

  傍晚時分,結束修煉,秦小天站起身來,遙望著昇起的明月,暗暗思忖:「不管這個世界是真還是幻,只要不放棄修煉,一切總會好起來的……不知道自己留在天將輪上的本體會怎麼樣,也許真的能被修煉成仙休,萬一我的境界不夠,回去豈不還是一場空。」

  他不由得生出一種緊迫感,心裡微微有些急躁,很快又醒悟過來:「爭不得,修煉最是爭不得。」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緩緩地向山寨走去。

  山寨裡一片寂靜,土匪們天一黑就睡覺。

  在這個時代,大約只有都城東京開封會有夜生活,一般的小地方,晚上天一黑就見不到人影,都回家睡覺去了。

  秦小天回到廚房,猴子打著哈欠,說道:「才回來?一鍋湯放在草窩裡,應該還是熱的,我給你留了五張大餅,你吃著……我去睡了,好睏啊。」他伸了一個懶腰,轉身向窩棚走去,邊走邊說:「這鬼天氣又起風了,要下雪了吧……」

  草窩就是用稻草編織而成的保溫外殼,野雞湯燉在粗陶罐子裡。秦小天輕車熟路地找到一罐子雞湯,五張大餅蓋在粗陶罐子上。

  這種麵餅很厚,每一張都有小鍋蓋那麼大,普通人吃一張餅足夠,秦小天卻不同,他現在感到特別餓,特別能吃。因為他能獵捕野味,黃爺和魏胖子也準許他盡情地吃,這在山寨中也是一種少有的特殊待遇。

  焦黃的麵餅非常粗糙,味道卻很香,秦小天喝一口湯,吃一口餅,花了一個小時才全部吃完。他輕輕放下罐子,舒服地摸摸肚皮,轉身出去,來到後山的一塊大岩石後面。

  這是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岩石和山坡形成一個夾角,秦小天用木頭做了一個柵欄,用樹枝稻草捆紮起來,做成一道避風屏障,地上鋪著厚厚的稻草和枯樹枝葉,每天晚上他都躲在裡面修煉,這裡的靈氣僅次於水潭邊。

  照常一夜修煉。清晨時分,秦小天聽到寨子裡的雞鳴聲,他推開擋在面前的柵欄,這才發現,下了一夜的大雪,自己卻毫無察覺。踏著半尺深的積雪,他慢慢地走進山寨。

  搶劫商隊已經過了幾個月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他似乎也習慣了在土匪窩裡的生活,雖說生活條件不太好,可是還算清靜,也不愁吃喝。

  至於穿衣更不用操心,修仙的法門絕妙,僅僅幾個月時間他就調理好身體,如今已是寒暑不侵。這場大雪下來,他居然沒有感覺到寒冷。

  這個時代的人一天只吃兩餐,上午十點左右吃第一餐,下午四點到五點吃第二餐,所以早晨大部分土匪都在睡覺,只有廚房的人要早起。

  秦小天剛到窩棚門口,就見黃爺從窩棚裡出來,他見到秦小天就問:「你又跑到哪裡去了?對了,今天……你和猴子跟一撮毛的隊伍去官道上伏路劫道,呵呵,馬上要過年了,我特意去找一撮毛說了,也給你們一個機會,運氣好也許能發點財,過一個肥年。」

  一撮毛也是一個小頭目,手下有九個小嘍嘍。劫道是有規矩的,不是誰想去就去,而是排好班次輪流去。

  劫道得到的錢財和物品,一半交給寨主爺,其餘的一半由劫道的小嘍嘍自已分配,這在山寨裡就是肥差。

  秦小天不想劫道,但是也無法拒絕。說話間,猴子從窩棚裡竄出去,大聲道:「娘哦,這麼大的雪去劫道……冷死了。」

  黃爺擡腳就踢:「直娘賊,這幾天你一直叫沒錢,賭錢都快要輸光小褲褂了,給你發財的機會還嫌冷?好,那你別去……」

  猴子一把拽住黃爺的衣袖,陪著笑臉道:「爺,我的好黃爺,小的領情,領情啊,我去,謝謝黃爺照應,呵呵。」一連聲的傻笑。

  黃爺一甩袖子,說道:「去吧,到山寨門口等著,一撮毛他們馬上就到,順便帶一些餅子,懂不懂?」說完轉身就走。

  等他走遠後,猴子臉上露出一絲不甘,小聲道:「呸!還不是想分上一份嘛,唉,兄弟,去廚房背一袋麵餅。」

  一條麻布口袋,裝了二十張麵餅,一瓦罐鹹菜。猴子又去庫房裡替秦小天領了一把腰刀,兩人一起來到山寨門口。

  一撮毛陰沈著一張臉,心裡很是不爽,大雪天跑出來劫道,人影還沒有看見自己就先凍得半死。

  他只帶了五個手下,加上小天和猴子,一共八個人,還帶了一副弓箭。山寨裡的人不少,能使用弓箭的卻只有十幾個。

  一撮毛吆喝道:「今天輪到我們劫道,大家都他娘的精神點,到風口亭去埋伏。」

  秦小天上山也有不少時日,山寨裡的人大部分只是面熟而已,除了廚房裡這些人外,幾乎沒有朋友沒有熟人。他默默地跟在猴子身後,背著一大袋麵餅。

  風口亭距離山寨大約三十�路,是去兗州和齊州的三岔路口,現在變得很荒涼,很多人寧願走遠處的小路繞過青峰嶺,這都是近些年土匪猖獗引起的後果。

  原本,風口亭不遠處有一個小村子,現在也漸漸荒蕪,裡面的人不是上山當了土匪,就是遷居到別的地方,所以,這條路只有不熟悉情況的客商才會走。

  大雪依然飄飄灑灑,八人冒著大雪向山下走去,雪很厚實,踩在上面發出「嗄吱嗄吱」的聲音。

  猴子和秦小天走在最後,秦小天小聲問道:「這種天氣誰會出來?」

  猴子搖頭道:「那不一定,要過年了,有些小客商會不顧危險趕路回家。」

  秦小天嘆道:「這些人辛苦了一年,好不容易存點錢,你們也搶?」

  猴子低聲道:「不搶……我們就會餓死。」

  一撮毛在前面大吼:「猴子!你們兩快一點,嘀咕甚麼?」猴子急忙道:「來了,來了」他輕聲道:「小天,別傻了,既然當了土匪,就別想那麼多。」

  風口亭原本是一個竹亭,供旅人歇腳用的,不過早已倒塌,只剩下一座亭子的基座留在路邊。官道旁是茂密的樹林,被大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

  八個人就躲在離官道不遠的林子裡,用樹枝搭了一個很小的窩棚,可以避避風雪。

  一撮毛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弟兄,躲在窩棚裡喝酒,讓猴子和秦小天到樹林邊守候,做小天不怕寒冷,盤腿坐在一棵大樹邊,靜靜地修煉,猴子可就苦了,凍得團團轉,一個勁的朝手上呵氣,上下牙齒捉對打架,發出「得得」連聲。

  大雪很快就覆蓋在秦小天的身上,猴子奇怪道:「小天……你,你冷不冷……得,得!唉,你怎麼能……坐得住,不,不冷啊,得!得!得!」牙齒的磕碰聲逗得秦小天笑起來,他說道:「你去一撮毛那裡躲躲雪,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了。」

  猴子哆嗦道:「我,我可不敢去,去了也會被趕出來!」

  從上午一直坐到下午,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猴子幾乎凍成冰棍,連跳的力氣也沒有了。

  一撮毛從窩棚裡出來,滿嘴酒氣道:「回去,娘的,就知道今天運氣不好,出門沒有看黃歷,回去!回去!」猴子有氣無力道:「再不走,我就要凍死了!」

  秦小天心裡微微一動,說道:「好像有人來了!」一撮毛驚訝道:「哪裡?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見?」

  他眯著眼睛看著官道,不一會兒,從官道上傳來沈悶的聲音,一個小嘍嘍臉色一變,驚道:「是……是馬蹄聲!」話音剛落,遠處官道上冒出一片黑影,沈悶的馬蹄聲清晰地傳來,那個小嘍嘍說道:「足有幾十騎!我們對付不了!」

  大宋朝民間很少有馬匹,騎馬的不是官兵就是官宦人家,還有可能是大莊子有組織的莊客。

  一撮毛縮起脖頸,小聲道:「小心,別被人發現。」他悄悄地躲到樹後。鮮衣怒馬,一群豪客,飛快地從官道上奔馳過來。突然,一個騎士舉起一支手喝道:「停下。」另一支手勒住僵繩,那匹馬人立起來,發出一聲嘶鳴。只聽他喝道:「林子裡是甚麼人?出來!」

  黑吃黑,鏘啷啷!

  十幾個騎士抽出腰刀,從馬背上躍下,分為左右向樹林裡衝去。

  秦小天臉色微變,他了現這些人手腳非常麻利,不論是抽刀還是下馬,似乎經過專門訓練。

  他一把抓住猴子的胳膊,小聲道:「快跑」一撮毛怒喝一聲,帶著五個親信掉頭就跑,樹林外的人聽到響動,又有十來個人躍下馬,提著哨棒和樸刀撲向樹林。

  猴子幾乎凍僵,根本跑不動,秦小天一咬牙,一把抓住他的束腰布帶,輕喝道:「別亂動」拎起猴子撒腿就跑,畢竟修煉了一段時間,即使提著一個人,他的速度也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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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8:10

第八章 黑吃黑

  一撮毛心裡恨極,喝道:「猴子,小天,停下來,給老子擋住追兵。」

  秦小天不予理睬。開什麼玩笑,讓兩個瘦猴一樣的人去擋住幾十個人?他一聲不吭,繼續狂奔。

  猴子結結巴巴道:「跑⋯⋯跑不掉的⋯⋯完蛋了,唉⋯⋯」

  氣得秦小天差點扔掉他,喝道:「別廢話,只要能跑贏一撮毛就行!」

  一撮毛距離他們不遠,聽到秦小天的話不由得破口大罵:「賊廝鳥!別讓我在山寨裡看到你⋯⋯」

  旁邊他的一個親信喘息道:「毛爺,別罵了⋯⋯那小子說得對,誰跑得快那誰就能活命!」

  秦小天很是鬱悶,拎著個猴子,無論如何也甩不掉一撮毛六人,只能比他們快一點點。

  要是沒有猴子的份量,自己雖說不能踏雪無痕,卻也能身輕如燕,而現在每一步都深陷厚雪之中。

  猴子掙紮道:「放下我,一起跑!」

  一撮毛怒火衝天,嘴裡罵罵咧咧。

  他沒想著怎麼對付後面的追兵,心想要追上秦小天,好好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秦小天心頭火起,一塊石頭從戒指裡滑落到手中,抖手向後射去,說道:「閉嘴吧!」

  石頭狠狠擊在一撮毛的膝蓋上,那家夥慘叫一聲一頭栽倒。五個親信大驚失色,發聲大喊,四散奔逃。一撮毛氣得發瘋,一個勁的喊叫喝罵。

  那群騎士奔跑的速度極快,幾分鐘就趕了上來,口中呼喝道:「站住!站住!」一撮毛剛跌倒在雪地上,三個人就撲了上去。

  一撮毛揮動手中的腰刀,大喊大叫,試圖嚇退對手,被其中一人用哨棒打翻,

  另外兩人上前將其捆綁。其他人速度不減,繼續追趕四散逃開的土匪。

  秦小天身後始終有三個人追趕,他急促得喘著粗氣,雙腿漸感無力,喉嚨裡火燒火燎,隨手撈起一把白雪塞入嘴裡,絲絲涼氣順喉而下。

  就在他以為擺脫追兵的時候,忽見前面的樹林裡面有四五個人影在晃動,大驚之下,他轉身向側面逃竄,後面的三個人跟著包抄上來。

  猴子慘笑道:「兄弟,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秦小天用石頭反擊,破開一個缺口輕而易舉,但是無法帶著猴子一起逃走,所以他放棄了攻擊,放下猴子,笑道:「怨不得你,猴子,是咱們運氣不濟。」被凡人追趕,竟然逃不掉,他不由得感到喪氣。

  幾個人圍攏上來,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弩弓。秦小天警惕地看著他們,萬一他們要殺人,他是肯定要反抗的。

  一個身穿錦袍的大漢說道:「捆起來,帶走。」

  秦小天心裡苦笑,兩人束手就擒,被人推推搡搡地帶出樹林。

  八個人全部抓獲,沒有一個死亡。一撮毛似乎吃了不少苦頭,兩只眼睛烏青發黑,鼻子好像有點歪,臉下殘留著未擦掉的血跡。

  看到秦小天和猴子,他的眼裡仿佛要噴出火來,惡恨恨地盯著兩人。他不恨抓捕自己的人,卻恨上了作為同夥的秦小天和猴子。

  一個頭戴皮帽的漢子問道:「你們是青峰嶺的?」

  一撮毛氣概非凡,挺胸道:「就是你家大爺我!」

  「啪!」一鞭子抽在一撮毛臉上,臉頰上的那撮黑毛都被抽掉了,疼得他嗷嗷直叫。

  那個大漢冷冷地說道:「連你家寨主見到我也不敢放肆,你一個小嘍囉竟敢出言不遜,找死!砍了他!」

  一撮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饒命啊,小的不敢了!」

  那人鄙夷的撇撇嘴,說道:「欺軟怕硬,什麼東西!說!你們是不是青峰嶺的?」

  「是!是青峰嶺的!」一撮毛老老實實地交代,問一答十,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

  那人飛身上馬,說道:「帶路,我要見你家寨主。」

  有人提起秦小天,橫擔在馬背上。馬隊在一撮毛的帶領下,飛快地向著山寨奔去。

  剛剛接近山寨,就聽到報警的鑼聲亂響,山寨裡一片大亂。

  一撮毛八人被解開繩索丟下馬去,只聽一人說道:「去,報你家寨主,就說大名府陸家莊的陸江⋯⋯前來拜山!」

  秦小天跌坐在馬下,慢慢退到馬群的周邊,趁人不備和猴子一起撒腿就跑。一撮毛卻跑不了,他狼狽地帶著幾個親信衝進寨子,去向寨主稟報。

  秦小天和猴子順著山寨的圍牆跑,邊跑邊問:「猴子,大名府陸家莊⋯⋯是什麼地方?他們很囂張啊。」

  猴子邊跑邊答:「我哪裡知道什麼陸家莊,今天倒楣透了,這群人殺氣騰騰的⋯⋯我看不是好路數。」

  兩人跌跌爬爬地來到山寨側面,從一個缺口裡爬了進去。猴子說道:「我們去廚房。」

  兩人又冷又餓,鉆進廚房就找吃的東西。

  猴子找到一鍋冷掉的麵湯,說道:「小天,把掛在竹竿上的臘肉切一塊下來,我來燒火,燒鍋熱湯喝⋯⋯差點被凍死,娘的,下次下雪天再也不出去了。」

  秦小天胡亂切下一塊臘肉,隨手剁成小塊,看見案板上還有十來塊豆腐,乾脆一起放入麵湯裡,又從掛在門口的蒜串上摘下一個大頭蒜,剝出蒜瓣,搗碎後加入鍋中。

  猴子燒火很快,不一會香氣騰起,他咽了口口水,說道:「哎,更餓了。」

  一人一個粗陶大碗,大小和小臉盆差不多。兩人捧著蹲在廚房門口,大口大口地吃著。

  猴子頭上冒出細密地汗珠,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知道陸家莊的人怎麼樣了?奇怪,陸家莊的人到我們山寨來幹什麼?」

  「誰知道⋯⋯也許是有什麼恩仇吧,我們是小嘍囉,管不了那麼多,能吃飽就行。」秦小天不在意地說道。

  猴子瞇著眼,說道:「我總覺得心慌慌的⋯⋯陸家莊⋯⋯算了,還是喝我們的麵湯,哎,魏大叔,你來啦。」

  魏胖子急急忙忙走進廚房,小聲道:「你們倆不要命啦,趕快想辦法逃吧,快收拾東西⋯⋯」

  魏大嫂緊跟著丈夫,手裡拎著一個包裹,小聲道:「帶些乾糧走。」

  秦小天問道:「怎麼啦?為什麼要逃?」

  魏胖子小聲道:「這次寨主惹上麻煩啦,大名府的陸家莊可不好惹,我們寨主搶了他們的貨,還殺了他們的人,陸家莊的莊主帶著高手來,正在聚義廳裡比武,三寨主已經被打死了。」

  猴子頓時慌了神,連聲道:「那怎辦⋯⋯」

  秦小天也認同魏胖子的判斷,他說道:「既然要走,就要準備充分一點,猴子,你家鄉還有親人嗎?」

  猴子苦著臉,說道:「我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秦小天又道:「魏大叔,你們準備去哪裡?」

  魏胖子猶豫道:「原來想回密州老家,可是恐怕回不去,這一路強人眾多,我們夫妻倆準備回大名府。」

  秦小天說道:「我們搭伴一起走,猴子也一起去,你們先到後山瀑布那裡等我,先躲避兩天,我去探探消息」說話間,只見一股黑煙騰空而起,馬蹄聲和喊殺聲大作。

  有人狂喊道:「孩兒們!拿起刀!跟我來!」那是四寨主的聲音,他帶著百十人從鼓頭峰那邊過來增援。

  秦小天催促道:「快走!快走!」

  魏胖子帶著老婆,猴子提著一包食物,急急忙忙向後山跑去。

  秦小天順著山寨的圍牆,悄悄向庫房跑去。他知道山寨的人輸定了,那是一群烏合之眾,和訓練有素的高手對抗,絕不可能取勝。

  這時,山寨外面又響 起喊殺聲。

  有小嘍囉大喊道:「官兵來啦!官兵來啦!」

  山寨裡到處都是亂跑的人,一個個驚惶失措。

  秦小天不加理會,偷偷溜到庫房邊,守衛庫房的嘍囉兵早已不知去向,他一腳踹開庫門,閃身進去。

  庫房分為三間,中間堆放著各種兵器和鐵塊,左側的房間裡擺放的是糧食、布匹和食x,右側的房間裡放著綢緞、銅錢和銀兩,至於珠寶和黃金,都由各寨主自己保存。

  秦小天是來搶奪銀兩和銅錢的,他明白,即使是在古代,沒有金錢也寸步難行。

  在一個木箱子裡發現了銀子,都是用桑皮紙包裹,秦小天直接收入儲物戒指裡。

  一共有二十一封銀子,一封桑皮紙包裹的銀兩一般是五十兩,二十一封銀兩就是一千零五十兩。銅錢都放在籮筐裡,總共有十幾個籮筐,被他一掃而光空。

  他用一隻布袋裝子滿滿一袋銅錢,準備在路上用,又抽取了幾十匹綢緞收入戒指,隨手又夾了幾匹綢緞,轉身就逃。

  剛剛衝到門口,就見幾個人惡恨恨地堵在外面,那是一撮毛帶著幾個手下。看見秦小天出來,他大喝道:「你敢私入府庫?殺了他!」

  秦小天咧嘴一笑,左手提著銅錢口袋,腋下夾著幾匹綢緞,右手揚起飛出一塊鵝卵石,狠狠地砸在一撮毛的鼻子上,「喀嚓」一聲響,那傢夥疼得怪叫起來。

  緊接著,又是兩塊鵝卵石出手,每一塊都砸在小嘍囉的臉上。他閃身就跑,知道這些傢夥也是來搶劫司庫的。

山寨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死屍,鮮血染紅了皚皚白雪。

  官兵還在四處追殺小嘍囉,土匪們居住的窩棚燃起熊熊大火,有經驗的早就向外逃跑。死心眼的還在和官兵砍殺拚命,狡猾的傢夥則四處搜尋財物,秦小天不敢逗留,迅速翻過寨牆,向後山跑去。

  幾個官兵看見秦小天身材瘦弱,舉著腰刀追殺過來,不想卻被幾塊鵝卵石打得頭破血流。他們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主,轉身又去追殺別的小嘍囉,秦小天這才得以逃出山寨。

  一路縱奔跳躍,不到一個小時,秦小天就來到水潭瀑布邊,猴子從旁邊的林子裡竄出來,問道:「怎麼樣啦?」

  秦小天說道:「魏大叔和魏大嫂在哪裡。」

  魏胖子和老婆也從樹林裡出來,說道:「我在這裡,小天,寨子裡怎麼樣了。」

  秦小天搖頭道:「寨子完了,有大批官軍掃蕩,我們躲遠一點。」

  四人向樹林深處走去,猴子道:「還是去山梁下的那個窩棚?」

  這是秦小天搭建的窩棚,在一堵巖壁下,旁邊都是大樹,是個很隱秘的地方,原來是他的一個修煉點,他和猴子在這裡燒烤過野味。

  「魏大叔,你到大名府還是去做廚子碼?」

  秦小天將幾匹綢緞扔給魏大嫂,放下口袋,落地的銅錢聲讓猴子興奮不已,他打開口袋,笑道:「好啊,足有三十多貫!哈哈。」

  猴子坐在草堆裡開始數錢,窩棚不大,只夠坐上四個人。

  魏胖子看了一眼口袋裡的銅錢,說道:「我還能做什麼?有門手藝,吃飯總不成問題,你們哥兒倆去大名府打算怎麼辦?」

  猴子頓時眼神茫然,他放下手中的銅錢,低下頭,半晌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魏胖子又道:「在大名府……生活不易啊,一個人生活,一個月至少要一貫銅錢。」

  猴子傻了眼,驚訝道:「一貫?我的娘啊,那可沒法活了……我,我乾脆到別的地方入夥去。」

  大名府是大宋朝著名的大城市,生活費用高昂很正常,秦小天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他笑道:「猴子,大不了……我們去當叫花子,還怕沒有飯吃,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一口袋銅錢嘛。」其實他不會去當乞丐,這樣說只是逗著猴子玩。

  猴子連連搖頭,說道:「好歹我也是算是綠林好漢,怎麼能去乞討,沒臉活了。」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魏大嫂笑道:「你還是緣林好漢?猴子,聽大嫂一句話,好好去學一門手藝,天下哪裡都去得,成天喊打喊殺的……活不久的。」她的體格和魏胖子差不多,說話卻細聲細氣,人長得雖不漂亮,但是魏胖子愛若珍寶。

  猴子扭頭看著秦小天,說道:「小天,我記得……你原來是叫花子打扮,但是我總覺得你肯定不是叫花子,老實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他終於說出心中的疑問。

  秦小天笑了笑,說道:「叫花子,呵呵,可以肯定我不是叫花子。」至於自己是幹什麼的,他沒法說,說了猴子也不相信,他不可能聽說過修仙這個職業。

  「我就是一個混飯吃的……小混混,怎麼?對我沒有信心?我可是打算到大名府去混日子的。」

  「你去……我也去!」猴子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只能跟著秦小天,加上有魏胖子夫婦,互相總有個照應,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絕不敢去大名府,那可是北宋的四大都之一。

  一直等了三天,四人才重新回到山寨。

  山寨裡已經空無一人,所有的建築都被燒成灰燼。

  他們下山的時候,從林子裡竄出來一個人,傻笑著叫道:「死啦,全都升天啦……哈哈,哈哈哈,全他娘的死光啦……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嗚嗚……哈哈……」在路上轉了一圈後,又重新衝入林中,狂笑聲和嗚咽聲遠遠傳來。

  猴子打了一個哆嗦,說道:「他瘋了……他瘋了……」

  秦小天認出那人,就是那天堵在府庫門口的一撮毛,不知道他是如何跑出來的。

  魏胖子一聲長歎,自從被劫上山寨,他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幸好自己機靈,不然也就陪葬在這裡了,他回頭望了一眼,扶著老婆快步下山。

  四人行路比較熱鬧,一路上,秦小天不時獵捕一些野味,有魏胖子在,吃飯是不用發愁的。

  官道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荒山野地越來越少,官道兩邊是成片的農田,一天中甚至可以見到幾個村落,他們已經走入人煙密集區。

  魏胖子說道:「到這裡就安全多了,呵呵,前面應該是張鐵集,然後是石家寨,西苑灣,過了擺渡口就快到大名府了,走快點只要五六天時間。」

  秦小天一直沒有放鬆自己的修煉,憑經驗,他知道自己即將進入最初級的階段---煙境,也就是煙瀾崧三個階段的第一階段。

  仙靈之氣雖然還沒有產生,但是已經看到了希望,可惜的是沒有仙石幫助,靠著稀薄的靈氣,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實在很不容易,他對自己的進境非常滿意。

  猴子變得越來越沈默,他似乎很懼怕城市,聽到魏胖子的介紹,他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跟在後面默默不語。

  秦小天笑道:「猴子,別垂頭喪氣,大名府比山寨好玩多了,呵呵。」

  猴子一直背著那口袋銅錢,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一般,不肯放手。

  秦小天一路上興致勃勃,他漸漸喜愛上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只要能夠修到煙瀾崧境界,走到哪裡他都不怕。

  不過,在修到煙瀾崧境界前,仍然需要隱居生活。

  他說道:「猴子,到了大名府……我們開一家小飯店如何?魏大叔,魏大嫂,你們也參加。」

  魏胖子搖頭道:「我們沒有本錢,如何開飯莊。」

  秦小天笑道:「如果我有本錢,你肯參加嗎?」

  魏胖子看了一眼猴子背著的口袋,苦笑道:「沒有上千貫錢,怎麼能在大名府開飯莊?」

  秦小天開飯莊的目的很明確,在辟榖前要有地方吃飯,而且還要能夠隨心所欲地大吃。靠食物補充身體所需,是目前必須的手段,等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會減少對食物的依賴,靠吸收靈氣生存。

  他並不想做生意發財,一切都是為了修行。

  「沒問題,千貫錢……我有,如果有興趣,大家還可以在一起賺錢。」

  三人感到很驚訝,那個時代的錢財不容易攜帶,千貫錢不是小數目,看秦小天空著兩隻手,身上除了一身灰布衣褲,什麼也沒有,怎麼可能有千貫錢。

  魏大叔笑道:「行啊,只要你有千貫本錢,我們夫妻就加入。」

  猴子也忍不住伸出一隻手來摸,被秦小天一巴掌打落,笑罵道:「朝哪裡摸?」

  「兄弟,千貫啊……你放在哪裡?給我看看,哎,千貫啊……」這小子一聽到錢就兩眼放光,他從來沒有想過秦小天會有千貫錢。

  秦小天大笑起來,揮揮手道:「到時候你就會看到,哈哈。」

  猴子露出懷疑的神色,想了想說道:「好吧,反正你沒有千貫錢,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就相信你一次。」

  他舔了舔嘴唇,又道:「你有千貫……那這口袋銅錢就給我了吧?嘿嘿。」

  魏胖子瞇著小眼睛,緩緩地說道:「如果小天真有上千貫,你身上帶著的這些錢……他是不會在乎的,但是……猴子,如果你貪圖這口袋錢,恐怕……即使飯莊成立,你也坐不到掌櫃的位置,做生意……和做土匪不一樣。」

  猴子用衣袖擦去鼻涕,呼出一口白氣,說道:「我這不是開玩笑嘛。」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幾步,好像又要下雪了。」

  幾個人趕到張鐵集已經是黃昏時分,雪珠子打在地上發出「劈啪」的聲音。

  張鐵集是一個不大的小鎮,小鎮門口有一座石牌坊,青石板路上積著薄薄的雪珠,家家戶戶都關著大門,只有幾盞燈籠在陰沈沈的街道上閃著微弱的紅光。

  魏胖子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前面應該有一個小客棧,今天太累了,早點投宿歇息。」

  安平客棧是張鐵集唯一的客棧,面積不大,兩層樓,樓下是飯館,樓上是住宿,客房也沒有幾間。

  好在新年剛過不久,出門在外的旅客不多,飯堂裡只坐了兩個身穿綢緞的漢子,桌子上擺著一盤牛肉,一盤撕開的肥雞,一大盤薄餅,一大碗剝了殼的熟雞蛋,一小碟細鹽,兩個錫酒壺。

  兩人悠然自得地喝酒聊天,其中一個扭頭看了他們四人一眼。

  猴子忽然露出驚容,拉住秦小天小聲道:「小心……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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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4:58:37

第九章 陸家莊

         
  秦小天在那人轉頭的時候已經看到分明,那人就是在見風口亭抓住自己的騎士之一。

  他小聲說道:「別管他們……喂,掌櫃的,有空房間嗎?我們要住宿。」

  掌櫃的是一個中年漢子,從裡面端著一盞油燈出來,說道:「客官,房間有,房間有,要幾間?」

  秦小天說道:「兩間上房。」

  猴子接著說道:「準備酒菜,牛肉切十斤,二十個熟雞子,菜蔬有就燒兩個,唉,累一天了。要好好吃一頓。」所謂的雞子也就是雞蛋,一般都是沾著細鹽吃。

  掌櫃的瞪大眼睛,心道:「這是什麼人啊,四個人要吃這麼多東西,簡直可怕。」

  他聽到猴子背著的口袋裡發出金屬聲音,知道那是銅錢,說道:「好,我馬上叫人準備。」

  魏胖子擔起一串野雞,笑呵呵地去了廚房,那是秦小天在路上用石頭砸下來的,一共有三隻野雞,一隻野鴨,魏大嫂則上樓去清理客房。

  猴子拉開一條長凳,說道:「小天,坐這裡來。」說闃放下背著的口袋,「嘩啦」一聲銅錢響,那兩個喝酒的大漢同時轉頭看來。

  其中一個漢子戲虐地笑道:「呵……幾個小強盜竟然跑到這裡來啦,上次在青峰嶺……跑得很快,沒想到又碰上了。」

  秦小天若無其事地咧咧嘴,心想:「一口袋銅錢就讓這兩個家夥忍不住了」

  猴子緊張得要命,手按著腰刀,小聲道:「小天……」

  秦小天搖搖頭,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這裡顯然是對方的地盤。

  那個漢子見兩個人沈默不語,得意地笑道:「呵呵,不敢說話了吧。」

  他站起身來,晃了一下腦袋,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大口,用力將碗一頓,喝道:「怎麼不說話?」說著一搖一擺地來到猴子身前,伸手抓住口袋,說道:「這是賊贓吧。」一根打狗棍忽然壓在口袋上。

  這根棗木打狗棍一直被秦小天收在儲物戒裡,他捨不得丟棄,這時候正好拿出來使用,說道:「鬆開你的狗爪子,滾!」他的脾氣已經改變了許多,但還是不能忍受被人欺負,那人一下就激起了他的怒氣。

  鐺啷啷!另一個漢子抽腰刀,喝道:「找死!」

  掌櫃的剛好進來,嚇得怪叫一聲:「我的娘啊,有話好說……別動刀子……」他靠在門邊,渾身顫抖,一步也不敢向前邁。

  猴子也抽出腰刀,搶他的錢就等於要他的命,這無論如何也得爭一爭。

  秦小天冷冷地說道:「你哪隻眼睛認出我是強盜?我看你才是強盜,惦記著我們的錢財!」

  那人抽出手,一拳打去,嘴裡罵道:「直娘賊,去死!」

  打狗棍猛地一戳,狠狠點在那人的腋窩處,那一拳頓時泄了勁,疼得他嗷嗷直叫。

  另一個人揮刀衝了上來,秦小天笑道:「想死……我就成全你!」迎著刀就撲了過去,手中的打狗棍隨勢而上,「叮」!打狗棍點在腰刀的側面。那人大吃一驚,手中的腰刀差點脫手。

  秦小天還沒有修到煙爛崧境界,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打架的功力大大見漲,比在山寨的時候又強了很多,打兩個人實在是小意思。

  猴子見狀勇氣大增,提著腰刀上去就劈。

  這家夥是土匪,膽子小歸小,殺起人來卻不手軟,這一刀出其不意,對準那個先挑事的漢子脖頸劈下,這要是被他劈中,那人的腦袋肯定不保。

  秦小天喝道:「別殺人!」

  手中的打狗棍隨即飛出,蕩開猴子的腰刀,他很清醒,打架無所謂,殺人可不行,這裡不是青峰嶺,殺人是要償命的。

  那兩個漢子神色大變,知道秦小天和猴子不好惹,轉身就向門外跑去,其中一個叫道:「有本事就別走!」

  秦小天漢了口氣,說道:「想要清靜一點也這麼難,猴子,這裡住不成了。」

  他不怕任何人,只是不願意牽連魏胖子三人,心裡不禁有些無奈,不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沒有實力一樣會被人欺負。

  看樣子,張鐵集這個小鎮子屬於陸家的勢力範圍,那兩個傢夥肯定是去招集人手。

  猴子收起腰刀用力一拍桌子,恨恨地說道:「還不如在山寨快活。」

  秦小天搖搖頭,說道:「猴子,我們恐怕得連夜趕路,掌櫃的……過來,我問你,知道陸家莊麼?」

  掌櫃的抖手抖腳地從櫃台後面冒出來,臉色蒼白地說道:「這位客官爺,你……你們惹大禍了,剛才那兩位大爺是陸家莊的護院莊客,你們……唉,快走吧。」

  秦小天想多了解一些情況,可是掌櫃似乎嚇壞了,什麼也不敢多說,只是求他們快點離開。

  猴子說道:「我們走吧,惹不起,躲得起。」

  魏胖子和魏大嫂知道情況不妙,兩人也害怕起來,魏大叔說道:「是啊,猴子說得對,我們還是……」

  秦小天很快就想明白,他打斷魏胖子的話頭,說道:「來不及了,如果我們連夜趕路逃走,很可能會在野地裡被殺掉……而且誰也不會知道,如果我們留在客棧裡,他們要想下手,人人都會知道……在野地裡殺人和在城鎮裡殺人是兩碼事……」

  猴子不明白什麼意思,魏胖子卻聽懂了。

  不論陸家莊勢力有多大,如果在城鎮中殺人,官府不會明日張膽地放縱,所謂人言可畏,事情一但傳揚出去,對陸家莊來說不是件好事,所以,他們應該不敢在張鐵集隨便殺人。

  魏胖子苦澀地說道:「那我們……就困在這裡了……唉!」

  秦小天一隻手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著,半響,才說道:「總比死在路上強,哼,天無絕人之路,我到要看看……陸家莊能把我們怎麼樣?」自己心裡想也好笑,一個曾經修仙有成的人,竟然會被凡人困住。

  魏胖子三人不敢相信地看著還有點瘦弱的秦小天,心裡完全無法理解,一個瘦弱的少年怎麼會有如此氣概。

  猴子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喃喃道:「我沒有聽錯吧,小天,你以前真是叫化子?我怎麼感覺……像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兒。」

  秦小天笑道:「哈哈,叫化子又怎樣?公子哥兒又怎樣?對我而言,毫無意義!」他收斂笑容,淡淡地說道:「我們該吃飯了,忙了半天,你們不餓?」

  之後,又若無其事地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別擔心,陸家莊再大,能打得過官府嗎?飯菜應該好了吧,我們都餓了。」

  掌櫃的顫抖著身子,說道:「我去端,我去端飯菜……唉。」

  當天晚上竟然平安無事,秦小天整夜端坐在客棧的屋頂上守候,直到天色微明才下來。

  猴子眼圈發黑,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嘴裡嘟嘟地罵道:「娘的,一夜沒睡好……睏死了。」

  他沒有秦小天的本事,一直躺在床上,抱著腰刀,等著陸家莊來報復,誰知一夜無事,他卻熬得雙眼通紅,早晨起床後的模樣,和猴子確實有三分相像。

  四人坐在飯堂裡,魏胖子憂心忡忡地說道:「小天說得不錯,他們可能是連夜追趕我們去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很快來到客棧門口,幾個大漢衝進來,其中兩人撲進去揪出掌櫃。

  「昨晚四個賊男女……什麼時候離開客棧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掌櫃嚇得額頭直冒冷汗,他什麼也不敢說,只是扭頭看向秦小天四人。

  秦小天鼓掌大笑道:「哈哈,見過笨蛋,可沒見過如此愚蠢的笨蛋!猴子,你見過嗎?」

  他心裡不由得火大,這些人如此霸道,自己也無法隱忍下去,即使想要隱忍,對方也不會答應。

  衝進來的一共有五個人,聽到秦小天的嘲諷,一個勃然大怒,撥刀怒罵。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猴子,你來保護魏大叔和魏大嫂!」手執打狗棍迎了上去。

  這次,他下定決心不留情,打狗棍向著罵得最兇的一個傢夥打去。

  秦小天內心深處很瘋狂的,他平時看上去很隨和,可是一旦被惹怒,就會不顧一切地發起反擊。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修仙尚未入門,身體卻得到極大的改善,不論是力量還是抗擊打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所以他有信心和這五人周旋。

  一根打狗棍猶如一條翻滾的飛龍,劈啪聲中,五個人接連被打翻在地。

  儘管如此,秦小天心裡仍然感到苦悶。

  惹是修仙有成,這幾個人根本不用他動手,一個禁錮法訣就能讓他們動彈不得,可是現在還要勞力費神地使用打狗棍。他越想心裡越不爽,下手更加狠辣三分。

  「猴子,把他們給我捆起來!」

  猴子使勁咽了口口水,他知道秦小天能打,可是沒想到這麼能打,那五個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片刻工夫就全躺在地。

  五人中有三人抱著檔部,兩個罵得最兇的捂著嘴,棗木打狗棍非常堅韌,抽在嘴巴上,前面的牙齒全都飛掉了。

  猴子找來繩索,將五人捆起,心裡有點害怕,說道:「小天,他們人多……」

  秦小天淡然道:「沒用的……我們越是退讓,越是沒有出路,等著吧,很快就會有很多人來,嗯,你不用出手,只管幫我捆人就行。」要鬧就乾脆鬧大,反正也不怕死,大不了損失一具身體。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體悟到什麼境界,只是覺得無奈。

  又一批陸家莊的莊客趕到張鐵集,大約有五十來人,後面還有人陸續趕來。

  秦小天站在客棧的大門口,一個人面對著五十幾人,豪氣衝天地提著打狗棍。

  打翻了十幾個莊客後,秦小天發覺自己有點力不從心,對方也被他的神勇所震撼,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他趁機暗暗喘息,調理疲憊的身體。

  「叫你們莊主過來!我不想殺人!」

  如果秦小天用刀就不會這麼吃力。

  打傷人和殺死人是兩個概念,要是一下子殺了十幾個人,莊客肯定會被嚇住不敢上前,但是他不能殺人,他必須要保護猴子和魏胖子夫婦。

  莊主沒來,來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帶著十幾個人,秦小天知道不好,他看見有人拿著漁網和成捆的繩索。

  這次沒有單打獨鬥,而是一擁而上,莊客們先甩出的是繩索,然後是大漁網,接著七八個大漢撲了上來,秦小天心裡苦笑,現在動刀也來不及了。片刻工夫,四人全部被五花大綁。

  幾個莊客想上來泄憤,那個管家喝罵道︰「幹什麼?滾一邊去!」幾個莊客悻悻地退到一邊。

  秦小天要想掙脫繩索很容易,戒指裡藏有鋒利的刀片,很容易就能割斷繩索。

  但是,他想見見那個陸莊主,也許陸家莊是一個不錯的隱居點,在哪裡不是一樣修煉,所以他並不急躁。

  四人被扔到馬背上馱著,向著鎮外飛馳。

  陸家莊的莊主沒有來見秦小天,他不會在意幾個逃路的小土匪。陸家莊的人也沒有殺他們,而是給了兩條路,一條是送進官府,一條路是留在莊上作為莊丁。

  四人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答應留下來。

  官家對秦小天比較感興趣,因為他一個人幹翻了十幾個莊客,打架是一把好手。

  在他心目中,秦小天也許不如莊主和莊子裡的幾個高手,但是比普通莊客要強很多。

  魏胖子夫婦還是幹老本行,給莊客們燒飯,當廚子。秦小天由於管家的欣賞,做了長隨,天天跑著管家做些雜事。

  最倒黴的就是猴子,他當了莊丁,是種田的莊丁,俗稱長工,不僅沒有工錢,一口袋銅錢也被莊客們搶光。他到也顧不上生氣,能留下一條命,就算運氣不錯了。

  秦小天深刻地感受到什麼是身不由己,什麼是無可奈何,尤其是曾經擁有過大能力的人,心裡的感覺更是無奈。

  這使他意識到必須要追求力量,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堅信自己能夠擺脫世俗的束縛,但在這之前,還得隱忍下去。

  總管陸明是莊主陸江的表叔,在陸家莊有很高的威望,他同時還兼任陸家莊的三掌櫃,陸家莊也是大商家,在各地都有買賣主管糧良布匹和綢緞,暗中走私鹽鐵,私鑄銅錢,陸明常管的就是私鑄銅錢。

  秦小天為人低調沈穩,凡是陸明吩咐的事情,他沒有無法完成的,但是從來不主動攬事情做,屬於算盤珠子,撥一下才動一下。

  空閒的時間也不和莊客交往,只是躲在房間裡靜修,由於做了陸明的長隨,他也有一間獨用的房間。偶而,他會去廚房看望魏胖子夫婦,再帶點食物去看猴子。

  轉眼一年時間過去,秦小天終於修入煙境,生出第一縷仙靈之氣,雖然還不夠精純,但是有了這一縷仙靈之氣,他可以使用最簡單的靈訣和禁制,自保的能力大大增加。

  這一年的時間也讓他了解了陸家莊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在他看來,陸家莊就是一方土豪,通吃黑白兩道,白道的生意他們也做,黑道的生意也不放過,暗地裡殺人放火樣樣來,黑吃黑是經常發生的事情,莊子裡養著一群武藝高強的好漢。

  秦小天不管什麼白道黑道,只管抓緊一切時間修煉,直到堅難地修入煙境,產生第一縷仙靈之氣,他才悄悄放鬆下來,知道自己有了生存的本錢。

  這幾天陸明總管不在莊子裡,秦小天也就等於放假,有些事情他還不能夠參與,即使跟隨總管一年多,他也只能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陸明很小心謹慎,因為秦小天還不是他的心腹。

  這天,秦小天帶了一大瓦罐雞湯,裡面有兩雙炖得稀爛的野雞,一大疊雞蛋軟餅,來到了猴子居住的地方。

  猴子正坐在茅屋前,有氣無力地曬著太陽,順便掐著衣袖裡的虱子。

  看見秦小天拎著瓦罐過來,猴子張嘴笑道︰「兄弟,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跑哪裡去……啊,不會是有相好的娘們了吧?哈哈。」

  說著,他拿出兩個大碗公,抽出一雙黑乎乎的筷子,在衣襟上擦了一下,遞給秦小天,將雞湯倒入碗公中,嘆道︰「好多天沒有吃到葷腥了,來,兄弟,你也吃。」他大口吃著薄餅,喝著雞湯,嘴裡嘖嘖讚嘆道︰「好吃,好吃。」

  秦小天只是看著他吃,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吃啊,兄弟,看我幹嘛?」

  秦小天輕聲說道︰「我要走了。」

  啪嗒!乒!猴子手中的大碗公跌落在地。

  他當莊丁一年多,要不是有秦小天照應,早就完蛋了。

  種田他根本就不會,這塊田裡什麼也沒有種,全靠秦小天給的銅錢,買一些火面交上去,吃飯基本上由秦小天負責,吃得喝不算好,可是也沒有餓過肚皮。

  一聽秦小天要離開,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帶……帶我一起……一起走……」

  秦小天沒想到猴子的反應這麼劇烈,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哭笑不得地說道︰「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你走了我怎麼辦?嗚嗚……」

  秦小天被他說得寒毛直豎,心道︰「靠,你又不是我老婆,難道要我負責……這話說得也可怕了。」

  「猴子,我已經和管家說過,他答應放了你,你不用繼續幹莊丁,魏大叔夫婦還留在莊子裡,你可以去廚房燒火,或者我給你一筆銀兩,自謀生路……跟著我可不行,因為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你去……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猴子止住哭泣,擦去一行眼淚,甩掉兩條鼻涕,問道︰「給多少銀兩?」

  秦小天差點一腳踹過去,這小子見不得銀錢。他問道︰「你要多少銀兩才能自謀生路?」

  猴子咧著嘴,嘰裡咕嚕地算了半響,伸出五根手指,猶豫了一下又加上兩根,說道︰「五十……不,七十兩……也許夠了。」

  秦小天似笑非笑地問道︰「七十兩?你沒說錯嗎?」

  猴子嚇了一跳,說道︰「唉,算了,我還是跟你走吧,銀子我不要了,只要能管我吃飽飯就行。」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給你二百兩銀子。」

  猴子驚道︰「什麼?二百兩?我……我……拿來我看,我不信。」

  秦小天不是故意要甩掉猴子,為了修煉,他必須要尋找靈脈,尋找煉器的材料,要去的地方大都是蠻荒之地,猴子只是一個凡人,不可能適應,跟去也很難活下來,所以他只能用銀兩來誘惑猴子離開自己。

  他伸手在背後虛抓一下,四封銀子擺在猴子面前,桑皮紙包裹的一封碎銀,重約五十兩,四封是兩百兩銀子。

  猴子伸手拿起一封銀子一掂,就知道是真的。

  他急忙用一件破衣服包裹起銀兩,緊張地說道︰「你……你哪來這麼多銀子?」邊說邊四處張望,就像一個剛剛得手的小賊。

  在銀子的誘惑下,猴子終於不再堅持跟著秦小天,他面臨困境就是沒錢,一旦有了銀子,他就有了活下去的膽氣,說道︰「小天我去東京開封府,也許能開一個小店糊口,兄弟以後若是到開封府,無論如何也要來找我。」

  秦小天點頭道︰「放心吧,如果以後去開封府,一定會去找你。」

  第二天,陸明總管回莊。

  秦小天按照慣例,跟隨總管,聽候吩咐。

  傍晚時分,他找到一個空閒的機會,說道︰「陸總管,承蒙厚愛,小天在陸家莊住了一年,現在……我要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陸明長相一般,長年一副儒生打扮,待人很溫和,但是秦小天知道,這只是表象,其實這個陰狠毒辣,不論誰惹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秦小天之所以隱忍了一年之久,就是為了獲得自保的能力。修入煙境後,他總算擺脫了凡人的困擾,從此以後可以自由自在的修煉。

  「哦,要走?」陸明面無表情地說道。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是」他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

  陸明點點頭道︰「即然要走,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明天去帳房領十兩銀子,你就可以走了,去吧。」他眼裡閃過一道陰狠的光,一甩長袖,轉身離去。

  秦小天說道︰「謝謝總管。」心知今天晚上恐怕要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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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9:03

第十章 五雷轟頂


  淩晨時分,六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手執刀棍,站在秦小天所在的院落裡,另外二十幾個人將房間團團包圍。

  陸明站在院門口,向一個黑衣大漢點了點頭,那人走到房間門口,一腳踹開大門。

  「小子,出來!」

  秦小天施施然從房間裡出來,掃了一眼站在院牆上的執弓莊客,笑道:「我算著早該到了,結果遲了一個時辰……陸總管,你終究還是不肯放我走啊,呵呵,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也不瞭解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必要如此嗎?」他有些戲謔地說道。

  剛剛踏出房門,一張漁網從天而降。秦小天微微一笑,伸指虛劃,漁網猶如被利刃切割,瞬間就碎裂開來。

  他說道:「沒有新鮮一點的手段嗎?我不是魚……不要用漁網來對付我,呵呵。」

  陸明猶如被重錘擊中,秦小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箭,箭箭穿透胸膛,他驚得手足發麻,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厲害。

  驚怒之下,他大喝道:「放箭!射死他!妖人!」空手虛劃就能破開漁網,不是妖人是甚麼?

  弓弦一陣亂響,七八枝箭交叉射出。這是經過仔細算計的箭雨,普通人不可能躲過,即使是武藝高強之輩,也很難完全避開。

  秦小天站著不動,一隻胳膊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那些箭矢彷佛射入泥潭中,全部落在他的身前。

  「陸總管,我不是妖人,哈哈,即使是妖人見到我……也會有多遠躲多遠。」他隨手發出一個小禁制,站在院牆上的莊客就像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一個個驚叫著從院牆上跌落下去。

  一股涼意從陸明心底升起,自己竟然被人耍了。他不愧是久經風雨的人,踏上一步,沈聲道:「你想要幹甚麼?」

  「哈哈!哈哈哈!」

  秦小天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不是我主動要求進入你們陸家莊的吧?你說……我想要幹甚麼?」

  陸明說道:「難道你真的只是離開?你不會對陸家莊不利?」

  秦小天嘿然道:「原本只想一走了之,不過……既然陸總管帶了這麼多人來要我的命,嘿嘿,那可就不好說了……陸明,你說該如何?」

  陸明眼珠亂轉,偷偷掃向自己的手下。

  秦小天冷冷地說道:「不要一再試探我的耐心,我不想殺人,但是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莊客們一個個向後退卻,面對如此厲害的人,他們心裡比陸明更加害怕。

  陸明也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中年人,那人緩步上前。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易埔驊,你若敢動手,以後就永遠也沒有動手的可能了。」

  易埔驊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好手,在陸家莊除了莊主陸江外,就數他最厲害,專門跟著陸明處理各種棘手的事情,殺起人來從不手軟。

  「妖人!看劍!」

  秦小天一怒之下,打出雷火訣。這是最簡單的雷火訣,用一絲仙靈之氣就可以引動雷火。

  一道淡淡的銀光從指尖閃過,霹靂一聲巨響,一道銀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狠狠地劈在易埔驊的頭上。

  易埔驊渾身顫抖,一頭栽倒在地。

  撲通!撲通!幾個莊客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誰見過能夠發出天雷的人。這個年代的人本來就很迷信,一個雷火訣鎮住了所有的人。

  陸明小腿發軟,扶著院門,腦子裡一片混亂。

  秦小天也算是逃過一劫,若是比試武藝,他還無法與易埔驊抗衡。

  易埔驊的劍術陰毒狠辣,專門攻擊人體的薄弱地方,秦小天如果上去拼鬥,很可能會在喉嚨上留下一個窟窿,所以放出雷火訣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讓秦小天沒想到的是,一個最簡單的雷火訣,竟然將體內的仙靈之氣全部抽空,沒有幾十天的修煉別想恢復。

  他心裡暗暗嘆息,即使修到煙境還是遠遠不夠,要是達到煙瀾崧的第二層瀾境,應該就不會像這樣捉襟見肘。

  「你們誰還不服氣?」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陸家莊卻熱鬧起來,天還沒亮,突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所有的人都被驚醒。

  見霹靂打翻易埔驊,陸明知道大事不好。

  他想不明白,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給自己當了一年的長隨,而當他想走的時候,自己竟然瞎了眼想殺人滅口。

  他兩腿哆嗦個不停,說道:「你……你要怎樣?你……你……我給你銀兩……賠償,賠償你的損失……」

  心裡不由得暗暗後悔:早知道就讓他走好了,怎麼惹上這麼個厲害的仇家。

  秦小天暗暗鬆了口氣,知道眼前的難關暫時過去。

  如果陸明帶著莊客們一擁而上,自己勢必要大開殺戒,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畢竟才剛剛修入煙境,高強度的運功對他沒有好處,所以只能以威嚇為主,動手為輔。

  陸明被完全鎮住,他心驚膽顫地看著秦小天,生怕這個小魔頭大開殺戒。

  秦小天笑嘻嘻道:「嗯,嘿嘿,既然你願意賠償,那就說個數字……嘿嘿。」

  陸明不忙回答,對莊客們說道:「先擡易先生走,其他人都退下,管住自己的嘴巴,要是亂說,別怪我不客氣。」

  只要秦小天願意和談,那就好辦,他在黑白兩道混了那麼久,知道對方同意談判就意味著不會再動手。

  秦小天也不說話,只是笑嘻嘻地看著。

  陸明客氣地說道:「小天……呃,秦先生,請到奇雲閣詳談。」稱呼從小天改成秦先生,已經不再是吩咐下人的口吻。

  秦小天也不推辭,說道:「好,請!」

  奇雲閣是陸家莊最隱秘的地方之一,坐落在陸家莊的東北角,不是權貴和江湖上有名的好漢根本進不去,裡面有十幾個美貌丫鬟服侍客人。

  秦小天揮手讓過來服侍的丫鬟離開。修煉有成的人不會對美女感興趣,除非有特殊的感情夾雜其間,才會讓修行的人動心,凡人美女很難吸引修行的人。

  陸明一直在仔細觀察秦小天,心裡為自己的走眼而悔恨不已,早知道秦小天如此厲害,他會用盡手段來拉攏,絕不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個丫鬟進來說道:「三老爺,大老爺來了。」

  秦小天表現得很沈穩,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戲謔的微笑,說道:「難得,難得,我在陸家莊待了一年多,今天才算見到陸家莊的大莊主。」

  陸明一臉苦笑,急忙迎到門口,叫道:「莊主。」

  陸江是從莊客那裡得到的消息,那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自然也驚動了他,趕緊找人來詢問,才知道莊子裡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

  他也是一方之霸,當然清楚秦小天的價值,問清楚情況後,立即趕到奇雲閣。

  其實秦小天見過陸江一面,那還是在陸家莊攻打山寨的時候,這傢夥威風凜凜地帶人衝上山寨。

  當時秦小天和猴子被抓住,他卻沒有下令殺掉兩人,而是在進入山寨後放開了他倆,因此秦小天對陸家莊的印象並不算壞,在張鐵集被圍攻時才沒有拼死反抗。

  陸江武藝高強,在黑白兩道尤其在綠林中有很響的名氣,聽說秦小天能空手發出雷火,他心裡驚喜交集,暗暗埋怨自己的表叔,如此厲害的高手竟然不知道籠絡,還要去滅口殺人,實在讓人不可理解。

  「哈哈,這位就是秦小天秦先生吧,在下是陸家莊陸江……咦,是你?」

  陸江有一項常人不及的本領,只要見過一次面的人,他都能記住:「你不是青峰嶺的那個……呃……這個……」

  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印象中秦小天是被自己抓獲的伏路小嘍囉,當初要是他施展本領出手反抗,青峰嶺不可能被打下來。

  「是我!」

  陸明摸不著頭腦:「甚麼是你是我?」他不解道:「莊主,你說甚麼?」

  陸江苦笑道:「表叔,別問了,秦先生扮豬吃虎的本領不小。」

  秦小天忍不住笑道:「我有嗎?」

  這也由不得他自己,得到一個叫化子的軀殼,即使有修行經驗也無濟於事,身體太弱只能隱忍不發。但是在陸明和陸江看來,這傢夥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虎。

  陸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說道:「秦先生,陸某向你告罪,陸家莊有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先生諒解,呵呵。」他開口就道歉,倒讓秦小天不便發作。

  秦小天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陸江感到一陣氣餒,不過他久歷江湖,眨眼間就恢復了正常,說道:「秦先生,難道秦先生不肯原諒我?」

  秦小天不禁失笑,他才不會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完沒了,笑著擺擺手,還是伸手示意他繼續。

  饒是陸江見慣風浪,看到秦小天這副事不關己的神態,心裡也由不得犯嘀咕。

  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像秦小天這樣的人是不能夠收買的,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敢麻煩秦先生甚麼事情,只是希望秦先生繼續留在陸家莊,不論有甚麼要求,我們竭盡全力滿足……」他偷偷瞄了一眼秦小天,沈吟著等待回答。

  秦小天在打出雷火訣時就知道,一旦暴露了自己的本領,這些有權有勢的凡人一定會瘋狂,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挽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是留還是走,他心裡有些犯難,同時也擔心陸江會狗急跳牆來硬的,暗暗尋思:「只要過幾個月時間,等徹底鞏固煙境後,再煉制一些武器和防禦法寶,那時候對方人再多也沒有用……算了,暫時還是再忍忍吧。」

  「嗯,這樣……那好吧,我在陸家莊再留一年,一年以後……視情況再定。」

  秦小天無所謂在哪裡修煉,經過今天這場戰鬥,他明白自己還有很大的不足,不僅需要時間,需要安定的環境,還需要充足營養的食物,當然這些自己也能找到,但是有陸家莊的幫助會省心得多。他笑嘻嘻地看著陸江。

  陸江大喜,陸明也露出欣喜的神情,只要能夠留下他,哪怕是一年時間,就有機會施展各種手段,讓他為陸家莊服務。

  「好,就這樣說定了,這座奇雲閣就給先生居住,嗯,我再派幾個伶俐的小廝丫鬟來服侍,有甚麼需要儘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夠辦到的……絕對不會推諉。」

  陸江一臉真誠的樣子,如果不知道他是黑白兩道的大豪,秦小天定會深信不疑。

  他笑道:「當初和我一起被抓到莊上的還有幾個朋友,我希望能聽一下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要走,請不要阻攔。」

  這件事情陸江並不知道。

  陸明臉色微紅,說道:「是,他們的損失由陸家莊賠償。」

  陸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道:「秦先生,你……劈出的……嗯,就是打雷……那是甚麼?」

  「五雷轟頂!」秦小天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啊?啊!」

  陸江有些不解道:「你是……修道的道長?真人?」

  宋代修道的人很多,可是從沒聽說有人能劈出天雷來。陸江雖然見多識廣,也沒見過真正的修道之人,即使見過,也沒有見到他們顯露本領。

  秦小天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修仙。」心想:「誰要是相信才怪。」

  他是現代人的思維方式,如果一個現代人聽他說修仙,恐怕會一個巴掌抽過去,這不是發燒說胡話嘛。但是陸江和陸明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修仙?仙人!」

  兩人眼睛發光,驚訝之後神態越發恭敬,陸江竟然跪下道:「請……請收我為徒……」

  秦小天說道:「你學不來的。」

  如果沒有以前的修煉經驗,他自己也不可能學會這套古修仙法門,即使學了也很難入門。

  陸明也跪了下來,請求收自己為徒。

  秦小天這才意識到胡說八道有甚麼後果,轉念間,他想到一個主意,說道:「修仙可不容易啊,要想修仙的話,首先不得……其次不得……最後不得近女色,嗯,還有……必須要做一年的乞丐。」他繼續胡說八道。

  兩人目瞪口呆,這些修仙的要求,等於讓他們拋棄自己所有的一切,心裡不由得猶豫起來。

  此時,秦小天不失時機地說道:「兩位還是再考慮一下,不急著拜師,想清楚了再說,如何?」

  聽到秦小天說出這麼多要求,兩人就有些後悔,不過秦小天又給了現成的台階,兩人同時站起。陸江說道:「是我太性急魯莽,呵呵,秦先生休怪。」

  秦小天笑嘻嘻地說道:「不怪,這有甚麼好怪的。」

  猴子和魏胖子夫婦還是決定要走,他們帶著陸江給的幾百兩銀子,要去大名府謀生。

  秦小天沒有居住在奇雲閣,而是讓莊主陸江在後莊的小山上修建了一座茅草屋,三頓飯由專人送來。

  經過半年時間,煙境得以徹底鞏固。這種修煉速度非常驚人,要不是有以前修行的經驗,不可能這麼快達到這樣的進境。

  秦小天知道,修仙踏入門徑,至少也要達到第一層境界,也就是煙瀾崧境界,現在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最近一段時日,秦小天察覺自己很難有所進步,他心裡明白,下面的修煉要靠長期的積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論修真也好,修仙也好,除了固定的修煉時間外,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當他發覺自己的修煉進入瓶頸期後,就決定找些別的事情來幹。他需要武器、防具和藥品,這些都需要材料煉制。

  這天,他找到莊主陸江,說道:「陸莊主,我需要三萬斤生鐵,三萬斤熟鐵,一千二百斤銅,三百斤鉛,十斤銀,五斤錫,三斤水銀……一百七十斤赭石,九十八斤石綠……四萬斤煤,兩萬五千斤木炭……」

  陸江張口結舌道:「秦先生……你,你要這些東西幹甚麼?」這些東西價值幾萬貫,即使他是大莊主,一下子拿出這麼多東西,也覺得有些吃力。

  秦小天笑道:「給你煉制一把絕世寶劍。」

  陸江最擅長的就是劍法,因此特別喜愛收集各種寶劍,他的藏劍閣裡有很多寶劍。

  秦小天去看過一次,陸江向他炫耀自己收藏的各種寶劍,秦小天當時評價過一句:「廢銅爛鐵。」搞得陸江很沒有面子,此時聽秦小天說要煉制一把寶劍,他頓時興致大增。

  「比我藏劍閣的劍要好?」

  秦小天說道:「你那些是凡人用的劍,而我煉制的是仙人之劍,這兩者無法相提並論。」

  陸江驚道:「仙人之劍!」

  凡人的貪念難以扼制,他興奮道:「好,你再說一遍,我記錄下來,盡可能在一個月時間裡湊齊所有的東西。」

  就憑這些材料還不能煉制仙劍,現在即使有煉制仙劍的材料,秦小天也無法煉制,他的修為遠遠不夠。

  這些材料是他在一個記錄修真法門的玉瞳簡裡找到的,因為和他現在的水平相吻合,材料也相對好找一些,都是地球上有的普通材料,所以才選擇用這些簡單的東西來煉器。

  秦小天重新復述了一遍,又道:「煤、木炭和硫磺全部要粉碎成細粉,銅……盡可能是黃銅……鐵塊分割成小塊。」

  陸江迅速記錄下來,對於他來說,這些事用錢就可以辦到。他問道:「秦先生,要不要鐵匠鋪的爐子和錘子?」

  秦小天不由得笑道:「不用。」

  他現在無法用禁制爐煉器,但有可以運用少量的禁制手法,只要運用得巧妙,一樣可以煉器。用鐵匠爐打鐵,那是凡人的製造方式。

  陸江心裡的希望值又提高了一點,不用鐵匠鋪的工具,說明秦小天另有製劍方法。

  他找來一個管事,吩咐了幾句,笑著對秦小天道:「秦先生,多則一個月……少則二十天,東西必定能齊全……」

  一個小廝在門口探頭探腦,陸江站起身來喝道:「鬼鬼祟祟的幹甚麼?滾進來!」剎那間又恢復了莊主的威嚴。

  黑衣小廝匆匆忙忙進來,跪下道:「大老爺,二老爺被人打成重傷,剛剛送回莊子。」

  陸江臉色一變,急忙道:「快,前面帶路……呃,秦先生……」

  秦小天說道:「一起去看看。」

  二老爺是陸江的結拜兄弟,不是陸家莊的二莊主。

  此人武藝高強,在河北一帶的綠林中很有威望,復姓歐陽,名叫雙城,喜用大刀,為人豪爽,對敵凶悍無比,和陸江是生死兄弟。

  歐陽雙城只挨了一掌,這一掌竟然讓他無力戰鬥,拼命廝殺出包圍圈,在一群同樣不要命的悍賊掩護下逃脫出來,用了十七天時間趕到陸家莊,人已經奄奄一息快不行了。

  秦小天跟著來到房間,看著幾個大夫忙前忙後,陸江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歐陽雙城的手腕上,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一個大夫小心翼翼地說道:「大老爺,我們幾個斟酌著開了一個方子……你看……」

  掃了一眼方子,陸江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去帳房,一人領一貫錢,回去吧,方子就放在桌子上。」

  幾個大夫於是擦著冷汗,恭敬行禮,悄悄退出房間。

  秦小天冷眼旁觀,問道:「那個方子不能用?」

  陸江嘆道:「能用……但是也沒有甚麼效果。」他取出幾根銀針刺入歐陽雙城的穴道中,又道:「這是內傷……我兄弟遇見高人了。」

  秦小天還不能直接用神識觀察,他伸手去搭脈門,說道:「我來搭脈。」

  陸江對秦小天有信心,聞言立即閃到一邊,緊張地看著。

  其實秦小天並不懂中醫,只是通過搭脈,用神識察看對方的傷勢。

  半響,他站起身來,說道:「沒啥問題,給他吃點補藥就行。」

  可以確定,歐陽雙城是被修真者打傷的,在他體內殘留的是修真者特有的真元力。這是來到大宋朝後,秦小天第一次知道本地有修真者。

  陸江再次伸手搭脈,不由得驚訝萬分,太神奇了,僅僅搭一下脈就治好了歐陽雙城的內傷。

  他連忙拉開蓋著的被子,露出歐陽雙城的胸口,青紫色的掌印已經變得極淡。他駭然道:「你……秦先生,你是如何做到的?」

  歐陽雙城長著一部濃密的大鬍子,他忽然間睜開眼睛,疑惑地四處張望,當看到陸江時,不禁大喜,說道:「大哥,是你救我的?哎呀,快佈置人手,我的仇家可能會追過來!」

  陸江微笑道:「兄弟,不用擔心,有大哥在……」

  歐陽雙城還是不放心,說道:「大哥,這次不一樣,有一個穿道袍的傢夥特別厲害,一下子殺了我七八個兄弟,唉,我竟然擋不住他一掌,要不是幾個兄弟豁出命去……我差點逃不回來,大哥……你可要小心,千萬別大意,最好用硬弩防備他。」

  畢竟傷勢剛剛恢復,才說了幾句話,他就急促地喘息起來。

  陸明從外面急匆匆進來,說道:「莊主,外面有一個青袍道人求見。」

  他又很快補充了一句:「這老道……打傷了我們幾個莊客。」

  歐陽雙城低聲道:「就是他……果然追到這裡!給我一把刀!」他翻身坐起。

  陸江和陸明對視一眼,同時扭頭看向秦小天。

  秦小天心裡嘀咕道:「看我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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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4:59:50

第四集 逆天而行

第一章 鬥酒

  秦小天笑道︰「別看我⋯⋯呵呵,冤家宜解不宜結,要是沒有什麼生死之仇,還是化解比較好,對方的實力恐怕不是陸家莊能夠抵擋的。」

  「放屁!」歐陽雙城大怒︰「我那麼多兄弟死在他手上,這個仇結定了。」

  秦小天無所謂地攤開雙手,笑道︰「隨便你⋯⋯陸莊主,修行的人未必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秦小天不計較歐陽雙城的喝罵,已經救過他一次,如果他堅持想死,別人也阻攔不住。

  陸江說道︰「兄弟,別亂罵,剛剛是他救了你的命。」

  歐陽雙城的膚色很黑,聽到陸江的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更黑,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秦小天大笑道︰「只是順手而已,不用謝我,好吧,我們去見見這個厲害的道長。」

  大批的莊客聚在莊門口,其中有幾十人端著弩弓。莊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青袍的道上,手中拿著拂塵,來回在莊門口踱著方步,一搖一晃地擺動著手中的拂塵,不時地擡頭曏裡張望一下。

  有莊客大聲道︰「莊主來了,莊主來了。」

  陸江一馬當先,剛踏出莊門口就抱拳作禮,大聲道︰「道長到我陸家莊有何貴幹?」陸明和秦小天分左右跟隨。

  歐陽雙城沒有出來,在陸江的勸阻下,他留在房間裡休息。

  秦小天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好奇地打量著那個道士。

  青色的道袍,一根白色的絲條繫在腰間,一排五個黃色的小葫蘆掛在絲條上,手中拿著拂塵,腳上穿著八耳麻鞋,一副山羊胡鬚,淡淡的眉毛微微揚起,樣子顯得很精神。

  老道士的目光在陸江身上稍作停留,立即轉曏秦小天。他的修為不算高,所以無法看透秦小天,但是憑直覺反應這人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修真者,心裡暗暗一驚,想不到陸家莊竟然也有修真者。

  他沒有理會陸江的問話,直接對秦小天說道︰「道友貴姓?」

  陸江不由得怒氣上衝,黑白兩道綠林好漢,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他拔出寶劍指定道人,喝道︰「賊道!看劍!」隨即縱身躍起。

  秦小天忽然伸手抓住陸江的後衣領,淩空拽了回來,淡淡地說道︰「別去!」

  莊客們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莊主的武藝有多高大家都很清楚,居然被秦小天一手抓了回來,而且還是在他發力的時候。

  震驚過後,眾人都忍不住發笑。這太誇張了,堂堂陸家莊的大莊主,眾人口中的大老爺,竟被一個少年人一把拎回頭。

  陸江漲紅了臉,沒等他說話,秦小天說道︰「那是修真者,不是凡人可以抵擋的。」他是好心阻攔。

  但是作為一個大豪客,江湖上聞名的好漢,陸江如何能放得下這個臉面,大吼一聲︰「別攔我!」再次提劍縱身而上。

  這次秦小天沒有出手,只是笑道︰「不聽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嘿嘿。」

  陸江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那個老道士只是將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掃,一道無形的勁力就將陸江撞得倒飛回去。

  大風起兮,老爺飛揚。

  一個倒栽蔥式飛跌。

  秦小天嘆了口氣,再次伸手抓住陸江的衣領,喝道︰「站穩了!」

  陸江踉蹌了一下才站住,臉色漲得發紫,彷佛要滴出血來,心裡明白,秦小天剛才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我姓秦,秦小天!」

  秦小天說著,打出一道靈訣,周身的空氣彷佛爆竹一般,劈哩啪啦一陣亂響。

  老道士臉色大變,腳下猶如裝了彈簧,猛然間一個倒躍,「轟」的一聲,原先站立的地方炸出一個大坑,嚇得他心裡直冒寒氣,連聲道︰「別動手!別動手!」他認出這是罕見的咒法,憑自己那點修為絕對無法抵擋。

  冷汗從陸江的額頭上滴滴滾落,直到這時,他才真正見識到秦小天的本事,心裡暗道僥幸,想當初幸虧沒有恃強,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剛才被秦小天抓回來的時候,他差點要翻臉罵人,幸好老天保佑,沒有得罪這個小祖宗。

  秦小天放手散開第二道靈訣,問道︰「貴姓?」

  那個道士滿臉堆笑道︰「灑家姓陶,陶一遙,又叫一遙道長,你叫灑家陶道長好了。」他上前幾步,說道︰「陸莊主,想到你的莊子裡討杯酒喝⋯⋯」

  灑家?秦小天心裡好笑,這個自稱很有意思。

  陸江心裡又驚又喜,他聽說過一遙道長,那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忙說道︰「道長請!」

  奇雲閣擺開宴席,歐陽雙城在莊客的攙扶下過來,躲在旁邊的一個房間裡,酒席上只有陸江、陸明、秦小天和陶一遙四人。陸江坐了主位,秦小天對陪,陶一遙坐客位,四人坐定後,各色菜餚流水般送上來。

  徹底踏入煙境後,食物對秦小天來說已經不重要,幾天不吃也沒有問題。宋朝的飲食很一般,遠沒有現代飲食那麼豐富,酒席上也就是肥雞、肥鴨、肥鵝、豬牛羊肉和幾尾紅燒魚,蔬菜不多,酒水是陸家莊自釀的米酒。

  沒想到陶一遙是一個老饕餮,最喜大魚大肉,嗜酒如命,菜還沒有上齊,他就伸手抓過一隻肥鵝大嚼起來。

  秦小天好奇地問道︰「修行之人⋯⋯如此好吃?」

  陶一遙含混不清地說道︰「好吃⋯⋯好吃⋯⋯好吃就不能修行了嗎?哎,酒水換大碗,誰耐煩用小酒杯喝!」

  秦小天不禁露出微笑,他發現這個所謂的道長更像是一個土匪,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斯文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強盜般的心,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

  陶一遙吃得滿嘴流油,片刻工夫,一隻碩大的肥鵝僅剩下一副骨架。

  陶一遙哈哈大笑道︰「好,陸家莊的肥鵝不錯,好吃!」將一大大碗公的米酒咕嚕咕嚕幾口喝掉,他有些詫異地擡起頭來,說道︰「哎,你們怎麼不吃?這酒有點淡,陸莊主,有沒有烈性一點的好酒?」

  陸江心裡忍不住暗罵,這傢夥簡直就不是道士,臉上賠笑道︰「好酒⋯⋯沒問題。」他招手叫來一個小廝,吩咐了幾句,很快就有人端上幾罈酒。他說道︰「這是高梁酒,沒點酒量的話,很快就會醉。」

  陶一遙說道︰「什麼?陸莊主莫非小覷灑家的酒量,好,陸莊主,灑家和你一人一罈比試,誰先躺下⋯⋯誰就不是好漢子!」

  一罈高梁酒足有二十來斤,即使用大大碗公裝,也要十碗左右,酒量稍差一點的普通人,可能連一碗都喝不下,這傢夥開口就是一罈。

  江湖豪客沒有不擅長喝酒的,尤其是陸江這種大豪客,但是喝酒也得有度,沒聽說過喝酒一次喝一罈的,這可不是米酒,而是高梁酒。以陸江的酒量,十斤就是極限,一罈肯定不行。他不禁暗暗叫苦,這次恐怕要輸。

  陸明心裡也暗暗叫苦,陶一遙拼酒的目的可不單純,因為有秦小天在,他無法用武力取勝,所以才用拼酒的辦法來比鬥。

  細想莊裡的喝酒好手,沒有一個可以鬥得過陶一遙,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小天。陸明的眼光不停地掃向秦小天。

  陶一遙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挑釁拼酒,陸家莊沒人能贏,只有一個秦小天,顯得高深莫測。他他把矛頭明確指向陸江,是希望秦小天不要插手。

  秦小天心裡暗笑,和修其者鬥酒,那是找死。罷了,既然在陸家莊住了這麼久,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秦小天笑道︰「陸莊主前兩天受了一點風寒,呵呵,我來代替莊主喝,如何?」

  一個現成的台階遞過去,陸江當然不會放過,急忙道︰「是啊,是啊,大夫囑咐,不得多飲酒,還是秦先生來吧。」

  陶一遙也是豪爽之人,大笑道︰「好!灑家就和秦先生比試酒量,灑家先乾為敬!」一罈高梁酒分倒進十個大大碗公,平排在桌上。

  咕嘟!咕嘟!兩口一碗,連乾五碗。

  陶一遙哈出一口酒氣,笑道︰「痛快!痛快!灑家好久沒有如此痛快了!」他抓起一隻油燜雞,大口撕咬,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大響。

  陸江和陸明相顧駭然,心裡同存疑問︰「如此能吃能喝的傢夥,秦小天能贏嗎?」

  一隻大雞下肚後,抹了一把油嘴,陶一遙呲牙一笑,端起大大碗公繼續喝。一口氣乾掉剩餘的五碗,他摸摸肚皮,笑道︰「唔,這酒還算可以,哈哈,給灑家篩酒!」掃了一眼眾人,笑道︰「秦先生⋯⋯請!」

  秦小天微微一笑,用手一招,一罈酒從地上飛起,落在他的手中,一掌削掉酒罈的封口,張嘴一吸,一道酒箭從罐子裡射出,直入口中,也沒有聽見吞咽聲,彷佛落入無底洞一般,一壇酒眨眼間就喝得精光。他翻轉酒罐,示意沒有剩下一滴酒。

  全場鴉雀無聲。

  陶一遙的笑容僵在臉上,淩空攝物.他自認無法做到。

  喝酒不怕,喝多了可以用真元力化解,但是對方用的淩空攝物這一招,自己卻辦不到,這意味著對手比自己有更高的修為。

  不過他還是不服氣,反正有真元力化解,怎麼喝也沒事,他決定繼續拼下去。

  陸江已經看傻了眼,酒罈可以從地上飛起,手掌可以削斷粗陶壇口,喝酒可以淩空吸取,這簡直不是人的手段。

  陸江臉上冷汗直冒,偷偷瞄了一眼陸明,只見他的神情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一副神不守捨的模樣。

  兩人你來我往,一口氣拼了六罈酒,每人三罈。要開第七罈酒的時候,小廝報告,高梁酒喝完了,兩人聞聽相視大笑。

  陶一遙說道︰「還喝嗎?酒家可是沒夠。」那麼多酒下肚,即使有真元力化解,他還是有些醉意。

  秦小天微笑道︰「好,陸莊主家中一定還有好酒,我們繼續喝。」

  陸明親自帶人去酒窖,這次擡來的是南方釀造的黃酒,度數稍低,喝多了也照樣會醉。

  又是一人兩罈酒。

  秦小天極力化解,雖然能消去酒水帶來的眩暈,畢竟有那麼多水進入肚中,漸漸覺得有些喝不下。他心裡暗暗納悶。陶一遙竟然毫無反應,還能吃得下桌上的牛肉。

  拼到這種地步,已經容不得退卻。秦小天眼珠一轉,想起一道小禁制,他將雙手放在桌下,禁制悄然發出,大聲道︰「再來!再來!」

  陶一遙再次舉起大碗公,連續三碗灌下肚,忽然發覺不對,真元力彷佛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束縛住,無法立即化解酒水。他心中一凜,尋思道︰「難道這次真的喝多了?」現在這種喝法,他以前也很少嘗試,最近修為增長,總是覺得信心十足,所以他不甘示弱,繼續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

  陶一遙的臉頰上浮出一抹紅暈,人也越來越興奮,大笑著舉著空碗,挑釁地看著秦小天,說道︰「再來!灑家從來沒有喝得如此痛快!」

  這個小禁制還真管用,酒精開始影響到對手的思維。

  秦小天微笑道︰「一遙道長豪氣衝天,小天遵命,就陪道長喝個痛快。」他喝酒不用碗,不過也不再耍酷,而是捧著酒壇往嘴裡倒,一罈酒很快喝完,笑道︰「再來!」

  一旦真元力不能自主運轉,陶一遙就不行了,僅僅一壇黃酒就讓他失去控制。他大著舌頭狂呼亂叫,拎著酒罈學著秦小天的樣子拼命灌酒,終於抵描不住酒精的作用,緩緩地滑入桌下,頃刻間就鼾聲大作。

  秦小天一躍而起,直奔茅房而去。酒精能夠化解,一肚子水卻難以化解,一泡尿差點沒有把他憋死。

  陸江擦了一把冷汗,使勁搖搖頭,苦笑道︰「表叔,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得罪這兩個人,唉,武藝再強也沒用。」他招來幾個小廝,將陶一遙擡去客房。

  秦小天直接回到後山的茅草屋,去琢磨各種小禁制的運用。以前他不太重視這樣的小禁制,而是喜歡厲害的大威力古仙禁制,通過這次拼酒才知道,一個合用的小禁制,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消耗的仙靈之氣也極少,是修入煙境後最合適的手段。

  陶一遙從床上爬起來,知道自己大敗虧輸,心中懊惱萬分。他試著運轉真元力,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由得一陣沮喪。回想起昨日的比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陶一遙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整理亂糟糟的道袍,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偶爾醉酒酣睡一次,感覺倒是不錯。

  原本想悄悄溜走,可是剛剛下床,陸江和陸明就進門寒暄。他尷尬地笑著,昨天說大話,灌得酩酊大醉,今天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好跟著兩人去吃早飯。

  這一夜,陸江也間清了情況。

  陶一遙和歐陽雙城的恩怨很簡單,是為了一塊寶石。

  歐陽雙城收購了一塊奇特的藍色寶石,而這塊寶石是從陶一遙那裡偷來的,在交易的時候,陶一遙忽然出現,不但殺了偷寶石的人,重創了歐陽雙城,還打死了歐陽雙城的幾個朋友。

  陶一遙恩怨心極重,即使奪回了寶石,也不肯放過歐陽雙城。他一路追蹤來到陸家莊,誰知道遇見秦小天,莫名其妙地輸了一場酒,只能就此罷手,不再追究歐陽雙城,心裡卻對秦小天產生好奇,很想知道這傢夥是哪個門派的高手。

  秦小天對陶一遙卻不太在意,他見過太多的修其者,陶一遙的修為還不如潛傑星的普通野修,所以他一直躲在茅草屋裡修煉不露面。陸江讓小廝來請了幾次,都無法走近他居住的茅草屋。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禁制,凡人根本進不來。

  三天後,秦小天才走出茅草屋。陶一遙不耐久等,先一步離開了陸家壯,留下話來,若是秦小天有空,就到武夷山去找他。

  陸江這幾天為了籌集各種材料,忙得腳不沾地,莊客被一撥撥地向外派出。秦小天給他的材料單子中,有很多東西要到外地購買。

  歐陽雙城為了感謝秦小天的救命之恩,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他在綠林中是有名的好漢,很多綠林山寨都給他一份供奉,這份謝禮十分可觀。

  一串明珠、一對田黃石雕刻的獅鈕印章、白玉羅漢十八尊、專供皇室的官窯茶具一套、漢代古劍一對、綢緞百匹、黃金百兩,銀四百兩、十四歲的婢女兩人、小廝四人。

  秦小天看著滿桌的禮品,還有站著的兩個婢女、四個小廝,問道︰「這是幹什麼?」

  歐陽雙城畢恭畢敬道︰「這是一點謝禮,請收下。」

  秦小天不由得大笑︰「哈哈,禮下與人⋯⋯嗯,我可沒有什麼還禮⋯⋯哈哈,歐陽兄,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的戒指裡差不多已經騰空,只留下銀兩和一些銅錢,順手就將東西捋進戒指裡,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歐陽雙城的眼珠子差點飛出去,他駭然道︰「你⋯⋯你⋯⋯東西到哪裡去了?」

  秦小天笑咪咪道︰「一個小戲法,哈哈,我收走了。」

  旁邊幾個婢女和小廝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佛祖、看神仙,不但畏懼還有敬仰。

  秦小天接著道︰「這幾個丫寰小廝就放回家吧,賣身契還給他們,我不用人伺候。」

  陸明勸道︰「還是留下吧,他們大都是孤兒,回去以後⋯⋯不一定比在你身邊好,呵呵,你至少不會讓他們餓肚子吧。」

  秦小天說道︰「那就讓他們留在莊上,給我留一個小廝就行。」

  其實他也不需要什麼小廝,如果收留下來,就得教他們修真。一個人不論如何冷漠,與人相處久了總會有些感情,為了不讓這份感情羈絆自己,要麼一開始就遠離,要麼就教他們修真,免得看著他們老死在自已的眼前,影響修煉的心境。

  最終所有的小廝和婢女都留在陸家莊,算在秦小天的名下,做一些雜事,比如打掃房間,洗衣送飯之類的活。

  秦小天在陸家莊的後山上繼續修煉,準備用最簡單的材料煉制武器和防護用具。他暫時安下心來,有陸家莊做後盾,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莽原遺址。

  納善抓狂了,際無涯和秦小天進入地下迷宮後迅速消失,他用盡手段也找不到兩人,心中不由得發了慌。

  在地下迷宮裡連續尋找了五天,納善終於感到絕望。這幾天他一直猶豫不決,要不要發出警訊。

  他有一枚傳信用的法寶,不到萬不得已絕對捨不得用,因為那是師尊留給他的傳信法寶,不論身陷何處,都能和師尊聯絡上。那是一枚救命的法寶,這世上恐怕還沒有什麼事情是師尊不能擺平的。

  想想師尊一向重視兄弟之情,他取出傳信法寶,一咬牙發了出去。要知道師尊最近幾十年都不見蹤跡,這次為了小師叔和小師弟,不得不驚動他老人家。

  傳信法寶是一枚黑色的石子,從錶面上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這是李強親手煉制的寶貝,世上只有幾十人有這樣的寶貝,一旦發出,無論李強在什麼地方都能接到。

  法寶散動後,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化作一團金芒,向上方射出,不管是禁制也好,迷宮的牆壁也好,瞬息間擊破所有的阻礙,穿空而去。

  只是片刻工夫,一個人影逐漸在納善身前顯現。

  納善大叫一聲︰「哇呀,老大⋯⋯呢,師尊,這麼快啊⋯⋯」

  李強擡手就是一巴掌,罵道︰「沒事亂用傳信法寶幹嘛?」

  納善摸著光頭,他還在心疼那枚法寶,苦著臉道︰「師尊啊,這可不是為我用的,是你的兄弟不見了,唉,都怪我⋯⋯」

  「你是說際無涯不見了?」

  納善點頭道︰「還有赤明師叔的弟子秦小天,也不見了。」

  李強笑道︰「不見了就不見了⋯⋯有多大事?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納善怪叫道︰「啊?老大⋯⋯你,你不急啊?」

  李強平靜說道︰「我為什麼要著急?」

  納善在地上直打轉,說道︰「皇帝不急,急太監,他奶奶地‥︰我的傳信法寶啊⋯⋯」看著老大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更是後悔用掉了保命的傳信法寶。

  李強大笑,說道︰「無涯只是困在迷陣裡,小天通過青木密穴⋯⋯去了仙界,嗯,竟然在天將輪裡修煉⋯⋯」

  李強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閉目沈思了片刻,說道︰「跟我來!」

  青帝到底在幹什麼?李強頓時起了好奇心。

  「先救你小師叔。」

  納善只覺得眼前一花,就來到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方。

  李強拈指輕彈,四週一片光明,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光,所有東西都散發著淡淡的光彩。只見際無涯躺在地上,竟然在呼呼大睡,還不時地打著呼嚕。

  一陣強烈的倦意湧上來,納善驚訝道︰「好厲害!這是什麼地方⋯⋯我也想要睡覺。」

  李強淡淡地說道︰「一旦睡著,沒有外力的作用,基本上就會睡死在這裡,佛宗⋯⋯真了不起,這裡曾經是佛宗總部,裡面的機關陷阱層出不窮,能夠保留到現在還沒有被破去的,都是最厲害的陣法。」

  納善畢竟是合體期的大高手,很快就控制住睡意,笑道︰「要是真的睡著了也不錯,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嘗過睡覺的滋味了。」

  李強說道︰「無涯這一覺應該滿足了他所有的願望,呵呵,進入夢裡乾坤,那可是美夢成真的好地方。」他擡手打出一道金光,那道金光猶如一條靈活的蛇,順著際無涯的鼻孔鑽了進去。

  十分鐘後,就聽際無涯嘆道︰「我不走⋯⋯我不⋯⋯走!唉⋯⋯」

引言 使用道具
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5:00:12

第二章 天演三變

  際無涯猛地睜開眼,一眼看見李強,驚訝道:「咦,你是誰?怎麼這麼面熟。」心裡嘀咕:「好傢夥,這人肯定是超級高手,比光頭的修為還要高。」

  許多年沒有見到李強,對這個便宜大哥的印象已經變得很淡漠,加上李強的外貌變化很大,一時間他竟然沒有認出這個是誰。

  納善怪叫道:「壞了,小師叔⋯⋯你難道也玩失憶嗎?」

  李強說了一個字:「咄!」

  腦袋彷佛被巨錐砸中,際無涯豁然開朗,搖晃著身體道:「嗨嗨,原來是大哥啊,小弟失禮了,嗨嗨,大哥,我剛才⋯⋯是在哪裡?」

  李強嘆了口氣告訴他,又忍不住罵道:「兄弟,你膽子也太大了,佛宗遺址也敢亂闖,陷入夢裡乾坤,憑你現在的修為,根本別想脫身⋯⋯算了,罵你也是白罵,以後自己小心,我馬上去仙界,你要不要去?」

  際無涯仔細打量著李強。

  他和李強見面的機會極少,每次都是匆忙見上一面,這個便宜大哥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十幾年,幾十年不見面是正常現象,而且每一次見面,李強都有一些變化。

  板寸頭,英俊的臉龐上總是帶著一絲微笑,一襲黑色長衫,看不出是由甚麼質料紡織而成。

  長衫上有一層淡淡的流動的火焰,為流形成一個個不同的漩渦,不時閃現出美麗的火焰花紋。

  赤著一雙五色大腳,腳下似乎也有一團淡青色的火焰,腰間繫看一條巴掌寬火紅色的帶子,那是用一塊塊亮紅色的玉符拼接起來的腰帶,腰間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玉壺。

  際無涯忍不住贊道:「大哥的確很酷,哈哈。」

  李強見他答百所問,又問道:「要不要去仙界?」

  「去,哈哈,我早就想去仙界看一看,但是⋯⋯怎麼去?逆行通道⋯⋯我這副身子骨可進不去。」

  納善嬉皮笑臉道:「老大,帶我一個。」

  李強說道:「一起去吧。」

  際無涯像是忽然想起了甚麼,大叫道:「等等!等一下⋯⋯唔,我想要說甚麼?啊,對了,小天在哪裡?」他居然還能想起這個小師侄。

  「在仙界。」

  際無涯驚道:「厲害!他是怎麼過去的?」

  李強笑道:「別管他是怎麼過去的,呵呵,不過我知道,他現在應該在師尊青帝那裡。」

  青帝看見李強到來,忍不住嘆道:「小子,甚麼好事你都要插上一腳⋯⋯跟我來吧。」

  和李強說話的是青帝的分身,李強自己也是分身過來的,本體仍在閉關修煉。他帶著納善和際無涯,順著青木秘穴直接來到青帝的老巢。

  李強笑道:「師尊,我看還是早點封住青木秘穴比較好,沒想到仙界還有這麼個漏洞,哈哈,幸好只是弟子知道,要是給外人知道,這條路可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青帝若有所思,沈默不語。

  對這個徒弟,他沒法擺師尊的架子,李強現在的修為,比他只差一線,尤其是李強成為原界之主後,修為更是突飛猛進。

  李強曾經在幻星神陣的總樞紐中歷練過,當時的效果還不明顯,可是經過長時間的修煉和領悟,其收獲之大令人望塵莫及。

  李強一眼看見天演,他現在的見識非同一般,驚訝道:「這件神器了不起,是從鑫波古神藏裡得到的?」

  「是的,名叫天演,又稱天衍,共有三變,我剛參悟出第一變﹣﹣滄海桑田,呵呵,才開始試驗第一個功能﹣﹣彈指千年,本想看到結果以後,再召朋友來一起研究。」

  「既然你來了,那我就通知天姑和博聚,大家一起來參悟,如果能夠完成第二變和第三變,對我們的修為也許大有幫助,要不要加入?」

  青帝的口吻不像是對弟子說話,反而像是和朋友探討。

  李強心裡震撼不已。

  滄海桑田?天演的第一變,也就意味著時間的改變,開玩笑,這個神器未免也太厲害了吧,第二變又會是甚麼?第三變難道能改天換地?

  他的興致立即被激發起來,說道:「我參加,呵呵,我也想知道,第二變和第三變會怎樣。」

  納善和際無涯站在遠處,兩人發現這裡的靈氣濃鬱得似乎要凝結起來,加上他們無法靠近青帝,只好躲在一邊悄悄修煉。在這裡修煉的好處非同尋常,靜坐一個小時,可以抵得上平時修煉一個月。

  李強轉頭說道:「無涯、納善,別在這裡修煉,你們的修為足夠高,境界卻差了很多,現在不需要提昇修為,而需要提昇境界。」

  兩人心裡都感到遺憾,這裡的靈氣實在誘人,但是李強的話不能不聽,這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青帝的目光掃過兩人,忽然笑道:「有天演在,他們也能進去修煉,順便將本體放在天將輪上⋯⋯唔,身體在弱了⋯⋯」他考慮了片刻,又道:「你可以用分身來照顧兩人的本體,有天將輪的鍛鏈,呵呵,兩人的收益一定會突飛猛進。」

  李強仔細詢問了一下修煉過程,問道:「在天演中⋯⋯會影響到現實的修真界嗎?」

  青帝說道:「我也不清楚,只有完全掌握了天演才能知道,還有⋯⋯嗯,還是等天姑和博聚來了再討論吧,他們倆可以先進入天演。」

  其實青帝也不知道,天演中的世界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所以他才會讓秦小天進去試驗,試驗的目的就是想證實天演的第一變的結果會是甚麼。

  納善和際無涯兩人的選擇和秦小天一樣,去地球。

  納善去了清代,際無涯原本想去漢代,但是天演的功能還未完全發掘出來,去唐代已經是極限,所以他被發送到了元代,附身在一個剛死的奴隸身上。

  李強分出八個身外化身,他的本體還在原來的地方修煉。有八個化身足夠應付一切,四個化身負責保護和鍛鏈納善和際無涯的本體,別外三個化身幫助青帝穩定天演,最後一個化身和青帝的化身討論天演的變化。

  天姑和博聚來得很快,兩人和青帝的關係非同一般,對青木林也很熟悉。

  天姑微笑道:「開始參悟天演的第一變了?」

  青帝搖頭道:「可以啓動第一變,但是不知道有甚麼後果,現在放了三個人進入其中,都是寄生附體,以此來幹擾天演中的世界,呵呵,也許能破開我心中的迷霧,最近幾天⋯⋯天演的變化越來越多,暫時還能控制,不過不知道能夠控制多久,所以請你們倆過來幫忙。」

  博聚上人目光敏銳,笑道:「你徒弟也是來幫忙的?呵呵,他的實力不錯,可以幫上大忙。」

  天姑咯咯笑道:「小傢夥死掉了⋯⋯」

  際無涯附生在一個奴隸身上,剛剛回醒沒幾天,還沒有開始修煉,就犯起大少爺脾氣,幹活難免出錯,竟被主人用鞭子抽死,憤怒的靈魂卷起一股怨氣,以至於天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說道:「帝君,以你的修為,難道不能給他找一副好皮囊?」

  眾人眼看際無涯的靈魂進入一個剛死去的士兵體內。

  青帝搖頭道:「很難控制,最初一次可以得到一些幫助,再次附生就會消散一部分記憶,若能修煉有成,再次附生才會更強。」

  博聚上人說道:「也就是說⋯⋯你也無法掌握天演的第一變,呵呵,真是期待啊。」

  天姑看看逆天寶鏡,搖頭道:「用靈魂附體的辦法來幹擾天演的運轉,有意思,好,我加入。」

  秦小天不知道青木林那裡的變化,竟然聚集了四個即將成神的頂級高手。他在陸家莊一住就是十年,從煙境一直修入瀾境。最近一段時間,他開始心神不寧起來,知道自己不能這樣繼續枯坐修煉。

  到達瀾境後,自保之力大增,即使對方是元嬰期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所以他產生了出去遊歷的想法。

  十年間,秦小天幾乎一直躲在小屋裡,很少出去,一年中大約只有十幾天在外面。陸家莊的人除非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才會到茅草屋來求援,其餘時間沒人來打擾他。這十年中他也幫陸家莊渡過了幾次難關。

  這些年來,秦小天刻意保持孤寂,不想和任何人有親密的關係,心裡總認為自己應該斬情絕義。

  修行就是逆天而行,就是拋棄一切,這份領悟,是在他靜坐一年後體悟到的。

  這一年中,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因些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修行的捷徑,豈不知修行從來沒有捷徑,他現在得到的僅僅是一份體悟,一份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境界而已。

  他脫下身上的綢緞外衣,換上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褲,頭髮繫在頭頂心,用一塊藍色布包住,一根木簪橫插固定,寫了一份書信放在桌上。

  他不打算向莊主當面告別,提了一根哨棒,轉身走出茅草屋,隨手收協屋外的禁制,向後山走去。

  一時間,秦小天有些迷惘,不知道該去哪裡,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尋找靈脈和煉器用的材料。

  沿著官道一路向前,漫無目的地走著。

  秦小天的確是個路盲,他只能辨認出大致的方向,不過往甚麼方向走他都不怕,戒指裡有的是金銀珠寶,吃飯喝酒純粹是為了更像一個凡人,倒是近來喝酒比較上癮,戒指裡還藏著幾罈好酒。

  來到宋朝已經十幾年,秦小天對周圍的情況還是不太瞭解,他以前上學時學習就不是很好,歷史更是一塌糊塗,再說,這個世界未必就是歷史上真正的大宋朝。他也不想去費心思瞭解,只要能夠修行,能夠自由自在的活著修行,其他的事通通不管。

  秦小天從來沒有如此快活自在,一路行來,遊山玩水,他以旁觀者的心態,觀察著這個世界。

  這個朝代還算比較富裕,貧富差距很大,商業很發達,當然不能和現代社會相比。土匪強盜極多,官府經常剿匪,主要手段卻是招安。

  秦小天漸漸開始理解,這個世界為甚麼有那麼多綠林土匪。普通農民別說是吃肉,有的連吃飯都成問題,有些人活了幾十年,都從來沒有嘗過肉味,如果去當土匪,雖說不能經常吃肉,至少可以吃得上飽飯。

  一路上,遇到過無數次款項強盜打劫。秦小天一身破舊粗布衣褲,加上一根哨棒,只要那些土匪強盜不過分,他也就不反抗。

  可是總有一些不長眼的土匪,連他身上的破衣爛褲也不放過,這時,他就會忍不住大打出手,然後衝上山去搶劫。

  對於想要他命的土匪,一概斷腿斷腳,但只傷人不殺人。很快,他的名氣就在綠林中傳開,人稱小鬼手,一旦被惹急了眼,專門殘人四肢。

  秦小天本想到大名府去找猴子張厚,一個月後,卻發現自己迷路了。他既沒有宋朝的地圖,對地名也不熟悉。

  這天,來到一座地市,城門上方倒是有名字﹣﹣汾州。

  秦小天直撓頭,心想:「靠,汾州是甚麼地方?」

  汾州城,有護城河環繞,還有甕城。

  古代的城市和現代完全不同,就像一個全封閉的烏龜殻,城門更是防禦重重,甕城猶如平放的弓,凸出城門外。城市孤零零地獨立在大地上,城外很少有房屋,周圍是稀疏的林木和雜草叢生的土地。

  汾州城中心是鼓樓,城門外還有四關,完全是一副全防禦的格局。在冷兵器時代,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固若金湯,躲在城中,外面一般的攻擊很難破開這個烏龜殻。

  城門口有不少人進出,甕城裡更是人多,還有馬匹、騾子,驢子、駱駝等等牲口。都在等著接受進城的檢查。

  秦小天混在人群中,悄悄地溜了進去,獨身一人,手中又沒有甚麼行李,守城的兵丁不會注意。

  汾州城的位置在現代屬於山西省,城內有九街十八巷,石板路,沿街有酒樓飯店客棧,在宋朝是一座比較大的城市,靠近河東路的太原府,也是一座邊關城市,再過去就能到達西夏國的邊界。

  秦小天沿著大街一路走去。汾州城有不少酒樓,大都是兩層的木結構樓,他選擇了一家人最多的酒樓。在外面混了那麼久,知道人多的飯店酒樓,菜餚一定有特色。

  響午時分,是客人最多的時候。

  秦小天剛剛來到門口,還沒有進門,一個夥計就擋住了去路,不耐煩地說道:「去!去!要飯到外面等著,等我收桌的時候⋯⋯你再端一個碗來盛,這時候沒有剩菜殘羹⋯⋯」

  又被人當成叫花子,秦小天心裡極度不爽,一把揪住夥計的脖領,擡手就扔了出去,說道:「給大爺我找一個座位!」

  小夥計落在地上並沒有跌倒,只是踉蹌了幾步。這是秦小天手下留情,出手的分寸把握得極好。

  那個夥計剛要大叫,旁邊一年齡比較大的夥計說道:「哎,小夥啊。你幹甚麼?哪有將客人向外推的?」

  夥計急道:「他是⋯⋯他是叫化子啊。」

  那個老夥計說道:「他臉上刻著叫化子嗎?趕快領著客人去找座位,讓掌櫃的看見可就不好了。」

  小夥計心中惱怒,眼珠一轉想出一個損招,說道:「樓下已經沒有位置了,客官,請上樓!」

  樓上空著三張大八仙桌,其中有一張大桌靠著臨街的窗子,秦小天一眼就看中,他一屁股坐下,說道:「好酒好菜只管上,要快啊。」

  小夥計說道:「客官,這三張桌子有人定下了,請到這裡來⋯⋯」他指定的座位是樓梯邊的一個角落,擺著一張很小的案幾和一個小凳子,即使是大白天,那地方也是黑乎乎的。

  秦小天怒道:「不去!就這裡蠻好!」

  小夥計有點狗眼看人低,說道:「這是汾州城周大爺定下的位置,你坐了⋯⋯小心討打!」

  秦小天聽得哭笑不得,無力地擺擺手,說道:「好酒,好菜⋯⋯喂,你過來。」見小夥計一副不樂意的模樣,忍不住想給你吃點苦頭。
  
  小夥計嘀咕道:「甚麼?過來幹甚麼?」一邊說一邊來到秦小天的身邊。見客人勾勾手指頭,他明白是讓自己彎下腰,俯身問道:「甚麼?」

  秦小天大喝一聲:「呔!快點上菜!」

  撲通!

  小夥計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一隻耳朵叫道:「哎,哎,我⋯⋯聽不見了⋯⋯聽不見了!」

  樓上的客人都看過來,一個老人說道:「這小夥計成心欺負人,這麼大的聲音,我耳朵不好都聽見了,他竟然說沒有聽見,這不是瞎說嘛。」

  小夥計不敢再和秦小天鬥,捂著耳朵下樓去了。

  酒樓的規矩,客人來了,先上一壺熱茶,然後擺一碟果品,等候上菜。小夥計記恨秦小天,下樓後忙著給別的客人上菜端酒,不一會兒就忘記樓上還有一個在等著上菜的人,很快就過去二十分鐘。

  秦小天一個人呆坐在那裡,他並不餓,只是饞酒,想要嘗嘗汾州酒的味道。他火氣逐漸升起,又是十分鐘過去,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門。

  所謂的修行修心,就是為了體驗人生百態,不能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前段時間的潛修能夠提昇修為,但是境界還無法提昇,到了人世間,心態需要調整,應該是隨心所欲,如果秦小天強壓下怒火,對修行反而不利。

  啪嚓!一巴掌下去,硬木的八仙桌四分五裂,緊接著是一聲怒喝:「掌櫃的!給老子滾上來!」

  聲音陡然炸響,樓上客人猶如遭到雷劈,一個個捂著耳朵抱頭鼠竄。樓下的客人見狀,也趁亂逃跑,七八個夥計東拉西扯急得直跺腳,忙到現在,不但沒有算帳收錢,連小費也沒有收到,白忙了大半天。

  掌櫃的也被嚇住了,那聲音猶如霹靂一般,震得整座酒樓直抖,灰塵四散。他哆嗦道:「樓上⋯⋯樓上⋯⋯是,是誰啊⋯⋯」

  「上菜!上酒!」

  乒啪!喀嚓!

  掌櫃頭頂的樓板上突然多出四條桌腿,那是被秦小天一巴掌拍下的,八仙桌沒有散掉,而是插入地板中,四條桌腿直接穿透樓板。

  樓上樓下的客人一哄而散,掌櫃的又急又怒又怕,帶著一幫夥計提著菜刀木棍,哆嗦著爬上樓去。

  小夥計一眼看見秦小天,氣憤地叫道:「又是你!你⋯⋯你想幹甚麼?」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上菜,上好酒!你這鳥店要讓客人等多久?」

  小夥計急道:「你⋯⋯你有錢吃嗎?」

  秦小天微微一笑,擡手扔出一錠十兩重的黃金,說道:「哦,這是甚麼?」他一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喝道:「好酒,好菜!快點!惹得大爺性發⋯⋯翻轉你這鳥店!」和土匪打交道太久,說話難免帶上土匪的腔調。

  很快掌櫃的就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氣得胖臉上的肉直哆嗦,指著小夥計一連聲地臭罵。

  從秦小天扔出一錠金子,小夥計就嚇呆了,自己不但得罪了客人,還得罪了掌櫃,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他不禁號啕大哭起來。

  秦小天嘆了口氣,說道:「好了,一切損失由我來賠,快點⋯⋯上菜,上酒!哎,見鬼了!」

  掌櫃的一腳踢去,罵道:「還等著看甚麼,去,拿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小夥,去我房間取好茶來!」

  菜餚好酒好茶流水般送上來,秦小天居中坐著,一大桌酒菜豐盛之極。

  掌櫃的忙前忙後好不容易歇息下來,門外忽然湧進來一群人,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拿著毛筆的手不由得一抖,帳本上立即糊了一大塊。

  他心中暗罵那個小夥計,放下毛筆,堆出滿臉的笑容,說道:「周老爺,您來了。」

  周老爺在汾州城裡算是一號人物,姓周名大羅,綽號老閻羅。他是汾州一帶有名的商人,暗地裡是西夏國的走私販,也是汾州和西夏國交界處最大的馬賊頭目,手下有一班武藝高強的好漢,專門打劫別的商隊。

  掌櫃的滿臉油汗,不知道該如何向周大羅交代。

  周大羅說道:「李掌櫃,菜要快點上,酒⋯⋯先來兩罐老汾酒,你知道規矩,別摻水,哈哈,居地兄請!」

  掌櫃的緊張得渾身發抖,人急生智,說道:「呵呵,周老爺,今天客多⋯⋯」

  周大羅打斷他的話頭:「甚麼?客多?客多怎麼空蕩蕩的?」

  掌櫃的滿臉堆笑:「就是為了招待周老爺,小店特意請他們提前走開了,特為周老爺騰出大堂,下面既寬敞又舒適,周老爺,坐樓下比樓上舒服。」

  周大羅無所謂坐哪裡,他說道:「好,那就安排下面,要快!」

  掌櫃的鬆了一口氣,立即安排所有的夥計在樓下清掃整理,擺放大桌,廚房裡也忙得熱火朝天,如此一來,又把秦小天忘得乾乾凈凈,樓上的夥計下樓後就沒有再上來過。

  秦小天對菜餚不講究,但是酒不能沒有。

  這裡的老汾酒不錯,桌上擺著的四壺酒,一壺差不多有一斤,他喝得很快,半個小時就喝得乾乾凈凈,又開始坐著乾等。

  掌櫃和夥計一個也不上來,也不知道他們在忙甚麼。

  「上酒!」霹靂一聲震天響。

  周大羅剛剛端起酒杯,就聽見樓上突如其來一聲吼,嚇得老爺手一抖,酒杯「啪嗒」一聲掉在桌上!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掌櫃的腿一軟坐在地上,心裡哀嚎道:「我怎麼把樓上那位忘記了⋯⋯」可憐他連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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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5:00:37

第三章 紛亂塵世


  居地瑞犬是西夏黨項人,他有個綽號叫孤犬,生性殘忍狡詐,是西夏和大宋邊界著名的馬賊頭目,手下有四百多名凶悍的馬賊。

  這次他來汾州城,是為了找周大羅銷贓。

  剛才秦小天的一聲斷喝,居地瑞犬同樣也嚇了他一跳,好在沒有端著酒杯,不然的話也難保酒杯落地。

  「哈哈,老閻羅也會需怕?」

  居地瑞犬長相十分醜陋,咧著大嘴,一口黃斑牙架著臭氣噴出,燻得周大羅直皺眉頭,心裡火氣騰騰直冒。他覺得自己下不了台,大怒之下,喝道︰「樓上是哪個賊廝鳥?滾下來!」

  老爺發話,手下人自然坐不住,五個大漢拔出腰刀就衝上樓去。

  沒有預料中的打鬥聲,也沒有喝罵聲,樓上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半點聲息也無。

  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各帶了十五個手下,都是最彪悍的下屬,衝上樓去的是周大羅的下屬。

  居地瑞犬輕輕一揮手,說道︰「去五個人,我要活的。」

  五把彎刀拔出,五個精幹的馬賊一聲不吭地衝了上去。

  樓上依然是一片死寂。

  眾人心裡開始發毛,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透出一股懼意,周大羅揚聲道︰「樓上是哪位朋友?請下來說話!」

  「你讓我下來就下來啊,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想要見的話,嘿嘿,你上來啊。」這次的聲音不是霹靂,既懶散又悠閒,還有一點點挑釁的味道。

  周大羅明白自已遇上高人,他稍稍猶豫了一下,笑道︰「好!」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居地瑞犬也算是好漢一條,聞言站起身來,大笑道︰「我也去!」掌櫃的端著一個托盤,放著四壺酒,抖著兩條腿也要上去,今人倒黴透頂,不停的出錯,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叫來那個闖禍的小夥計,說道︰「端上去!」

  小夥計眼淚橫飛,彷佛樓上是一個吃人的魔鬼。

  十個漢子猶如十座雕像,保持著向前衝的各種姿勢,只是一個也動不了,都被一個小禁制控制住。

  秦小天坐在桌前,看著周大羅和居地瑞犬小心翼翼地從樓梯口冒出腦袋,神態悠閒地笑道︰「膽子不小,嘿嘿。」

  周大羅拱手道︰「你⋯⋯我手下的兄弟怎麼啦?」他不敢無禮,知道眼前之人非等閒之輩,語言間客氣了許多。

  居地瑞犬臉色煞白。那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都信奉鬼神之說,秦小大的手段嚇住了兩人。

  秦小天拈指輕彈,十個漢子發聲大喊一起撲向秦小天。在身體被禁錮的同時,他們的思維也被禁錮,所以他們只是覺得停頓了一下,並不知道自己剛才被固定在地上。

  周大羅和屈地瑞犬同聲大喝︰「住手!退下!」

  有兩個大漢衝得太快,已經來到秦小天身前,就像是撞到一堵堅硬的鐵壁,兩人頭破血流地栽倒在地。

  秦小天穩如泰山,拿著筷子無聊地點著桌面,筷子在桌面上點出一個個小坑。他顯得有些無奈,有氣無力地說道︰「哎,見鬼了,要上壺酒⋯⋯咋就這麼難?老子又不是不給銀錢。」

  那個惹禍的小夥計端著托盤,一路顫抖著上了樓,牙齒發出得得的敲擊聲。

  秦小天不由得笑了,調侃道︰「小夥計啊,你這樣做人可要不得,見弱小就欺辱,見強大就顫栗,典型的欺軟怕硬,好了,酒放下⋯⋯你下去吧。」

  小夥計轉身下樓,就聽見樓悌一陣骨碌亂響。

  「請坐!請坐!」

  秦小天用手中的筷子敲擊著桌子邊緣。

  周大羅拱手道︰「請問貴姓大名?」兩人落座。

  「哎,坐下喝酒,難得兩位主動上來,小夥!上三壇汾州老酒!」

  周大羅不由得苦笑,知道秦小天不願說出自己的名字,又道︰「老夫姓周,周大羅,這位是居地瑞犬,西夏國的一位朋友。」

  秦小天滿不在乎地拱拱手,說道︰「幸會⋯⋯嗯?西夏人?怪不得打扮與眾不同⋯⋯哈哈。」他這才注意到居地瑞犬的外表。

  那是一個中年漢子,皮膚黝黑粗糙,臉上的皺紋猶如木刻一般,嘴巴有點臭烘烘的,一雙眸子射出陰冷的光芒,頭發的式樣非常古怪,和漢人完全兩樣。

  他的漢語很好,聽得懂秦小天說的話,不過沒有絲毫惱怒的表情,神態自若地拿起一只碗,倒了一碗酒,說道︰「乾!」一口喝掉,眼裡流露出一絲挑釁的意味。

  秦小天啞然失笑,目從和陶一遙道長拼過酒後,他對自已的酒量很有信心,也養成了經常喝酒的習慣,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酒來挑釁。殊不知西北苦寒之地,西北的漢子大多喜喝烈酒,居地瑞犬是馬賊,喝起酒來就像是喝水,由於看不透秦小天,所以用喝酒來試探。

  秦小火不露聲色,端起一碗酒喝下,笑道︰「一起來?」

  周大羅不甘示弱,他也是喝酒的好手,雖然比不過居地瑞犬,但是十來斤烈酒不在話下。他笑道︰「好,好,一起來。」片刻工夫,每人喝了五六碗酒。周大羅心知不妙,笑道︰「樓下還有不少兄弟,讓他們一起來喝?」

  秦小天暗笑,知道周大羅開始心虛,樓下還有二三十人,一起上來,顯然是想灌醉自己。不過他滿不在乎,說道︰「一起來。」

  掌櫃的和夥計們全都傻了眼,幾十個大漢拼酒,即使酒窖裡藏了二十幾罈汾州老酒,也不夠喝,只好派夥計到別的酒樓運酒來救急。

  一開始,是居地瑞犬和周大羅拼秦小天,很快周大羅就敗下陣來。居地瑞犬越喝越心驚,最後是他手下一幫弟兄來救駕,輪流上前乾酒,秦小天來者不拒,一路喝下去。

  終於放翻最後一個人,秦小天忍不住好笑。

  論酒量,他也許比居地瑞犬厲害,但是絕對沒有可能拼倒三十幾個大漢,喝到後來他不得不作弊,強行煉化吞下的酒液,這才喝翻那麼多人。

  他站起身來,又扔出一錠黃金,大搖大擺地走出酒樓。

  掌櫃的帶著夥計來到樓上,一個個心裡叫苦不叠。只見幾十個人漢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鼾聲響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滿地都是嘔吐之物。幸好秦小天丟下兩錠黃金,看在金子的份上,掌櫃只能捏著鼻子帶領上十夥計收拾打掃。

  莫名其妙拼了一場酒,秦小天心情不錯,剛才那兩人顯然不是普通老百姓,不過他也不在乎,對他而言,這只是一次遊戲,因此連名字也沒有告訴對方。

  在汾州城裡繞了一圈,秦小天漸漸失去興趣,他只購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最主要的是調味品,便轉身離開汾州城,漫無目的地沿著官道向前走去。

  至於去哪裡他並不在意,在陌生的世界裡,長時間的離群索居,缺乏外界的刺激,沒有朋友的孤獨,一點點積累在心中,使他慢慢失去了與人交往的熱情。

  大片的荒地,稀疏的林木,野草雜生,不知不覺中,秦小天離開了官道,周圍越來越荒涼。

  又是一個深秋季節,寒風吹拂大地,秦小天孤零零一人穿行在草叢中,愈發顯得孤獨寂寞。

  依然是每天晚上修煉,白天就向前走,他要尋找靈氣濃厚的地方,但是沒有明確的方向,完全是憑著感覺走。

  這裡的靈氣和潛傑星差不多,他曾經體驗過仙界的靈氣,與那種濃郁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靈氣相比,這裡的靈氣實在太稀薄,全靠使用古仙禁制,強行眾集方圓百�範圍內的靈氣,才算勉強夠用。

  在陸家莊的時候,秦小天煉制了一把飛劍,屬於很低級的飛劍,由於材料的限制和無法使用禁制爐的原因,無法煉制出更好的飛劍,只能算是臨時用劍。他有過煉制碎星劍的經驗,因此對這把劍毫無感覺,甚至還比不上潛傑星野修張淳的飛劍。

  他沒有給飛劍取名,這把飛劍長約一米,銀白色的劍體就像一片放大了的柳葉,中間寬闊,兩段尖銳。由於材料的原因,他無法收縮劍體,也不能收攝入體內。

  在修真界,除了特殊的飛劍,一般修真者煉制的飛劍,兩尺長就算很大,一尺左右的飛劍才算說得過去,好的飛劍大都在五寸至八寸之間,極品飛劍更小。像這樣一米長的飛劍,如果有修真者在場,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幾次想要重新煉制這把難看的飛劍,都因為缺乏材料而罷手。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運用,但是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那就是反覆的精煉,用仙靈之氣蘊養,耗時耗力,事倍功半,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這一日,秦小天來到黃河邊,他不知道這就是黃河,只是覺得河水很渾濁。他沿著河岸向前行走。

  黃河邊生長著很多野棗樹,顯得荒涼清冷,不時地有一些小動物竄出草叢,看見有人又驚慌地逃開。河而上看不到任何船影,也沒有人跡。這裡是大宋和西夏國的交界處。

  秦小天走著走著就走入了黃河裡,曾經在烏海中闖蕩過,黃河在他眼裡也就是一條小水溝,一道禁制逼開河水,身體漸漸沒入水中。

  河水很渾濁,但是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印在他心中。魚類很多,河底淤積了大量的泥沙,沒有發現需要的材料。反正閒著沒事,他就逆著河水向上遊而去,不時地可以察覺到河底的沈船,還有各種各樣的雜物。

  忽然間,他心裡一動,迅速來到河中央,那裡有一塊臥牛大小的石頭,他覺察出其中有異。

  那裡面應該含有天金淬,金性精華。秦小天開心不已,要在地球上尋找材料太難了,這段時間在路上,幾乎沒有找到一樣有用的材料,只找到一些煉丹用的靈草。他心裡琢磨︰「也許要到靈氣濃厚的地方尋找,才能找到合適的材料。」

  天金淬可以淬煉出飛劍的劍體,是非常罕見的材料,即使在潛傑星他也沒有見過。在附體前,他反覆學習過各種玉瞳簡裡的知識,所以能辨識山這塊石頭中的天金淬。

  他用鎮咒托起巨大的石塊,緩慢地向岸邊移去。只要提取出這塊石頭中的天金淬,就能重新煉制飛劍。

  烏黑色的石頭,形狀猶如一頭臥牛,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河水衝刷,表面上坑坑窪窪顯得很怪異,這是一塊隕石。

  秦小天先用飛劍慢慢敲開隕石的表層,找到一粒細小的天金淬,隨即打出靈訣。只有用收寶靈咒才能得到隕石中所有的大金淬,前提是要有一點樣品。

  靈咒發出後,堅硬的隕石發出劈劈啪啪的震顫,一絲絲裂縫延伸開來,很快就布滿了隕石的表面。

  轟然一聲巨響,隕石猶如被巨錘砸中,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石塊,裡面的天金淬被靈咒禁制,迅速飛入秦小天的戒指中。總共得到十幾塊雞蛋大小的天金淬,還有一把細小的碎粒。煉劍的材料終於有了。

  此地荒涼而無人煙,秦小天隨手用禁制布置了一個防禦陣,立即開始重新煉劍。修為達到瀾境後,禁制爐可以勉強成形,但是由於修為不足,還難以持久。好在有過煉制的經驗,在分寸的把握上,秦小天顯得遊刃有餘。

  禁制爐形成,首先是提純材料。

  修為在煙境時,秦小天還無法形成禁制爐,所以第一把飛劍煉制得無比醜陋。現在的修為達到瀾境,用禁制爐就可以提純材料,雖然提純的速度還不太理想,畢竟有了可以使用的禁制工具。

  秦小天將飛劍扔進禁制爐內,彈入一點無焰之火,這縷本命火推動了禁制爐的運轉,粗糙煉制的飛劍接觸到火焰立即融化開來。

  這把飛劍的材質實在太差,片刻間就熔化成銀色的液體,大量的雜質迅速從禁制爐口噴出,大約十分鐘後,僅留下拳頭大小的一團銀液,根本不足以煉劍。

  收攝起這團銀液,開始提純天金淬。普通的煉制方法很難提純這樣堅硬的物質。有禁制爐和無焰之火,天金淬逐漸熔化,速度並不算快。秦小天有過提純和煉制的經驗,知道不能性急,他一點點地加溫,慢慢地鍛煉。

  有天金淬架構劍體,飛劍就不會太差。天金淬本身就是一種極品的煉器材料,在修真界也很少見,奇怪的是竟然能在地球找到,秦小天很是開心。能夠有一把合用的飛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就有了很強的自保能力。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附體在這個叫花子的軀殼裡後,他就很在意自己的安全,以前似乎沒有這種感覺。而且他現在很喜歡金銀珠寶,明知道這些東西沒啥用處,還是會忍不住收集。他在反思的時候,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秦小天先用靈訣鍛打液化的天金淬,經過十幾天的鍛煉,收攝掉多餘的天金淬,加上前面收攝的銀液,留下的天金淬足夠煉制一把飛劍。

  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素白。

  轉眼六十多天過去,飛劍已然成形。

  和碎星劍不同,這一次是直接成形,比碎星劍的檔次低得多,因為他的功力和修為不足。材料雖然不次於天金砂,但是其他材料缺乏,所以少了幾個煉劍的步驟,煉成的飛劍也就弱了許多。

  劍體的形狀比較奇特,就像一只展翅飛行的蝙蝠。

  這不是秦小天故弄玄虛,而是天金淬在禁制爐中自然生成的形狀。猛一眼看去,這只蝙蝠就像一把雙刃斧頭,只是沒有握柄而已。烏黑的顏色,上面綴著無數個金星和一絲絲銀線,只有巴掌大小。不同於碎星劍的是,它比較容易收攝入體內。

  這把飛劍還必須蘊養一段時間才行。飛劍在他掌心中滴溜溜亂轉,秦小天的心神漸漸沈入劍中,一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湧上心來。

  禁制爐已經散去,一把飛劍懸在空中。秦小天也不急著趕路,索性留在黃河邊蘊養新煉制的飛劍。

  由於劍體酷似飛翔的蝙蝠,顏色黑沈,所以取名為夜蝠。

  夜蝠劍隨著秦小天的手指緩慢地轉動,速度逐漸加快,發出陣陣嗡嗡聲,彷佛蚊蠅扇動翅膀。

  秦小天心中比較滿意,夜蝠劍雖然不如碎星劍,但是可以蘊養,可以經常鍛煉,其功能也會逐漸增強。

  他一點點增加控制的力量,試驗各種控劍靈訣,夜蝠劍隨著靈訣不停地變幻。

  這只是初步手段,一旦收攏到體內,就可以用神識指揮,蘊養成功後,只要心念微動,夜蝠劍就能按照心意飛出。

  秦小天一只手虛托夜蝠劍,一只手解開防禦禁制,他不再需要禁制的保護,沿著黃河向上遊走去,夜蝠劍猶如一只蝙蝠環繞在他周身飛翔,一時半會兒飛劍還無法收攝起來。

  沒日沒夜地蘊養飛劍,漸漸地,夜蝠劍越來越靈敏。秦小天認為火候已到,開始嘗試收攝飛劍。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連續十幾次失敗後,他明白一個道理,一句老話,欲速則不達,這次又犯了同樣的毛病。

  一旦可以禦劍飛行,秦小天就徹底解放了,不論去哪裡都不用長途跋涉,飛劍的速度快逾閃電,千�之遙片刻即至,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奔走。

  他將夜蝠劍拍進左臂的皮膚裡,一只唯妙唯肖的蝙蝠刺青出現在手臂的皮膚上。這還不是收攝,只是暫時隱在手臂上。每天修煉的時間一到,他就停止蘊養飛劍。既然性急不得,就乾脆定下心來,按部就班地認真修煉。

  雪落雪融,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這段時間的苦修,讓秦小天的實力提升了一大截,不但可以禦劍飛行,夜蝠劍也順利地收攝入體內。這幾天他不停地使用夜蝠劍,嘗試著各種運劍方式。

  荒原上泛起片片嫩綠,初春的天氣,微風吹拂,絲絲春雨濕潤著大地。

  秦小天不知道自己在荒漠上轉著圈子,走了那麼久,其實還在西夏國和大宋國的交界處。

  這天,他發現一座小鎮,土牆高達七八米,狹窄的門洞,小鎮裡都是土壘的房屋,往來的民眾顯得黑瘦幹練,幾乎人人攜帶兵刃弓箭,要不是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他還以為到了一個兵營裡。

  看小鎮中人的打扮可以確定是宋人,沒有西夏人那種怪裡怪氣的頭髮樣式,時而有人騎著馬進入小鎮。秦小天懸停在空中,仔細察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人物,他悄悄地落在小鎮外面。

  「何家堡」,土牆門洞上方嵌著的青石上刻著三個大字。

  這一路上常常看到這樣的土堡,比如︰馬家坡、閻家溝、韓家梁、維家村之類的,大都是由一個家族構成。

  何家堡是通往西夏國官道的一個小鎮,有各種商人和馬隊經過,相當於一個驛站,只不過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

  秦小天重新恢復原貌,依舊是一身麻衣,手中提著棗木棍,他的外貌已經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模樣,身體還有些瘦弱,臉色卻很紅潤,氣色極好,眉清目秀的,就像一個讀書人,只是穿著比普通人差一點。

  何家堡離官道大約有幾�路,在官道上可以看見何家堡高高的土牆。秦小天落在野地裡,慢慢地走上土路,向著何家堡的門洞走去。

  戒指裡的食物還有不少,但是酒已經喝光,進何家堡的目的就是補充一些酒水。西北苦寒之地,酒的消耗量極大,所以每個小寨土堡裡都有酒窖,專門儲存烈性燒酒。沿街有很多的棚子,販賣各種酒水和飲食。

  秦小天的樣子雖然惹人注意,但是沒有人阻擋,他在狹窄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土堡內部不大,三橫兩縱的小巷,主要街道只有一條,旁邊有不少小食鋪。他隨便挑選了一家,坐下後說道︰「十斤燒酒,兩斤羊肉。」

  一個人吃兩斤羊肉在西北不算稀奇,吃得更多的人有得是,但是一個人要十斤燒酒的可不多,尤其是這樣一個瘦弱的青年。

  旁邊的人都扭頭看他,一個個眼裡流露出質疑和鄙夷的神色,裝好漢可不是這樣裝的。

  秦小天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若無其事地打量著街道上的行人。

  「二十斤燒酒,十斤醬牛肉,十斤紅燒羊肉⋯⋯十斤麥餅,老板,快點啊!」

  坐在棚子裡吃飯的人更加驚訝,又來了一個更能吃的人。

  秦小天也很好奇,回頭一看,不由得笑了,說道︰「陶一遙?陶道長,老道你怎麼在這裡?」

  十多年沒見,陶一遙依然原樣。

  陶一遙稍稍一愣,也大笑起來,說道︰「是你啊,十多年多沒見了吧,呵呵。」

  他來到秦小天旁邊,一屁股坐下,說道︰「兄弟,你也是來搶⋯⋯那個的?」

  秦小天心中一動,隨口應道︰「是啊,搶⋯⋯那個啥,呵呵,呵呵呵。」

  幾十年過來,別的也許學的不好,心思靈動和隨機應變學得還算不錯,至於要搶什麼,以後再慢慢下工夫套取。

  反正陶一遙也是修真者,他想要搶劫的東西,一定是修真者需要的,這種好事如何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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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5:01:08

第四章 馬賊火拼

陶一遙小聲道︰“喂,兄弟,灑家一個人勢單力孤,有沒有興趣一起行動?得到以後……灑家六……你叫……”多少暫且不論,但是不能立即答應。秦小天笑嘻嘻道︰“我七……你二……”

"啊?"陶一遙沒想到秦小天這麼黑,尷尬地笑道︰“一家一半,呵呵。”

秦小天壓根不知道要搶什麼,說道︰“對半分也說得過去,那就這麼定了。”兩人擊掌為誓。

陶一遙十分得意,他知道秦小天會古怪的咒法,而且修為也比自己高,心�一高興,忍不住大聲道︰“店家,還不快上燒灑!”

大碗篩酒,大塊切肉,熱氣騰騰的牛羊肉端上桌來,陶一遙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一口喝幹,長嘆道︰“西北地廣人稀,天高皇帝遠,民風彪悍,唉,除了燒酒有點特色外,其他的很難和開封東京相比,老道雖然喜歡吃肉,但是天天吃肉啃骨頭也吃不消。”

秦小天很想知道這家夥要搶什麼,又不便直截了當詢問,說道︰“不想吃就不吃,誰逼你吃?再說了……以你的修為,還需要吃嗎?”

陶一遙嘿嘿笑道︰“從小就喜歡吃肉,有癮了,戒不掉,嘿嘿,灑家只是抱怨不好吃而已……”他又拿起一碗酒,說道︰“來,幹一碗!”仰頭倒進嘴�,咂咂嘴,大聲道︰“店家,你的酒摻水!”

小食鋪是夫妻檔,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老板娘三十來歲,是個潑辣的女人,聞後大怒︰“摻水?老娘的酒……是正宗的汾州老酒,從來不摻一滴水……賊漢子,你敢誣賴,老娘絕不甘休……”隨後就是殺千刀、賊男女的一頓狂罵。

秦小天目瞪口呆之余,不由得大笑。

陶一遙依舊一碗接著一碗喝酒,不時地抓起幾塊牛肉塞進嘴�,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秦小天笑了幾聲覺得無趣,也端起碗來喝酒。這酒的確摻了水,經常喝酒的人,尤其是經常喝好酒的人,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老板娘越罵越來勁,陶一遙終於忍耐不住,擡手射出一塊拳頭大的牛肉,準確地打入老板娘的嘴巴�,罵聲頓時變成一片嗚嚕咆嚕聲。老板娘好不容易吐掉嘴�的牛肉,二話不說進了屋,轉瞬間,就見她拎著一把剁肉的砍刀沖出來。

“老娘殺了你!”

秦小天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堪稱西北母老虎。他饒有興致地看陶一遙怎麼辦。

陶一遙搖頭道︰“兄弟,難道你就看著灑家被人砍?”

秦小天笑著點頭道︰“我很好奇。”

這句話剛說完,老板娘手中的剁肉砍刀已經落下。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喝彩︰“好!好婆娘!”、“砍死他!哈哈!”、“瘋了!幸好我沒有惹她!”、“老板……一定很可憐。”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乒!砍刀剁在桌子上,別人也許看不清楚陶一遙是如何躲閃的,秦小天卻看得明白。

老板娘滿臉通紅,用力拔著陷進桌子�的砍刀。陶一遙拿著一支筷子,輕輕地敲在砍刀背脊上,叮叮幾聲,砍刀猶如被釘錘敲擊,一下子就深陷進去。他笑道︰“使勁拔!用勁!”

老板的臉色青紅不定,畏畏縮縮地來到陶一遙身後,說道︰“何娘,算了,算了……”

“幫老娘拔刀啊!”

眾人一片哄笑,就在這剎那間,老板忽然揚手劈向陶一遙的後腦,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啪!

“嗷嗚……”陶一遙中招,發出一聲怪叫。

老板手中拿的是一塊堅硬的鵝卵石,一下砸在陶一遙的後腦勺上,碎得四分五裂,陶一遙被打得腦袋亂晃。可是老板卻沒有辦法再砸第二下,他的手就像斷了一樣,疼痛欲裂。開玩笑,修真者哪有那麼好打。

陶一遙捂著腦袋跳起來。修真者的腦袋是比凡人硬,但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會受到傷害。暴怒的陶一遙使出了飛劍,一道耀眼的銀光劈向老板。

秦小天沒想到老板會偷襲陶一遙,正在發愣,陶一遙就使出了飛劍。

即使再差的飛劍凡人也無法抵擋,一道銀光閃過,老板的一只手飛落在地,淒厲的慘嚎聲響起。何娘雖說彪悍,見丈夫斷掉一只手也嚇懵了,她尖叫著撲上去,抱著老板大喊救命。這附近食鋪的老板夥計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很快就有十幾個人手執刀槍沖了過來。

秦小天一看不好,忙說道︰“若是不想殺人,就快走吧。”

陶一遙也沒有打算殺人,只是斷去老板的一只手,他苦笑道︰“直娘賊,要不是最近修煉出了點小問題,灑家不介意大開殺戒……咦,有馬隊過來!”

“馬賊來了!”

報警的鐘聲急促地響起,行人在大聲叫喊,街上頓時一片大亂,沖過來的人群立即散開。

何娘憤怒地盯著陶一遙,尖聲叫道︰“老娘不會放過你們的!”扶著老板向屋�退去。

家家戶戶緊閉房門,男人們提槍拿刀背著弓箭沿著街道向土牆跑去,其中也有一些壯婦和少年。


秦小天驚訝道︰“他們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個個神態自若,厲害啊。”

陶一遙搖頭道︰“這有什麼稀奇,這�的人不但要對付馬賊,還要對付西夏的軍隊,甚至還要對付大宋的兵了,只要有人威脅到土堡,他們連天王老子都敢打……要不要去看看,很有意思的,嘿嘿。”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秦小天確實感到好奇,他見過冷兵器的群鬥,但是沒有見過馬賊的樣子,說道︰“好,一起去看看,呵呵,馬賊若是攻入土堡,會怎樣?”

陶一遙飛快地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他有儲物口袋,很快就收拾完畢,又提了一壇酒,說道︰“走。”


秦小天扔下一錠銀子,也提了一壇酒,跟著人群向土牆走去。

大隊的騎兵環繞著土堡奔馳,馬蹄聲猶如滾雷一般,土牆上站滿了挽弓執刀的人。秦小天和陶一遙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向外張望。

秦小天小聲問道︰“他們會攻打土堡嗎?”他心�有些想不通,土牆很高也很厚實,騎馬是無法沖進來的,這些騎兵也沒有攜帶攻城的器械,連梯子也沒有,如何攻打?

陶一遙說道︰“看樣子不是要攻打土堡,只是恐嚇。”

果然,一個騎士飛奔上前,大聲說道︰“何家堡的人聽著!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許進出何家堡,否則……殺無赦!”連說三遍後策馬離開。

秦小天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陶一遙笑道︰“沒啥意思,也許他們是要打劫官道上的什麼人,所以堵住何家堡可能給予的援助,嘿嘿,不知道這群馬賊要打劫誰?”

秦小天說道︰“飛上去看看?”

陶一遙嚇了一跳,說道︰“不可,太招搖了,你什麼也看不到。”

秦小天眼楮忽然一亮,他看見一個熟人,笑道︰“走,我認識那個馬賊!”拉著陶一遙就跳出土牆。

兩人無視高達七八米的土牆,輕飄飄地飛落在地,惹得土牆上的人發出一陣驚呼。

秦小天揚聲道︰“居地瑞犬!”

原本已經策馬揚鞭向外奔馳的馬隊猛然拐彎,十幾個騎士快速向秦小天沖來。

陶一遙急道︰“灑家最近不能多殺人……你,你惹他們幹什麼?”

為首的騎士正是居地瑞犬,他聽到有人喊叫,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驚訝中撥轉馬頭,帶著十來個馬賊向回奔來,當看到秦小天時,不由得心�一驚,心想︰“怎麼是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麻煩大了,暗自祈求老天,這家夥千萬不要是來搗亂的。

秦小天笑嘻嘻道︰“給我兩匹馬,我要看熱鬧。”他也不問居地瑞犬去哪�,只要跟著就會知道。

居地瑞犬無可奈何,知道這家夥不是普通人,說道︰“牽兩匹馬來。”心�卻稍稍放松下來,看樣子秦小天不是來搗亂的。

每個馬賊都有一匹備用馬,有的人甚至備有兩匹,找兩匹沒有人騎乘的馬很是容易。

兩匹沒有馬鞍的光背馬被牽過來,陶一遙是老手,輕松地飛身而上。秦小天從來沒有騎乘過馬,但是一個能飛起來的人,無論在馬背上怎麼折騰,也不可能摔下來。他以笨拙無比的動作爬上馬背,惹得那群西夏馬賊一陣哄笑。

陶一遙也在笑,居地瑞犬也在笑,秦小天自嘲道︰“老子第一次騎馬,沒有掉下來就算不錯了……靠,你笑……再笑……”他手指一個哈哈大笑的馬賊,那家夥“撲通”一下掉下馬去,指一個,掉一個,一連掉了五個,頓時笑聲全無。

居地瑞犬收起笑容,咳嗽一聲,喝道︰“走啦!駕!”他兩腿一夾,座下的黑馬就竄了出去。眼看著手下吃癟,他一句話都不能說,只有一走了之。

幾個馬賊灰土土臉地爬上馬,他們隱約感覺到秦小天不好惹,也不敢再亂說話。

其實從馬背上摔落並不丟臉,騎馬的人經常會跌下馬,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心�對秦小天產生一種畏懼感,能夠不動聲色憑空將人弄下馬去,這等本事他們絕對沒有。幸好這�不戰場,若是在戰場上,一旦跌落馬下,一條命也就去了半條。

憑藉著修仙得來的本事,盡管秦小天在馬上的姿勢很難看,但是馬跑的速度比得上最好的騎士。他在馬上幾乎沒有重量,馬匹當然覺得很輕松。


  居地瑞犬心裡越來越吃驚,不僅陶一遙騎馬的技術極好,就連秦小天也與眾不同。他現在是在策馬狂奔,兩人夾在馬隊中卻絲毫不落下風,尤其是秦小天,完全沒有初次騎馬人戰戰兢兢的模樣,而是悠閒地東張西望,根本不在意胯下奔馳的馬匹。

  他心想:「這怎麼可能是第一次騎馬?」自己手下的馬賊,每個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還沒有學會走路就接觸到馬匹,要論騎術之精,宋人根本不可能超越。

  秦小天稍稍扯動?繩,那匹馬很乖巧,很快就按照主人的意思靠近居地瑞犬。

  「居地,你們打算搶劫甚麼?」他的聲音很響,周圍的馬賊都能聽見,一個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並且有意無意地和他扯開距離。

  居地瑞犬說道:「不是搶劫,是火拼,最近有一批無恥的傢夥,搶了我們的生意,所以……我們帶人去火拼。」

  「有意思,馬賊也有搶生意的……哈哈,好玩。」

  居地瑞犬的神情有點尷尬,他可不願意聽別人當面說自己是馬賊,這要是普通人,他早就一刀砍過去了,苦笑道:「呵呵,這個……呵呵……」

  馬賊的世界是以強者為尊,他不敢對付秦小天,一口惡氣只好出在那批馬賊的頭上,狂喝道:「加快速度,一個時辰後,必須趕到休息地!」狠狠一鞭抽在馬股上,胯下的黑馬發出一聲嘶鳴。平時居地瑞犬很少鞭馬,這匹馬感到很委屈,速度陡然提昇上去。

  秦小天說道:「老道,這有多少人馬?我覺得最少有六七百騎……」

  陶一遙笑道:「那是你沒有經驗,這裡最多只有二百五到三百騎,不會再多了。」

  秦小天嘆道:「好傢夥,三百騎就有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三千騎……我想不出會是甚麼樣。」

  居地瑞犬忍不住說道:「三千騎……要是動起來的話,那是鋪天蓋地,膽子小的人……嚇得尿褲子也很平常,呵呵。」

  秦小天笑道:「尿褲子倒不至於,激動也許會有一點點。」

  居地瑞犬心裡納悶:這傢夥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被馬隊甩掉?從上馬的樣子,就知道這傢夥根本沒有騎過馬,而且騎的馬也很一般,怎麼能跟上自己這匹黑風馬。

  馬隊很快下了官道,順著一條小路拐向一片樹林。居地瑞犬大聲道:「下馬休息,渾鐵、嵬移少駒、千玉虎,各帶五人,散開來探哨,羅九月,你帶兩個人上官道,有情況馬上回來報告,其他人下馬休息,喂馬吃食。」

  幾個漢子大聲吆喝著,十幾騎飛奔而去。

  樹林很稀疏,但是足夠隱藏幾百人馬。這裡的樹林不同於南方的原始森林,樹木稀疏,林間有足夠的空地。

  秦小天飄然下馬,問道:「居地,你們準備打埋伏?」他毫無顧忌地問道。

  居地瑞犬無法可想,這傢夥一點也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性,專門打聽一些忌諱的話題。他搖搖頭,說道:「不是,這裡怎麼能埋伏?這裡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很近了。」

  說完轉身離開,走到人群中去,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衝到腦門。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控制得住,所以要找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陶一遙笑咪咪地說道:「兄弟,你快要惹火他了,嘿嘿,小心狗急跳牆。」

  秦小天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只是看看熱鬧,他有甚麼好火的?」

  陶一遙心裡很清楚,不管居地瑞犬如何火大,他都不敢對秦小天發作,那純粹是找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人傻到自己去找死。而且秦小天也沒有甚麼特別的舉動,若是肆意侮辱這個馬賊頭,他也許會不顧一切拼命,但是現在肯定不會。

  秦小天有把握不激怒居地瑞犬,馬賊大多數性情暴躁,但是居地瑞犬卻能克制,看得出來他比一般的馬賊有腦子,否則怎麼能做一群馬賊的頭目。

  陶一遙提著一罈酒,坐在大樹根下,招呼道:「兄弟,我們繼續喝酒,嘿嘿,幸虧灑家手快……呃,你也拿來了……」他心裡頓時明白,秦小天也有儲物的寶貝,而且比自己的儲物袋還要好,有可能是儲物手鐲,那可是修真大門派才有的寶貝。

  秦小天喝了一大口灑,笑道:「當然。」

  馬賊們個個心裡憋氣,看著兩人若無其事地喝酒吃肉,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死麵餅子,恨不得上去搶過來吃。一個黑壯的馬賊實在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陶一遙身邊,伸手去抓酒罈。陶一遙自己還不夠喝,如何肯讓一個小馬賊得手,他屈指一彈,那個馬賊怪叫一聲,手臂就像是觸到了火焰,疼得他直甩手。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滾!沒禮貌的東西!要喝酒也行,一貫錢一口酒,沒錢就滾遠點!」說著空手虛抓,那個又黑又壯的大漢竟然倒飛出去,砸在一匹馬的側面,巨大的衝力連馬匹一起撞倒。

  周圍的馬賊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頓時明白,居地瑞犬為甚麼對這兩人如此客氣。

  秦小天笑道:「好好地喝酒,你發甚麼邪火,來,喝酒,喝酒。」

  居地瑞犬走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道:「我的兄弟雖然魯莽,但你也不該如此盛氣淩人。」

  秦小天笑嘻嘻道:「居地,別管他,他是一個酒鬼,誰搶他的酒,就等於搶他的媳婦,嘿嘿,你手下搶他的媳婦,他當然生氣,幸好沒有成功……不然會鬧出人命的。」

  陶一遙心想:「賊廝鳥,這話說得好難聽,灑家哪來的媳婦,甚麼亂七八糟的解釋。」

  居地瑞犬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罈燒酒就是這個老道的媳婦?他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去安慰那個黑大漢。

  那個黑大漢在馬賊中是有名的脾氣暴躁,喜好酗酒,力大無比,是個小頭日,可被陶一遙摔出去後,他居然沒發脾氣。

  對方只是淩空比劃了一下,自己就倒飛出去,他脾氣再暴躁也不是傻瓜,知道對方已經手下留情,再去招惹就是找死,所以當居地瑞犬過來安慰時,他一聲也沒吭。

  大約過去一個時辰,有快馬回來報告。他們嘀嘀咕咕說著一種奇怪的方言,秦小天一點也聽不明白,他小聲問道:「老道,他們說些甚麼?」

  陶一遙說道:「那是西夏語,而且還是土語,灑家也聽不懂,說得太快。」

  秦小天擡手將喝空了的酒罈扔在地上,啪的一聲,酒罈粉碎,笑道:「我猜……應該要走了,呵呵。」他拽住馬?,飛身上馬。

  居地瑞犬大聲道:「收拾上馬,我們走!」

  馬隊重新回到官道上,幾乎所有的馬賊都自覺地遠離秦小天兩人。

  居地瑞犬心裡煩悶,他不明白這兩個傢夥為甚麼像牛皮糖一樣黏住自己不放。

  一路飛奔,即使在轟鳴的馬蹄聲中,秦小天也能聽到遠處的陣陣砍殺聲,他疑惑道:「前面已經打起來了?」

  陶一遙說道:「嗯,好像是對陣砍殺的聲音。」

  居地瑞犬大聲呼喝,馬隊在奔駛中開始整理隊形,很快就形成五十人左右一隊,幾隊人馬分散開來,露出秦小天和陶一遙兩人,孤零零地被拋在佇列外面。

  居地瑞犬也不解釋,呼喝幾聲,領隊向兩面飛奔而去。

  越過一片稀疏的林木,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荒地,一條溪流橫穿過去,上千人馬正在拼死搏殺,一隊隊騎兵相互衝擊。

  秦小天和陶一遙騎馬站在林邊,一時間難以分清對戰雙方是甚麼人。其中一方身穿褐色皮甲,另一方著裝混亂,有穿皮甲的、有穿重甲的,也有穿普通夾褲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穿著褐色皮甲的一方顯然行著軍隊的紀律,人數雖然少一些,但是進退之間很有章法。

  戰場上血肉橫飛,不斷有人跌落馬下,若不能很快站起,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奔馳的馬匹將一切踩踏得稀巴爛。

  閃亮的刀光、急促的吼叫、瀕死的慘嚎、紛亂的馬蹄聲、弓弦的震顫聲交織在一起,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殘忍。

  秦小天深深地吸一口氣,修煉了這麼久,也曾見過土匪的戰鬥,但如此殘酷、如此恐怖的戰場,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陶一遙似乎見慣了廝殺,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道:「見多了就平常了,灑家曾經見過幾萬人的廝殺,那才叫可怕,戰場上的人流一眼望不到邊,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淌成小河,血水把堅硬的泥土地變成一片泥濘不堪的血地……那才叫慘。」

  居地瑞犬帶著手下人馬直撲過去,呼喝著射出一片箭雨,他們對付的是身穿褐色皮甲的隊伍。

  陶一遙忽然說道:「是遼國人……奇怪,他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小天問道:「遼國人?是誰?」

  陶一遙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說道:「穿褐色皮甲的那群人,打草谷?也沒有理由跑到西夏國邊界來啊?奇怪,最近十幾年來,即使在遼宋邊界也很少出現打草谷的遼國軍隊,這次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秦小天問道:「甚麼叫打草谷?」

  陶一遙說道:「就是縱兵搶掠,遼國軍隊用這種辦法來補充軍資的不足,專門搶掠大宋邊界的老百姓。」

  秦小天對歷史知道得不多,他驚訝道:「啊?還有這種事情,那大宋的軍隊是幹甚麼的?」

  陶一遙搖搖頭,苦笑道:「軍隊……能守住邊界就不錯了……」他低聲嘟噥了幾句,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

  居地瑞犬的馬賊隊伍加入後,遼國軍隊開始動搖。大約十分鐘後,從北面傳來一陣轟鳴聲,大約有五百左右的騎士出現,也身穿褐色的皮甲,殺氣騰騰地闖入廝殺的人群中。遼國的援軍到了。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若是沒有大的變故,遼軍騎兵贏定了。」

  秦小天忽然說道:「麻煩來了,呵呵,老道,你去?」

  陶一遙不屑道:「土雞瓦狗,不值得灑家出手……」

  秦小天似笑非笑道:「哦,難道就值得我出手?」

  遼國騎兵發現樹林邊有兩個若無其事的人,立即分出八人,舉著刀槍衝了過來,一個個面目猙獰。

  陶一遙苦笑道:「灑家……有苦衷啊,最近不宜殺人,呵呵,還是兄弟出手吧。」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頃刻間,八騎已經接近。

  八十步遠,騎兵只要幾個呼吸就到近前。

  秦小天笑罵道:「懶蟲,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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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5:01:53

第五章 貪財仙子


  八匹馬還沒有衝上來,秦小天就讓八人全部落馬了,他笑道:「你們繼續,如果敢衝過來,我也不介意讓你們完蛋。」

  聲音猶如炸雷般在八個士兵耳邊響起,最後兩個字更是讓他們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一下子就將八人的耳鼓膜震碎,兩道血線詭異地從耳朵眼裡流出。

  陶一遙笑道:「八個聾子,呵呵,這也行?」

  當遼國軍隊全部壓上後,居地瑞犬和他的馬賊們崩潰了。

  秦小天笑問道:「要不要救?」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都不是好東西,救他作甚?」

  秦小天想想也是,不論對大宋國也好,對西夏國遼國也好,他都沒有甚麼感覺,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亦真亦幻,除了抓緊時間修煉,尋找煉器以外,他沒有想過要影響這個世界的發展。

  殊不知,青帝之所以將他投入到這個世界中,就是為了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發展,以求得天演的變化,並據此來進行推演。

  秦小天所做的一切,青帝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有些失望,到現在為止,秦小天甚至沒有和天演中的修真者有所交集。

  凡人世界的變化他不在乎,他需要的是修真界的變化,以些來推動整個天演世界的變化,進而引起再高一界的衍變。

  秦小天可以有三種修煉方式,目前他選擇的是古仙修煉,至於際無涯和納善,兩人仍然還是修真,引起的變化更小。

  「秦小天還不足以推動天演的變化,是不是再加入幾個人?」

  李強說道:「已經有三個人了,再加入進去……變量太大,嗯,是不是加入一些寶物讓修真界動起來?」

  天姑咯咯笑道:「那還不如放一個魔頭進去……」

  李強心裡一跳,急忙道:「魔頭殺傷力太強,萬一攪亂了天演,我們很難恢復,這樣對天演的第二變不利。」

  博聚上人笑道:「還是先等等吧,畢竟天演剛剛開始運轉,李強的辦法也不錯,可以試一試,若是變化不大,那麼再找人進入天演。」

  李強的一個化身,迅速投入到天演中去。

  這幾個有大能力的人,都可以用分身進入天演中的世界,但是不能將自身攜帶的東西留在天演中,只能進入以後,用天演世界裡的物質修煉各種寶貝。

  對於李強而言,這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博聚上人說道:「是不是要加快天演的運轉速度?」

  青帝搖頭道:「還是慢一點比較穩妥,這三個變量還沒有發揮甚麼作用,等李強回來,再看看有甚麼變化。」

  片刻工夫,李強的分身從天演中飛出,說道:「成了,裡面是唐朝,哈哈,修煉了六件法寶,七顆靈丹,另外在四川青城佈置了一個陣法,呵呵,等觸動陣法那就好玩了……可惜時間太短,材料也不湊手,應該勉強夠了吧,可憐的小傢夥,如果不認真對待,可有苦頭吃了。」

  青帝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也是為他們好。」

  李強撇撇嘴沒有說話,為他們好,的確沒有錯,但絕不是為他好才開啟天演的,青帝的目的是要試驗天演,否則他才不會為幾個徒子徒孫花費這麼多精力。

  李強想了想說道:「師尊,是不是讓赤明來一趟,秦小天畢竟是他的弟子。」

  青帝說道:「不用,秦小天是他的弟子,同時也是我的徒弟。」

  李強笑道:「哈哈,仙界之主就是厲害。」

  青帝道:「別廢話,你是原界之主,又差到哪裡去了。」

  天姑笑道:「沒見過哪對師徒如此互相吹捧,嘻嘻,好啊,一個仙界之主,一個原界之主,夠威風,夠……」

  李強嬉皮笑臉道:「師姑,你老人更是厲害,原界之主也不過是你老人家的師侄而已,嘿嘿。」他說話從來都是肆無忌憚,即使是對天姑,他也敢開玩笑。

  青帝沈默了片刻,說道:「還不夠,請稍候。」他的一個分身也進入天演,大約半個小時後,分身才從天演中出來,笑道:「這就差不多了。」

  李強小聲道:「師姑,師尊做了甚麼?」

  仙姑微微一笑,用纖纖細指示意。

  天演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居地瑞犬被人砍下了腦袋。

  這時,秦小天又看見一個人,那是在汾州城酒樓中見過的周大羅,被一群手下護衛著向外突圍。

  周大羅忽然看見秦小天,立即大喊了幾聲,縱馬向秦小天衝來。

  陶一遙笑道:「又來了,呵呵,那人好像認識你……是朋友嗎?」

  「不是。」
  陶一遙說道:「那還不走。」他撥轉馬頭欲走。

  秦小天看到周大羅絕望的眼睛,難道:「算了,他好歹也是一個宋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虛點。

  周大羅幾乎瘋掉,眼看著手下一個個跌落馬下。他們埋伏在這是為了偷襲新來的馬賊,誰知道來的竟然是化裝的遼軍,從最初的二百騎,到現在的一千多騎,敵人是越打越多,即使有居地瑞犬率馬賊加入,依然寡不敵眾,他心裡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看到居地瑞犬被人砍掉腦袋,周大羅知道大勢已去,拼命向外突圍。就在這生死關頭,他看見了秦小天,猛然間想起在酒樓的遭遇,心裡湧起一絲希望,立即帶著殘餘的人馬向秦小天衝來。

  突然,堵在前面的遼兵一個個跌落馬下,瞬息間就打開了一條通道。

  周大羅大喜,喝道:「要想活拿的,跟著我衝!」

  一夫拼命,萬夫莫當。

  見有機會活命,馬賊們個個拼命搏殺,雖然不能萬夫莫當,拼掉眼前的敵人還是可以的,剎那間殺得血肉橫飛。

  在秦小天的暗中幫助下,周大羅帶著三十幾騎突圍到秦小天附近,他大喊道:「救我!」

  秦小天也不說話,舉起手向身後一揮。

  周大羅大喜過望,知道秦小天會阻擋追兵,他帶著手下從秦小天身過,大聲說道:「大恩不言謝,友情後報!」縱馬竄入稀疏的樹林。

  馬賊的個人技藝非常出色,每個人都有保命的絕招,所以死的人並不多,大部分只是受傷,當然墜落馬下的人就難說了。

  遼兵儘管訓練有素,但是單兵格鬥能力不強,死傷的反而比馬賊多。馬賊們三五成群聚大一起抵抗,瞅準了機會就向外突圍,加上他們馬術超人,被包圍的馬賊很快就四散奔逃,留下來的幾乎都是身受重傷的人。

  追擊周大羅的遼兵氣勢洶洶地撲過來。

  秦小天手指橫劃,一道談談白色猶如煙霧般的橫線出現在空中,他輕喝道:「叱!」橫線忽然向下一沈,迅速向前飄去,速度極快。

  陶一遙鼓掌笑道:「妙啊,絆馬索!」

  乒!乓!一陣亂響,煙塵飛舞。

  由禁制形成的絆馬索,絆倒了衝在最前面的十幾騎,後面跟著的人一時間勒不住馬匹,同樣被絆翻倒地,人馬倒地堆在一起,就像形成了一道堤壩。

  陶一遙哈哈大笑,說道:「這招不錯,我們該走了,不然真要動手殺人了。」他撥轉馬頭,呼喝一聲,縱馬進入樹林。

  剛剛竄出樹林,秦小天猛地勒住馬?。外面有無數拿著刀槍弓箭的人,就聽到有人呼喝:「射!」十幾支箭矢呼嘯而來。

  陶一遙是第一個縱出來的,定睛一看,箭矢已經到了身前,氣得這傢夥破口大罵:「直娘賊,哪個瞎了眼的蟊賊!」他揮動手中的拂塵,嗚!一道勁氣飛出,箭矢猶如爆竹一般炸成粉末。

  秦小天隨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橫衝過去,箭矢四處亂飛。他大喝一聲:「呔!」劈哩啪啦翻倒一群弓箭手,每個人都覺得心臟狂跳,彷佛被重重地擊打了一拳。

  秦小天和陶一遙縱馬向前,直接衝入人群中。沒有人能夠阻擋,只要是擋在馬前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翻倒在一邊,眨眼間,兩個揚長而去。

  後面的遼軍剛剛追出來,就被一陣箭雨射翻。

  這支一千多人的隊伍,是從各個土堡聚集起來的?丁,他們是來搶好處的,若能一舉滅掉馬賊和遼軍,就能奪得很多馬匹和兵器。不知道是誰設下的這個埋伏,讓貿然闖進這裡的遼軍和馬賊吃了大虧。

  秦小天和陶一遙奔出十�地,兩人不約而同勒住馬?,相視一眼,不由得大笑。半響,秦小天問道:「老道,你說的打劫……是甚麼東西?」

  陶一遙支支吾吾道:「別……別急,還沒到時候,對了,你禦劍飛行如何?」

  秦小天說道:「嗯,還行,可以用來趕路。」

  陶一遙欣喜道:「這就好,灑家也是剛剛修成飛劍,呵呵,等酒家賣掉……不是,等我換點酒再走,我要去青城山找一個朋友,向她借一件法寶,呵呵。」

  「四川青城山?」

  「四川?沒聽說過,青城山在成都府路,和吐蕃諸部交界。」

  陶一遙有些奇怪,作為修真者,不應該甚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要算大宋國的靈脈最多,青城山就是其中一處。

  秦小天甚麼也不知道,青城山倒是早就聽說過,在他還沒有修煉以前,那地方就是一處著名的旅遊景點。

  「青城山是甚麼修真門派?」

  陶一遙苦笑道:「難道你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廢話,要是知道……我還會問?」秦小天理直氣壯地說道。

  陶一遙不知道秦小天是附體重修的人,他對這個世界的修真者完全不瞭解。在大宋朝,秦小天沒有師門,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所以他不可能瞭解這裡的修真門派,況且他修煉的古仙法門和所知道的修真功法,都是這裡所沒有的。

  「青城山是修真大派,昆侖派,天池門,前娥眉派和後娥眉派,都是著名的修真大門派,另外還有五台山,九華山,普陀等,是佛教興盛的地方,和修真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各派之間雖有關聯,但大部分都是閉關自守,相互交往比較少,只有一些出世修行的高手,彼此間才有些照應或者爭鬥。」

  秦小天道:「昆侖派⋯⋯我好像聽說過,還有娥眉派⋯⋯不對,怎麼還有前娥眉後娥眉之分?」

  陶一遙耐心的解說道:「娥眉一直有前後之分,嗯,除此之外,海外還有散修。」

  秦小天問道:「老道,你是甚麼門派?」

  陶一遙嘴角微微抽動,強笑道:「呵呵,我?無門無派,孤魂野鬼一個,呵呵⋯⋯」他似乎有難言之隱,為了轉移話題,說道:「口乾舌燥,喝酒去!」

  秦小天不由得苦笑,這傢夥似乎是一個酒鬼,自己雖然也喜歡喝酒,但是還沒有如此上癮,心裡覺得奇怪,修真的人不應該這樣貪杯,難道他有甚麼心事?

  兩人決定先找一個土堡或者村陣,採購一些土釀烈酒。

  西北大地荒蕪一片,騎馬奔馳幾天才可能看見一個村鎮。陶一遙不肯丟棄馬匹,兩人騎著馬奔行三天,才找到一個小鎮子,賣掉馬匹後,將小鎮上的烈酒一掃而空。兩人走出小鎮,才用禦劍飛行來趕路。

  用飛劍趕路,比現代的噴氣式戰鬥機還要快,若是極品飛劍速度更快。可惜陶一遙和秦小天的飛劍都很一般,秦小天的飛劍品質稍好一些,卻是半成品,陶一遙的飛劍品質不行,但是經過長時間涵養,操控的熟練程度比秦小天強,所以兩人的速度都不快。

  極品飛劍瞬息千�,陶一遙的飛劍只能瞬息十�。秦小天很無奈,他還是第一次見識這麼慢的飛劍,索性將自己的飛劍隱在腳下,不慌不忙地跟著陶一遙飛。重新飛行的感覺很好,飛行了一段時間後,他的心情越來越輕鬆。

  不到一天時間,兩人就來到青城山腳下。陶一遙說道:「我們去青城後山,前山上的道觀大都是俗人參拜,後山才有真正的修真門派。」

  秦小天問道:「你的朋友叫甚麼名字?是青城派的弟子?」

  陶一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說道:「嗯?哦⋯⋯她叫錢串兒,是青城派的弟子。」

  「錢串兒?這名字古怪,呵呵。」

  見了面之後,秦小天更是吃驚,錢串兒竟然是一位漂亮的少女,而且是元嬰期的高手,她還是青城山掌門的俗家侄女,從唐朝安史之亂後就開始修行,在青城派的高手中名列第五。

  陶一遙見面後的舉動很是奇怪,不是朋友間見面的禮節,而是晚輩拜見長輩的禮節,執禮甚恭。

  最可氣的是,兩人連青城派的山門也沒能進去。錢串兒只是在一座山峰上的竹亭中接見兩人,神情很是冷淡。

  秦小天原本性格就比較孤傲,別人若是主動親近,他不會拒人千�之外,別人若是冷淡,他也不會去可意巴結。所以互相介紹過後,他就轉身面對群山,不再理會兩人的交談。

  陶一遙滿臉堆笑,說道:「錢仙子,晚輩⋯⋯這是晚輩的禮物,請收下。」

  秦小天好奇地扭頭掃了一眼,原來是一大包珠寶黃金,心裡不禁大訝。要知道沒有幾個修真者會對金銀珠寶感興趣,尤其是元嬰期以上的高手,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錢串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說吧,這次要租甚麼法寶?」

  「租法寶?」秦小天心裡嘀咕:這個世界夠瘋狂,法寶也能拿來出租。從來沒見過如此貪財的修真者,哪怕是號稱財迷的柴達進,也不會有這樣奇怪的舉動。

  陶一遙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因為秦小天就在旁邊,他心裡覺得有點難堪。說是向朋友借法寶,結果變成了租法寶,而且錢串兒也不算是朋友。這女人手中有很多法寶,只要有足夠的金銀珠寶,都可以向她租用。

  「這個⋯⋯三才風火旗⋯⋯行嗎?只租一年就還。」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錢串兒嘴角上露出一個小酒窩,淡淡地說道:「哦,三才風火旗?你的錢不夠,換一件法寶。」

  陶一遙神色黯然,說道:「還不夠?別的法寶我用不上⋯⋯這個⋯⋯還差多少珠寶才行?」

  錢串兒伸手在珠寶中撥弄了一番,眼睛變成了兩彎月牙,她歪著腦袋,嘴角的笑意更濃,說道:「再加一倍,只租半年。」

  陶一遙踉蹌了一步,驚道:「一倍?半年?唉,不愧是貪財仙子⋯⋯」

  錢串兒俏眉竪起,喝道:「你說甚麼?」

  「沒⋯⋯沒說甚麼⋯⋯呵呵⋯⋯」

  秦小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錢串兒更加惱怒,說道:「喂,你笑甚麼?」

  秦小天指著遠山,笑嘻嘻地說道:「你看那座山⋯⋯」

  錢串兒擡頭看去,說道:「那座山怎麼啦?」

  「形狀就像一個巨大的元寶,呵呵,你可以住在上面,就當睡在元寶身上,呵呵,夢裡一定發財。」他忍不住調侃道。

  錢串兒怒道:「放屁!」

  秦小天嘿嘿笑道:「好臭!」

  陶一遙冷汗直冒,連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錢串兒惱羞成怒,喝道:「好說甚麼!這些珠寶就當是訂金,再拿一倍的珠寶來,三才風火旗租給你,不然⋯⋯訂金沒收。」  她氣哼哼地說道,擡手一揮,地上的珠寶便無影無蹤。又道:「給你十天時間,不然就不用來了。」

  陶一遙心裡火氣直冒,他拼命忍耐,說道:「十天恐怕來不及,這些珠寶⋯⋯灑家花了將近一年時間才收集到,十天⋯⋯除非去搶。」

  錢串兒晃著小腦袋,說道:「那我就不管了,只有十天,記住哦,過時不候。」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秦小天。

  秦小天心裡一動,原本不想多事,沒想到有人會打自己的主意。他實在看不慣錢串兒的霸道,淡淡地說道:「修真者如此貪財,少見得很,三才風火旗,哼,有甚麼了不起,既然談不攏,把珠寶還來!」

  錢串兒怒道:「這是訂金」

  秦小天笑道:「訂金?說定了才下訂金,既然沒有說定,怎麼能收取訂金?你這是搶錢!」

  陶一遙無力地靠著竹亭柱子,心裡七上八下。搶劫是很容易,但是他不願意去搶劫,修為到了心動期,很多事情都要三思而行,若能盡快進入靈寂期,那麼很多負面的影響就會減少。他長嘆道:「唉,苦哉⋯⋯」

  錢串兒轉身欲走,秦小天閃身阻攔,說道:「老道稱呼你為前輩,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前輩,既貪財又無賴!恃強淩弱,不要臉之極!貪財仙子?哈哈,叫貪婪魔女還差不多,青城派?我看叫金城派好了,哈哈。」

  一連串的諷刺挖苦,冰冷的語調,加上不屑一顧的神情,把錢串兒氣瘋了,她尖聲叫道:「哪裡來得瘋狗?敢亂咬本仙子!」

  秦小天也不知道為甚麼,就想和她鬥嘴,說道:「彼此,彼此!」

  錢串兒太陽穴上青筋直跳,眼睛瞪得猶如銅鈴。

  秦小天嘿嘿笑道:「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我要殺了你!」

  錢串錢終於忍受不住這傢夥的冷嘲熱諷,揚手一道青芒飛出。秦小天猛地飛到空中,夜蝠劍猶如蝙蝠一般展開翅膀,轟然一聲巨響,兩個硬生生地拼了一記,狂暴的氣流四處漫溢,竹亭彷佛被無數刀刃劈砍,剎那間四分五裂。

  秦小天冷冷說道:「理虧就動手殺人,你修的是哪門子真?」

  錢串兒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有求於她的人是不敢發脾氣,不想她的人自然也不會來,這次倒黴,竟然碰上個二愣子,還替人打抱不平,說話尖酸刻薄,氣得她牙疼,想不發飆都難。

  飛劍爭鬥兩人不分上下,錢串兒即使達到元嬰期也無法戰勝秦小天,她的飛劍在秦小天眼中很一般,夜蝠劍要不是半成品,絕對可以壓制對方的飛劍,但是現在還不行,畢竟煉制不久,而且秦小天的鬥劍經驗很少,基本上處於防守狀態。

  錢串兒心裡納悶,她看不出秦小天修為的深淺,交手的感覺是對方不算很強,可是每次增加攻擊的力度,對方總能應付下來,剛開始還顯得有些生疏,而且是以防守為主,隨著時間的延長,對方逐漸展開反攻。

  儘管手中有很多法寶,錢串兒卻不想使用,她可不是傻子,知道秦小天不好惹,使用法寶爭鬥,凶險程度和鬥劍不同,萬一對手有更厲害的法寶,那可劃不來。她突然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秦小天剛剛鬥出點興致來,聞言不由得笑道:「那就把訂金拿出來!」意念到處,夜蝠劍發出的嗚嗚的呼嘯聲,還繞著周身飛舞。

  錢串兒跳到一邊,氣急敗壞道:「小道士的錢⋯⋯輪不到你來管?」

  「沒錯,原來妳也知道那是小道士的錢,那麼請還回去!」

  錢串兒平時也是伶牙俐齒的人,可是和秦小天爭執,才說幾句話就被氣得怒火衝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打架不能占上風,鬥嘴也不行,錢串兒小臉憋得通紅,咬著紅潤的嘴唇,半響說不出話來。

  陶一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大家不要急⋯⋯有話好商量⋯⋯前輩,別生氣⋯⋯」

  「閉嘴!」秦小天和錢串兒異口同聲地喝道。

  陶一遙一口氣倒噎回去,他後退一步,心裡大叫倒黴,立即閉嘴不再吭聲。

  也不怪秦小天和錢串兒惱火,秦小天是為了幫他,錢串兒是吃癟後心裡惱火,錢到了口袋裡,她是絕對不肯再拿出來的。

  陶一遙不識時務地插話,不被罵才怪。

  錢串兒氣得直喘粗氣,秦小天不緊不慢地笑道:「若是不還⋯⋯也行,妳把那個甚麼旗給老道。」

  錢串兒心裡琢磨:是不是要翻臉不認人,找幾個幫手把他們兩個趕走。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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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5:02:22

第六章 比試煉器


  錢串兒相貌很美,一副賢淑美慧的外表,如果不貪圖錢財,會是一個很優雅嫻靜的女孩,可是只要一接觸到錢財,她就控制不住地想把它撈到手。

  秦小天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一個修真者竟然如此愛財,實在是不可思議。

  眼前的女孩很漂亮,雖然修仙後他對女人不大注意,但是如此美貌的少女的確很難見到,第一眼看去就有驚艷的感覺,一身素色長裙,一縷頭髮俏皮地搭在額頭,鬢角上插著一朵淡藍色的小花,即使在生氣的時候,嘴角的小酒窩也讓人覺得她是在笑。

  錢串兒氣哼哼地想著心思。陶一遙忍不住上前說道︰「前輩,能不能先把三才風火旗租給我,另一半的珠寶……一年後再付?」這是一個現成的台階。

  錢串兒心裡暗暗嘆氣,實在是太可惜,原本她打算逼迫陶一遙,讓他向秦小天借錢,誰知道秦小天如此狡猾,竟然直接和自己鬥。

  讓人氣憤的是這傢夥伶牙俐齒,一點也不吃虧,修為又很高,打不過罵不贏,再鬧下去,自己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給你!」三道紅光從錢串兒手中飛出。

  陶一遙喜出望外,一把撈在手中。緊接著,扔過來一本薄薄的絹書,那是用來操控三才風火旗的法訣。

  秦小天隨手拿出一顆明珠,在手中要著玩。

  果然,錢串兒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過來,她訕訕地說道︰「這是……哦,這是泰南山出產的明珠?不對,有青光……是哪裡出產的?給我看看……」

  秦小天一收手,明珠消失在手中。他攤開雙手笑道︰「管他哪裡出產的,這顆明珠價值千金,嘿嘿。」

  當餓狼看到面前出現一塊新鮮大肉,它一定會撲上去咬住不放。

  錢串兒現在就如同一隻餓狼,瞪圓的眼楮轉瞬間變成小月牙,她笑嘻嘻地湊到秦小天身邊,說道︰「別收起來啊,給我看看嘛。」伸出小手,擺出一副不給就要搶的架式。

  秦小天嘆口氣道︰「老道,可惜了。」他不理錢串兒,轉身對陶一遙說話,心裡忍不住暗笑︰見過貪財的人,卻沒見過如此貪財的人。

  陶一遙把玩著手中的三才風火旗,說道︰「什麼可惜?可惜什麼?」

  秦小天大笑道︰「算了,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我們走吧!」要是早知道錢串兒如此貪財,他有把握用陶一遙剛才所出的一半財物,就能換到三才風火旗,陶一遙根本不會談判,剛一見面就把所有的底牌交給對方,那還不得由著人拿捏。

  錢串兒快要發狂了,她說道︰「說吧,你要租什麼法寶?」

  秦小天憋住笑,說道︰「我不需要什麼法寶,如果要法寶,我自己煉制就行,幹嘛要租你的?」

  修真者一般都有一些金銀珠寶,平時也不會在意,如果可以用來租借法寶,修真者一定不會吝嗇,如果急需要某樣法寶,的確會拿出所有的珠寶交換甚至租賃。

  錢串兒沒想到秦小天會這麼回答,急得直跳腳,說道︰「別的不敢說,要說煉器,誰能比得過本仙子!」

  秦小天逗趣道︰「誰說的?煉器?別的不敢說,要說到煉器,你未必比得上我。」

  煉器也是錢串兒的驕傲,否則她也不會有那麼多法寶出租給別人。她說道︰「好,我和你比試一次,如果你輸了……就把你身上所有的財物都給我!」

  秦小天才不會吃虧,說道︰「要是你輸了……怎麼辦?嘿嘿。」

  奸笑!絕對是奸笑!

  錢串兒恨恨地說道︰「我怎麼可能輸掉?好,只要我輸掉,隨便你怎麼樣!」

  秦小天嘿嘿一笑,說道︰「當真?」

  錢串兒大義凜然道︰「用本仙子的信譽保證!」

  秦小天好勝之心大盛,說道︰「如此……甚好!」比就比吧,他自認為有了禁制爐,無論煉制什麼法寶,都不會落於下風。「好,那就比一次,不過,材料你出!」

  「誰出材料,煉出的法寶就歸誰!」錢串兒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秦小天笑道︰「廢話!誰煉制的當然歸誰,不比就拉倒!」

  錢串兒跳腳大罵︰「賊漢子!你……你壞蛋啊!」她恨得咬牙切齒,這傢夥不但無禮,還很無賴,可是他手中的明珠實在吸引人,有心要不理他,卻又放不下那顆漂亮的明珠。沒辦法,小時候的窮苦生活經歷深深印入骨髓,以至於她一見到財物就忍不住想要獲取。

  秦小天調笑道︰「我壞蛋……你好蛋?好蛋也變成了鹹鴨蛋!」

  一聲咆哮。

  秦小天敢發誓,這聲咆哮,就像母狼被奪走小狼時發出的怒吼。

  「我……我要咬死你!」

  錢串兒飛身撲了過去!

  陶一遙不由得張大嘴巴,一口大牙閃著白光,他伸手捂住嘴巴,驚道︰「不得了……竟然能讓前輩發瘋咬人,太可怕了……唔,咬人……」他不停地搖頭嘆息。

  秦小天急忙閃到一邊,大聲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呃,女人不動口!」

  錢串兒沒有動手,而是動口咬人,恨極了的時候咬一口才能解氣。她的速度奇快,秦小天剛剛閃到一邊,她隨後追上,張牙舞爪地撲上去,一把抱住秦小天的脖子,張開小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惡狠狠咬向秦小天的臉頰,嘴裡還發出一陣怪異的咆哮。

  秦小天也被她這股瘋狂勁頭給嚇住,一個美女要張口咬人,實在出人意料,猝不及防中被一把抱住,一個嬌小柔軟的身體掛在他身上。

  錢串兒用力張大嘴巴,惡狠狠地咬了下去。突然,一根手指頂在她的腦門上,「喀噠」一聲脆響,這是上下牙齒撞在一起的聲音。秦小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要是被咬住,肯定掉一塊肉。

  喀噠!喀嚏!急促的牙齒踫撞聲恐怖地響起。

  「嗚……拿開你的臭手!讓我咬!」

  秦小天猛地一使勁,甩開錢串兒的雙手,身體微微一縮,竄到一邊,一只手捂著臉頰,心裡暗道僥幸,這女人不可理喻,急忙將明珠扔給她,說道︰「停!小狗才咬人,明珠給你……你走!」幸好手快及時擋住,真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可就笑話了。

  錢串兒一把抓住明珠,原本憤怒的小臉頓時變得喜氣洋洋,嘟嘎道︰「早點給人家不就沒事了嘛……啊?你才是小狗!」

  陶一遙長嘆道︰「我是笨蛋。」他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秦小天說道︰「老道,旗子也到手了,我們走。」他不想和這個小財迷繼續糾纏,萬一她再發瘋,那可不好對付。他真被錢串兒的瘋狂勁兒給嚇住了。

  「別走!你還沒有和本仙子比試!」

  錢小兒念念不忘要掏空秦小天的荷包,她精擅煉器,自信一定比秦小天強,如此好事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秦小天搖頭道︰「有什麼好比的,你說話不算,即使我贏了,你也不會認輸,搞不好又要張口咬人,嘿嘿,不比了!」

  錢串兒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可是又不願意讓他溜走,能夠隨便拿出一顆明珠,並且毫不在意地扔給自己,說明這傢夥口袋裡還有很多金銀珠寶,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她說道︰「別走!跟我去山門,我用師門保證,只要你能贏,一切由你說了算!」

  錢串兒尋思︰「只要進了青城派,看你還能要什麼手段!嘻嘻,不把你的錢財掏空,我就不是錢串兒!」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秦小天扭頭問道︰「老道,你的事情急不急?」

  陶一遙小聲道︰「你真要和她比試?」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不是我要比試,而是她要比試,我只好勉為其難吧。」

  錢串兒心裡暗暗嘀咕︰「這傢夥難道有什麼絕藝?看修為……他最多也就是元嬰期,甚至連元嬰期也沒有到,他能用什麼煉器?不行,這傢夥一看就是財主,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哼哼。」

  比試煉器驚動了整個青城派,所有青城派的高手齊出,一些在青城派作客的修真者也前來觀摩。

  在青城派中,錢串兒的修為排第五位,煉器的水準卻是無可爭議的第一名。她曾經得到過一個記錄煉器的玉瞳簡,因此她的煉器手段和青城派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是她自己摸索修煉出來的。

  青城派的露天平台﹣﹣承露台。

  秦小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靜靜地站立在承露台邊。

  錢串兒站在他的對面,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著什麼,不時地偷看秦小天一眼,秀眉微微皺起。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因為對手顯得非常沈穩,一點也沒有慌亂的神情,使她必勝的信念產生了一點點動搖。

  青城派的掌門人錢陋之,是分神初期的高手,剛剛出關就聽說侄女要和人比試煉器,立即趕來。

  這個侄女是他唯一的牽掛,當初從亂世中帶她出來修行,從小就表現出超乎常人的聰慧,修行速度極快,可是這個小丫頭異常貪財,見不得金銀珠寶,因此到達元嬰期後再難進步,境界始終無法提升,令他傷透腦筋,卻也無法可想。

  大弟子曲崖,修為達到出竅中期,平時青城派的事務都由他處理,錢串兒是他的小師妹。二弟子齊無恙,修為比錢串兒稍高一點,元嬰中期的修為。三弟子苗小嬌,修為在元嬰初期,和錢串兒關係很好。其餘的就是更小一輩的弟子門人。

  青城派還有一位長老,一直在後山潛修,基本上不山現,連掌門人也不知道他有多高的修為,算是青城派的隱秘高手,這次比試依然沒有出現。

  客人中有一位是從峨眉來的張齋豐,精通符咒,修為不高,只有靈寂期。

  一位是海外修真者南童,外貌看上去很老,一頭披肩白髮,一部雪白的落腮大鬍子,修為不錯,是出竅中期,手持一把摺扇,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最後一位叫柳大言,綽號大嘴巴,修為在心動期,水準和陶一遙差不多,算是比較弱的幾人之一。此人本事不大,卻是一個大嘴巴,喜歡打聽各種瑣事,以消息靈通而著稱。

  比試由曲崖主持。

  到目前為止,秦小天和錢串兒還沒有達成勝利和失敗的條件。曲崖首先詢問︰「師妹,你們打算如何比試?」煉器有很多種,煉制的法寶也是五花八門,材料更是種類繁多,要想比試優劣,難度頗大,所以必須先定好雙方同意的條件才行。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先不忙比試,說好……贏了怎樣?輸了怎樣?」

  錢串兒蹦起來叫道︰「喂,好像你一定贏似的,如果你輸了,就交出所有的金銀珠寶……」她還覺得有點吃虧,又補充道︰「不但要交出所有的財物,而且每年都要交同樣數量的金銀珠寶,記住哦!是每年那麼多!

  「你敢不敢答應?不敢答應就留下所有的金銀珠寶,我就放你一次,要不然……哼哼,本仙女的煉器手段,不是你能想像的!」

  她想得很好,秦小天即使不想比試也要損失一大筆,要是比試的話,她就可以展示自己高超的煉器手段,正好趁機多拉一點客戶,小算盤在心裡打得劈啪亂響。

  一大堆條件全都不離金銀珠寶,掌門人錢陋之心裡暗暗嘆氣,大師兄曲崖臉色微紅,大嘴巴柳大言捂著嘴巴直樂,只有海外修真者南童驚訝地瞪大了眼楮,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貪財的女修真,句句話不離金銀珠寶。

  曲崖苦笑道︰「秦兄的條件是……」

  秦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我贏了,錢串兒小姐……請拿出所有的金!銀!珠!寶!」

  「什麼?啊……那不可能!你……你……想得美!」

  秦小天笑嘻嘻道︰「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曲崖有點無奈地看看錢串兒,說道︰「秦兄,請說。」

  「我不要你的錢……呵呵,把你的金銀珠寶換成銅錢,散給吃不上飯的窮苦人。」一頂巨大的帽子飛了出去。秦小天心裡明白,如果自己贏了,拿走錢串兒所有的錢財,錢串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以後就再也別想安生。

  掌門人錢陋之贊道︰「善!」他深知侄女的毛病,若真能讓她散盡金銀珠寶,也許她的境界可以就此突破,所以他很讚賞秦小天的話。

  錢串兒的小臉忽紅忽白,兩隻白嫩的小手握得緊緊,恨得牙癢癢︰「不要金銀珠寶,竟然要散盡珠寶,那可是本仙子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寶,說得輕巧,嗚嗚,這傢夥怎麼這麼可恨!我要咬……我忍!哼哼,等本仙子贏了,看你怎辦?」

  她心裡發著狠,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畢竟對方所說的要求不是為了自己,這就便她落在了下風。

  「都贊成對方的條什嗎?」

  秦小天點頭道︰「行,反正我是不會輸的,就怕錢串兒小姐不敢。」他隨時都在打擊對方的士氣,不斷地激怒對方,這也是比試必要的一種手段。

  錢串兒也不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對話都會被秦小天氣得半死。她極力忍住怒氣,氣哼哼地說道︰「本仙子有什麼不敢,哼,你等著輸吧!」

  曲崖又道︰「好,既然雙方都同意,那麼決定比試煉器的內容。」

  煉劍?煉符?煉法寶?煉器的範圍太廣泛,每一個修真者各自有不同的絕技,很難相互比較。錢串兒搶先說道︰「煉劍!最能體現煉器水準,喂,怎麼樣?」

  其實她最擅長的是煉制各種小法寶,提出煉劍是故意為難秦小天,先不說煉劍的材料多麼難找,首先煉劍的時間就讓人受不了。

  錢陋之搖頭道︰「不妥,不妥,煉劍耗費時日,而且很難比較。」

  曲崖問道︰「秦兄以為如何?」

  秦小天胸有成竹道︰「提煉材料是煉器的基礎,呵呵,我們比試……看誰提煉的材料更純,更快,更好。」

  「好!」

  幾乎每一個人都叫好,唯有錢串兒心裡叫苦。提純材料她也很精通,但是要耗費大量的真元力,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沒想到秦小天出了這麼一個損主意。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本領,一點作弊的可能也沒有,投機取巧更是沒戲。

  提純材料也有講究,有各種各樣的提純方式,用三昧真火提純,是熱鍛法,用靈訣禁制提純,是咒鍛法,用極寒之氣提純,是冷鍛法,等等各種不一。修真者常用的是熱鍛法,適合絕大部分材料,所以兩人都選擇了熱鍛法。

  錢串兒對提純材料的把握很大,她經常煉制各種小法寶,需要提純大量的材料。她覺得自己的贏面很大,說道︰「好,我們提純最普通的東西﹣﹣精鐵,各提純一千斤,看誰提煉得好。」

  秦小天心裡暗笑,有禁制爐,無論什麼材料都能提純到極致。他一門心思只想贏,卻沒有想到禁制爐在這個世界是多麼的驚世駭俗,笑道︰「精鐵?好,以幾天為限?」他可不想沒完沒了地提純,禁制爐的提純速度奇快,一般修真者根本無法想像。

  眾人心裡有些遺憾,提煉材料遠不如煉制法寶有意思,但是如此比試才能真正分出高低勝負。

  曲崖說道︰「三個時辰一個人,誰先來?」

  錢串兒抱怨道︰「師兄,三個時辰……時間太少了。」

  曲崖說道︰「那就六個時辰,師妹,時間長了大家不耐煩等。」

  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秦小天不需要那麼長時間,不過為了讓錢串兒輸得心服口眼,他認同了六個時辰的比試時間,說道︰「可以,錢串兒小姐先請,呵呵。」

  錢串兒只要看見秦小天的笑容就忍不住想咬他,反正怎麼看這傢夥都覺得可惡。

  她心裡發著狠,皺著小鼻子,用疑惑的眼神瞧了一眼秦小天。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沒等她說話,秦小天又道︰「呵呵,要不……我先來?」

  錢串兒脫口而出︰「當然由本仙子先出手,哼!」

  「既然如此……嘿嘿,錢串兒小姐請!」

  眾人心裡好笑,修真了那麼久,兩人好歹也算是高手,怎麼會如此斤斤計較。

  錢陋之額頭上出現幾道皺紋,說道︰「誰先誰後都無所謂,這裡的人都不是瞎子,奸壞還是能分得清,串兒先來吧。」

  錢陋之對錢串兒的煉器頗有信心,侄女的煉器另有傳承。要論煉器,他雖然是分神期的大高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已經煉制過的精鐵,巴掌寬,半人高,每根一百斤,一共是二十根。十根放在秦小天身邊,其餘的放在錢串兒腳邊。

  錢串兒信心十足,她沒有用專門的煉制爐,而是在地上布置了一個很小的聚靈陣。

  一聲輕叱,錢串兒拋出四顆紅棗大小的仙石,用靈訣固定後,她笑道︰「師兄,給我計時……開始!」

  空氣微微波動,一股熱流湧出,三昧真火在眾靈陣和仙石的輔助下,威力比原來增強了一倍。

  三昧真火在秦小天眼中不算什麼,但是落在其他人眼中可就不一樣了。

  錢串兒的三昧真火不但強大,而且非常凝練,火焰可以在她手中翻出各種形態,顯然是一個玩火的高手。

  陶一遙不禁為秦小天擔心,能修煉出如此凝練的三味真火,一般修真者無法企及,錢串兒一定專門修煉過三昧真火,而且還經過高手的指點。

  三昧真火初出時偏紅,進一層就開始發白,修到高深處,火焰發出青光。最厲害的是偏向淡紫色,那種威力只比天火弱一些,在修真者中算是頂級火焰。

  錢串兒的火焰發出青白色的光華,再修煉下去就能成為青色,有這樣的三昧真火煉器,可以事半功倍,怪不得她顯得信心十足。

  「師兄,給我一根精鐵!」

  曲崖伸手虛抓,將一根精鐵吸到手中,說道︰「好!」擡手將精鐵扔了出去,落點很準確,精鐵條落在三昧真火中,片刻工夫,就變得通紅。

  錢串兒說道︰「再扔進來兩根!」

  又是兩根精鐵條落下。

  錢串兒表情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火氣和衝動,心神完全沈浸在煉器之中,催動三昧真火,試圖熔化精鐵。

  所謂的精鐵,不是普通人用來打鐵的生熟鐵,而是修真者從鐵礦脈中提煉出來的鐵之精華,精鐵再經過提純就成為鐵精,兩個字顛倒一下,意義大不相同。

  精鐵雖然可以煉器,但是不能煉制好的法寶,鐵精的品質則要高得多,用鐵精可以架構飛劍的劍體,當然只是最普通的飛劍。鐵精是一種經常使用的基礎材料,可以和很多材料混和,形成一些高級煉器用的材料。

  錢串兒平時鍛鏈的材料就屬精鐵最多,從開始學習煉器,就不停地鍛鏈提純精鐵,這種程度的煉器,對她來說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已經不需要思考,只要認真完成就行,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時間,六個時辰煉制十根精鐵,還是比較累人的。

  錢串兒站在聚靈陣中,吸收著四周聚攏過來的靈氣,補充三昧真火所消耗的真元力,加上四顆火性仙石,三根精鐵逐漸熔化,形成一顆水桶大小的火紅色金屬圓球。

  周圍的溫度急遽上升,一些修為較弱的門人弟子紛紛退後,連陶一遙也向後退了一步,他心裡有些慌張,自己可沒有本事來熔化如此多的精鐵。

  雜質隨著溫度的升高逐漸被逼到表面,隨著圓球的轉動,被甩了出去,點點火花就像噴射的焰火,飛快地散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承露台表面凝結起點點金屬碎渣。

  眾人不由得贊嘆︰「好!」

  這一招去渣手法極其精妙,不是高手很難施展出來。

  金屬球越轉越快,錢串兒額頭微微見汗,她心裡暗暗後悔,一下子提純三百斤精鐵,有點力不從心。

  「哼,本仙子絕對不會輸給你,賊漢子,我要掏空你的荷包!」到了這時候,她還念念不忘別人的荷包。

  秦小天也暗自贊嘆,這丫頭雖然貪財,一手煉器法門卻相當厲害,怪不得如此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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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5:02:44

第七章 散財


  熔化的金屬圓球逐漸甩脫了雜質,體積變得像籃球那麼大。

  陶一遙在秦小天身後小聲道:「厲害,快要成功了。」

  錢串兒伸手飛出一顆紅色的玉石,直接打入金屬球中。

  秦小天奇道:「那是甚麼玩意兒?」

  曲崖靠近秦小天不遠,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愣,走過來問道:「你不知道那是火融石?」

  「不知道!」秦小天回答得理直氣壯。

  曲崖感到無法理解。不過作為一派的大師兄,門派內外的事務基本上都由他負責處理,包括和世俗之人打交道,因此比較會為人處事,隨即解說道:「火融石可以加速提純精鐵。」

  「哦,原來是催化劑,明白了。」

  曲崖反倒不明白了,他問道:「催化劑?甚麼意思?」

  秦小天笑道:「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曲崖搖搖頭,心想:「這傢夥是一個怪人。」

  火融石可以提高提煉的速度,隨著火融石開始發揮作用,液化的金屬球甩出更多的渣滓。

  十分鐘過去,錢串兒神情更加嚴肅,說道:「大師兄準備!」

  曲崖一揮手,兩個門下弟子端著一盆藍色的液體上來,他說道:「好了,你小心。」

  抖手間,液態的金屬球忽然拉長飛出,速度不快,緩緩地落在盆子裡。

  不知道盆子裡的是甚麼液體,鍛煉完成的鐵精落在裡面竟然毫無聲息,淡淡的光華透過藍色的液體反射上來,顯得異常美麗。

   錢串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兩手之間的三昧真火收攝入體內,她盤腿坐下,靜靜地修煉了十幾分鐘,然後精神煥發地說道:「再來!」

  秦小天走到盆子邊,伸手撈起拉長了的鐵精,兩尺來長,小兒胳膊粗細,泛著淡淡的青光。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鐵精,因為在他所學的煉器材料中,沒有鐵精的記載,這是地球修真者所特有的煉器材料。

  鐵精表面佈滿了一道道波浪紋,陶一遙驚訝道:「鐵精海波紋!兄弟,你要小心,有這樣的波紋,說明純度極高,你……你有沒有把握?」

  他認為秦小天已經輸了一大半,如果沒有特別的修煉方式,估計很難將鐵精提純到這種程度。

  鐵精在眾人手中傳遞,除了錢陋之等幾人外,其他幾個高手都感到驚訝,自認為沒有這種提純的手段,同時也很期待秦小天的錶現。

  錢陋之心裡很高興,笑道:「小丫頭的水準還有待提高啊,要是能煉出細波紋的就更好了。」

  六個時辰還差一刻,錢串兒將最後一塊煉好的鐵精投入盆中,一句話也不說,立即盤腿恢復真元力。她還從來沒有如此耗費真元力去鍛鏈這麼多的基礎材料,累得渾身發軟,幸好一開始就佈置了一個眾靈陣,青城山又有靈脈,所以才能堅持下來。

  對現在的結果她很滿意,能夠鍛煉出海波紋的鐵精,是她發揮出的最好水準。

  秦小天一點也不著急,他雖然沒有鍛煉過精鐵,但是有禁制爐,無論甚麼材料都能處理。等到錢串兒完全恢復後,他才說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錢串兒大聲道:「開始吧,哎呀,本仙子這次吃大虧了,六個時辰啊,累死我了!嘻嘻。」

  她也認為秦小天輸定了,一想到那些金銀珠寶,不由得心花怒放,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小酒窩更深了,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快速撚動著,心裡彷佛有幾只小貓爪子在不停地抓撓,癢啊!

  秦小天微微一笑。

  禁制爐的成形需要無焰之火,而他的無焰之火非常微弱,這時,以前的煉器經驗幫助了他。九手靈訣打出,迅速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禁制爐。

  精鐵沒有投進去之前,沒有人能看出禁制爐的形狀,甚至沒有人發現秦小天身前的禁制爐。他伸手虛抓,一根精鐵落到手中,擡手扔進禁制爐中。

  剎那間,精鐵猶如一根冰棍落在大火中,幾秒鐘的時間就熔化成液體。緊接著,又是一根精鐵投入禁制爐。片刻工夫,十根精鐵全部落在禁制爐中,秦小天露出滿意的笑容。

  錢串兒頓時臉色蒼白,當精鐵落入禁制爐中熔化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差得實在太遠,對方竟然可以用靈訣禁制形成煉器爐,自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心裡不停地念叨:「完了,我的錢啊……珠寶啊……全沒了……嗚嗚,賊漢子,坑死我了……我的金銀珠寶啊……」

  僅僅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精鐵已經全部變為鐵精,一共十枚圓形的鐵精蛋,直接在禁制爐中冷凝成形。

  這種程度的煉器很簡單,用禁制爐提純就像是殺雞用牛刀,而且那隻雞還是剛剛出殼的小雞。

  錢串兒有心找碴,拿起一個凝結成雞蛋大小的鐵精蛋仔細觀察,心裡不禁昇起一股涼意。煉器是她僅次於收集財寶的愛好,她見識和嘗試過各種各樣的煉器方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煉器方法,鐵精蛋上佈滿了米粒大小的紋路,極細極密。

  她失聲道:「蝦子紋?」更不可思議的是,鐵精蛋裹竟然蘊含著一點靈性。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一點機會也沒有,哪怕耍賴皮也不行。

  秦小天拍拍手,瀟灑地說道:「老道,我們該走了。」他不問賭注,也不催錢串兒散財。修真者一旦有所承諾,一般不會違背諾言,所以他樂得大方。

  「等一等!」錢串兒大叫。

  「且慢!」錢陋之出聲阻擋。

  秦小天笑嘻嘻地站住道:「怎麼?難道我沒有贏嗎?」

  錢串兒咬著牙說道:「贏,算你贏!」

  秦小天笑道:「那就行了,嘿嘿。」

  錢串兒使勁跺跺腳,忍不住問道:「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用甚麼方法煉器的?」

  秦小天說道:「抱歉,這是師門之秘,我無法透露。」

  和錢串兒一番較量後,秦小天對她已經不太感冒,反而有一種不打不相識的感覺,而且她沒有再耍賴皮,輸了就大方承認,這使秦小天對她稍微有了一點好感。

  不過,禁制爐的修煉方法不能透露,即使告訴她,也沒有用處,修仙的功法和修真的功法完全是兩回事。

  錢陋之的想法與錢串兒不同,他是想留下秦小天,想和他結識成相熟的道友。認識一個煉器大師,能夠學到不少東西。

  不僅他有這樣的想法,海外修真者南童和峨眉的張齋豐也對秦小天大感興趣。南童想讓秦小天幫自己修煉一件法寶,張齋豐則發現秦小天使用的靈訣不同尋常,其中蘊含的古意和深奧,讓他非常激動。

  柳大言卻在挖空心思琢磨,他猜不出秦小天是從哪個門派來的修真者。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些名氣的修真者他都知道,即使沒有見過,也曾經聽說過,在各大門派的修真者中,精擅煉器的修真者極少,錢串兒就算是比較著名的煉器高手。

  錢陋之說道:「道友,既然來到青城山,不妨多住幾日……休息一下,呵呵,老夫喜好交友,有時間彼此切磋切磋,也好在道法上取長補短,不知道友意下如何?」他誠懇地挽留秦小天。

  陶一遙似乎也不想走,他說道:「兄弟,那就住幾天,我也想修煉一下三才風火旗,熟悉熟悉運用法訣。」

  秦小天奇道:「我們不是還要……」他猛然醒悟現在不是說搶劫的時候,尋思了片刻,反正也沒有地方可去,和同道一起聊聊,也許能有所收獲,他說道:「好,那就住幾天。」

  錢串兒這幾天就像生活在火爐裡,錢陋之不停地催促她拿出所有的金銀珠寶,俗家弟子也做好準備,一旦拿到這些財寶,立即就兌換成銅錢,用來救濟貧弱。

  沒人知道錢串兒有多少錢財。在錢陋之的逼迫下,錢串兒終於拿出了自己的財寶。
 
  七萬兩黃金、四十六萬兩白銀,半人高的大箱子,一共有九箱,塞滿了各種珠寶玉器首飾。

  掌門人錢陋之震驚不已,那些師兄弟師姐妹以及門下弟子也都瞠目結舌,錢串兒拿出來的金銀珠寶,比整個青城派積存的錢財還要多。

  錢串兒坐在珠寶箱上,手裡捧著幾十個金錠,小臉皺得像隻皮猴,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是她積存了上百年的財物,都是一點點攢下來的,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為了多撈幾個小錢,竟然全部輸了出去,越想心裡越懊悔。

  錢陋之本想上前勸解,看到錢串兒滿臉淚珠的樣子,想想還是先迴避比較好,說道:「曲崖,你負責運送財寶,讓俗家弟子去辦,記住,我不希望有人中飽私囊,這是為了給串兒積攢功德。」說完轉身就走。

  他知道過一段時間錢串兒就會平復心情,現在不是勸解的時候。

  錢串兒傷心欲絕,眼淚劈哩啪啦地往下落,她連殺人的心都有,眼睜睜地看著金銀珠寶離自己而去,不由得哀求道:「師兄,等一會兒啦……嗚嗚,這是我的錢!」

  曲崖無奈地說道:「是啊,是啊,是你的錢……呵呵,是你的錢……」一邊說一邊提著儲物大口袋,就是用來儲運礦石的大口袋,將地上的金銀收進去。

  錢串兒無法忍受金銀財寶消失在眼前的可怕場景,嗚咽著跑開,直奔客房而去。罪魁禍首還在客房逍遙自在,不能讓他這麼開心。

  秦小天和陶一遙正在喝酒,青城派釀造的百果酒味道不錯,兩人喝得不亦樂乎。

  錢串兒衝了進來,她在路上就冷靜下來,不再哭泣,一屁股坐在秦小天的對面,拿起酒壺就暍,然後笑咪咪地看著秦小天,就像他是一個黃金堆成的人。

  陶一遙緊張地問道:「前輩,有事嗎?」

  錢串兒沒好氣地說道:「沒事!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陶一遙立即閉嘴,和生氣的女人鬥嘴是不明智的。

  秦小天二話也不說,繼續喝酒。

  錢串兒就這麼看著他,同樣也不說話,氣氛顯得很怪異。

  又喝了一壺酒,秦小天開始有點頭疼,他知道自己得罪了這個丫頭,只是不知道她會如何報復。

  錢串兒嘴角浮笑,心裡發狠,兩人就這麼忍著,誰也不說話。

  陶一遙感到渾身發冷,忽然間冒出一個念頭:這兩人就像一對冤家。

  一聲門響,錢陋之走進來。他立即察覺到氣氛不對,打著哈哈道:「串兒也在啊,呵呵,我來拜訪一下兩位道友,呵呵。」

  秦小天笑道:「這酒不錯,雖然不烈,卻很清香。」

  錢陋之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酒罈,他的儲物口袋非常特別,是一個半透明的絲囊,裡面的東西隱約可見,每一樣只有米粒大小,就像一隻隻螢火蟲在紗帳裡飛舞,非常精緻的儲物用品。

  「浮珠百裂酒!」錢串兒跳了起來,說道:「這酒……一兩金子一杯……浪費啊。」

  錢陋之尷尬地說道:「串兒,修真者怎麼如此貪財,不許再提錢!」老頭子有點生氣。

  錢串兒苦著小臉道:「哦,知道了。」她對誰都可以無禮,唯獨對錢陋之,從心底裡尊敬,要不是錢陋之在戰亂中帶她出來修真,她早就屍骨無存了。

  陶一遙大喜,浮珠百裂酒可是青城派特有的靈酒,選用稀有的靈果釀製而成,放在靈脈附近,在充足靈氣的滋潤下,經過百年醞釀成酒,除了青城派掌門人誰也拿不到,這麼一大罈,足有三十多斤。

  以前就聽說過這種靈酒,一定要美美地喝上一頓,陶一遙摩拳擦掌地端起酒杯。

  錢陋之吩咐一個門下徒孫,端來一整套細長的水晶杯,就像試管一樣,只有大拇指粗細,不過底端是平的,一溜排開,共八個杯子。

  錢陋之笑道:「浮珠百裂酒的喝法比較特殊,要用專門的水晶杯……而且是冷晶杯品嘗,用別的杯子品不出這種酒的好處。」

  一根銀管插入封口,酒水從銀管中噴出,錢陋之老練地掐動靈訣,酒水化作八道酒箭,準確地落在酒杯中。

  秦小天舉起酒杯細看,差點笑小聲來。

  甚麼浮珠百裂酒,完全和啤酒一樣,有無數的小氣泡從酒水中溢出,浮到酒面上紛紛破裂,不過這些小氣泡不是二氧化碳,而是濃鬱的靈氣。

  錢陋之將酒杯舉到鼻子下,深深地嗅了一口氣,陶醉地閉上眼睛。秦小天有樣學樣,也舉杯深深一吸,淡淡的酒氣裹雜著濃鬱的靈氣直衝鼻腔,那感覺就像聞到清涼的薄荷,整個腦袋都清爽起來。

  一口喝乾杯中的酒,秦小天終於理解為甚麼叫浮珠百裂酒。浮珠是指氣泡,百裂是指酒水化成的氣泡在口腔中不斷爆裂,加上靈氣在嘴裡漫溢,那種感覺非常奇妙。直到爆裂的酒水完全平復下來,他才緩緩咽下,忍不住讚道:「妙,極妙!」

  陶一遙更是驚嘆,如此奇特的靈酒,實在是妙趣橫生,平常的那些美酒就如同白水,再也提不起興趣去嗎。過了半響,他才喃喃說道:「唉,以後要灑家到哪裡去找如此美酒,要命啊,以後怎辦?唉,這麻子不叫麻子,不是坑人嘛。」

  每人連喝三杯,只有錢串兒沒有喝,她還在心疼自己失去的錢財。

  秦小天把玩著水晶杯,一絲絲涼氣浸入手中,感覺很舒服。

  這種冷晶杯也很少見,是用特殊手法熔化水晶後冷凝而成的,酒水倒入其中,片刻間就有冰鎮的效果,用來喝浮珠百裂酒非常合適。

  三十斤酒,三人很快喝完。秦小天意猶未盡,問道:「還有沒有?」

  錢陋之伸手從絲囊裡又掏出一罈,說道:「送給你。」

  錢串兒眼皮一跳,陶一遙眼巴巴地看著。

  秦小天接過酒罈,微微一笑,酒壇消失。他說道:「有甚麼事情……說吧。」天下沒有白吃的東西,一派大掌門也不會無緣無故送自己美酒。

  錢陋之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說道:「呵呵,想麻煩道友……幫我煉化一塊石頭。」

  錢串兒忽然變得很激動:「是那塊天落石?」

  秦小天正在琢磨甚麼是天落石,只見錢陋之從絲囊裡取出一塊足球大小的黑色石頭,他驚訝道:「天金淬?」

  沒想到是一塊天金淬,而且是經過鍛煉的天金淬,不過這塊天金淬雖然去掉了所有的附著雜物,卻無法徹底熔化,成了一塊難看的金屬石塊。

  「天金淬?唔,原來叫天金淬。」

  錢陋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叫天金淬,這塊石頭還是祖師爺傅下來的,沒有人能夠熔化提煉。

  錢串兒也曾經試過,在三昧真火中鍛煉了十個時辰,只熔化了表面很薄的一層,就這薄薄的一層,讓她認識到這種材料是絕好的煉劍材料,沒想到大伯竟然拿出來給秦小天鍛煉。

  「天金淬是煉制劍體的極品材料,我可以給你們提純,至於煉劍……我就無法插手了,別人煉制的飛劍再好,也不如自己煉制得好。」秦小天點頭答應。

  錢串兒腹誹不已:「說瞎話!修真界有幾個修真者是完全靠自己煉制飛劍的?如果能擁有一把極品飛劍,誰還願意自己煉劍?」

  錢陋之忙不叠地答應,笑道:「呵呵,能不能分成許多小塊,你知道,天金淬實在很難熔化,若是小一點,我們也許就可以運用。」

  提煉天金淬對秦小天來說很容易,他有過一次提純的經驗,而且還修煉了一把夜蝠劍,手鐲裡還存有一點天金淬的邊角料。僅十天時間,他就將天金淬提純,凝結成二十一塊火柴盒大小的純凈天金淬。

  按照通常的規矩,錢陋之留下七塊作為報酬,取走了十四塊精煉的天金淬。這十四塊天金淬足夠煉制出十四把飛劍,當然只能當成輔助材料,如果像夜蝠劍一樣完全用天金淬來架構劍體,這些天金淬還不夠煉制一把飛劍。

  錢串兒這幾天在忙著打造煉制爐,被無所事事的秦小天看見,那只煉制爐已經快要成形。秦小天不由得啞然失笑,竟然就是他用靈訣形成的禁制爐外形,錢串兒試圖用實物來取代。

  看見秦小天進來,錢串兒也不回避,說道:「喂,本仙子製作的煉制爐如何?」

  秦小天笑嘻嘻道:「材料不錯,呵呵,可惜不得其門……」心裡忽然一動,用實物的煉制爐替代禁制爐,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用禁制爐鍛煉材料實在是小題大作,尤其是鍛煉那些低級材料,若是有煉制爐,就可以騰出空來幹些別的事情。

  「這不對……應該再寬三釐米……」他忍不住出言指導。

  錢串兒很驚訝,沒想到秦小天會指導自己,問道:「三釐米是甚麼?」

  秦小天猛然想起,在古代好像沒有釐米的計量單位,伸手比劃道:「延伸到這裡就對了,高度也不行,要達到這個高度……唔,煉制爐要想運轉起來,必須要……」他有點猶豫,如果在實物煉制爐上打上九道靈訣的痕跡,有心人就可以琢磨出其中的奧秘。

  「必須甚麼嘛……你這人說話怎麼說一半!」

  秦小天不再解釋,等到錢串兒鍛造的煉制爐成形,他打出九手靈訣,在煉制爐上留下靈訣的印痕,稍微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成了,需要用上品的火性和水性仙石啟動,效果……呵呵,比我用的差了將近一半,不過已經算是非常好的煉制爐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這個煉制爐只能用來提純和鍛煉材料,並不能用來煉器。

  四塊上品仙石鑲嵌上去,一聲震響,煉制爐急遽縮小,一直縮到拳頭大小,泛著淡淡的紫芒,看上去玲瓏剔透,非常可愛。

  錢串兒歡呼一聲,緊緊抓在手中,說道:「好漂亮的煉制爐!」直到這時,她才忘掉損失錢財的悲傷。

  秦小天搖頭道:「還是不要用得好,你原來的煉器方法不錯,既可以煉器也可以修煉,如果用這個煉制爐,雖然省時省力,但是對你的修行並不好。」

  錢串兒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你不知道我很懶嗎?」

  一看到秦小天的笑模樣,她心裡就忍不住生氣,不論煉器還是修為,自己似乎都比這傢夥差,可恨的是這傢夥還裝傻賣乖,害自己上當受騙。

  錢串兒越想越不甘心,眼珠一陣亂轉,又笑了起來。

  秦小天轉身就走,錢串兒的表情古怪,不用想就知道,這丫頭要耍花槍,還是早點離開保險,他可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糾纏。

  「站住!哎,等等我……」

  秦小天很有禮貌地說道:「錢串兒小姐還有甚麼事情?沒事?呵呵,那就告辭了。」不等回答,他撒腿就跑。

  錢串兒又有了想咬人的衝動,她暗暗咬牙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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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11-4-16 15:03:06

第八章 畢舞箜


  錢串兒在跟青城派掌門人軟磨硬泡。

  錢陋之一臉苦笑,說道:「串兒,你要想清楚,現在下山……可不是時候,最近世道很亂,在青城山裡比較安全,一旦出去……」

  「不是我一個人出去歷練,我是跟……跟秦……秦小天一起去,他應該有足夠的實力,而且我想學會他的煉器手段,你是掌門人,說一聲他會聽的。」

  錢串兒緊握雙拳,決心非常之大。

  錢陋之懷疑道:「是嗎?秦道友同意了嗎?你……不會是因為上次輸了想報復他吧?串兒,修真者之間相互比試很正常,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千萬不要斤斤計較,要放開心胸……」

  嘮嘮叨叨的一連串教訓,聽得錢串兒差點想逃出去。

  「我沒有記仇!」她的確沒有記仇,只是不甘心而巳,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促使她要跟著秦小天,暗自尋思:「哼,記仇有甚麼用,我要搗亂!我要讓他難受!」

  錢串兒心虛地笑了笑,說道:「求你了,幫我說一聲吧。」她不好意思直接對秦小天說,因此來找錢陋之,想讓他開口,請秦小天帶上門己。

  錢陋之百般無奈,只好答應:「好吧,我去和秦道友說說看,串兒啊,你以後要放下錢財,這樣才能有所進境,你的修為已經停滯了很久,希望出去歷練後能夠突破境界。」

  好不容易說動掌門人,秦小天卻失蹤了,連陶一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錢串兒認為秦小天是故意躲避自己,氣得她破口大罵,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曲崖師兄妹等人一起下山,那麼大一筆財產要散出去,一個人不可能辦到。

  陶一遙等了幾天後也悄悄離開,他也行自己的事情要辦。

  秦小天倒不是故意要離開,他本來只是想出去遊玩,結果卻迷失在青城後山一處奇怪的陣法中。

  青城山佔地約一千多平方公�,有前後山之分,前青城道觀林立,人來人往,後青城幽甲天下,極少有人進入,青城派只佔據了很小的一點範圍。

  聽說後山有不少神秘莫測的地方,正好閒著沒事,秦小天就想禦劍飛行去遊玩探察。

  青城幽冠絕天下,秦小天很喜歡,那天從錢串兒那裡出來後,他禦劍飛出青城派,直奔後山深處飛去。

  修入瀾境後,秦小天可以用神識小面積探察,周圍三百米範圍內的一切活動,都逃不過神識的搜尋。

  他一路飛去,速度不算太快,越過幾道山脈,隱約看見遠處有光芒閃動。

  天材地寶常有靈光泛華,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不會放過。

  秦小天立即飛了過去。

  神識忽然收縮回來,周圈一片昏暗,夜蝠劍也被壓回體內,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事出突然,他來不及應變,轟地一聲,身體砸進鬆軟的泥土地裡,大頭向下,兩腳朝天,兩腿還不時地彎曲一下。

  好在他是用雙手抱住腦袋,加上以前煉制過一個防護玉符,在碎裂的同時保護了身體不受到傷害。

  現在這具軀殼,比他的原身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若是沒有防護,即使不死,也要斷手斷腳。

  秦小天狼狽地從泥土裡拔出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昏眼花地吐著口中的泥沙:「呸呸!倒黴啊!」

  他一邊罵一邊察看,神識完全不起作用,夜蝠劍也放不出去,所有的法術全部失效,地上彷彿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走路都覺得困難。

  濃濃的霧氣迅速昇起,周圍的一切漸漸隱入霧中。他心知不妙,稍稍回想,豁然明白,這一定是某種陣法或者是修真高手的隱居地。

  秦小天坐在地上沒敢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把砍刀,站起身來,說道:「這裡是哪位道友的潛修地?」聲音在周圍打轉,回音在耳邊繚繞。他知道這是白費力氣,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這地方很奇怪,幾乎所有的靈訣都無法使用。他嘆了口氣,提著砍刀向前走去。看似很平常的原始森林,可就是走不出去。一旦飛不起來,他就被困在這個神秘的地方。

  秦小天欲哭無淚,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奇怪。他這輩廣還沒有遇到過不去的坎兒,即使是佛宗的青木秘穴也闖過去了,想不到在青城山栽了跟頭,簡直不可思議。他一邊發狠一邊尋找出路。又過去了十幾天,仍然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很久沒有這麼累的感覺,秦小天喘著粗氣,一步一步地向山坡上爬,心裡納悶:「這個鳥地方……竟然無法運轉仙靈之氣,全身就像套了一層枷鎖,只能憑力氣走路,還好戒指裡有很多吃食,還有酒水,奶奶地,走了十幾天,連一隻兔子也沒有看見。」

  好不容易爬到坡頂,周圍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樹林。

  他長嘆一聲,一巴掌拍在身邊一棵大樹幹上,「砰」的一聲悶響,內斂的仙靈之氣突發,合抱粗的大樹發出一陣恐怖的嘎嘎聲,仙靈之氣不能發出體外,卻硬生生地打斷了這棵大樹,如果仙靈之氣能夠自如運用,這一掌應該能毀掉一片樹林。

  大樹被毀掉之後,周圍的景色大變。

  秦小天自言自語道:「靠,不會吧,要用這麼變態的方法才能觸動大陣?」

  不能用法力,不能用法寶,不能用飛劍,沒有人會想到跟一棵大樹過不去,若是觸動不了陣法,也就談不上破陣。

  秦小天已經鬱悶了很久,這個陣法超級古怪,完全融入自然當中,根本無從破解,即使他會用辨真訣,可是發不出靈訣,還是無法瞭解陣法的變動。要不是無意中觸動了大陣,真有可能困死在這個古怪的大陣中。

  陣法一旦啟動,困擾秦小天的禁錮立即消散,夜蝠劍化作一道黑芒急速在周身盤旋。

  秦小天下意識地向高空飛去,剛剛離地十米,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外加兩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當頭劈下,嚇得他沒命地逃竄。

  錢陋之這幾天一直很不安心,總覺得要發生甚麼事情,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幾個弟子已經下山十來天,幾個朋友也各自回去,只有南童還留在山上,其餘的都是孫輩弟子。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吩咐弟子去找南童來。

  「子聰,你精通文王八卦,起一卦,我怎麼覺得有事要發生。」

  南童也不言語,閉目沈思了片刻,說道:「不逐……不用算,明天我們到觀天閣去等,應該能看到發生的變化。」

  一個門下弟子報導:「祖師爺,峨眉古風長老到。」

  「古風?古野軒?」南童吃驚地說道。

  峨眉派的第一高手竟然來到青城派。

  古風是著名的修真高手,修為達到合體初期,在西南地區的修真界中地位很高,連峨眉派掌門也是他的師侄。錢陋之雖是一派至尊,與他相比,還是要差一截。

  「子聰,陪我一起去迎接。」

  錢陋之不敢怠慢,兩人急急忙忙迎出山門。

  古風外表是一個中年人的模樣,唇上兩撇濃密的鬍鬚猶如刀鋒般翹起,眉毛極淡,小眼睛幾乎是瞇縫著的,頭上戴著一個古老的高冠,一身古式打扮,一根黑色的盤龍拐杖夾在腋下,兩手抄在寬大的袖子裡。

  他身後站著五個女人,個個貌美如花,嘰嘰喳喳地小聲說笑著,那是古風的五個老婆。

  修真並不禁止娶妻,如果自己願意,娶一百個老婆也可以,不過,修真講究心性境界的修煉,絕大部分修真者都不願意娶妻或者出嫁。所以古風帶著五個老婆出門也很平常,他大小老婆有十幾個,在修真界是有名的花心大丈夫。

  「見過古前輩。」錢陋之和南童上前施禮。

  古風淡然道:「錢掌門不用客氣,你我平輩交往就好,來得冒昧,打擾了,這位是?」

  南童滿臉白鬍鬚,看上去比古風老得多,可他還是一個晚輩,說道:「海外修真者南童見過前輩。」他輕輕搖動著摺扇,心裡有點小激動,古風很少出峨眉,能夠見到這樣一位高手,他覺得很幸運。

  「哦,海外修真者,幸會,幸會!」

  古風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努力想露出一點笑容,不過孤傲慣了的人,很難改變習慣。他拱拱手,就算表示了幸會的意思。

  南童也不計較,這世上很少有平易近人的高手,因為長時間在修煉,他們不大和外人交往,對禮節的生疏也可以理解。

  錢陋之打著哈哈說道:「古前輩,請!」他不敢問古風來這裡有甚麼事情,只能先迎進去再說。

  有女弟子上前引著古風的五個老婆去凈舍休憩,錢陋之陪著古風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剛剛坐穩,一個弟子進來說道:「祖師爺,昆侖畢舞箜老前輩拜山請見。」

  古風心裡暗罵:「這個老虔婆……老人妖怎麼也來了,唔,我要小心一點。」

  錢陋之差點沒翻下交椅,這又是一個著名的高手。

  畢舞箜是修真界的另類,此人不男不女,是個人妖,據說在元嬰期以前是個男人,借著元嬰期重新塑體的機會,他徹底改變了自己,變成一個大美女,修為和古風差不多,也是合體初期的大高手。

  古風說道:「錢掌門,你趕快去接待,呵呵,畢舞箜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錢陋之拱拱手,白光一閃便消失無蹤。

  古風心裡暗驚,這才發現錢陋之也有分神期的修為,知道自己有點小看人了。

  能夠從元嬰期修到分神期的修真者不多見,只要能修入分神期,也就跨入了真正大高手的行列。

  畢舞箜婀娜鄉姿地在山門前轉圈,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笑吟吟地四處張望,幾個守門的小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地低著頭。短短幾分鐘時間,她就挨個調戲了這幾個小男孩,心情大好。

  錢陋之也知道畢舞箜不好伺候,青城派雖然和各大門派都有聯絡,但是彼此間很少走動,而且錢陋之為人保守,很少走出青城山門,大部分時間是在靜室裡潛修,對別派的高手大都是聞名而未見面。

  「喲……這不是錢掌門嘛,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來接?奴家這廂有禮了!」畢舞箜翹著蘭花指行了一個萬福禮。

  錢陋之儘管修為深厚,聽到那個「喲」字也不禁渾身寒毛倒豎。他在西南地區也算是修真前輩,如何不瞭解畢舞箜,不敢怠慢,忙說道:「畢前輩光臨本派,是我的榮幸,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畢舞箜一甩水袖,嬌笑道:「可別叫前輩,把奴家叫得老了,嘻嘻。」

  錢陋之強笑道:「畢姑娘請!」

  畢舞箜很滿意錢陋之的態度,嬌滴滴地提起裙邊一角,扭著小蠻腰,搖曳生姿,以最好看的姿態踏入山門。

  錢陋之心裡長嘆:「唉,怎麼會招來這個古怪的傢夥,不男不女的讓人難受。」他恭敬地跟在畢舞箜後面。其實要論身分他也不差,不過做人低調是他的行為準則,加上不願意爭強鬥狠,所以才處處小心謹慎。

  回到小院,畢舞箜一眼看見古風,浪聲道:「喲!這不是古大哥嘛,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奴家?」

  古風心裡暗道晦氣,淡淡地說道:「我家老婆多,哪還敢亂想。」

  畢舞箜臉色一變,說道:「哦,老婆多啊,要不要奴家幫忙……將她們通通殺掉,嘻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以後還可以再收十幾個老婆,多好?嘻嘻。」

  古風瞇縫的小眼裡陡然射出一道銀芒,說道:「你試試。」

  畢舞箜翹著蘭花指坐下,若無其事地說道:「錢掌門,聽說你有一種甚麼……甚麼……浮珠那個酒,奴家記不清名字了,弄幾罈來喝喝。」

  錢陋之心裡大怒,竭力控制怒氣,說道:「畢姑娘,不好意思,那叫浮珠百裂酒,不巧已經喝完了。」

  畢舞箜也不惱怒,嘴角翹起,說道:「小氣鬼,嘻嘻,算啦,沒有就沒有。錢掌門,這次來是……是為了得到你的允許,奴家要去後山找一樣東西,嘻嘻,也許動靜比較大,所以先來告知一聲。」

  古風說道:「是我先到。」

  畢舞箜臉色一沈,說道:「古風,你甚麼意思?」

  古風不理她,對錢陋之說道:「錢掌門,明人不說暗話,青城後山有寶物出世,知道的人不多,但都是絕頂高手,名門大派會來和你商量,另外一些高手就未必會來拜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畢舞箜就笑道:「又有高手來了,嘻嘻。」

  一個弟子進來說道:「祖師爺,五台德弘大師到。」

  又是一個厲害人物。古風嘴角微微抽動,閉目不語。畢舞箜也顯得若無其事,捂嘴輕笑,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錢陋之痛苦之極,這些都是強勢人物,個個修為深不可測,不是青城派可以得罪的人。他說道:「各位請安坐,子聰,你幫我招呼客人。」

  再次趕到山門前,錢陋之心裡不停地叫苦:「歹命啊,也許這是青城派的劫數?不行,我要多加小心。」

  「阿彌陀佛。」德弘大師一身大紅袈裟,手上掛著一串佛珠,肥胖高大的身材,一臉福相,禿頭上泛著油光。他豎掌施禮,說道:「可是青城錢掌門?老衲五台德弘,阿彌陀佛。」

  錢陋之腦筋急速轉動,決定開始裝孫子。他熱情地說道:「原來是德弘大師,請,請進!」他打算一個也不得罪,你們想幹甚麼都可以,就是別對青城派不利。

  緊接著來的是九華尉遲寶章、祁連山的薄棋醞、巫山老邪哈陽等等,個個都是風雲人物。

  錢陋之想不明白,為甚麼他們都能算計到青城後山會有寶物出現,自己是青城派的掌門人,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秦小天觸動陣法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古陣法的運轉,那股龐大的氣勢,在天地之間膨脹開來。

  在青城派裡靜等的高手立即行動,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修真者還有很多,只見幾十道劍光閃爍,一起向著大陣射去。

  還沒有入陣,就有不少修真者爭鬥起來,雷聲霹靂響成一片。

  錢陋之懸停在上空,感到陣陣心疼,這裡是青城派的禁地,專門用來蓄養靈氣,如此爭鬥,對青城山的破壞很大,可是憑青城派的力量又阻擋不了他們,到這裡來的最少也是元嬰期高手,其中還有不少人達到分神期或者合體期。

  他不由得長嘆一聲,決定當一個旁觀者。

  秦小天竄到一邊,兩道閃電霹靂打在旁邊一棵大樹上,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飄散開來,大樹竟然全部枯萎,生機被完全剝奪,看得他心裹直冒寒氣,再也不敢禦劍向上飛行,只能貼著地面急速向前。

  周圍的景致飛速變幻,他手小掐著辨真訣,周圍的一切映入心中。

  這個陣法極其玄妙,以秦小天的見識根本無法破解,只有用辨真訣來躲避危險。

  停在一個上坡邊,秦小天終於找到一處可以暫時歇息的地方。剛修煉了十來分鐘,大陣再次震動起來,外面的修真者衝入陣中,引起了陣法的劇烈反應。

  這個陣法很奇特,迷陣不像迷陣,殺陣不像殺陣,裡面不但風火雷電激蕩,景色也在不停地變幻。短短十幾分鐘時間,周圍的景色就變了兩次,從鬱鬱蒼蒼的原始森林,變為林木稀疏的丘陵平原。

  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後,周圍的景色再次變幻,這次是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炙熱的風暴席卷大地,片刻間,四週一片茫然。

  秦小天心中顫慄:「靠,這是甚麼陣法?太複雜了……完全違背了陣法的基本概念,雖然都是最基本的陣法組合,威力卻比高級陣法還要恐怖,幻陣與殺陣相結合?不像啊……不管了,想辦法逃出去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用辨真訣察看陣法,百試百靈的方法卻沒有效果,只能察看到一小部分,就這一小部分陣法的運轉,他也無法辨識。

  地面忽然一軟,秦小天急忙飛起。他不敢高飛,只是離地十釐米左右,低頭看著下面的沙地,就像水面一樣快速波動起來。頃刻間,滿世界的黃沙開始流動,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試圖將他牽入流沙中。

  用辨真訣察看,流沙中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沙漩渦。猛然間,秦小天醒悟過來,這次不是自己觸動了陣法,而是有人闖進陣來。

  他靠著辨真訣的探察,遊走在沙漩渦的邊緣,心裡暗暗叫苦,不知道流沙甚麼時候結束。現在別說是破陣,能夠在大陣中順利地活下來,就算是交好運了。

  下方的流沙漸漸改變形態,湧起一股股沙浪,就像海面上的波濤一樣,一浪高過一浪,很快就成了沙之海洋。

  被困在沙之海洋中的不僅僅是秦小天,還有一個畢舞箜。至於古風等其他高手,則被睏在另外的地方。

  這個大陣就是李強在唐朝所置的,他在陣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準,這個大陣沒有名字,但是陣法的威力,遠遠超過地球上修真者的認知。

  好在李強沒有殺人的打算,入陣的人一旦支撐不住,就會被大陣甩到外面去。

  能夠進入大陣的人都是修真好手,入陣後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也免不了吃點苦受點驚嚇。

  這個陣法的特點是遇強愈強,秦小天所在的沙之海洋,就是被畢舞箜引出來的,畢舞箜可是合體初期的大高手,引發陣勢的反撲凶險異常,秦小天成了一條被殃及的池魚。

  沙地掀起的浪頭越來越高,秦小天靠著辨真訣在陣法中快速穿梭,心裡越來越寒。

  畢舞箜比秦小天還要害怕,她可算是修真界的老妖怪,見識過無數陣法,像這樣古怪的大陣還第一次見識。

  仗著強大的實力,她連續突破了兩個陣勢,不過好運不長,最後一次突破時激發出沙之海洋,立即陷入無邊無際的沙海之中。

  她還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被無窮無盡的沙浪和流沙漩渦搞得手忙腳亂。

  畢舞箜不敢高飛,陣法形成的巨沙裡面,竟然夾雜著一絲絲劫雷的感覺。

  轟散了幾道巨沙雷後,她乖乖地下降高度,繼續和無窮無盡的沙浪拼鬥,心裡不住地臭罵佈陣之人,怎麼能想出這樣一個變態的連環陣法。

  衝過一堵湧起的沙浪,畢舞箜一眼看見低飛的秦小天,他靈巧地穿梭在沙浪的間隙中,似乎知道甚麼時候有沙浪湧起,這頓時引起了她的興趣,眨眼間就瞬移過去。

  「小郎君,嘻嘻,要幫忙嗎?」
引言 使用道具
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5:03:32

第九章 調戲


  一個美到極點的女人,彷佛仙子般突然降臨,聲音是低沈的女中音,充滿了誘惑力。

  秦小天這個一貫漠視美女的人。心裡不禁一愣,突然出現的美女,讓他提高了警惕。

  「幫忙?先顧好你自己吧!大姐!」他飛速繞開一道沙浪。

  畢舞箜嬌叱一聲,一道晶亮的光劈在沙浪上,沙浪轟然破開,她筆直地追到秦小天身邊。

  這一聲大姐叫得她渾身不自在,「小郎君,不要叫大姐,要叫小姐……」她翹著蘭花指,嫵媚地展顏一笑。

  秦小天差點沒掉到沙浪裡:「這娘們很奇怪,每一個姿態都很小女人,卻異常誇張,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女人似的……唔,奇怪。」他閃開一道湧起的沙浪,說道:「大姐,你是誰?」

  「殺千刀的賊漢子!不許叫老娘大姐!」

  秦小天嚇得抱頭鼠竄,沒想到一句大姐就能讓這漂亮的女人發瘋。他清楚地感覺到這女人實力非常恐怖,急忙大叫道:「美女……要有風度!」

  這句話救了他的命,已經射出的飛劍被立即招回。畢舞箜喃喃道:「風度……」讓開一道湧起的沙浪,她追到秦小天身邊,笑咪咪地說道:「小郎君,以後別喊大姐,不然奴家會生氣的。」聲音很嗲,還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不知道為甚麼,秦小天只覺得寒毛直豎,大姐是不敢喊了,如果是喊大媽,估計自己的骨頭都不會剩下,一定會被大媽粉身碎骨。他說道:「大……那個大大……小姐。」他被刺激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畢舞箜咯咯直笑,翹著蘭花指道:「喲……大小姐,嘻嘻,奴家喜歡。」

  秦小天在心裡哀嚎:「他奶奶地,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鬼女人,還奴家奴家的。」他勉強笑道:「呵呵呵,你忙……大小姐,呵呵,我還有事情,拜拜。」說完掉頭就跑。

  畢舞箜還在疑惑中:拜拜?拜拜是甚麼意思?「喂!別跑啊,小郎君,等等奴家。」

  秦小天一聲不吭,手掐著辨真訣,猶如一條靈活的蛇,快速在沙浪中穿行。

  畢舞箜的業餘愛好就是調戲低等級的修真者,尤其是剛出師門的修真者,有著深厚閱歷的人她倒不願意去招惹,那沒甚麼意思,她就喜歡看純真的小夥子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那會讓她心情愉快好幾天。

  秦小天雖然沒有羞澀可愛的外表,但他很顯然是在逃避自己,這就足夠引起她的興趣,再加上這個鬼陣法,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外人進來,這時候不調戲,更待何時,追!

  秦小天畢竟才修到瀾境,煙瀾崧境界還沒有跨過,除了會一些古怪的禁制外,就只有一把夜蝠劍,和畢舞箜沒法比,人家是合體初期的頂級高手,距離渡劫也就兩個坎,所以他是跑不掉的。

  「小郎君,你在找甚麼?」渾厚的女中音在身邊響起,秦小天不禁哆嗦了一下。既然逃不掉就索性不逃,惡心一個人不代表害怕一個人。

  秦小天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眼光不停地掃向畢舞箜的敏感部位,說道:「大小姐,我不是在找甚麼,我是在躲沙浪……你難道沒有打算破陣嗎?」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小郎君,你難道不是在找奴家嗎?」

  見過臉皮厚的人,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泰小人心裡懷疑:「這傢夥是女人嗎?還是在發花癡?」說道:「找你?呵呵,是啊,是啊……」心道:「找你?我發神經才找你!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甚麼。」

  「咳咳,大小姐貴姓?」氣氛實在有點噯昧,畢舞箜緊貼著秦小天飛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尺,秦小天不得不說些甚麼來轉栘註意力。

  「喲……終於想知道奴家的姓名啦,小郎君,奴家姓畢,畢舞箜,奴家是昆侖派的修真者,小郎君貴姓啊?」

  秦小天強忍著惡心,心裡明白這傢夥不正常,說道:「秦小天。」他還不知道這傢夥是在元嬰期變身為女人的。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並不歧視變性,但是如此乖張的女人實在讓人不喜歡。

  畢舞箜臉上出現一抹紅暈,她翹著蘭花指,指揮飛劍轟散一道沙浪,笑道:「小天,好可愛的名字,奴家以後叫你……小天郎君。」簡直是肆意調戲。

  秦小天無奈至極,他第一次感受到無賴女的威力,要命的是這個無賴女的修為超絕,自已也想無賴,可惜實力不如。他很明智,在實力差距太大的情況下要無賴,會把命送掉,說道:「別叫郎君,叫小天就好。」

  「小天……」聲音又嗲又嬌,還拉長了音調。

  畢舞箜心情很好,看著秦小天被調戲的樣子,她就無比開心,說道:「小天,你是哪個門派的修真者?」

  「野修!」又要躲避湧起的沙浪,又要應付這個變態的女人,秦小天盡可能簡略回答。他已經想好對策,既然惹不起,那就給她一個無趣的結果,想必她也不會繼續糾纏,冷處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地球上沒有野修存在,這裡不是潛傑星,到處都能找到修真法門,地球上的修真者講究傳承,講究門派,所以畢舞箜聽不懂:「甚麼野修?野修門嗎?」

  秦小天指著遠方道:「那是甚麼?」

  畢舞箜笑道:「小天郎君,別打岔……」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扭頭看去,忍不住驚叫道:「那是甚麼?快到我身後去!」也顧不得說奴家了。

  眼前的景象,連她這樣的高手看了也不禁心驚肉跳,無數砂石凝結而成的古怪生物從沙浪中隱現,快速包抄過來。

  砂石凝成的獅、虎、豹、蛇、蜥賜、鱷魚,甚至還有巴掌大小的螞蟻,密密麻麻幾乎佈滿了整個沙海表面!

  秦小天明白這是由法術凝結而成的,威力比真正的野獸還要厲害,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避開,至於動手驅趕,連想都不敢想。

  這時候就看出畢舞箜的厲害,她雖然驚訝,但是一點也不懼怕,擋在秦小天身前,環繞周身的銀色劍光陡然擴展,兩只小手翹著蘭花指,向前微微一點,從指尖射出十點紅光,迅速沒入沙地中。

  只聽她嬌叱一聲:「爆!」

  一連串低沈的爆裂聲響起,砂石衝天而起。

  一個茶杯蓋大小的深藍色法寶從她手中飛出,只聽她笑嘻嘻地說道:「小郎君,看奴家的碧水輪!」

  秦小天樂得有人在前面開路,畢舞箜拋出碧水輪,她的腳下忽然出現一汪碧藍的水,輕柔地陷住她的雙腳。碧水輪化作一片方圓五十米左右的水潭,護住了兩人。無數沙獸衝擊過來,迅速被碧藍色的水潭溶化。

  畢舞箜心裡開始覺得不安,這個陣法太奇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摸清陣法的奧秘,甚至連這個沙陣也無法壓制,更別說找到陣眼了,只能用碧水輪暫時護住兩人。

  她不禁對布陣的人佩服不已,這是絕對的大手筆,看上去很普通的陣法,可就是無法破解。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還會有很多修真者進來,只要能破掉其中一個陣法,整個大陣的運轉就有了破綻,那時候才有破陣的機會。

  仙界青木林。

  天將輪上,在一團深青色的猶如火焰般的青木之氣中,秦小天的原身逐漸碎裂。他身上的東西被全部搜走,放置在旁邊的玉案上。

  青帝的一個分身站立在一邊,旁邊站著的是李強的分身。

  青帝嘆道:「小傢夥的身體確實強悍,赤明這個笨蛋……以天將輪的霸道,分解原身竟然也這麼難,如果給他一個完美身體……是不是會揠苗助長?」

  李強點頭道:「那是肯定的,不過,這是你給他的報酬,不是嗎?」

  青帝說道:「也是,小傢夥運氣不錯,正好在我啟動天演的時候出現,哈哈。」在這個徒弟面前,他不隱瞞自己的情緒。

  李強撇撇嘴:「師尊,那不一定是運氣好吧,有甚麼事情能夠逃過你老人家的計算。」

  青帝啞然失笑:「看來……你對我的誤會還蠻多啊,呵呵,有意或者無意……對我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這是小傢夥的命運,我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李強說道:「當然,當然啦……嘿嘿,就像我一樣,開始是由命運把握,現在可以把握命運,嗯,能讓你老人家推一把的人,幸運啊,嘿嘿。」

  「叫師尊!甚麼老人家,油腔滑調!」青帝沒好氣地說道。

  李強笑嘻嘻道:「是,師尊大人,嘿嘿。」

  青帝搖搖頭,說道:「小傢夥身體內具有三種力量,分別是厲害的神奕力、詭異的黑魔力和隨心所欲的仙靈之氣,你覺得保留哪一種力量最好?」

  李強考慮了片刻說道:「保留神奕力不大可能,太難練,黑魔力不用考慮,那玩意兒變態,還是仙靈之氣比較合適,天真上人給他的修煉法門足夠好,他應該可以適應。」

  青帝說道:「黑魔力其實也很神奇,有許多值得借鑒的地方……呵呵,只是我沒有想到,赤明的一番胡搞,竟然可以從神奕力中化出黑魔力和仙靈之氣,實在是神奇,所以我在猶豫,是拆分這三種力量,還是把它們融合起來?」

  李強沈默不語。融合的後果是甚麼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只有青帝這樣的人物,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也有這個實力去試驗。按照地球人的說法,這可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融合後……也可能出現一種新的力量……」李強忍不住說道:「……也很可能引起力量的崩潰。」

  青帝用手指輕叩腦門,淡淡地說道:「崩潰也不要緊,就當損失一個原身,小傢夥的靈魂在天演中,我可以重塑一個原身給他……並不吃虧。」

  李強說道:「最好還是叫赤明來,畢竟小傢夥是他的弟子。」

  青帝點點頭,說道:「好,你通知他來。」

  李強伸指虛空一點,凝結出一條手指大小的紫龍,他輕輕一揮手,紫龍尾部一陣輕顫,噴山無數細小的紫花,一聲脆響,消失在空中。

  青帝不時地掐動仙靈訣,催動天將輪的運轉。

  秦小天的原身在青木之氣中沈浮,身體逐漸碎裂融合在青木之氣中,隨著仙靈訣的打入,一絲絲黑魔氣被抽取出來,同樣,仙靈之氣也被剝離,在原身上方形成兩朵跳躍的氣團,一團為黑色,一圍為青白色,原身則泛著金光。

  以青帝的修為也不敢立即抽取原身中的神奕力,赤明的修為雖然比他差了很多,但是神奕力的性質不同尋常,在沒有把握抽取之前,青帝不會胡亂動手。他早巳習慣,不論任何變數都要掌控在手中,絕不會隨意而為。

  李強在一旁觀察著青帝的手法,心裡暗暗讚嘆,青帝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不可思議的精確,每一手仙靈訣都是那麼的優雅。

  作為煉器大宗師,他很明白,青帝達到的高度,是比煉器還要困難的煉人。李強最近也在學習煉制生物,不過他還不敢煉人。煉人是神的手段,連青帝也要剝離人的靈魂後,才敢嘗試煉人。

  可憐的是秦小天,身體在被人煉制,自己卻不知道。

  秦小天的原身逐漸化為一團五彩神光,在青木之氣中盤旋,青帝這才滿意地停手。李強問道:「用青木之氣蘊養?然後……再如何煉制?」

  青帝一笑,說道:「還需要投入各種材料,呵呵,這些我早就預備好了,你不用操心。」

  李強搖頭道:「煉制的身體……還是比不上逐步鍛煉的身體強。」

  青帝說道:「別胡說,這可是捷徑!你修煉的情況不同,世上哪有人能夠像你一樣修煉得那麼快,運氣那麼好?我們幾個老傢夥都是經過無數歲月的修煉,才有了如今的成就,煉人若能成功,呵呵,其身體強度應該可以媲美仙人,這還是沒有本人修煉的軀殼,一旦靈魂進入,可以進行自我修煉,也許情況又會不同。」

  「大哥,你怎麼跑到師尊的青木林來啦?哎,每次走逆行通道……都累得要命,還是去原界比較方便。」

  赤明晃著進來,他也能分身,但是沒有青帝和李強的本領,可以化身千萬,所以是真身趕來。他笑嘻嘻說道:「師尊老大,好久不見,嘿嘿,找我老赤有事?」他從來就沒有正經的模樣。

  青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李強說道:「小明啊,你是不是收了一個弟子?」

  「咦,大哥,你怎知道?算出來的?」

  李強說道:「你徒弟已經到了仙界。」

  「啊?不可能……這麼快就進入仙界?人呢?有沒有搞錯。」

  李強笑道:「沒錯,是不是叫秦小天?」

  赤明好奇心大起,不明白秦小天怎麼能這麼快就飛升仙界,說道:「是啊,我把他丟在潛傑星修煉,奇怪,不可能啊,哈哈,難道我是天才?不對,我就是天才!教一個徒弟居然沒幾年就飛升仙界……哈哈,大哥,我比你厲害啊,他在哪裡?怎麼不過來拜見他的師尊。」

  李強將前因後果述說一遍,赤明不以為意,笑道:「好啊,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快就巴結上老大的老大,有前途!」

  青帝說道:「你徒弟進入天演,你有甚麼意見沒有?」

  赤明很乾脆的答道:「沒意見。」

  青帝笑道:「很危險的,也許會沒命。」

  赤明回答得更加乾脆:「哦,死了就算了,這點小磨難都禁受不住,還活個甚麼勁!」

  李強直搖頭,這傢夥不愧是大魔尊出身,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不過倒很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笑罵道:「那是你的徒弟!混帳東西,哪有你這樣的師尊。」

  這世上敢罵赤明的人,大概就只有李強,連青帝也不會輕易罵他,但是惹火了青帝,那是會挨揍的。

  赤明笑道:「其實他也是天真的弟子,他學的可是天真的功法,要不要叫天真來?」

  李強和青帝同聲喝道:「不要!」

  天真上人嘮叨的威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

  赤明忍不住嘿嘿直笑,說道:「這老東西追了我好長時間,大哥,你不想去幻星神陣,幹嘛把我推出來。」

  李強微笑不答。

  青帝說道:「赤明,你留在這裡幫我照應……」

  赤明一口回絕,說道:「不會吧師尊,你分身千萬,這裡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分身,我可是真身……留在這裡,就甚麼也幹不了了,哎,對了,你那個天演是怎回事?」

  他不能化身千萬,化身百十個倒還可以,這還是在黑魔界修煉的功法,自從修神後就失去得差不多了。

  李強解釋了一番,赤明頓時來了興致,問道:「哦,當真可以回到過去?不對吧,若是真的……這世界可不就亂套了嗎?」

  「天演世界,未必是真實世界,我們只是在推演,目前僅僅是第一變,還看不出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有這麼多高手在控制,應該不會有甚麼危險。」

  赤明睜大眼睛,問道:「能不能進入黑魔界?嘿嘿,我去找找開皇和延康的麻煩,嘿嘿。」

  青帝說道:「我們現在只能控制一小部分,一個星球的運轉已經很吃力了,到哪裡去找甚麼黑魔界。」

  赤明失望的翻動眼珠,嘀咕道:「那有甚麼好玩,真是的……一幫人閒著沒事幹,折騰甚麼天演世界,唔……我也進去玩玩?」

  李強說道:「你不能進去。」

  赤明不服氣道:「為甚麼?」

  青帝解釋道:「你太強大,我們無法控制其中的變量。」

  赤明道:「強大個屁,這裡隨便哪個都比我強大!」

  青帝眼睛一瞪,淡淡的說道:「你說甚麼?」

  赤明頓時萎了,陪笑道:「呵呵,沒……沒說甚麼……呵呵,我不是說……你們很強嘛。」心道:「乖乖,可別惹毛了老傢夥,兩個赤明也打不過他。」

  李強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這傢夥還是老樣子,欺軟怕硬。他說道:「還是關心一下你徒弟吧,他在裡面可不好受。」

  赤明其實很護短,不過有青帝和李強在,外面還有天姑和博聚兩個頂級高手,他才不擔心秦小天,知道不會有生死問題,說道:「有甚麼好關心的,自己的路自己走,難道還要我老人家進去幫忙嗎?」

  青帝說道:「小傢夥身體內的神奕力是你給的,等一會兒,就由你來抽取原身中的神奕力。」

  赤明這才注意到天將輪上的那團彩光,他稍稍探察了一下,不由得驚道:「哇哦,大煉活人?師尊,你真偉大!」這比他改造秦小天的手段不知道高明多少,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煉制。

  青帝說道:「那是給你徒弟煉制一個好的軀殼。」

  赤明忍不住嘀咕:「不會煉出一個怪物來吧?」

  青帝實在忍耐不住,擡手一巴掌抽過去。

  赤明大叫:「我錯了!」雙手抱頭彎腰,縮成一團。

  青帝也不是真的要抽他,只是作勢嚇人而已,說道:「再廢話囉嗦,把你也扔進天將輪裡修理!」

  赤明露出哀怨的神色,說道:「就會對我凶,怎麼對我大哥就那麼和藹……可親……唉,嫉妒啊。」

  李強笑道:「那是你不會拍馬屁,活該被欺負。」

  青帝看著這兩個活寶徒弟,心裡只有苦笑,自己怎麼會收這兩兄弟做徒弟。

  赤明眼珠亂轉,說道:「師尊,叫我來……不僅僅是為了抽取神奕力吧,還有甚麼事情?」

  青帝說道:「我打算將小傢夥體內的三種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新的力量,不過,小傢夥是你徒弟,所以……要得到你的同意……有可能會失去原身。」

  「啊?怎麼可能?哎,這很好玩,可以!可以!儘管試驗。」

  赤明忙不叠的答應,他心裡明白,這是讓秦小天快速成長的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作為師尊,他沒理由反對。修煉隨時都會有危險,但是這點危險和得到的好處相比,幾乎不值一提,哪個修行的人不是逆天而行。

  青帝點頭道:「好,赤明抽取神奕力後,李強接手控制神奕力,那團黑魔力由赤明控制,我來控制仙靈之氣,等原身煉制完畢後,用天將輪將三種力量融合,最後再打入原身中,每一個步驟都不能有差錯。」

  李強嘆道:「真不知道會搞出一個甚麼樣的怪物。」

  赤明偷笑道:「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你這個怪物,嘿嘿。」

  李強一腳踹去,罵道:「膽子越來越大!」

  青城後山,古陣法已經全面啟動。

  畢舞箜竭盡全力抵抗,再也沒有閒情逸致來調戲秦小天,性命攸關之際,她也緊張起來。

  這個陣法非常奇特,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她哪裡能夠想到,這個陣法是李強這種非人類的高手所佈置。

  沙浪漸漸平息,但是砂石凝結成的怪獸越來越多,碧水輪也難以抵禦,大型的沙獸逐漸增加,很多都不是地球上特有的野獸。

  畢舞箜的飛劍不斷的絞散撲來的沙獸,眼見腳下碧水輪化成的水潭越來越小,她突然大聲喝道:「殺千刀的!有完沒完?」揚手打出一串雷火,收起碧水輪,箭一般的奔曏沙海中。

  秦小天手忙腳亂的催動夜蝠劍,心裹忍不住亂罵。畢舞箜突然捨他而去,獨自一人逃生,這下擋箭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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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7906722
鄉紳 | 2011-4-16 15:03:59

第十章 黃牌仙器


  秦小天心裡雖然亂罵,其實並沒有甚麼怒火,他暗嘆一聲:「求人不如求己,沒有實力……在修真界甚麼都算不上,呵呵,走了也好,這女人怪裡怪氣的,讓人很難受。」

  用夜蝠劍劈散一隻撲來的沙獸後,他才知道其蘊含的力量,太強大了,這一擊差點令他吐血。

  他迅速掐動辨真訣,剎那間,找到一條極細小的通道。

  只有快速穿行,才能避開撲來的沙獸。這條通道時隱時現,要不是有辨真訣快速察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秦小天忽上忽下,左晃右閃,沙獸雖然極多,卻沒有一隻能觸碰到他。漸漸地,沙獸越來越稀疏,沙獸的形態也逐漸變小。他暗暗思忖:「看樣子只要不觸及沙獸,陣法的威力就會慢慢減弱,那時候就有脫身的希望。」

  這個陣法的特點之一就是遇強愈強,過弱愈弱,很像李強的性格。

  秦小天就這麼躲著讓著,盡量不去觸碰沙獸。可以逃竄的通道越來越多,沙獸越變越小,大約半個小時後,沙地上只剩下一些巴掌大的沙螞蟻在爬。他終於鬆了口氣,懸停在距離地面一尺的地方,慢慢恢復耗去的功力。

  兩分鐘過去,地面完全平復,秦小天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落地,金色的黃沙靜靜地覆蓋著大地,剛才狂暴的一幕就像從來也沒有發生過。

  剛喘了幾口氣,沙地忽然又波動起來。秦小天嚇得立即飛離地面,還不敢飛太高,只在離地半米處懸停。只見遠處黃沙滾滾,猶如一道巨大的龍卷風在移動。他心裡微微一動,頓時明白了,那是畢舞箜還沒有擺脫沙獸的糾纏。

  他不想再見那個瘋女人,掉頭就向遠處飛去,足足飛了一個小時,心裡卻越來越寒。他可是掐著辨真訣在飛,而且一直是向著一個方向,這塊沙漠如此之大,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使有陣法籠罩,在辯真訣下也應該能找到出路,怎麼還飛不出去?

  正在發愁,忽然間透過辨真訣看到一堆黃沙,他大喜過望,黃沙上插著一塊一尺長的黃色牌子,那是陣眼!

  秦小天激動萬分,竟然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陣眼,這下破陣有望了,而且插在黃沙上的牌子,一看就是一件法寶。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他還沒有一件像樣的法寶。

  憑著辨真訣,他一把撈起黃沙堆上的牌子,霹靂一聲巨響,黃沙堆猶如埋設了一顆大炸彈,轟然爆開。牌子泛起一團黃光將秦小天包裹在其中,沙堆化作利箭般的黃芒,射向四面八方。

  忽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一條黑影直衝天空,緊接著,霹靂雷火從天而降,劈得那條黑影翻滾著墜落而下。

  秦小天驚訝地看去,心道:「那是誰?」周圍的景色一變,剛才的沙漠竟然是一片佔地百十平方米的泥土地,旁邊依舊是鬱鬱蒼蒼的森林。

  人影一晃,畢舞箜氣急敗壞地站在秦小天身前,臉上黑一塊白一塊,額頭上還沾著一塊黃泥,頭髮是電燙過的爆炸式,可以媲美現代模特的靚麗發型,漂亮的長裙絲絲縷縷地掛在身上,翹著的蘭花指不停地顫抖。

  秦小天忙不叠地收攝黃脾,心裡催促道:「快!快!」他都來不及仔細察看黃脾,收寶靈訣一通狂發。

  「拿來!」

  要論修為,秦小天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畢舞箜,但他勝在先出手,而且用的是仙靈之氣。當畢舞箜伸手來抓時,秦小天已經收到黃牌,他顧不上看一眼,立即收入儲物戒指中,撒腿就跑。

  一聲尖叫響起:「小鬼頭!拿來!」再也不嬌嗲地呼喚小郎君,聲音急促而又尖利,彷佛厲鬼在嘯叫。畢舞箜完全沒有了高手風度,赤裸裸地開始搶劫。

  秦小天一頭撞入森林裡,剎那間,又一個陣法被觸動。

  畢舞箜緊隨其後,卻沒有抓到秦小天,他已被啟動的陣法送走。看著秦小天在眼前消失,氣得她發出陣陣尖叫。

  剛才陣法爆發消散,她只是外表顯得很狼狽,並沒有受傷,實力絲毫沒有受損。

  讓她感到不爽的是自己沒能破陣,而是靠秦小天破陣才得以脫險,而且小傢夥還搶先奪走了陣眼上的寶物,讓她覺得很沒有面子,所以發狠要出手搶奪,順便教訓一下後輩小子,沒想到這傢夥竟然逃脫了,這叫她如何肯善罷甘休。

  「風度!淑女風度!」秦小天邊跑邊叫,扭頭一看,後面已經沒有人影,周圍景致大變,地面變成波濤洶湧的大海。他拍拍胸口,後怕道:「這個女人……不可理喻,唉,要是能早點修入崧境,就不怕她了,打不過也能逃掉。」

  沙陣在兩人離開後重新形成,不過缺少了陣眼寶物,整個沙漠就沒有了殺傷力,成了一個單純的沙漠迷陣,但是普通修真者也無法化解。

  畢舞箜惱羞成怒,她被送到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濃厚的霧氣,這種霧氣很特別,不同於水霧。

  她是修真高手,當然明白這是金霧,隨時可以化作各種金屬器具,發起攻擊。這個陣法極其厲害,金性的攻擊比土性的攻擊淩厲得多。

  畢舞箜吃過一次虧後,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飛劍繞身防護,她仔細地觀察著陣勢的變幻。

  突然間,金霧快速凝結,化成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利刃飛舞盤旋,發出嗚嗚的鳴叫聲,就像大雪夾雜著狂風一般,淒厲地橫掃大地。

  畢舞箜不敢亂動,只是將飛劍佈在周身,阻擋襲來的利刃,叮叮咚咚聲中,細小的利刃被彈開。她知道不是自己觸動了陣法,上次的教訓她記得很清楚,所以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她輕聲自語道:「是哪個傻瓜觸動了陣法,嗯,應該不是那個小鬼頭,殺千刀的……可別牽連了老娘……」

  古風憑著強悍的實力,剛剛從一片古怪的海面突破而出,就一頭栽進金霧中。他是用五行神雷強行克制才衝出陣法的,誰知金霧陣更加恐怖,凝成的金屬細刃鋪天蓋地,頃刻間就毀掉了他的一件護身法寶,要不是有飛劍阻擋,差點就被千刀萬剮。

  他伸手抓去,一片飛旋的細刃落在兩指間,跳動的細刃被強大的真元力壓制住。

  古風正在仔細觀察,那片細刃忽然化作金霧消散一空,他心裡猛地一跳:「幻實為虛!好高明的手段。」

  幻虛為實很容易,以他現在的功力就可以做到,幻實為虛卻困難得多,在陣法中帶有幻實為虛,他自付還做不到,心裡不由得對布陣人大為贊嘆。

  這點細刃他還不怕,能夠強行突破大水陣,他同樣有信心突破金刃陣。可是突破不是目的,破陣得到陣眼中的法寶才是目的。這個陣法實在太精妙,他不是陣法大家,所以衝陣容易破陣難。

  飛劍越來越沈重,他發現無數細刃黏附到飛劍上。驚駭之下,他猛地催動飛劍,將劍體上黏附的細刃震飛。

  飛出去的細刃四處亂撞,又與飛來的細刃黏合在一起,變成一枚枚高速旋轉的圓刃,大小不一的圓刃四處飛舞。這次撞擊過來的感覺完全不同,飛劍被砸得火花四濺,力量比原來增大了十幾倍。

  古風接連放出幾個神雷,轟開襲來的圓刃。圓刃再次發生變化,五個圓刃結合在一起形成梅花狀,高速旋轉著發出嗡嗡的震響。梅花圓刃越聚越多,從四面八方向著古風切割過來。

  不能再試探下去了,古風大喝一聲,擡手扔出一件法寶。那是一隻火鳥,灑下一片片火雲,快速在周身佈滿跳躍的火焰。他打算強行衝陣。

  畢舞箜一直小心地閃避著細刃的襲擊,飛劍用最柔和的手法卸掉細刃,身體穿梭於細刃之間,以她的修為完全能夠找到躲避的地方。就在她細細體察陣法,剛剛有所心得的時候,轟然一聲震響,大片的火雲在左側亮起。

  周圍的細刃立即變幻,先是變成圓刃,接著是梅花狀圓刃,哧哧的破空聲響徹天際。畢舞箜破口大罵,無奈之下,只能全力抵擋。不一會兒,她就看見張牙舞爪的古風,尖聲叫道:「古風!你個笨蛋,哪有你這樣破陣的?」

  古風心裡暗叫晦氣,冷冷地說道:「破陣?你有本事破陣?老夫是要突出去!」猛一眼看到畢舞箜的形象,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難道你也破陣啦?」

  「混蛋!」畢舞箜勃然大怒,罵道:「沒用的老傢夥!剛才就有一個沙陣被破掉,哼……」她越想心裡越不爽,陣眼的法寶被人拿走,自己甚麼也沒有得到,灰頭土臉地衝進金霧陣,秦小天沒抓到,卻碰上這個冤家對頭。

  古風知道這女人變態,但不相信她能破陣,兩人水準半斤八兩,她如果能夠破陣,自己也完全可以,說道:「騙鬼啊,你能破陣?你能破陣也不會像現在這副鬼樣!」

  畢舞箜怒道:「我有說……是我破陣的嗎?老鬼!告訴你!陣眼的法寶可是仙器!」一怒之下,她脫口說出陣眼法寶的大秘密,隨即後悔不已,罵道:「老鬼,有本事你破掉這個陣法,找到訣竅後,我們可以合作破下一個陣,得到的仙器……我們平分!」

  古風不得不佩服這個老妖怪,他也看得很清楚,合則兩利,分則大害,不過他從來不相信這個女人的信譽。盤算了一會兒,他說道:「一個條件,不答應……我就破陣離開,反正你一個人也破不了陣。」

  「你說!」

  古風淡淡地說道:「破陣後,第一件仙器歸我。」

  「放你的狗臭屁!是我提出的辦法,第一件仙器當然應該歸我!」畢舞箜齜牙咧嘴地吼叫著,完全沒有了風度,別說是淑女,就是鬼女也比她文雅。

  古風不再言語,掉頭向外衝去,他懶得和這個瘋女人爭執。

  「賊漢子!古風!古野軒!你贏了!」畢舞箜知道自己要賴皮也沒用,她很現實,只好先答應下來再說,不過心裡十分不甘,忍不住大罵:「混蛋!呀呀呸!你個大男人好意思……好意思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

  古風心道:「你是女的嗎?瘋子!」說道:「好,我也不怕你反悔,我上你下!」

  畢舞箜臉一紅,罵道:「殺千刀的……沒正經!」

  古風儘管風流,可還沒有占畢舞箜便宜的想法,心裡不爽,挖苦道:「要麼你上我下?」

  畢舞箜臉色一變,古風急忙道:「好了,我負責清空上面,你負責清空下面,快點,陣法的威力越來越大了!」

  「說話不清不楚的……來了……」最後一句又變成嬌滴滴的女聲,那是從喉嚨裡發出的撒嬌聲。

  古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異不禁猶豫,該不該和這個妖女合作。

  秦小天比較輕鬆,他的修為雖然不足,但是有辨真訣開路,情況比畢舞箜和古風好得多,只要不觸動陣法,可以慢慢尋找陣眼。

  可是他不觸動陣法卻有人觸動,海面上驟然間波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風勢逐漸增強。他試圖尋找陣勢的縫隙,穿插其間,匆見遠處一團金光閃爍,在浪湧中隱現。

  「阿彌陀佛!」

  是五台德弘大師觸動了陣法,不過他沒有硬抗,只是護住身體,來回地尋找陣眼。

  德弘並不著急,他有一件護身佛寶珈藍珠,因此海面興起的波濤對他影響不大,只要不引起海底的音禦海雷,就沒有甚麼大問題。

  秦小天七繞八轉,稀裡糊塗地來到德弘大師附近。他心裡嘀咕:「哪裡冒出來的和尚?」大聲道:「大和尚,小心不要觸動陣法!」

  德弘心裡暗暗吃驚,他看出秦小天飛行的路線是陣法的間隙,精確得令人難以置信,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自己也要小心。」他打了一個問訊,單掌豎起,說道:「小施主貴姓?老衲……五台德弘。」

  秦小天急忙豎起手掌,學著德弘的樣子,說道:「秦小天。」手掌豎起,辨真訣就散掉了,一道巨浪湧來,他差點被掃入海中。

  德弘隨手一揮,身上的金光暴漲,將秦小天攏入珈藍珠的寶光中,連聲道:「善哉,善哉,小施主當心了。」

  德弘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樣,對秦小天很友善,帶著他躲避湧起的巨浪,說道:「小施主,認識這個陣法嗎?」

  秦小天說道:「不認識。」

  「阿彌……陀……佛……」

  德弘不由得苦笑,不認識這個陣法還如此理直氣壯,他實在不知道說甚麼好。

  其實秦小天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這個陣法,他能認出不少基礎陣法的形態,其中還有一些是基礎仙陣,但是陣法的聯接實在太巧妙,不是大宗師絕對無法布出如此精妙的大陣。他無法辨識整個大陣,因此只能說不知道。

  德弘很是佩服秦小天,甚麼也不懂就敢衝進來,到現在還沒有被大陣甩出去。他還不知道秦小天已經破掉一個陣法,心裡只是暗嘆小傢夥運氣好。

  一陣輕柔的樂聲,飄蕩在虛無縹緲的海面上。

  秦小天奇道:「誰在奏樂?」

  德弘大師臉色微變,說道:「不是有人奏樂……而是陣法形成的樂聲。」他比秦小天見多識廣,知道這不是好事。避開一道湧起的浪頭,他說道:「注意,不要被樂聲迷惑,阿彌陀佛。」

  一陣怪嘯聲響徹海面。

  德弘大師苦笑,說道:「唉,老怪物來了!」

  秦小天嚇了一跳,說道:「嘯聲好像是男的……不會是畢舞箜……呃,那是誰?」他生怕畢舞箜追過來,那個女人實在難以對付。

  「阿彌陀佛,是巫山老邪哈陽!」

  秦小天暗忖道:「老邪?哈陽?聽名字就知道是個難纏的人,嗯,還是小心點好。」他說道:「老邪哈陽……很厲害嗎?」

  德弘大師說道:「當然厲害,相當於分神後期的修為,他修行的功法和正派不同,是邪派的高手。」

  在潛傑星,秦小天沒聽說過邪派正派之分,沒想到地球上還有這樣的人,不知道邪派修煉的是甚麼功法。

  咚!咚!咚!鏘!

  從海底冒出一串氣泡,發出的聲音像是鑼鼓聲。海面一陣震顫,那鑼鼓聲直透胸臆,震得人渾身顫抖。

  德弘大師口誦佛經,一陣令人昏昏欲睡的經文流水般淌出。秦小天反而精神一振,心道:「好古怪的音攻。」他會兩種小型的禁制,一種可以阻擋音攻,另一種則是反射,所以他不怕音攻。

  古玉簡中記載了大量的古仙禁制和靈訣,秦小天只接觸過第一層煙瀾崧境界所能施展的禁制,其他內容需要隨著境界的提昇才能瞭解。不過就是這第一層記載的禁制,也足夠令世人驚訝,因為很多古仙禁制早已失傳。

  鑼鼓聲越來越響,一望無邊的人海伴隨著鑼鼓聲起伏跳躍,無數的氣泡從海底昇起,每一個氣泡在爆裂時都發出一聲沈悶的鑼鼓聲。

  氣泡越來越多,鑼鼓聲愈響愈烈。

  「阿彌陀佛,哈陽施主太性急了!」德弘大師說完繼續念經。

  老邪哈陽已經不是在長嘯,而是在吼叫,那聲音難聽之極,和震天的鑼鼓聲相比,他吼出的聲音就像是破鑼在響。

  珈藍珠不愧是佛寶,能化解一大半的音攻,兩人雖然有些心搖神動,但是在德弘的念經聲中,還是堅持下來,只是德弘的臉色有點蒼白。

  氣泡逐漸向老邪哈陽眾攏過去。就像打開了一瓶香檳酒,氣泡飛速上昇,噴泉一般射向哈陽,聲音響徹天地,從鑼鼓聲逐漸轉變成雷聲,很快就成了音禦海雷,也就是所謂的音雷。

  喀嚓……赫啦啦!第一個音雷炸響。

  秦小天彷佛被人用鐵錘狠狠砸在胸口,珈藍珠形成的護身光罩一陣劇烈波動,生生打斷了德弘大師的念經聲。

  德弘大師只覺得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已經湧到喉嚨口。他也沒想到音雷會如此恐怖,吃力地說道:「你快下水……可以被陣法甩出去,不要硬抗……會受重創的……」

  秦小天如何肯走,若是在沒有得到黃牌以前,他知道有這個脫困的辦法也許會很高興,可是現在他的心思全在陣法中,不僅可以學習陣法,增長見識,還有可能得到陣眼的仙器。他說道:「大師不用緊張,我可以擋住音攻。」說完打出一手古禁制。

  一道旋轉狀的波紋將兩人籠罩起來,頓時,音雷的聲音變成了普通的雷聲,再也無法撼動兩人的心神。

  德弘大師驚訝道:「這是……這是甚麼法寶?」他看不出這層淡淡的波紋是由甚麼法寶發出的。心中微動,驚訝道:「難道是禁制?」地球上的修真者很少有人會用禁制,大都是用靈訣或者符咒,當然最好的還是用法寶。

  禁制擋住了音雷,兩人暫時無事,注意力就轉到哈陽那裡。

  老邪哈陽暴跳如雷,他被音雷打得無處可藏,接連損失兩件法寶,嚇得肝膽俱寒。正在手忙腳亂之際,一眼看到遠處的金光,他頓時驚喜交集,那是珈藍珠的金芒,忍不住大喊道:「大和尚,快來!」

  老邪哈陽的聲音再大,也不可能比密如雨點的音雷聲更大。德弘大師和秦小天甚麼也沒有聽見,他們倆只能聽見過濾了的雷聲。

  哈陽快要氣得發瘋,雖說和尚道士不是一家人,但好歹大家都認識,怎麼能兒死不救?他不甘心被音雷圍困,拼命向著德弘大師所在的方向衝去。

  「既然你不救,那就大家一起挨音雷,到時候看你還有閒情逸致瞧熱鬧!」

  抱著惡毒的想法,哈陽瘋了似的亂砸乾陽紫火雷。那是他在雷雨天冒險深入積雨雲層中,用特殊手法收集的雷火,凝練一顆需要十次閃電的能量,非常難收集。經過百年時間,才凝結出兩葫蘆的乾陽雷,每個葫蘆裡大約有七百多個。

  氣急敗壞之下,哈陽一口氣砸口去四十幾顆乾陽雷。

  水桶粗細的巨大閃電劈啪亂響,震天動地的霹靂終於壓住了音雷,哈陽咆哮著衝出了音雷的包圍,他心疼之極。海面上有著古怪的力量,讓他無法使用瞬移,只能用法寶雷火強行衝擊,一把乾陽雷劈開了一條通道,但是引起的陣法反擊也非常令人恐怖。

  音雷逐漸改變形態,原來浮起的是氣泡,現在浮起的則像是水雷,每一顆音雷猶如實質般從海面下飛速昇起,脫離海面後,直衝哈陽而去,無論他飛得有多快。

  剎那間,哈陽身後跟著一長串的音雷,看上去非常恐怖,他就像一個龍頭,音雷仿佛是龍身。他狂喊道:「大和尚!快出手啊!」

  德弘大師和秦小天這才發現他向這裡衝來。

  「阿彌陀佛!」

  秦小天說道:「他要過來……音雷也就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逃!阿彌陀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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