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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3:46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9-1 15:40 編輯

武功若水,世事若水,人之生命亦若水:或曲或直,或剛或柔,或溫或寒,或高或低,或靜或動,或清或濁,或依或伏,或聚或散,或形或無形,或凝冰為峰,或化氣為雲,或水滴石穿,或倒映萬物,或驚濤駭浪,或甘露潤物,或洪泛成災。世間人事,莫過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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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1967da + 30 + 30 + 10 連*達叔*都入文了 謝謝妳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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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4:42

第1節 幼時
  他是卓劍。很普通,很平凡之名。此乃達叔於五歲之年予以取之。
  
  先前,他只曉己之歲數,姓氏,未知名何,亦不知己生於何年何月何日,其因於幼時父母雙雙病殂。父母辭世不久,家亦被別人霸佔。他無家可歸,四處流浪。
  
  此後,他成孤兒,亦是一小乞丐。
  
  日久,他交友甚多,他們與他無二,皆無家可歸,為其生存,四處乞討。五歲之年,他隨其一幫大小乞丐往鑄劍鎮。於此,他遇達叔。
  
  一日夜間,他和達叔同睡一角。達叔見他一雙小赤足盡皆血泡,便將隨身攜帶之藥予以治之。達叔見他之骨骼奇特,乃習武之材。達叔問他姓甚,答姓卓。又問其名何,他搖頭不言,其為不知。事後,他將身世之不幸與達叔訴之。達叔見他伶俐可愛又可憐,收其為徒。他不願他稱其為師,要他叫他達叔。故予他取名卓劍。達叔收他為徒之事無第三者知,還時刻提醒他莫要告之任何一人。
  
  卓劍見達叔平日極奇老實,欲與他無甚可學。心想,收我為徒,應是教我從善。被別人打,莫還手,亦不開口罵之。被別人罵矣,須面帶微笑,態度誠懇,表情和善,語氣輕和的向別人道聲謝謝或對不起。
  
  他與達叔於鑄劍鎮落腳。原來達叔是個深藏不露之人。他們白天行乞,一到夜間,達叔就教他武功與寫字。達叔每次皆囑咐他,莫將教他武功與寫字之事告知任何一人。無達叔俞允,亦不能於人前顯示己之功夫,更不得於人前顯示己之書法。故此,一切皆於秘中進行,而他卻未知達叔為何如此。他清楚,亦肯定,達叔乃高人,一定是,肯定是。且不談達叔之武功多高,換作常人,被人罵被人打,孰有不還口亦不出手之道理。而達叔不會,他遇上此種情況總是任罵任打,任其辱之,只要不死,留口氣便可。最後,還要如上所說,向別人道聲謝謝或是對不起。
  
  卓劍想,達叔應於江湖上覓志同道合之人一同開家出氣館,專供別人出氣所用。他想,此類之館無論立於那個時代,每日之收入亦是相當可觀。他心底一直有一看法,達叔做乞丐這個行業實屬浪費人才,他覺得達叔應另投它門,比如服務行業。
  
  似達叔者,欲於佛門眾高僧中也難尋之。
  
  他獨來不懂,練武與習字並非不可見人之事,為何定要於晚上?且不能讓人知曉,更不可告知別人。
  
  卓劍曾問幾次,達叔並未作答,只令他莫問,言他終有知曉之日。
  
  達叔待他甚好,如同親子。
  
  日復一日過矣。一次,他甚為天真的要做達叔之義子。達叔一口拒之,亦未對他言其因。
  
  於他八歲之年,達叔見他基本功與書法已甚熟,始教劍法。
  
  達叔教他劍法時,他方知為何他之書法與別人不一。
  
  粗看每一字,字體極為滄茫,字字盡有雷霆萬鈞之筆勁。細看每一字,如畫一般,高山流水,美不勝收。每一字之起筆與落筆之處更是婀娜多姿,使人賞心悅目。整體看去如長江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瀉千里;亦如崴巍之群山,高低起伏,連綿不斷,與自然萬物連為一體。
  
  此為達叔自創之字體,他將己之劍法與書法合體所創,名為劍體字。字體便是劍訣,一字一訣,字字為訣。
  
  達叔對他講,劍者,莫要追求某一境界或某一形式,若日達此境界與形式之時,亦是劍法之盡頭,無以延伸;若欲延者,將行甚多不必之道。
  
  達叔還講,劍乃手握之,乃人之思想與意識之傳達,亦為思想與意識之延伸。人欲成運劍之高者,須懂以如何用手,心,神,意去握劍。劍只為實體,於劍以外,劍有虛體,此乃劍氣。此等地步須當人可將神意相合之時方能使出。似是我們一般,肉體乃實之,思想為虛之。人若無思想,要肉體何用?世間萬事萬物盡皆如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招神使,意念制敵,此乃劍道之至高神境。劍者,首忌追其神境,愈是求之,此神境離其越遠,而後走火入魔。劍體字所講之道,一字一招,一招數式,劍隨心動,招隨神舞,以意制敵。
  
  達叔對卓劍道此時,他不懂何意,於是問之。達叔並未告知,只對他講:「小劍,我告汝之乃結果,非首善也。人之思想異同,唯己所悟,方乃極佳。」
  
  卓劍先前亦觀過不少武林人士比武之場景,看其之劍法盡為利害,他幻想有朝能與其一般。
  
  自達叔教他劍法方知,故武林人士之劍法盡皆平庸。
  
  一次,他問達叔為何做乞丐,為何不用己之劍術於江湖上做番名利。達叔對他講,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他劍術高明利害者,武功於他之上者,大有人在。
  
  他和達叔一起度過好多個冬季,於他心目之中,達叔素來是謎。卓劍未問其過去,亦未清其何人。他亦從未跟卓劍提起其之前做甚,為何行乞。
  
  一次,卓劍同達叔玩笑,問:「達叔故行乞,莫不成今之天下流行乎?」
  
  達叔一笑付之,未言。
  
  卓劍剛十歲之時,達叔見他劍術可戰勝一般武林人士,便帶他去無劍村。
  
  這是離鑄劍鎮極遠之村莊,此處世代鑄劍,卻未鑄出一把好劍或像樣之劍。
  
  不過,此村莊往來盡有傳說,聞六百餘年之前,此處鑄出神劍,名為無空劍。此劍可率天統地,誰若得其之,天下得矣。而後,神劍消蹤,據聞仍在此村。曾有不少武林人士前去尋覓,他們掘地一丈,仍未覓得。卓劍說,劍名如此之平庸,此編事騙人者,毫無騙術之天賦,編事騙人之水平太低。
  
  道完此言,達叔未說甚,從他的表情可觀出他信此傳說。
  
  卓劍與達叔住無劍村一月有餘。此間,達叔常故意與眾多會使劍之人吵架,每次都會吵罵到別人出手揍他。可他從未出手,次次裝作不懂武功之人,使卓劍與其鬥。他亦知此為達叔在練習他的實戰競技。
  
  卓劍與達叔離開無劍村之時,達叔於一鐵匠處拿把廢棄之劍,上面儘是�。這下卓劍也告別一直用竹枝代劍,他總算有了真正之劍。
  
  無劍村一行,方知達叔之口才相當了得,與刁蠻之潑婦無異。十歲那年冬季。一日夜裡,天下大雪。卓劍正在練劍,陡然停止。達叔見他停止練劍,過去便是嚴聲厲音地問他何故不練,是欲偷懶。
  
  卓劍便直接問達叔,他所練之劍法名何。其實此問題他一開始就想知道。
  
  言剛了,十幾個黑影於雪地閃過。
  
  達叔令他追上,將其殺之。卓劍聞後,冷汗一冒。雪花冰冷,灑落他身,與他剎那所流之冷汗混為一體,他感僵凍。卓劍傻呆無語,達叔再三令他去。他見十幾個黑影於雪地裡已消失良久,便對達叔講,「彼類遠去,我追不及。」達叔仍令卓劍追,言以他之輕功追上彼類,簡是易如反掌。
  
  卓劍手持�劍,原地未動。他如今才知達叔是此等殘忍,此等令他畏懼。達叔見他久站未動,便言:「欲知汝所練之劍法何稱,剛過十餘黑者可告汝之。」
  
  卓劍躊躇很久,心想,只將他們打傷即可,無必殺之。他就地騰身追去,很快,追上那群黑衣人。
  
  只見他右腳尖輕點雪面一躍十丈,左腳掌於十丈高空中輕踏紛飛之雪花,一個翻身立於那些黑衣人之前。
  
  十幾大漢見他乃小兒一個,亦未在意,與始一般,直向前衝。
  
  正當這十幾大漢將近之時,他將手中之�劍朝地一揮,雪花頓時揚起一丈高,他們盡皆倒地。此刻,十幾個大漢不得不視卓劍為勁敵。一番激戰,卓劍將他們重傷在地。十幾大漢卻無傷他分毫。卓劍見其並不知他所使之劍法,於是反身欲離。霍然間,一大漢從他後方一刀襲去。
  
  卓劍突感後有殺氣,立馬閃躲。因距離太近,未能事先防備,那大漢一刀刺中他左臂,他右手所握之�劍也脫手掉在地上。
  
  他首次受如此之重傷,於雪地上痛得直哭,所流之血將雪映紅。
  
  十幾個大漢皆已站起,他們個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步步逼進,眼下他將一命嗚呼。
  
  十幾個大漢同舉刀劍,突然,一道刺眼寒光劃過。只見劍氣封喉,十幾個大漢頓時血濺幾丈之遠,他們都倒在卓劍面前之血泊,無一生還。
  
  他見身旁有柄�劍,一看,乃達叔,便失聲痛哭。
  
  達叔邊給他止血邊道:「小劍,我與汝道過數次,對敵之仁慈,乃對己之殘忍。心善非壞,心太善便成弱點,為敵攻汝之致命點。」
  
  卓劍哭泣著道:「達叔,我與其無仇無怨,汝為何無緣無故令我殺其性命?」
  
  達叔將他手臂之傷口包好,走到一個大漢之屍旁,取下屍體上包袱,將其打開。
  
  卓劍見儘是銀兩,問:「達叔,彼類做甚?劫匪乎?」
  
  達叔點點頭,「汝若將其殺矣,亦是為民除害,我欲借此機會考驗汝。」
  
  卓劍天真的說道:「汝先前對我有言,人之生命盡皆寶貴,不分貴賤,我無權殺之。」
  
  達叔笑了笑,道:「哎呀!小劍大矣!」
  
  言畢,從包袱裡取銀一錠,放入懷中,道:「此銀予汝買藥,余則買食補身。袱內之銀,捐之貧者,助之窮人。」
  
  事後卓劍方明,達叔非殘暴,他誤其矣。
  
  達叔背卓劍行於雪地。途中卓劍問他,他所練是何劍法,方才劫匪並無告知。
  
  達叔道:「他們何知,天下間知此劍法者不出二人,待汝練成之日定會知之。」
  
  卓劍又問:「達叔,此二者,何許人也?待我有時之時必往問之。」
  
  達叔笑道:「傻孩子!」
  
  卓劍見達叔不說,便拚命在他背上搖擺,「要言要言,達叔定要言兮!」
  
  達叔笑矣,道:「此一者,乃刀神,他現於東方之孤島上修練刀法。此二者乃我之佳友,彼之彎刀銀槍獨絕天下,其名羅成。我已告之汝,汝切不許再調皮矣!」
  
  卓劍問:「達叔,以汝今之看法,汝彼三者,何人武功利害?」
  
  達叔笑著道:「自是其高矣!」
  
  卓劍又問:「彼其二人,汝知誰人高乎?」
  
  達叔終於被卓劍問得無言以對,然後笑著道:「傻孩子,於世之上,孰有利不利害,高與不高,一切一切需觀其人之修為之幾何。」
  
  卓劍道:「達叔,汝未答我所問,究竟何人利害?」
  
  達叔笑著對卓劍說道:「傻孩子,為何定要比個利害?善哉,我便告之汝誰利害。於普天之下兮唯汝之嘴利。」
  
  卓劍笑道:「達叔,我惟一點可定,彼之功夫皆於汝之上。待我大時,定要用達叔之劍法將其打敗,以證汝之劍法天下第一。」
  
  達叔道:「傻孩子,天下第一甚重乎?已然虛名。」
  
  卓劍道:「達叔,不然,至少可證汝比其強。」
  
  達叔問道:「高強乎?」
  
  「嗯……」卓劍嗯半天無語,將話一轉,「達叔,今之天下已公安焉?為何有劫匪?我們為何行乞至今?」
  
  達叔笑著道:「孰有真正之太平天下。」
  
  卓劍接著又問達叔今天下之君王謂誰。
  
  「李世明!」說完,達叔背著他縱身於雪地消蹤。
  
  他們來到一間燒燬許久的寺廟落腳,這裡也是他們久住之地,這地處方勉強可遮擋風雨。
  
  達叔將他放下後,便於一旁升火。卓劍將路上久憋之語言出,問:「達叔,練武不為爭奪天下第一,那是為何?」
  
  達叔停止升火,反過身道:「小劍,不同之人練武,有不同之目的。有人練武是為求其最高境界,有人為名利,有人為替天行道或報仇或強身健體或修生養性,等等諸類之人皆有。」卓劍本以為向達叔問此多餘之問題會狠受指罵,但他沒有。卓劍見達叔未說他,又問:「我們練武為何?」達叔道:「對生命之延續,亦言為強身健體與修生養性。」
  
  卓劍躺於席上,觀臂上之傷,又看達叔正忙碌不住之身影,道:「達叔,練武練到何時才算練好,方可不練?」
  
  達叔走到卓劍身邊,坐於旁,用那雙長滿繭之手捏了下他小臉蛋,道:「傻孩子!武者,五載小成,十載大就。待汝之劍法練熟之後仍要不停練習,否則,汝學十載之功,將因無溫習而荒廢。恰汝今晚所受之傷,待汝之傷好,若汝不想曾幾何時受此傷,時之一長,汝便忘矣!」
  
  卓劍聽後點頭,亦無再問。
  
  卓劍與達叔每日曚曨之時便去行乞。有時因練武過累,他無慾起,達叔都會將他催醒,勸他不可惰睡。
  
  每到夜間,達叔教卓劍劍法,無論是傾盆大雨之黑夜,或是大雪紛飛之時那寒風刺骨之寒夜,他教他劍法從未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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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5:22

第2節 取劍
  日過一日,年復一年,卓劍已十八歲。
  
  達叔還與以前一樣沒變老,但他對卓劍之管教卻漸漸放鬆,於劍法方面,也任由卓劍所悟,他不再插手。卓劍始知達叔為何不將他所練之劍法之名稱告知他。其實,劍法之名乃一代號,恰似人之姓名一般。劍法之名,要與不要,非重也。關鍵是此劍法之修為之深遠。
  
  若一劍法殺性極強,每發一招必是慘絕人寰,此劍法之名稱再好,於眾人之眼裡,亦是邪道之劍法,不可取之。
  
  隨時之變,卓劍又改看法。劍法並無正與邪之分,關鍵是於用劍者之心。
  
  他想,任何劍法,或它類之武功,其並無好與壞之分,唯於此人怎用,而別人將用何眼光,從何角度去看。似是一柄劍,邪教之人用其殺人乃十惡不赦之邪劍,正派之人用其殺人乃替天行道之聖劍。
  
  唯武皆死,如劍一般,在於用者。
  
  達叔教他練劍十載,他之劍法已與達叔不分上下。達叔總誇他天資過人,其實,卓劍心裡清楚,他還有好多地方不如達叔,甚至無法與他相比。劍法他們已是不分伯仲,但修為卓劍卻差以千里萬里有餘之。
  
  卓劍想,跟某人或師父學東西,最後甚至超越他,此皆為可教可學之處。人之思想異同,定而對所學之感悟異同,最終所獲之心得亦異同。
  
  達叔與卓劍言,「雜學諸家不可通儒,勤練眾武不可通神。」
  
  卓劍問:「達叔,身懷各樣武藝,競技之時,自然招數多,有何不可?」
  
  達叔釋言道:「劍,有人傾畢生之精力習盡各門各派之功夫,可與對手過招敗下陣時或命了之時,畢生所學也未有用上十之一。有人終其一生,只練一拳,那一拳將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高手與高手過招,幾乎都是一招定局。」
  
  達叔又道:「劍者,若想不斷提升己之劍法,須目空一切。」
  
  卓劍道:「達叔,目空一切是道無人無事無物可阻乎?劍者若如此,是以極狂矣!」
  
  達叔道:「自然萬物盡皆於空間之內,目空,非無,而是萬物皆有。」
  
  不知為何,今年之冬已過,天氣卻特冷,雪亦奇大。地上之雪已過兩尺厚,雪仍在下。每日夜深,卓劍與達叔皆於雪中練劍。無論出劍與收劍,達叔都不讓他劍碰到天上飄下之雪花。不然,卓劍一整晚都不許睡。於此種情況之下,唯有劍氣才可劈散雪花,劃破空氣。
  
  十餘日後,雪停矣。卓劍才知達叔在考驗自己不論於何種情況之下皆可做到神意相結合招招有劍氣。
  
  他對卓劍講,不管是何武功,其出招與收招皆有破綻,唯汝將劍氣形於外,令對手心生懼意,懼而不攻。
  
  達叔見雪停,言要帶卓劍見其友。彼之友,卓劍幼時聽其講過,羅成,聞其彎刀銀槍獨絕天下。
  
  卓劍私下想著終於能與天下間名列前二名之高手過招矣。達叔此次帶卓劍去之目的一為探望佳友,二則為初涉江湖之他可長些見識。
  
  達叔首先帶卓劍往無劍村,他不知為何。途中,卓劍想問,達叔卻先道:「劍,汝手中之劍已用八載,我欲予汝換之。」
  
  卓劍問:「達叔,無劍村有好劍否?」
  
  達叔笑了笑,道:「去之汝便知。」
  
  卓劍道:「達叔,此劍我已將其保養甚亮,我對其已有深厚之感情,如我之佳友,何故換之?」
  
  達叔搖著頭,微笑著道:「傻孩子!汝手中之劍可進可攻,能守乎?可不可受別人雷霆一擊?能不能擋別人迅猛一掌?其皆不言。今之武器,極多可削鐵如泥。」
  
  卓劍認為達叔言得獨善,亦無再言。卓劍總覺將有一連串之事發生,因此次乃達叔首次帶他外出,辭去他長大之地,鑄劍鎮。
  
  傍晚。卓劍與達叔將到無劍村之時,見一鏢局匆忙路過,他們所押之鏢並不多。鏢車之上只有四個鐵木合制之箱,每箱之長,不過三尺,之寬,一尺有餘。看上去也非何許貴重之物,不知為何如此急切,或許定於天黑之前抵達下一繹站。
  
  此鏢局之鏢旗為青龍鏢局,車上四個箱子上可清楚看到每一箱子都刻有不同之圖案,分別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當卓劍與達叔來到無劍村之時,他們亦於此落足。
  
  夜夤,滿天星辰,時有流星劃過。
  
  卓劍與達叔睡於巷之一角。卓劍看這清晰之夜空,無數之星辰,正數星星,突然一群黑影從他們身旁跑過。奔跑中,其中一人道:「弟兄們,今夜此村之空充滿金氣,此為凶相,大家小心。」卓劍問達叔是否看其一看。達叔言不必,此乃江湖之事,我們只取劍,不必理會,更不必將己捲入其中。
  
  卓劍問:「達叔,我們此行是取何劍?」
  
  達叔道:「三更之時帶汝取之。」
  
  卓劍諢言道:「達叔,寧乃無空劍乎?」
  
  達叔點首。
  
  卓劍呆矣。
  
  正於卓劍呆愣之際,聞村頭傳來打鬥之聲。
  
  卓劍道:「達叔,我們可否去看看?」
  
  卓劍見達叔躺於牆角未動,道:「達叔,我跟汝學劍此久,汝乃首次帶我出走,可謂是初涉江湖。汝常言,見多可識廣,聞多分黑白。」
  
  達叔道:「劍,此去無論好人與壞人皆不可出手相助。」
  
  卓劍一口允諾。
  
  卓劍與達叔縱身飛上村頭一屋簷之上,於月光明照之下,可清楚觀其一舉一動,因距離問題,無法看清他們之長相。卓劍唯一點可斷定,他們之中有一女子,年歲與自己相似。
  
  卓劍想她長得甚為漂亮,之後於達叔言之。
  
  達叔問他何知,他言之感覺。達叔只笑,笑意中亦帶認同。
  
  幾時辰之打鬥,他們似乎無語。卓劍出於對傳說中神劍之好奇,道:「達叔,三更即到矣,取劍乎?」
  
  達叔問:「汝真去焉?」
  
  卓劍道:「達叔,此處無高手,我們於此為何?」
  
  達叔道:「汝無慾與那漂亮姑娘語言兩句?」
  
  卓劍支支唔唔,「我……我……」
  
  達叔笑道:「汝羞兮?」
  
  卓劍道:「達叔,我想此次作罷。若有緣,日後總會相見。」
  
  達叔問:「汝未觀之耶?」
  
  卓劍問:「何?」
  
  達叔道:「他們兩方對敵,汝所言之漂亮姑娘一方已然招架不住。如再此下去,汝以為來日仍可見乎?」
  
  卓劍心一怔,「達叔,我欲救之。」
  
  達叔道:「我初始之時,與汝是何說法?」
  
  卓劍道:「達叔,汝寧見死不救?」
  
  達叔不語。
  
  卓劍很擔心,問:「達叔,我欲救其也,可否?」
  
  達叔朝卓劍看一眼,未言。從達叔表情中卓劍知乃見機行事之意,但他不能肯定。
  
  很快,卓劍那漂亮姑娘一夥只剩二人,一是她,另者是位年老之人。
  
  卓劍又問:「達叔,我欲救之,可否?」
  
  達叔鄭重地問:「劍,汝真欲救?」
  
  卓劍點首,道:「達叔,不知為何,我遇她後甚感充實,雖看不清容顏,可我卻感覺她極善。」
  
  達叔道:「我救她是可,救其之後汝立隨我取劍。」
  
  卓劍二話未說一口答應。
  
  不知何時,那年老之人已倒於地,那姑娘手中之劍亦被奪掉,幾人正欲對她無禮。達叔拿過卓劍手中之劍,於屋簷上縱身一揮,其速快似閃電。地面之雪頓時揚起數十丈之高,那幾人不及反應,劍氣已從前胸穿過後背。個個都無聲倒地,沒有絲毫死前慘叫。
  
  正於卓劍心歡之際,只見達叔臨空旋身一劍。劍氣從他那漂亮姑娘之前額穿過後腦,劍氣打在她身後一顆大樹上,將樹上之雪全部震落。他那漂亮姑娘悄然倒地,他於屋簷之上也差點失足摔下。
  
  卓劍飛身來到達叔面前,氣極地吼道:「達叔汝瘋矣,怎可連她亦殺之。」
  
  卓劍不知從何來如此大之火氣,也許是自己太在意她。說完後他才覺醒過來,「達叔,我如此同汝發脾氣,實屬過分,對汝不敬。」於是,又連忙向達叔道歉。
  
  達叔並未在意他剛才之放肆,笑著道:「劍,我未看錯人,汝今後於劍法上之修為將會遠勝於我。我並無殺她,只是讓她進入休眠之狀態。汝如此在意,我過重用劍氣只欲看汝之情緒。六百餘年矣,一切皆又開始。」
  
  卓劍問:「達叔,甚麼六百餘年?她真沒死?」
  
  達叔微笑著道:「我焉騙汝?」
  
  卓劍內疚地道:「達叔,剛才真是抱歉,我居然如此與汝說話。」
  
  達叔笑著道:「沒事沒事!我們去取劍。」
  
  卓劍道:「達叔,我可否看她一眼?一眼即可。」
  
  達叔道:「汝已感覺到,還須觀乎?待取完劍後再回看。」
  
  卓劍聽達叔之言,未看,先去取劍。路上,他問:「達叔,為何近日連降大雪,天上有如此多星辰?」
  
  達叔道:「此並非星辰,乃劍,無空劍。」
  
  聽完這話,卓劍先是原地呆一會兒,然後問:「達叔,無空劍有如此之眾多?」
  
  「當然無。此皆為劍之碎片。」
  
  「達叔,汝何知?」
  
  「無空乃我親手所鑄。」
  
  卓劍聽後心中滿是疑問,簡直叫他無法相信。他心中疑問雖多,但他不知從何問起。因為他眼前的達叔看上去只有四十餘歲之模樣,並非像活六百餘年之人。
  
  達叔又道:「劍,此些往事待取完劍後再告之汝聽。」
  
  達叔帶卓劍到村子中間一處叫劍台之地。此處平坦,儘是沙粒,百丈有餘。卓劍問:「達叔,此處乎?」
  
  達叔道:「汝站於中間,練一遍我教汝之劍法釋劍式。」
  
  卓劍站於中間,看這平坦之地,想此以前應是作比劍之用。如此多年,也被那些尋劍者挖得寸草不生。
  
  達叔道:「劍,當年我與刀神於此劍台之上比武,我用釋劍式來釋放無空劍,將其擊敗,並發誓從此不用此神劍。」
  
  卓劍道:「達叔,原來刀神乃汝之手下敗將。待取完劍,汝可要講我聽。」
  
  達叔笑著道:「先取劍,看汝能否握住無空。」
  
  卓劍平地一蹬右腳,身飛百丈之高,於空中神速旋轉,身上射出萬道銀白色之劍氣,劍氣縱橫交措,圍繞其身。空氣亦被他帶動,隨其旋轉。
  
  不一會兒,他的旋轉形成巨大旋風,將地面之積雪及沙石瓦礫全都捲起。
  
  卓劍於空中極速筆直下降,從旋風中間穿過,左腳輕踏地面,右腳微彎一個箭身來到達叔面前。他反身一看,漫天儘是雪花,己之身影還未消失,留在旋風裡面,看上去像是一把插於旋風中間之巨劍,然後經雪花之襯托著實美麗極矣。
  
  不知為何,雪花瞬間消失,化為水灑落於地上,被捲起之沙石瓦礫也一併落下。只留下旋風與自己那像劍一樣插於旋風中之身影。
  
  此刻,地面微震,於旋風四周約五十丈之地面徐徐上升,現出一個八卦形。
  
  約一刻之久,那巨大之八卦形已升至一丈之高。
  
  原來,此乃八卦之擂。原先只見一旁之爛石上不清唽的刻有劍台二字,卻不見劍台,原來劍台藏於地下,怪哉!
  
  劍台為八卦形,中間為太極圖樣,上面刻滿著天地六十四卦之卦象。
  
  剎那間,那八卦之劍台所刻每一字都在移動。無空劍所有碎片也全部會聚一起,聚於旋風中卓劍之身影裡。這下,實在是像極了,一把閃著白光之巨劍立於劍台正中之旋風中。
  
  慢慢地,巨劍縮小。陡然間,變得與普通劍一般大小長短。此神劍長三尺整,劍身如氣一般,看不清何樣,因劍身極為白亮,極為刺眼。
  
  此時,卓劍正欲取劍。猛然間,無空劍射出一道強光。卓劍頓感雙眼痛得難受之極,此痛遠遠勝於他幼時左臂上所受之刀傷,但此次他沒有哭,甚至連呻吟都沒有。
  
  一陣劇痛過後,他睜開雙目,任何東西都看不見,他瞎了。他此刻之心,非常害怕與恐懼,也極為傷心。
  
  他本想放聲長吼,迎天吶喊,可這時達叔卻令他去取劍。
  
  卓劍正要對達叔講他雙目已瞎,可達叔這時對他講,「劍,人之雙目可看清百米以內之事物,百米之外便看得見而看不清,更別說百里千里。所有事物盡皆於空間之內,汝可透過空氣中之氣流來感應一切事物。若汝試著用感來看東西,莫說千里萬里,就算整個大地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之雙目已瞎六百餘年,汝能否觀出我比雙目未瞎者差?」
  
  瞎了六百多年?卓劍極為疑問。他和達叔一起十幾年,居然未曾發覺達叔是個雙目早已失明之人。卓劍此時才發現自己對身邊之人事物太不細心,對達叔太不關心,他甚感內疚。
  
  卓劍聽達叔之言去取劍,未走兩步就被地上之石絆倒,他站起接著走。十丈不到,已摔五次。
  
  達叔道:「劍,眼盲心不盲。汝現之方向已反,一輩子也休想走到劍台。汝要用身用心用神用意來感應周圍之一切。」
  
  卓劍真沒想到,才這短之距離自己便摔倒五次之多,最後還是方向走反。
  
  卓劍立於原地沒動,依達叔所言之意去做。他剛要感應出四周之境時,達叔故意打兩個咳嗽,打破他內心之平靜。
  
  對於剛剛雙目已瞎的卓劍,此時心中已是亂若麻繩一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卻被達叔之咳嗽聲打亂。
  
  達叔道:「慢矣。汝已將我之劍法與書法盡數學會,用感看事物要做到比眼快。」
  
  達叔話剛說了,卓劍一個縱身。他本想去劍台取劍,卻一頭撞到牆上。他這一撞著實不輕,把牆給撞個大洞,還好功夫底子過硬,無事。
  
  達叔於一旁道:「不可心急,欲速則不達,汝忘乎?若汝雙目未瞎,觀身旁之牆,可看得極清,閉上雙目,此牆仍在,若不用手觸之,其為虛。一切盡皆於空間以內,有目與無目盡為虛,惟汝觸之有感,方為實。」
  
  卓劍心想,其實並非自己心急,此次撞牆純粹乃感應錯誤。
  
  卓劍站在原地許久未動,達叔問他為何。他說在想問題,想達叔剛才所說之言與幼時之事。達叔聽他如此一言,也就再無打擾他想過往之事。
  
  實則,他於達叔撒謊,他並未想達叔之言與幼時之事。他此刻也毫無心思去想,他是在想他那漂亮姑娘之相貌,性格,人品與她如今有無醒來及醒來後會不會再遇上何種危險之事。卓劍與她素昧平生,相遇而未相見,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此刻為何會想到她,也許是出於在意與關心。
  
  良久過後,卓劍依然未動,他想那漂亮姑娘也想個差不多。達叔這時道:「劍,汝之漂亮姑娘想得甚矣?」
  
  聽到這話,卓劍被猛驚一下,達叔怎知他在想她。
  
  當卓劍回過神來感應周圍之境時,這才知,為何達叔明知他非想幼時之往事與剛才所言,而在想那姑娘,同樣給時間他想。原來,達叔不讓卓劍看那姑娘一眼,都是為取劍而刻意安排。達叔知道卓劍在意她,故不讓他看。因為感必須從想開始,他現在已可清楚地感應出四周之一切,再也不會像剛才那樣摔跤或撞牆。
  
  旋風籠罩著無空劍,旋風四周劍氣橫生,若無達叔與卓劍這等功夫,身近則必亡。
  
  卓劍就地一個飛身過去,避開所有劍氣,正用手去握無空劍時,可什麼也握不到。
  
  無空劍就像影子一樣,看得見摸不著。卓劍本想再握一次,可此刻旋風將他彈開,彈得很遠,撞到一面牆上。此次撞牆更為嚴重,整面牆都被撞塌,慶幸的是他依然無事。
  
  他趴於地上,正欲起身,達叔道:「劍,看來汝仍未領悟出何為劍之道之神境。」
  
  卓劍趴於地上深思一會,站起來道:「達叔,劍道無神境,寧汝無怕我誤入魔道乎?」
  
  達叔哈哈大笑道:「劍,我不會看錯人。汝已悟出,說說看。」
  
  卓劍道:「達叔,於我幼時,汝對我有講,劍之本身乃實體,劍氣為虛體。人也一樣,肉體乃實體,思想為虛體,兩者缺一不可。我想,劍與劍法亦如此,只有當兩者於一起時才可將人之思想與意識進行傳達與延伸。劍只為思想與意思之延伸,無法傳達,唯有劍法才是。劍之延伸與劍法之傳達,若兩者只有一者,於人之思想與意識中是為有限。譬如人之肉體與思想一般,兩者同樣重要,劍與劍法亦如是,只有這樣才可化有限為無限。」
  
  達叔聽後滿面笑容,道:「極善極善!汝可取劍矣!」
  
  卓劍發誓此次再不會被旋風彈開,然後又莫名其妙去撞第三次牆。
  
  他縱身飛起,繞過劍氣,來到旋風之上,從旋風中間筆直下去取無空劍,一路隨意施展歸劍式。數以萬道劍氣從他身體穿過,使他疼痛得生不如死。正當他右手握住無空劍之時,無空劍消失,緊接著旋風也消失。
  
  無空劍和旋風相繼消失之後,卓劍之身體已感覺不到痛,感覺自己比從前輕了數倍,如塵埃一般,彷彿風一吹便可四處飛揚。
  
  達叔道:「感覺是否比從前好?練兩招試試。」
  
  卓劍於劍台上剛一出招,無空劍便出現在他手中,它好像於空氣中隱形一樣。無空劍之劍身奇白,勝過飄雪,劍柄雖不及劍身之奇白,可卻如雲如霧如氣般浮動。卓劍隨便使幾招,威力是以前千百倍也不止。他想,天下間中招者,絕無不亡。
  
  他練完後,無空劍亦消失。無空劍予他第一感覺便是若有若無,隨心所欲,其次是威力驚人。釋劍式於無劍之情況下,威力已是驚心懾魄,天下間恐無人可及,如今再加無空劍,其威力更是驚天動地,驚世駭俗。由此可曉,當年刀神之功夫已達何等地步。
  
  卓劍一蹬步來到達叔面前,感覺自己如燕如蝶般輕巧輕盈,用輕功竟然不費絲毫體力。
  
  達叔道:「無空劍於汝體內,今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可用,天下間無人能夠受此一擊。」
  
  按理說,卓劍今日得到傳說中能率天統地之天下第一神劍的心情應是無比高光,可他現今之心情卻很平靜。也許他之劍術與修為已被達叔調教到那至高之境,還是到那可通神的如水之境。
  
  卓劍問:「達叔,我感身輕如塵,風可移乎?」
  
  達叔笑了笑道:「無空劍重過泰山,汝道耶?」
  
  卓劍認真地向達叔道:「達叔,從小到大,汝教我劍法總是或對或錯或多或漏,莫怕我誤入歧途?」
  
  達叔笑著道:「古往今來,多少武學大宗師耗其一生精力所創之功夫到最後便失傳於世,並非其不願外傳於他人,而是這些大宗師窮其餘生都在找尋合適之人,之後不得而終,故如是。幾百年來,我尋尋覓覓,希望能找到一個適合練我劍法之人,望有朝一日遠勝於我。汝乃首者,我亦未看錯。若非日菩提,我之劍法六百餘年前便已失傳。」
  
  「何為日菩提?」卓劍問。
  
  達叔道:「此乃天生之神藥,可治汝眼盲,可起死回生,可萬壽無彊與天齊壽之永生之藥。汝日後便知。」
  
  卓劍道:「達叔,汝可斷定我日後不會行錯路做錯事?」
  
  達叔笑著道:「惟人者,皆有慾望。隨自身條件之提升,人之慾望亦逐漸變大。我之劍法不求造福蒼生,但求不為禍於世。汝今後會大錯特錯,此一切一切,汝幼時之眼神已告知於我。此一切之過錯都將為汝今後之人生做鋪墊,因於汝心中有對生命真諦之執著,此點乃別人所無。」
  
  達叔竟如此說,卓劍也不知說何為好。他長這麼大,唯有今晚問題最多,可他卻沒問,在他看來這是浪費言語表情之事,因達叔說過要將其過去講給他聽。
  
  從小至今,卓劍心裡一直有個信念,他深信真理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謊言和演變的幕後。
  
  卓劍問達叔接下來做什麼,是先送那姑娘回家,還是去見他的好友。
  
  達叔卻對他講,接下來的路由他作主,無論對錯,都由他自己來決定。於是,卓劍決定先送那姑娘回家。
  
  卓劍決定之後,達叔道:「待那姑娘醒後,她若問起是何人救她,便說汝。如若問起汝之功夫從何處學得,汝知做何解說。我只為一個不知武功之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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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6:07

第3節 生人
  卓劍與達叔來到那姑娘昏睡之地。卓劍見她還沒有醒過來,走過去準備叫醒她。
  
  達叔在一旁道:「劍,汝是否先換衣冠?我們現乃乞丐,汝不怕她醒後會瞧汝不起?」
  
  卓劍道:「達叔,若她是此等人,莫說她瞧不起我,我會先瞧她不起。我想,她應是很討厭那種於她面前佯裝之人。」卓劍走到她身邊,那姑娘和他想像中一樣漂亮。卓劍感覺她身體冰,於是將她抱進一旁之草屋。
  
  卓劍將她抱進草屋放下後,達叔在一旁升火,說這姑娘過一會兒便會醒。
  
  卓劍蹲在她旁邊等著她醒過來。他在想,如能和她在一起,此生將無所求。
  
  想到這些時,他好像還有些事未做。他跑到外面以最快之速度將所有的死屍全都埋葬,然後又以最快之速度返回到草屋。
  
  卓劍剛在她旁邊蹲下,她就醒了。卓劍正想說話,可又不知說何為好。那姑娘一睜開眼便向他問道:「汝乃何人?乃汝救我?」
  
  她說話之聲音不甜,但非常溫柔。卓劍聽到她這話後,彷彿忘了小時候練武所受的所有傷痛。他左手抓著後腦勺,微笑著道:「我們路過此地,見幾人欲對汝無禮,所以便路見不平。」
  
  她對卓劍說聲謝謝後,問道:「福伯他怎樣?一位年老之人,汝見否?」
  
  卓劍很惋惜地道:「我們來時,他已身亡。」
  
  姑娘聽後很傷心,眼眶紅紅。卓劍道:「我已將他們都埋葬。」
  
  姑娘說想去看看福伯,卓劍便帶她前去。
  
  回到草屋後,她問:「為何汝連賊人也一併安葬?」「他們皆為人。」
  
  那姑娘說卓劍心很好,很善良。
  
  卓劍聽後很高興,道:「我乃卓劍,汝何名?我們可否為友?」
  
  那姑娘微笑著道:「李若蘭。汝未介意我功夫平庸,與我交友,乃我之榮幸。」
  
  卓劍道:「我可否叫汝若蘭?」
  
  李若蘭略想一會,見他也並非江湖上那些九流之輩,道:「汝乃救我性命之人,有再造之恩,當然可以。」
  
  卓劍聽後高興之極,笑著說道:「若蘭,汝言語之音好聽,人也好看,特別是微笑之時。」
  
  李若蘭笑了下,問:「汝之雙目失明,能看乎?」
  
  卓劍好奇地問:「汝怎知?」
  
  李若蘭道:「汝無論觀何物,雙目都不眨一下。」
  
  卓劍道:「汝是否介意與一個雙目已瞎之乞丐為友?」
  
  李若蘭道:「不會。汝之武功如此好,為何要行乞?」
  
  「我••••••」卓劍不知如何作答。
  
  她見卓劍不好說,便問:「汝之雙目已失明,為何看事物比常人還看得清?」
  
  卓劍道:「我乃用感。」
  
  「感?」李若蘭極是好奇。
  
  卓劍道:「人之雙目,於一定距離之外則無法看清,為有限。惟用感可看清一定距離以外之事物,感為無限。汝身後之樹幹,正面看去很是完整,實則於它背面卻有一大洞,內有枯草和幾片樟樹葉及幾塊碎石。」
  
  李若蘭轉身走過去仔細看了一下,很是驚訝,道:「神矣!汝同何人學得此本領。」
  
  卓劍這才恍然大悟,他轉面向達叔,道:「噢!真乃抱歉,說著忘記予汝介紹。這位是達叔,我從小跟他一起,亦是他將我養大成人。」
  
  達叔於火堆旁烤火,對李若蘭道:「汝今後可稱我達叔。」
  
  李若蘭微笑著點下頭,然後對卓劍道:「我剛本想問汝他是何人。汝之武功都是達叔所教?」
  
  達叔對卓劍說過,他現在是個不懂武功之老乞丐,可卓劍又不想按達叔說的去做,這樣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於是他對李若蘭道:「是!」
  
  李若蘭道:「那達叔之武功也很高?」
  
  卓劍道:「會食菜之人不一定會做菜。」
  
  達叔對卓劍之回答極為滿意。
  
  李若蘭問:「汝可否教我用感看事物?」
  
  「這••••••」卓劍猶豫著不知如何說,他並非不教,而是怕她學不會,因她無學過達叔之劍法。
  
  李若蘭見他猶豫,「汝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敢再有請求。汝用感看事物確是很清,可汝之雙目失明,於生活之中總有不便之處,我可照顧,以作報答。」
  
  卓劍聽她如此一說,立刻追問道:「是否此生?」
  
  李若蘭面露含羞,未作言語,表情亦無生氣,然後道:「我去幫達叔升火。」
  
  卓劍想,是否自己說錯話。於是,他走到火堆一旁去睡覺。
  
  卓劍初涉江湖,對李若蘭並無防。李若蘭對他也如此,兩人說話都很簡單直接,並無心機算計,也許他倆都是一見鍾情吧!
  
  天明,天氣晴朗。李若蘭將卓劍叫醒,讓他起來吃點東西。
  
  他們早上所吃的是些烤鳥肉,是李若蘭一早出去獵的。卓劍長這大,還是頭一回吃到此等美食。他心想,真看不出,若蘭長得好看,廚藝也如此之好。於世之上,能和他一般好看,又有此等廚藝之女子實在是寥寥無幾。
  
  剛吃完東西,屋外有個村民喊道:「何人之馬車,怎放此處,還要否?」
  
  李若蘭此時問卓劍,「汝知馬車上之箱內所放何物?」
  
  卓劍微笑著道:「空箱!」
  
  李若蘭笑道:「點半不錯。此為我們以引開山賊土匪所用。」
  
  李若蘭走出草屋,與那村民道:「大哥,麻煩將兩匹馬栓於樹旁,余則汝可全拿。」
  
  那村民聽後喜出望外,像是拾金一樣。
  
  李若蘭對卓劍說,她乃青龍鏢局之人。鏢局之鏢頭叫李龍,亦是她義父。於她很小之時便失去父母,是她義父李龍在一次押鏢回局之路上收留她,授她武藝,將她養大成人。李龍有一兒一女,兒子叫李青雲,女兒叫李小鳳。李若蘭出生後便沒見過自己的父母,這點卓劍比她好,至少在他很小之時還見過自己爹娘,只是現在卻已淡忘。
  
  李若蘭對卓劍講完她的事後,希望卓劍可送她回鏢局,亦是保護她之意。她問卓劍是否會騎馬,他說不會。於是,他要李若蘭教他,她也沒拒絕。
  
  達叔會騎馬,就這樣三人兩馬上路了。
  
  卓劍和李若蘭共一匹馬,路上卓劍也將他幼時之事講給她聽。
  
  一路上,他們聽到許多傳聞,都是關於無空神劍。消失六百多年之神劍又重出天下。
  
  他們路過一個山頭,突然,林子裡衝出百來個山賊,帶頭的自稱為黑山寨之寨主。
  
  不用說,他們是劫財,然後順便劫色。只可惜他們找錯對象。
  
  卓劍下馬後對達叔和李若蘭講,讓他們去前方等他。李若蘭卻說他們人手太多,要留下來同他一起對負。
  
  達叔於一旁對李若蘭說卓劍可以應付,讓她放心。於是,達叔與李若蘭策馬離去。
  
  有些山賊也追上去,卓劍一掌將他們全都打翻在地。達叔和李若蘭離去後,這些山賊都來圍攻他一人。
  
  正當卓劍要出招之時,這些山賊全都倒地身亡,接著在他面前出現一個人。
  
  此人身材高大,眉粗目圓,身穿深灰色布衣,全身打扮像個俠客,但他身上並沒帶任何武器或暗器。卓劍不難看出,此人所用是刀法,而且很厲害。他想,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此人之刀法可與自己之劍法比上一比,因此人剛只用一招便讓所有山賊結果性命。
  
  卓劍見此人之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出手之時刀氣奇快奇準奇重奇狠,想他師父一定是個相當不簡單之人物。卓劍上前對他道了聲謝謝。
  
  此人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了句路見不平。
  
  卓劍笑著道:「汝刀法甚利。敢問貴姓?」
  
  他聽到卓劍如此一說,很是驚異,問:「汝能看出我所用乃刀法?」
  
  卓劍笑了笑,道:「此點不難。」
  
  那人問:「汝貴姓?今年之歲數幾何?」
  
  卓劍道:「我卓劍,今年十八。汝未答我所問。」
  
  那人聽了不覺一笑,道:「我無姓無名,我們歲數相差不遠。」
  
  卓劍問:「我們可否為友?」
  
  那人沒說話,轉身前走。
  
  卓劍又問:「汝非中原人,來此做甚?」
  
  「下戰書!」那人邊走邊說道。
  
  「與何人?」卓劍追問道。
  
  那人停下腳步,道:「一個會使無劍訣有無空劍之人。」
  
  卓劍心想,難道自己所練之劍法為無劍訣,問:「我們可否切磋一下?」
  
  那人冷冷一笑,道:「憑汝?另加汝手中之廢劍?莫忘,汝乃瞎子。」
  
  卓劍很不喜歡別人說他手中之劍為廢劍,因為此劍已伴他八載余,其次出於好奇只想知道自己所練是何劍法,道:「汝之刀法雖利,我已見識。我不用手中之劍,十招可與汝打平,然後半招便可勝。」
  
  「好狂小子!」話音未落,那人已是反身橫空一掌向他打來。
  
  卓劍後退十步,然後前跨一步一劍指,瞬間十招已完。卓劍沒料到此人之內力深不可測,他被震退百步,將此人所施之內力全部釋出,身後之樹木與石塊亦全都震碎。
  
  那人卻只退十步,卓劍想此人此時已是吐血,只是憋於嘴中未吐出。
  
  終於,此人已憋不住,血已從嘴角流出,道:「無劍訣!」
  
  「無劍訣?」莫不成己之劍法真乃無劍訣。卓劍還未想完,那人一個縱身離去,走時留話一句,「不日我定回。」
  
  那人走後,卓劍亦走。他要去前方同達叔與李若蘭會合。
  
  卓劍一路走一路想,皆為同一問題。劍法是要名重要或不要名重要?
  
  最後,終於讓卓劍得出結論。不單劍法要名,世間萬物都要,不然一切都將失去秩序。這結論亦改變他當初對劍與劍法之看法,亦遠遠勝於當初之想法與看法。
  
  卓劍見達叔正悠閒的坐在前方,李若蘭在為他捶背。看到此一景,他深感自己有多麼不孝。他與達叔一起十幾年,至今都沒給達叔捶過背。
  
  李若蘭見他安全回來,快步走過去,「汝傷否?我甚為擔心。」
  
  卓劍道:「我安好!」
  
  李若蘭見他滿懷心事,也就沒再言。
  
  他們繼續上路,卓劍與李若蘭仍共一匹馬,但此一路上他們幾乎無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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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6:41

第4節 往事
  下午,他們已來到青龍鏢局之範圍。
  
  行於大街之上,眾人皆用異樣之眼神來看待卓劍與李若蘭,私下裡也議論紛紛。眾人大致上為一個意思,都說他不知是走那輩子運,居然與李龍之千金如此漂亮之姑娘同騎一馬,真是一朵芙蓉立於狗屎之上。
  
  卓劍對此並無看法,亦不想理會。快到青龍鏢局門口之時,老遠可看見兩個人。卓劍想這就是李若蘭之前對他講到的李青雲與李小鳳兄妹二人。
  
  卓劍問李若蘭,她說是。
  
  剛到青龍鏢局門前,李青雲吼罵道:「臭乞丐,汝怎配與若蘭同騎一馬?速速滾下。」
  
  於是,卓劍只好下馬,達叔與李若蘭亦下馬。
  
  李小鳳走到李若蘭跟前道:「若蘭姐,他無髒汝之衣物吧?」
  
  李青雲指著卓劍對李若蘭道:「若蘭,汝怎可讓此又臭又髒之物與汝共一匹馬?」
  
  李若蘭很生氣,道:「青雲哥,請言語禮貌些。」
  
  卓劍想,自己此時大可不必說話,李若蘭在幫他說。
  
  李青雲聽後很是生氣,更多像是吃醋,道:「禮貌?對此類之物,根本無必要。」
  
  李若蘭道:「福伯他們已死。若非他,我已無性命回來。」
  
  李青雲不愧為一鏢之大少,還算懂禮貌,聽李若蘭如此一說,語氣也變好很多,道:「那汝與他亦不必同騎一馬,他大可與那老乞丐共一匹。」
  
  李若蘭道:「青雲哥,請言語時尊重別人。他救我性命,我教他騎馬亦算作報恩。」
  
  李青雲聽後更是氣極,「報恩?用得著抱於一起嗎?」
  
  李若蘭道:「騎馬不小心便會摔斷手腳,汝怎會不知?」
  
  李青雲道:「像此類之人,少只手腳絕不影響他乞討,反倒會增加眾人對他之憐憫,其乞討生涯亦會更順利。」
  
  李若蘭氣極,「汝••••••」
  
  李小鳳見李青雲與李若蘭越吵越凶,道:「大哥,若蘭姐,先莫吵。趕良久之路亦累矣,有事回家講。」
  
  卓劍與達叔受李若蘭同李小鳳邀請進入青龍鏢局。
  
  進門時,李小鳳問卓劍叫何名。卓劍告訴她,她也向卓劍作了自我介紹。
  
  走到大廳,李若蘭向卓劍與達叔介紹他義父李龍。李龍為人豪爽,自然不像他兒子李青雲一樣。幾人一番語言後,李龍安排下人好好款待卓劍與達叔。
  
  隨後,一下人帶卓劍與達叔去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之後,卓劍剛走出房門,見李小鳳於門外等候。
  
  她一見卓劍便道:「未料汝裝扮之後如此清秀帥氣。」
  
  卓劍聽了很開心,道:「謝謝誇讚!」此乃別人首次說他長得帥,而且是女的。他當時很希望此話出自李若蘭口中。
  
  達叔此時也走出房門,剛好一下人叫他們去吃晚飯。
  
  卓劍道:「李姑娘,我們吃飯去。」
  
  李小鳳道:「汝今後叫我小鳳便可。」
  
  卓劍道:「今後?我肚餓矣,先吃飯再講。」
  
  飯桌之上,卓劍吃得忘形,非常帶勁,此為他平生首次吃到如此豐盛之飯菜。
  
  飽飯之後,他們又於飯桌上熱聊一陣。
  
  卓劍問:「李鏢頭,今之江湖如何?」
  
  李龍道:「今之江湖還算太平。」
  
  卓劍又問:「汝之鏢局,我想於江湖之上亦有一定地位,汝以為此次劫鏢之事,為何人所為?」
  
  李龍道:「青龍鏢局乃青龍門所開辦,於江湖之上有顯赫地位,一般人不敢前來劫鏢,唯有長蛇宮之人敢劫,還有那些未知世事深山從林之小毛賊敢劫。長蛇宮於近年新起於江湖,其人數不多,但個個身手不凡。宮主更是不得了,唯恐當今天下無人可及。他乃二十不出之少年,江湖之人只知他來於漠北,無人知他姓甚名何,更不知其師。他剛到中原之時便同時挑戰四聖門門主。四聖門門主之武功於當今江湖之上,已無人可比及,莫說以一敵四,就算一對一,也無人是他們之對手。可這少年卻以空手,僅僅一招便將四門主同時擊敗,其速度極快,無人看清他所用是何功夫。由此一戰,他也名播江湖。之後,江湖上欲加入長蛇宮者,數不勝數,但都被此少年一一拒之門外。可見此少年並非想統一江湖,將天下弄得腥風血雨。他此行中原之目的也無人知曉,他乃當今江湖之謎,亦是一神話。他與四聖門門主一戰後,從此再也沒找過四聖門任何一門主,從此以長蛇宮宮主自居,武林之人亦無人反對。」
  
  四聖門之事,卓劍與鑄劍鎮時有聽說過,分別為青龍門,白虎門,朱雀門,玄武門,可一少年前去挑戰之事他還真未聽說過,也許是他日夜苦練劍法之因,無心過問江湖之事。
  
  卓劍道:「李鏢頭,汝所說之漠北少年,也許我見過,他所用乃刀法。」
  
  他說完此言,全場一驚。達叔也面有表情。
  
  李龍問:「汝何時見過,又怎知他所用為刀法?」
  
  卓劍道:「今日!」
  
  一旁的李若蘭道:「我們一起趕路,為何我和達叔沒見過此人?」
  
  卓劍道:「我留下對負山賊之時,正是此人為我解圍。」
  
  李龍問:「汝又怎知他所用為刀法?」
  
  卓劍道:「今日我與他有切磋過幾招。」
  
  李龍聽後,頓時改變了對卓劍之看法,心想,四聖門門主之武功如此利害,都同時被那少年一招打敗。卓劍一少年,憑他手中之廢劍,何況是一人與他切磋,而且過幾招之多,居然可以平安無事不受半點傷,想必他只是個愛吹牛皮之人,將來也必將是個市井無懶。他若真有此等功夫,想必早於江湖上建功樹業。
  
  卓劍此話一出,在場的除達叔以外,無一人相信。
  
  李若蘭問:「真有此事?」
  
  還沒等卓劍回答,李青雲道:「若蘭,此等講大話之市井無懶,滿街都是,難不成汝當真相信?」
  
  李若蘭此時也認同李青雲所說之話,認為卓劍剛才所說是不可能的。
  
  卓劍見自己鍾意之人都不相信他所說之話,內心感覺很不好受,他生氣的道:「諸位,我剛才所說,若有半句虛言,將不得好死。」
  
  本來談笑很熱鬧的飯桌,被卓劍這麼一說,熱鬧之氣氛也突然消失。
  
  李龍見卓劍不好下場,笑著道:「少年之功夫了得,我李某自然相信。」
  
  李青雲道:「看汝走路之步,有如常人,相必功夫亦是三教九流之類。」
  
  李龍怒吼道:「青雲,不得無禮。」
  
  卓劍看了下李若蘭,見她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坐在那裡,道:「李兄,若汝可使我出手中之劍,我將立馬從此消失。」
  
  李青雲聽後非常高興,一口答應。在他心中,其實早就想找個借口來好好教訓一下卓劍,這下自己卻送上門來。
  
  李龍也想見識一下卓劍方纔所言是否虛實,便將他們帶到前院。
  
  李龍道:「你們點到為止,萬不可傷著對方。」
  
  兩人於前院空地中間站好位置,李青雲提棍便朝卓劍打去。
  
  李若蘭於一旁道:「青雲哥,別傷他。」
  
  李青雲聽後怒火沖頂,加重棍力朝卓劍打去。
  
  正當木棍要打到卓劍頭頂之時,李青雲滿懷高興,心想此次總算可教訓他,以洩心頭之恨。
  
  此時,李若蘭擔心地大叫道:「卓劍小心!」
  
  卓劍站於原地,左手持�劍,右手輕揮劍指,一道奇白之劍氣將李青雲彈開數丈,手中之木棍亦被切成數段。這劍氣之白光亦將大院瞬間照亮,此時全場之人盡皆驚呆。達叔於一旁角落無意觀看,任由卓劍自己去做。
  
  片刻驚呆之後,他們都不知說何為好。李青雲從地上站起,發現自己並無受傷,才知卓劍並無傷他,自己也不知說何為好。
  
  此時,李龍道:「少俠好功夫,待我會會如何?」
  
  卓劍道:「若李鏢頭喜歡,大可隨意。」
  
  李龍道:「拿我棍來。」只見兩個力壯下屬,擡著一根鎢鐵棍從大廳走出。
  
  卓劍如平常般站於原地,李龍手持鎢鐵棍擺好架式。
  
  風吹燭燈,人影閃動。
  
  李龍道:「少俠,看汝能否接我盤龍棍法。」
  
  卓劍道:「好!」
  
  只見李龍朝地一棍,地面石塊紛紛揚起,只聞一聲龍吟,一道烏灰色的龍形棍便氣朝卓劍直逼而去。
  
  卓劍原地一圓目,全身劍氣橫生,那道龍形棍氣便化作煙雲,消失無蹤。李龍手中之鎢鐵棍也被震落於地,雙手通紅,痛得發抖。
  
  李龍道:「少俠果真好功夫,李某錯矣!多謝手下留情。」
  
  卓劍道:「李鏢頭不必言謝!汝乃若蘭之義父,汝對我與達叔又有待遇之恩,我不可傷汝。」
  
  卓劍又道:「李鏢頭,我已安全送汝之義女若蘭回家中。我與達叔有事要辦,先行告辭。」
  
  李龍道:「我已為汝儕安排好客房,何不在此留宿?」
  
  卓劍一拱手,道:「明日一早我們再來向各位辭行。」
  
  說完,卓劍與達叔朝鏢局大門走去。李龍,李青雲,李小鳳三人見他去意已定,未強作挽留。李若蘭此時心中很過意不去,她覺得自己不該不信卓劍所說,深感內疚的她,不知對卓劍說何為好,只能眼看著他與達叔之身影消失在青龍鏢局門前。
  
  夜深。
  
  卓劍與達叔找到一個僻無人處之草房落腳。
  
  卓劍問:「達叔,我剛才所做,是否有錯?汝怎看?」
  
  達叔道:「於世之上,本無對錯。己所想,做之便是,己不想而做之便不是,己所想而不做之亦不是。」
  
  卓劍道:「達叔,李鏢頭所說之少年,我今日卻有見過。他來中原之目的,應是找我們下戰書。」
  
  達叔道:「劍,你與那少年有過幾招?」
  
  卓劍道:「僅十招,我卻不慎傷他。他言我之劍法乃無劍訣。」
  
  達叔道:「看來刀神不日將重返中原。」
  
  卓劍道:「達叔,難怪他刀法如此之利害,原來是刀神之徒。莫不成刀神亦與你一樣活了幾百?」
  
  達叔道:「劍,此一切皆從六百餘年之前講起。東漢時期,天下逐裂,群雄並起,四處征戰。當時乃爭戰不休之天下,我與刀神於幼童之時被一善心鐵匠收養家中,我們無姓無名。那鐵匠便予我們取名,刀神原名刀奴,我原名劍奴。此後,我與刀奴便隨鐵匠學習打造兵器與寫字。我與刀奴相處甚好,親如兄弟。連年征戰,好景不長。一日,一差人上門,令我們三日之內打造出劍一千,刀一千,矛頭三千。我與刀奴當時不會鑄兵器,我與刀奴也知,單憑義父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於是同義父講,逃命要緊。誰料義父他將祖傳之鐵匠秘錄交於我們,令我們速速逃命去。我與刀奴堅持留下,義父亦無法,他知今之天下,已是生靈塗炭,去那都是亡命。三日裡,義父一件兵也未鑄,每日皆與我們玩樂,吃最好之食,此景我與刀奴終生不忘。三日之期已到,那差人上門取兵器。見我們一件也未鑄出,任何言語也未說,揮刀便將義父斬死。我與刀奴傷心痛哭,他見我們不足十歲,未殺,只令人將我們押起,隨他們一起走,我們亦不知去往何方。路過從林之時,他們遇上一幫劫匪,我與刀奴亦趁此機會得以脫逃。於無人之處,我與刀奴翻開義父生前所交於我們之鐵匠秘錄,無意中發現有一處被義父之祖輩做上記號,相傳許久以前,流星墜地,天火燎原,產生流星石魄,若以此魄為兵器,必將萬夫莫敵。我們當時想,此應義父生前之願。我與刀奴決意去尋其流星石魄,為義父完成此願。我們一起尋找整整十年之久,跑遍所有可能有礦產之地,仍未尋出有關流星石魄之半點蹤跡。後來,我們於鑄劍鎮落腳,以打鑄農務器具為生。如此一過,便乃二十年之久。一日,我與刀奴前往深山尋鐵,於絕壁之上,發現上等鐵。我們以籐為繩,正欲采鐵,刀奴卻講,此處甚險,霧氣極重,深不見底,他去便可,要我於上等他。刀奴剛下十丈深之處,不料樹籐被利石切斷,他墮入崖下。我亦只能另找徑道下去尋刀奴之屍。我於一山泉處見勉強可下去,同樣以籐為繩,不料此處之石甚滑,我亦失足掉下。我不知自己昏睡多久,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於石洞內,刀奴坐於旁。我問他墮崖有無受傷,此又為何地。刀奴說自己掉入深潭中,並未受傷,又言此處為菩提洞,有長生不老之藥。我問他何知,他說此處以前有人來過,於石壁上刻有。我正欲起身,才發現自己此刻已手腳盡斷。刀奴讓我別動,說此處之長生不老藥若真有,治我之手腳亦非問題。我與他講,若真有,之前來者,早已取之。刀奴卻不以為,他見滿地儘是前人來此後所留之殘骸,現已觸之成灰。他講,洞壁之上有前人所刻之字,此長生藥六百年才長成一次,想必來者儘是等此神藥而餓死於此。我問他所刻何字?刀奴亦一一念於我聽,菩提洞,流星魄,待長生,六百載,日不摘,夜不現。我聽後便問刀奴,是否洞內有我們多年來所尋之物,流星石魄。他說上面寫有,可他未能找出,只找出一顆石雕般之菩提籐,此石籐居然可開花結果。我問刀奴此籐在何處,開何花,結何果。他說就於洞後,此石籐只開一朵奇黑之花,與一個奇白之果,其果如心般大小,亦如心般跳動。我當時聽後都不以為真。隨後刀奴去將此果摘下,我才信以為真,然後他給我服下,突感全身又熱又脹,極不好受。片刻過後,刀奴問我如何。我感覺渾身是力,手腳盡好,我們這才相信世上真有此神藥,至於是否長生,我們尚未知。他將此神藥留於我,救我性命,我自然銘記於心。刀奴見我全身之傷盡好,說要於此洞內找出流星石魄。此洞不過百丈寬,我們已找數次仍是毫無結果。天色已黑,我們便於洞內休息,明日再找。三更之時,一旁之石壁突然映出白光,我與刀奴心想,此莫非乃傳說中之流星石魄?兩人奮力將石壁鑿開,欲一看究竟。直到黎明時分,總算鑿出一洞來,只見裡面放有一小堆閃著刺眼白光之碎石片,依鐵匠秘錄所記載,此乃我們所尋多年之流星石魄。正當我想用手去拿時,一陣強光散出,我與刀奴突感雙目劇痛。劇痛過後,我們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我解下衣衫,鑽入我們所鑿開之洞內,將流星石魄之碎片一一摸起放入衣衫包好。我剛鑽出來,菩提洞內便開始震動,只聽刀奴一聲慘叫,倒於我旁。我將他扶起,手摸他頭部之時,儘是血。應是洞內一石塊剛好砸中他頭頂,以至當場喪命。我將他安葬於洞中,欲離去之時,聽到洞內有一心跳聲。找尋半天才知是那顆菩提籐上所結之果,我將刀奴挖起,摘下那菩提果放入他口中,一切生死聽天由命,我還須完成義父生前未完之願,之後便離去。我當時亦不知那菩提果是否真可起死回生,只知它可將人之傷殘片刻治好。我帶上流星石魄未回鑄劍鎮,於它一僻遠之地落腳,亦將流星石魄鑄成劍。年復一年,歲月滄桑,我發現自己果真可長生不老永生不死,於我也開始自習武術用以修生養性。百年後,我於那裡自創無劍門,亦是今時之無劍村。無劍門惟我一人,亦一人成派,此後我便以劍聖自居。又過數十年,我修好劍台。一日,一位自稱為刀神之人前來與我切磋。他便是刀奴,原來那神藥之傳說是真,我們一見如故。他說多虧我於他死後為他服下菩提果,使他死而復生,雙目復原。他予我講,洞內所刻之字,日不摘,夜不現,為何意。他講,我們當年去石洞之時剛好趕上長生藥六百年成熟一次之時,他為我所服為日菩提,日菩提果一摘,夜菩提花便可馬上結果。百多年未見,刀奴已變為另一人,如今之他,對武功極為癡迷。他於我處住一年後便要求與我比試功夫,我於無意中將他擊敗,打成重敗。他心情極不悅之離去,言他終有回來之日。」
  
  卓劍道:「原來達叔與刀神之關係此等之好,幸好汝未與他聯手,刀神對天下亦不感興趣,不然天下將永遠是屬於汝與他之手。」
  
  達叔笑了笑,道:「劍,汝盡會與我玩笑。」
  
  卓劍問:「達叔,為何那少年與我過招後便知我所用之劍法為無劍訣,莫不成刀神與他有講?」
  
  達叔道:「自然如此!」
  
  卓劍道:「達叔,汝可不可將刀神之刀法講我聽,日後我好想出破招之法。」
  
  達叔道:「刀神與他弟子講無劍訣,孰不知乃誤其子弟。」
  
  卓劍問:「為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達叔道:「劍,世間萬事萬物本無形,一切皆因人所定。我與汝有講過,莫要追求某一形式。唯世之事事,唯變為不變。知己一世,知彼一時,此戰可勝,再戰難說。汝今後於劍法之上若能悟出更高一境之時,無劍訣之名,汝亦大可改之。」
  
  卓劍似有所悟,觀外之景,星辰無幾,已近天明之時,道:「達叔,我們去與若蘭他們辭行。」
  
  言畢,他們前往青龍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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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7:10

第5節 探友
  卓劍與達叔來到青龍鏢局門前,見大門已開,便徑直走向大廳。
  
  卓劍與達叔走到大廳,見整個鏢局之人都圍聚一堂,他不知所為何事。
  
  李若蘭見卓劍與達叔走來,道:「我們鏢局將大事不好,長蛇宮將殺到。」
  
  卓劍問:「為何?」
  
  李若蘭道:「昨晚深夜之時,長蛇宮之人送來血字,他們將於今日上門要我們血債血還。」
  
  卓劍道:「哦!真有此事?」
  
  李龍將血字拿到卓劍面前,道:「卓少俠請過目。」
  
  卓劍一看,上面寫道,殺我長蛇宮者,一命償一命。卓劍看後,不驚一笑,道:「此事乃我一人所為,汝等大可不必擔心。」
  
  李龍道:「汝為救我之義女若蘭才殺長蛇宮之人,我李某怎可讓汝一人獨當此責任。」
  
  李若蘭道:「汝為救我,方得罪長蛇宮之人,我欲與汝同當此責。」
  
  卓劍問:「長蛇宮之人何時到?」
  
  李龍道:「不知。他們送來血字便去,只說今日定到。我昨夜已告知青龍門門主,他將於午前趕來。」
  
  此時,門外遠方傳來一道聲音,「長蛇宮到!」
  
  眾人反身朝鏢局大門望去。卓劍走出廳門,李若蘭也緊跟其後。
  
  卓劍見一如仙女子從鏢局大門之上飄然著地,隨後一大幫人亦從鏢局之大門衝入。
  
  卓劍道:「汝之宮者,乃我一人所殺。」
  
  那女子一聲令道:「速予我取下此人雙目。」
  
  只見那女子身旁幾人手持刀劍向卓劍衝殺而來,李若蘭此時亦揮劍迎上。幾人正想對李若蘭下手,她感覺身後有劍氣從她身體透過,只見眼前幾人已被劍氣擊得四分五裂。她深知此為卓劍所為。
  
  卓劍問道:「姑娘為何定要取我之雙目?」
  
  那女子道:「本姑娘樂意,如何?」
  
  卓劍笑了笑,道:「汝欲取我之雙目,還須待汝有此本事才行。汝之宮主亦不過如此,他都未嘗做到,更何況他之門人。」
  
  那女子一聽,好生氣極,大吼道:「放肆!」說完,正想撥劍。
  
  卓劍道:「姑娘莫悔!」
  
  那女子剛將劍撥出一寸不到,已被卓劍之無形劍氣擊斷。此女子這才知,眼前這位少年並非等閒之輩。她心想,此少年立原地而不動,使劍氣而無形,當今世上恐怕只有宮主可與他一比。她自己現對眼前這位少年發自內心之驚怕。
  
  卓劍問:「姑娘未答我所問,汝為何想取我雙目?」
  
  那女子靜站片刻,道:「汝之雙目,總盯我身,我心不悅,故欲取之。」
  
  卓劍恍然一笑,道:「姑娘,在下失禮矣。我之雙目已瞎,故如此。」
  
  那女子道:「少俠,我非汝之對手,要殺要剮請便,請放我之門人。」
  
  卓劍道:「我何時有言要汝等之性命?」
  
  那女子道:「少俠何意?」
  
  卓劍道:「姑娘,汝等速離此地,我不願殺之。我與汝等之宮主有一面之緣,來日還須前往長蛇宮拜訪。」
  
  那女子一拱手,道:「謝少俠不殺之恩。敢問少俠貴姓?」
  
  卓劍道:「卓劍。姑娘貴姓?」
  
  那女子並未做答,領其手下匆匆離去。
  
  在場之青龍鏢局之人,都未對卓劍之所做有任何意見,因他們都惹不起長蛇宮之人。
  
  卓劍與青龍鏢局之人辭行後,便與達叔向鏢局門外走去。卓劍心有不捨。
  
  李若蘭問道:「卓劍,汝去何方?今後回否?」
  
  卓劍道:「不知。」
  
  李龍從義女若蘭之言語表情中可看出,她對卓劍有意,道:「卓少俠請留步。」
  
  卓劍與達叔止步。卓劍道:「李鏢頭,何事?」
  
  李龍道:「卓少俠,汝覺我之義女若蘭之人如何?」
  
  卓劍道:「甚佳。」
  
  李龍道:「若卓少俠不閒棄,望一路上能帶上我之義女若蘭。」
  
  李龍如此一說,李若蘭卻表現出含羞之情。卓劍剛好求之不得,於是一口答應。此正為李若蘭心中所想,她亦無拒絕。
  
  實則,李龍本想將李若蘭許配於自己之子李青雲,只怪己之子不才,未得若蘭之心。
  
  李若蘭回房收拾完簡單行李後與義父李龍,大哥李青雲,小妹李小鳳及青龍鏢局所有人辭行。
  
  臨走之時,李龍問卓劍是否要馬匹。卓劍謝過後,言不必。
  
  如此,三人離開青龍鏢局。
  
  離開青龍鏢局之範圍後,李若蘭問:「卓劍,我們將去何處?」
  
  卓劍道:「去探望達叔之佳友?」李若蘭亦無再問。
  
  烈日當空,此時之天氣並不熱。卓劍擔心李若蘭受累,選擇於前方一大樹下歇腳。
  
  來到樹下,卓劍道:「若蘭,汝以後可像達叔一樣叫我劍。」若蘭點首答應。
  
  李若蘭道:「達叔,汝之佳友現居何方?身體安好?」
  
  達叔道:「我們此行所探望之人,已故多年。」
  
  李若蘭表示歉意,自己不該有此一問。
  
  卓劍道:「達叔,為何汝之前未曾說起?」
  
  達叔道:「人活於心,不活於世。若人活於世而不活於人心,與死無二。若人活於人心而死於世,與永生無二。」
  
  一陣歇腳過後,達叔便帶卓劍與李若蘭前往他故友之地。
  
  數日後,早上,天氣陰暗,他們來到達叔之故友羅成墓前。一番參拜後,三人便離去。
  
  路上,他們聽說朱雀門門主將為愛女於江湖之上比武選婿,最後勝出者將成為朱雀門主之乘龍快婿。各路英雄,不論老少,紛紛前往。據說,朱雀之女,貌美如仙,惟男者,皆愛之。
  
  卓劍說想去看看熱鬧,李若蘭頓時表現出不悅之情。卓劍亦只好打消此念頭。
  
  不久,前方山頭之下傳來無數馬蹄聲。
  
  三人過去一看。卓劍與李若蘭極感驚奇。
  
  上千匹駿馬於前奔跑,只為拖後面一木棺,木棺極重,塵煙四滾。卓劍見棺材之上盤腿坐一人,身穿布衣,頭髮灰白,正閉目養神,其年齡與達叔差不多。心想,用上千匹駿馬方可拖動之物,定然不一般,此棺之內定不會是金銀珠寶或人之屍首。
  
  卓劍問:「達叔,汝以為棺內為何物?」
  
  達叔道:「此人乃刀神,棺內為他之武器,天狼刀。」
  
  卓劍道:「他便乃刀神?今日一見,果不同凡響。」
  
  突然間,千馬齊鳴,上千匹駿馬陡停。
  
  刀神剎那間出現於卓劍他們面前。他一見達叔便滿懷喜慶的道:「老怪物,汝近些年可安好?」
  
  達叔亦是滿懷喜悅,道:「老怪物,托汝之福一切安好。」
  
  刀神道:「老怪物,我此次回中原欲與汝再作比試。汝今之劍法到何地步?」
  
  達叔道:「老怪物,我之劍法與往年一般,無甚長進。」
  
  刀神聽後哈哈大笑,道:「汝同之前一樣,如此謙虛,想必劍法之上亦無多大之長進。」
  
  達叔道:「正是。我目前劍法之境已被老怪物說中,我還作何說法。」
  
  刀神道:「老怪物,我於東方之孤島悟得冰凝斬,如今於漠北悟得狂沙斬,今我五形斬已齊。老怪物,汝來日可須當心?」
  
  達叔道:「自然。我之劍術與往常一般,想必現時已非汝之對手。汝何苦與我比試?」
  
  刀神道:「汝以為今之天下有人能與我們一般?歲月悠長,汝怎會不知?」
  
  達叔道:「那是那是!」
  
  只聽千馬齊鳴,刀神已立於木棺之上。刀神道:「老怪物,閒時來我長蛇宮痛飲幾杯?」
  
  說罷,策群馬而離去。
  
  卓劍道:「若蘭,此人便是今長蛇宮宮主之師。」
  
  李若蘭道:「刀神之武功已非世間所有,達叔同他如此之熟,想必達叔與他之關係很不一般。」
  
  卓劍道:「若蘭,刀神乃達叔於此世上最親之友,如兄弟般,此些往事,我日後講汝聽。」
  
  李若蘭道:「劍,刀神之武功已到動行於無形之境,他言要達叔與他比試,可達叔不會武功,怎可與他相比?」
  
  卓劍笑道:「此嘛!他們之間自有辦法。」
  
  達叔道:「若蘭,我與刀神之間之比試,汝今後定會知。此老怪物,不會傷我。」
  
  卓劍道:「若蘭,我欲往四聖門,何去?」
  
  李若蘭聽後心裡不悅,她亦知,若卓劍前去朱雀門參加比武,以他今時之武功,朱雀自然選他為婿,朱雀之女比自己漂亮百倍不止,只怕到時卓劍將棄她而去,問:「汝欲前往做甚?」
  
  卓劍道:「觀世間繁華。」
  
  李若蘭道:「達叔,我們現亦無事,剛刀神邀汝去長蛇宮,去否?」
  
  達叔知李若蘭之心,聽後連連點首同意。
  
  卓劍道:「若蘭,去過長蛇宮後,再往四聖門如何?」
  
  「隨汝高興。」李若蘭不高興地說道。
  
  風過林木葉滿地,冬過春來萬物新。三人行於林道,朝長蛇宮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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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7:52

第 2 章 下卷 第1節 散失
  幾日後,細雨。
  
  三人來到長蛇宮門前。長蛇宮之建築並非人們想像中之氣派,很是普通。
  
  一門士見後,進去通報。
  
  片刻過後,刀神奪步走出,身後並未隨多少人,只有一少年與一女子。這兩人卓劍都有見過,只不知其名。
  
  刀神一見達叔便開懷笑道:「老怪物,未料汝今日便上門,快請入內。」
  
  達叔笑道:「老怪物,今之天下雖大,我卻無處可往。今汝返中原,特來敘舊。」
  
  刀神笑道:「甚迎甚迎!」
  
  幾人進入長蛇宮後,刀神吩咐身邊之人將卓劍與李若蘭兩位年青人帶去長蛇宮中逛逛,他與達叔想好生聊下。
  
  雨住。
  
  那少年與女子將卓劍與李若蘭帶到後花園。此少年一路都盯著李若蘭看,讓她很過意不去。那少年身邊之女子此時正仇視李若蘭。
  
  卓劍見宮內之建築簡約而不通俗,給人之感覺,是一種境界。
  
  走著走著,卓劍突然問:「兄台何名?今日可否告知?」
  
  那少年道:「臨風!」然後又向卓劍介紹身邊之女子,道:「這位是蘇月荷,我之友。」
  
  卓劍一拱手,道:「臨兄,蘇姑娘,見過!」
  
  臨風道:「卓兄,汝身邊之女子何名?不知可否介紹?」
  
  蘇月荷一聽,氣極矣。瞬間她又壓住表情,微笑著道:「臨風,她乃青龍門門主之弟子李龍之義女李姑娘。」
  
  卓劍介紹道:「李若蘭,我之友。」
  
  臨風一拱手,道:「卓兄,李姑娘,幸會!」
  
  卓劍與李若蘭亦相繼拱手回禮,蘇月荷則無動於衷。
  
  臨風道:「卓兄,我們可否為友?」
  
  蘇月荷聽後,更是氣極敗壞,欲離,卻不捨。
  
  卓劍道:「正乃我意。」
  
  臨風道:「我奉師之命,此來中原與汝儕比試武功。與四聖門之戰,為我師之意,只欲知近年中原有無高者。」
  
  卓劍道:「至時我定當全力以赴。」
  
  臨風道:「卓兄可在此多住些時日。」
  
  卓劍道:「臨兄之心意,我心領。」
  
  臨風道:「卓兄,汝打算近日往何方?」
  
  卓劍道:「我們明日便往四聖門。」
  
  卓劍此話一出,李若蘭之心情頓然陰沈,而蘇月荷卻表現出喜悅之情。
  
  臨風道:「卓兄,據說朱雀將於幾日後於江湖之上選婿。我倒想去看看熱鬧,我們一同前往如何?」
  
  蘇月荷之心情剛轉好,臨風如此一說,她之心情便又失落。
  
  卓劍道:「好!」
  
  臨風道:「月荷,汝去否?」蘇月荷只是默默點頭。
  
  他們四人於長蛇宮內遊走。兩少年談笑有聲,兩女子失落無聲隨其後。
  
  第二天,無風,無雨,無日,天陰。
  
  卓劍與李若蘭去同達叔講前往四聖門之事。達叔說自己將於此處多留些時日讓他們自己去便可。臨風告別師父刀神後,同蘇月荷一起走出長蛇宮。
  
  臨風幼時於漠北長大,騎馬甚多,現已不愛。卓劍不同,至今不善騎馬。於是,四人徒步往四聖門。
  
  一路上,臨風盡同卓劍與李若蘭講話,讓身旁蘇月荷之心情極為不爽。
  
  卓劍與臨風邊走邊聊,可他所講所問,盡為四聖門之事,及不日將舉辦之比武選婿,這也使李若蘭之心涼一半。
  
  三日後,天晴。
  
  四人來到四聖門之範圍。
  
  大街之上,車水馬龍,人群往來,好生繁華。
  
  卓劍東張西望,好奇之極。
  
  突然,前面有一夥人策馬而來。卓劍不知其為何人,亦無在意,只忙著觀看此繁華之街道。
  
  那夥人策馬到他們跟前,一人跨馬而下,其他人也相繼下馬。李若蘭一看,拱手道:「若蘭見過門主!」臨風亦拱手行禮。
  
  卓劍這才轉頭,他見是一位年齡不過四十之人,便問:「若蘭,他是何人?」
  
  那人拳掌一抱一拱手,道:「卓少俠,我乃青龍。」說完,又向臨風與蘇月荷拱手行禮。
  
  卓劍一拱手,道:「幸會!不知門主何以認識我?」
  
  青龍道:「卓少俠,上次我前往青龍鏢局解圍之時我徒李龍與我有講,可惜我晚去一步,未能見少俠之風采。剛探子回報說汝儕已到我青龍門,我便迫不急待策馬前來一睹少俠之尊容。今日還望各位可到我青龍門做客。」
  
  卓劍道:「好!」看來此時之卓劍,已是來者不拒之人。
  
  青龍道:「請各位上馬!」
  
  卓劍道:「門主,我不善騎馬,徒步即可。」
  
  青龍等人亦陪同前走。
  
  四人來到青龍門內,卓劍見其房屋如宮殿般,使他看得眼花瞭亂。
  
  走到正廳,見廳內坐有二男一女。臨風拱手行禮。青龍忙向卓劍一一介紹道:「卓少俠,這位乃我二弟白虎,三妹朱雀,四弟玄武。」
  
  卓劍拱手行禮道:「各位前輩,幸會!」
  
  三位門主也都拱手回禮。朱雀道:「卓少劍,今日一見果不一般。不知兩日後我為愛女舉辦之比武選婿少俠是否有意前去。」
  
  「這••••••」卓劍不好說,於是朝李若蘭看一眼,見她正生氣,並不理會他,道:「門主之意我心領,若有空我自然會去。」
  
  朱雀道:「我不強求卓少俠。」說完將一塊令牌交給卓劍,道:「此朱雀令請卓少俠拿好,若日想去我朱雀門坐客之時,門人將予以貴客相待。」
  
  卓劍接過令牌,道:「謝過門主!」
  
  白虎問:「卓少俠,汝是如何與長蛇宮宮主相識?是否之前便認識?」
  
  卓劍道:「近日所結交。」
  
  玄武道:「卓少俠可否與我們介紹一下汝之朋友?」
  
  卓劍見臨風於一旁未言,道:「這位臨風,蘇月荷,想必若蘭諸位都認識。」
  
  青龍道:「以卓少俠與臨少俠之功夫,為何不於江湖上做番名利?」
  
  臨風道:「我獨愛四海浪跡。」
  
  卓劍道:「我雖愛名利,但此些非我所欲求。」
  
  青龍道:「卓少俠,聽我徒李龍所說,汝破他之棍氣半招亦未用。在此,我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卓少俠是否同意?」
  
  卓劍道:「門主之意,欲與我切磋?」
  
  青龍道:「不知卓少俠意下如何?僅一招,此為我盤龍棍法之最強一棍,盤龍雲頂。」
  
  卓劍道:「門主請便,我倒想見識。」
  
  兩力士擡一鎢鐵棍至青龍面前,卓劍立於原地。廳內之人,亦紛紛站於旁。
  
  青龍拿棍於腰間旋轉,猛然朝卓劍一棍射去。鎢鐵棍將近卓劍之時,只見他左手一抖手中之�劍,不料幾聲龍吟,鎢鐵棍此時幻化為九道烏灰色之龍形棍氣,直逼而來。卓劍右手劍指一抖,全身之劍氣橫生,只聽「咚」一聲響,鎢鐵棍落於地,九道龍形之棍氣亦於瞬間化作煙雲消失。
  
  青龍門主被震退數十步,撞於桌之一角,亦無受傷,道:「多謝卓少俠手下留情!」
  
  其他三門主看後,都被卓劍之武功驚愣半天,無語言出。
  
  李若蘭上前道:「劍,汝傷否?」
  
  卓劍朝她微微一笑,道:「若蘭,莫擔心,我甚好。」
  
  臨風剛才則無心觀戰,他只看著李若蘭。蘇月荷那是更無心觀戰,一直看著臨風盯著李若蘭之身影看,她心中嫉恨,生氣,似乎任何感受都有。
  
  幾門主對卓劍一番誇讚後,也都紛紛返回其門。
  
  卓劍等人應青龍邀請,於青龍門留宿。
  
  此一戰,使卓劍於四聖門中名聲大作,來此比武之江湖人士亦對他敬讓百分。
  
  兩日後,天晴,有和風。
  
  四人行於街上,見大街小巷之人寥寥無幾,並不像幾日前所見。之後問一店家才知眾人已去觀朱雀為女選婿之比武場景。
  
  臨風道:「卓兄,我們何不去看看?」
  
  卓劍聽臨風這樣一說,立馬一口稱好,幾人便前去朱雀門。卓劍其實早便想前去,只是苦於找不到一個合適理由向李若蘭說,也好不讓她生自己氣。
  
  四人來到朱雀門比武選婿之現場,比武尚未開始,已是人山人海,很難擠進。
  
  卓劍突然想到朱雀令,便將它拿給一旁之守衛看。那守衛一看令牌,馬上帶他們前去見門主。
  
  朱雀見卓劍他們前來,很是心悅,於是令下人打賞些銀子給那帶他們前來之守衛。
  
  朱雀道:「二位少俠今日可來,乃我之榮幸。」
  
  卓劍與臨風同道:「不敢!不敢!」
  
  朱雀道:「二位少俠可看到,比武尚未開始,眾人皆已待之不及,台下之吵鬧聲已是火作一團。不知二位少俠那位願代我上台主持一下?」
  
  臨風此時先道:「門主,此事我不可,我不善言辭。」
  
  卓劍道:「門主,此等大事,我亦不可。」
  
  朱雀道:「依我看,此事由卓少俠主持最好不過。卓少俠只須上台主持,無須比武,汝以為如何?」
  
  卓劍見不好推脫,便朝李若蘭看去。李若蘭心想,朱雀門主只須卓劍上台主持,無須比武,若拒之,將對她不敬。李若蘭點頭答應。
  
  卓劍道:「我答應門主。」話了,一躍至武台,立於紅毯之上。
  
  卓劍剛上去,朱雀於台下大呼一聲,「比武開始!」
  
  台下剛是一片吵鬧,現已悄靜無聲。
  
  李若蘭突感身體發軟,內心如針刺。臨風亦知大事不好。
  
  卓劍這才知自己被朱雀門主算計,心想,若此時退下台去,非一堂堂男兒所為,若於此對戰各路江湖人士,自己也決不可故意認輸,這將對不起達叔多年之教導,若戰下去,必將成為朱雀之婿,也將傷若蘭之心,如何是好?
  
  此時,台下開始議論紛紛,無一人上台,深知自己非卓劍之對手。
  
  李若蘭對臨風道:「臨風,汝快上去。」
  
  還沒等臨風說話,蘇月荷道:「臨風絕不可上去。」蘇月荷心中在想,若臨風將卓劍打下台,那他將成為朱雀之婿,自己也將憑空又多一情敵。
  
  其實,臨風並不願上台去與卓劍比武,因為他所中意之人是李若蘭,而非朱雀之女,再者,他若與卓劍比武,此時身上未帶天狼刀,未必是卓劍之對手,且傷兩人之友情。
  
  李若蘭見臨風未言,又問:「臨風,汝去否?」
  
  蘇月荷道:「絕不去。」
  
  李若蘭此時非常氣極,道:「我問臨風,汝算老幾。」
  
  兩女子於台下一時一言一語不合,大打出手。
  
  這下倒好,台上男人之比武沒動靜,台下兩個女子卻先打成一團。
  
  臨風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大吼道:「住手!」
  
  李若蘭與蘇月荷只好停手不打。臨風對李若蘭道:「李姑娘,並非我不願上台,我乃長蛇宮宮主,怎可於此地爭妻?還望汝能體諒我。」
  
  李若蘭聽後很傷心,含淚而去。
  
  卓劍於台上見此一景,自己卻不能下台去追,道:「臨兄,快去看看若蘭。」
  
  臨風追上去,蘇月荷緊隨身後。
  
  許久過後,朱雀走上台,面前台下所有武林人士道:「若再無英雄上台於卓少俠比試,我將選他為我之愛婿。」
  
  台下又一片議論,卻未見一人敢上台請教。
  
  朱雀此時趁熱打鐵,宣佈卓劍為他之女婿。
  
  眾武林人士亦紛紛散去。
  
  今日之結果,卓劍萬萬未能料到。
  
  卓劍正欲下台去追趕李若蘭,朱雀道:「卓少俠,汝可否怪我?」
  
  卓劍道:「門主乃一片好意,我怎會怪。只是與汝之愛女成親一事,我想還是就此作罷。」
  
  朱雀道:「卓少俠乃有情有義之人,我想汝定不會令我來日於江湖之上丟盡臉面。」
  
  聽朱雀如此一說,卓劍只好回身。
  
  朱雀道:「卓少俠,我這便帶汝去見愛女。」
  
  卓劍隨朱雀離開武台,去見那傳說中,惟男者,皆愛之,貌美如仙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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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8:22

第2節 成親
  卓劍隨朱雀來到朱雀門之客廳,朱雀吩咐下人傳愛女出來。
  
  約一盞茶功夫,廳後一女子身穿淺粉紅色薄紗之服,容顏可謂是傾城傾國傾天下,身材細如柳,手托一小古木盤,盤中放一杯清香四溢之茶,正朝卓劍姍姍步來。
  
  卓劍坐於椅上,這位正朝他姍姍步來之女子使他目瞪口呆,心想,此女唯有天上見,人間那有幾回聞。
  
  那女子走到卓劍面前,將茶送上,道:「少俠,請用茶!」
  
  卓劍聽此女子說話,話音極甜如蜜,話聲柔和動人。卓劍感覺全身柔軟,他已被此女子完全陶醉,已忘記李若蘭為何人。
  
  朱雀道:「卓少俠,他便是我之愛女茹蓉。」卓劍此時似乎並無聽到朱雀於他講話。
  
  茹蓉見卓劍目瞪無語盯著她,並無接過她手中之茶,道:「茹蓉見過卓少俠,請用茶!」
  
  茹蓉說完此話後,卓劍突感鼻樑一熱,鼻血不禁而出。
  
  茹蓉隨即將身上之手帕遞向卓劍,道:「卓少俠,汝是否有傷?」
  
  卓劍這才回過神,道:「沒!沒!我乃前些時日趕路太多,以至近日上火。」
  
  卓劍接過手帕,擦鼻內所出之血,聞手帕上殘留有茹蓉之清香體香,此時鼻血更是一湧而出。
  
  朱雀見事不妙,速令下人傳郎中。卓劍言不必,於是自封身上幾處血脈,這才止住鼻內一湧不止之血。
  
  卓劍道:「能做門主之婿,乃卓劍平生之幸。」
  
  朱雀笑道:「卓少俠言重。愛女可嫁給卓少俠這種武功天下無二之人,乃我與愛女三生之幸。」
  
  卓劍道:「門主,論武功天下無二,我卓劍實不敢當。」
  
  朱雀笑道:「汝怎還稱我門主?是否愛女配汝不上?」
  
  卓劍笑道:「自然不是,嶽母大人。」
  
  茹蓉聽母親與卓劍之談話,臉上已露含羞之情,此表情使卓劍更加迷亂。
  
  朱雀於一旁見卓劍對己之愛女十分喜愛,亦是滿懷欣喜,道:「愛婿,我將比武選婿定於今日,是因明日乃大好時日,亦是百年好合成親之日,汝以為怎樣?」
  
  卓劍很是心悅,道:「甚好甚好!」
  
  朱雀道:「愛婿,那我便不打擾汝與愛女,汝儕可先認識瞭解一番,我這便去吩咐明日成親之事。」
  
  卓劍一拱手道:「謝過嶽母大人!」
  
  朱雀甚為欣悅之離去。
  
  卓劍道:「茹蓉,可否帶我去走走?」
  
  茹蓉道:「夫君之意,茹蓉自然相隨。」
  
  卓劍聽茹蓉如此一說,內心感覺有萬朵鮮花同時綻放般。
  
  說完,茹蓉便帶卓劍於朱雀門姍步遊走。朱雀乃女者,朱雀門之格局與裝飾自然比青龍門好看數倍。可此時之卓劍已無心留意,他全部心神早已集聚於茹蓉之身。
  
  兩人走到一亭閣,茹蓉問:「夫君之雙目可無大礙?」
  
  卓劍道:「我之雙目已瞎,日後可治好。」
  
  茹蓉又問:「夫君之雙親現可安好?」
  
  卓劍道:「父母於我年幼之時便雙雙去世,現之親人唯有達叔。」
  
  茹蓉道:「明日我們成親之時,他可否能前來?」
  
  卓劍道:「達叔年數已高,我不想他長途奔波,日後我會帶汝一同前去拜訪他老人家。」達叔將劍法傳於卓劍,望他日後於劍法上能大有作為,可還沒開始便與女子成親,唯恐達叔對自己失望,不同意此親事,故沒讓人前去通知達叔。
  
  卓劍問:「茹蓉,汝之父親何在?」
  
  茹蓉道:「我無父,亦不知父親為何人,母親亦從未與我講過有關我父親之事。」
  
  卓劍道:「汝可與母親同姓?」
  
  茹蓉道:「我不與母親一姓,我亦不知已之姓氏。」
  
  卓劍道:「茹蓉,嶽母大人可有講過汝幼時之事?」
  
  茹蓉道:「從未有。我只聽母親常與我講起她與青龍,白虎,玄武三位叔叔之往事。」
  
  卓劍問:「茹蓉,嶽母大人常與汝講起之往事定然不一般,可否講來我聽聽?」
  
  茹蓉道:「夫君若想聽,我這便講。母親她年青之時出來闖蕩江湖,後遇青龍,白虎,玄武三位叔叔,他們便結伴同行。日久,三位叔叔都對母親產生愛意,可母親遲遲未答應任何一人,直至今日三位叔叔仍在等待母親回應。母親若答應其中一位叔叔,都將傷害到另外兩位叔叔。其實於母親心中,她可是同時喜歡三位叔叔。」
  
  卓劍聽後不覺發笑,茹蓉問:「夫君為何發笑?」
  
  卓劍道:「茹蓉,未料嶽母大人之情感如此之怪。」
  
  茹蓉道:「夫君,汝手中之劍未見離手,卻已見�跡,是否今之天下已無人可令夫君撥劍?或此劍與夫君有非凡之經歷?」
  
  卓劍道:「今之天下,高人甚多。此劍乃我之佳友,故不用。」
  
  兩人遊走於朱雀宮中,汝問我答,有談有笑,直至天黑。
  
  第二天,天晴。
  
  卓劍懷美好心情起床,見朱雀門內已是處處紅燈紅副紅彩,與下人那忙碌不止之身影。
  
  一男下屬於房門求見,道:「卓少俠,門主有請!」
  
  朱雀與卓劍商討成親之及時,卓劍言以傍晚。卓劍是想臨風可於今日天黑前帶李若蘭前來,他好向李若蘭解釋清楚,不願傷其心。
  
  天近黑,朱雀門大堂之內已是做滿江湖上有頭有臉之人物。朱雀坐於堂上,其他三聖門門主坐於堂側。
  
  卓劍身穿大紅色新郎之服與一身紅裝頭帶鳳冠紗遮面之新娘茹蓉雙雙從堂後之屏風緩緩走出。
  
  二位新人正欲拜堂之時,門外一下屬高呼道:「長蛇宮宮主到。」
  
  卓劍回身一看,只見臨風,李若蘭,蘇月荷三人匆匆步來。李若蘭已是淚流滿面,卓劍看後,內心突感難過。
  
  臨風道:「卓兄,汝怎可如此傷若蘭之心?」
  
  茹蓉道:「夫君,此女是何人?」
  
  李若蘭一聽此女子如此稱呼卓劍,傷心不打一處來,她揮劍便刺向茹蓉。真未想到,女人失控,任何事都做得出來。
  
  堂內之人見李若蘭如此舉動,都感一驚。一旁幾位武林人士上前阻攔,李若蘭與他們大打出手。
  
  卓劍與臨風此時同時道:「若蘭住手!」
  
  李若蘭並未聽。蘇月荷見李若蘭並非眼前幾位之對手,她撥劍便上。蘇月荷心想,若卓劍今日與朱雀之女成親,日後臨風必然與李若蘭成親,欲與臨風一起,此時卓劍決不可成親,自己只可與李若蘭同站一線。
  
  卓劍與臨風見此景,為之一愣。她倆昨天還打作一團,今日便一起同陣對敵。
  
  朱雀道:「臨少俠今日是否故意前來搗亂?」
  
  只見臨風左手一揮,那幾位武林人士已輕傷倒地,道:「汝等住手!」
  
  兩人並未聽,揮劍直刺茹蓉。
  
  卓劍左手劍指一擺,一道劍氣直逼蘇月荷,臨風欲擋已不及,蘇月荷重傷倒地,血已從嘴角流出。
  
  同時,卓劍聽身邊新娘茹蓉一聲痛叫,只見她胸前已被李若蘭一劍刺穿。卓劍萬萬沒想到李若蘭真會下如此毒手。
  
  李若蘭此時突然清醒過神,才知自己已犯下滔天大錯。
  
  臨風見卓劍正欲出手傷李若蘭,大喊道:「卓兄不可!」
  
  臨風語言未落,李若蘭已被卓劍一掌打出幾丈遠,她倒地吐血不止。
  
  卓劍將茹蓉扶入懷中,見她心臟已被李若蘭一劍刺穿,已無回天之術可救她,他不禁傷心落淚。朱雀見愛女茹蓉慘死與自己眼前,撲向愛女之屍,痛首疾哭。
  
  青龍,白虎,玄武三人見此景,極是氣怒,朝臨風一擁而上。
  
  臨風原地一蹬足,一躍一丈,右手刀式朝三位向他進攻之門主劈去,大呼道:「浴火斬!」只見他全身火紅,近火人般,全身四周烈火般刀氣朝三位門主直射而去。三位門主輕傷倒地,臨風道:「我並非前來搗亂,今日所發生之事,亦非我所能意料。」堂上武林人士見此景,人人自危,無一人敢上。
  
  臨風朝卓劍仇視一眼,便急步去李若蘭身旁。
  
  卓劍見李若蘭躺於眼前幾丈遠處已快奄奄一息,他此時似乎翻然悔悟。
  
  臨風與李若蘭運功止血療傷,蘇月荷見此景,傷心含淚而去。
  
  此時,朱雀門之大堂人人內心亂作一團,但亂得很安靜。
  
  突然,門外匆匆跑進一少年,道:「宮主!卓少俠!二位前輩令小的來請汝儕火速回宮。」
  
  臨風見李若蘭暫時無性命之危,抱她一躍消失於朱雀門內。
  
  卓劍含淚朝大堂之門走去,朱雀哭泣著道:「愛婿,汝可定要為茹蓉討回公道。」
  
  卓劍停下腳步,未轉身,亦無說,然後又急步離開朱雀門。
  
  此事一時盛傳江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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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8:47

第3節 親亡
  卓劍心情複雜,難以平靜,他一路狂奔。
  
  天未亮,下小雨,他便到達長蛇宮。他走進宮內,見臨風已於廳門等候,問:「臨兄,若蘭如何?」臨風表情冷淡,道:「若蘭已無性命之憂,現於房內休息,汝若真關心,可前去看她。」卓劍走到李若蘭休息之房門外,正欲用手叩門,卻不知如何去叩,因他心中深感虧欠。卓劍只好站於房門外道:「若蘭,汝之傷重否?我一時難以控制自己,並非有意傷汝,我此來並不請求汝可原諒我,只想知汝之傷勢。」
  
  李若蘭於房內哭泣道:「我之心已碎,日後亦不想見汝。」
  
  卓劍聽後,淚水劃過臉面,傷心離去。
  
  他來到達叔房外,擦乾淚水,正欲叩門,達叔於房內道:「劍,汝之呼吸急促而亂,內心之事極重,近日切不可練劍。」
  
  卓劍推門入內,見達叔正坐於桌旁喝茶。他坐於達叔之旁,將自己與茹蓉成親以及傷李若蘭之事詳細與達叔講敘。
  
  達叔道:「劍,緣滅之時,亦是新緣之開始。人之一生亦如是,總結過失便可,不可於人事物上過於執著,唯有如此,人才可成長,來日遇上再大風雨亦無再懼怕。人乃自然萬物一份子,何不學樹木,秋風掃過,葉灑一地,遠離樹梢,永遠無法回去,但滿地之樹未怨秋風。汝何不學習它們那種敢於面對現實之精神。它們於小樹苗之時開始被秋風掃過一次又一次,枝上一葉不存,直至最後,不懼風雨。」
  
  卓劍似有所悟,內心開始平靜。
  
  達叔道:「劍,我今日上午將與刀神比武,亦是我們之終結,其結果汝切不可在意。」
  
  卓劍聽達叔一講,極感意外,心中頓生失去親人之感受,追問道:「達叔,汝為何如此?」
  
  達叔微笑著道:「我們已將己之畢生武功盡數傳於後人,大可安然而去。」
  
  卓劍正欲言語,達叔道:「劍,刀神已候多時,我們這便去。」
  
  一路上,卓劍隨達叔身後,他心中任何感受盡有,內心對突如其來之事亂得不知如何。
  
  兩人來到一平坦之地,此地約千丈寬而有餘之,四周樹木環繞,無山無水。此處臨風有與卓劍講過,乃他平日練武之地,亦是日後他與卓劍比武之場。
  
  刀神盤腿坐於一木棺之上,臨風站於刀神百米以外,臨風之表情極為沈重。
  
  卓劍道:「達叔,無空劍要否?」
  
  達叔道:「劍,汝站於旁便可。」
  
  只見刀神腳蹬木棺,一躍數丈,棺蓋一彈而開,棺內之巨刀浮出棺內。
  
  此天狼刀寬約一尺,長約一丈,厚約半尺。刀鋒極亮,寒光奪目,刀背至刀柄之上,雕鑄有一匹狼頭傲於刀柄,狼身與狼尾伏於刀背上,四足欲躍,正欲沖天之黑色巨狼。
  
  天狼刀非手與心可握,乃神與意相合可握之。
  
  刀神落地,天狼刀浮於面前,刀鋒直指達叔。
  
  刀神大呼道:「劍奴看招!」只見他右手成刀式,大吼道:「冰凝斬!」垂直劈下,天狼刀亦如此。
  
  只見空中飄落之細雨凝結出無數透明之稜形冰錐,刀氣藏於中,神速朝達叔飛去。
  
  達叔左腳急跨向前,成弓步,雙手為劍指式,指向刀神。面前頓時出現無數無形劍尖,疊於一起形成一面過百丈高之劍氣牆,稜形冰錐之刀氣無法穿過,於劍氣牆前疊成一面冰狀之刀氣牆。
  
  達叔道:「刀奴,汝能否破我之劍壁式!」
  
  刀神揮刀橫斬,大吼道:「狂沙斬!」地面陡然一震,地上之石全部浮起一丈,地下之沙一湧而出,刀氣混與狂沙中,滾滾直擊劍氣牆。
  
  「叮——」一聲銳響,所有劍氣頓化無影。冰前沙後,兩道刀氣已將達叔打出百丈以外。刀神立馬將天狼刀插地,所有稜形冰錐與滾滾狂沙頓時散去無蹤。
  
  卓劍一飛身到達叔之旁,見他已亡,自己卻只有落淚與哭泣,不知言何。
  
  刀神遠看達叔之屍,淚從眼出,他邊運功倒行經脈,邊與臨風道:「風兒,為師望汝日後可悟出吐天斬月之刀法。」他突然加重語氣道:「我去也!」音未落,身先亡。刀神倒地,頭顱裂開,他倒行經脈,血沖天靈,結果性命。
  
  細雨住,天色陰。
  
  此處空地,二人二屍,無人言語,只有傷心落淚與哭泣,直至天黑。
  
  卓劍抱起達叔之屍,正欲離,臨風道:「卓兄,為完我師之願,十日後,我們於此比試,我們亦有言在先。」
  
  卓劍未言,抱達叔之屍傷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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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9:12

第4節 捨棄
  第二日,天晴。
  
  上午,卓劍抱達叔之屍來到鑄劍鎮。
  
  他將達叔安葬於他們以前居住之破廟內,然後脫下自己身上新郎之服,穿上乞裝,去鎮上換些碎銀與達叔買些供品,自己則脆守於旁。
  
  他脆於墓前七日,未眠未休,寸步未離,不知飢餓。
  
  第八日,清早,霧濃。
  
  卓劍脆於達叔墓前,面容憔悴,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已發黴之饅頭,大口吃起,感覺好久都未吃到幼時與達叔一起吃過之美食。
  
  卓劍吃完饅頭,道:「達叔,我與友有約,不日定回。」
  
  說完,卓劍以不世輕功,離開鑄劍鎮,前往長蛇宮。
  
  第九日,天未亮,有星辰,卓劍便來到與臨風相約比武之場地。
  
  卓劍盤腿坐於地,正欲閉目休息養神,見臨風右肩扛木棺踏草而來。
  
  臨風停於卓劍對面百丈處,他將木棺放於身旁,盤腿坐於地,道:「卓兄,汝來甚早,極是守信。」
  
  卓劍未言,閉目休息養神。
  
  臨風見卓劍未言,自己也閉目養神,以待明日之戰。
  
  二人一坐,便是一天一夜。
  
  第十日,天晴。
  
  早晨,太陽已過山頭,兩人卻無一人睜目,更無並點動靜。
  
  此時,卓劍與臨風聽見一腳步聲正朝他們走近,他們知道此人是李若蘭。
  
  李若蘭道:「汝儕可否不比?為何定要比個高低?難道第一如此重要?」
  
  卓劍與臨風未言,其實他們並非要何第一。臨風是為完成師父交予他來中原之使命,卓劍則是答應過臨風,履行自己所說之話。
  
  李若蘭見他倆未言,只好站於一旁。
  
  幾個時辰後,已是烈日當空。李若蘭被曬得滿頭大汗,卓劍與臨風卻如平常般。
  
  猛然間,臨風睜開雙目,右手朝木棺一掌打去。棺蓋彈開落地,棺內「嗡——」一聲振響,天狼刀飛至半天高。
  
  臨風道:「卓兄,我近日悟出新招,汝須小心!」說完,一躍數丈。
  
  卓劍閉目坐於原地。
  
  臨風於高空之上運天狼刀,大吼道:「噬天斬!」只聽一聲狼嗥,空中頓時出現天狼食日之象,烈日立刻被吞噬,大地瞬間進入黑夜。
  
  一道刀氣化作一匹黑狼之形,於空中臨下直撲卓劍。
  
  卓劍閉目輕身一躍,無空劍形於手中。他手舞無空劍,劍氣橫生,圍繞四周,使臨風那道狼形刀氣無法逼進。
  
  卓劍睜目使釋劍式,無空劍向臨風直射而去。
  
  臨風見勢,正欲運那道狼形刀氣回擋,不料此時無空劍已化作無數碎片,猶如星辰般掛在空中,並未攻擊自己。
  
  那道狼形刀氣已直逼卓劍,他卻站於原地未動,亦未有防守之意。臨風此時才知卓劍用意,立收刀氣。那道狼形刀氣頓時於卓劍眼前化作雲煙消失,但為時已晚,卓劍之左臂已被刀氣切斷,落於地上。
  
  刀氣消失,大地又瞬間回到光明,烈日依舊高掛,無空劍之碎片消失於空中。
  
  李若蘭見卓劍左臂斷落於地上,雙腿不覺一軟,坐倒於地。
  
  卓劍痛得難受,此痛遠勝心傷,使他痛得忘記呻吟,手臂流血如流水般,他視線開始模糊。
  
  臨風見此景,心一涼,縱身朝卓劍而去。
  
  臨風將近卓劍之時,一道黑影從他眼前劃過,使他不及反應,心想此人之武功已到何等地步。
  
  那黑影停於卓劍身旁,點他身上之穴,以止臂上之血。
  
  臨風問:「汝是何人?」
  
  那人未說話,左手將卓劍夾於腰間一躍而去,此等速度,臨風自知追之不及,道:「卓兄,汝今日食言,未全力以赴。待汝之傷好,我們再作比試,至時還汝一臂。」
  
  李若蘭走到臨風身邊,問:「汝為何將他重傷如此?他日後已是殘廢之人,汝怎可還要與他比,天下第一甚重乎?」
  
  「非我所想。」臨風四個字便回答李若蘭所問之問題,說完他返身回長蛇宮。
  
  李若蘭此時內心矛盾,不知是去或是留,卓劍不知被那陌生人帶往何處,有無性命之險。她對卓劍與臨風二人,此時亦不知如何看待,她此時還是決意回長蛇宮。
  
  幾日後,卓劍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躺於竹林之中,不遠處站有一身穿黑衣之人,背對於他。
  
  卓劍站起,見此人之背影極像達叔,道:「達叔,是汝乎?」
  
  那人轉過身,卓劍才知此人非達叔,道:「前輩,汝為何救我?」
  
  那人道:「我與劍奴有一面之緣,我真為劍奴感到可惜與不值。」
  
  卓劍問:「前輩,汝認識達叔?為何為達叔感到可惜與不值?」
  
  那人道:「劍奴傳汝劍法與書法,望汝日後可比他更上一境,並將其劍法與書法流傳後世。幾日前,不料汝是此等輕生之人。」
  
  卓劍道:「我欠人太多,唯有一死,方可償還。」
  
  那人聽後哭笑不得,道:「枉劍奴對汝苦苦教導十多載,他可算白教矣!」
  
  卓劍聽後,似有所悔。那人問:「汝今已失一臂,劍法如何?」
  
  「尚可。」卓劍道。「不知前輩是何意?」
  
  那人左手將身旁一顆竹子捏破,取竹內之膜,道:「汝對劍法如何看?」
  
  卓劍道:「惟精惟一。」
  
  「甚好!」那人開心笑道。「汝可否運劍於我手中之竹膜上寫字?」
  
  卓劍道:「前輩,我之�劍已隨茹蓉之死而逝,達叔送我之劍亦不在身,此時無劍。」
  
  那人道:「汝可運劍氣試試。」
  
  卓劍問:「不知前輩要我寫何字?」
  
  「平!」那人道。
  
  卓劍運劍氣於那人手中之竹膜上行雲流水般寫上一「平」字。
  
  「極好!」那人道。「汝可否以劍氣穿透我手中之竹膜而使竹膜不破碎於背面寫字?」
  
  「前輩,何字?」卓劍問。
  
  「淡!」那人道。
  
  卓劍之劍氣一碰竹膜,竹膜便破碎,竹膜太薄,無法穿透而不破碎。
  
  「汝之劍術,尚未精一。」那人邊說邊離去。
  
  卓劍問:「前輩,何為平淡?」
  
  「天顯高,雲闊淡,樹草靜,池水平,飛鳥停,蟲獸藏。」那人說完便消失於竹林內。
  
  卓劍站於原地,不知多久亦無動。他心想,心若不靜,怎可平,心若不安,何以淡?
  
  黃昏之時,卓劍欲用左手將身旁一顆竹子捏破,取竹內之膜。突然一陣劇痛攻心,他才想起自己已不在有左手。同時,他想起於臨風比武,面對臨風天狼刀之刀氣之時,內心任何事都未想,拋開心中一切之事,放棄內心所有之情,只欲一死之想法,讓他悟出此便為內心之安靜。
  
  卓劍這才悟出,安靜與平淡是種簡約,乃人內心之境界。若行路般,左右兩足,一前一後,而不同時,此乃簡約。他心想,劍法何不如此?捨棄一切繁雜招式,若人行路般,內心不論想何事,雙足照樣以最簡約之式行走,因雙足行路之時已受思想之傳達捨棄心中所欲之事,若行路時,思想如將心中所欲之事傳達至週身,則雙足行路之時步伐自然有變,若與人相鬥之時,思想則將心中所想傳達於雙足。
  
  天黑,卓劍聞流水聲,走到竹林一潭水邊。他盤腿靜坐於此,反覆去想自己幼時至近日於江湖之上之經歷與所為。幾個時辰後,他隨手將一石子丟進水中,水面頓時出現波浪,與山上所流入水潭中之水所產生之波浪形成共沖。卓劍大悟,武功若水,世事若水,人之生命亦若水。
  
  卓劍突然一躍而起,運劍氣於林中練武,捨棄一切,隨心所欲。
  
  翌晨,卓劍方停下。他心想,或曲或直,或剛或柔,或溫或寒,或高或低,或深或淺,或靜或動,或清或濁,或依或伏,或聚或散,或形或無形,或凝冰為峰,或化氣為雲,或水滴石穿,或倒映萬物,或驚濤駭浪,或甘露潤物,或洪泛成災。世間人事,莫過若水。
  
  卓劍想完便離去,他邊走右手隨手朝身後一顆竹子一揮,只見竹裂,竹內一竹膜飄出,一道劍氣穿過,竹膜背面頓時行雲流水般出現『若水則』三字。
  
  數日後,天晴,天氣微熱。
  
  卓劍來到鑄劍鎮達叔之墓前。他脆於墓前,道:「達叔,我未辜負汝對我之期望,我今已於汝之劍法之上又悟一境,取名為捨棄式,故汝之無劍訣之名我將欲改之,名為若水則。」言畢,他便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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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5 23:39:37

第5節 寬恕
  幾日後,天晴,日烈。
  
  卓劍來到長蛇宮門前,並未進去,然後又離去。他走到與臨風比武之場地,見臨風之天狼刀筆直插於地,仍放於此未動,就地盤腿閉目等待臨風之到來。
  
  晌午之時,天氣炎熱,臨風與李若蘭二人一起到來。
  
  「卓兄,我欠汝一臂,此時便還。」臨風說完便揮右掌自斷左臂。
  
  「且慢!」卓劍說完睜開雙目,於地站起,「若臨兄今日可勝我,再斷臂亦未遲。」
  
  臨風道:「卓兄今日是否全力?」
  
  「自然全神應對」卓劍道,「我們點到即止。」
  
  臨風聽完,騰身而起,至天狼刀旁,正欲運刀。剎那間,天空中出現無數星辰,比陽光更加刺眼,使他無法睜目。他心想,大白天,怎可能會有星辰?此應乃無空劍之碎片。難不成卓兄斷臂後又悟新招?
  
  臨風還未想完,天空中與烈日一同高掛之無數星辰化作流星。無數流星,無數束白光,無數聲「嗖嗖」響,若流星雨般朝臨風劃去。
  
  臨風深知大事不妙,欲睜目,可雙目被星辰之白光刺得痛,使他無法睜開。
  
  李若蘭唯恐二人此戰將有一人重傷重殘或身亡,她強行睜目。李若蘭一睜目,雙眼頓時流血,被無數流星之白光刺瞎。她什麼也看不見,只隱約知臨風剛才所站之處。
  
  李若蘭縱身一躍,朝臨風而去,望可阻止二人之戰。
  
  卓劍見劍氣已逼近臨風,而他仍無法應對,正欲收劍氣。不料,李若蘭此時出現於流星雨般劍氣中。
  
  卓劍立收劍氣,一躍至李若蘭身旁。
  
  臨風覺眼前之刺眼白光消失,睜開雙目,見李若蘭已奄奄一息,躺於卓劍身旁,他一躍而至。
  
  「劍,於我心中,從未恨過汝。」李若蘭喃喃地道,「風,於我心中,只可容一人,汝待我之情意,願來世可償還。」李若蘭左手將卓劍右手握著,然後右手將臨風右手握著,她將二人之右手合與一起,放入懷中,「我不欲愛一人而傷一人。我不知汝儕為何定要比個高低。我只願汝儕可與以往一般,為佳友。」李若蘭雙手滑落,表情和善。
  
  「若蘭!」卓劍與臨風同時喊道。
  
  卓劍與臨風二人內心深知,若蘭以己之生命寬恕他們之所行所為,乃願他們之間可相互寬容。
  
  二人靜坐於李若蘭之屍旁,淚流不止。
  
  片刻後,卓劍道:「臨兄,汝之師是否曾與汝講起過菩提果之事?」
  
  臨風道:「菩提果?從未講過,亦聞所未聞。」
  
  卓劍一聲長歎,道:「臨兄,汝之師此舉乃對之。」
  
  「卓兄,此話怎講?何為菩提果?」臨風問。
  
  卓劍道:「他不願汝與他一般,苦受歲月之煎熬。我聽達叔講,菩提果可使人與天齊壽,亦可使人起死回生。」
  
  臨風興奮地道:「卓兄,汝可知此菩提果現於何處?我們快去尋來,以救若蘭之命。」
  
  「菩提果六百年方結果一次,我只知此長生果長於鑄劍鎮一深山懸崖下之菩提洞中,未知詳處。」卓劍之表情有些失落。
  
  臨風道:「卓兄,縱然鑄劍鎮有千山萬水,我亦將此處找出。」
  
  卓劍道:「我們一起。」
  
  卓劍與臨風相視點首,然後擡李若蘭之屍放入臨風所放天狼刀之棺內。二人棄下無空劍與天狼刀,以不世輕功擡木棺朝鑄劍鎮而去。
  
  天氣一日熱過一日,二人日夜不停,不知疲憊,於鑄劍鎮四周之深山中尋找菩提洞。一月後,二人仍未尋覓出此處,而木棺之內已散發出腐臭之味,他們內心焦急至極。
  
  二人擡木棺至一山泉邊,臨風於一旁朝棺內運冰凝斬之內力。
  
  卓劍道:「臨兄,天氣如此之熱,若非汝每日予若蘭體內凝冰,她早已腐化。」
  
  臨風運完功,道:「卓兄,我有一事不解。汝之雙目已瞎,為何汝無論去何處皆如事先去過一般?」
  
  「臨兄,因我乃用感……」卓劍這才想起,「等等!」
  
  臨風問:「卓兄何事?」
  
  卓劍道:「臨兄,我們再前行五里便可到菩提洞。」
  
  言畢,二人擡棺一躍而去。
  
  不多久,二人來到菩提洞內。
  
  二人將木棺放於洞中,便去洞後找尋傳說中之菩提果。他們來到洞後,除一面正在滴水之石壁,任何東西亦未見。
  
  臨風心有不甘,心情盛怒,朝那石壁一掌打去。「轟隆」一聲巨響,未料石壁之後另有洞天。
  
  二人走進,原來洞內真有傳說中之菩提果。臨風摘下日菩提,夜菩提花當即結果。卓劍摘下夜菩提,他們便去予李若蘭服下。
  
  二人一開棺,一股腐臭撲出,李若蘭之皮膚已腐爛。
  
  二人一同運功,將日菩提與夜菩提服入李若蘭體內。
  
  事了,二人至洞口盤腿閉目靜坐,等候李若蘭醒來。
  
  臨風道:「卓兄,於汝心中,我們是否仍為佳友?」
  
  卓劍道:「當然。」
  
  水聲潺潺,微風扶面。二人心知,若蘭也許不久便醒來,或許永遠都不會醒,但他倆願意如此永遠等候下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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