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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ifei
子爵 | 2011-5-11 12:38:14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章 過年
   以前莊睿家過年的時候是三個人,後來莊敏出嫁了,就只有莊睿和母親了兩人過年了,雖然每年劉川的父母都會邀請他們母子去家�一起過年,不過莊母的性格不太喜歡麻煩別人,總是婉拒了,這麽多年下來,莊睿也習慣了。

        從年三十的早上,莊睿就開始忙活了起來,先是把家�的衛生打掃了一下,然後就在門上貼“福”倒了,還有春聯、窗花、年畫等等,雖然只有他和母親過年,也是把家�布置的年味十足,家中的音響�面還放著粵語版的“恭喜發財”,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到了年三十晚上六點多的時候,莊睿先是給過世的爺爺奶奶和父親燒香祭拜了一下,然後就和莊母早早的吃過了飯,坐在電視機旁邊,一邊等著春晚的播放,一邊包起了餃子,按照風俗,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就要把餃子下鍋的,母子二人一個壓餃子皮,一個人包,動作都很娴熟。

        要說起包餃子,莊睿從小可是沒有少吃莊母的排頭,小時候貪玩,拿了餃子皮放了餡就開始亂捏起來,包出來的都是四不像,下到鍋�馬上就散開了,莊母卻也不說他,只是讓他每次把自己包的餃子吃掉,一來二去莊睿的餃子也包的像模像樣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也不假,莊睿就經常看到劉川那貨把餃子包的像個饅頭似地。

        “小睿,你看劉川都找到女朋友了,蕾蕾的性格還那麽好,你和劉川一年生的,也二十五了,什麽時候給媽帶個媳婦來啊。”

        莊母手�的擀面杖沒有停頓,看似無心的隨口向兒子問道,其實她心�早都著急了,雖然自己由於一些無法向孩子說明的原因,並不想過多的幹涉孩子的婚姻問題,在家�很開明也很民主,只是終歸年齡大了,對兒子的終身大事自然也就上心多了點。

        不過莊母並沒有提起秦萱冰,她看的出來那個女孩肯定是出身於環境比較好的家庭,用以前的老話說,就是名媛了,雖然很有禮貌,但是總給人一種距離感,那樣的女人不適合自己的兒子。

        “媽,我還年輕呢,不著急,慢慢找,我一定找個孝順您的兒媳婦,天天給您做飯捶背,不聽話咱就休了她再換一個……”。

        莊睿和老媽開著玩笑,雖然在上海典當行內工作,經常會接觸到一些女人,只是那些女的都是非富即貴,對於莊睿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個沒錢沒勢的普通小白領,想在上海找到滿意的女朋友,倒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莊睿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恩,應該說是個正常的小處男,否則的話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也不會讓他如此震驚了。

        “天天給我捶背做飯,你以爲是找丫鬟啊,媽老了,能看著你安安穩穩的結婚就滿足了,到時候還能給你帶幾年的小孩,你再拖下去,媽以後可是沒力氣幫你帶小孩了……”。

        莊母似乎想起了什麽,說話的聲音漸漸的低沈了下去,眼睛�似乎有淚花在閃爍,並且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媽,您哪點兒老了啊,您看您臉上連皺紋都沒有,好了,春晚開始了,您出來看電視吧,這會包的餃子夠吃了。”莊睿看到母親有些傷感,連忙把話題岔開,起身將電視機的音量放大。

        其實莊睿和姐姐這麽多年來心中一直都有些疑問,母親在他們小的時候,說的是一口的普通話,慢慢的才變成現在的彭城話的,還有就是母親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自己娘家的事情,小的時候莊睿看到別人都有舅舅阿姨外公外婆的時候,也曾經和姐姐一起向母親問過一次這個問題,結果就是從來沒有動過兩個孩子一指頭的莊母,那次狠狠的打了兩個孩子一頓。

        從那以後,懂事的莊睿和莊敏就再也沒用提過這件事情,不過每到過逢年過節的時候,姐弟兩人都會發現母親的情緒很低落,會去到自己的房間�一個人呆一會,而莊睿也總是想著法子讓母親高興。

        莊睿經常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覺得母親一定是大家出身,然後和老爸上演一出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後花園的故事,因爲母親不單懂得英語,而且對俄語也十分精通,莊睿對母親的身世著實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什麽樣的家庭可以培養出母親這樣即獨立堅強,而又處世委婉性格氣質,莊睿在上海見到的那些富太官太們,在氣質上與莊母比起來,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過了好一會春晚已經開始了的時候,莊母才眼睛紅紅的從房間�出來,不過情緒比剛才要好多了,坐到電視前和莊睿說著閑話,看起了春節聯歡晚會。

        現在看春晚,只是過年時的一個習慣而已,已經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莊母年齡大了,到了10點左右就回房間去睡覺了,莊睿一個人看的挺沒意思的,也是直犯困,可是又不敢去睡,因爲到了12點的時候,拜年的電話肯定會把他吵醒的。

        熬到快12點,莊睿連忙把客廳的電話線扯到了自己房間,果然沒一會,劉川,大學同宿舍的四兄弟,還有昨天剛留了電話的一幫子初中同學,紛紛打了電話過來,接完電話之後,莊睿本想給德叔打個電話的,一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也就沒打,準備等到早上再給德叔拜年。

        一大早上起來下了水餃吃過之後,莊睿給劉川父母、德叔還有中海的一些朋友打了電話拜年,然後又躺會床上補覺去了。

        ****************************

        初一初二都沒什麽事情,莊睿除了去幹媽和姐姐家�拜年之外,都悶在家�看書了,他一次性從新華書店買了好幾百元的鑒賞收藏類的書籍,現在也不過就看了幾本而已,對於古玩這個行當,莊睿心�還是有點似是而非,不過比以前一看到此類書籍就打瞌睡要好多了,最起碼能看進去了。

        不知道是因爲對眼睛的依仗還是這幾天惡補了一些知識,莊睿心中居然有些蠢蠢欲動,要不是花鳥市場初五才開業,恐怕他都要去試試手了。

        到了初三女兒回門,姐姐姐夫帶著囡囡來到家中,自然又熱鬧了一天,而囡囡對自己這個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允許自己吃大白兔奶糖的舅舅可是親熱的很,到了晚上居然不願意跟父母回家了,莊敏也就把女兒留下住幾天,反正以前母親也經常幫她帶孩子的。

        這樣一來,莊睿卻也沒時間看書了,幹脆帶著外甥女滿彭城的玩了幾天,也把自己想去花鳥市場的事情給忘了,直到年初六劉川打電話來,讓他去店�玩,才帶著囡囡優哉遊哉的轉悠了過去。

        這次莊睿在花鳥市場走的可沒有那麽順當了,大雪早就停了,此刻花鳥古玩市場那幾條街道兩旁,全部都是擺散攤的,從舊書報紙到錢幣玉石青銅器,再配合古玩市場那些仿古的建築,如果不看人們穿的衣服,還以爲回到了古代了呢。

        讓囡囡坐在自己的脖子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莊睿才擠到劉川的店�,進去一看,好家夥,這才只是過了幾天,原本空蕩蕩的店鋪�面,就已經擺滿了各種寵物,也不知道年前劉川把這些動物都放在什麽地方了,門口兩個一大一小的魚缸�,放的是一些觀賞魚和寵物龜,而原先的那些籠子�面,則是大大小小的寵物狗,從個頭小巧的北京犬、西施犬,到呲牙裂嘴凶猛異常的德國黑背等牧羊犬,應有盡有。

        店�也多了兩個店員,平時劉川經常全國各處跑著進貨,倒是很少呆在店�,都是這兩人在打理,莊睿以前來過幾次,和他們還算熟識,上次莊睿來的時候,劉川給那兩個店員放假了。

        和年前那會的清閑相比,店�現在簡直是忙的不可開交了,三個人都忙的腳不沾地的,難得劉川這貨收錢找款居然還不會出錯。

        “吆喝,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知道正經幹活了啊。”看到劉川大冷的天都忙的一頭汗,莊睿打趣道。

        “那是,咱以後不能和你這個光棍再混在一起了,哎呦,我們的也小公主來了,來給舅舅磕個頭,我好給壓歲錢。”

        劉川看到小囡囡,頓時高興起來,從小到大他都是只有給別人磕頭的份,去年的時候囡囡還小,今年他可是從年前,就一直念叨著要囡囡給他磕頭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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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39:00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一章 古玩市場
    莊睿將囡囡從肩膀上放了下來,囡囡倒是很乖巧,先是費勁的爬到椅子上之後,才帶著稚氣的說道:“流氓舅舅過年好,囡囡給你拜年了。”倒真的是給磕頭了,就是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劉川可不在乎囡囡嘴�喊的是流氓舅舅,當下大喜過望,一只手將囡囡抱在懷�,另外一只手從抽屜�抓出一把數額一百的鈔票來,也沒數,直接塞到囡囡衣服上的小挎包�,嘴�還嚷嚷著:“嘿,寶貝閨女,我這店�的東西你隨便挑,選好了舅舅給你送家�去,不過囡囡,你怎麽爬到椅子上給舅舅拜年啊?”

        囡囡這會看著店�的小動物,眼睛都不夠用了,答非所問的說道:“舅舅說囡囡給流氓舅舅磕頭有錢拿的,囡囡有錢就能去買大白兔了奶糖,媽媽老是不給囡囡吃,囡囡穿的是新衣服啊,在地上弄髒了會被媽媽罵的。”

        “算了吧,你這店�除了王八就是畜生,我外甥女才不要呢……”。

        莊睿在一旁調侃著,不過劉川這會生意真是好,這進來還沒五分鍾,就有幾對像是戀愛中的男女買了幾只烏龜和倉鼠,讓莊睿微微感到吃驚的是,就這幾個不起眼小玩意,居然賣了上千塊錢,而那一對金黃色的老鼠,竟然賣了600塊錢,莊睿不由在心�大喊奸商。

        “你眼睛到處看什麽呢,告訴你,雷蕾和秦萱冰可是一會要過來幫忙的,嘿,那女人雖然冷了點,可是那相貌真是傾國傾城啊,你小子真沒動心?”劉川把囡囡放在地上,一邊招呼著客人,一邊嘴�也不閑著。

        “得了吧,一看就是大小姐,哥們享用不起,她們不是說初五就離開彭城了嗎,對了,流氓,你帶囡囡玩會,我出去轉轉……”。

        莊睿隨口說道,看到纏了自己好幾天的外甥女終於把心思放到別處去了,莊睿就準備去古玩市場那邊轉悠下,至於秦萱冰,莊睿知道她對自己沒什麽好感,也懶得去熱臉迎個冷屁股。

        “不知道,雷蕾打電話來,說是過幾天再走,你去市場吧,不過早點回來,我有點事情和你商量。”劉川揮了揮手,示意莊睿早去早回。

        ********************

        彭城自古就爲天下九州之一,是個具有較深曆史文化沈澱的地方,特別是漢文化在這個城市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漢代甚至更早期的文物收藏品在徐州經常可以遇到,這也是彭城人引以爲豪的地方。或許也正因爲此,收藏成爲了不少彭城人生活中的樂趣,快樂和失落在其間此起彼伏。

        莊睿所在的這個地方,是彭城市收藏品種類最爲集中、也是最熱鬧的地方,幾乎是這個古城所有收藏愛好者淘寶閑逛的好去處,是一處機會和陷阱同在、快樂和失落並存的所在。

        最初時的收藏市場,規模沒有現在這麽大,當時大多數的店鋪是在旁邊的一個小公園�面經營,後來外面市場的人氣慢慢好了起來,而現在只有小部分攤位和店主是在相鄰的公園�面經營了,並且看上去情況也不是太好,所以�面大多店鋪都改爲經營魚蟲花鳥了。

        市場上的收藏品種類非常多,可以說,幾乎能想到的收藏品,這�都有可能找到,收藏愛好者只要留心,基本上都不會空手而歸。玉器、銅器、錢幣、木器、瓷器、銀器、雜件、書畫、小人書……種類實在是太多,不過,最具彭城特色的收藏品或許還是漢代的器物了,像漢鏡、漢罐、漢畫像石拓片等等,非常受彭城本地和外來朋友的喜歡。

        市場內的店鋪也有很多,但專門經營古玩的卻不是很多,還有一些店鋪做的是茶館、咖啡屋等生意。

        和國內很多收藏品市場一樣,平時到這�的遊客不算太多,大都是一些外地的遊客,但是一到周末或是節假日,那一定是另一番熙熙攘攘的場面了,大多時候都會像現在這般非常擁擠,一方面是周末節假日很多人有時間出來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淘到滿意的藏品,另一方面,很多周邊地區的小商販也來慕名迩來,一張報紙或是一塊絨布也成了櫃台,把四下�張羅來的五花八門的老舊玩意兒往上一擺,後面再弄個小凳子一坐,這生意就算開張了。

        雖然是還天寒地凍,不過莊睿在擁擠的人群中所看到的,都是一張張洋溢著節日喜慶的笑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來往的人中最多的還是青年男女,只是他們都是走馬觀花,在一個攤位前很少能呆上幾分鍾,購買的大多都是工藝品,價格也都是十塊八塊的,比較便宜,遠稱不上是有價值的收藏品,而那些在或站或蹲在攤位邊上駐足不前的,往往都是一些中老年人,有些手�還拿著只有錢幣大小的放大鏡,在仔細的甄別,有些人在和攤主講著價錢,這些人才應該是收藏市場的消費主力。

        熱鬧歸熱鬧,莊睿心�可是知道的,要出手時還是小心爲好,陽偉他老爸之所以出名,倒不是因爲其有錢,而是因爲他收了一屋子的赝品假貨,經常是圈內的人一忽悠,說幾個手上物件的來曆故事,陽父就被蒙住了,這些年少說也交了幾百萬的學費,還是沒有找到門徑,這在他們那個圈子�也是個笑談了。

        在這個世界上,淹死的人大多都是會遊泳的,而對於古玩這行當來說,宰的就是那些對古玩似懂非懂、半生不熟的人,這些人往往買十個物件�面,能有一個是老東西,那就算是運氣不錯了。

        收藏行當的潛規則就是真假都有,全憑購買者的一雙慧眼,撥沙淘金弄到老東西不是不可能,一不留神買到新貨那更是經常有的事,所以說,究竟是撿漏淘到寶還是打眼掏腰包,全在收藏者的一念之間了,對於一般人而言,收藏,玩的就是眼力、機會,玩的就是心跳,不過莊睿感覺自己似乎不在這個行列之內。

        莊睿順著人流,慢悠悠的在街兩邊的地攤上逛遊著,他可不想進那些店鋪,不單單是因爲年前進到一家店鋪被人當凱子,而且莊睿以前在和德叔聊天時,也聽他提起來過,在古玩收藏界這行當�,能開的起店鋪的,一般都是吃老客,並且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店�明面架子上所擺的東西,大多都是現代工藝品,所以說眼前的這些店鋪,先不說真貨不會擺在架子上,就光是那些夥計拿個痰盂就說是乾隆皇帝用過的那嘴皮子,也是讓人吃不消的,莊睿也懶的去討沒趣。

        莊睿對那些賣書畫的攤子比較幹興趣,往往一蹲就是半天,每樣都拿起來細細查看,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個內行呢,看的那麽仔細,殊不知他要一件件的去分辨,當然耗費時間了,只是逛了兩個多小時之後,也看了十幾個攤位,莊睿愣是沒找出一個有價值的東西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這位大哥,我這有些個老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眼看馬上中午了,莊睿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轉過身,準備回去時候,冷不丁的被人拉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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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39:50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二章 雙簧(上)
   “你喊的是我?”

        莊睿停下腳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拉住自己的人,那個人也是個小青年,年齡大約就是二十啷當歲的樣子,身材瘦瘦弱弱的,一雙眼睛有點小,笑起來眯成一條縫都快看不見了,長的有點像那個情景喜劇片‘我愛我家‘�面的梁天。

        這人的穿著打扮也是特別有意思,很是有喜劇效果,下身穿了一條有些臃腫的棉褲,上身卻在一件白色羽絨服的外面,套了一件黃馬褂,袖長至肘,還是腋下帶扣子的那種,只不過穿在眼前這人的身上,不大像莊睿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那些個禦前侍衛,倒是有點像皇宮�面倒痰盂喂馬的小太監。

        “這位大哥,我在旁邊看了您老半天了,看得出大哥您是行家,這才找您的,不知道您對字畫感興趣不?去我的攤位看看吧,都是名人真迹,還有幅鄭板橋的畫,一般不拿出來的……”

        喂馬太監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湊近莊睿小聲的說道,上來就是先把莊睿一通好誇,只不過一雙小眼睛四處瞄著,滴溜溜的直轉,怎麽看都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哦?你的攤位在哪啊?遠了我可不去啊……”。

        莊睿不置可否的問道,要是不在這市場之內,他是絕對不會去的,現在這社會,尤其是這種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丟財倒是小事,送命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劉川就曾經給莊睿說過一件事,在去年的時候,有個農村小夥子在這�擺攤,賣的是一些鏽迹斑斑的古代錢幣,按小夥子自己的說法,是在種地的時候從土�刨出來的,當時以爲是些破銅爛鐵,後來聽村子�的人說這些東西有人收,才來到彭城古玩市場想碰碰運氣的,不過市場�面賣錢幣的人多了去了,他的這些錢幣品相也不好,是以擺了一天也沒什麽收獲。

        小夥子晚上正要收攤的時候,有個老先生蹲在他攤位前不走了,這位老先生獨具慧眼,看出來他所賣的錢幣是真的戰國齊刀,並且其中有一枚居然是齊刀中的六字刀幣,六字刀的存世和出土數量曆來都是最爲稀少的。

        大家都知道,齊國所在就是現在的山東,前山東省博物館研究員朱活先生曾在他編著的《古錢新典》中提到過,山東各地出土的各類齊刀數量爲4950枚,但六字刀卻只有16枚,這就使得六字刀幣彌足珍貴起來,在市場上的價格一枚至少要六萬元RMB以上,就算是這樣,還是有許多喜愛古錢幣的藏家是一幣難求。

        這枚六字刀幣雖然有些殘破,但大體上的品相還是完好的,並且老先生還發現了四枚品相相對完好的五字刀幣,五字刀雖然存世量多一些,但是一枚也能賣到上萬的價格,老先生當下是興奮難忍,激動之下就嚷嚷了開了,這一嚷嚷不要緊,頓時讓整個古玩市場轟動起來了。

        要知道,擺散攤的這些人,他們所賣的東西,說的好聽點叫做現代工藝品,說的不好聽就是些赝品瞎貨,專門蒙弄那些看了幾本書就來淘寶的人的,這個市場也開了好幾年了,還沒聽說過誰的散攤上出現過價值過五萬以上的物件呢,一般金額比較大的交易,大多都是在那些店鋪�面進行的,交易物品和成交金額也都是保密的,是以地攤上出現了六字刀這個消息,沒過幾分鍾,就像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市場。

        這位老先生喊出口以後也知道失言了,心中自然是後悔不叠,這一嗓子使得自己少了個撿漏的機會,不過老先生確實找尋六字刀幣已久,是誠心想買,而小夥子這時聽到旁邊看熱鬧的人議論之後,也大概知道了自己這些錢幣的價值。由於那枚六字刀品相不是很好,價格要稍微低一些,兩人商討一番之後,最後老先生以九萬元的價格將這一枚六字刀和四枚五字刀幣買下了,並且當時就帶著這個農村小夥子去銀行取出錢來交易了。

        按說故事到這�也就結束了,老先生一句話使得自己沒能撿成漏,白白多花了幾萬塊錢,而大多數看熱鬧的人,也只能在心�暗歎那農村小夥子運氣好,平白發了筆橫財。

        只是在這個市場�面,想發財並且居心叵測的人也不少,在發現那些錢幣的價值之後,幾雙貪婪的目光就盯緊了這二人,其後更是以看熱鬧的名義跟隨到了銀行。

        老先生在交易完就打了個的士走了,讓那幾個人無從追起,而剛剛獲得一筆巨款的農村小夥,卻是處世經驗不足,當時在銀行就沒想到要把錢開個賬戶再存起來,而是興奮的隨身攜帶著那筆錢離開了銀行,這也就給了那幾個人可乘之機,跟隨那農村小夥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下了黑手,將九萬元搶劫一空。

        幸虧農村小夥命大,在頭部被重擊暈迷之後,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了醫院,經過開顱手術後清醒了過來,他也指認出了那幾個平時就遊蕩在古玩市場對他下黑手的人,雖然追回了欠款,只是經此一事,九萬元�有三萬多被那夥歹徒揮霍掉了,還有四萬多變成了醫藥費,那些歹徒都是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身無分文之人,自然沒有錢去承擔給小夥子看病的民事責任,雖然最後都被法律重判嚴懲了,但是農村小夥實實在在的損失卻沒有人能幫他彌補了,這也算是樂極生悲了吧。

        自從發生了這件事情以後,古玩市場就加強了管理,增設了保安,一些整天遊手好閑聲名不佳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而市場內的商家對一些交易金額比較大的生意,更是謹慎了許多,不過像去年那樣在散攤上出現好東西的事情,倒也是沒有再發生過了。

        就是因爲這�發生過那樣的事情,莊睿才會有上面那一問,這年頭,爲了錢铤而走險的人多了,不得不防啊,年前倒黴遇到了搶劫的,現在這大過年的,他可不想自找晦氣。

        “大哥,我的攤位就在這旁邊,您剛才走過了,沒注意……”。

        喂馬太監一臉谄笑,躬著身子,手指著莊睿剛才來路上的一個攤位。

        莊睿松了口氣,聽到面前這人說攤位就在自己剛才走過的街面上,反正自己都要回去,看看也無妨。

        “雄哥,把咱們的那幅鄭板橋的字拿出來,給這位大哥掌掌眼……”。

        倆人走到那個攤位前面的時候,喂馬太監搶先了一步,大聲對著坐在紅布所鋪的攤位後的一個漢子喊道。

        莊睿的眼睛余光看到,那個瘦弱青年在喊話的時候,眼睛好似進了沙子一般的眨個不停,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起來,今個兒真是漲見識了,平時倒是聽說過醫托,酒托,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個唱雙簧的古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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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0:54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三章 雙簧(下)
   雄哥的攤位和旁邊的那些地攤都一樣,一張兩米見方的紅布在地上一鋪,上面擺著一些錢幣青銅器之類的物件,從外表上看,一個個都是鏽迹斑斑,像是有些年頭的摸樣,不過對於這些東西,莊睿眼中的靈氣無法看透,是以剛才也沒停留,直接就把這攤位給忽略了。

        “猴子,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了嘛,那幅畫有人訂下了,沒看到我都不擺出來了,你怎麽又帶人看貨了。”攤主雄哥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嘴上是對著那瘦弱青年說話,但是莊睿注意到,雄哥的眼睛似乎正瞄向自己。

        以前在典當行和德叔聊天的時候,德叔曾經提起過,在沒解放那會,江湖中專門有人倒騰真假古董,經營古玩字畫,後來一些摸金盜墓的人也加入了進去,更是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並且還追宗溯源,認了賊祖宗時遷爲祖師爺,自封爲江湖冊門,其行徑倒是和面前這兩人有些相符。

        “有人要了就算了,我也買不起鄭板橋的真迹,得了,那我走了啊。”

        在這市場之中,劉川也是能稱得上字號的,所以莊睿雖然不怕事,但是也懶的去招惹這些地頭蛇,當下返身就要離去,馬上中午了,要帶囡囡去吃飯了。

        “別,別介,大哥,這好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看看再走也不遲啊,雄哥,沒見過你這樣往外趕客人的啊。”瘦弱青年連忙拉住莊睿,一邊不住的向那個雄哥打著眼色,這要是再拿勁的話,人可就真走了。

        “看看是沒事,可是這位兄弟看中的話,我不好辦啊,都答應了別人了,得,先看看再說……”。雄哥看到莊睿要走,臉上也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語氣馬上軟了下來。

        其實莊睿也是高看了這兩位,江湖冊門在七、八十年前或許真的存在過,不過解放後又經曆了那十年,這些牛鬼蛇神早就被清理幹淨了,眼前這兩位充其量也就是唱個雙簧,糊弄著不懂行或者剛入行的新手,賺點小錢,他們的專業水平比起德叔所說的那些老江湖們,那是差了十萬八千�了,最起碼兩人之間玩弄的那些個小把戲,就連莊睿都能一眼看穿。

        莊睿聞言停住了腳步,反正看看也無妨,在這市場之內有劉川照應著,也不怕這兩人強買強賣,他心中也存有一絲僥幸,從農村老大娘手�都能收到王士祯的《香祖筆記》手稿,說不定這人手上還真有什麽好貨色,如果是真的話,就算自己買不起,吸收了其中的靈氣,那也是穩占便宜不會吃虧的買賣。

        雄哥看到這個小夥子回轉身來,也是心中暗喜,剛才他和猴子觀察了半天,見他在每個出售舊書畫的攤子邊都是駐足不前,可又只是看,沒有出手購買,這樣的人一般來說,對字畫應該是懂點行情,但是看他的年齡估計也是入行的時間不長,屬於一瓶子醋不滿,半瓶子晃蕩的那種,用自己手中的高仿作品最是好糊弄的那一類人群。

        雄哥站起身來,莊睿才看見,原來他做的不是板凳,而是個藤條編織的箱子,打開箱子以後,雄哥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出一個用黃布包裹著的卷軸,揭開包裹卷軸的黃布,單看外表,卷軸兩頭的木制軸杆都磨損的有些破舊了,打眼看去,倒是像個老物件。

        雄哥就在藤條箱子上把卷軸展開,莊睿發現,這是個立軸,長寬大約在50*110厘米左右,紙質微微有些泛黃,上面畫的是一幅生長在山石之中的竹子,,並且賦詩一首:“畫竹插天蓋地來,翻風覆雨筆頭載;我今不肯從人法,寫出龍須鳳尾來。”字迹大小不一,歪斜不整,在詩的下方題有鄭燮二字,並且印有數個印章。

        “鄭燮是誰?”。

        莊睿脫口問出,不過話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這下也鬧了笑話,鄭燮字板橋,只是鄭板橋這個名字太過有名,一時之間莊睿沒有反應過來,這和陽偉他爸說唐伯虎和唐寅是倆人那笑話也差不多了。

        雄哥和猴子互相看了看,眼中滿是狐疑的神色,這人連鄭板橋的原名都不知道,能看的出真假嗎,要是個性格沖動的人還好辦,看著像真的就會出手買下來,不過這人看面相挺沈穩的,今兒這事倒是不太好糊弄。

        莊睿低下頭,借著額前發縷遮掩住別人的視線的時候,凝神向那副所謂鄭板橋的字畫看去,眼中一片黃色光芒閃過,靈氣已然在畫中繞了一圈,待得靈氣返回到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異象,不用問了,莊睿在心�已經給這幅字畫判了死刑。

        自從可以由對聯和那手稿中吸取靈氣以來,莊睿在許多書籍上做過實驗,卻沒有一個蘊含靈氣的,琢磨了許久並且結合那兩次吸收靈氣的經過之後,莊睿下了個結論,能含有靈氣的物件,一定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從時間上來說,最少也應該是解放以前的,這根據卻是由那副聯聖的對聯做出的判斷。

        莊睿甚至懷疑過,那對聯和手稿中的靈氣,會不會是作者當時在創作中全神貫注之下,使得作品産生的靈氣,不過這想法過於荒謬,莊睿也只是無意中想到而已,只是莊睿此刻已經認定,眼前這東西肯定是個赝品。

        “二位,這東西我有點看不準,您還是先收起來吧。”莊睿擡起頭來,對著面前那兩位帶著一臉期盼神色的雄哥和猴子說道。

        德叔曾經給莊睿說過,古玩這行�面沒有真假之說,只有新舊,並且要做人留一線,就算東西是新的,一般人也只會說看不準,說不好,而不會直接指出來的,而賣家自然心領神會,也不會糾纏不清。

        莊睿此話一出,雄哥和猴子面面相觑,沒想到這連鄭板橋本名都不知道的人,居然連價錢都不問,就說出句行話來,這倒是自己二人走眼了,他們哪�知道,要是莊睿沒有那雙眼睛,哪�能分辨的出真假,你就是給他個現代印刷品,說不定他看著印的逼真,都會以爲是真的呢。

        猴子和雄哥碰到莊睿算是他們晦氣,這幅鄭板橋的高仿字畫做舊的手法,算得上是比較高明的,字畫的紙質的確是清朝的,字體畫工也都是高手所爲,與鄭板橋的原作相比,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並且立軸的“軸杆”也經過了做舊的處理,一般懂點字畫而又不是對鄭板橋極有研究的人,絕對會認爲這幅字畫是鄭板橋手迹,奈何他們遇到的莊睿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家夥,一番苦心卻是打了水漂。

        雄哥倒也光棍,聽到莊睿的話後,也沒多少什麽,麻利的把字畫收好放回箱子�,這可是他們吃飯的家什,反正現在社會上想占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沒蒙住莊睿,自然還是會有其他人上當的。

        莊睿也是興趣索然,眼中的靈氣因爲給母親治病少了大半,他也是急著想補充一下,誰知道逛了一上午,一件有價值的東西都沒遇到,看來即使有這雙眼睛在,傳說中的撿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二位,以後真有什麽老物件,就去前面的愛寵之家給那�的老板打個招呼,你們先忙著……”。

        莊睿客套了幾句,他再過個把月就要回中海市去上班了,又不可能整天呆在這地,倒是面前這些人見天的在這�厮混,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碰到些好東西呢。

        “嘬嘬嘬嘬……急急急急……”。

        莊睿打了招呼之後,正想離開,耳中忽然傳來一陣很熟悉悅耳的鳴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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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1:51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四章 蝈蝈葫蘆(上)
    在莊睿只有5、6歲大,還住在家中老宅的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鬥蛐蛐,那會經常三五個小夥伴,半夜打著手電筒,去戲馬台附近的殘磚坯瓦中抓蛐蛐,而後就開始比賽看誰抓的蛐蛐厲害。

        那個年代的城市化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到處都是樓房,加上老宅的位置又處在雲龍山腳下,生活著各種鳥蟲,每到夜晚的時候,到處都響著蟲鳴鳥叫,隨便翻開一塊石頭,下面可能都藏在一只蛐蛐之類的蟲子。

        除了鬥蛐蛐之外,在莊睿認識劉川後,兩人又喜歡上了養蝈蝈,爲了抓到只好蝈蝈,兩人沒少往市郊的菜地跑,也沒少因爲把蝈蝈帶到課堂上玩耍,而挨劉川老爸的板子,不過那時候養著一只通體碧綠,叫聲響亮的蝈蝈,在同學之中無疑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是以莊睿在聽到剛才那一陣急促的鳴叫聲之後,立刻就分辨出這是只蝈蝈的叫聲,當下心中大奇,他知道,玩蝈蝈大多都是在夏秋二季,一旦進入到冬季以後,基本上蝈蝈都會奈不住嚴寒而死掉,莊睿小時候養的蝈蝈從來沒有活到過過年,此刻耳中聽到的蝈蝈聲卻是鳴聲響亮,強勁有力,顯然不是那種到了冬天就奄奄一息的貨色。

        循著聲音望去,莊睿發現,蝈蝈的叫聲卻是從那個雄哥的懷�傳出來的,不由奇怪的問道:“蝈蝈這東西到了冬天不是都會死掉嗎,怎麽你這只叫聲還這麽洪亮?”

        “嘿嘿,一看兄弟你就不是會玩蝈蝈的,你說的那是養在籠子�的蝈蝈,當然活不長了,我這蝈蝈可是養在葫蘆�的,每天貼身放在懷�,自然沒事了……”。

        雄哥自得的一邊解釋著,一邊把手伸到懷�,再掏出來時,手心緊緊攥著一個通體紅色中透著紫亮色彩的蝈蝈葫蘆。

        通過雄哥的解說,莊睿才弄明白,自己以前那根本就不叫玩蝈蝈,真正的好蝈蝈都是可以過冬的,有些壽命長的甚至可以活到一年之久,不過這�面也有許多講究,第一就是冬天的蝈蝈特別要注意溫度,溫度低時,盡量不要讓它鳴叫,白天放在葫蘆�,揣在懷中,溫度借人體溫度升高,第二是蝈蝈雖然樂於鳴叫,但每次不宜超過半小時,一天不超過三次,否則會縮短蝈蝈的壽命。

        聽著眼前的蝈蝈叫聲,莊睿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時光一般,不由對雄哥說道:“能把這個給我看看嗎?”

        “拿去,不過時間別太長,溫度低了對蝈蝈不好……”,雄哥倒也爽氣,把手中的蝈蝈葫蘆遞給了莊睿。

        那葫蘆剛一入手,莊睿就感覺到手心有股暖意,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蝈蝈葫蘆大概通口高10來厘米左右,中間的肚很大,估摸著也有七八厘米,镂空的蒙芯像是玉石雕刻的,非常精美,外表皮色紅潤中透著幽光沈靜,顯露出一種溫存的舊氣,莊睿這段時間惡補了不少古玩知識,知道這是漿體厚實的表現。

        葫蘆�的蝈蝈似乎感覺到溫度的下降,也停止了鳴叫聲,莊睿在打量這個蝈蝈葫蘆的時候,習慣性的將眼中靈氣釋放了出去。

        “咦?”

        就在靈氣剛剛接觸到蝈蝈葫蘆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浮現在莊睿的眼中,靈氣,沒錯,一絲微弱的氣息融入到了莊睿眼中的靈氣之中,雖然那股氣息若有若無,返回到眼中之後的靈氣增加的幅度也很小,但是莊睿還是清晰的感應到了,這個蝈蝈葫蘆�面顯然是蘊含著靈氣的。

        “雄哥是吧,這東西我喜歡,你賣不賣啊?小時候經常玩這個,現在看到了挺親切的,你要是願意賣,就出個價吧。”

        莊睿先是把蝈蝈葫蘆還給雄哥,然後面不改色裝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開口問道,他知道能在這市場�面厮混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你稍微露出一點對這物件感興趣的樣子,他們馬上就會將手中的東西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雖然這個蝈蝈葫蘆�面蘊含的靈氣遠不如那副對聯和手稿,但這也是莊睿遇到的第三個有靈氣的物件,如果價錢不是很貴的話,莊睿還是很想將它買下來的。

        “我這個是自己把玩的,不是賣的。”

        雄哥聽到莊睿的話後,臉上露出一絲爲難的表情,他這次倒不是在拿勁,只是因爲這個蝈蝈他也養了快有小半年的時間了,每天都是揣在身上,還要精心喂養一些雜蟲,算是養出感情來了,聽到莊睿的話後,心中實在是有些舍不得。

        莊睿不死心,鼓動道:“雄哥,我確實挺喜歡這個的,您看能不能割愛啊,價錢由您說,合適我就買下了,大過年的,您算是開門大吉,我也淘到個自己喜歡的玩意,大家都高興不是。”

        “雄哥,等立秋了你再養一個好了,這位兄弟喜歡,讓給他吧。”一旁的猴子也跟著說項,在他看來,一個蝈蝈也不過就是十塊八塊錢的東西,既然這人要買,那賣了不就是了。

        雄哥臉上變了變,想來也是心動了,這只蝈蝈是他半年前花了20塊錢買來的,至於那個蝈蝈葫蘆,是前年在天津大伯家住的時候,從地攤上淘來的,也不過就花了十來塊錢。

        想到此處,雄哥面色一整,對莊睿說道:“我這只蝈蝈可是極品啊,你剛才也聽到叫聲了,那叫一響亮,不是我吹,在這整個市場�面玩蝈蝈的,沒那個人能和我比,看你確實喜歡,我就開個價,你要是覺得合適,我就賣了……”

        “你說吧。”莊睿回道。

        “一千塊錢,不二價,我連蝈蝈葫蘆一起賣給你了,我這葫蘆可是好東西,前面‘集雅軒’那店�的老頭子昨天出到800塊錢我都沒賣的。”

        雄哥咬了咬牙說道,他這話倒也是半真半假,‘集雅軒’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昨天確實給他這葫蘆出過價,不過只是100元錢,現在到了雄哥嘴�,就平白多出了700出來。

        一千塊,莊睿在心中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買下來,畢竟自從眼中産生靈氣以來,這是遇到的第三個可以增加靈氣的物件,一千塊錢也不是很多,就算是全虧掉,自己也虧的起。

        “行,雄哥您既然願意割愛,一千塊就一千塊,錢您拿好,東西可是歸我了……”

        就在雄哥和猴子打量莊睿面色的時候,莊睿說話了,直接從兜�拿出錢夾,數出一千塊錢遞給了雄哥,並把蝈蝈葫蘆接了過來,按照雄哥先前的樣子,將葫蘆貼身收了起來,雄哥看樣子確實有些舍不得,接過錢隨便數了一下,就揣在了兜�,眼睛卻是不住的看向莊睿放蝈蝈的地方。

        隔著衣服摸著懷中的蝈蝈葫蘆,莊睿慢悠悠的向劉川的寵物店走去,心中也有些高興,畢竟掏到個帶有靈氣的物件,雖然吸收到的靈氣有點兒稀少,總算是聊勝於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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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2:39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五章 蝈蝈葫蘆(中)
   “哎呦,咱們莊大經理總算是回來了,您這架子可是不小啊,一屋子人都在等您呢。”

        莊睿剛踏進寵物店的店門,就聽到劉川的大嗓門嚷嚷了起來,向著店�一看,倒真是有不少人。

        莊睿第一眼看到的人,自然是秦萱冰了,秦萱冰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寬大毛衣,襯托著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膚如同玉石一般,原本挽起的頭發也解開了,披散在肩頭,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饒是莊睿心中對秦萱冰冷淡的性格不喜,見到這番摸樣,也是心跳加快了幾分。

        秦萱冰此刻正陪著囡囡在玩烏龜賽跑呢,估計是劉川這小子出的主意,抓了兩只烏龜扔到茶幾上,讓囡囡自己去擺弄了,看著兩只烏龜笨拙的在茶幾上爬行,秦萱冰和囡囡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都很開心的笑著,秦萱冰的笑容就像是萬年冰川一朝融化,看在莊睿的眼中,居然在心中有一種春回大地的感覺。

        這段時間下來,秦萱冰的家世在衆人之間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她出身於香港一個富豪家族,家族內主營珠寶首飾,翡翠玉石,在整個東南亞都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和她的家族比較起來,雷蕾外公的産業就要遜色多了,從資産名聲和經營的項目各方面來說,都無法與之相比擬。

        似乎感應到了莊睿的目光,秦萱冰又恢複了那冰冷的摸樣,莊睿有點尴尬的撓了撓頭,向另外幾人看去。

        雷蕾這會正在店門口幾個水族箱旁邊幫著客人在挑選烏龜,她本來就是從小在彭城長大,不存在語言障礙,做起買賣來倒是大大方方有聲有色的,一點都不矯情。

        莊睿的目光轉回到劉川身邊,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著三個男人,一位是個老者,大概有六十多歲了,身材消瘦,不過精神矍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很是精幹,另外兩個都是四十歲左右中年人,看其穿著打扮,也不像是買東西的客人。

        劉川一把拉過莊睿,指著那位老者說道:“莊睿,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旁邊‘集雅軒’的老板呂掌櫃的,他可是咱們彭城古玩界的老前輩啊,也是彭城古玩協會的會長,珠寶玉石協會的理事,你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多向呂掌櫃的請教請教。”

        那老者對劉川的稱呼似乎不大滿意,瞪了劉川一眼,說道:“小兔崽子,我還當不起你叫聲呂叔啊,什麽掌櫃的,就是一糟老頭子罷了。”

        劉川像是和這老頭開慣了玩笑,當下也不在意,又指著另外兩個中年人對莊睿說道:“這位是留香齋的老板宋軍宋老板,他可是不常在彭城的大忙人啊,這位是玉鼎堂的老板王哥,這兩位不光是在咱彭城古玩界數得上字號,就是在這蘇北省的地界上,提起來也是赫赫有名的,當初兄弟我在這�開店,這幾位都沒少幫忙。”

        莊睿連忙點頭招呼幾人,不過心中有些納悶,按照劉川的說法,眼前這一老二中年人,算的是彭城古玩界的頭面人物了,就是不知道劉川給他介紹這幾個人是什麽意思,自己素來和這個行當都沒有任何瓜葛啊。

        俗話說人老成精,呂掌櫃似乎看出莊睿臉上顯露出來的那一絲疑惑,開門見山的說道:“小莊,我們幾個今天不請自來,是聽說你前段時間收了個清王士祯的手稿,王士祯的詩詞流傳下來的很多,只是他的手稿存世十分稀少,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識下而已。”

        莊睿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眼光向劉川瞄去,這貨連忙說:“你們幾個聊著,我去招呼下客人。”

        劉川說完就遠遠的躲到雷蕾那邊去了,不用問,肯定是這貨嘴�沒把門的,給自己宣傳出去的,莊睿心中也是暗自慶幸,幸虧沒把眼睛靈氣的事情告訴這厮,不然現在恐怕地球人都知道了。

        “呂掌櫃,兩位老板……”。

        “小莊啊,老頭子托個大,叫聲呂叔吧。”莊睿話還沒說完,就被呂掌櫃的打斷了。

        “好吧,呂叔,宋哥,王哥,年前的時候我確實收了個手稿,看品相應該是古籍善本無疑,我也查了點資料,手稿的內容是王士祯的香祖筆記,至於是誰人所書的,我就分辨不清楚了。”

        莊睿老老實實的把那手稿的情況說了一下,反正這東西來曆清白,誰也搶不走,這幾位行家要看,正好給自己解疑呢。

        “莊兄弟,那你能不能拿來讓我們幾個見識下啊?”

        長相有些粗犷的宋軍大聲說道,要知道,古玩�最難保存的就是字畫了,像王士祯這樣的一代大家的作品,存世極爲稀少,其真迹恐怕只能在少數幾個大博物館�面才能看到,是以他們幾人都想一睹爲快,看看到底是前人真迹,還是赝品假貨?

        “現在??在這�??”

        莊睿看了一眼正玩的不亦樂乎的囡囡,有些爲難了,東西要回家去拿,並且劉川這店�人來人往的,有些喧鬧,也不是鑒賞古玩的好地方。

        “嘿,是我失言了,這地方是不大合適,這樣吧,明天上午老弟你要是有空,就帶上那手稿去這市場旁邊的靜茗軒茶館,那也是我的生意,咱們來個品茶鑒寶,老爺子,你說好不好啊。”

        宋老板雖然相貌粗犷,但是說話很有分寸,話�的意思還是以呂老爺子爲首,不過宋軍這人舉止談吐間都很大氣,看樣子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古玩藏家。

        “我看這樣行,就是不知道小莊明天有沒有時間?”宋老爺子點頭說道。

        莊睿正要答話時,懷中的蝈蝈突然鳴叫了起來,可能是在店內溫度升高了的緣故,莊睿心中一動,這蝈蝈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只是蝈蝈葫蘆應該是有些來曆的,自己也不懂,何不讓這幾位給掌掌眼啊。

        想到這�,莊睿開口說道:“行,呂叔既然說了,明天我準時到就是了,不過呂叔,我剛才在市場上收了個小物件,自己很喜歡,您看能不能幫我掌掌眼,斷斷代啊。”

        “呵呵,是蝈蝈葫蘆吧?拿出來瞧瞧再說……”。

        呂掌櫃聽到蝈蝈叫聲,又見莊睿如此說話,哪還不明白他打的是什麽心思。

        劉川和雷蕾聽到莊睿買了個蝈蝈葫蘆,也都圍了過來,就連正在擺弄烏龜的秦萱冰和小囡囡也被蝈蝈清脆的鳴叫聲吸引住了。

        莊睿伸手將懷中的蝈蝈葫蘆拿了出來,還沒遞給呂老爺子,就被劉川一把搶走了,小囡囡在地上抱著劉川的大腿,也是直嚷嚷著要玩。

        “我說木頭,這東西你多少錢買的,怎麽想起玩這個玩意了,你是還記得咱們小時候抓蝈蝈的事吧。”

        劉川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蝈蝈葫蘆,遞給了小囡囡,顯然沒把這玩意當回事,卻沒注意到一邊的呂老爺子臉色變了一下。

        “一千塊錢買的,咱們那會不懂,要是有這東西,我當年養的那只碧眼大將軍也不會凍死了……”莊睿隨口答道。

        “一千塊錢!!!你小子怎麽又抽瘋啦???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賣這玩意,20塊錢一個隨便挑,哪個混蛋賣你的?給我說,我去找他去……”

        劉川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度,他倒不是心疼這一千塊錢,只是感覺自己兄弟被人當傻子耍了,心�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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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4:05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六章 蝈蝈葫蘆(下)
   此時那個蝈蝈葫蘆正被秦萱冰拿在手�把玩著,聽到劉川的話後,她擡起頭來,淡淡的說道:“2000塊,這個東西我要了。”

        對秦萱冰她而言,錢只是個數字,這個東西她確實挺喜歡的,特別是那悅耳的蝈蝈叫聲,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身處在田園一般。

        劉川吃驚的張大了嘴,他感覺這世道變了,怎麽連這冷淡女也跟著莊睿一起瘋了,不過更讓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不賣,這東西我自己留著玩。”莊睿一口就回絕了秦萱冰。

        “5000。”秦萱冰面色不變,嘴�又吐出個數字來。

        “對不起,秦小姐,這東西我真的不賣,不是價格的問題,是我自己挺喜歡這個蝈蝈葫蘆的,希望你能理解。”莊睿看到秦萱冰是真的想買,雖然把價格提高了,但也不是拿錢砸人的意思,於是一臉真誠的說道,不過五千塊錢的價位,還真的是不足以打動他。

        秦萱冰沒有回話,淡淡的看了莊睿一眼,將蝈蝈葫蘆還回到囡囡的小手中。

        “咳咳,小莊,你要我給你看物件,我這可是還沒上手啊。”出人意料的是,呂老爺子似乎對這葫蘆也有些興趣,可以又不好意思從小囡囡手�搶過來,於是開口對莊睿說道。

        莊睿連忙把蝈蝈葫蘆從囡囡手�取了過來,遞給了呂老爺子,屋�幾個人的眼光,頓時都集中在呂老爺子身上。

        呂老爺子接過蝈蝈葫蘆之後,先是用指甲彈了彈葫蘆肚,�面的蝈蝈頓時鳴叫了起來,清脆洪亮的聲音頓時在店中響起,然後呂老爺子從口袋�拿出了個拇指大小的放大鏡來,細細的觀察起葫蘆的镂空蒙芯,足足過了五分鍾之後,才將放大鏡收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

        “小莊,這物件你真不賣嗎?”把玩著手�蝈蝈葫蘆,呂老爺子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衆人吃了一驚。

        “不賣。”莊睿堅定的說道。

        “我要是出五萬呢,也不賣?”,呂老爺子的笑容有些玩味,似乎……還有些幾絲苦澀。

        “呂叔,您就別逗我了,我真的是想留著自己玩的,這�面還有什麽門道嗎?”

        莊睿聞言後心中也是大吃一驚,開始有些動搖了,畢竟自己這段時間是光出不進,買房子買手稿就花掉了六萬多塊錢了,現在自己的手頭上也只剩下5、6萬了,並且這東西只是花了自己一千塊錢,這還沒有一個小時,就上漲了五十倍,如果這老頭給的價格實在,倒是不妨賣給他。

        “你這東西是從那個叫大雄的手上收來的吧?”呂老爺子沒有回答莊睿的話,出言問道。

        “是啊,呂叔您怎麽知道,哦,對了,大雄說過,有個人要出800買他的,難不成是您老啊……”,莊睿也想起雄哥當時說的話來,倒還真不是蒙自己的。

        呂掌櫃聞言露出了一臉苦笑,說道:“哪�是800啊,我給那小子出的價是100,在這市場�面打滾的小子們都賊精賊精的,我要是真給出了800的價格,你以爲他會1000塊錢就賣掉嗎。”

        老爺子這話讓在場的人都聽不懂了,給那個大雄只願意出100,怎麽到了莊睿這�就變成五萬了,這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不過旁邊的宋王二位老板臉上倒是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像是有些明白了。

        “小莊啊,你也別再裝了,你要是看不出這物件的來曆,怎麽可能截我的胡啊,現在還蒙我這老頭子幹嘛啊。”老爺子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莊睿,原本的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帶著一絲愠色,看著莊睿一字一頓的說道。

        “呂叔,我是真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啊,我對這些也沒什麽研究,真的不懂這蝈蝈葫蘆還有什麽講究,不信你問大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最知道我。”莊睿聞言有些急了,連忙解釋道,心想這老頭是屬狗的啊,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一點情面都不留的,當著陌生人的面說這話,等於就是撕破臉皮了。

        劉川這會聽明白了,敢情這老爺子認爲莊睿撿了便宜還在賣乖呢,連忙說道:“呂叔,我這兄弟對這行當真是一竅不通啊,他說不懂就是不懂,我大川雖然年輕,但是你們也都知道我的爲人,我在這市場�也混了幾年了,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吐沫一根釘,而莊睿的話就是我的話!!!”

        聽到劉川的保證,老爺子臉上的愠色退了下去,道:“這物件是三河劉的牙口葫蘆,價值就不用我說了吧,昨天我看到大雄那小子拿著這個,不過當時天色有點晚了,就沒有細看,不敢保證這葫蘆的出處,於是就給他開了100塊錢的價格,正想著這幾天再去好好看下,沒想到就被你收了,唉,這事業忒巧了點,不過這東西是老物件,肯定出自三河劉,你收好吧。”

        老爺子此話一出,屋中各人神態均是不同,劉川和宋王三人那是嘴巴張的快合不攏了,而莊睿和秦萱冰雷蕾三個人卻是一臉不解的樣子,顯然對三河劉這個名字比較陌生或者是第一次聽說。

        “我說呂大爺,這東西真的是三河劉的?”劉川的聲音有些顫抖。

        老爺子瞪了劉川一眼,一臉不悅的說道:“我玩雜項幾十年了,以前也見過三河劉的物件,應該是不會錯的。”

        “嘿,我說兄弟,你又走狗屎運了,三河劉的東西可是好東西啊,要知道,三河劉……那啥,宋哥,還是你來說說吧,我也就是知道個名字……”。

        劉川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在看到莊睿幾人不解的神情之後,原本想賣弄下知識的,卻發現自己也只是在以前做蝈蝈葫蘆生意的時候,聽人提過三河劉,知道那是個名人而已,至於這物件的傳承來曆,價值幾何,他也不比莊睿知道的多。

        宋老板從呂老爺子手�接過蝈蝈葫蘆,也像呂老爺子一般,先是掏出個放大鏡仔細的打量了半天,才開口說道:“莊老弟,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啊,這葫蘆從蒙芯到簧片,還有這做工包漿,確實像是出自三河劉之手。”

        莊睿還沒答話,劉川就急匆匆的問道:“宋哥,那這玩意能值多少錢?”

        “俗!”

        呂老爺子繃著臉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使得房�的人都看向劉川,只是這厮一向臉皮都很厚,對衆人鄙視的目光渾然不覺,仍然一臉期待等著宋老板的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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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4:47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七章 三河劉
    宋老板沈吟了一下,開口說道:“蝈蝈葫蘆要是說傳承,時間倒是不長,早期蝈蝈葫蘆的出現,是在清朝康熙年間的時侯,由地方官員進貢入宮,供王公貴族把玩、賞玩的,那會被稱爲官模子。

        蝈蝈葫蘆的鼎盛時期也是在康、乾盛世之間,隨著賞玩的人越來越多,制造蝈蝈葫蘆居然得到了大力發展,後來就傳入到民間。

        而民間範制葫蘆的先驅者就首推三河劉其人了,他的代表作像有高身兒和尚頭、矮身兒和尚頭、咂嘴棒子、牙口葫蘆等等,倍受後人推崇,其身價也已超過官模子,在鹹豐年間的時候,很多宮中貴人和太監們,玩的都是三河劉的葫蘆,可見三河劉作品無論在當時還是現代都難得一尋,玩雜項的藏家,可是做夢都想有個三河劉的葫蘆啊,莊兄弟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莊睿笑了笑,沒接口,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說什麽別人都會認爲他在矯情,幹脆是百言不如一默。

        “這些年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許多人的家�除了養花種草以外,在過年的時候還能傳出蝈蝈的叫聲,這也不失爲一樂趣,別的不說,就咱們這市場�面,最少也有百八十人養著蝈蝈,現在天津冬天�養蝈蝈的人,都要比夏天還多,誰能把夏秋的蝈蝈養到春節,誰就是“大玩家”,蝈蝈葫蘆的價格也是一路走高,但是像三河劉這樣的精品,那是有價無市啊。”

        一旁的王老板接著宋老板的話說道,毫不掩飾臉上的羨慕神色,對於他們這樣的藏家而言,東西的價格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於某類物件過於稀少,很多時候並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

        其實王宋二人沒有說到的是,隨著玩蝈蝈的人群的增大,蝈蝈的人工養殖已經興盛到成爲一個産業,所以在春節期間,京津地區和周邊的許多家庭�養蝈蝈也成了一景,這也表達出都市人群對田園生活的向往,而有年頭的精品蝈蝈葫蘆自然是水漲船高了,就連有些不玩收藏的人,也是對一些好的蝈蝈葫蘆情有獨鍾。

        “嘿,我說兩位哥哥,這說了半天了,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啊?”

        劉川在一旁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還是沒弄清這個葫蘆的價格,不由開口問道。

        呂老爺子聞言氣呼呼的說道:“你小子就關心價格,要知道,這東西有年頭沒出現過了,我還是在四十年前才見過一個,你有錢都買不到。”

        看到劉川仍然一臉迷糊的樣子,宋老板解釋道:“按照市場上的行情,三河劉的葫蘆大概是5至10萬之間,不過現在玩蝈蝈的人多了,價格還在往上漲,再過幾年就不好說了。”

        “哦,不就是值個幾萬塊嘛,給個痛快話不就完了,您這老爺子還真是啰嗦,對了,呂叔,呂大爺,您昨兒怎麽只給大雄那小子出100啊?多出點錢您不就先買下了來嘛……”

        劉川總算是搞明白這物件的價格了,聽到只是幾萬塊錢,他倒不是很在乎,不單是他,這店�的人,除了莊睿之外,誰都不會把這點錢放在眼�,但是市場上的價格並不能完全代表古玩的價值的,劉川不會懂,如果真遇到有喜歡這物件的,出個十幾萬買下來也是正常,俗話說:千金難買我喜歡,就是這個道理了。

        劉川的話似乎捅到了呂老爺子的痛處,把這老爺子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指著劉川罵道:“你小子給我滾犢子,我開100塊錢,那是撿漏,你懂不,那考究的是眼力,做的是生意,享受的是樂趣,你這臭小子沒治了,以後也就是賣賣狗,養養貓吧。”

        旁邊宋王兩位老板也是深以爲然的點著頭,收藏的樂趣也在於過程,當你成功撿漏之後內心的那種滿足感,是行外人所無法感受的到的。

        “不就是沒撿到漏,被我兄弟搶先了嘛,發什麽火啊……”,劉川悻悻的小聲嘀咕道。

        “莊兄弟,這蝈蝈葫蘆的傳承來曆你也清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意思出手呢?”

        宋老板見場面有些尴尬,開口對莊睿說道。

        莊睿此刻也在心中思量著,這段時間花費不小,手上的錢就剩下幾萬了,萬一再遇到什麽好東西自己可能都不夠錢收,反正這葫蘆�面的靈氣已經被自己吸收掉了,還不如把它賣掉呢。

        想到此處,莊睿開口說道:“我買這蝈蝈葫蘆,其實就是想著好好養�面的蝈蝈,卻沒想到這葫蘆倒是件寶貝,宋大哥要是喜歡的話,我就讓給你了,不過�面的蝈蝈我要留下來。”

        “哎,小宋,這東西我可是昨天就看上了,你不會和我這老頭子搶吧,你知道,我是玩雜項的,這物件我可是尋摸很長時間了。”一聽莊睿有意出讓這蝈蝈葫蘆,呂老爺子也坐不住了。

        “嘿嘿,老爺子,這次您就讓我了吧,您老家�的好物件都快放不下了,還和我們這些小輩搶什麽啊,小莊,這個葫蘆我出6萬。”宋軍雖然對老爺子恭敬有加,但是話中絲毫不讓,連價錢都喊出來了。

        “我出七萬!”

        一直在旁邊沒怎麽說話的王老板居然也喊價了,這倒不是他們在互相拆台,只是三河劉的蝈蝈葫蘆的確少見,並且這一件無論是從品相、包漿、镂空蒙芯、發聲簧片來說,都屬於三河劉的精品之作,要是不買的話,過了今兒這店,可能這輩子也就遇不到這村了。

        呂老爺子雖然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可也沒辦法,俗話說商場如戰場,玩收藏的人遇到中意的物件,更是不會輕易放手,有些藏家爲了得到喜歡的東西,甚至都能幾年如一日的去磨賣家,這會是沒人會講究尊老愛幼的。

        “8萬,小莊,我另外再送你個民國時期的蝈蝈葫蘆,雖然不貴,也值個三五千的,你看怎麽樣?”

        呂掌櫃的也是不甘示弱,張口就加了一萬,其實從這個葫蘆的市場價值來說,要是玩家私下�的交流,8萬應該算是高價了,當然,如果經過一些宣傳,然後進入到拍賣行進行拍賣的話,那價格就說不準了。

        聽到呂掌櫃的報價後,宋王兩個老板有些猶豫了,他們之所以想收這個三河劉的葫蘆,一來確實是心中喜歡,另外這也是奇貨可居,說不定什麽時候北邊盛行玩蝈蝈的老板看中了,也是能賺上一筆的,不過8萬這個價格,利潤空間就很小了,要是再提價的話,他們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了,更重要的是,他們並不是專門玩雜項的,要是再往上擡價的話,那就有點惡意競爭的味道了。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了競爭對手的呂老爺子雖然拿下了這葫蘆,可是心中也是苦澀的很,這物件本來就是他先碰到的,如果不是昨天拿勁,想晾一下這葫蘆的原主人,這東西早就成爲他囊中之物了,一天的時間,價格翻了將近上百倍,他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呢。

        “我出十五萬……”

        就在莊睿準備同意這筆交易的時候,秦萱冰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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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5:29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八章 橫插一腳
  “我出十五萬……”

        就在莊睿準備同意這筆交易的時候,秦萱冰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此言一出,店中各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了秦萱冰身上,秦萱冰對衆人的眼光視而不見,只是淡淡的看著莊睿,等待他的答複,而焦點顯然又轉移到了莊睿這個物主的身上,莊睿也不知道這女人打的是什麽主意,並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店中變得寂靜了起來。

        “這位小姐,你……你也喜歡收藏這些物件?”。

        呂老爺子最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臉色有些難看,在他看來,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像是這行當�的人,三河劉的葫蘆雖然稀少,並且價格逐年還有上漲的趨勢,不過自己開出的八萬元RMB已經是微微高出市價了,這女娃一口喊出十五萬的價格,不是開玩笑就是故意攪局了。

        “大家都可以出價,爲什麽我不可以呢,十五萬,莊先生你可以考慮下……”。

        秦萱冰脆生生的回道,簡單的一句話,還是把最終選擇權交給了莊睿。

        秦萱冰的話說的雖然有些沖,但是讓人無從反駁,她說的也對,買賣嘛,本來就是價高者得,既然莊睿想賣,她自然也有購買的權利了,不過她卻是沒有考慮到,她的行徑,已然是掃了另外幾人的面子,而且也有點拿錢砸人的味道。

        莊睿皺著眉頭在心�思量了一會,終於開口說道:“秦小姐,這東西是呂掌櫃最先看中的,他也找了這物件很長時間了,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愛,你看是否……”。

        雖然沒有明著拒絕,但是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秦小姐你如果說不出個原因來,東西還是要賣給呂掌櫃的。

        聽到莊睿的話後,秦萱冰微微有些動容,她去莊睿家�做過客,看得出他的家境只是一般,十多萬對於彭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更何況他這個三河劉的葫蘆來的是如此容易,短短時間內翻了一百五十多倍,她實在是想不通莊睿有什麽理由會拒絕。

        還有一點就是,秦萱冰長這麽大,雖然說不是事事別人都順著她,但是被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開口拒絕,這對她而言,還真的是生平第一次,這也讓秦萱冰有些意外或者說不適應,連帶著對莊睿也産生了一絲好奇。

        秦萱冰不知道的是,道出了這層意思,莊睿也很爲難,他不是不想多賺這七萬塊錢,這世上沒人閑錢多的,他也不是不相信秦萱冰掏不出這十五萬來,以她的身家,估計根本沒把這十幾萬當回事。

        莊睿爲難的是,呂掌櫃剛才就說明了這葫蘆是他昨天看中了的,並且也沒有拿那個來說事壓低價格,而是給出了當前市場最合適的價格,行事有理有據,自己如果僅僅是因爲秦萱冰出價高的理由把這葫蘆賣給了秦萱冰,那肯定是會得罪呂老爺子和宋王兩位老板,那樣的話,估計以後不僅自己無法在彭城古玩收藏界立足,恐怕就是在這市場�做生意的劉川,都要受到一些牽連。

        這個結果並不符合莊睿的初衷,他原本同意轉讓這個三河劉的葫蘆,一方面是手頭有些緊張,另一方面也是無不有想和面前這幾位彭城收藏界的大佬們交好的意思。

        呂老爺子和王宋兩個老板聽到莊睿的話後,微微點了點頭,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心中暗贊小莊會做人,他們都是薄有身家的人,百八十萬的也都不怎麽放在眼�,不過有些場合是要講究個面子的,王宋二人在八萬的時候就退出了,而剛才秦萱冰喊出了十五萬的價格,明顯是掃了他們的面子,是以原本還在爲這個葫蘆擡價的幾個人,自然心�都很不舒服了。

        看到莊睿一臉堅定,大有你不給個說法,這物件我就不賣給你的意思,秦萱冰終於開口了,嬌唇輕吐:“我爺爺是天津人,解放前去了香港,後來就一直沒有回到過內地來,以前經常聽爺爺提起過老天津衛的這些東西,想買回去送給爺爺。”

        秦萱冰的話讓呂掌櫃幾人怔住了,收藏講究的就是傳承有序,發揚傳統文化,而百善孝爲先,秦萱冰的這個理由很能站得住腳,更何況她給出的價格也從另一方面體現出她對爺爺的孝心,孝心是不可以用金錢來估量的,這樣一來,也沒有拿錢砸人的意思了,呂掌櫃幾人自然是無話可說,並且這事情也怨不到莊睿頭上,只能怪幾人運氣不好罷了。

        “呂掌櫃,您看這……”莊睿看向了呂老爺子,秦萱冰購買這蝈蝈葫蘆的理由夠充分了,自己沒理由不賣啊,除非呂掌櫃也有個爺爺來孝敬,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好,好,現在的年輕人,知道孝敬老人的不多了,小丫頭,我老頭子不和你搶啦,行了,小莊,明天上午10點,咱們在小宋的靜軒茶館茶館見,我們幾個就先告辭了……”

        呂老爺子今天是事事不順,心�有火還沒地發,再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和宋老板王老板對了對眼神,開口向莊睿等人告辭。

        看著幾人拱手告辭,就要離去的時候,莊睿心中急了,連忙開口喊道:“呂掌櫃的,二位大哥,我從得到那個手稿之後,對這些古籍善本也點興趣,明天也不能光看我那個手稿吧,這品茶鑒寶也不能太單調了,您幾位有什麽好物件,也拿出來給小子開開眼界,可否?”

        莊睿之所以這麽痛快的答應轉讓蝈蝈葫蘆,很大的用意就是想讓這幾位彭城收藏界的翹楚,把自己的珍藏拿出來交流下,然後好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趁此機會補充一下眼中的靈氣,不過今天這件事被秦萱冰橫插了一腳,結果並不圓滿,莊睿也只能厚著臉皮提出來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雖然今天在莊睿這�見到的這個三河劉的葫蘆,幾個人都沒能拿下,心中稍有郁悶,不過對莊睿這個小夥子,他們還是比較欣賞的,最起碼一點,爲人穩重,不浮躁,並且能不爲金錢所動,這就足以讓他們看重了。

        現在這社會,二十啷當歲的小青年,都是眼睛鑽到了錢眼�,別說十幾萬了,就是給個幾萬塊錢,他們都恨不得把自己給賣了,所以莊睿身上的這種品質,很受一些堅持傳統文化人的青睐,典當行的德叔對莊睿另眼相看,也是出於這個道理。

        “行了,小莊既然提出要求了,那大家明天都不許藏私,有什麽好物件擺出來亮亮,你們這倆小子也藏了不少好東西吧,明個兒都要拿出來……”呂老爺子這話算是答應了莊睿的請求了。

        “不過小莊,如果明天我要是看上你那手稿的話,你可是要優先考慮我老頭子啊。”

        呂老爺子臨出店門時的一句話,讓莊睿當場怔住了,果然是人老成精,這老頭今天吃了虧,卻想著在明天找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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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6:28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二十九章 旅遊?
   送走呂老爺子幾個人之後,算是發了一筆橫財的莊睿,帶著囡囡請劉川幾人一起出去吃了個飯,飯後秦萱冰找了一家銀行,給莊睿轉賬了十五萬過去,而小囡囡則是被劉川店�的小動物徹底吸引住了,吃完飯說什麽都要再去寵物店,無奈之下,莊睿帶著囡囡去幫劉川看店,而劉川開車把兩位大小姐送回了家。

        “蕾蕾,你說這個莊睿怎麽那麽虛僞啊,我開始出價的時候,他拒絕了,可是剛才給他轉賬的時候,這個人居然連客氣一下都沒有,直接就把錢接過去了,這個男人真小氣!”

        秦萱冰窩在蕾蕾的床上,手�把玩著從莊睿處買來的蝈蝈葫蘆,口中不依不饒的說道,原本對莊睿的一點好奇心,此刻全轉化成爲了憤怒,要是被認識她的那些男人知道一向性情冷淡的秦大小姐有如此表現,肯定是跌落一地眼鏡。

        雷蕾一臉玩味的看著秦萱冰,笑道:“怎麽著,我們秦大小姐動了春心啦?認識你這麽多年,可沒見過你主動提起哪個男人啊,不過話說過來,莊睿除了家世一般之外,人還是很優秀的,你倒是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哦。”

        雷蕾的話倒是讓秦萱冰自己吃了一驚,是啊,長這麽大,除了父親和爺爺,就是家中的那些堂兄弟們,也從來沒有被自己放在心上過,今天這是怎麽了,老是提起那個可惡的男人,秦萱冰感覺到,在莊睿面前,自己引以爲傲的相貌,似乎不能讓這個男人産生一點情緒上的波動,除了那天在超市偶遇之時,這讓秦萱冰心�很有挫敗感。

        如果秦萱冰知道莊睿只是掩飾的比較好,心�甚至都動過用靈氣剝光她衣服的沖動,不知道秦萱冰是會引以爲豪呢,還是會罵莊睿人面獸心。

        正在氣頭上的秦萱冰,一想起莊睿那淡淡的笑容之時,就恨的牙癢癢,這個虛僞的男人,明明對錢很看重,還表現的那樣淡漠,倒是讓自己做惡人了,在回來的路上,劉川把今天的事情解說了一下,秦萱冰這才知道自己冒然出了一個高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壞了古玩這行當的規矩,不由對莊睿又加深了幾分恨意。

        “蕾蕾,明天咱們也去看看他們的品茶鑒寶吧,我倒要看看那個虛僞的男人能一直有這麽好的運氣?他的那個手稿一定不值錢。”似乎要看到莊睿倒黴,秦萱冰才能找回自己的優越感。

        曾經在英國聖瑪利亞女校學習過三年上層社會的禮儀、社交知識的秦萱冰卻不知道,從心理學角度來說,當一個男人可以影響一個女人的情緒時,往往代表著某種奇妙的事情開始發生。

        ***********************

        “阿嚏,誰又想我了?”

        莊睿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心中猜度著那個家夥又在詛咒自己。

        這會他整無所事事的坐在劉川寵物店中上著網,要說劉川同志身上最大的優點,那就是知恥而後勇,在知道如何才能上網之後,大年初三一大早這厮就守在電信局的門口,死纏爛打連帶托關系送禮,讓電信局的那幫子大爺們是煩不勝煩,最後居然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把別人需要半個月才能裝好的寬帶給裝上了。

        雖然劉川對外宣稱是要和國際國內寵物市場接軌,更快的掌握國內各個寵物市場的信息,但是莊睿很是懷疑這個輸入遊戲賬號,比輸入漢字要快一百倍的家夥的真實動機。

        此時莊睿正在一個拍賣網站浏覽著近年來各大拍賣行的拍賣信息,其中有一條信息讓他砰然心動,就在前不久,京城有一家拍賣行拍出了王士祯寫給友人的書信,區區兩頁紙,居然拍出了二十八萬的高價來。

        這讓莊睿不由得想入非非了,如果自己那個手稿後面帶有印章的十幾頁詩作都是王士祯手迹的話,那可要值多少錢啊?最起碼在彭城這個消費相對比較低的城市,買套別墅估計不成問題了吧,想到這�,兜�裝著的那個十五萬的存折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嗨,木頭,你小子幹什麽呢,還在想那冰塊美人?告訴你,沒戲,剛才那妞還在車上說你壞話呢,哥們向毛爺爺保證你是好人都沒用。”

        劉川剛推開店門,就看到莊睿這夥計正坐在電腦邊呆呆的發愣,按照他的經驗,出現這種情況,不是生病了就是想女人了,這哥們肯定是屬於第二種情況。

        “扯淡,別當著小孩子的面說那些,快過來看看,你說咱們前幾天收的那手稿,要真是王士祯的手迹,那咱哥倆就發了。”

        莊睿看了一眼正在擺弄倉鼠的外甥女,瞪起眼睛對劉川說道。

        劉川聞言立刻精神了起來,一步竄到電腦旁邊,當莊睿指著那條拍賣信息給他看時,這貨忍不住叫了起來,“我靠,木頭,兩張紙就二十八萬,你那一冊怎麽著也有幾十張紙吧,二十張就是二百八十萬,呃,四十張是多少?五百二十萬?不對,是五百六十萬……”

        劉川這貨嘴角流著口水,掰著手指頭,居然以張論錢,開始計算起那手稿的價值來,看的一旁的莊睿是哭笑不得,這兄弟什麽都好,就是發起傻來,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真稀罕,沒聽說過古董的價值能這樣計算的。

        “得了吧,別做夢了,那手稿是否是王士祯的手迹還說不準呢,就算是,價格也不是你那樣算的,對了……你上午說找我有事,就是呂老爺子他們幾個要看手稿的事情?”

        莊睿拍了拍劉川的腦袋,把這個還沈浸在美夢中的家夥給敲醒了。

        劉川的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著莊睿,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小子這段時間走大運啦,1000塊錢買個玩意,居然轉手就賣了十五萬,哥們辛辛苦苦的幹上半年,也不過就賺這個數,還有那手稿,要是真的話,我這幾年賺的錢,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了。”

        “行了,少廢話,有事說事,那手稿算你的一半。”

        莊睿沒好氣的回道,哥倆的感情還用說這些沒營養的話,從小到大兩人的東西就沒分過彼此,上學時學校組織郊遊,劉川的書包�,指定都是帶著2份飯菜,兩家從老到小的交情,已經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了。

        “嘿嘿,把那手稿賣了,咱哥倆先一人買輛沙漠王子去,我這破車,早就想換了。”

        劉川兩眼冒出精光,開始憧憬起有錢之後的美好生活來了。

        “還沙漠王子?給你買個沙地自行車要嗎,沒事是吧?那我回去了。”莊睿懶的和劉川扯淡,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家去補補課,看點古玩收藏的資料呢。

        “有事,有事,我過幾天要去西藏一趟,你在家閑著也是無聊,幹脆和我一起去吧,就當是旅遊去……”看到莊睿招呼囡囡準備走人,劉川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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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2:47:19

本帖最後由 sidifei 於 2011-5-11 13:10 編輯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章 掩飾
   “現在去西藏旅遊?你腦子沒缺氧吧?這大冷的天,去那高原缺氧的地方幹嗎?想要旅遊也春秋季節去啊,我不去。”莊睿一口就回絕了,他一年�難得有時間在家�陪母親,並不是很想出去,再說這季節,去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不是找罪受嗎。

        “是哥們你去旅遊好不好,我哪有那個命啊,全國各地我跑的地方不少,就是沒玩過,這次去是有個老客戶要買一只藏獒,要品種純一些的,不去西藏搞不到,現在全國各地那些獒園�的藏獒,貴的要死不說,未必都是純種藏獒,還是自己去找放心點。”

        劉川一臉不忿的叫了起來,他也不想這會離開彭城,這段時間他正和雷蕾打的火熱呢,只是那個老客戶新買了一棟別墅,想找只凶猛點的藏獒看家護院,已經找了他幾次了,價格開的也很高,實在是無法推辭了,好在雷蕾她們這幾天也要離開彭城,這讓劉川心中的怨念減少了許多。

        聽到劉川說起藏獒,莊睿倒是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一篇報道,說的是前東北的一個著名田徑教練,退休玩起了藏獒,好像一只都能賣到幾百萬,在當時的社會各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莊睿實在是想不通,一只寵物怎麽會值那麽多錢,自己小時候養的土狗,貌似看家護院的就很盡職了。

        看到莊睿沈默了下來,劉川舔著老臉貼了上去,鼓動道:“火車飛機長途汽車都不讓攜帶動物,我這次準備自己開車去,路途有點長,你不會剛過完年,就想聽到兄弟出車禍的消息吧。”這哥們開始動之以情了。

        “對了……你駕照拿了沒多久吧,想不想過過車瘾啊,這一路我都讓你開,哥們把這條小命都交到你手上,怎麽樣?

        還有啊,我那客戶說了,他不管我多少錢收到的藏獒,只要品種純,就給我五十萬,我說兄弟,這機會難得啊,我一年辛苦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賺到這個數,大不了到時候我分你一半錢好了。”劉川接下來就是誘之以利了。

        不過莊睿聽到這話倒是有些心動了,錢不錢的他並不是很在意,不說今天剛進賬了十五萬,就憑借著眼中的靈氣,莊睿相信自己以後不會再回到在中海住著窩棚區的生活中去。

        讓莊睿動心的是,他去年10月份才拿到駕照,除了摸過老大的車,在路廣人稀的地方開了幾次之外,一直都沒有機會開上車,大家都知道,剛學會開車的新手,特別想摸車開,尤其是男人,開個拉風一點的車行駛在大街上,那種滿足感是難以言喻的,當然,傳說中的馬路殺手,也是以此類人居多。

        “大概要去多長時間?”

        莊睿考慮了一下開口問道,他的假期還有一個月左右,如果去西藏時間太長的話,那他還是會選擇留在家�多陪陪母親,這次回來,感覺母親的又蒼老了許多,自己從大學畢業之後,一直沒有在母親身邊,莊睿心中著實有些愧疚。

        劉川在心�估摸了一下,道:“要是一切順利,大概十天左右就可以來回,慢點的話,兩個星期的時間也足夠了。”

        “行吧,那我陪你跑一趟。”

        聽到最長也就是兩個多星期的功夫,莊睿開口應承下來,他也有些擔心劉川在外面惹事,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劉川的暴躁脾氣了如指掌,只是他沒有想到,劉川這幾年也不是白混的,天南地北的跑了不少地方,也算是曆練出來了,他這次喊莊睿同去,純粹的因爲路上太過無聊,找個人陪著路上聊天罷了。

        “囡囡,咱們該回家了,不然外婆又要說你啦……”

        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莊睿就準備帶著外甥女回家了,今天對他來說,算是收獲不錯,撿漏得了個三河劉的蝈蝈葫蘆,並且賺了一筆這事暫且不說,單是明天可以見到那幾位的藏品,就讓莊睿興奮莫名了,要知道,眼中靈氣一直得不到補充這件事情,可是讓莊睿一直都很困擾。

        讓莊睿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都聽話乖巧的小囡囡,說什麽都不願意走,指著那個被她翻過來放在桌子上四腳朝天的烏龜,還有那只在籠子�不停翻滾著的倉鼠,很認真的說道:“舅舅,我和小黑,還有小白玩的都很開心的,我要走了,它們會不高興的……”。

        莊睿聽到這話,差點沒把剛喝進嘴�的茶噴到劉川臉上,心下道,小姑奶奶你要是走了,估計這烏龜和倉鼠都要燒高香了,正要說話時,卻看到小囡囡在偷笑,不由明白了過來,心中大汗,這才三歲的小丫頭片子,就會和大人講條件了。

        結果自然是劉川這個冤大頭拍著胸脯抓了兩只烏龜給囡囡,並且還提供了一個多月的寵物食物,至於倉鼠,由於莊睿的堅決反對,囡囡沒有得逞,只是原本的一只烏龜變成了兩只。

        回到家中之後,莊睿就把外甥女丟給了母親,急匆匆的又走出家門,還好,還沒有關門,莊睿來到一家眼鏡店門口,松了一口氣。

        自從眼睛發生異變擁有靈氣之後,莊睿對著鏡子做過無數次的實驗,他發現在靈氣遁出眼睛的那一霎那,大概有那麽零點幾秒的時間,眼中還是會出現雙瞳的異象,雖然這個時間極爲短暫,幾乎不會被別人發現,但是莊睿還是不敢大意。

        從發現爺爺遺留下來的聯聖對聯,到今天撿漏得到的三河劉蝈蝈葫蘆,再到根除了母親腰間的疾病,都是眼中靈氣的功勞,莊睿現在感覺到,眼中的靈氣對於他而言,是越來越重要了,保護好這個秘密,自然是重中之重了。

        來眼鏡店的目的,自然是要配眼鏡了,莊睿知道,人們透過玻璃或者眼鏡視物的時候,都會因爲折射原理而産生一些偏差,即使是平光眼鏡,也會對人的視線造成一些影響,莊睿打算就是配一副和皮膚相似的淡茶色平光眼鏡,相信有了這個眼鏡稍加掩飾之後,別人就是盯著他看,都無法看出雙瞳的秘密了。

        花了四百大洋,莊睿帶著一副樹脂鏡片的茶色眼鏡走出了眼鏡店,帶上了眼鏡的莊睿,整個人又顯得穩重了許多,而原本普通的相貌,居然帶了一絲文人的儒雅,這倒是他自己沒有預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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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10:38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一章 早點
   “木頭,木頭,快起來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莊睿正夢見自己坐在漢武帝的龍椅上,剛用康熙老兒的精美瓷器盛放的魚翅湯漱過口,正面對著一大桌子珍稀菜肴流口水呢,陡然發覺身體猛震,整個人被一雙大手從那金碧輝煌的皇宮中抓了出來,睜開眼睛一看,卻是劉川這厮正抓著自己肩膀使勁搖呢。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撥開劉川的手,莊睿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不由得火上心來,這才不到七點半,就把自己折騰起來了,這幾天帶著精力旺盛的外甥女,莊睿都是早起晚睡,昨天晚上莊敏才把囡囡領回家,這大冷的天,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又被劉川攪和了。

        “出了這個房間往右拐,三米處就是大門,出門後記住隨手關門啊……”

        說完話後,在床上轉個身把被子蒙在了頭上,莊睿準備繼續自己的周公大夢,那一桌子可口的飯菜還沒來得及享用呢。

        “嗨,我說哥們你不是屬豬的啊,快點起來了,今天不是和呂老頭他們約好了嘛,去晚了別人會不高興的。”劉川不依不饒的掀開了被子,凍的莊睿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把被子搶了回來。

        “我說你小子耍流氓啊,媽的,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有什麽好看的,到底什麽事?快說,和呂掌櫃他們約的是10點,你現在跑來折騰我幹嘛。”

        莊睿對劉川簡直太熟悉了,這貨能這麽早爬起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貌似以前都是自己去掀他的被窩的。

        “沒事,我不就是想知道那手稿的價值嗎,心急了一點,睡不著不就來找你了。”劉川一臉正容道。

        “真的沒事,快點起來,我請你去倆來風吃早點,麻利點啊,我去看看幹媽去……”

        看到莊睿一臉不相信的神色,劉川的聲音瞬間低了下來,兩只眼睛也躲避著莊睿的眼神,灰溜溜的鑽出了房間。

        莊睿看的不由啞然失笑,這兄弟從小就這樣,不會撒謊,肚子�有什麽事情全都擺在臉上了,記得小時候兩人看了《小兵張嘎》那電影之後,深受啓發,爬到老宅子的鄰居房子上面,把別人家的廚房煙囪給堵上了,搞得鄰居家差點失火,使得鄰居大叔拎著個火鈎子滿大院的找肇事者。

        兩人溜下房子之後,莊睿心細,在回家之前先去河邊把手臉都洗幹淨了,罪證消滅的一幹二淨,誰知道劉川他爸那天因爲一個案子正在家皺眉頭呢,這貨回到家以後,看到他爸繃著個臉,以爲東窗事發了,沒等他爸說話呢,就竹筒倒豆子,把學習嘎子哥所幹的英雄壯舉全部都交待了。

        這下可好,倆人屁股挨了一頓板子之後,又被劉父拎著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害的莊睿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好意思去老宅子那邊捉蛐蛐。

        莊睿開始以爲這事是做警察的劉父運用其專業技能查出來的,後來才知道是劉川這小子主動交待的,恨的他是牙根直發癢,你說劉川攤上了個做警察的父親,這當兒子的怎麽不就明白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道理呢。

        洗漱完之後,莊睿打開爺爺留下來的那個木箱,將手稿取了出來,可這東西本來就破損的厲害,總不能拿在手�出去吧,想了一下,莊睿從衣櫃�找出一件衣服來,這還是他上高中的時候,做的一個緞子無袖上衣,那會流行練太極拳,莊睿纏著媽媽給做的一件練功服,不過現在已經是穿不上了,正好廢物利用了。

        莊睿把衣服的整個後背用剪刀剪開,將手稿包了起來,揣到自己皮夾克�,皮夾克下面有束腰,放在�面很保險,裝好手稿之後,又從床頭把自己昨天配的眼鏡帶上,這才走出的房間。

        劉川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在客廳�和莊母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呢,那眼神不住的往莊睿房間處瞄,看到莊睿出來之後,連忙跳了起來,“幹媽,我媽喊你去家�吃飯,晚上你別做飯了啊。”

        “臭小子,毛毛躁躁的,開車慢點。”莊母在身後喊了一聲,心下暗付,這有了女朋友的人了,怎麽做事還是這麽不著調呢。

        上車後一路疾馳,劉川把車停到倆來風的門口,拉著莊睿就進了店,嘴�還吆喝著:“老板,來一斤煎包,兩碗【饣它】湯加蛋,快點啊。”

        在下面翻字典的同學就不用找了,查不到【饣它】(同啥)這個字的,因爲這個字是彭城人自己造出來的,【饣它】湯傳說起源於彭祖的“雉羹”,味鮮香辣,深受彭城人的喜愛,很多人如果早上不喝上一碗,一天渾身都不帶勁。

        【饣它】湯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傳說當年乾隆爺微服七下下江南的時候途經彭城,知道彭城此地民風彪悍,人人習武,是遠近有名的武術之鄉,所以爲免引起是非,乾隆爺就一大清早的出來轉悠。

        乾隆是個非常注重養生的長壽皇帝,晚上一般很少進食,空腹一夜,正好肚子餓了!看到前方熱氣環繞正是賣吃食的,連忙快步趕去定睛一看,卻是一鍋賣相不是很好,但是聞起來卻是香氣四溢十分誘人的湯,饒是乾隆爺吃遍大江南北,山珍海味。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吃食。

        於是乾隆爺叫上一碗慢慢喝了起來。嗯?這湯還真是十分的美味啊,一碗熱湯下肚,渾身舒泰,乾隆叫過賣湯的老者,問道“這是啥湯啊?味道怎麽如此濃厚誘人?朕喝完後全身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

        乾隆高興之下,卻忘了自己是微服私訪,而這賣湯的老頭也是個精明人,老頭聽完心�咯噔一下就明白了,這位爺居然自稱爲朕,天下間敢如此稱呼自個的,估計也就只有咱們這位喜歡微服溜達的萬歲乾隆爺了!

        賣湯老頭馬上跪倒在地:“多謝皇上賜名,這湯啊他就叫饣它(啥)湯!”

        回到京城後咱們這位萬歲爺依舊是念念不忘這饣它湯的滋味,後來禦封“天下第一羹。”雖然只是個傳說,但是可見彭城人對這種湯的喜愛了。

        “我說流氓,這麽早喊我出來,到底什麽事情,可以說了吧?我昨天可是答應陪你去西藏了。”

        喝著熱乎乎的【饣它】湯,嘴�咬著流油的煎包,莊睿含糊不清的問道。

        “其實也沒啥事,就是,就是雷蕾和秦萱冰兩人,也想去參加你們今天的品茶鑒寶,我這先送你過去,不是還要去接她們嗎。”劉川今天的胃口顯然不是很好,躲避著莊睿的眼神,期期艾艾的說道。

        “什麽!!!她們也要去?”

        莊睿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引的店�吃早點的人紛紛向兩人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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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14:55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二章 靜茗軒
   “小聲點啊,哥們這不是沒辦法嘛,主要是秦萱冰想去,雷蕾不好意思拒絕,就找到我了,你可要幫下哥們啊,我這下半生的幸福,就全指望你了。”

        劉川低聲下氣的說道,從昨天晚上接到雷蕾的電話,他就很糾結,秦萱冰在三河劉葫蘆上橫插一腳的事情,雖然呂掌櫃他們最後沒說什麽,但是劉川心�知道,那是幾人並沒有真的計較,並且今天還要看莊睿得到的那個手稿,否則的話,昨天當面就會給秦萱冰難堪了。

        “呸,還下半生的幸福,是你下半身的性福吧,指望我幹嘛啊,你和那幾位都熟悉,他們不會不給劉大老板面子吧。”

        莊睿這會醒過神來了,秦萱冰她們去不去和自己又沒什麽關系,如果自己的手稿確實是王士祯手迹,秦萱冰要再插上一腳擡擡價的話,自己還是求之不得呢。

        反正今天呂掌櫃他們都會把自己的藏品帶過去,而眼睛吸收靈氣也只是一錘子買賣,等自己回到中海工作後,還不知道以後是否和他們有沒有交集呢。

        “別介啊,今天呂老頭是約了你看手稿,你說話比我好使多了,我知道那老頭的脾氣,昨天雖然沒當面說什麽,可是回到家�還不知道氣成什麽樣呢,要是我把人直接帶過去,指定把他得罪死了。”

        劉川哭喪著臉,兩手不停的給莊睿作揖,要說劉川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戀愛也談過幾次了,本不至於這麽迷戀雷蕾的,但還就是巧了,倆人算是對上眼了,這些天來不光是見天的呆在一起不說,每天還要固定的通半個小時電話。

        現在雷蕾第一次開口相求,劉川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要把事情辦成不是,不過話說回來,在莊睿眼�,劉川那就是一橡皮臉,不值錢。

        莊睿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去就去吧,不過你交代下她們,別多說話,這行當�的規矩你懂的比我多,到時候被人駁了臉面,丟人的還是你……”。

        “行,有你這話就成,哥們保證讓她們不說話,你先吃著,我去接他們去……”

        劉川聞言大喜,早點也不吃了,丟下莊睿就跑了出去,還好走到櫃台的時候沒忘了把帳給結了,至於莊睿怎麽去宋老板的靜茗軒茶館,那就對不起了,自己打的去吧。

        莊睿也懶的和這貨生氣,從小穿開裆褲一起長大的,他對劉川的脾性太了解了,整個就一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吃完早點之後,莊睿看了下表,還不到九點鍾,距離約好的時間還一個多小時,得,幹脆晃悠著去吧。

        *************************

        宋老板所開的靜茗軒茶館位於古玩市場前面約100米處,莊睿每次去古玩市場的時候都會經過那�,以前不認識宋老板,只是路過看上兩眼,現在站在茶館前面仔細打量,才發現這茶館是仿明清建築建造的,從外面看,透著一種很古老的氣息。

        從外面看去,入眼的建築物上,都帶有一絲古舊的氣息,古老的漆紅大門前,高高挂著的紅色燈籠、還有古老的茶館名字“靜茗軒”三個大字。

        古老,倒不代表懷舊,古老,也不是說明越老的東西越是有人愛,恰恰相反,古老的東西很容易流於老古董一般的討人嫌。但若是能夠把古老的東西中的精華挖掘出來的話,那何嘗不是一種生意經呢,彌漫著很濃的古典氣息靜茗軒茶館門前,停滿了車輛,看樣子外表粗犷的宋老板,也並不簡單啊。

        莊睿一邊打量著這茶館的建築風格,一邊像�面走去。

        門前一長排的紅色燈籠,就好象古代大宅院�的燈籠一樣,很熱鬧也很大氣,正符合過年的氣氛,給莊睿的感覺就象一粒粒無比巨大的紅色的棗子,被豎著吊在門檐上方。特別有意思。

        推開厚重樸實,挂著紅色燈籠的大門,就可以看到長長的桌子一直往前延伸著,角角落落�都擺滿了各種茶點,每一種茶點都放在精致的瓷器中,白底蘭色花紋的陶瓷,將茶莊大堂襯托出一種古香古色的味道。

        在大門入口處,有一位年輕的女孩正跪坐在一個看似檀木制成的茶幾前,給每位進來的客人遞上一杯清茶,頗有江南女子的秀氣和妩媚,舉手投足之中顯得是那般的溫文爾雅。

        蘭色和棕色是靜茗軒最主要的顔色,看得出宋老板在裝修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人處在這個環境�,聞著茶香,即使不喝茶,也可以聞到古代那種特有的氣息,莊睿進門之後稍稍駐足,心中不由産生一種很幽靜的感覺,靜靜地,就像門口那位穿著旗袍的姑娘所展示的茶水一樣,清清的蕩悠著,清澈見底。

        大堂�面大概有七八位服務小姐,也是穿著古香古色的清代風格的旗袍,看到莊睿進來,一位像是領班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招呼莊睿道:“先生,請問您幾位?是要包廂還是在大堂�面?”

        莊睿打量了一下,大堂�面的人也不少,大多都是一些中年人,三五一桌,一壺清茶,幾盤點心,輕聲的在聊著天,剛想回話時,耳邊響起劉川那炸雷般的聲音。

        “木頭,你怎麽才來啊,我們都等了10多分鍾了,咦,還戴了個眼睛,你小子以爲穿上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劉川的大嗓門打亂了茶館�的清淨,引得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們幾人,莊睿發現雷蕾的小手很隱蔽的在劉川腰間停留了一下,那夥計立馬呲牙裂嘴的閉上了嘴巴。

        “我眼睛的傷還沒完全好,這幾天感覺有些不舒服,昨天晚上剛剛才配的,擋擋風吧,不過我說你小子,我從家�出來的時候就把眼睛戴上了,你現在才發現啊,雷蕾,我們劉川同志的那顆心好像現在都不在他自個兒身上了。”

        莊睿隨口解釋了幾句,打趣起雷蕾來,至於劉川,那貨正厚著臉皮傻笑呢,莊睿懶的說他。

        雷蕾的臉色紅了紅,收回了在劉川腰間的小手,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可是聽說有人不歡迎我們呢,萱萱,要不咱們先走吧。”

        聽到雷蕾的話後,原本一直坐在角落�的秦萱冰站了起來,還未開口說話,就將整個大堂�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即使是自我感覺免疫力比較強的莊睿,此刻眼睛也是微微有些發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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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16:17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三章 驚豔
   不能說是這些在茶館�的人和莊睿眼皮子淺,實在是秦萱冰今天的穿著打扮實在是太驚豔了。

        雖然外面還是天寒地凍,但是秦萱冰卻穿著一件華麗的西式曳地長裙,長裙下高聳著的胸脯微微起伏著,向下延伸的是結實高翹的臀部,腳上是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加上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使得整個人看下來,形成了一個完美的S形弧線。

        一頭柔順的黑發在頭上挽了一個高高的髻,秦萱冰那張美豔絕倫有如白玉雕琢的臉蛋,在高高挽起的黑發襯托下,愈加顯得高貴迷人,一時間大堂�的衆人都産生了一種錯覺,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莫非是國外某個豪門皇族在舉行聚會?

        雷蕾今天穿的也很漂亮,但是站到秦萱冰的身邊,就變得毫不起眼了。

        看著面前發呆的莊睿,秦萱冰的心�不由産生一種快意,這樣的表現才是她所熟悉的,四周的這些眼光更是司空見慣了的,“我就不信不會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

        秦萱冰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繼而被自己嚇了一跳,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更是將她整個人襯托的豔光四射。

        莊睿此刻也回過神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什麽失禮的地方,沒看到這滿大堂的男人,都是目光呆滯的看著秦萱冰嗎,與之相比,自己算是好的了。

        自知秦萱冰對自己沒多大好感,莊睿只是向她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把劉川拉到一邊,問道:“宋老板他們呢,你們來了怎麽沒和他們在一起啊?”

        這會也快10點了,宋老板作爲主人,不應該到現在還沒有來的,是以莊睿看到他們幾個都在大堂坐著,稍微感覺有些意外。

        劉川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我進來之後就在這�等你了,你不來我哪敢去找他們啊,呂老頭那脾氣你不知道,昨天那是對你客氣,今天他要是火上來了都能把我給轟出去,我給你說啊,那老頭……”

        “劉川你個小兔崽子,又來背後編排我這老頭子啦,明個兒我就去給管理處說說,你那�的市場管理費交的太少了,要加多一倍。”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大門正中處走進來六七個男人,爲首的正是劉川口中的呂老頭,宋軍和王老板居然也在其中,想必幾人是一起約好的,後面還跟著幾個莊睿不認識的人,他們手中都拿著一些或者用盒子,或者用綢緞之類的布包裹起來的物件。

        “嘿,呂叔,呂大爺,咱爺們平時交情可不錯吧,您可不能給我使絆子啊,看我這張臭嘴……”

        劉川嬉皮笑臉的開著玩笑迎了過去,張開雙臂,似乎要來個擁抱一般,唬的呂掌櫃連忙讓到一邊,正要說話時,眼睛掃到了站在一旁的秦萱冰,仔細打量了一下,臉色不由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劉川一看呂老頭估計是認出秦萱冰了,連忙不停的向莊睿打著眼色。

        “呂老……”。

        “這位小姐,您好,在下許偉,是許氏珠寶華東地區的總經理,您也是來參加今天的品茶鑒寶的嗎,能否認識一下嗎?要知道,你的這身打扮如果再佩戴上我們公司出品的珠寶首飾,那可真是相得益彰了。”

        莊睿迎了上去,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從呂掌櫃的身邊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直奔秦萱冰,出言打斷了莊睿的話,不過他那搭讪的水平確實不怎麽樣,聽的場中有幾個人已經偷偷笑了起來,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說錯,如果秦萱冰雪白的粉頸上有那麽一串鑽石項鏈的話,更能襯托出其高貴的氣質來。

        得,這倒是不用自己多說了什麽了,呂老爺子帶來的人那麽熱情,估計他是不好意思去趕秦萱冰了,莊睿笑了一下,也沒在意自己說話被人打斷,側了側身體,看向那個年輕人。

        那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摸樣,皮膚白皙,鼻梁上架了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長的很是英俊,穿著一身得體的阿瑪尼休閑西裝,莊睿在典當行工作,多少也認識一些國外奢侈品,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就單是這一身行頭,幾乎就值昨天那個三河劉的葫蘆錢了。

        “許氏珠寶??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秦萱冰看著面前這個表現殷勤、穿著考究的男人,知道其肯定是內地某個家族的公子哥兒,嘴角微微一撇,心中生出一股無力感,在這世界上,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真是太多了。

        要知道,秦萱冰可不是一個花瓶美女,因爲家族的原因,秦萱冰從小就沒少和鑽石翡翠打交道,眼光獨到不說,後來又去國外進修了兩年珠寶設計,並承接過英國皇室的一個訂單,秦萱冰在香港甚至在英美等國家的珠寶行業都算是頗有名氣了,由她親手設計款式並加工出來的珠寶,往往都是供不應求,隨便拿出來一款都價值在百萬以上,她又豈能看得上眼前這個男人所說的許氏珠寶。

        這次來內地,一方面秦萱冰是爲了躲避那些世家公子哥們的糾纏,另一方面也是想考察一下大陸市場,看看人們對於珠寶首飾類的需求行情,來以判斷家族企業是否進入到內地市場,如果她僅僅是因爲前一個理由跑到內地來,恐怕早就被她老爸派人抓回去了。

        只是珠寶行業與古玩行雖然有許多共通之處,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要不然秦萱冰昨天也不會在那種場合�冒然開價,壞了規矩了。

        “我不是珠寶展示模特,不需要帶那些東西。”秦萱冰淡淡的說道,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我不想認識你。

        此話一出,許偉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不過馬上又堆滿了笑意,扭頭對正安排包廂的宋老板說道:“宋老板,今天你可是主人啊,不幫助介紹一下嗎。”

        宋軍打了個哈哈,看來對這人也不是很感冒,上前來將劉川莊睿介紹了一下,就把幾人讓到�面一個大包廂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秦萱冰的來曆,怎麽去介紹啊,不過許偉倒是看出來秦萱冰和雷蕾似乎都是劉川的女伴了,那雙隱藏在眼鏡後面的雙眼,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劉川。

        “許偉,虛僞還差不多,被人當面拒絕了還能笑出來,什麽玩意啊。”

        走在最後的劉川小聲的在莊睿耳邊嘀咕道,剛才許偉看向雷蕾時的眼光,讓心中他很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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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17:45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四章 品茗(上)
   靜茗軒的包廂很有特點,細小的格子門、細小的格子窗、在門口還有個用格子做的吧台、牆壁四周有大半圈都是用格子做的古董架,上面擺放著一些陶瓷瓦罐,在包廂正中,有一張長長的梨花木方桌,圍繞著方桌擺放著六張黃花梨制作的椅子,使得整個房間都洋溢著一種明清建築的風格。

        包廂內的面積很大,在足足有七八十個平方,在靠近門口吧台的地方,還分出了一個小客廳,一圈大紅色的真皮沙發圍著一個玻璃茶幾環繞成一圈,正對著沙發的牆壁上面,挂著一個足有70英寸的大屏高清液晶電視機,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放置著一個不起眼的小音箱,設置的有點像電影院一般,卻是很好的融入到房間整體之中,這估計也算是新老結合,中西合並了吧。

        在房門處供著關公的神邸,上面點著三根檀香,悠悠袅袅淡淡的煙霧充斥在整個包廂之中,一進入房間,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幽香,再加上環繞在耳邊的古筝聲,使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呵呵,小宋的這個包廂,一般人可是進不來的啊,就這茶幾椅子,少說也值個百八十萬的,平時可是不舍得讓我們坐的,這香可是也有講究的,你們不知道吧,這可是小宋每年的大年初一去大佛寺求來的上好檀香,要一直點到十五,中間不能斷歇的。”

        宋掌櫃進到包廂之後,很享受的吸了吸鼻子,繼而對那些古董架上面的物件看都沒看一眼,倒是走到方桌前,用手很仔細的摩挲著那幾張看在劉川等人眼�毫不起眼的椅子方桌,一臉愛不釋手的神色。

        莊睿心中一動,自從眼中靈氣顔色變爲橘黃色之後,已經可以透視到木頭大約一公分左右的厚度了,既然呂掌櫃的如此標榜這幾張椅子,莫非也是古董不成?想到這�,莊睿也學著呂老爺子,對身邊的黃花梨椅子仔細的看了起來。

        戴著眼鏡莊睿也不怕別人的注視,在低頭的一霎那,就將眼中的靈氣釋放了出去,靈氣迅速的從金黃色椅背表面細膩的紋路中滲透了進去,雖然沒能將之整個穿透,但是就在靈氣進入到黃花梨木中時,莊睿還是感覺到有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和靈氣融合在了一起。

        那股氣息微弱到幾乎是難以察覺,比之昨天在那個三河劉葫蘆�面吸收的靈氣還要弱上許多,要不是莊睿注意力很集中,也就感應不到了,當莊睿看向第二張黃花梨木椅子的時候,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眼中的靈氣數量,確實增加了些許。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莊睿也顧不上別人了,裝作一幅對這些古董椅子很感興趣的摸樣,圍繞方桌一周,把六張椅子都看了個遍,自然也是將其中的靈氣吸收殆盡了,六張黃花梨椅子中所吸收到的靈氣,堪堪和昨天那個蝈蝈葫蘆�吸收的靈氣數量差不多,很顯然,這古玩中所蘊含的靈氣,並不是以體積大小而論的。

        “老爺子您就別膈應我了,不行哪天咱們去您府上,也讓這些晚輩們開開眼界,咦,莊兄弟你對明清家具也有興趣?”宋老板正笑呵呵招呼衆人落座,看到莊睿一進門就圍著桌子打轉,不由出言問道。

        “以前常聽說黃花梨古董家具值錢,卻是從來沒有見識過,等下屁股就要坐在幾十萬上面了,現在還不得好好看看啊……”

        莊睿擡起頭來,裝作一臉財迷的摸樣,引得衆人哈哈大笑起來,這才準備落座,推讓一番後,讓呂老爺子坐了上座,宋軍在主位相陪,各人都坐了下來,只是還少了兩個位子。

        當時跟隨他們一起進入茶館的幾個人,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方桌上之後,就退了出去,不過要是算上那個不請自到的許偉和雷蕾秦萱冰三人,包廂中還是有八個人,那六張黃花梨的椅子卻是不夠坐了。

        “蕾蕾,咱們坐沙發那兒去,那破椅子有什麽做的,大冷的天坐那玩意,都不閑膈屁股……”

        看到秦萱冰和那個許偉都毫不客氣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劉川拉著雷蕾走到沙發邊坐下,卿卿我我的聊起天來,這兩人對那些古玩手稿什麽的都不感興趣,要不是秦萱冰一定要來,他們才不會湊這熱鬧呢。

        待到衆人坐下之後,宋軍對著門口招了招手,兩個身材苗條相貌姣好的服務員走了進來,一人手中端著一個茶具擺放到方桌上,另外一人卻是捧著一個紅泥小火爐,放在方桌旁邊的一個圓圓的木墩上,那個紅泥小火爐是長形,高六、七寸左右,爐內的炭火已經點燃,小爐還有蓋和門,制作的十分精致。

        茶具也很考究,是宜興紫砂壺,整個壺大約有拳頭般大小,呈古鐵栗色,四邊分布著六個小巧的茶杯,色白如玉,質薄如紙,莊睿很是懷疑拿起這東西的時候,如果稍微使大點力氣,是不是就能將之捏碎了。

        “這沒外人,說實話,別看我開著茶館,其實我喝茶都是拿大茶杯泡,沒那麽多講究,正好前段時候淘到了點安溪極品鐵觀音,今兒咱們也品一下廣東那邊流行的功夫茶。”

        宋老板一邊招呼著衆人,一邊示意那兩個服務員燒水泡茶,品茶鑒寶,自然是要先品茶了,在座的這些人除了莊睿之外,都是在社會上打滾多年,頗有城府之人,誰也沒有急著去動方桌上面各人帶來的那些古玩,都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服務員泡茶,只有莊睿心中稍微有些不耐,不過馬上就被那兩個服務員泡茶的動作吸引過去了。

        紅泥小火爐雖然很小,但是火倒是很旺,轉瞬之間,水就燒開了,水開之後,一個服務員拎起了小巧的水壺,而另一個服務員馬上又放了一個水壺上去,給大家介紹道:“我們茶館泡茶所用的水,都是取自雲龍山上的天然山泉水,蘇東坡曾經說過,“活水還須活火烹”,就是指要用旺火來煮沸壺中的山泉水。”

        服務員先是用茶匙取了適量的茶葉放在賞茶盤之中,然後將之端給衆人一一品鑒,並介紹著鐵觀音的來曆,待到衆人看過一圈之後,服務員卻沒有把茶葉放入到紫砂壺中,而是提起水壺,用沸水澆空壺,按照服務員的話來說,這個行爲的目的,是在於爲壺體加溫,即所謂“溫壺”,也叫孟臣淋霖。

        “溫壺”過後,服務員用茶匙將茶葉撥入到紫砂壺內,先細再粗後茶梗,這叫做烏龍入宮,然後向壺中注水,水滿壺口時停了下來,服務員伸出兩指,夾起壺蓋刮去了壺口的泡沫,然後蓋上壺蓋,用開水沖去壺頂産泡沫,動作優雅至極,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按照服務員的說法,這個過程叫做淋壺,淋壺的目的一爲清洗壺體,二爲使壺內外皆熱,以利於茶香的發揮。

        莊睿的鼻子抽搐了一下,在鼻尖處已經可以聞到濃郁的茶香味了,心想,現在總歸能喝了吧,卻不料服務員直接把紫砂壺中的水全部都倒了出去,說這叫洗茶,目的是洗去茶葉表面的浮塵,看的莊睿連翻白眼。

        莊睿在典當行上班的時候,也經常和德叔泡茶喝,但是德叔喝茶卻沒有這麽多的講究,茶具也僅僅就是一壺兩杯而已,不像這都快20分鍾了,居然還沒喝上。

        再次向紫砂壺中倒入沸水之後,卻又用第一泡茶水燙杯,服務員兩根手指轉動杯身,此謂“溫杯”,自然最後又是倒掉了,莊睿還是沒能喝上。

        到第二泡時,服務員單手持壺,循環往各個杯中斟茶,壺口緊挨著茶杯,這個名目叫做關公巡城,目的是爲使杯中茶湯濃淡一致,且低斟是爲不使香氣過多散失,等到壺中茶湯將盡時,將壺中所余斟於每一杯中,這些是全壺茶湯中的精華,應一點一滴平均分注,因而戲稱爲韓信點兵。

        至此,整套流程才算是演示完畢,在宋老板的示意下,先是將第一杯茶端給呂老爺子。

        第二杯茶卻是敬給了女士,秦萱冰也沒有客氣,大大方方的接過之後,以拇指與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卻沒有直接飲用,而是先端至鼻尖處聞了聞,爾後才分作三口,慢慢飲入到口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看得莊睿都愣住了。

        “好,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動心,小姑娘也是茶道中人啊,老頭子昨天卻是走眼了。”

        呂老爺子看到秦萱冰的這一番動作之後,連聲叫好,原先對秦萱冰的些許不滿,也都煙消雲散了,要知道,茶道也是中國的傳統文化,只是現在卻是沒有多少年輕人懂得了,就像坐在沙發那邊的劉川,正拿著一瓶可樂喝的不亦樂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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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ifei
子爵 | 2011-5-11 13:19:23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五章 品茗(下)
   “前輩過獎了,家祖比較喜愛飲茶,我就是閑暇的時候經常陪著爺爺喝茶,看的多了,稍微懂一點皮毛罷了,若是論茶文化,香港還是傳自大陸,自然是是內地的茶文化更爲博大精深。”

        秦萱冰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謙虛的回答道,其實功夫茶在粵港地區尤爲是潮汕地區是最爲流行的,在這幾個地區,吃早點就稱之爲喝早茶,還有中午茶,下午茶,可見飲茶在其生活中所占的地位了,在秦萱冰幾歲大的時候就天天看著爺爺泡茶了,要是論起煮茶沖泡的手法,秦萱冰自信比之現在的這個茶藝師都要高明許多。

        兩人說話間,茶藝師也將泡好的茶一一遞到衆人手中,莊睿有樣學樣,也用三根手指捏住茶杯,端至鼻尖輕輕嗅了一下,一股氤氲著茶的清氣頓時直達肺腑,先前等待的煩躁也一掃而空,代之的是頭腦清明,就連心中那些紛擾的念頭仿佛也通達了許多。

        強忍著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的念頭,莊睿小心的在杯邊啜了一小口,一股苦澀的味道頓時充斥在味蕾之間,微微皺了下眉頭,莊睿又喝下了第二口,感覺馬上就不一樣了,先前的那苦澀似乎變得甘甜了起來,等到第三口飲盡,莊睿只感覺到唇齒之間余香滿口,不由得閉上眼睛,細細的體會了起來。

        莊睿不喜歡碳酸飲料,從小就愛喝茶,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在小小的一杯茶中居然能喝出三種味道來,以前常常聽人感歎說茶如人生,那時候莊睿並不理解,但是現在他感覺到了,第一口茶入口苦澀,聯想到自己剛出大學校門後所遇到的挫折,那個時候的心情,豈不是和這口茶極其相似。

        到第二口茶的時候卻轉變爲甘甜可口,也和自己的經曆頗爲相似,自從進入到典當行工作之後,一切變得都很順利,而上次的搶劫事情只是個意外,並且在隨後眼睛的異變也給了莊睿一個巨大的驚喜。

        三口飲盡只留下淡淡余香,不正寓意著世事繁華落盡,平淡是真嗎,雖然現在還體會不到這層寓意,但是莊睿的心境在這一刻變的平淡了許多,往日�心中那壓抑塵封的欲望,似乎也沒有那麽強烈了。

        待到莊睿睜開眼睛之後,服務員已經用茶夾取回面前的杯子,用沸水沖洗完畢,開始第二泡了,看桌前衆人的表情,似乎都沈醉在這香茗之中了,就連一向在人前不加於色的秦萱冰,也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莊,怎麽樣,我這茶還不錯吧……”

        宋軍的話打破了房間中的甯靜,也打斷了衆人的沈思,秦萱冰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稍有不滿。

        “宋哥,說實話,茶我是每天都喝,但是和現在所喝的茶相比,我那就叫牛飲了,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到您這,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品茶,真是受益良多啊……”

        莊睿不怕自爆其短,不懂就是不懂,這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宋軍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小莊的品行我喜歡,不會不懂裝懂,呂老爺子經常說,慢斟細品,其間可堪玩味,可我老宋喝了這麽多年茶了,也沒悟出什麽特別的味道來,還是喜歡你說的牛飲,那樣來的痛快,不像老王,整天的講究那些繁文缛節,哈哈哈……”

        “那叫做傳統,沒有這一套流程下來,你能喝到如此香茗?真不知道你這茶館是怎麽開起來的,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倒閉。”

        看到宋軍將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王老板笑著罵道,卻也不是真的惱怒了,看樣子兩人也是開慣了玩笑。

        “茶道自古就流傳已久,一般人一次兩次是品不出什麽味道的,莊先生的悟性很高啊,僅僅喝了一杯,就明白了什麽叫品茶,可否給我們大家說說?”

        秦萱冰出人意料的開口插了一句,衆人都有些吃驚,這話針鋒相對的味道太明顯了,小莊和這女孩難道不是朋友嗎。

        其實秦萱冰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話來,話剛出口心中就有些後悔自己孟浪了,只是當她聽到在宋老板的話�,對莊睿推崇有加時,心�就有些不舒服,這話不由自主的就脫口而出了。

        “對,對,秦小姐說的有道理,中國的茶文化源遠流長,的確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明白的,莊先生對茶道有什麽心得,不妨也說出來讓大家探討一下嘛。”

        秦萱冰話音剛落,許偉也出言附和道,他說這話的意思,一來是爲了討好秦萱冰,二來今天這個場合也讓他有些心中不忿,平時年少多金又身爲許氏珠寶華東總經理的許偉,走到一般的場合,都會是衆人吹捧的主角,但是今天到了這兒以後,先是吃了一個女人的閉門羹,進而又被這麽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搶了風頭,看到有奚落莊睿的機會,自然是要火上澆油了。

        其實許偉倒也不是衆人心目中的那種纨绔子弟,雖然出身不錯,但是他自己也足夠努力,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從家族�一個小小的珠寶首飾店�的普通店員做起,短短五年的時間就升到許氏珠寶的華東地區總經理,這中間雖然和他的出身不無關系,但是也反映出了其個人能力,算得上是這個行業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了。

        這些年來作爲蘇北古城的彭城發展非常快,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很多,許偉想把許氏珠寶連鎖店打入到彭城市場,而呂老爺子不僅是彭城收藏協會的會長,也是彭城珠寶協會的常務理事,在這個兩個行當�面頗有影響力,有他的一句話,在珠寶行業�面開展業務無疑就會順利很多。

        是以許偉拐彎抹角的通過一些關系,結交上了集雅軒的呂老爺子,今天他能參加這個小聚會,也是昨天在請呂老爺子吃飯的時候聽其提起,主動要來參加的,許偉平時其實並不會這麽膚淺,只是今天見到秦萱冰之後驚爲天人,心中卻是有些亂了。

        而莊睿此刻就有些郁悶了,自己沒得罪那位大小姐啊,平時都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與之相處,怎麽現在給自己下了個絆子,誇自己悟性高?這哪�叫捧人,簡直就是捧殺嘛,還有那個許偉,***簡直就是一小人,想泡妞這出發點沒錯,可是也不要踩著哥們的肩膀上啊。

        不過現在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莊睿身上,他也不好回避,在心中苦苦思量了一番之後,才開口說道:“唐朝詩人白居易曾經有首詩�面寫道:“室香羅藥氣,籠暖焙茶煙”,古人品茗,講究的是“境美、水美、器美、藝美”這四個境界,宋大哥這�的環境就不用說了,清幽典雅,古風盎然,當得起這“境美”二字。

        而泡茶所用的水,更是取自雲龍山澗的山泉水,其味清冽甘美,泡出來的茶隽永醇厚,令人如飲沒酒,回味無窮啊,完全將茶之幽香襯托而出,“水美”這個字也是當之無愧的。

        我對紫砂壺不是很了解,不過這壺觀之外形,古拙莊重中透露著樸雅堅致,質樸渾厚�蘊含了作者的妙不可思,宋大哥能拿出來,自然不會是什麽凡品。”

        莊睿說到這�頓了一下,上面這些話都是他在一些曆史書�看到的,其實鑒定宜興紫砂壺的優劣用五個字就可以將之概括了,那就是:“泥、形、工、款、功”。只是這每個字都意義深遠,在這�就不一一表述了。

        端起剛斟滿了茶杯喝了一口,莊睿繼續說道:“而最考究工夫的自然是茶藝了,給咱們斟茶的這位小姐在茶水的比例,溫度的掌握,以及時候的拿捏都是恰到好處,這才將茶之內蘊全部表現出來,所以我雖然不懂茶道,但是坐在這種環境�,卻是也感悟到了一絲呂老爺子剛才所說的茶中三味,那就是一味茶苦如人生,二味茶甘如人生,三味茶淡如人生。

        以前小子看過一句話,倒似乎能把茶之精髓包含進去,那就是“泡上一壺三山五嶽那亘越萬古的鍾靈毓秀孕育造化的香茗,燃起一柱氤氲著禅機佛性安神定魄的檀香”,三五好友,坐而論道,此生足矣,這是小子個人的一點看法,讓大家見笑了。”

        莊睿搜腸挖肚絞盡腦汁,才把自己記憶中關於品茶的一些知識,整合之後說了出來,再問多一句,恐怕他就要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了。

        “他們這是怎麽了?”說完之後莊睿卻發現,在座的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異,甚至包括秦萱冰在內,看向自己的眼光也和往日有些不同了。

        “莫非我說的都是錯的?而且還錯的過於離譜了?”莊睿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哥們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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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20:37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六章 鑒寶(一)
  “那啥,我就是隨便這麽一說,大家別見笑啊。”

        莊睿被衆人的眼光看的有些發毛,一個人盯著你看可能感覺不到什麽,但是當好幾個或者一群人盯著你看的時候,那是非常考驗其心理素質的。

        就像一些公司面試,都是安排好幾個考官坐在你的對面,自然而然的就給面試者以心理壓力,能抗住壓力侃侃而談的人,往往都是最後的勝出者,雖然莊睿並不是很在乎衆人對他的評價,但是被這些眼睛看著,心�還是有些緊張。

        “說的好,我老頭子喝了一輩子茶,也未必就能說出你那些話來,小莊的話中是佛語珠玑,句句禅理啊,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還是呂老爺子出言打破了房間�的寂靜,雖然是在誇獎莊睿,但是卻在不住的搖著頭,倒像是在感歎自己年華老去,不複當年之勇一般。

        宋軍也聽得有些入迷了,站起身來,走到莊睿的面前,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泡上一壺三山五嶽那亘越萬古的鍾靈毓秀孕育造化的香茗,燃起一柱氤氲著禅機佛性安神定魄的檀香,這話說的好,有氣魄,莊兄弟,以後你到我這�來,消費全免了,回頭拿張卡給你,這個包廂你隨時可以用,不過話先說好,可別把我這幾張寶貝椅子給搬走了啊。”

        宋軍的話讓衆人聽得笑了起來,莊睿卻是不想占這個便宜,連忙說道:“宋哥,好意小弟心領了,免費就算了吧,您開門納客,我消費給錢,天經地義啊,不過今天的就要算在你的賬上了。”

        莊睿心中想的是,自己以後呆在彭城的時間不會很長,估計也很少有機會再來這�了,就算是還有機會來,一兩次的消費,自己也是負擔的起,要是答應下來的話,卻不免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那反而不美了。

        宋軍卻是不依,說道:“什麽開門納客,消費給錢的,這話我怎麽聽著那麽別扭啊,我這�是茶館又不是窯子,莊兄弟,我也不是白給你免單的,你那句話我要找人寫下來當做對聯刻到大門兩邊去,就當是老宋給你的報酬了,一張卡不算什麽,你就是天天來,也吃不窮老宋我的。”

        “宋哥,那話不是我說的,您放心,這話誰都能用,沒人找你後賬的。”莊睿聞言哭笑不得的回答道。

        “我反正沒從別人嘴�聽到過,有些人見天的講什麽茶文化,茶道的,我也沒聽到過像你今天所說的這番話,別磨磨唧唧,給你就拿著,大老爺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我在市�還有一些産業,這張卡是通用的。”

        宋軍瞪起了眼睛,從剛進門送卡的服務員手中接過一張金黃色的卡片,塞到了莊睿手�,大有你不收我就跟你不客氣的摸樣,嘴�還不忘損幾句坐在一旁的王老板。

        “嘿……木頭,宋哥給你,你就拿著呗,他這樣的卡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估計呂老爺子都沒這待遇吧。”

        劉川不知道什麽時候竄了過來,將宋軍塞到莊睿手中的卡搶了過去,翻來覆去的看著。

        “大川,你小子***比我還像土匪,知道你兄弟兩個關系好,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面,別帶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啊,我這�有時候會有些比較特殊的客人……”宋老板似乎對這張卡落到劉川手�有些不放心,特意叮囑道。

        莊睿見劉川把卡接過去了,也就沒多說什麽,他對宋軍這直爽的脾氣也是很欣賞,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大川,這卡你就拿著吧,沒事也來這�跟宋哥品品茶,學學修心養性……”。莊睿壓根沒想過要從劉川手�把卡拿回來,兩兄弟放誰那都一樣。

        “行,我以後一天三餐都在這�吃了,保證不幫宋哥省錢,對了,木頭,你剛才念的什麽歪詩啊,我看秦大小姐都被你鎮住了啊。”劉川說話一向是口無遮攔,這幾天倒也經常和秦萱冰開著玩笑。

        “行了,去看你電視去吧,再廢話把卡給我。”

        莊睿沒好氣的說道,好不容易把剛才的話題糊弄過去了,這貨又提起來,自己可不想再去招惹秦大小姐了,雖然心�曾經動過那麽一絲用眼中靈氣看看某些風景的念頭。

        偷眼看向秦萱冰時,卻看到秦萱冰似乎並沒有留意劉川的話,莊睿心中這才松了一口氣,隱隱間卻又感覺有些失望。

        “得,當我沒說,你們繼續品茶,繼續……”。

        劉川臉上燦燦笑著,美滋滋的把卡貼身收了起來,莊睿看的出來,這張卡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否則以劉川那輕易不欠人情的脾氣,是不會主動開口讓自己收下的。

        看到莊睿和宋老板推讓完了,呂老爺子開口說道:“小莊,你這兩天可是給了我們不少驚喜啊,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手稿怎麽樣,是不是能再給我們一個驚喜呢,要知道,你那手稿如果是王士祯的手迹的話,那兩萬塊錢買下來的,可就是撿了一個天大的漏了。

        好了,品茶鑒寶,茶已經品完了,大家都把自己帶來的物件拿出來亮亮相吧。”

        聽到呂掌櫃的話後,劉川也拉著雷蕾走了過來,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想看看莊睿那天堅持要買的破書,到底是價值幾何,按說從小自己在馬路上撿到錢的次數要比莊睿多多了,難不成長大了這小子的運氣就好過自己了?

        看到別人都把方桌上屬於自己的物件拿到面前準備打開了,莊睿也伸手將懷�用緞子包裹的那本香祖筆記拿了出來,正要打開時,卻被呂老爺子制止了。

        “小莊,你那東西最後打開,別一開始就沒了懸念嘛,還有一點我要說明的是,既然是鑒寶,這些物件�面自然是有真品也有赝品,除了這兩個女娃和劉川之外,今天咱們每人都要鑒定一個物件,錯的最離譜的,中午要在名都大酒店請客,大家說怎麽樣啊?”

        這會也臨近中午11點了,衆人聞言都點頭同意了,至於劉川能跟著白吃,自然是雙手贊同,只有宋老板苦著眉頭說道:“我說老爺子,在天都請客,您不是明著宰我嗎,中午這頓我請了!”

        宋掌櫃聞言一愣,繼而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天都也有你的股份,今兒不用你請,誰輸了誰掏錢,就這麽說定了。”

        莊睿聽到兩人的話,心�不禁有些吃驚,他雖然這些年都沒有在彭城常住,但是也知道,剛開業沒多久的天都大酒店是彭城第一家五星級酒店,相傳背景很是深厚,卻沒有想到,宋軍居然是天都的老板之一。

        劉川也是愣了下,顯然他不知道這個事情,不由拿出那只金色的卡片,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垂涎的問道:“宋哥,這卡在天都也能用?”

        劉川話音未落,緊接著就跳了起來,卻是雷蕾的小手很隱蔽的在劉川腰間軟肉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嘴�小聲的在劉川耳邊說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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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22:24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七章 鑒寶(二)
   此時衆人都把自己的物件拿了出來,除了秦萱冰之外,就連許偉居然都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自己面前,宋軍的桌前更是擺滿了東西,莊睿粗略的看了一眼,不由心中苦笑,這些�面有許多物件自己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更不用談去鑒定了,看樣子中午這頓飯是要自己來請了。

        看到衆人都準備好了,呂掌櫃開口說道:“今天小許和小莊都算是行外人,不過許總是客人,咱們就讓他先挑一個物件來鑒定,大家說怎麽樣?”

        “那許總可是占便宜了,你隨便挑一件,只要能分辨出真假,大致能說出其來曆傳承,就算是過關了。”

        剛才許偉在茶館門口的表現,讓宋軍心中對他有些不喜,不過是呂掌櫃帶來的人,他多少也要給幾分面子的,於是開口說道。

        許偉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開始打量起桌子上的物品來,他本身只是對珠寶首飾有些了解,對翡翠玉石等貴重礦物也略有所知,但是對純古玩鑒賞的水平,卻是和莊睿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過既然來了,旁邊又有佳人在座,說不得要表現一番,最起碼也不能在這種場合出醜,是以許偉看的很細,他是想看看是否能找到和珠寶相關的物件來。

        “嗯?”

        幾乎圍著方桌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物件的許偉突然眼前一亮,他看見在宋軍面前的那一攤物件�面,有一條紅色的手鏈,光澤豔麗,遠看之下應該是珊瑚石或者玉石打磨的,許偉心中暗喜,自己爲了在家族中嶄露頭角,當時下了不少功夫來學習鑒賞珠寶的知識,也經手了不少名貴珠寶,這個手鏈只要是珊瑚石所制,自己都應該能分辨的出來。

        找到了自己擅長的物件,許偉心中大定,做回到椅子上,出言道:“宋老板,我就鑒定你那個手鏈如何?”

        “可以……”。

        宋軍拿起面前的那串手鏈,遞給了許偉。

        許偉接過手鏈,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這串手鏈是由數十個圓珠串聯在一起的,外表光滑,顔色相當紅豔,但是其中有淺有深,仔細看上面還有一些分布均勻的紋理。

        許偉此時心中已經能確定這確實是紅珊瑚打磨出來的手鏈了,想了一下,他又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放大鏡來,對著手鏈又看了起來,這次發現,在圓珠的紅色之內,隱約帶有黑點斑點,並有一些像氣泡一般的小黑洞。

        莊睿坐的距離許偉有些遠,並沒有看清楚那是個什麽樣的手鏈,不過看在場的這幾個人,他在心中估摸著,論起鑒賞水平來,也就是許偉和自己水平相當,但是當看到許偉掏出放大鏡之後,莊睿心�倒是有些發虛了,隨身帶著這玩意兒,什麽叫專業?這就是專業!

        不過莊睿並不知道,許偉這放大鏡卻是爲了去公司下屬珠寶店視察時,掩飾門面所用的,當著漂亮屬下的面,裝模裝樣的拿著放大鏡鑒賞著珠寶,然後聽著漂亮屬下的馬屁聲,很能滿足一個男人的虛榮心的,純粹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許偉此時心中卻是有些躊躇不定,按照自己在書本上所看到的理論知識和觀察所得,這個手鏈材質的特征完全和紅珊瑚相符合,更何況面前這個宋軍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會收藏個不值錢的假貨吧,並且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挑選這個手鏈來鑒定,專門買個假的帶來,想到這�,許偉擡頭看了一眼宋軍,卻發現宋軍也正盯著自己,眼中似乎還帶有一抹笑意。

        許偉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將放大鏡放回口袋之後,說道:“宋老板這個手鏈是純正紅珊瑚打磨制成的,紋理斜橫精細,並且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瑕疵,整體光澤豔麗、溫潤可人、晶瑩剔透,用料屬於上品紅珊瑚,貼身佩戴還能促進血液循環,近年來由於海洋開采過度,紅珊瑚也變得愈加稀少起來,市場上都是以克爲單位計算其價值,像宋老板這件,價值應該在兩萬至三萬之間。”

        要說許偉的口才還真是不錯,不單對這串紅珊瑚手鏈進行了鑒定,還把佩戴紅珊瑚手鏈的益處都說了出來,旁邊幾人都感覺到這位珠寶老板的確是有些水平的,劉川更是聽的雲�霧�的,直到最後許偉說出價格來,他才知道許偉鑒定這個手鏈爲真品。

        “嘿,我這兄弟看樣子是要輸了,就是不知道在天都吃完飯,這卡能不能用。”劉川這會也對莊睿沒信心了,抹著口袋�的那張卡片,暗自在心�嘀咕道。

        許偉鑒定完畢之後,就把手鏈還了回去,宋軍接過手鏈笑了一下,正要說話的時候,呂老爺子先開口了,“小宋,這東西是你的,先不要說出真假,等大家都鑒定完一個物件之後,咱們再一起評定。”

        宋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臉上笑容不減,在許偉看來,宋軍的笑容應該是對自己剛才那番話的肯定,心中愈發得意了起來,眼睛不由向坐在對面的秦萱冰看去,卻發現,秦萱冰從宋軍手�要過那串手鏈,也在仔細打量著,應該是被自己剛才的描述打動了,於是開口說道:“秦小姐要是對這一類的珠寶感興趣的話,有時間我倒是可以幫您介紹一下。”

        秦萱冰聞言擡起頭來,放下了手鏈,看了許偉一眼,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謝謝許先生的好意,相信以許先生的鑒賞水平,貴公司一定會財源滾滾,興旺發達。”

        秦萱冰平時固然是冷若冰霜,但是這一笑起來,整個房間中的男人無不有一種春回大地,陽光明媚的感覺,秦萱冰所展露出來的的刹那風情,讓正對著她的許偉更是心旌神搖,色授魂予,一幅豬哥摸樣。

        “好了,下面就輪到小莊了……”呂老爺子並沒有受到秦萱冰的影響,出言將此次鑒寶活動進行了下去。

        莊睿聞言也站了起來,其實在許偉鑒定那個手鏈的時候,他就開始打量起方桌上的物品來,讓他心中有些遺憾的是,這些物件中並沒有書畫類的物件,並且坐的距離他比較近的王老板和宋軍,拿出來的都是一些青銅陶瓷或者玉石類的東西,正是他眼中靈氣所不能透視的。

        觀察了半天之後,似乎只有呂掌櫃帶來的東西,自己還能分辨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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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 | 2011-5-11 13:24:20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八章 鑒寶(三)
    說老實話,讓莊睿鑒寶,純粹就是趕鴨子上架,有點強人所難了。

        莊睿和德叔接觸的時間比較長,知道古玩這行當,不是說多看幾本書,知道些理論知識就能撸起胳膊上陣的,這需要的是平時的積累和大量的接觸實物,不過就算那樣,也是會經常打眼上當的。

        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每到古玩開始盛行的時候,假貨赝品也隨之就多了起來。

        在中國近代,民國初年那會算是古董的一個興盛時期,那時候孫殿英,張宗昌等軍閥先後盜掘了康熙、乾隆和慈禧太後等人的陵墓,出土了大量的寶貴文物,再加上溥儀等人監守自盜,從皇宮中也流出了不少稀世珍寶,一時間民間收藏大興,甚至許多國外的投機分子也來到中國大肆收購文物,而造假仿古也在那時流行起來,著名畫家張大千就是位善於摹仿的造假高手,他所仿石濤的畫,真假難辨,可謂之一絕。

        其後的十幾年間�,中國大地上災禍連連,兵荒馬亂,雖然還有極少數人在關注保護著一些珍貴的國寶,但是人們那會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有誰拿這些東西當寶貝呢,在這段時間�,大量珍貴的文物流失到海外,這也讓日後國內的一些專家們痛心疾首。

        到了上世紀的九十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神州大地,人們的生活水平也是日益提高,娛樂文化生活逐漸的豐富了起來,而退出了人們眼線將近半個世紀的古董藝術品熱又開始慢慢升溫,到了世紀末,喜愛收藏的人數更是直線上升,僅僅在國內拍賣行一年成交的金額都在數十億以上,更不要說大部分精品都是在國外成交的了。

        馬克思曾經說過:“有百分之十的利潤,資本就蠢蠢欲動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潤,資本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那麽上絞刑架的事都幹得出來。”

        看到古玩這行當如此火熱,很多不法分子也動了心思,沈寂了半個多世紀的那些盜墓者們也重操舊業,更有一些身懷絕活的人,幹脆就做起舊來,一時間,各種赝品古董流入到市場,而且做舊造假的人手法高明,幾乎可以假亂真,就是一些造詣頗深的專家們,都時常傳出打眼吃虧的事情來。

        著名的民間收藏家馬未都先生曾經說過,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京城各個廢舊家具店�面,到處都堆放著檀香木,黃花梨之類的桌椅板凳,那會也便宜,五塊錢一張,隨便挑揀,還負責給你送貨上門,但是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古玩市場上就到處都充斥著假貨了,馬先生也是沒少交學費,可見那些造假者的水平之高了。

        莊睿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拜陽偉所賜,陽父就是個古董愛好者,只所以稱其爲愛好者而不是收藏家,是因爲他這十幾年收藏的東西倒是不少,滿滿當當的堆了一屋子,錢也沒少花,幾百萬都扔到�面去了。

        不過說實在話,陽父的專業鑒賞水平確實不怎麽樣,但是還特別喜歡去逛市場撿漏,一來二去積累下來,收藏的物件也是頗爲可觀,只是後來請了幾個專家去他家�鑒定了一下,卻發現,一房間雜七雜八的古玩,居然沒有一件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在乎這點錢還是心態好,陽父倒是沒有放棄這愛好,只是從那以後就很少出現在古玩市場,而在拍賣行出現的次數明顯的多了起來,不過其在中海古玩界也是聲名鵲起,搞的一些感覺自己手上物件做舊做的比較有水平的人,那是經常往陽家鑽,這老爺子也是時不時的再傳出一些打眼轶事來。

        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就連那些在這行當�打了幾十年滾的人都經常看走眼,莊睿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前幾天在家看了幾本鑒賞古董類的書籍,就可以分辨出這桌子上堆放物件的真假來,他心中依仗的,還是這雙眼睛,不過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眼睛可以透視的物件,然後通過�面是否有靈氣來判斷是真品還是赝品。

        王老板和宋軍拿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青銅或者玉石類的,莊睿眼中的靈氣還沒有辦法透視,是以現在轉到呂掌櫃的身邊,細細看了起來。

        呂掌櫃面前只擺放了三個物件,看到莊睿走過來,呂掌櫃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以方便莊睿鑒定,坐在呂掌櫃身邊的許偉,也誇張的把座下的椅子向旁邊挪了挪,一臉玩味的看著莊睿,在他眼中,年紀輕輕冒不起眼的莊睿居然敢得罪秦小姐,自己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教教這個小夥子怎麽做人。

        莊睿沒有在意許偉的目光,他現在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這三個物件吸引住了,莊睿先是拿起一個高約20厘米的灑水觀音立像的木雕觀察起來,看不出是用什麽木質雕刻的,但是這個木雕的造型很優美,觀音面相栩栩如生,木雕表面幽光沈靜,拿在手�,只感覺到滑熟可喜,漿色厚實,顯露出一種溫存的舊氣,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這幾天莊睿也看了一些關於古玩鑒賞類的書籍,按照書上面所介紹的,憑著這個木雕的刻工,包漿,應該是一件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不過相比自己那半吊子鑒賞水平,莊睿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低了低頭,莊睿將眼中靈氣釋放到了木雕之上。

        “靠……”。

        收回靈氣之後,莊睿忍不住在心�爆了句粗口,他現在眼中的靈氣,只能穿透木制品大約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但是只要這東西�面蘊藏有靈氣,還是可以吸收的到,但是靈氣進入之後,這個木雕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使得本來想補充點靈氣的莊睿大失所望,雖然莊睿不能肯定沒有靈氣的物件就一定是假的,但是他還選擇了相信眼中的靈氣。

        擡起頭來,莊睿看著手中的木雕說道:“這個木雕觀音像刻工精細,包漿厚實,像是個老物……”。

        “當然啦,這佛像從雕工到包漿,肯定是真品無疑啦,不用拿在手�,我都能看出來。”

        莊睿話聲未落,就被旁邊的許偉出言打斷了,許偉也一直在觀察這個木雕,心中也是認定這是個真品,聽到莊睿的話後,不由出言嘲諷莊睿運氣好,撿了個便宜。

        淡淡的看了一眼許偉,莊睿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不過,我個人覺得,這東西是後來做舊的,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這物件是個赝品。”

        此話一出,除了呂掌櫃不動形色之外,衆人都是吃了一驚,許偉更是面色通紅,看向呂掌櫃,希望他能出言駁斥。

        “小莊,那�還有兩個物件,你也看看吧……”。

        出乎衆人的意料,呂掌櫃並未多說什麽,只是讓莊睿把剩余的兩件也點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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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ifei
子爵 | 2011-5-11 13:25:41

第一卷 禍兮福所倚 第三十九章 鑒寶(四)
   聽到呂掌櫃的話後,莊睿心中大定,那觀音木雕十有八九是個假貨,他來參加這個鑒寶活動,雖然首要目的是想找到能夠補充靈氣的物品,但是他也不想在衆人面前丟人現眼,更不願意自掏腰包請這一群人去名都大酒店腐敗。

        只是從那幾張椅子�吸收到一點靈氣,莊睿並不滿足,呂掌櫃讓他繼續往下看,正合了他的心意,當下也不推辭,繼續拿起了面前的第二個物件。

        桌上擺的第二個物件是一個鼻煙壺,很是小巧精致,只有七八厘米高,要是藏在手心�,不注意看都很難發覺,莊睿前幾天所惡補到的古玩知識�,恰巧在雜項類�面見到過介紹鼻煙壺的文章,他知道這東西和蝈蝈葫蘆倒是有些相似,在開始時都是有其特殊的作用,但是到了後期就變成一些人把玩的物件了。

        說到鼻煙壺,那就要先說鼻煙,鼻煙是用優質煙草經晾曬、發酵、過濾等工序精制而成,並著有止痛、消除疲勞的功效,所以在14世紀的時候就風靡整個歐洲各國皇室、貴族階層了,後來到了16世紀末,西方傳教士將其傳入中國。

        清朝從康熙帝開始,曆代皇帝幾乎無不嗜好鼻煙,不過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皇帝對鼻煙壺的愛好,要更甚於鼻煙,所以禦制鼻煙壺也就一直無間斷,直至清朝滅亡,在這數百年中,鼻煙壺的制造工藝得到了很大的發展,精品層出不窮。

        鼻煙壺在後世影響最大的要數內畫壺,這�面還有個小故事,據說以前有個外省小官吏赴京辦事,寄宿在一廟內,因爲沒有錢續買鼻煙,就用煙簽去掏取粘在壺內壁上的殘剩鼻煙,結果在壺的內壁上畫了好些痕迹,這情景被廟�一個有心的和尚看見了,便用一根竹簽彎鈎蘸墨後,伸入透明的料器壺內,在內壁上作畫,於是就有了內畫壺。

        民間傳說給內畫壺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而精美的內畫也讓許多人對鼻煙壺愛不釋手,其實內畫壺是匠師們用鐵砂、金剛砂在煙壺內來回晃蕩、磨擦,使的其內壁呈乳白色的磨砂狀,細膩而不滑,質地甚至和宣紙接近了,於是就可以隨意作畫了,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麽神秘。

        在清光緒以後內畫壺達到鼎盛時期,湧現出了像周樂元、馬少宣、葉仲之這樣的內畫名家。

        本是舶來品的鼻煙,傳入中國後沒想到帶來鼻煙壺工藝的大發展,而且中國鼻煙壺在18、19世紀風靡歐洲,成爲皇室和貴族們相互間饋贈和收藏的高貴工藝品。

        在莊睿手中的這個鼻煙壺,是一個縮小的花瓶狀,橢圓形,頂口和底只有小指頭大,而壺身卻有半個手心寬,這個鼻煙壺是一件琺琅器,上面畫著兩個頭戴禮帽,手持文明仗的西洋人物,整個畫面色彩豔麗,造型逼真,沒有一絲歲月留痕,如果莊睿是在工藝品商店看到這物件,肯定會以爲它是某個流水線制造出來的,不過經過剛才的那個木雕,莊睿對自己的判斷,實在是沒有多少信心了。

        得,自己也別矯情了,直接用靈氣看吧,莊睿臉上的茶色眼鏡很好的起到了阻隔別人視線的作用,當下凝神看去,眼中靈氣瞬間來到了鼻煙壺之上。

        有戲,當那道靈氣穿透了玻璃吹制的鼻煙壺之後,莊睿頓時感覺到一絲清涼的氣息融入到眼中靈氣之中,雖然那絲氣息很微弱,只是比先前椅子中的靈氣稍強一分,不過莊睿還是很滿意,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將鼻煙壺放到桌子上,莊睿正要開口說話時,突然想起昨天從三河劉的葫蘆�吸收到的靈氣,和在這個鼻煙壺中吸收的靈氣相比,在數量相差無幾,而自己第一次在對聯中吸收到的靈氣,要遠遠的高出這兩次,更不用說在那手稿中所吸收的靈氣了,與其相比,那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

        “難道是書籍中蘊含的靈氣,要比其他物件�面的靈氣多?”

        從眼中出現靈氣以來,算上這次,莊睿一共從外物中得到四次補充,顯然從對聯和手稿中吸取的靈氣要遠遠大於後兩次,這中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莊睿低下頭思考了起來,一時間倒是忘了自身所處的場合,別人還在等著他說出對這個鼻煙壺的看法呢。

        “木頭,木頭,你小子睡著啦,發什麽呆啊……”。

        劉川的聲音在莊睿耳邊響起,將他從沈思中驚醒了過來,擡起頭來,卻發現坐在身旁的那個許偉正拿著自己剛才所看的鼻煙壺侃侃而談呢。

        “如果這是幾百年的物件,色彩上絕對不會如此豔麗,所以我覺得,這東西應該是一個現代工藝品,不過這也就是我個人所見,大家還是聽聽莊先生的意見吧,看莊先生剛才若有所思的樣子,肯定對這個鼻煙壺有不同的見解。”

        這是莊睿清醒過來之後聽到許偉所說的話,擡起頭來之後,看到的也是許偉那洋洋得意的摸樣,心中沒來由的有些煩躁,恨不得在那張小白臉上,狠狠的打上一拳,自己又沒招惹他,幹嗎總是拿自己說事,厭惡之心一起,莊睿說話也就不好聽了。

        “許先生真是博學多才啊,不但在珠寶首飾上深有研究,居然連木雕,鼻煙壺這等雜項也是造詣頗深,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個鼻煙壺是真的,年代應該是在康熙至乾隆之間,呵呵,您不用急,到底是我在胡說八道,還是許先生您信口開河,等一會就見分曉了。”

        莊睿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看到許偉又想打斷自己的話,這次卻沒有給他機會,一口氣將話說完之後,指著最後一塊玉佩對呂掌櫃說道:“這個物價我看不出來,就不獻醜了,下面還是宋哥王哥來吧。”

        這倒不是莊睿謙虛,而是眼中靈氣現在還沒有辦法分解透視玉石類的物品,單憑眼力的話,他連這玉佩是所用的玉石是哪�出産的都分辨不出來,更枉論鑒定其真假來曆了。

        呂掌櫃看著莊睿笑了起來,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他現在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感興趣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的物件可是清清楚楚的,兩個物件都被莊睿說中了,這可不是運氣好就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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