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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15 03:14:46

第四章在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

在巴洛的生活和在普裡懷特的相比有著天壤之別。在杜史林家每樣東西都得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而在威斯裡家時時刻刻都可能發生些奇奇怪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哈利第一次在廚房壁爐架前照鏡子時就被著著實實地嚇了一大跳。那面鏡子競衝著他叫:「小髒東西,把襯衣下擺塞到褲子裡去!」當房子有片刻安靜的時候,小閣樓上的盜屍者就會扯開嗓子大吼大叫,並向樓下扔舊水管子。就連弗來德和喬治房間裡不時的小爆炸也都算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在羅恩家中,最讓哈利。波特覺得不尋常的倒不是那面會說話的鏡子或是那個老愛弄出些怪響的盜屍者,而是在這兒每個人都很喜歡他。

威斯裡太太總是為他的謙虛而大驚小怪,每頓飯都要試圖讓他添四次菜。在飯桌前,威斯裡先生就愛拉著哈利坐到他旁邊,這樣他就可以像機關鎗似的發問一大堆的問題,諸如讓他解釋電插頭和郵政服務是怎樣運作之類的馬格人(沒有魔法也不相信巫術的普通人)的問題。

當哈利說起使用電話時,他會說,「真不可思議啊!簡直是天才的發明,馬格居然在沒有魔法幫助下能找到這麼多彼此溝通聯絡的辦法來。」

在巴洛住了一個星期後,哈利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早上收到了霍格瓦徹學校的信。

他和羅恩下樓吃早餐時,威斯裡夫婦和金妮已經坐在廚房的小桌子旁了。金妮一看到哈利,不知道怎麼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粥碗碰掉到地板上,發出「卡拉」一聲巨響。每次哈利走進房子時,金妮總會不自覺地撞翻些什麼。現在,她急忙俯下身子撿起碗,臉兒卻紅得像初升的太陽一般。哈利裝著什麼都沒看到,坐了下來,接過威斯裡太太遞來的烤麵包。

「學校來信了,」威斯裡先生說著就遞給哈利和羅恩一人一封幾乎完全相同的信,都是用微黃的羊皮信封和綠墨水寫的地址。「丹伯多已經知道你在這了,哈利——那人消息很靈通啊。」看到弗來德和喬治穿著睡衣褲,睡眼惺忪地走進來,他繼續說道:「你們兩個也有信。」

他們都在看信,屋子裡出現了難得的幾分鐘的安靜。哈利的信叫他像往常一樣在九月一號國王大道車站乘坐霍格瓦徹特快專列。

信中還附上了新學期的用書清單。

二年級學生必備書:《魔咒標準教程(二級)》米蘭達。哥斯沃克著《對付女妖精方法談》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食屍者漫步同遊》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女巫共度的假期》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巨人做伴的旅行》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吸血鬼為伴的航行》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人狼漫遊記》吉德洛。羅克哈特著《與雪人一起的日子》吉德洛。羅克哈特著弗來德看完信,扭頭往哈利的信瞥了一眼。

「你也要買羅克哈特的一整套書啊!」他說道。「這個新的教黑巫術防衛課程的老師肯定是他的狂慕者——我敢打賭肯定是個女巫士。」

正在這時,弗來德發覺媽媽正盯著他,於是馬上低下頭來塗果醬。

「那套書可不便宜啊,」喬治說著很快地望了一下父母,接著說:「實際上,他的書真的很貴哦……」

「嗯,我們會應付得來的,」雖然威斯裡太太是這樣說,但是她看起來報憂慮。

「我想我們還能給金妮買些二手用具的。」

「哦,你今年開始上霍格瓦徹學校啊?」哈利問金妮。

她點點頭,臉兒卻一直紅到了那火紅色的頭髮發端了,手肘碰到了裝牛油的碟子裡。幸好這時羅恩的哥哥伯希走了進來,除了哈利外,沒有其他人留意到金妮。

伯希顯然是剛剛整理打扮過,霍格瓦徹完美獎章別在了衣服上。

「各位早上好!」伯希輕快的說。「今天真是個好天氣!」

他剛在剩下的唯—一張椅子上坐下,幾乎同一時間又馬上蹦了起來,在身下抽出一隻灰色不斷掉毛的貓頭鷹——至少哈利看到它在喘氣以前是這麼想的。

接著他撕開了荷米恩的信,大聲地讀了出來。

「親愛的羅恩,還有哈利(如果你也在這的話):我希望你們的計劃進展得順利,哈利平安無事。羅恩,你可不要為了把哈利救出來而去幹違法的事,因為那樣也會給哈利添更大的麻煩。最近我一直很擔心哈利,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如果你知道他的情況,馬上寫信告訴我吧。還有,我想你最好去換一隻送信的貓頭鷹,我老覺得如果再讓它送一次信,它就很可能會累死掉了。

現在我正在複習學校的功課,當然了——「她怎麼能夠這麼用功?我們現在可是在放假啊!」羅恩發出一聲恐怖的怪叫,我們下個星期三到倫敦買新書。咱們在戴阿宮道見面怎麼樣?

盡快告知我你們的情況了。——荷采恩「好了,這樣時間就好安排了。我們也在那天去把你們要的東西全買回來。」威斯裡太太一邊說一邊開始抹桌子了。「你們今天準備幹什麼呀?」

哈利、羅恩、喬治和弗來德老早就打算今天爬山上威斯裡家的小圍場了。那兒四處都是樹,把圍場通得嚴嚴實實。從山下的小村在望上來,什麼都看不到。這就是說,只要他們不飛太高的話,他們就可以在這練習可爾夫球了。他們還不能用真的可爾夫球,因為如果一不小心球沒有被接住,飛過村子被人發現的話,就很難向別人解釋清楚了。但是,他們可以用蘋果當球,相互投擲練習一下。他們輪流坐了哈利的靈光2000,一眼就能夠看出,那可是最好的掃帚。羅恩的流星掃帚飛起來甚至比身邊翩翩起舞的蝴蝶還要慢。

五分鐘後他們走在了上山的小路上,人人肩上都扛著掃帚。他們問過伯希想不想一起去,但是伯希說他太忙了。至今為止,哈利只是在吃飯時間看到伯希;其餘時間他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但願我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麼,」弗來德皺著眉頭說。「他這幾天都古古怪怪的。你來以前他的考試成績就已經出來了。O.W.L十二級,但他卻一點都樂不起來。」

「就是說標準巫術級別。」喬治看到哈利一臉茫然的神情,解釋說。「比爾也是十二級。如果我們再不小心點的話,我們家就會再出一個領導人物了。我可不覺得我臉上有什麼光彩。」

「比爾是他們的大哥,他和二哥查理已經在霍格瓦徹畢業了。」哈利從來沒見過他們兩個,但是聽說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龍,而比爾在埃及的巫師銀行——格林高斯工作。

「真不知道今年老爸老媽怎麼湊錢給我們買書交學費……」過了一會,喬治又說,「五套羅克哈特的書啊!金妮還要魔袍,魔杖和其他的東西……」

哈利不做聲,他感到有點難堪。在倫敦格林高斯的保險庫裡放著他父母留給他的一小筆財產。當然了,只有在巫法的世界裡這些錢才能用。你在馬格的商店裡可不能用帆船幣,鐮刀幣和克拉幣。

他從來沒跟杜史林一家說起過他在格林高斯的銀行存款;他從來不認為他們家對任何與魔法拉上邊的東西的恐懼會牽涉到一大堆的黃金。

接下來的那個星期三的一大早威斯裡太太從廚房的壁爐架上取下一隻花盆,往花盆裡瞧了瞧。

「差不多用完了,亞瑟,」她歎了口氣。「我們今天得買多一點……啊,讓我們的客人先走一步。親愛的哈利,你先去吧。」

接著她把花盆遞給了他。

哈利望著他們不知道怎麼辦,他們也在看著他。

「我——我應該怎麼做?」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從來沒用弗羅粉旅行過,」羅恩忽然恍然大悟地說。「對不起,哈利,我忘了。」

「從來設試過?」威斯裡太太說,「那你去年怎樣去達爾根街買書呢?」

「我是坐地鐵去的——」

「哦,真的嗎?」威斯裡先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具體怎麼——」

「現在可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啊,亞瑟,」威斯裡太太說。「用弗羅粉要快得多,親愛的。但是天啊,如果你還從來沒用過的話——」

「他可以的,媽媽,」弗來德說。「哈利,先看著我們怎麼做。」

他從花盆裡拿出一小撮閃閃發亮的粉末,走到火爐前把粉末撒到火焰上。

隨著一聲巨響,火苗變成了翡翠玉色並且越燒越高,漸漸地升得比弗來德還高。

這時,弗來德踏進火堆,口裡叫道:「戴阿宮道!」接著就消失了。

「你可得說得清楚一點,親愛的。」威斯裡告訴哈利。這時喬治把手探進花盆中。「還有小心得走對壁爐……」

「走對什麼?」哈利緊張地問。但是火苗「劈啪」一響把喬治捲了進去。

「哦,有很多巫術壁爐架可以讓我們選擇作為終點站,不過,不用擔心,只要你把要去的地點說清楚就沒事了。」

「摩莉,他能行的,不要小題大做了。」威斯裡先生一邊說,一邊拿起粉末。

「但是,親愛的,如果他走錯了,我們可怎麼向他的姨丈姨媽交代啊?」

「他們可不會在乎的。」哈利安慰她說。「如果我被困在某個煙囪出不來,達德裡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有創意的玩笑。不用擔心這個。」

「那……好吧……你跟著亞瑟走吧,」威斯裡說道。「現在,當你走進火堆時,說你要去的地方——」

「最好把手肘收緊些。」羅恩建議道。

「把眼睛閉上,」威斯裡太太說。「那火灰——」

「不要亂動,」羅恩說道。「否則你可能掉到另外一個壁爐——」

「千萬不要恐慌,不要太早就出來,在爐裡呆著,看到弗來德和喬治才出來。」

哈利努力地把這些建議記在心上,拿起小撮弗羅粉,然後走到火苗邊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粉末撒進了火裡,踏了進去。火苗暖洋洋的像一陣暖和的微風;他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可是馬上口中溢滿了熱乎乎的煤灰。

「戴——戴——戴阿宮道,」他咳嗽著說。

接著他好像被吸入了一則「巨大的漩渦裡。身子不斷的飛快地旋轉,旋轉……

耳邊風吹過的聲音震耳欲聾……他想睜開眼睛,但是眼前飛速轉動的綠色火苗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什麼東西撞到了他的手肘上,他緊緊的把手肘收到胸前,但是他還是不斷不斷的在轉動,轉動……現在他又覺得無數只冰冷的手在拍打著他的臉…

…瞇著服從眼角看出去,他看到一串模糊的壁爐和屋子的影像……他早餐吃的燻肉三明治一直在胃裡攪動……他閉上眼睛暗暗地希望這些會停F來,然後——他從空中掉了下來,摔在了冰冷的石壁上,眼鏡也給摔破了。

地小心地爬了起來,覺得腦袋漲得厲害,身上也擦傷了好幾處地方,渾身還沾滿了煤灰。他把那副破眼睛往眼睛處推了一推。四周只有他一個人,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僅僅能辨別出他處身在一個寬大的,陰暗的看起來好像是巫師商店的壁爐中——但是這兒沒有一樣東西是霍格瓦徹學校書單要求的東西。

一旦放在坐墊上的乾癟的手裝在玻璃箱裡,一副染有血跡的撲克牌還有一隻老盯著人的玻璃眼珠子。牆上的神情恐怖的面具好像在瞟著人看,櫃檯上堆放著各式各樣的人骨頭,還有一串串吊在天花板上的生�的,長而尖的儀器。更糟糕的是,從這個積滿灰塵的商店櫥窗看出去,那條昏暗狹窄的街道肯定不是戴阿宮道。

最好能盡早離開這裡。哈利暗自想。剛才鼻子撞到了爐達現在還隱隱作痛,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躡手躡腳地快步走向大門。但當他走到一半時,發現大門玻璃的另一端出現了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就是哈利最木想看到的人——傑高。馬爾夫,尤其是現在,他迷了路,渾身沾滿煤灰還戴著一副破眼鏡。

哈利往四處一看,發現在他左邊有一個黑色的大櫥櫃。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把櫃門帶上,只留下一條細細的縫,剛好可以看到外面商店的情況。幾秒後,門鈴響了起來,馬爾夫走進了商店。

後面跟著那人毫無疑問是他老爸。他的臉色也是蒼白的,臉型尖尖的,兩隻冷酷的灰眼珠簡直是一模一樣。馬爾夫先生橫跨過商店,慵懶地看著櫥窗的貨物,按響了櫃檯的鈴。接著他轉過身來對他兒子說:「不許碰任何的東西,傑高。」

馬爾夫剛想伸手去摸那只玻璃眼珠子,他停住手說:「我還以為你打算給我買禮物呢!」

「我說過給你買比賽用的掃帚,我還沒忘。」他老爸用指頭有節奏地敲打著櫃檯的桌子。

「參加院隊有什麼好處啊?」馬爾夫悶悶不樂地嚷道。「哈利。波特去年就有了靈光2000.丹伯多還特批準他代表格林芬頓比賽。

他根本就不夠資格!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出名,因為額頭上那道難看的疤痕出名!

「馬爾夫彎下腰來仔細地端詳著滿架子的頭蓋骨。

「……每個人都說他如何如何地聰明、厲害,不就是那額頭上有道臭疤痕和那根掃帚嘛——」

「你已經跟我說過波特起碼一百遍,」老馬爾夫瞪著他,不許他再說下去。

「我得再提醒你一下,就算你不喜歡哈利。波特,至少,你也得裝著不討厭他,否則你就太不精明了。因為他使黑暗爵士消失掉這件事,我們當中不少人都把他當作小英雄來看待的。——噢,勃津先生。」

一個男人彎著腰出現在櫃檯前,他正用手反覆把垂在臉上的油溜溜的頭髮梳理整齊。

「馬爾夫先生,您再次光臨小店真是我的莫大的榮幸啊。」勃津先生的聲音和他的頭髮都是膩得流油。「真高興啊——親愛的小馬爾夫少爺也來了——長的可真迷死人哦。我能為您們效勞嗎?我得讓您們看看這個,今天才運到的,而且價錢非常的公道——」

「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買東西的,勃津先生,我是來賣東西的。」

老馬爾大打斷了他的恭謹而熱忱的推銷。

「來賣東西?」勃津先生臉上綻放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枯萎了。

「你應該聽說過吧,魔法部最近在搞突擊檢查,」老馬爾夫說著從衣服裡袋中拿出一卷羊皮紙,展開給勃津先生看。「我在家裡藏了一些,嗯,一些不大方便的物品,我可不想被魔法部的人查出來……」

勃津先生摸出一副小眼鏡架在鼻樑上,拿起老馬爾夫的貨物清單看了起來。

「估計魔法部不會來為難你,是吧?」

老馬爾夫嘴唇向上抿成了一個弧度。

「現在他們還沒查到家裡。怎麼說馬爾夫家在魔法界還是有點名望的,但是現在的魔法部越來越喜歡管閒事了。最近有傳言說新的馬格保護法要出台了——這肯定是那個沒事找事的笨蛋馬格迷威斯裡幹的好事——」

聽到這裡,哈利覺得熱血一陣上湧。

「——你看,這幾種毒藥可以使——」

「我知道,當然,我知道,」勃津先生說道。「讓我再想想看……」

「我能買這個嗎?」傑高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手指著那只墊子上的干手說。

「啊,那叫做榮耀之手!」勃津先生把老馬爾夫的清單放在一邊,轉身疾步跑向傑高。「在那隻手上放一根蠟燭,燭光僅僅為拿這隻手的人照明。這可是小偷和搶劫者的好幫手哦。馬爾夫先生,您兒子的眼光可真獨到。」

「我可是希望我兒子能比小偷和搶劫犯強些,勃津,」老馬爾夫冷冷地說。

勃津先生馬上回答道,「我從來沒這樣認為,呃,呃,我,呃,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不過如果他再不好好學習,把成績趕上去的話,」老馬爾夫的語氣更冷淡了,「他也只能那樣做了。」

「這可不是我的錯,」傑高反駁道。「學校的那些老師全都偏心的,那個荷米恩。格林佐——」

「我本來還以為你會為考試差過一個毫無巫師血統的女孩子而感到羞愧的呢!」

老馬爾夫厲聲喝道。

「哈,活該。」哈利暗暗的說。能看到傑高又羞又窘,想發脾氣又得憋著的狼狽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反正沒什麼差別,」勃津先生那把甜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現在有沒有巫師血統越來越不重要了一」

「我可不這樣認為。」老馬爾夫那雙大鼻孔幾乎翻起來向著天了。

「是的,是的,先生,我也不這樣覺得。」說著,勃津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然這樣,我們該繼續來談談我的出賣貨物,怎麼樣?」老馬爾夫馬上說。

「勃津,我得趕時間,今天我還得去談一樁大生意。」

他們開始討價還價。哈利看著傑高一邊端詳著貨架的物品,一邊向著他的藏身處越走越近,他緊張得手心出汗了。他在一卷續刑官用的長絞繩旁停住了腳,讀著卡片的說明,發出「咯咯,咯咯」的傻笑聲。卡片固定在一條漂亮的蛋白石項鏈上,上面寫著:「警告:切勿觸摸!——已被下詛咒——迄今已有十九位馬格為擁有此物而喪命。」

傑高轉過身來,櫥櫃恰好在他前面。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他開始伸出手來抓住門把干了……

「好,就這樣說定了,」老馬爾夫在櫃檯的一端喊道。「傑高,來這裡。」

傑高轉過身走了。哈利用衣袖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好險啊。

「勃津先生,祝你生意興隆。我明天在莊園等你把貨運走。」

大門關上的一剎那,勃津先生討好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轉彎。

「老馬爾夫,你自己可真賺不少了。如果你告訴我的消息是真的,你家起碼還藏了另外的一半貨,沒列在單子上……」

低聲地咕噥著,勃津先生走進了裡屋。為了防範他突然轉回來,哈利在櫃裡呆多了一分鐘,然後,靜悄悄地溜出了櫥櫃,穿過玻璃展覽櫥窗,出了商店的大門。

緊緊地把破眼鏡貼在臉上,他向四處張望。現在他置身於一條暗黑的小巷中,巷子兩旁似乎全是賣黑巫術用具的商店。他剛剛走出來的那間叫勃津和巴赫斯連鎖店,好像是這最大的一間商店。在它對面擺設著一個令人噁心的櫥窗展覽,一堆乾癟的頭顱。在兩扇門下,放著一個裝著碩大無比的黑蜘蛛的箱子,它們還是活的!

在門口的過道處,兩個衣衫襤樓的男巫盯著他指指點點,還不時地相互低聲說幾句話。哈利覺得全身一陣發冷,順著小巷走開這所店子。一邊走他一邊得不時扶穩眼鏡,心裡響咕著怎麼才能走出這條巷子。

在一間賣毒蠟燭的商店頂上,他看到了一塊破舊的木製銜牌,寫著:沃洛肯小巷。但是這也沒用,哈利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名字。他估計因為在威斯裡家的火爐裡,嗆了一口灰沒把街的名字說清楚,所以才來到了這裡。千萬不能慌張,但他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親愛的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一把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嚇了一大跳。

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巫站在他前面,手上放著一個托盤,裡面放的全是人的指甲!

她斜著眼睛看著他,咧開嘴露出了綠森森的牙齒。

哈利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我沒事,謝謝,」他說,「我只是——」

「哈利!你來這裡幹什麼?」

哈利的心都幾乎跳上了喉嚨。巫婆也被嚇了一跳,她盆子裡的指甲像瀑布一般灑落在她的腳邊。正當她恨恨地咒罵的時候,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是哈格力,霍格瓦徹學校的禽獵看守人。他大踏步地走向他們,兩隻甲殼蟲似的小眼睛在偌大的豎立的絡腮鬍子的映襯下閃閃發亮。

「哈格力!」哈利鬆了一口氣,聲音嘶啞說。「我迷路了……那些弗羅粉……」

哈格力一手抓著哈利的衣領把他從女巫那拖到自己身旁,一下子把她的盆子給撞了個底朝天。她的尖叫聲一直追隨著他們跑出了婉蜒曲折的小巷,來到明媚的陽光下。哈利看到了那幢熟悉的乳白色的大理石建築:格林高斯銀行。哈格力已經把他領回到戴阿宮道了。

「真是一團糟!」哈格力那把粗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揮動起葵扇般的手用力地幫哈利拍掉身上的煤灰,他勁兒太大了,以致哈利站不穩,幾乎撞進了藥劑師門前的龍糞桶裡。「別在小巷裡打轉轉,嘿,我可真不願意——那狗住的地方,哈利——我可不想其他人看到你在那——」

「我知道,」哈利說道。看到哈格力的大手又揮動起來,哈利趕緊閃到一邊。

「我告訴過你,我迷路了——你在那幹什麼呢?」

「我在找肉食鼻涕蟲的除蟲劑,」哈格力發牢騷地說。「那些可惡的蟲子把學校菜園的捲心菜都糟蹋掉了。你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我和威斯裡一家一起的,不過走失了,」哈利解釋道。「我得去找他們。」

他們順著街道慢慢的走。

「為什麼你不給我寫信?」哈格力說。哈利一直在他身邊小跑(哈格力那雙巨大的靴於每邁出一步,哈利就得跑三步才追得上。)哈利又向他解釋了多比和在杜史林家的發生的事。

「那個紅臉的馬格(無巫術的普通人),」哈格力大聲嚷道。「如果我早知道——」

「哈利,哈利,在這兒!」

哈利擡頭一看,原來是荷米恩。格林佐正站在格林高斯白色樓梯的頂端問他招手。她飛快地跑向他們,瀑布似的棕色頭髮在風中飛揚著。

「你的眼鏡怎麼摔成這樣子了?哈格力,你好……啊,見到你們兩個可真高興……你去格林高斯嗎,哈利?」

「我找到威斯裡一家後就去。」哈利說道。

「我想那用不了多久。」哈格力咧嘴笑著說。

哈利和荷米恩向四週一看,發現羅恩、弗來德、喬治、伯希和威斯裡先生正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出來,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哈利,」威斯裡先生喘著大氣說,「我們一直在祈禱你不要超出一個火爐的距離……」他抹了抹汗光閃閃的禿頭。摩莉擔心死了——好了,她也找著來了。

「」你究竟跑到哪個壁爐去了?「羅恩問道。

「沃洛肯小巷。」哈格力神色凝重地說。

「哇,這麼棒!」弗來德和喬治同時叫了起來。

「我們不能去那兒。」羅恩羨慕地說。

「我想你們最好就不要去!」哈格力嚴肅地說。

這時,威斯裡太太急跑著進了眾人的視線,只見她一隻手上的提包在空氣中瘋了似的前後搖擺,另一隻手緊緊地拖著金妮。

「啊,哈利,親愛的哈利,——你跑到哪去了?」

趁著喘氣的時候,她從提包裡拿出一把大毛刷子,開始幫哈利把哈格力沒打下的煤灰掃乾淨。威斯裡先生拿過破眼鏡,用魔杖輕輕的一點,把一副完好如新的眼鏡還給哈利。

「嘿,我該走了,」哈格力說道。他的手被威斯裡太太緊緊地抓住,「沃洛肯小巷!如果你沒碰到哈利,天啊,你說該成什麼樣子了!

哈格力!「」在霍格瓦徹學校再見。「他大踏步走了,那高大的身影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

「猜一猜我在勃津和巴赫斯連鎖店看見誰了?」上格林高斯樓梯的時候,哈利問羅恩和荷米恩。「是馬爾夫和他的爸爸。」

「那個露布斯。馬爾夫有沒有買什麼?」身後的威斯裡先生很快地問道。

「不是,他是去賣東西。」

「哦,他肯定是很憂心。」威斯裡先生嚴肅而滿意地說。「我可真想逮住露布斯。馬爾夫藏了些——」

「你得自己小心點,亞瑟,」威斯裡太太迅速說。一個躬著腰的小精靈把他們讓進了銀行。「那一家子可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不自量力,自討苦吃。」

「你覺得我鬥不過那個露布斯。馬爾夫?」威斯裡先生憤慨地說。

但是一看到荷米恩的父母正站在花崗岩大廳裡,著急的等待著荷米恩介紹他們,威斯裡先生把剛才的鬥嘴忘得一乾二淨了。

「你們是馬格啊!」威斯裡先生興奮地說。「咱們去喝幾杯!你們在這幹什麼呢?哦,來這換馬格銀幣吧?摩莉,快來看!」他興奮地指著格林佐先生手中的十磅紙幣。

「呆會兒在這見面,」羅恩走以前跟荷米恩說。接著威斯裡一家和哈利由另一個小精靈領去地底的保險庫。

通向地底保險庫的通道是縱橫交錯的小型火車軌道搭成的,一輛輛的小推車由精靈們駕駛著在地下隧道的車軌往返著。哈利很喜歡乘小推車到保險庫的這段路途。

但是當小車停下來,威斯裡家保險庫門打開的那刻,他覺得很不自在,甚至比在沃洛肯小巷時更糟。

裡面只有一小堆的鐮刀幣金幣。威斯裡太太神色坦然地走了進去,把全部的錢幣裝進提包裡。讓哈利感覺更糟的是當他們來到他的保險庫時。他急急忙地塞一些錢幣到他的一個皮革袋裡,與此同時,他盡量地用身子擋住門口,不想讓他們看到保險庫的東西。

再次回到花崗石樓梯後,他們就分頭行動了。伯希低聲咕味著想要一隻長羽毛筆。而弗來德和喬治遇見了他們在霍格瓦徹學校的朋友,李。喬丹。威斯裡太太和金妮正準備去二手魔袍店。威斯裡先生堅持邀請格林佐夫婦到勒克卡通酒館去喝上一杯。

「我們一個小時後在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買書的時候再見!」威斯裡太太拉著金妮一邊走一邊說。「你們可不要跑到沃洛肯小巷去了!」她回頭朝著那對孿生兄弟越去越遠的背影大聲叮囑道。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漫步在炕蜒的鵝卵石的小巷上。哈利口袋裡的帆船幣、鐮刀幣和克拉幣興奮地蹦來蹦去,好像迫不及待,爭先恐後地要出來。於是他買了三個特大的草每花生奶油雪糕。他們興高采烈地沿著小巷走下去。一路欣賞令人目不暇接的櫥窗展覽,一邊「噴噴」地吮吸著雪糕。

羅恩渴望地望著「優質快迪斯用品專賣店」櫥窗裡的一套乍利大炮隊魔袍出了神。直到荷米恩把他們兩個拽去隔壁的羊皮紙和墨水店,他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在甘寧和積波的巫術玩笑店,他們碰上了弗來德,喬治和李。喬丹,他們在積集「弗利巴斯特博士的神奇濕燃無熱煙花」。在一個狹小的廢品店。裡面堆滿了斷魔杖,搖搖欲墜的黃銅天平和舊的鬥篷,上面沾滿各種藥劑的痕跡。就在那,他們找到了伯希,他正在聚精會神地研究一本很薄但是看起來很悶的書——《操縱權利的完美獎章者》。

「一本研究霍格瓦徹學校三好學生事業發展狀況的書。」羅恩把書背面的話大聲地讀了出來。「聽起來還挺吸引的……」

「去,去,去。」伯希有點不高興了。

「當然了,伯希很有雄心壯志的,他的目標可是……他想成為魔法部長……」

他們離開伯希以後,羅恩小聲地跟哈利和荷米恩說。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向著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出發。他們可不是去那的唯一的人。當他們來到門口時,他們驚奇地發現有一大群人圍在了書店門口,拚命想擠進去。門前玻璃窗上貼的橫幅很好地解釋了這一奇怪的現象:吉德洛。羅克哈特將於今天親筆簽名銷售他的自傳——《神奇的我》「我們今天有機會一睹他的風采啊!」

荷米恩尖叫著。「我是說,他寫的書幾乎佔滿了我們的用書清單。」

門前的人群好像大多都是威斯裡太太年紀的女巫們。一個神色尷尬的男巫站在門口說道:「安靜點,請各位女士們……不要互相擠擁……小心不要弄髒書本,現在……」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擠了進去。一條長長的隊伍已經婉蜒地延伸到書店後面。

在那兒,吉德洛。羅克哈特正在為他的自傳簽名。他們每人拿了一本《對付女妖精方法談》,擠進了隊伍中威斯裡一家和格林佐夫婦站的位置。

「啊,太好了,你們也在這。」威斯裡太太說。她聽起來好像喘不過氣來,還不時地撫弄頭髮。「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到他了……『」

吉德洛。羅克哈特慢慢地走了進來,坐在一張四周貼滿地的海報的桌子旁,海報上的吉德洛。羅克哈特正朝著眾人眨眼,雪白的牙齒在閃光燈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而真正的吉德洛。羅克哈特穿著一身藍色勿忘我花編織成的魔法袍,顏色正好和他的眼珠顏色相襯。他那頂尖尖的巫師帽洋洋得意地架在那一頭波浪型的頭髮上。

一個矮小的,脾氣暴躁的男人拿著一部黑色的照相機左支右細地拍攝,每一次眩目的閃光燈過後,照相機總會噴射出一股紫色的煙霧。

「走開,去那邊!」他對著羅恩大聲嚷嚷道。他向後跳了一步,找個更好的位置相相片。「這可是照給《先知日報》的!」

「很了不起嗎?」羅恩說著,用手揉了揉被攝像師踩疼的腳。

吉德洛。羅克哈特聽到了。他擡頭看了看。他看到了羅恩——然後他看見了哈利。他凝視了幾分鐘,然後突然他蹦了起來,歡快地喊道:「這不是哈利。波特嗎?」

人群馬上讓開一條路,大家都在興奮地小議論。羅克哈特分開人群,來到哈利面前,抓著他的手把他扯上了前面。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當羅克哈特和哈利握手,擺姿勢讓那攝影師照相時,哈利覺得臉上像火燒一樣熱。攝影師在那瘋狂地拍著,濃濃煙霧籠罩了威斯裡一家。

「笑得再開心點,哈利,」羅克哈特從耀眼的牙齒中擠出話來。

「我們一起,你和我,值得上報紙的頭版了。」

當他終於放開哈利的手時,哈利手指幾乎完全失去知覺了。他想走回威斯裡家那兒,但是,羅克哈特輕輕的搖了一下哈利,哈利的眼鏡給滑到鼻尖了,他繼續說道。「他不單會擁有我的新書——《神奇的我》,而且比這多到難以想像。事實上,他和他們的同學們將得到真實的神奇的我!是的,各位先生,女士們,我很榮幸而自豪地在這宣佈,今年九月,我將就任於霍格瓦徹魔法學校成為他們的黑巫術防衛教程的新老師!」

人群發出一陣陣的喝彩和掌聲。哈利發現羅克哈特贈送了他的整套書。在這麼多書的重壓下,哈利總算是腳步蹣跚地從人群和閃光燈中擠出一條路,來到一個角落。在那,金妮正站在她的新大汽鍋旁。

「這些你拿去吧,」哈利咕咕著對她說。把書倒放在鍋裡。「我自己買新的——」

「我猜想你肯定會喜歡這個吧,波特?」這聲音哈利馬上就認出來了。他挺直腰桿,跟傑高。馬爾夫面對面地站著,馬爾夫臉上還是掛著往常一樣的冷笑。

「眾所周知的哈利。波特,」馬爾夫說道。「連去書店也上報紙頭版呢!」

「不要理他,他根本不安好心!」金妮說道。這是她第一次在哈利面前說話,雖然眼睛是瞪著馬爾夫的。

「波特,你總算給自己弄了個女朋友!」馬爾夫慢吞吞地說。金妮的臉變成了醬紅色。這時,羅恩和荷米恩緊緊地抱著一疊羅克哈特的書,努力地擠了過來。

「啊,是你啊?」羅恩說道,嫌惡地看著馬爾夫,彷彿他是沾在鞋跟上的髒東西。「你在這看到哈利肯定很驚奇,是不是?」

「那倒不如我在這看到你的驚奇,威斯裡。」馬爾夫反駁道。「我猜想你爸媽為了買這些,又得挨餓一個月了吧?」

羅恩的臉變得和金妮的一樣紅。他也把書扔進金妮的大鍋裡,朝著馬爾夫走了過去。但是哈利和荷米恩及時地拉住了他的夾克背面。

「羅恩!」威斯裡先生大叫,與弗來德和喬治擠了走過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裡的人都像瘋了一樣,我們往外面走吧。「「啊,哦,喲,——是亞瑟。威斯裡。」

老馬爾夫站在那兒。他的手搭在傑高的肩膀上,臉上也是一副譏笑別人的表倩。

「露布斯。」說著,威斯裡先生冷漠地點頭。

「我聽說現在魔法部忙得很,」老馬爾夫說,「那些突擊檢查……

我希望他們給你發加班費的吧?「他伸手到金妮的大汽鍋裡,在嶄新光滑的羅克哈特的書中摸出一本又舊又破的《變形初學指南》。

「明顯答案是否定的,」他繼續說,「天啊,連錢都不夠用,這可真是對巫師的一個侮辱哦。」

威斯裡先生的臉紅得比羅恩和金妮的更厲害。

「馬爾夫,我們對什麼是巫師的恥辱有不同的看法。」他說。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了。」老馬爾夫一邊說,一邊用暗淡無光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格林佐夫婦。他們正在憂心沖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威斯裡,你帶來的朋友……我原來還以為你不至於淪落到……」

金妮的大汽鍋「呼」地一下飛了出去,伴隨著「砰」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威斯裡先生撲向老馬爾夫,把他推到了書架上。幾十本厚厚的魔法書「餅裡啪啦」的全摔到他們的頭上;旁邊還夾雜著弗來德和喬治的加油聲「爸,揍他!」,還有威斯裡太太的尖叫:「亞瑟,不要,不要打!」,人群四散奔逃,撞倒了很多書架:「先生們,請——請不要打了!」,一個助手在喊,接著他用高八度的嗓子叫道:「打爛它,在那,先生們,對了,打爛——」

哈格力艱難地趟過一地書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馬上,他把馬爾夫和威斯裡分開了。威斯裡先生劃破了嘴唇,老馬爾夫被一本毒菌百科全書打中了眼睛。他手裡還拿著金妮的舊變形課本。他一把把書摔回給她,眼裡閃耀著惡毒的光。

「接著了,小姑娘——拿穩了——這可是你爸能給你買的最貴重的東西——」

他一手推開哈格力,和傑高一起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書店。

「你本不該理會他的,亞瑟,」哈格力說。為了幫忙把魔飽弄平整,他幾乎把威斯裡先生提了起來。「全家都壞到骨子裡了,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馬爾夫家說的話根本不值得去聽。他們天生就是壞蛋。算了——咱們走吧。」

那個助手看起來想過來阻攔他們,但是他個頭還沒到哈格力的腰高,可能地也不想再變矮了。他們快步走到了大街上,格林佐夫婦嚇得瑟瑟發抖,而威斯裡太太則是氣沖沖的。

「你可樹立了個好榜樣給孩子們……當眾打架……吉德洛。羅克哈特肯定會認為……」

「他可高興呢,」弗來德說道。「我們走的時候,你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嗎?他問那個《先知日報》的傢夥能不能把這場打鬥寫上報道——還說那樣會增加知名度。」

哈利和威斯裡一家拿著他們買的東西,走向勒克卡通酒館的火爐旁,準備用弗羅粉,一起回巴洛。他們在小酒館和格林佐一家道別,他們要到另一端的馬格人街道。威斯裡先生剛想開口問一下公共汽車站,但一看到威斯裡太太的臉色就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次可吸取上一次的教訓了,在用弗羅粉前,哈利取下眼鏡,把它們放好到口袋中。用弗羅粉一定不是他喜歡的旅行方式。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03:15:44

第五章會攻擊人的椰樹

對於哈利來說,這個假期實在過得太快了。雖然他很嚮往霍格瓦徹學校的生活,但是他在巴洛的這個月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想到杜史林一家和下次他在普裡懷特街露面時,他會得到的招待,他忍不住妒忌羅恩了。

在臨走的那晚,威斯裡太太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全是哈利愛吃的菜,最後還有一道令人食指大動的蜜糖布丁。弗來德和喬治的弗利巴斯特煙花演出讓這個晚上更多姿多彩。無數紅色和藍色的星星在廚房的牆上,天花上碰撞反彈,起碼持續了半個小時。然後吃完一大杯熱巧克力,他們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出發前可費了不少時間。烏鴉鬧鐘一叫,他們就起床。但是他們好像有好多好多東西要干。威斯裡太太忙上忙下地找備用的襪子和長翎毛。威斯裡先生穿過園子幫金妮把行李拿進汽車時,被一隻迷路的小雞絆了一下,幾乎把脖子都摔斷了。其餘的幾個睡眼惺忪,衣服還沒穿整齊,手平拿著吃了一半的烤麵包,老在樓梯處撞到一塊。

哈利真想不出八個人,六隻大皮箱,兩隻貓頭鷹和一隻老鼠究竟怎麼才能擠到那輛小小的安格萊福特車裡。他沒想到,這也難怪,威斯裡先生這部車子是施過法術的。

「不要對摩莉說,」他悄悄地告訴哈利。他打開車底座,讓哈利看看用魔法擴大後的底座,行李箱都能輕而易舉地放進去。

最後,當他們全坐上車子,威斯裡太太向後座瞧了又瞧,哈利、羅恩、喬治和伯希舒舒服服地肩並肩地坐著,她忍不住說:「馬格人確實比我們想像中厲害多了,是吧?」她和金妮坐進前座,這前座已被魔法變得和公園裡的長凳一樣了,「我是說,在外面看,你們怎麼也猜不到這裡面居然有這麼多的空間吧?」

威斯裡先生發動了引擎,慢慢的地駛出了院了。哈利轉過頭來最後望了一眼房子。當他依依不捨地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這所房子的時候,車子轉了個彎又回到院子裡。喬治忘了拿他的弗利巴斯特煙花了。五分鐘以後,他們又剎車回到院子,這次是弗來德的掃帚。幾乎來到大路上時,金妮突然一聲尖叫,原來她忘了拿日記本了。等她重新爬回車子上時,他們已經是非常晚了,大家都很緊張。

威斯裡先生看了看表,轉向了他妻子。

「親愛的,摩莉——」

「不行,亞瑟。」

「沒有人會看到的。這小按鈕可以使車子隱形——這樣我們就可以飛起來——然後飛過雲層。我們僅僅十分鐘就可以到達了,沒人會發覺的……」

「我說過,不行,亞瑟,不能在大白天。」

他們在十點四十九分趕到了車站。威斯裡衝過馬路取來小推車把行李全搬上去,大家急急忙忙地趕去月台。

哈利去年乘坐過霍格瓦徹特快專列。這最有技巧的是在月台九又四分之三上上車,因為這個月台馬格人是看不見的。你得在九號和十號月台之間的牢固的柵欄中走過去。不過這不會碰傷的,因為這個精細的設計就是為了不讓任何馬格人發現你突然消失掉。

「伯希先走,」威斯裡太太說道,她緊張地望著頭頂上的時鐘,只有五分鐘讓他們穿過柵欄了。

伯希輕快的大踏步向前,消失了。威斯裡緊接著,然後是喬治和弗來德。

「我和金妮先走,然後你們緊跟著來,」威斯裡太太對哈利和羅恩說,她拖著金妮的手走,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了。

「我們一塊走吧,還剩一分鐘了。」羅恩對哈利說。

哈利檢查了一下海維的籠子確實是安穩地塞進了行李間的空隙裡,然後把手推車扶正面對著柵欄。他對這次的旅途充滿了信心,至少也不會像上一次用弗羅粉那樣狼狽了。他們兩個把身子彎到小車的扶手處,朝著柵欄加速前進。還差幾英尺時,他們跑了起來——大碰撞!

兩輛推車都撞到了柵欄上,然後向後反彈。羅恩「呼」的一聲倒下了;哈利則被撞翻在地上。海維的籠子被彈到光亮的地板上,她隨著籠子不斷被轉動,發出憤怒的叫聲。身邊的人都盯著他們看。一個保安員還衝著他們大嚷:「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我們一下子拉不住這小車子。」哈利喘著氣說。他捂著肋骨勉強站了起來。

羅恩跑過去撿起海維,它已經釀成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轟動了,圍觀的人們不時地小聲譴責這種虐待動物的行徑。

「為什麼我們走不過去?」哈利小聲地問道。

「我不知道——」

羅恩慌亂地往四周瞧了瞧。至少有一打好奇的人還在盯著他們看。

「我們趕不上搭火車了,」羅恩輕聲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通道會自動關閉……」

哈利擡頭望著大鐘,心裡非常不舒服。十秒……九……

「開走了,」羅恩說,神情恍驚地說。「火車已經開了。如果爸爸媽媽不回來接我們可怎麼辦?你有沒有馬格人的錢?」

哈利苦笑了一下。「杜史林已經六年沒給我零花錢了。」

羅恩把耳朵緊緊地貼在冰冷的柵欄上。

「什麼都聽不到,」他緊張地說。「我們可怎麼辦?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爸爸媽媽才能回來把我們接回去。」

他們四處看了看。人們還在望著他們,這主要是因為海維連續不斷的尖叫聲。

「我想咱們最好回到汽車上等,」哈利說。「我們太引人注目了哈利!」羅恩說,他的眼睛發出了亮光。「那部車子!」

「那又怎麼樣?」

「我們可以坐著車子飛回學校!」

「但是我覺得——」

「我們現在走投無路了,是不是?我們得想個辦法回學校啊!在緊急情況下,即使是不夠年齡的巫師也可以使用魔法,這好像是限製法令第十九章什麼的提到過的……」

哈利的驚恐現在突然變成了興奮。

「你會飛那輛車嗎?」

「沒問題,」羅恩說著把他的小推車駛向出口。「來吧,咱們一起走。如果我們抓緊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跟得上霍格瓦徹特快專列的。」

他們從一群好奇的馬格人身邊走過,出了火車站,過了馬路,來到那輛舊安格萊福特車旁。

羅恩用魔杖點擊了很多下,才打開了巨大的底座。他們把行李放了回去,把海維放到後座,就鑽進了前座。

「瞧仔細有沒有人了。」羅恩輕輕地一按魔杖,打開了引擎。哈利把頭伸出窗戶:前面大路交通擁擠,但是他們所在的這條街卻空無一人。

「可以了。」他說。

羅恩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個小小的銀色按鈕。車子消失了——他們也消失了。

哈利感覺到屁股下的椅子在劇烈的震動,他可以聽到引擎在響,感覺到他的手放在膝蓋上,眼鏡架在鼻樑上,但是從他所看到的來分析,他好像變成了一對眼珠子,在離地幾十英尺的空氣中浮動在一條擠滿車子的骯髒的街道上。

「咱們走吧。」羅恩的聲音從他的右邊傳來,地面和兩邊骯髒的建築物飛快地向後退去,最後隨著車子逐漸升高而看不見了。幾秒後,整個煙霧迷繞而閃閃發光的倫敦城盡收眼底。

接著一陣嘈雜聲過後,哈利和羅恩現形了。

「啊,噢,」羅恩打了幾下隱形加速紐。「可能這有毛病——」

兩個人輪流用拳頭捶打那顆按鈕,車子隱形了,但不一會它又再次現形了。

「加油啊!」羅恩喊道,他用勁踩下加速器;他們直飛向羊毛似的低層雲裡,什麼都變得陰沈,模糊起來。

「現在怎麼辦?」哈利問道,朝著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一團團的雲直眨眼。

「我們得去瞧瞧火車往哪個方向去。」羅恩說道。

「再下去看一看——快點——」

他們降到雲層下面,在座位上挪動著,探頭斜視著地面一「我看到了!」哈利大喊道:「右前方——就在那!」

霍格瓦徹特快專列在他們下面婉蜒地前進,好像一條猩紅色的大蟒蛇。

「向南走,」羅恩說,檢查著控制台的指南針。「好了,我們以後每半個小時就下來看一下。堅持著……」他們再次衝上了雲層。一分鐘以後,他們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

這可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車輪掠過毛絨絨的雲海,在眩目的陽光底下,天空是一片明亮的沒有邊際的藍色。

「我們現在要擔心的就是飛機了。」羅恩說道。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們笑了很長時間。

他們就像進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一般。哈利暗自想這才真叫做旅遊啊:在雲渦和雪白的雲塔中穿梭,在車子裡享受著溫暖明媚的陽光,在口袋裡還有一大盒的太妃糖,想像著當他們在霍格瓦徹城堡前偌大的草坪上安全降落時,喬治和弗來德嫉妒的表情。

他們跟著火車朝著南面越飛越遠,每次下去看方向的時候,景色都跟上一次的大不一樣。他們已經飛離了倫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齊的綠地和廣闊的醬紫的荒野人內莊,好像玩具似的教堂和一幢有很多像彩色螞蟻的小車的大城市。

幾個小時平安無事地過去了,但是,哈利不得不承認現在不如剛才想的這麼有趣了。太妃糖太甜了,他們渴得要命,但是沒有水喝。

池和羅恩不得不脫下毛衣外套,但是哈利的襯衣還是貼到了汽車椅子上,眼鏡順著汗水從鼻樑滑下來。現在,他不那麼留意那些形狀多變的雲團了,而是渴望地望著下面的火車軌。在那兒,你可以在一個胖胖的女巫的手推車上買到冰涼的南瓜汁。為什麼他們進不了月台九又四分之三呢?

「差不多到了吧?」羅恩發牢騷地說。幾個小時以後,太陽已經降到他們的雲層下了,把雲兒染成了一片粉紅。「到時間去看看火車了。」

火車就在他們的下面,在一座白雪皚皚的山上境蜒前進。火車在雲霧的襯托下,顯得尤其的顯眼。

羅恩雙腳一踩加速器,再次回到雲層裡,但這次引擎發出了「嗚嗚」的哀鳴聲。

哈利和羅恩憂慮地相互對望了一眼。

「會不會是車子太辛苦了」,羅恩說道:「它從來沒試過這樣……」

天色越來越暗,他們假裝不再理會那越來越響的哀鳴聲。星星在黑色的夜幕裡歡快地眨著眼睛。哈利把毛衣重新容上,假裝沒注意車手擋風屏的橫桿在無力的左右搖動著,彷彿在作無聲的抗議。

「不遠了,」羅恩說。在哈利聽來,羅恩這話好像是對著車子說的。「離這不遠了。」他緊張地拍了拍車頭的控制台。

當他們再次飛下雲層時,在黑暗中,他們睜大了眼睛,四處張望,試圖尋找那熟悉的建築物。

「在那兒!」哈利大聲地叫了起來。下面熟悉的城堡和塔樓已經近在咫尺了。

但是現在車子在不斷的科動,而且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走吧,」羅恩輕聲哄道。在方向盤上,稍稍一用勁,「就在那了,走吧!」

車子的引擎呻吟起來。車後箱噴出幾道氣流。在他們飛躍過一個大湖時,哈利不得不抓緊座位的兩個扶手以防被摔出車子外。

車子厭倦地左右搖晃。從窗口望出去,在一里的高度看下去,哈利看到的儘是一片光滑的、墨綠色、像玻璃般的湖面。羅恩握著方向盤的指節都變得蒼白了。

車子又在左右搖擺了。

「乖乖,走吧!」羅恩小聲地懇求著。

他們在湖頂上……學校就在前方……羅恩把腳放了下來。

隨著一聲沈悶的響聲,又是一陣亂響,引擎完全地停止了工作。

「哎呀!」羅恩說道,接著就不作聲了。

車子往下掉。他們在不斷地下降,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直直地往那堵城堡的圍牆上撞去。

「不……不……!」羅恩大叫道。拚命地轉動著方向盤;汽車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避開了堅實的牆,從高處直墮向草坪。

羅恩完全放開了拿方向盤的手,在後袋中拉出魔杖。

「停,停下!」他大喊道,狠狠地拍打著控制台和擋風屏,但是他們還是一個勁地往下墜,地面向他們飛一般地衝過來。

「當心那棵樹!」哈利大叫起來,撲到方向盤上,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又是一聲巨響。

隨著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到木頭的「砰」一聲,他們撞到了樹幹上,然後掉到地面上,晃了好一會才打住。車尾箱「轟」的一聲爆炸,煙霧全噴出來;海維在驚恐的尖叫。由於撞上擋風屏的地方,一個高爾夫球大小的包在哈利額頭上腫了起來。

在他右手邊,羅恩發出了一聲低沈地絕望的呻吟。

「你沒事吧?」哈利急切地問道。

「我的魔杖,」羅恩顫抖地說,「你看看我的魔杖……」

它被折斷了,幾乎斷成了兩半;頂部有氣無力地垂在那,僅僅由幾塊碎片連著。

哈利張大嘴巴剛想安慰一下他,魔杖可以在學校修理一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車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左搖右晃了。他被摔向了羅恩,與此同時,車項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

羅恩喘著大氣,盯著擋風屏,這時,哈利也看到了,一根大蟒蛇粗細的樹枝正往車身打過來。他們剛才撞上的那棵樹在攻擊他們!它的樹身幾乎折疊成兩半,所有的樹幹都伸向了車子,並發出一陣陣的咆哮聲。

「啊,啊,啊——!」羅恩看著又一根大樹幹問他猛打過來,把車門都撞出了一個小坑坑;在指節般大小的枝條鐵錘似的打擊下,擋風屏搖搖晃晃的戰慄著。

車頂好像也要被揭翻了……

「快逃吧!」羅恩大叫了起來。然後整個人撞出了車門,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棵瘋狂攻擊著的樹枝打翻倒在哈利的大腿邊。

「我們完蛋了!」他哀號了一聲,這時車頂慢慢地被壓了下去,但突然車子猛烈地震動了幾下——引擎發動起來了。

「倒車!」哈利大喊,車子向後箭一般地飛退去。那棵樹仍舊揮舞著樹枝,他們還聽到樹根劈劈啪啪的想伸過來抓住他們的聲音。

「啊,」羅恩端了一口大氣,「好險啊。幹得好,車子!」

但是,車子已經是精疲力盡了。兩聲悶響過後,車門開了,哈利覺得座位斜向一邊:等他意識過來時,他已經坐到了潮濕的地面上了。巨大的響聲告訴他,車子正把他們的行李一件件地拋出來。海維的籠子飛到空中就自動打開了;她怒氣沖沖地叫著飛出來,頭也不回地飛向城堡。接著,這輛被打得坑坑窪窪,破爛得這裡一塊,那兒一塊,還在不斷冒煙的小車跌跌撞撞的向黑暗中駛去,車尾燈怒氣沖沖的一閃一閃。

「回來!」羅恩衝著它大叫,瘋狂地揮動著魔杖,「老爸非殺了我不可!」

但是,車子累壞了,它喘了一口氣,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的運氣可真不壞啊!」羅恩悲哀的說道,彎下腰來揀起小老鼠斯卡伯斯。

「我們居然撞上一棵會攻擊人的樹!」

他扭過頭看著那棵古樹,它還在張牙舞爪地揮動著可怕的樹枝。

「算了吧,」哈利疲憊地說,「咱們最好去學校裡面……」

這可不是他們原來料想的英雄式的到達方式。又冷又餓,身上還傷了好幾處地方,他們拿起行李,拖著沈重的步伐走上草坡,向那扇橡木大門走去。

「我想迎新盛宴肯定開始了。」羅恩說道。他在階梯前放下行李,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戶前看了進去。「嘿,哈利,快來看看——分院儀式啊!」

哈利急忙跑過來,和羅恩一塊向大廳裡望去。

無數的蠟燭在四張長長的擁擠的桌子上搖曳著,金色的盤子和小酒杯在燭光的映襯下閃閃發光。頭頂上,被施過魔法的天花板映照著外面的天空,星星一閃一閃的點綴在上面。

透過一堆密林似的黑色霍格瓦徹尖頂帽看過去,哈利看到一群驚慌的一年級新生在大廳裡排成了一條長隊。金妮也在裡面,她一頭威斯裡家特有的紅色頭髮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這時,麥康娜教授——梳著圓害子的受大家尊敬的女巫在凳子上給每位新生戴上那頂著名的分類帽。

每一年,這項縫著補丁的四角磨損的髒髒的魔帽負責著把新生分配到霍格瓦徹的四個學院裡去(格林芬頓,史林德林,羅尼文克勞和海夫巴夫)。哈利還記得一年前把魔帽戴上時那種驚慌不安地等待它宣佈結果時的心情,在幾秒緊張的等待後,他還以為自己會被分到史林德林那個很多黑巫師和巫婆的學院裡,——幸好,他和羅恩·荷米恩還有其他威斯裡的兄弟們分到格林芬頓學院。上個學期,哈利和羅恩幫助格林芬頓在七年裡第一次擊敗了史林德林學院而贏得了學院冠軍杯。

這時,一個瘦小的,頭髮亂蓬蓬的小男孩被叫了出來戴上分類帽。哈利的眼睛從他身上滑向了丹伯多校長,他坐在工作人員席上看著這次分學院儀式。他那長長的銀色鬍子和那半月型的酒杯花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在旁邊的幾張椅子上,哈利看到了吉德洛·羅克哈特,穿著碧綠色的長袍。在邊上坐著身材魁梧的哈格力,正舉起酒杯猛喝酒。

「等等,……」哈利小聲地對羅恩說道:「那兒有一張空椅……史納皮哪去了?」

史納皮教授是哈利最不喜歡的老師。碰巧的是,哈利也是史納皮最討厭的學生。

史納皮教的是生物藥劑,除了他自己學院(史林德林)的學生外,其他的人都討厭他那冷酷,愛嘲諷別人的態度。

「也許他病了!」羅恩滿懷希望地說。

「也許他被調走了。」哈利說道:「今年他當不上黑巫術防衛課程的老師!」

「或許他已經被解雇了!」羅恩熱切地說道:「我是說,人人都這麼討厭他——」

「或者,也許,」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傳來,「他正在耐心地等待著你們兩個向他解釋一下為什麼不坐學校的火車回來呢!」

哈利急忙一個轉身。在前面,史納皮就站在他們前面,黑色長袍在寒風中飄舞著。他很瘦削,膚色菜綠,長著一隻鷹鼻子,梳著一頭油滑的披肩長髮。現在,他的笑容告訴哈利和羅恩他們有大麻煩了。

「跟我來。」史納皮說道。

哈利和羅恩跟著史納皮腳步走了過去,腳步聲在空曠的由火把點亮的進口大廳處的迴響著,他們甚至不敢擡頭交換一下眼神。大廳裡瀰漫著食物的香味,但是史納皮把他們從溫暖光亮的大廳帶到了通向地牢似的辦公室門前狹窄的石梯旁停住了。

「進去!」他在過道中開了一扇門,指著裡面說道。

於是,他們渾身戰抖地走進了史納皮的辦公室。在牆角的陰影裡擺放著一架子的大玻璃瓶子,裡面裝的儘是些哈利此刻不知道,也不想認識的令人嘔心的液體。

火爐黑乎乎,空蕩蕩的。史納皮關上門,轉身看著他們。

「呃,」他柔和地說,「我們的火車是不是配不上咱們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忠實的夥伴羅恩坐啊?所以想給我們一個意外,是吧?」

「不是的,老師,在國王大道車站的柵欄——」

「安靜!」史納皮冷漠的說,「你們是怎麼駕車來的?」

羅恩吞了一口口水。哈利覺得史納皮好像又一次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但是一刻鐘後,他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史納皮把今天的《先知晚報》攤開放在他們面前。

「你自己可以看看,」他惡狠狠地指著標題對他們說道:「令馬格人迷惑不解的飛天安格萊福特汽車。」他開始大聲朗讀了起來。「兩個在倫敦的馬格人,堅信他們看到一輛舊車在郵政大樓上空飛過……在諾佛克的中午,海蒂。貝麗斯太太在晾衣服時……皮巴的安格斯。弗萊特先生,向警察局匯報了……」總共有六,七個馬格人。我知道你爸是在禁止馬格人濫用物品魔法部工作的吧?「他一邊說,一邊看著羅恩陰險地笑著說。」天啊,……他親愛的兒子居然……「哈利覺得好像被怪樹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似的。如果誰發現了威斯裡先生給那輛車施過法術……他真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在我尋查校園的時候,我發現有一棵珍貴的胡賓(會攻擊人的椰樹名)柳樹被弄傷了。」史納皮繼續說道。

「這棵樹先攻擊我們的,我們也不——」羅恩脫口而出。

「安靜!」史納皮再次打斷了他。「最不幸的是,你們不在我管轄的學院裡,要不我老早就把你們開除了。現在我要去請幾個有這種權力的人來。你們在這裡乖乖地呆著。」

哈利和羅恩對望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了。哈利不再感到肚子餓了。相反,他現在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試圖不看史納皮書桌後架子上那只懸浮在綠色液體中的小東西。如果史納皮把麥康娜教授——格林芬頓學院的院長給帶來的話,他們也好過不了。雖說她比史納皮公正,但是她可是非常嚴厲的。

十分鐘後,史納皮回來了,還把麥康娜教授帶來了。哈利僅僅在幾次場合下看到過麥康娜生氣的樣子,但他從來沒看到她的嘴唇可以抿得這麼薄,或許她這次比上幾次要生氣得多。她一進來就舉起了魔杖。哈利和羅恩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她指的只是火爐,火一下子燒了起來。

「坐下。」她說道,他們都坐到了火爐旁的椅子上。

「解釋一下。」她眼鏡裡閃過不祥的預兆。

從火車站的柵欄說起,羅恩詳細的論述了事情的原由。

「……我們沒辦法,教授,我們搭不上火車。」

「為什麼不用你的貓頭鷹給我們先送一封信?我想你們應該帶上了貓頭鷹的吧?」

不動聲色地說著,麥康娜教授把頭轉向了哈利。

「我——我沒想到——」

「那,」麥康娜教授說道:「可是顯而易見的事。」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史納皮幸災樂禍的去開門。校長——丹伯多教授站在了門口。

哈利覺得整個人都麻木了。丹伯多看起來很威嚴。他盯著他們,哈利突然覺得他寧願被那棵會攻擊人的怪柳樹狠狠地揍一頓算了。

一陣長時間的沈默。接著丹伯多說:「請你們解釋一下這樣做的原由。」

如果他衝著他們罵一頓的話,他們會覺得更好受一點的。哈利不想聽到他聲音中的深深的失望。他說不上是什麼原因,但是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看著他的膝蓋說話。他把全部的事情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只是威斯裡先生擁有那輛魔法車子的事隱瞞了。他說得好像他們恰好在車站的停車場上找到一輛會飛的車一樣。他知道丹伯多一聽就會知道有問題,但是丹伯多沒有追問車子的事。當哈利說完後,他只是通過鏡片審視著他們。

「我們會自動自覺地收拾行李的。」羅恩垂頭喪氣地說。

「你在說什麼啊,威斯裡?」麥康娜教授反問道。

「嗯,你們不是要開除我們嗎?」羅恩問。

哈利急忙擡起頭來看著丹伯多。

「不是今天,小威斯裡,」丹伯多說道:「但是我們得對你們的行為作出懲罰警告。我將在今天晚上給你們家長寫信。我得警告你們如果下次再犯的話,我可真要把你們趕出學校了。」

史納皮的神情就像聽到聖誕節被取消了一樣的失望。他清了清喉嚨,說:「丹伯多校長,這兩個小孩已經觸犯了未成年人巫術禁令法,還有,我們那棵古老而珍貴的樹也被嚴重損壞了……這顯然也違反了保護樹木法……」

「這該由麥康娜教授制定對他們的具體懲罰措施,史納皮,」丹伯多平靜地說。

「他們是她學院的學生,這是她的職責。」他轉向麥康娜教授,「我現在要回到迎新宴上了,還要去宣佈幾條通知。來吧,斯瓦諾斯,我還想去嘗嘗那個美味的奶油果餡餅呢。」

史納皮惡毒地瞪了哈利和羅恩一眼才不情願地走出了辦公室。

現在只剩下麥康娜教授了,她嚴肅地盯著他們。

「你最好去一下醫務室,威斯裡,你在不停地流血。」

「沒關係,」羅恩說著趕緊用袖子抹去額頭傷口處的血跡。「教授,我想去看一下我妹妹的分院……」

「分班儀式已經結束了,」麥康娜教授說道:「你妹妹也分到了格林芬頓學院。」

「啊,太好了!」羅恩叫了起來。

「說起格林芬頓學院——」麥康娜教授馬上說,但是哈利打斷了她:「教授,我們用那輛車子時,學期還沒正式開始,那麼,那麼格林芬頓應該不會被扣分吧?」

他不安地望著教授。

麥康娜教授瞪了他一眼,但是哈利覺得她眼裡含著一絲笑意。

而且,她的嘴唇也沒抿得那麼薄了。

「我不會扣格林芬頓的分。」哈利的心頓時好受多了,「不過,你們得留堂罰勞動。」麥康娜教授說道。

這比哈利預想的可好多了。至於丹伯多寫信給杜史林,根本不算什麼。哈利清楚地知道他們只會為那棵怪樹沒把他打扁而感到失望。

麥康娜教授又舉起了魔杖指向桌面。「波」一聲,一大碟三明治,兩個銀色的小酒杯和一罐冰凍南瓜汁出現在桌子上。

『你們在這裡吃完就回去寢室吧。「她說。」我還得回去迎新宴上。「當門再次關上時,羅恩小聲地吹起了口哨。

「我想我們的懲罰就到此為止了。」他邊說邊拿起了一隻三明治,「我也這樣想。」哈利也拿起了一隻三明治。

「我們的運氣可真是『好』啊,」羅恩嘴裡塞滿了雞肉和火腿,含糊不清的咕噥著。「弗來德和喬治用過那輛車起碼五六次,但是就是沒有馬路人看到他們。」

他嚥下一大口又咬了一大口。「為什麼我們過不了柵欄呢?」

哈利聳了聳肩。「反正我們以後得事事謹慎,小心一點。」他滿滿地喝了一口南瓜汁。「我希望咱們能到迎新宴上……」

「她可不想我們露面,」羅恩謹慎地說。「可不能讓其他人認為我們幹錯事卻沒被懲罰啊。」

他們敞開肚皮盡情地吃了很多三明治(碟子會自動裝滿食物),然後他們站了起來,離開辦公室,像往常一樣走回格林芬頓大樓。整個城堡寂靜一片;看起來迎新宴是已經結束了。他們走過不時低聲咕噥的肖像和發出怪響的盔甲,爬上石樓梯,來到格林芬頓樓的秘密進口,在一個穿粉色裙子的胖大嬸的油畫像後面。

「暗號是什麼?」他們走進時,她問道。

「這個——」哈利說不出來。

他們還沒碰到格林芬頓的三好獎章學生,所以不知道新學年的暗號是什麼。

但是很快幫手就來了;聽見身後急速的腳步聲,他們扭頭一看,原來是荷米恩向著他們急急忙忙的走來。

「你們在這啊!去哪了?現在學校謠言說你們因為駕駛飛車要被開除。」

「噢,我們還沒給開除。」哈利安慰她說。

「這麼說,你們確實駕駛了飛車?」荷米恩的語氣聽起來和麥康娜教授一樣的嚴厲。

「不要教訓我們了,」羅恩不耐煩地說,「把暗號告訴我們吧!」

「是『板條鳥』。」荷米恩也不耐煩地答道:「但是我還沒說完——」

胖大嬸移開了,裡面傳來一陣雷鳴般的鼓掌聲,打斷了荷米恩的說話。好像整個格林芬頓樓的人都醒了,大家都擠進了一個房間,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坐在椅子上,都在等待著他們的歸來。幾隻手臂同時伸出把哈利和羅恩拉了進去,荷米恩也身不由己地跟了進去。

「好聰明啊!」李·喬丹大喊道:「有創意!駕駛著飛車在胡賓柳樹上著陸,這件事可夠大家說上幾年的。」

「這小子不錯!」一個從沒跟哈利說過一句話的五年級學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他為學院贏取了「馬拉松」冠軍似的。弗來德和喬治擠上前來,一起問道:「你們為什麼不把我們也叫去啊?」羅恩臉紅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哈利覺察到有一個人一點都不高興。

伯希站在一群興高采烈的一年級新生中,想跟他們講些什麼道理。

哈利用手推了維羅恩的肋骨,示意讓他看看伯希的方向。羅恩馬上就明白了。

「我們得上樓休息了——好累啊!」他說著,兩個人擠出人群,來到房子另一邊的圓形旋轉樓梯下。

「晚安。」哈利回頭跟荷米恩說,她皺起了眉頭,表情和伯希一樣。

他們馬上上樓,終於回到了他們的宿舍門外,現在門上貼著的牌寫著:二年級。

他們踏進了熟悉的正方形房間,在四個高高的小窗戶上,都貼上了一張用醬紫色作襯底的五人合照。他們的行李放在他們各自的床鋪上。

羅恩內疚地朝著哈利咧嘴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該不勞而獲地享受別人的清潔成果的,但是——」

宿舍的門一下於被打開了,同是二年級的謝默斯·芬尼更,達恩·托馬斯,和尼維爾走了進來。

「真是難以置信!」謝默斯一臉堆笑地說道。

「酷呆了!」達恩說。

「神奇!」尼維爾崇拜他說。

哈利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0:29

第六章吉德洛·羅克哈特

第二天,哈利就笑不出來了。從在大廳吃早餐開始,情勢就急轉直下了。在四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放著小麥粥,幾碟醃魚和燻肉,從魔法天花板看上去,天空陰暗多雲。哈利和羅恩坐在荷米恩身邊,她正把《與吸血鬼同航》靠在牛奶罐邊,認真地看著書。今天早上她向他們說早安時,語氣硬邦邦的,顯然她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還是很不滿意。尼維爾很歡快地向他們問好。尼維爾是個臉圓圓,記性最差的小男孩。

「我隨時都會收到郵包的——我想爺爺奶奶會給我郵幾件我忘帶的東西。」

哈利才剛剛開始吃小麥粥,這時,頭頂飛過上百隻貓頭鷹,它們相繼飛了進來,繞著大廳盤旋。然後,紛紛把信件和包裹扔向卿卿喳喳的人群中。一隻大大的、鼓鼓的包裹打在尼維爾的頭上。僅僅一秒鐘後,一件灰色的不明物體掉進了荷米恩的罐子裡,把他們灑了一身的牛奶和羽毛。

「厄羅爾!」羅恩大叫起來,在牛奶罐子裡提起渾身濕漉漉的貓頭鷹。厄羅爾站不穩,又摔了下來,不省人事。它的嘴上還叼著一個濕淋淋的紅色信封。

「啊,不是吧——」羅恩倒吸一口冷氣。

「沒事的,它死不了,」荷米恩一邊說,一邊用指尖輕輕地撫摩著它的羽毛。

「不是它——是這個。」

羅恩指著那個紅色信封說。哈利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但是尼維爾神色恐懼的看著它,好像這個信封會隨時爆炸一樣。

「什麼回事?」哈利問道。

「她給——給我寄來了咆哮彈。」羅恩幾乎暈倒了。

「羅恩,你最好打開它,」尼維爾怯生生地小聲說。「如果你不打開的話,可能更麻煩。我爺爺曾經給我寄過一個,我不理它,結果——」他吞了一口口水,「反正很可怕了。」

哈利的目光從他們驚恐的臉上移到那個紅色的信封。

「什麼是咆哮彈?」他問道。

羅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封信上,信的四角開始冒煙了。

「快打開它,」尼維爾催促著。「幾分鐘就結束了。」

羅恩戰抖地在厄羅爾嘴上取下信,撫平,撕開。尼維爾用手指塞進了耳朵。一眨眼的工夫,哈利就明白了。他還以為信爆炸了,一個憤怒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甚至把天花頂上的灰塵都震掉下來。

「……偷走了汽車,如果他們把你開除出校的話,我也一點不會感到驚訝的。

如果讓我抓到你,你就有好瞧的。我想你從來沒想過爸爸媽媽發現汽車不見了,會怎樣地擔心……「

威斯裡太太的聲音比平常的放大了起碼一百倍,在空中嚎叫著。

桌子上的碟了和勺子被震得上下跳動著,石頭�反彈回來的聲音也是震耳欲聾。

大廳裡的人都轉過身來看看是誰收到了咆哮彈,羅恩癱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把整個人縮成一團,不讓猩紅的臉被別人看見。

「……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丹伯多的信,我想你爸會羞愧而死的。

我們從來沒有教你這樣做事,你和哈利本該撞死……「哈利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現。他裝著用手塞著耳朵,聽不見那響徹大廳的聲音。

「……簡直是家庭的恥辱,你爸在單位停職查問,這全都是你一個人的過錯!

如果你再敢踏錯一步,我們馬上把你接回家。「

終於說完了,人們耳邊還是「嗡嗡」他作響。那個紅色的信封從羅恩手中掉落在地上,很快自動地起火,一下子燒成了灰燼。哈利和羅恩坐在位子上,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幾個人笑了起來,接著大廳響起了小聲議論。

荷米恩合上了《與吸血鬼同航》,俯視著羅恩。

「我想你不會料到這樣,羅恩,但是你——」

「不要說我是活該的。」羅恩反駁道。

哈利把他的小麥粥放到了一邊。他良心很不安。威斯裡先生現在給停職查問了。

畢竟這個假期多虧有了威斯裡夫婦的照顧……

他來不及想這麼多了,麥康娜教授就來到格林芬頓桌子旁,分發課程表。哈利接過一看,今天他們的第一第二節課是史鮑特的草藥課。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一起離開了城堡,穿過菜地,來到種植魔法植物的溫室中。

如果說咆哮彈可以帶來什麼好處的話,那就是荷米恩覺得對他們的懲罰已經夠重了,於是不再用冷淡的態度對待他們了。

他們走進溫室一看,幾乎全班都在了,大家都在等史鮑特。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剛站一會就看到她大踏步從草坪走了過來,吉德洛。羅克哈特也跟在她的身邊。

史鮑特老師手上纏滿了膠帶,哈利想起昨天那棵怪樹,擡頭一看,發現它也包上了很多繃帶。

史鮑特是個矮矮胖胖的女巫,一頂大大的巫師帽戴在飛揚的頭髮上;她的衣服上粘了很多泥土,她的指甲要是讓杜史林姨媽看到,肯定把她給嚇暈。而吉德洛。

羅克哈特那碧綠色的長袍就顯得一塵不染,他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金色的頭髮在碧綠的巫師帽下發出耀眼的光澤。

「哈,大家好!」羅克哈特微笑著向排好隊的學生們打招呼。「我剛剛才給史鮑特老師示範『胡賓』柳樹治療的方法。可我不想讓你們覺得我在草藥學上比史鮑特老師更有學問。我只不過在旅行中恰好碰到了其中的某幾種珍奇的植物……」

「三號溫室,孩子們!」史鮑特老師明顯不滿意了,說話也不像往常一樣歡快。

大家卿卿派派地討論著,往常他們去的都是一號溫室,而三號溫室裡的植物有趣多了,也很危險的。史鮑特在腰帶上解出一條大鑰匙,開了鎖。立刻,哈利聞到一股潤濕的泥土氣息和肥料的味道,夾雜著一些在天花上吊下來的傘狀大小的花的濃郁的香氣。他正準備跟著羅恩和荷米恩一起進去,但是手被羅克哈特拉住了。

「哈利!我一直想跟你說句話——你不會介意他遲到幾分鐘吧,史鮑特老師?」

從史鮑特老師的皺眉來看,她確實介意,不過羅克哈特當著她的面把溫室的門給關上了。

「哈利,」羅克哈特一嘴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中顯得格外搶眼。他搖了搖頭,「哈利,哈利,哈利。」

完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哈利乾脆不說話了。

「我聽說——呃,那可全是我的過錯。我真該把自己打一頓。」

哈利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正當他想問羅克哈特時,羅克哈特又繼續說:「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震驚啊。駕駛一輛飛車來霍格瓦徹學校!當然了,我馬上就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幹了。這可不好。哈利,哈利,哈利。」

他即使在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找到機會把他那雪白閃亮的牙齒顯露出來。

「我給你嘗到了出名的甜頭了吧?」羅克哈特說。「這樣可寵壞你了。上次你和我登上了報紙的頭條,你又想來一次吧?」

「啊,不是的,老師,你誤——」

「哈利,哈利,哈利,」羅克哈特伸出手來抓住他的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你嘗到了甜頭,當然會想再試一次了——我可是經常責備自己不應該那樣做,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想出名的——一但是,小夥子,你總不能駕駛飛車來達到出名的目的啊。不能太盲目衝動,是吧?等你長大了,出名的機會多得很呢!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他當然這樣說了,他可已經是國際知名的巫師啊。不過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也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孩子!我想說的是,現在很多人認識你了,是吧?消滅了『那個人』!」他擡頭看著哈利額頭上的疤痕說。「我們,我知道,這比不上連續五年獲得男巫週刊的最具魁力微笑獎,好像我一樣,但是哈利,你才剛剛開始啊,這僅僅是一個。」

他向哈利眨了眨眼,大步走開了。哈利站在原地愣了好些時候,才記起得到溫室上課。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史鮑特老師站在溫室中央的一張高腳架後。大約二十來歡顏色各異的耳塞擺放在架子上。當哈利在羅恩和荷米恩身邊坐下時,老師說,「我們今天來學習萬銳克的植株。現在誰能告訴我萬銳克的用途?」

像往常一樣,荷米恩第一個舉起手。

「萬銳克或者叫萬銳格克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復形劑」,她熟悉得好像把整書吞進了肚子。「用於被詛咒或被變形的人恢復原狀。」

「好極了,給格林芬頓學院加十分。」史鮑特老師說。「雖然萬銳克是一種有效的解毒劑,但它本身卻是非常危險。有誰告訴我理由嗎?」

荷米恩的手再次飛快地舉起來,這次差點把哈利的眼鏡碰掉了。

「萬銳克的叫聲是致命的。」她準確地作出回答。

「非常正確。再加十分,」史鮑特老師說,「現在我們在這裡看到的萬銳克還很嫩。」

她指了指前面的一排碟子。大家擠上前瞧個仔細。一百株左右的簇生小植株種成一排,顏色是紫綠色的。哈利覺得一點都不特別,更加不能理解什麼是萬銳克「叫聲」。

「每人拿一對耳塞。」史鮑特老師說道。

大家爭先恐後地去搶一雙顏色粉紅和毛茸茸的耳塞,場面一片混亂。

「當我教你們如何種植時,千萬記著得把耳塞戴好。」史鮑特老師說道:「當你們可以拿下耳塞的時候,我會把拇指向上指。好了,——把耳塞戴上。」

哈利把耳塞套在頭上。現在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史鮑待老師戴上一對粉紅色的毛茸茸的耳塞,捲起長袍的衣袖,牢牢地抓住一簇植株,拔了出來。

哈利驚叫了一聲,雖然這誰也聽不到。

拔出土的不是根,而是一個矮小的,渾身是泥濘的很醜的小嬰孩。葉子就長在他的頭頂上。他皮膚是斑駁的淺綠色,從他的肺部劇烈的運動可以推知他在咒罵著史鮑特老師。

史鮑特老師在桌子下拿出一個大盆子,把萬銳克塞了進去,用黑色的、潮濕的泥土和肥料埋過他的頭,只剩下小簇的葉子。史鮑特老師拍干凈手上的土,作了個拇指朝上的動作,然後脫下了耳塞。

「由於我們這兒的萬銳克是幼苗,他們的叫聲還不會致命,」她平靜地說,好像剛才她只不過給秋海棠澆了一下水一樣地輕鬆。「但是,他們會讓你在幾小時內人事不省,我想你們可不想在開學第一天就上不完課吧?好了,現在戴上耳塞,開始工作。下課要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會提醒你們的。」

「每四人拿一個碟子——這兒有很多的花盤——泥土和肥料在這些袋子裡——當心這種塔卡拉植物,它會咬人的。」

她一邊說,一邊拍了一下一棵深紅色的長著倒刺的植物,讓它縮回那慢慢爬上她肩膀上的長長的觸角。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還有一個卷髮的小男孩一起是很自然地就分到一個小組。

「我叫賈斯廷。弗林契,」他歡快地握著哈利的手,「我知道你是誰,當然了,出名的哈利。波特……你是荷米恩。格林佐——什麼考試都得第—……(荷米恩跟他握手時,得意地笑了笑)還有羅恩。威斯裡。是不是你駕駛飛車的?」

羅恩卻笑不出來,咆哮彈的事顯然還在他心坎上。

「羅克哈特可真厲害啊,」賈斯廷興奮地說。他們把泥土和龍糞肥裝在花盆裡。

「他可真是個勇敢的傢夥。你們有沒有讀過他的書啊?如果我被一隻人狼逼進電話亭裡,我肯定會被嚇死了。但是他還能這麼鎮靜,還想出辦法打敗它——簡直是讓人很崇拜佩服啊!」

「我本來是在伊頓公立學校上學的,不過,能在這讀書甭提我有多高興了!當然了,媽媽有點兒失望,但是自從我介紹她讀了羅克哈特的書以後,她開始意識到家裡有一個訓練有素的巫師是多麼有用……」

打那後他們聊天的機會不多了。他們戴上耳塞,專心地移植萬銳克。史鮑特老師做的時候,他們覺得很簡單,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萬銳克不喜歡被拉出土更不喜歡拉出來以後又被塞回去。他們不斷地在蠕動,使勁地亂踢亂撞,用他們那尖尖小小的拳頭打人,還咬牙切齒地詛咒。哈利整整用了十分鐘才把一棵特別胖的萬銳克壓擠進花盆。

下課時,哈利和其他人一樣,已經累得汗流泱背,腰酸背痛,渾身沾滿泥濘了。

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城堡,很快的洗了個澡,就又趕去上變形課程了。

麥康娜教授的課一向都很難,這堂課更是特別的難。哈利去年學的東西好像在一個假期裡給忘得一干二凈了。本來哈利要把一隻甲殼蟲變成一粒紐扣的,但是搞了老半天,蟲子在桌面上爬來爬去,哈利的魔杖就是點不中它。

羅恩的麻煩更大了,他的魔杖斷了,他本來借來了魔力膠準備把斷開的兩半粘上,但是魔杖爛到無法再修理的地步了。它總在不恰當的時候發出「喀嚓,喀嚓」

的怪叫,還伴隨著火星。每次羅思把魔杖點向小蟲時,它總會噴出一股濃濃的灰煙把羅恩整個籠罩其中,煙霧中還夾雜著臭雞蛋的味道。由於什麼都看不到,羅恩一不小心用手肘壓扁了小甲蟲,不得已,又得問麥康娜再拿一隻。很明顯,麥康娜對此很不滿意。

聽到午飯鈴響,哈利鬆了一口氣。他的腦袋像一塊被擰乾了水的海綿。人人都排隊走出了課室,除了哈利和羅恩。羅恩生氣地把魔杖摔在桌子上。

「笨蛋……廢物……這鬼東西……」

「寫信回家再要一個吧,」哈利建議道,這時魔杖發出一陣「梆梆」

的齊鳴,就好像燒煙花一樣。

「哼,再讓他們寄一個咆哮彈給我啊?」羅恩一面把還在「嘶嘶」發響的魔杖塞進書包,一面說。「這是你自己的過錯,把魔杖弄斷了——」

他們下樓去吃飯,荷米恩給他們展示了她在課上製作的精緻的大衣紐扣。羅恩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們今天下午上什麼課?」哈利忙轉換話題。

「黑巫術防衛課程。」荷米恩馬上回答。

「哦,」羅恩取過她的課程表,說道:「怎麼,你把羅克哈特的課全用心形給圈起來了?」

荷米恩一把奪回課程表,臉都紅了。

他們吃過午飯,來到多雲的院子裡。荷米恩找了一個石階坐下,又埋頭讀那本《與吸血鬼同航》,哈利和羅恩站著討論了幾分鐘快迪斯球賽,突然,哈利意識到有人在旁邊望著他。擡頭一看,他發現是昨晚在分班儀式上看到的那個瘦小的,頭髮亂蓬蓬的男孩。他愣在那凝視著哈利。他手裡緊緊地拿著馬格人用的普通相機。

當哈利看過來的時候,他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你好啊,哈利。我——我是柯林。格雷銳,」他幾乎有點喘不過氣來,他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我也是格林芬頓學院。你覺得——可不可以——讓我照一張相片呢?」他舉起相機,滿懷希望他說。

「照一張相?」哈利茫然地重複道。

「這樣可以證明我見過你,」柯林。格雷銳熱切地說,又踏上前幾步。「你的事跡我全知道,別人告訴我的。你是如何在『那個人』的人手中逃生,還有他是怎麼消失的,還有關於你額頭上的閃亮的疤痕的事(說到這裡,他的眼睛轉向了哈利的發線處),我們宿舍的一個男孩告訴我如果我用適量的藥水洗膠卷的話,相片裡的景物和人都會活動起來的。」柯林興奮地深呼吸了一下,「這很神奇啊,是吧?

在收到霍格瓦徹學校的錄取通知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魔法能幹這事。我爸是送牛奶的,他也不相信。現在我想照些相片寄給他。如果我能給你照一張相的話,那就實在太好了——「他懇求地望著哈利,」——你的朋友可不可以幫一下忙照一張相,我站在你旁邊,然後你在上面簽了名?「

「簽名的相片?你在派簽名的相片,波特?」

傑高。馬爾夫怒喝的聲音在院子裡蕩漾。他站在柯林的跟前,雙手叉著腰,這是他在霍格瓦徹學校一貫的姿勢,後面跟著高大、陰險的親信,克來伯和高爾。

「大家排隊噗!」馬爾夫向著人群大喊。「哈利。波特向我們派簽名相片啊!」

「不,我沒有,」哈利憤怒地說,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著。「住口,馬爾夫。」

「你不過在妒忌他罷了。」柯林附和著說,他的身體不過像馬爾夫脖子般粗細。

「我嫉妒他?」馬爾夫說道,他不用叫喊,半個院子的人也都聽到。

「嫉妒他什麼啊?我可不想在額頭上多一條臭疤痕!我倒不覺得把腦袋瓜劈開來能讓自己看起來特別些,當然,別人是不是這樣想我倒不知道了。」

克來伯和高爾。在一邊偷笑。

「去吃鼻涕蟲吧,馬爾夫!」羅恩生氣地說。克來伯止住笑,恐嚇地「劈劈啪啪」地弄著板栗般大小的指節。

「說話小心點,威斯裡,」馬爾夫冷笑著。「你不想又惹什麼麻煩讓你媽來學校把你帶走吧?」他裝模作樣地捏著喉嚨尖聲叫道:「如果你再敢踏錯一步的話——」

一旁的史林德林一群五年級學生聽到大聲笑了起來。

「威斯裡想要哈利的一張簽名相片,」馬爾夫假笑著。「這可比他家的任何一樣東西值錢哦!」

羅恩揮動起用魔力膠粘過的魔杖,這時,荷米思「啪」一下蓋上書,低聲說:「小心!」

「你們在幹什麼,幹什麼?」吉德洛。羅克哈特大步走向他們,他碧綠色的長袍在身後飄揚著。「誰在派簽名相片?」

哈利剛想回答,羅克哈特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高興地大聲說:「早該知道是你了。咱們又見面了,哈利。」

哈利被羅克哈特緊緊地摟在身邊,羞愧得擡不起頭來,馬爾夫假笑著溜回了人群中。

「來吧,小格雷銳,」羅克哈特滿臉堆笑地對柯林說。「雙人相片,怎麼樣?

我們兩個都給你簽名,滿意了吧?「

柯林激動得雙手瑟瑟發抖,剛照了一張相片,下午上課的鈴聲響起了。

「你們先走,去那邊上課。」羅克哈特對著人群喊道。他和哈利走向城堡。哈利這時多麼希望能念出一個讓自己馬上消失的咒語,但是羅克哈特還是貼在他的身側。

「有一句提點提點你,哈利,」羅克哈特一邊關心的說,一邊從側門走進了城堡。「我幫了你的大忙——小格雷銳把我也照上了,你的同學們就不會認為你愛出風頭……」

羅克哈特不理睬哈利的結結巴巴的解釋,把他帶到了一條走廊走上樓梯,許多學生盯著他們看。

「我說啊,你在這個階段去派相片可不大明智——老實說,讓人覺得好像有點驕傲自大,哈利。這要在條件成熟的時候去做,像我一樣,你去哪都得帶上一堆相片,隨時都可能用得上,但是——」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我想你還沒到這時候。」

他們來到羅克哈特的教室前,他終於讓哈利走了。哈利一拉長袍,走到課室的最後面,然後他把羅克哈特的七本書都堆在桌子上,這樣他就可以不去看羅克哈特的真人。

其餘的同學吵吵鬧鬧地走進課室,羅恩和荷米恩坐在哈利的兩邊。

「你的臉可以拿來煎個雞蛋呢!」羅恩說,「你可得保佑金妮不要碰上柯林,要不他們肯定會組織起一個哈利迷協會的。」

「不要再說了!」哈利不高興了,他最不想的是讓羅克哈特聽到哈利迷協會之類的字眼。

整個班坐好以後,羅克哈特清了清喉嚨,不做聲。他向前走了一步,拿起尼維爾的《與巨人同遊》,然後把書舉了起來,向所有人展示封面上他微笑眨眼的畫像。

「我,」他說,指著封面也眨了一下眼睛,「吉德洛。羅克哈特,默林級別第三級,黑巫術防衛聯盟的榮譽會員,連續五次女巫週報最具魁力微笑獎獲得者——本來我不想提起這個的,我向『花心』女巫微笑而使她消失掉的。」

他等待著他們爆發出笑聲,但是只有幾個人輕輕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們買了我的一套書了——這很好。今天我就給大家來個小測驗,不用擔心——這次測驗只是想看看大家讀了多少,理解了多少書本的內容……」

發完測驗卷後,他回到課堂前面說:「你們有三十分鐘的答題時間,好,現在開始廠哈利看著他的卷子,上面寫著:l、吉德洛。羅克哈特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2.吉德洛。羅克哈特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3、你認為吉德洛。羅克哈特的最大成就是什麼?

幾乎都是這類的問題,總共有三大張紙。最後一題是:64、吉德洛。羅克哈特的生日是幾號?他最想收到的禮物是什麼?

半個小時以後,羅克哈特收起了卷子,在班上翻閱起來。

「嘖,嘖——你們很少有人記得我喜歡的顏色是淡紫色。我在《與雪人一起的日子》提到過這點。還有,你們還得去仔細讀讀《與人狼共度週末》,我在12章裡寫得很清楚,我最希望的生日願望是會魔法的人和不會魔法的人能和諧共處——不過,我也不會拒絕一大瓶沃得哥的陳年威士忌的!」

他又向他們眨了眨眼。羅恩不可置信地望著羅克哈特;坐在前面的謝默斯。芬尼更和達恩。托馬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荷米恩則全神貫注地聽著羅克哈特的說話,隨時準備著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

「……但是荷米恩。格林佐知道我的最大心願是掃除世界的惡魔和成功推廣我的護髮藥水系列——不錯!實際上——」他翻了翻她的試卷,「全對!誰是荷米恩。

格林佐?「

荷米恩戰抖著舉起手。

「非常好!」羅克哈特笑著說。「做得非常好!給格林芬頓加十分!好了,咱們轉入正題……」

他彎腰在書桌下把一個用布蓋著的大籠子提了出來。

「現在——我得警告一下大家!我的職責就是讓你們瞭解巫術界最惡毒的生物,好讓你們以後有個心理準備。現在我給你們看的可能是你們從來沒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但是大家不要怕,只要有我在這,就不會出什麼問題。我要求大家保持鎮靜,不要驚慌。」

哈利把頭伸出了他圍成的書堆,想好好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羅克哈特一隻手放到籠子的布上。達恩和謝默斯早就止住了笑。前排的尼維爾嚇得畏縮在椅子的一角。

「我得讓你們保證看到了不能叫出聲來。」羅克哈特低聲說道:「因為那樣可能會激怒它們。」

登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羅克哈特一下子把布揭開。

「對了,」他表情豐富地說。「剛捉到的康沃爾郡的小精靈。」

謝默斯。芬尼更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連羅克哈特也不會誤認為是恐怖的叫聲。

「怎麼?」他微笑著說。

「啊,他們不會——他們不是——非常的危險吧?」謝默斯笑得哽住了。

「你可不要這麼早下結論!」羅克哈特說,在謝默斯臉前生氣地搖動著手指。

「這些小傢夥可是非常惡毒,聰明和可怕的!」

這些小精靈全身閃著蘭色的電光,大概八英尺高,臉兒尖尖,嗓門細細的。在布被揭開後,在籠子裡,他們開始四處亂衝亂撞,把鐵桿撞得喀卡喀卡的響,還向坐得比較近的人做鬼臉。

「好吧。」羅克哈特大聲說道:「我們來瞧瞧你怎麼來對付他們。」

接著他把籠蓋打開。

這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小精靈像火箭一樣地四散奔逃。

其中兩個拉著尼維爾的耳朵,把他提在半空中。還有幾個撞出了窗戶,後排的人被碎玻璃撒了一身。其餘的繼續有效地破壞著教室,這比一頭橫衝直撞的犀牛的破壞力還強。他們拿起墨水瓶,四處地潑灑。撕碎課本,試卷,把�上的畫也撕個精光。把垃圾籮整個倒放,抓起書包和課本就往窗外扔去;幾分鐘以內,半個班的學生都藏在桌子底下,尼維爾則被吊到天花板上的技狀的燈上。

「來吧,把他們給制服啊,逮著他們啊,他們只不過是小精靈……」羅克哈特大喊道。

他捲起衣袖,揮動著魔杖,大叫道:「巴巴基。拍拍那米!」

但是這完全不管用:一個精靈抓起羅克哈特的魔杖扔出了窗戶。

羅克哈特嚥了一口口水,也躲到了桌子底下。剛好避過尼維爾的一撞,在數秒後,他隨著吊燈掉了下來。

下課鈴響了,大家瘋狂地擠向門口。羅克哈特鎮靜地站了起來,看到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他們幾乎來到門口了。「你們三個幫幫忙把這些精靈全弄回籠子裡。」

說完,他一個箭步走過他們身邊然後關上了門。

「你還相信他?」羅恩吼叫著,一個精靈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只是讓我們實際練習一下。」荷米恩說道,用神奇膠咒把兩隻精靈固定住,然後把他們關回籠子裡。

「實踐經驗?」哈利說著,他試圖抓著一隻想他吐舌頭的四處活蹦亂跳的精靈。

「荷米恩,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幹什麼。」

「胡說,」荷米恩說道:「你應該讀過他的書吧——瞧瞧他幹的那些神奇的事。」

「那只是他說他幹過的!」羅恩咕噥著。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1:24

第七章奇怪的低語聲

在往後的幾天,哈利在走廊過道上一看到羅克哈特就趕緊繞道躲開。但是柯林。

格雷銳卻很難避得掉,他好像把哈利的課程安排都記在腦子裡了。每次見面,柯林總會恭敬而崇拜他對他說:「你好啊,哈利。」一天得回答六七次「柯林,好啊」,哈利覺得厭煩死了。

海維對上次的飛車歷險,還耿耿於懷。它被狠狠地摔下來並大大地嚇了一跳。

羅恩的魔杖還是修不好,不時地出差錯。星期五的那天早上,它在羅恩練習施咒時突然飛了出去,箭一般地撞在弗立衛特老教授的眉心處,弄出了一個拱起的瘀黑色的大包子。所以,在這一樁樁不那麼順意的事情的伴隨下,哈利對週末的來臨還是很高興的。他、羅恩和荷米恩打算在星期六早上去探望哈格力。但哈利一大清早就被奧立弗。伍德——快迪斯球隊的隊長給叫醒了。

「干——幹什麼?」哈利含混不清地咕噥著。

「快迪斯球練習時間!」伍德說道:「快點下來吧!」

哈利朝窗戶外斜眼望去。粉紅而金黃的天空中瀰漫著一層薄霧。現在他清醒了,但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鳥兒卿卿喳喳的吵鬧聲中還能繼續睡下去。

「奧立弗,」哈利發牢騷說,「現在天剛剛亮。」

「對啊,」伍德說道:「咱們十五分鐘後在球場見面。」

他找到了那件猩紅色的隊服,披上大衣免得著涼。他快手快腳地寫下一張便條給羅恩,告訴他去哪了,然後就扛著他的靈光2000掃帚下了旋轉樓梯來到大堂。差不多來到肖像前時,他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柯林從樓梯上衝了下來,脖子上的照相機一晃一晃的,手裡還拿著些什麼。

「我聽到有人在樓梯下喊你的名字,於是我就跑了下來了,啊,哈利,你看,這是我沖洗出來的相片——」

哈利看著柯林在他鼻子底下揮動著相片,呆住了。

羅克哈特清晰地出現在活動相片中,他正拖著哈利的手,想把他從相片裡看不見的一角拖出來。哈利看著相片,對自己在相片上堅持不露面的表現非常滿意。過了一會,相片中的羅克哈特放棄了這一舉動,他在垂頭喪氣地獨自喘著氣,這時相片中的哈利已經跑掉了。

「你能不能簽個名?」柯林熱切地問。

「不能,」哈利直截了當地說,左右環顧著大堂確保沒有人了,然後說,「對不起,柯林,但我正趕時間——快迪斯球的練習。」

他鉆身爬出胖大嬸肖像的小門。

「啊,等等我!我從來沒看過快迪斯球賽!」

柯林匆忙地跟著他爬了出去。

「很悶的。」哈利馬上說,但是柯林一臉興奮——「你可是學院一百年以來最小的隊員,是吧?」柯林一邊在他身邊小跑,一邊說。「你真聰明。我可不會飛。

那容不容易學?這是你的掃帚吧?是不是這兒最好的?「

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話。哈利真不知道怎麼才能擺脫掉他。

「其實我不大明白快迪斯球賽規則,」柯林氣喘籲籲地說。「是不是一共有四個球?其中有兩個用來把對方打落掃帚啊?」

「是的,」哈利沈重地說,無可奈何地向柯林解釋快迪斯球複雜的規則。「他們叫做布魯佐球。每隊有兩個擊球手,他們負責把飛過來身邊的布魯佐球打落。弗來德和喬治。威斯裡是格林芬頓的擊球手。」

「那麼其他的兩個球是怎麼用的?」他張大了嘴巴看著哈利,一不留神,絆了一下。

「噢,大個的紅色的那個叫可爾夫球,那個是得分球。每隊的三個攻球手相互傳球,把它送到球場另一端的大門——那是由三根長桿圍成的,頂端有個球籃。」

「那第四個球——」

「——叫史尼斯球,」哈利說道:「這球很小,而且速度極快,很難逮到。但這就是搜索者的任務了。如果這個球沒被逮住,球賽就不會結束。哪個隊逮住了,就可以加上一百五十分。」

「你是格林芬頓的搜索者吧?」柯林崇敬地說。

「是的,」哈利走出了城堡來到一片沾滿露水的草地上。「還有守門員,他負責看好球籃。就是這樣子了。」

但是柯林一路上都停不了嘴地問這問那,直到哈利走進球場的換衣間才把柯林甩掉。柯林在身後尖叫:「我去佔一個好位置,哈利!」說完就跑上了觀眾席。

格林芬頓的其他隊員都集中到換衣間了。看起來,只有伍德一個人是真正睡醒了。弗來德和喬治坐在那,眼睛腫腫的,頭髮亂蓬蓬的。旁邊坐著四年級的艾麗斯亞,她好像在對著�壁不斷地點頭。

她的逐球隊友,凱蒂和安格莉娜靠坐在一起,也打著哈欠。

「你來了,哈利,怎麼這麼久?」伍德輕快地說。「現在,我想在進入訓練場前,先向大家講一下我在這個假期裡修訂的最新訓練計劃,我想這會讓我們的效率加快……」

伍德舉起一張快迪斯的球場平面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墨水筆劃了許多直線、箭頭和交叉。他拿起魔杖在圖上指指點點,沿著箭頭像毛毛蟲似的滑上滑下。正當伍德在長篇大論地闡述他的新戰術時,弗來德的頭垂到了艾麗斯亞的肩膀上並且開始打起鼾來。

第一張圖他足足講了差不多叨分鐘,但是在第一張下面還有一張,第二張下還有一張。聽著伍德像蜜蜂似的低沈的聲音,哈利終於倒在一旁,睡著了。

「那麼最後,」伍德說,這句話把哈利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大家都清楚了嗎?

有什麼問題嗎產「我有個問題,奧立弗,」喬治剛剛醒來,問道:「為什麼你不能在昨天我們都清醒的時候把計劃告訴我們呢?」

顯然,伍德很不高興。

「現在,你們聽著,」他生氣地望著他們,「本來我們可以贏得去年的快迪斯賽冠軍的。我們肯定是實力最強的隊伍。但是很不幸,由於種種無法預料的因素…

…「

哈利坐在椅子上羞愧地低下了頭。去年決賽的時候,他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使格林芬頓隊少了一個隊員,釀成了學院三百年來最慘痛的失敗。

過了一會,伍德平靜了下來。很明顯,他對去年隊伍的失敗還是耿耿於懷。

「那麼,今年,我們得更加努力地訓練……好了,咱們把新的戰術練習一下!」

伍德拿起掃帚,一馬當先地領著大家走出了換衣室。他的隊友們打著哈欠跟著出去。

他們在換衣室肯定呆了很久,現在的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不過霧氣還是籠罩著球場。哈利走上球場時,看到羅恩和荷米恩坐在觀眾席上。

「你訓練完了吧?『羅恩懷疑地問道。

「還沒開始呢!」哈利羨慕地看著羅恩和荷米恩手上的烤麵包和果醬。「伍德在教我們新的作戰方案。」

他騎上他的掃帚,一踏地面飛上了天空。冷冷的晨風輕撫著臉龐,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可比伍德的大道理更容易使人清醒。哈利回到快迪斯球場,他跟在弗來德和喬治後面,繞著球場飛起來。

「有沒有聽到『卡喀,卡塔』的怪聲音?」他們飛過一個角落時,弗來德大聲說道。

哈利朝觀眾席上一瞧。原來是柯林坐到最高的一排上,舉起照相機,拚命地按著快門,在寂靜的球場裡,這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看這兒,哈利,這裡!」他興奮的尖叫道。

「那是誰?」弗來德不明白地問。

「我也不知道。」哈利撒了個小謊。他加速飛離了柯林。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伍德皺著眉頭在他們身邊飛過。「這個一年級的在這拍相片幹什麼?我可不喜歡這樣。他有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小間諜,想瞭解我們的新戰術。」

「他是格林芬頓學院的。」哈利急忙說。

「史林德林學院不需要派間諜來,奧立弗。」喬治說道。

「怎麼這樣說話?」伍德不明白了。

「因為他們自個來了。」喬治指著一邊說。

幾個穿著綠色球衣,扛著掃帚的人走了進球場。

「我不相信!」伍德生氣的低聲說道:「今天的場地我已經預定了,咱們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伍德箭一般地衝了下來,重重地落在地上,有點腳步不穩地下了掃帚。哈利,弗來德和喬治緊跟著。

「史林斯!」伍德朝著史林德林大喊。「這可是我們的訓練時間!

我們在進行特別練習,你們不許來看!「馬庫斯。史林斯個兒比伍德還高。他一臉陰險地回答道:」這裡地方大得很啊,伍德。「

安格莉娜,艾麗斯亞和凱蒂也走了過來。史林德林隊裡沒有女隊員。他們肩並肩地站在格林芬頓的隊員面前,斜視著伍德。

「可我是預定了這個場的!」伍德顯然發火了。「我一早就預定下來的。」

「啊,」史林斯說,「但我有史納皮教授的特批條子。」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我,史納皮教授,鑒於訓練新的隊員——搜索者的需要,特許更林德林隊今天在快迪斯球場練習。

「你們找到了新的搜索者?」伍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在哪?」

在六個高大的身影後走出第七個人來,他個兒矮些,尖尖的蒼白的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他就是傑高。馬爾夫。

「你就是露布斯。馬爾夫的兒子?」弗來德厭惡地望著馬爾夫說。

「很奇怪你為什麼會提起傑高的老爸啊,」史林斯說著,他們的隊員們臉上綻放著笑容。「讓我給你們看看他慷慨地給史林德林隊送來的禮物吧。」

他們七個一起拿出了掃帚。七把擦得蹬亮的嶄新的掃帚,一組金色的大字在早上陽光的映襯下閃閃發亮:「靈光2000」展現在格林芬頓隊員的眼前。

「這是最新的款式。上個月才有得買。」史林斯隨意地一邊說,一邊用手彈去柄端的灰塵。

「我想這比靈光2000要快很多,比起『極速』來說嘛,」他朝弗來德和喬治笑了笑,他們手裡緊緊地握著「極速」第五代。「就實在差得太遠了!」

一時間,格林芬頓隊裡沒人作聲。馬爾夫假笑得越來越厲害,把冷酷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線。

「看,」史林斯說,「又來兩個占球場的。」

羅恩和荷米恩穿過草地走了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幹嘛了?」羅恩問哈利。「為什麼不練習了?他在這幹什麼?」

他盯著馬爾夫,馬爾夫穿著一身史林德林的球衣。

「我是史林德林新的搜索者,威斯裡,」馬爾夫洋洋得意地說。

「大家都在欣賞我爸給隊裡買的新掃帚呢!」

羅恩看著眼前七隻新簇簇的掃帚,張大了嘴巴忘了說話。

「不錯吧?」馬爾夫流利地說,「也許你們格林芬頓隊可以去湊些錢買些新的掃帚。那麼你們的這些『極速』產品可以買給博物館當展覽品了。」

史林德林隊裡爆發出一陣狂笑。

「至少格林芬頓隊不用靠道具來取勝,」荷米恩反駁道:「他們有真實的本領。」

馬爾夫臉上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沒有人徵求你的意見呢。你這個馬尼血統的人。」他生氣的罵道。

哈利已經意識到馬爾夫的話會引起一陣騷動。史林斯一步走到馬爾夫前面,擋住向他撲來的喬治和弗來德。艾麗斯亞尖叫著:「你怎麼敢這樣說!」羅恩把手伸進了魔袍拿出魔杖,口中說道:「你會後悔的!」然後把魔杖指向了史林斯胳膊底下的馬爾夫。

『綁「的一聲巨響迴盪在球場上,一簇綠光在魔杖的另一端急射而出,打在羅恩的肚子上,羅恩立刻直直地向後跌去,坐在了草地上。

「羅恩,羅恩!你沒事吧?」荷米恩尖叫著。

羅恩張大嘴巴想說話,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用力地咳了一下,幾條鼻涕蟲從他的嘴裡掉了下來,跌落在大腿上。

史林德林隊笑得差點喘不過氣。弗格特靠著嶄新的掃帚,身子幾乎彎成了弓型。

馬爾夫仰面朝天地趴在地上,兩隻手猛捶著草地。

格林芬頓的人在羅思身旁圍了個圈,羅恩口裡不斷的噴出肥胖的亮晶晶的鼻涕蟲,沒有人敢上前扶他。

「我們最好把他送到哈格力那吧,那兒最近了。」哈利對荷米恩說,然後扶起羅恩拉著他走。

「發生什麼事了,哈利?發生什麼事了?他是不是病了?你可以治好他吧?」

柯林從觀眾席上跑了下來,在他們身邊跑來跳去的。這時,羅恩張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蟲掉落在他胸前。

「啊,啊,」柯林趕忙舉起照相機說,「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穩?」

「走開,柯林!」哈利生氣地說。他和荷術恩扶著羅恩走出了球場,往森林邊上走了過去。

「快到了,羅恩,」荷米思說,他們已經可以看到哈格力的小屋了。

「很快就到了,堅持住。」

走到離屋子還有二十英尺的地方,門突然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但這不是哈格力,而是吉德洛。羅克哈特。今天他穿了一件錢紫色的長袍,正大踏步地走了出來。

「快,躲在這,」哈利把羅恩拽到附近的一棵灌木後,低聲說道。

荷米恩也只好不大情願地跟著。

「如果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行了!」羅克哈特大聲地對著哈格力說。「如果你要我幫忙,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我的!我把我的一本書送給你——我真的非常驚奇為什麼你連一本我的書都沒有。我今天晚上簽上名字,找人送過來給你。好了,再見!」說完,他大踏步地往城堡走去。哈利一直等到羅克哈特走遠了才把羅恩從樹叢裡拉出來。他們著急地拍著門。

哈格力脾氣暴躁地出現在門口。但是當他看到是誰來了後,表情來了個180度的轉彎。

「我還一直在想為什麼這麼久還不來看我呢——進來,進來吧——我還以為又是那個羅克哈特教授呢!」

哈利和荷米恩扶著羅恩跨過了門檻,走進屋裡。在屋子的一角放著一張巨大無比的床,另一角爐火在歡快地麻裡啪啦地跳著舞。

哈利把羅恩扶到一張椅子坐下,急急忙忙地向哈格力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哈格力好像對不斷下滑出來的鼻涕蟲沒有感到什麼不安。

「咱們最好到外面去吧,」他歡快地說著,把一隻大銅盆放在了羅恩面前。

「把他們全吐出來吧!」

「我真不知道除了等他吐完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荷米恩看著羅恩彎腰伸向臉盤,著急地說,「有是有一個解除這個魔咒的咒語,但是這根魔杖又是斷的…

…「

哈格力匆匆忙忙地去給他們泡茶。他的大獵狗「弗蘭」正坐在哈利旁邊,口水淌了他一身。

「羅克哈特找你幹什麼啊,哈格力嚴哈利抓著」弗蘭「的耳朵說。

「給我能把水鬼趕出水井的秘訣,」哈格力一面吼著,一面把桌子上的掉了一半毛的公雞給掃到地上,把茶壺放了上去。「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在我面前吹噓他如何打敗那些女妖精的,哼,要是他有一句話是真的,我就把這個水瓶給吞下去。」

哈格力極少批評霍格瓦徹的教授的,哈利驚奇地望著他。荷米恩用比平時高出八度的聲音說:「我想你對他不大公正了。丹伯多教授一直認為他是最勝任這份工作的……」

「只有他申請這份工作。」哈格力說,遞給他們一碟蜜糖糕。羅恩壓著咳嗽聲,不斷地往盆子裡嘔吐。

「我是說就只有他一個人。現在找黑巫術防衛課的老師可難了。

別人都認為這會導致運氣不好所以都不願意幹。沒人能幹得長。好了,現在告訴我,「哈格力把頭轉向羅恩,」你想詛咒誰?「

「馬爾夫罵了荷米恩,那句話很壞,很壞,所以大家都很生氣。」

「是很壞,」羅恩聲音嘶啞地說,他擡起頭來,臉色蒼白而且滿臉是汗。「馬爾夫說她是『馬尼血統』,哈格力——」

羅恩低下頭,又往盆子裡吐了一輪蟲子。哈格力氣極了。

「他居然這樣說!」他向荷米恩吼叫著說。

「他是這樣說的,」她說,「但是我不知道這具體指什麼,但是肯定是不好的東西。」

「這可是他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羅恩喘著氣,再次擡起頭來,「馬尼血統是詛咒馬格人出身的人的話,——也就是父母不是巫師的人。現在有些巫師——像馬爾夫一家——他們覺得因為他血統純正所以高人一等,瞧不起別人。」他打了個嗝,一條蟲子掉落在他的手上,他一把抓過來扔到盆子裡。他繼續說道:「我是說,我們都知道血統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你看看尼維爾——他是純血統的,但是連大鍋都拿不穩。」

「而且他們的咒語我們的荷米恩都會。」哈格力自豪地說,荷米恩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罵人可是非常不好的事,」羅恩說著用一隻顫抖的手摸了摸沾滿汗水的額頭。

「卑賤的血統,明白了吧?這可不對。現在幾乎所有的巫師都只有一半純正血統。

如果我們不跟馬格人通婚的話,我們會滅絕的,「

他又低下頭對著盆子。

「羅恩,你沒有後悔去詛咒他,」他的聲音蓋過了蟲子落在盆子的響聲。「不過,你是沒詛咒中他,這也許倒是件好事。如果你真詛咒了,我肯定露布斯。馬爾夫會跑來學校的。那時,你的麻煩可大了。」

哈利本來想指出更大的麻煩也大不過在嘴裡不停地掉出鼻涕蟲來,不過哈格力的蜜制糖大妃糖把他的牙齒都給粘住了。

「哈利,」哈格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該跟你聊聊了。

我聽說你在派簽名相片,為什麼不給我一張?「

哈利氣憤地把牙關撐開了。

「我從來沒派過什麼簽名相片,」他生氣地受到,「如果羅克哈特是這樣說——」

但是他看到哈格力在大笑。

「我不過跟你在開玩笑,」然後輕輕地拍著哈利的背部。哈利的臉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我告訴羅克哈特你根本不需要那樣幹。雖然他到處張揚,可你還是比他出名多了。」

「我敢保證他不會愛聽這話。」哈利坐了起來,揉了揉下巴。

「我也知道他不喜歡的,」哈格力兩眼發亮了。「然後我告訴他,他的書我一本都沒看過,於是他就決定要走了。羅恩,要不要蜜制太妃糖?」他看到羅恩擡起頭,問道。

「不,謝謝。」羅恩虛弱地答。「我可不想冒這個險。」

「過來看看我種了什麼。」看到哈利和荷米恩喝完茶,哈格力說道。

在屋後的一小塊菜地上,哈利看到十二隻非常大的南瓜。每個都有大岩石一樣的大小。

「怎麼樣,長的還不錯吧?」哈格力高興地說道:「準備在萬聖節的晚宴上用的……到那時還會長得更大。」

「你用什麼肥料的?」哈利問道。

哈格力四周看了看,確保沒有其他的人了,才說:「呵,我一直在給他們——你知道了——小小的幫助。」

哈利看到一把粉紅色的花傘斜靠在屋子的後�上。哈利老早就懷疑這不是普通的一把傘了;實際上,他直覺地認為哈格力的魔杖就藏在裡面。哈格力不能運用魔法,他上三年級的時候被開除了。哈利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每次談到這個,哈格力總會大聲地清一清喉嚨,然後轉到另一個話題去了。

「是狂長咒語吧?」荷米恩略帶責備略帶驚奇地說道:「呵,你幹得不錯啊!」

「小妹妹也是這樣說的,」哈格力向羅恩點頭說。「我昨天看到她了。」哈格力側著頭看著哈利。「她說在這兒走走,可我猜她想在我屋子附近或許會碰上什麼人……」他向哈利眨了眨眼睛。「我說啊,她肯定很想要一張簽名相片的……」

「啊,不要再說了,」哈利說道。羅恩忍不住「撲味」一聲笑了出來,登時,地面上被撒上了幾條蟲子。

「小心啊!」哈格力大叫了起來,把羅恩遠遠地拉離他那些寶貴的南瓜。

差不多午飯時間了,哈利從一大早到現在,只吃了一點蜜制太妃糖,所以他很想趕回學院吃飯。他們向哈格力道了別就往城堡走了回去。羅思還是不時的打嗝,不過現在只是一兩條很小的蟲子了。

他們剛來到大廳的人口,一把聲音傳了出來。「你們在這兒,波特、威斯裡。」

麥康娜教授表情嚴肅地走向他們。「你們被安排在今天晚上留堂罰勞動。」

「我們幹什麼呢,教授?」羅恩緊張地強壓著不打嗝。

「你到費馳管的獎盃室裡擦銀色獎盃,」麥康娜教授說,「不許用魔法,威斯裡——得用油一個一個地把獎盃擦光亮。」

「至於你,波特,去幫羅克哈特教授回他的書迷的信。」

「啊,不要了吧——我不能去獎盃室擦獎盃嗎?」哈利絕望地說。

『當然不行了,「麥康娜教授眉毛一揚,」羅克哈特教授特意叫你去的。你們兩個記著,八點整準時到!「哈利和羅恩表情悲傷地走進大廳,荷米恩跟在後面,一副」你確實違反了學校行為規範「的神氣。哈利對羊肉餡餅不大感興趣了。

哈利和羅恩都覺得自己的處罰最痛苦了。

「費馳肯定要我留一整個晚上的,」羅恩沈重地說。「不用魔法!

那間房子裡起碼有上百個獎盃。我可不擅長像馬格人那樣擦東西。「」我肯定隨時會吐的,「哈利茫然地說。」我在杜史林家裡有過足夠的練習寫過無數的信。

幫羅克哈特回書迷信……天啊,我肯定會發噩夢的……「

週六下午眨眼就過去了。還差五分鐘就到八點的時候,哈利拖著沈重的步子來到羅克哈特辦公室的過道上。他一咬牙,舉起手敲門。

門一下子就開了,羅克哈特在裡面朝著他微微笑。

「啊,小懶鬼,終於來了!」他說。「來吧,哈利,進來吧!」

桌子上無數張羅克哈特的照片在燭光的映襯下,發出耀眼的光芒。他甚至在好幾張上簽了名。在他書桌上,還擺放著另外一大堆。

「你可以幫我寫信封!」羅克哈特對哈利說,好像這是給他的莫大的恩惠。

「第一封是寫給格拉蒂斯。古頓尼的,——上帝保信她——她可是我的忠實書迷。」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爬走了。羅克哈特不停嘴地說啊,說啊,哈利只是間中用「唔,是的。」和「好的」來回答。他不時地聽到一兩句「不能太看重名譽,哈利。」

或者是「名人就要有名人的風度,記著了。」

蠟燭越燒越低,在搖晃不定的燭影中,彷彿無數張羅克哈特的臉也在搖晃著,注視著哈利。當寫到「韋羅尼卡。斯麥利」的信封時,哈利累得手都酸了,好像已經寫了第一千個信封一樣。應該差不多是時候走了吧,哈利暗自在想,時間快點過去吧……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什麼聲音——這個聲音離這兒很遠很遠……

有人在說話,這聲音帶著冷冰冰的惡毒,讓人覺得毛骨驚然,心驚肉跳。

「來……來吧……讓我把你撕開……把你咬碎……把你殺死……」

哈利跳了起來,「韋羅尼卡。斯麥利」這幾個字被墨水弄糊了。

「什麼?」他大叫道。

「我知道!」羅克哈特說。「連續六個月的最佳書的第一位!打破了記錄!」

「不是,」哈利驚狂地說,「那把聲音!」

「什麼?」羅克哈特迷惑地說,「什麼聲音?」

「那——有人在說話——你沒聽見嗎?」

羅克哈特驚奇地望著哈利。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哈利?是不是有點睏了?天啊——你看都幾點了!我們干了差不多四個小時了!我真不敢相信——時間過得可真快,是吧?」

哈利沒有回答。他屏住呼吸,想再聽清楚那把聲音在說什麼,但是除了羅克哈特在那喋喋不休地說他如何如何地照顧他,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不用去幹其他累人的勞動的話以外,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哈利走的時候,覺得頭有點暈了。

夜深了,格林芬頓的大廳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哈利徑直地跑上了宿舍。羅恩還沒回來。哈利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回來。半個小時以後,羅恩回來了。他揉著手臂,渾身散發著一股油光劑的味道走進了黑乎乎的宿舍。

「我的手疼死了,」他哀號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讓我抹了快迪斯杯十四次,十四次啊,他才算滿意了。在擦學校特別服務杯時我又開始吐鼻涕蟲,我花了好久才把那些粘粘的東西擦乾凈……跟羅克哈特一起,怎麼樣?」

哈利壓低聲音,以免吵醒尼維爾,達思和謝默斯,他跟羅思說了剛才聽到的那把聲音的事。

「羅克哈特說他聽不到?」羅恩說,哈利在月光下,看到他皺起了眉頭。「你不認為他在說謊嗎?但是我不明白——就好像在說隱形人似的。」

「我知道,」哈利躺在床上,盯著蚊帳頂出神,「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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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2:15

第八章忌日晚會

十月來臨了,冰冷潮濕的山風吹拂著整個城堡。波姆弗雷夫人城堡的醫生,突然發現患上感冒的人越來越多了,使她忙得抽不出身來。於是她特意地研製了一味辣椒藥水。雖然喝了這藥水後,耳朵會連續幾小時地噴出煙霧來,但是確是藥到病除,非常靈驗。金妮。

威斯裡身子一向瘦弱,她哥哥伯希硬是逼她喝下了一些藥水。之後的幾小時她鮮紅的頭髮下不斷地冒出煙來,不明原由的人還以為她整個頭都著火了。

一連幾天,雨點像一顆顆子彈似的晝夜不停地打在城堡的窗戶上。湖水漲了起來,花基的泥土被衝去了不少,整條路變得泥濘不堪。哈格力的南瓜在雨水的滋潤下一個勁地瘋長,全都長得像小花棚一般大小。但是奧立弗。伍德對快迪斯的訓練熱情沒因為天氣造成影響,這就是為什麼哈利在萬聖節前幾天的一個風雨交加的週末傍晚,弄得渾身濕淋淋,滿身泥濘的原因了。

即使在平時,練習快迪斯球也不是一件什麼舒服的事。弗來德和喬治負責去偵探史林德林隊,他們親眼見識了靈光Zbol的厲害,回來報告說,速度是很快,但是史林德林不會運用戰術,只會在空中像盲頭蒼蠅一樣飛來飛去。

哈利走在空蕩蕩的過道上,沈思著。他發現另外有一個人也和他一樣。心事重重。他是無頭的尼克——格林芬頓的鬼魂,這時他悲哀地雙眼直盯著窗外,口裡喃喃地說:「……不合他們的要求……半英吋,如果……」

「你好,尼克。」哈利說道。

「你好,你好。」無頭的尼克回答。他戴著一項浮華的羽毛帽子,長著長長的卷髮,穿一件環領的長大衣,剛好蓋住了他嚴重損傷的頸部,他像煙霧一樣蒼白透明,哈利幾乎可以看到他身後的漆黑的天空和澎沱的大雨。

「你看起來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吧,小波特?」尼克說著把一封透明的信塞進農服裡。

「你也是吧。」哈利說道。

「啊,」無頭尼克優雅地揮了揮手,「小事情而已……只不過我想參加……以為我會被錄取的,可是來信說我不合要求。」

雖然他說得好像很輕鬆,但從臉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痛苦。

「本來你也會這樣以為的,是吧?」他突然說,然後把信從口袋裡取出來,「我被一把鈍斧子連劈45下脖子,頭才被砍了下來,這樣應該符合要求了吧?」

「哦,是的。」哈利覺得他應該表示同意。

「我是說,那時,我多麼盼望他能砍得又快又難,頭可以一下子掉下來。我是說,這樣我就不用挨這麼多斧子,簡直是活受罪。但是……」無頭的尼克把信再次打開,憤恨地讀道。

「我們只能接納死時頭和身體沒有分開的獵手。你應該能理解即使你加入了我們的協會,你無法參加我們的馬背魔法頭術和水上頭球的活動。因此,我只能很遺憾地通知你你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此致,敬禮。德蘭尼。勃德莫先生。「尼克怒氣沖沖地把信再次塞回口袋中。

「我只有一丁點皮肉把我的頭和身子連起來,哈利!大多數人都以為這樣,可是不是這樣的,至少對於德蘭尼。勃德莫先生來說不是這樣。」

無頭的尼克深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平緩下來。「那——你為什麼煩心啊?我能不能幫上忙?」

「不用了,」哈利說。「除非你知道在哪裡我們能搞到靈光20001……」

一陣尖聲的貓叫把哈利的話蓋過了。他低頭一看,看到一雙燈籠般的大眼睛在他的膝蓋旁。這是諾麗絲夫人,管理員費馳的一隻皮包骨的灰貓。在費馳長期地與學生作鬥爭的日子裡,它算得上是一個得力的副手。

「你最好馬上離開這裡,哈利。」尼克急忙說。「費馳這幾天心情不好。他得了感冒。一些三年級的學生在五號旁的天花板上抹了些青蛙腦漿,害得他清理了一上午,如果他看到你渾身泥濘的走在這裡」知道了。「哈利不顧諾麗絲夫人帶著責備的凝視,急忙拔腿往外跑去。但是太遲了。費弛好像與他的貓有某種神秘的感應一樣,他披著一張毯子衝了出來,四處張望著尋找違規者。他頭頂包著一塊格子布,鼻子紅得發紫。

「臟鬼!」他大叫道,臉頰興奮得通紅,眼睛盯著哈利的快迪斯球衣上淌下的泥濘。「到處都是臟東西!我可受夠了!波特,跟我來!」

哈利神情暗淡地向尼克揮一揮再見,跟著費馳走下樓梯,地板上的臟腳印更多了。

哈利從來沒進過費馳的辦公室,這是大多學生不願意進去的地方。房間裡只有一盞油燈吊在天花板上,沒有窗戶,還伴隨有一股煎魚的味道。幾個大木櫃靠在�邊,那是用來裝違反紀律的學生的檔案的,裡面詳細地寫明了誰幹了什麼壞事被處罰幹什麼。弗來德和喬治的檔案就佔了整整一個抽屜。一副閃亮的鎖鏈和手銬就掛在費馳桌子的�後面。學校人人都知道他經常懇求丹伯多校長允許他把學生倒掛在天花板上。

費馳取出一支羽毛筆,開始找羊皮紙。

「龍糞,」他一面氣沖沖地說道:「那只噴火的怪物……青蛙腦漿……老鼠尿……我實在受夠了……表格哪去了……在這……」

他在抽屜裡取出一大卷羊皮紙,在桌面上鋪平,把筆染了些墨水。

「姓名……哈利。波特。案件……」

「不過是一點點泥罷了!」哈利說。

「對於你來說是這樣,對於我來說,那可是又一個小時的清潔工作了!」費馳大叫道。一滴鼻水在他那球狀的鼻孔處,搖晃了一下,掉了下來。「案件:弄臟城堡……建議處罰是……」

一面拿紙捂著鼻子,他一面斜眼打量著哈利。哈利屏住呼吸聽著……

費馳正要下筆寫時,天花板上傳來一聲巨響,把煤油燈給震得一晃一晃的。

「皮維斯!」費馳怒吼著,摔下筆奔了出去。「我這次一定得抓住你,你可跑不掉了。」

費馳頭也不回地一陣風似的衝出了辦公室,諾麗絲夫人緊跟在後。

皮維斯是學校專門搞惡作劇的鬼,他天生就愛搗亂。哈利一向不大喜歡他,不過現在對他惡作劇的及時性感到很感激。無論皮維斯這回是幹了什麼(從聲音判斷,砸在天花板上的東西可不小),他暗暗祈禱費馳會忘了處罰自己。

哈利坐在費馳書桌前的那張椅子上等待費她回來。桌面上除了那張填了半張的表格,還有一個光滑的紫色信封,上面有些閃亮的銀字。哈利向門口望了望,然後迅速的拿起信封。上面寫著:「克拉咒語初學魔法者函授課程」

哈利感到很奇怪,於是打開信封把裡面的羊皮紙抽了出來。裡面的那張紙寫著:「覺得與現代魔法脫節嗎?發覺自己常找借口不練習簡單的魔法嗎?為自己可憐的巫術而不安嗎?

這就是你們所需要的答案!

克拉咒語是一門全新的,快見效的,簡單易學的課程。成千上萬的巫師從這門課程得益不淺!

托森的塞尼托太太寫道:我對變身一竅不通,經常被家人笑話。在學習了克拉咒語後,我成為了晚會的中心人物,朋友們還求我要火花溶液的秘方。

得布裡的華諾芙說道:過去,我妻子常常取笑我的咒語,可是學了您們的神奇的克拉課程一個月後,我成功地把她變成了一頭犛牛!謝謝你,克拉咒語。「哈利很有興趣地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究竟費馳為什麼要這些課程呢?是不是說他不是一個正式的巫師呢?哈利正讀著第一課」拿魔杖的正確方法「(一些有用的小秘訣)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哈利知道費馳回來了。哈利馬上把羊皮紙塞進信封。哈利剛把信封扔回書桌上,門就被打開了。

費弛一臉勝利的得意笑容。

「那個自動消失的衣櫃可真有用!」他高興地對著諾麗絲夫人說。

「我們這次可把皮維斯弄走掉了,我的寶貝。」

他的眼睛轉向了哈利,然後轉到了桌子上的尼克咒語的信封。

哈利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信封比剛才移動了起碼兩英尺。

費馳蒼白的臉變成了磚紅色。哈利準備好受一頓臭罵了。費馳腳步蹣跚地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信封放進了抽屜裡。

「你——你有沒有——讀過?」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有。」哈利馬上撒了個謊。

費馳那雙指節突出的手扭在了一起。

「如果我猜想你讀過我的……這可不是我的……是給一個朋友的……也許看起來……但是……」

哈利警覺地瞪著他看;費馳再沒比現在更激動了。他的眼睛往外突出,胖胖的臉頰抽搐著。

「好,很好……走吧……不要跟別人說起……不要說……不過,如果你真的沒讀過……走吧,我現在要寫皮維斯的報告……走……」

哈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快步走出辦公室,穿過走道,走上樓梯。

能從費弛的辦公室出來而不受懲罰可真算是一條學校的記錄。

「哈利,哈利,有效嗎?」

無頭尼克從一間教室裡滑出來,在他身後,哈利看到一個黑色和金色相間的大櫃子的殘骸,毫無疑問,那應該是從高空摔下來造成的。

「我勸服了皮維斯把這從費馳的辦公室上扔下去,」尼克急切地說,「我想這樣可能會分開他的注意力……」

「真是你啊?」哈利感激地說道:「是的,很有效。我不用留堂罰勞動。謝謝,尼克!」

他們一起沿著過道走著。哈利注意到,無頭的尼克一直緊握著勃德莫先生的回信。

「我真希望我可以幫你進無頭獵隊。」哈利說道。

無頭的尼克停住了腳步,哈利穿過了他的身體。他真希望他沒這樣做,因為那感覺就像在冰水裡洗了個澡。

「不過你可以為我做些其它的事,」尼克興奮地說。「哈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求太過分了——算了,你不會想去——」

「去哪?」哈利問道。

「是這樣的,今年的萬聖節是我500週年忌日。」無頭的尼克挺直了腰桿,莊嚴地說道。

「哦,」哈利說道,他不清楚該表示高興還是悲哀,「是這樣的。」

「我將在一個大房子裡開一個晚會。全國的朋友都會參加。如果你能來的話,我將不勝榮幸。我很歡迎威斯裡先生和格蘭佐小姐來。當然了——不過我知道你們得去學校的餐宴吧?」他注意到哈利有點難為的樣子。

「不,」哈利馬上說道:「我會來——」

「我親愛的朋友!哈利。波特,來我的忌日晚會!還有,」他猶豫了一會,興奮地說,「你能不能在勃德莫先生的面前稍稍提及一下你看到我時是多麼毛骨悚然呢?」

「當——當然了。」哈利說。

無頭的尼克向他展露了微笑。

「忌日晚會?」荷米恩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哈利換過衣服,在大廳看到了羅恩和荷米恩。「我敢打賭沒幾個活人去過這樣的一個忌日晚會——肯定會是很好玩的。」

「為什麼有人想慶祝死的那天呢?」羅恩說,他沒做完藥劑作業,脾氣很暴躁。

「聽起來讓人蠻沮喪的……」

雨點仍舊拍打著窗戶,外面漆黑一團,可裡面既明亮又愉快。煙花發出美麗的光彩,飄落在椅子上。弗來德和喬治想看看如果把煙花噴到火蜥蜴上會有什麼後果。

弗來德剛剛從魔法動物醫療班上「解救」出一條橘黃色的火漸蠍。他現在悄悄地躲在一張桌子下,四周圍滿了好奇的人群。

哈利正想告訴羅恩和荷米恩關於弗來德和克拉咒語課程,那條火蜥蜴一下子飛到半空,繞著房間瘋狂地轉著,還噴射出火花和發出巨大的響聲。伯希朝著費馳和喬治大叫;火晰蠍口中噴出橘黃色的火焰,然後逃進了火堆,發出爆炸聲。這一切讓哈利忘了弗來德和克拉咒語的信封。

隨著萬聖節一天一天地臨近,哈利開始後悔他太倉促地作出了去忌日晚會的決定。學校的同學都在猜萬聖節宴上的美味;大廳用活蝙蝠裝飾了一番,哈格力的大南瓜被做成了燈籠,足足夠三個人坐進去。還有傳言說丹伯多預約了一個骷髏跳舞劇團來表演。

「你可是先答應別人的,」荷米恩權威似的提醒哈利。「你可說過你要去忌日晚會的。」

於是,七點整,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徑直走出門口,來到擁擠的大廳,大廳裡金碟子和蠟燭閃閃發光地向他們發出了邀請。他們走向了辦公室。

通向無頭的尼克的晚會的過道上也擺著蠟燭,但是這些就沒那麼令人愉快了。

細細長長的黑色的蠟燭,燭火是亮藍色的,在他們臉上投下暗淡的幽靈般的影子。

他們每往下走一步。溫度都會下降一點。哈利戰抖著,把魔袍緊緊地圍住身體。

這時,他聽到了一種好像上千隻指甲抓著一面巨大的黑板的聲音。

「這該不是音樂吧?」羅恩低聲說。他們轉過一個角落,看見無頭的尼克站在掛著黑紫色門簾的門口旁。

「我親愛的朋友們,」他悲哀地說,「歡迎,歡迎……真高興你們能來……」

他拿下羽毛帽子,向他們鞠了一躬,讓了他們進去。

裡面的情景讓人難以置信。房子裡上百個蒼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漂浮著,跟著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樂聲在跳華爾茲舞。在黑幕下的平臺上,一個交響樂團在起勁地拉動著三十根電鋸。頭頂的樹枝形吊燈發出藍色的光。他們呼出的氣都變成霧氣;就好像走進了一個雪櫃。

「咱們到周圍走走看?」哈利建議道,他想活動活動一下凍麻了的腳。

「小心不要穿過別人,」羅恩緊張地說,他們沿著舞臺邊走。他們看見一群神情暗淡的修女;一個衣衫襤樓的戴著手鐐的人;還有胖胖的法萊爾——一個快樂的海夫巴夫鬼魂。他正跟一個眉心插著箭的騎士在說話。哈利毫不驚奇地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拜羅——一個憔悴的史林德林鬼魂。

「噢,不是吧,」荷米恩突然說道:「回來,把頭扭過來,我可不想和呻吟的麥托勒說話——」

「誰?」哈利問道。他們馬上轉了回來。

「她老在一樓的女廁裡嚇人。」

「她在廁所裡嚇人?」

「是的,她在那大發脾氣,水淹廁所,那兒整年都亂了套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怎麼也不上那兒。上廁所時,聽到她的哭叫聲可真可怕——」

「瞧,食物來了!」羅恩說道。

在房子的另一端有一張蓋著紫黑色桌布的長桌子。他們熱切地走過去,一看都嚇呆了。一大條腐爛的魚放在銀色的盤子上,燒得像煤炭似的蛋糕擺在托盤上,一大塊長滿綠毛的爬著蛀蟲的芝士還有一個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蛋糕上用焦油寫著:尼克拉斯。德米斯。波平格頓先生死於1492年10月31日哈利驚奇地看著一個健壯的鬼魂走近桌子,彎下腰,穿過食物,他的嘴張得大大地穿過一條發臭的三文魚。

「你穿過食物的時候,能嘗到什麼味道嗎?」哈利問道。

「有一點吧!」鬼魂悲哀地回答,然後飄走了。

「我想他們是特意讓食物腐爛而要那些味道的。」荷米恩恍然大悟地說。她捏著鼻子湊近一盤腐爛的動物肝臟。

「我們走吧,我覺得不舒服。」羅恩說。

他們剛轉過身,一個小人從桌子底飄了出來,懸浮在半空,停在他們前面。

「你好,皮維斯。」哈利小心地打招呼。

這個愛搗亂的鬼戴著一項鮮黃色的晚會帽子,一個不斷旋轉的領結,寬寬的臉上帶著微笑。比起來,他是最不蒼白透明的。

「吃一口嗎?」他拿起一碟發黴的花生米甜甜地問道。

「不,謝謝了。」荷米恩馬上說。

「我聽到你說可憐的麥托勒的壞話了,」皮維斯眼睛發著光。「你對麥托勒可不夠禮貌啊。」他深呼吸了一口大喊道:「啊,麥托勒!」

「不,不要,皮維斯,不要跟她說我說過的話,她會很不高興的,」

荷米恩急忙低聲說。「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在乎她會——啊,你好,麥托勒。」

一個女鬼蹲著飄了過來,她的臉是哈利看到過的最憂鬱的。半遮在稀稀疏疏的頭髮下,戴著一雙厚厚的珍珠眼鏡。

「什麼?」她抑鬱地問。

「你好嗎,麥托勒?」荷米恩假裝高興地問。「看到你走出廁所真高興。」

麥托勒鼻孔噴了一下氣。

「格蘭佐小姐在說你——」皮維斯悄悄在麥托勒耳邊說道。

「說,說——你今天晚上很漂亮。」荷米恩用眼睛瞪著皮維斯。

麥托勒懷疑地望著荷米恩。

「你在取笑我。」銀色的淚珠從她那小小的幾乎完全透明的眼睛裡掉落下來。

「不——我是說真的——我說過麥托勒很漂亮吧?」荷米恩用手肘推了推哈利和羅恩的肋骨。

「哦是的……」

「她確實……」

「不要撒謊,」麥托勒喘著氣,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滑。皮維斯在她背後偷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說我的嗎?胖胖的麥托勒!醜陋的麥托勒!哀號的麥托勒!」

「你可漏了『骯臟的』。」皮維斯在她耳邊低聲說。

哀號的麥托勒放聲大哭起來,悲切的哭聲充滿的整個大廳。皮維斯跟在她後面,一邊用花生扔她,一邊喊:「骯臟鬼,骯臟鬼!」

「天啊。」荷米恩悲哀地說道。

這時,無頭的尼克從人群中飄向他們。

「玩得開心吧?」

「哦,是的。」他們撒謊說。

「不錯,」無頭的尼克自豪地說。「號哭寡婦老遠地從肯特跑來……我要去發表一下演說了,得先把交響樂隊喊停……」

在這時,交響樂隊已經停止了彈奏。狩獵的號角聲響了起來。

於是,他們和屋子的每個鬼魂都靜了下來,神情興奮。

「啊,我們去瞧瞧。」無頭的尼克痛苦地說。

十二匹鬼馬衝進了屋子,每隻上都坐著一個無頭騎士。大家都瘋狂地拍起手來,哈利也拍起了手掌,不過,他一看到尼克的表情就停住了手。

馬疾奔到舞池中央,前腿往上擡起,用後腳站立著停了下來。一隻體形高大的的鬼站在前面,他那滿臉絡腮鬍子的頭夾在胳膊底下,吹起號角,然後向前跨了一步,把頭高高地舉了起來。這樣他可以看到人群了。(人群中爆發出笑聲。)他走向無頭的尼克,把頭放回脖子上。

「尼克,」他大叫道:「你好嗎?頭還在吧?」

他中氣十足地大笑著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歡迎,勃德莫。」尼克僵硬地回答道。

「活人啊!」敖德莫看到哈利、羅恩和荷術思,假裝驚奇地跳了起來,頭再次掉了下來。(人群裡又發出了一陣笑聲)

「很有趣,精彩。」無頭的尼克臉色陰暗地說。

「不要介意啊,尼克。」勃德莫和其他的無頭騎士開始了投頭冰棍球,把人群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當勃德莫的頭歡呼著飛過他身邊時,無頭的尼克徒勞地放棄了演說的希望。

哈利渾身冰冷,更不用說已經餓得飢腸始輛了。

「我可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羅恩低聲說,交響樂隊開始演奏,人們再次來到舞池時,他的上下牙都開始打架了。

「咱們走吧。」哈利表示同意。

他們走向門口,朝著每個看著他們的人都微笑點頭,一分鐘後,他們急急忙忙地走回了擺滿黑蠟燭的過道。

「也許布丁還沒吃完。」羅恩滿懷希望地向大廳的石級走去。

接著,哈利聽到了那把聲音。

「……撕開……咬碎……殺死……」

是同一個聲音,就是他在羅克哈特的辦公室裡聽到的那把冰冷得讓人毛骨驚然的聲音。

他絆了一下,停下來,手扶著石�,全神貫注地聽著,兩眼凝視著昏暗的過道。

「哈利,你在干——」

「又是那個聲音——不要說話——」

「我好餓……等了好久……」

「聽!」哈利急切地說。羅恩和荷米恩僵立在一旁,盯著哈利。

「……殺……是時候殺……」

聲音越來越弱。哈利肯定它朝著哪裡去了——朝著上面去了。

他盯著黑色的天花板,一股既恐懼又興奮的感情充斥著全身:為什麼它會升了上去呢?難道這是個幽靈,能夠穿過石�?

「這邊。」他一邊叫,一邊朝著樓梯跑上去,進入了大堂。萬聖節宴上人們卿卿喳喳的談話聲迴盪在大堂裡,哈利無法聽到那個聲音。

哈利疾步跑上一樓的花崗石階上,羅恩和荷米恩緊緊地跟著。

「哈利,我們在干——」

「噓!」

哈利豎起了耳朵。遙遠的,在頭頂的地板上,而且越來越弱,他還是聽到了那把聲音:「……我聞到了血腥味……我聞到了血腥味!」

他的胃開始不斷的攪動著。「它想去殺人!」他大叫著,顧不得羅恩和荷米恩疑惑的神情,一步三級地衝了上樓,在他「噔」的腳步聲響下,耳朵還在仔細地辨認著聲音。

哈利飛跑上二樓,羅恩和荷米恩在後面氣喘籲籲地跟著。在最末一個空蕩蕩過道中停了下來。

「哈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羅恩用手把臉上的汗抹掉。「我什麼都聽不到……」

突然,荷米恩指著走廊,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

前面的�上閃著光。他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了昏暗的走廊,瞪大了眼睛。

在兩扇窗戶的那堵�上,塗抹在上面的腳掌大小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發出微光。

「神秘的秘室已被開啟。

敵人的後代,當心了。「這是什麼——吊在下面?」羅恩聲音發顫地說。

他們緩緩地移動著腳步,哈利幾乎滑倒了:地板上有一大灘的水。羅恩和荷米恩把他扶住。他們走近那些字,眼睛盯著下面的一團黑色的東西。他們馬上認出了是什麼,同時迅速地往後跳開。

諾麗絲夫人,管理員的那隻貓,她的尾巴吊在火把桶上,身體像木板一樣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們僵住在那好幾秒種。然後羅恩說,「我們離開這吧。」

「我們應該試著去幫幫——」哈利結巴著說。

「相信我吧,」羅恩說道:「我們不能被發現在這。」

但是已經太晚了。遠處幾聲雷鳴般的響聲告訴他們餐宴結束了。他們所在的走廊的兩端同時響起了上樓梯的腳步聲。吃得飽飽的人們快樂地大聲說話。一會兒,同學們從兩端湧了進來。

當大家一看到那只倒吊著的貓時,卿卿喳喳的談話聲、腳步聲,一切的聲響都停住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站在走廊的中央。大家靜靜地靠上前看�上的恐怖的字。

寂靜中,一個人喊了起來。

「敵人的後代,當心了!你就是下一個目標,馬尼血統的人!」

傑高。馬爾夫在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冷冷的眼睛發著光,平常毫無血色的臉漲得通紅,盯著吊著不動的貓咧開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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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爵 | 2011-6-15 20:43:18

第九章�上的字跡

「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毫無疑問,馬爾夫的叫聲吸引了費馳的注意。費馳用肩膀擠開一條路,穿出了人群。他看到了諾麗絲夫人,嚇得直往後退,臉上充滿了恐怖的表倩。

「我的貓!我的貓!諾麗絲夫人怎麼了?」他尖聲喊道。

隨即他瞪大眼睛,將目光投向了哈利?

「你!」他尖叫,「是你!你殺了我的貓!你殺了她!我要殺了你!我要——」

「艾伯斯!」

丹伯多此時在一群老師的跟隨下已經來到了現場。他急速將諾麗絲夫人解了下來。

「跟我來,費馳,」他對費馳說。「你們也來,波特先生、威斯裡先生、還有荷米恩小姐。」

羅克哈特走上前,顯得特別熱心。

「我的辦公室最近,校長。——就在樓上——請隨便用——」

沈默的人群很快就自動散開讓他們走上去。羅克哈特緊跟在丹伯多後面興奮且自以為是的走著,麥康娜和史納皮教授也同樣匆匆的跟在後面走。

當他們走進羅克哈特黑乎乎的辦公室時,哈利看見畫中一些卷髮的羅克哈特都爭著躲開人群。真正的羅克哈特點亮了桌上的蠟燭,然後退向一邊站著。丹伯多把諾麗絲夫人放在光滑的桌面上,開始對她進行檢查。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則沈沈的坐在燭臺旁的椅子上,看著丹伯多,並不時交換著緊張的神色。

丹伯多先生長而彎的鼻子離諾麗絲的毛只有一英尺遠。他正透過半月形的眼鏡仔細的觀察著她,長長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麥康娜教授也彎著腰,瞇著眼鏡在近處看著。史納皮站在他們後面,身子由於被半擋著而顯得隱約若現,臉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他正在努力的不讓自己笑出聲。羅克哈特則周旋於他們中間,不時提出自己對問題的看法。

「肯定是咒語殺了她——可能是轉魔法酷刑。我看見它被使用過很多次。可惜剛才我不在,不然的話我知道可以用種解咒法救她——」

羅克哈特的評論不時被費馳單調而痛苦的抽泣聲打斷。費馳癱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把臉埋在手裡,不敢去看諾麗絲夫人。儘管很討厭費馳,哈利還是有一點點替他難過。當然,他更為自已傷心,因為一旦丹伯多相信了費馳的鬼話,那麼他肯定會被趕出學校。

丹伯多用一些奇怪的話語喃喃自語著,一邊用它的魔杖輕輕敲打著諸麗絲夫人,但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他繼續觀察著,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

「……我記得在歐各鬥各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羅克哈特說,「也是一連串的攻擊,整件事情我都寫在自傳裡了。我可以提供一些證據,幫你們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上掛的照片裡,所有的羅克哈特都點頭對他所說的話表示贊同。

終於丹伯多校長直起了身子。

「她還沒死,亞格斯。」他輕聲說。

聽到這話,正在細數他曾阻止過多少謀殺案的羅克哈特突然停了下來。

「還沒死?」費馳驚奇的問道,眼睛從指縫中望著諾麗絲夫人,「但是為什麼她完全僵硬不動,渾身冰涼呢?」

「她被冷凍了,」丹伯多說(「哈!我就知道!」羅克哈特勝利的喊道)。

「但是至於怎麼被弄成這個樣子,我不能說……」

「問他!」費馳尖聲喊道,一邊將他臟臟的、充滿淚痕的臉轉向哈利。

「一個二年級的學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丹伯多肯定的說。「這需要用最先進的黑巫術——」

「是他幹的,就是他幹的!」費馳激動得唾沫四濺,胖鼓鼓的臉都漲紫了。

「你們看到了他寫在�上的字了!他發現——在我的辦公室——他知道我是一個——是一個——」費馳的臉上變換著可怕的表情。「他知道我是一個史愧伯!」他終於說完了。

「我從沒碰過諾麗絲夫人!」哈利大聲反駁,同時感到很不自在,因為他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包括�上的羅克哈特。「而且我也不知道史愧伯是什麼。」

「胡說!」費馳吼道。「他看過我克拉咒語信件。」

「請允許我說幾句,校長,」史納皮從影子中說道。哈利此刻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他不認為史納皮會說對他有利的話。

「波特和它的朋友也許只是在不恰當的時候呆在了不該呆的地方,」他帶著一絲輕蔑的口吻說道,好像他自己都不相信似的,「但確實有一些值得我們懷疑的地方。當時他們究竟為什麼會在樓上的走廊裡?他們為什麼不在萬聖節的宴會上?」

哈利、羅恩和荷米思都開始為忌日晚會解釋,「那兒有幾百個小鬼,他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在那裡——」

「但是後來你們為什麼不加入宴會?」史納皮問,他黑黑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閃閃發光。「為什麼去走廊?」

羅恩和荷米恩都望著哈利。

「因為——因為——」哈利說,他的心怦怦的跳得飛快;他知道如果他告訴他們他是被一個無形但卻可以聽見的聲音領到那兒的,他們一定不會相信,「因為我們都很累,想上床睡覺。」他說。

「不吃晚飯麼?」史納皮問,瘦削的臉上閃出一絲勝利的笑容。「我認為鬼是不會在宴會上為人提供合乎口味的食物的。」

「我們不餓。」羅恩大聲說,它的肚子卻由於飢餓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咕嗜聲。

史納皮猥瑣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校長,我認為波特並沒完全的坦白。」他說。

「也許剝奪他的一些特權直到他告訴我們整件事的真相會是一個好主意。我個人覺得在他準備說出全部事實之前,他不能繼續呆在格林芬頓隊裡了。」

「是嗎,史納皮教授?」麥康娜教授針鋒相對的反駁說,「我找不到任何不讓這孩子留在這隊裡的理由。這隻貓不只是被掃帚打中頭部那麼簡單。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哈利做錯了什麼。」丹伯多用詢問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他眼裡透出的閃爍的綠光使哈利覺得他正在照X光。

「除非被證實有罪,否則他還是清白的,」丹伯多堅定的說。史納皮顯得憤怒異常,費馳也是。

「我的貓被冷凍了!」他尖叫,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想他得到懲罰!」

「我們可以治療她,亞格斯,」丹伯多耐心的說。「史鮑特老師最近正想方設法研製萬銳克。等她一研製出來,我就拿一份來讓諾麗絲夫人復甦。」

「我會做的,」羅克哈特插嘴說。「我肯定已經做過一百次了,在我睡覺時都可以製成一副恢復藥劑。」

「不好意思,」史納皮冷冷的說,「可是我相信我才是這個學校製作藥劑的大師。」

緊接著,又一陣尷尬的沈默。

「你們可以走了,」丹伯多對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說。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當他們走到羅克哈特辦公室的樓上一層時,就轉進一間空教室,將門輕輕的關上。哈利瞇著眼,斜視著他的臉色陰沈的朋友。「你們認為我應該告訴他們我聽到聲音的那件事嗎?」

「不,」羅恩毫不猶豫的答道。「即使在巫術世界,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也不是一個好兆頭。」

羅恩話中的弦外之音使哈利不禁問道,「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我當然相信啦,」羅恩立即說。「但是你得承認這確實很離奇。」

「我知道這很離奇,」哈利說。「整件事情都很奇特。那�上的字是誰寫的呢?『秘室已被打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你知道,這是一種提醒,」羅恩慢慢說。「曾經有人告訴過我一個關於霍格瓦徹學校裡秘密秘室的故事……可能是比爾……」

「那麼史愧伯究竟是什麼呢?」哈利問。

羅恩聽了強忍住笑,這使哈利很驚訝。

「嗯——這並不是很有趣——但是正如費馳……」他說。「史愧伯就是生於巫術之家卻不具備魔力的人。有點與馬格人血統的巫師相對,但是史愧伯並不尋常。如果費馳試圖參加一個克拉咒語課程學習魔法的話,那麼,我估計他肯定是一個史愧伯。這能說明很多問題,例如他為什麼那麼恨學生。」羅恩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他充滿著恨意。」

某處的鐘開始鳴響報時了。

「午夜了,」哈利說。「我們最好在史納皮來之前上床睡覺,免得他又用其它的事情來陷害我們。」

有一段時間,學校裡除了談論諾麗絲夫人遇害的事外,對其他的事說得很少。

費馳經常在她被攻擊的地方走過,好像他覺得兇手會再來一樣。這使每個人都對此事記憶猶新。哈利看見他使勁的擦�上的信息,但是不見有什麼效果;那些字依如往昔的留在�上,引人注目。當費馳不在保護現場時,他就會鬼鬼祟祟的穿梭於走道間,專逮那些不相信他的學生,企圖利用「呼吸聲太大」或「看起來太高興」這樣的罪名將他們關起來。

金妮。威斯裡似乎十分為諾麗絲夫人的命運所擾。羅恩曾說過她是個超級愛貓迷。

「但是你並不真正瞭解諾麗絲夫人,」羅恩精神抖擻的對他說。

「坦白講,如果沒有她,我們會好得多。」金妮的嘴唇顫抖了。在霍格瓦徹像這樣的冷凍並不常有,羅恩向她保證。「他們會逮住幹這事的瘋子,然後立刻把他給攆出去。我只是希望在他被趕走之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把費馳也冷凍了。哦,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羅恩急速的說。而金妮已嚇得面色慘白。

整件事對荷米恩也有影響。荷米恩把大量時間花在看書上,而且幾乎不幹別的事。當哈利和羅恩問她在忙什麼時,她也不回答,直到下一個禮拜三他們才發現。

匆匆的吃過午飯後哈利就去樓上的圖書館找羅恩,卻看見賈斯廷。弗林契從草藥庫走出來。哈利正準備跟他打招呼時,賈斯廷也看見了他,然後突然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哈利在圖書館後面找到了羅恩,他正在做他的魔法歷史作業。賓西教授要求他們寫一篇3英尺的關於「中世紀歐洲巫士大會」的文章。

「簡直難以置信,我還差8英吋……」羅恩氣鼓鼓的說,鬆開他的被捲成一個簡的羊皮紙,「荷米恩已經做了4英尺7英吋了,而且她的字很小。」

「她在哪兒?」哈利說,一邊抓住捲尺,展開他自己的作業。

「在那邊,」羅恩說,手指沿著書架指去,「在找另一本書。我想她打算在聖誕前讀完整個圖書館裡的書吧!」

哈利告訴了羅恩,賈斯廷。弗林契看見他就跑了的事。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介意的,我覺得他是個白癡,」羅恩說,一邊草草的在紙上寫著字,而且盡量把字寫大一點。「所有關於羅克哈特的廢話都很好——」

荷米恩從書架間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很煩躁,但最後還是跟他們說話了。

「所有的關於霍格瓦徹歷史的書都被拿走了,」她一邊說,一邊挨著哈利和羅恩坐下。「而且還要等兩個禮拜,真希望我沒將我那本留在家裡,但我不能把我的箱子全塞滿羅克哈特的書。」

「你要那本書做什麼?」哈利問。

「理由和其他想要這本書的人一樣,」荷米恩說,「讀有關秘密小秘室的傳說。」

「那是什麼?」哈利急切地問。

「就那麼回事。我記不清了。」荷米恩咬著嘴唇說。

「而且我在別的地方也找不到這個故事——」

「荷米恩,讓我讀讀你的作文。」羅恩看看手錶,迫切的說。

「不,我不給,」荷米恩說,突然嚴肅起來。「你足足有10天的時間去完成它。」

「我只需要2英吋而已,繼續……」

鈴聲響了。羅恩和荷米恩一邊鬥嘴一邊跑去上魔法歷史課。魔法歷史可以說是所有課程中最單調乏味的。教這個課的賓西教授是他們唯一的幽靈老師。曾發生過的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他有一次穿過黑板進入教室。他很老而且瘦,很多人說他並沒注意到他已死了。

只是有一天他來上課,把他的軀體留在了教師辦公室取暖器前的扶椅上;自那以後他的生活再也沒有改變過。

今天和往常一樣無趣。賓西教授打開他的筆記本,開始讀筆記。

他的聲音好像一個真空除塵器,低沈乏味,這時課堂中的每個人都昏昏欲睡,只是間或醒來抄一個名字或日期,然後就又睡了。他講了半個小時,然後一件從未有過的事情發生了。荷米恩舉起了手。

賓西教授從枯燥的1289年《巫術條例》中緩過神來,擡起頭看了一眼,臉上顯出驚訝的表情。

「嗯——?」

「教授,不知您可不可以給我講講秘密小屋。」荷米恩嗓音清晰的說。

一直望著窗外,張嘴坐著的達恩。托馬斯猛地回過神來;拉威。布朗的頭也擡了起來——賓西眨了眨眼睛。

「我的主題是魔法歷史,」他用乏味的聲音喘著氣說。「我講的是事實,格蘭佐小姐,而不是神話傳說。」他清了清嗓子,那聲音聽起來好像粉筆折斷的噼啪聲,然後繼續說,「在那一年的九月,撒丁尼亞——」

他停了下來。荷米恩又晃動著她的手。

「格蘭佐小姐?」

「但是先生,傳說不總是以事實為基礎的嗎?」賓西教授非常驚訝地看著她,哈利可以肯定以前從沒一個學生敢這樣打斷他,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嗯,」賓西教授緩慢的說,「是的,我想人們可以這麼說。」他凝神的看著荷米恩,好像他從未好好的看過學生一樣。「然而,你所提到的傳說卻十分聳人聽聞,甚至荒誕不經的……」

但是,此刻整個教室的學生都聚精會神的聽著賓西教授說的每一個字。

他神情暗淡的望著一張張對著他的臉。哈利覺得他已經被學生表現出的如此大的興趣給震住了。

「噢,好吧,」他慢悠悠的說。「讓我想想……秘密小屋……四個巫婆和巫師建立的,具體的日期已經不清楚了。學校的四所學院就是以他們的名字命名的:各德銳。格林芬頓、海爾格。海夫巴夫、羅安納。衛文卡羅和撒蘭沙。史林德林。因為當時馬格人都很害怕魔法,很多巫婆和巫師受到了迫害。所以他們四人來到這裡建了這座城堡。」

他停下來,大略的看了學生一眼,然後接著說,「很多年以來,創建者們都一起和諧的工作,尋找那些身上有魔法徵兆的年輕人,把他們帶進城堡進行教育。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們之間出現了一些分歧。史林德林和其他人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史林德林希望在挑選霍格瓦徹的學生時更加仔細嚴格。他認為魔法只能傳授給純魔法家庭。他不喜歡教馬格人出身的學生,認為他們不值得信任。又過了一段時間,格林芬頓和史林德林為此事發生了一次大的爭吵,史林德林就離開了學校。」

賓西教授停了下來,噘起嘴唇,看起來好像一支皺皮的老烏龜。

「可靠的歷史根據可以告訴我們許多事。」他說,「但是,關於秘密小屋的傳說使這些事實變得模糊不清起來。這個故事傳言史林德林事先在城堡裡建了一座小屋,這件事其他的創建人都不知情。根據傳說,史林德林封閉了秘密小屋,這樣在他真正的繼承者來學校之前就沒有人可以打開這間屋子。只有他的繼承者可以打開秘密小屋,釋放隱藏於其中的恐懼,並且清除掉所有不值得被傳授魔法的人。」

當他講完故事時,教室裡一陣寂靜,但這並不是往常那種充斥於賓西教授課堂的昏昏欲睡的沈靜。空氣中有一種不安的氣氛,每個人都望著賓西教授,希望他能夠告訴他們更多事情。賓西教授看起來有些生氣。

「當然,整件事情徹頭徹尾都非常無聊,」他說,「自然,學校一直都在尋找這樣一個秘室,很多時候一些最知名的巫婆和巫師也對此進行了調查。但這樣一個秘室是不存在的。這只是一個用來嚇膽小鬼的故事而已,」

荷米恩把手從空中收了回來。

「先生——你指的『裡面的恐懼』是什麼意思?」

「人們認為那是某種怪物,一種只有史林德林一個人可以控制的怪物。」賓西教授扯著尖而乏味的聲音說。

同學們都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我告訴你們,這個秘室不存在,」賓西教授說,語氣非常遲緩。

「沒有秘室,也不存在怪物。」

「但是,老師,」謝默斯。芬尼更說,「如果秘室只能由史林德林真正的繼承人打開的話,那麼其他人也就找不到它,是嗎?」

「廢話,芬尼更,」賓西教授氣憤的說。「如果以前的霍格瓦徹校長都還找不到這個東西的話——」

「但是,教授,」帕維提。伯萊突然插嘴,「你也許可以用黑巫術去打開它——」

「並不是我不能,而是一個巫師是不可以使用黑巫術的,」賓西教授厲聲說。

「如果諸如丹伯多這樣的人都——」

「但你也許和史林德林有關連,所以丹伯多無法——」達恩托馬斯開口說,但是賓西教授似乎已經聽夠了。

「夠了,」他尖銳的說。「這是一個神話!根本不存在!正如一個秘密掃帚櫃一樣,沒有一絲證據證明史林德林曾造過這樣一所密室!我真後悔告訴你們這樣一個愚蠢的故事!我們還是回到歷史上來吧!回到那些堅實可信的事實上來!」不到五分鐘,整個教室又恢復了往日的不振。

「我總認為撒拉沙。史林德林是個變態傻子。」羅恩對哈利和荷米恩說。他們正如往常在走廊上嬉戲。「但我從來都沒想過他竟然是這堆純血統廢物的祖先,我絕不會在那學院呆著。老實說,如果分院帽把我放在史林德林的話,我將直接坐火車回家……」

荷米恩熱烈的點著頭,但是哈利卻沒說什麼,他的肚子不舒服。

哈利從未告訴過羅恩和荷米恩分院帽是非常認真的對待將他安放到史林德林這件事情的。他記得,一切就如昨天一般,一年前當他把帽子戴在頭上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語。

「你可以變得很偉大,全都在你的腦裡了,毫無疑問,史林德林可以幫助你走向成功……」

但是哈利非常努力的想著,因為他早就聽說了史林德林的房子由於出現黑巫土而名聲變壞的事。「不到史林德林?」帽子說,「哦,好吧,如果你肯定……在格林芬頓會好一些……」

當他們試圖推開人群向前走時,柯恩。格雷銳剛好從他們身邊經過。

「哈利,哈利!」

「哈羅,柯恩。」哈利本能的打了個招呼。

「哈利——哈利——我們班的一個男生說你是——」

但是柯恩的個子太小,無法在人流中擠向大廳;他們聽到他說,「再見,哈利!」

然後就消失了。

「他班的一個男孩說了你什麼?」荷米恩疑惑的問。

「我猜,他說我是史林德林的繼承人吧,」哈利說,他的肚子又疼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了午餐時從他身邊跑掉的賈斯廷。弗林契。

「這裡的人什麼都信。」羅恩厭惡的說。

人群變得稀少了,他們已經可以輕鬆的爬到下一個梯面了。

「你真的認為有秘密小秘室嗎?」羅恩問荷米恩。「我不知道,」他皺著眉頭說。「丹伯多不能治癒諾麗絲夫人,這使我想到襲擊它的可能不是——嗯——人類。」

當他說完時,他們已經走到了發生襲擊的那個走廊的盡頭。他們停下來,開始察看。這個地方和那天晚上一摸一樣,只是少了一隻貓被掛在火把托盤上,也少了一隻椅子靠著有字跡「神秘的秘室已被開啟」的�。

「這就是費馳一直保護的地方,」羅恩小聲的說。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整條走廊都已廢棄了。

「不可能完全沒有線索,」哈利說,一邊把他的書包放下來,雙手雙膝趴在地上,搜索線索。「燒焦的痕跡!」他說。「這裡——還有這裡——」

哈利站起身,走到有字跡的�旁邊的一扇窗下。荷米恩正指著上面的一塊玻璃。

在那玻璃上,一群蜘蛛正搶著從玻璃上面的一道裂縫爬過去。一條長長的銀白色的絲線像一根懸掛在上面,好像它們都匆忙的想通過它爬到外面去。

「你見過蜘蛛像那個樣子嗎?」荷米思說。

「沒。」哈利說,「你呢,羅恩?你呢?」

他看了羅恩一眼。羅恩正嚇得直往後退,好像正在與一種想跑的衝動作鬥爭。

「怎麼了?」哈利問。

「我——不——喜歡——蜘蛛。」羅恩緊張的說。

「我從不知道。」荷米恩吃驚的看著羅恩。「你在藥劑裡用過很多蜘蛛……」

「我不介意死蜘蛛。」羅恩眼睛看著蜘蛛說,「我只是不喜歡它們活動的方式……」荷米恩癡癡的笑了。

「這並不好笑,」羅恩憤怒的說,「如果你知道,當我三歲時,弗來德把我的——我的玩具變成了——臟的蜘蛛,因為我弄斷了他的玩具棒。你也不喜歡他們的,如果你曾抱著的熊突然長出許多腳……」

他渾身顫抖,沒有繼續說下去。荷米恩還是在竭力忍著不笑出聲。哈利覺得他們最好換個話題,所以就說,「記得地板上的水嗎?那是從哪裡來的?有人已經把他給拖干凈了。」

「差不多就在這裡。」恢復了常態的羅恩沿著椅子走了幾步,指著地說。「與這扇門齊平。」他伸手去摸門上的銅把手,但突然手像被燒焦了一樣的縮了回來。

「怎麼了?」哈利問。

「進不去,」羅恩粗聲說,「那是女廁所。」

「哦,羅恩,那裡沒有任何人,」荷米恩說著站起身朝羅恩走過去。

「那是呻吟的麥托勒的地方。快來看看。」

她無視「閑人免進」的牌子,打開了門。

這是哈利見過的最陰暗最令人壓抑的一間洗手間。一排破爛的石製水槽躺在一張破而臟的大鏡子下。潮濕的地板映著微弱的燭光;小洗漱間的木質門已經被刮花。

荷米恩將手指放在嘴唇上以示讓大家安靜,接著她朝洗漱間走了過去。當她走到那裡時,「哈羅,麥托勒,你好?」

哈利和羅思走過去看。呻吟的麥托勒浮在廁所的水槽上,用手摸她的臉。

「這是女洗手間,」她望著哈利和羅恩懷疑說。「他們不是女的。」

「是的,」荷術恩表示贊同。「我只是想讓他們看看這裡——嗯——有多好。」

哈利和羅恩可以看見她正從模糊的鏡子裡向他倆揮著手。

「問問她看見過什麼。」哈利對著鏡子裡的荷米恩動著嘴唇說。

「你們在悄悄地說什麼?」麥托勒盯著他問。

「沒什麼,」哈利很快說。「我們想問——」

「我希望人們不要背著我說話!」麥托勒嗚咽著說。「我有感覺,你知道,即使我已經是個死人。」

「麥托勒,沒人想令你傷心,」荷米恩說。「哈利只是——」

「沒人想令你傷心!真會說!」麥托勒吼道。「我在這裡的生活只是苦難,而現在卻有人想毀掉我的生活!」

「我們只是想問你近來有沒有看見什麼有趣的事,」荷米恩迅速的說,「因為在萬聖節的晚上,一隻貓在你的門前被襲擊了。」

「那晚你有沒有在附近看見什麼?」哈利問。

「我沒注意,」麥托勒戲劇性的說。「貴族們太令我傷心,我跑了進來,想自殺。然後,當然,我記得我是——我是——」「已經死了。」羅恩幫著她說完。

麥托勒抽泣了一下,站起來翻了一個身,先把頭放進廁所裡,將水濺了他們一身,最後從視線中消失了;從她哭聲傳來的方向可以知道她在U形架上。

哈利和羅恩張著嘴呆呆的站在那裡,但是荷米恩卻聳聳肩說,「坦白說,那對麥托勒來說是最好的了……來,我們走。」

哈利剛剛關上門將麥托勒的抽泣聲留在身後,一聲巨響就把他們嚇了一跳。

「羅恩!」

伯希。威斯裡滿臉驚訝。

「那是女洗手間!」他尖叫道。「你們是——」

「只是隨便看看,」羅恩聳聳肩說。「線索,你知道……」

伯希的舉止使哈利想起了威斯裡小姐。

「從——這兒——離開——」他說,然後便邁著大步,揮動著雙手,開始趕他們。「你們不在乎嗎?等別人吃飯時,你們再過來。」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羅恩辛辣的說,同時將目光從伯希身上移開。

「聽著,我們沒動那隻貓一個手指頭!」

「我正是那樣告訴金妮的,」伯希說,「但是她仍然認為你會被學校開除;我從沒見她這麼傷心過,幾乎把眼睛都哭腫了。你們應該好好想想她,所有的一年級學生都為這件事而過於興奮了——」

「你根本不關心金妮,」羅恩紅著眼睛說。「你只是擔心我們破壞了你成為首領的機會。」

「格林芬頓減5分!」伯希一邊撫弄著他的繃帶一邊簡潔明瞭的說道。「我希望你們能吸取這個教訓!不要再偵查,否則我會寫信給你們的媽媽!」

說完他就走了,孩子們看見他的脖子和羅恩的耳朵一樣紅。

那晚哈利、羅恩和荷米思都選離伯希很遠的位置坐。羅恩的脾氣還是很差,他不停的塗抹他的作業。令哈利驚奇的是,荷米恩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會是誰呢?」她低聲說,好像要繼續他們剛才的談話。「誰想讓所有的史愧伯人和有馬格人血統的人離開學校呢?」

「讓我們想想,」羅恩疑惑不解的說。「誰最想讓馬格人都離開這裡?」

他看著荷米恩,荷米恩也看著她,兩人都不十分肯定。

「如果你認為是馬爾夫——」

「我當然這樣認為!」羅恩說。「你也聽到他說什麼了:你們就是下一個馬格人犧牲品!來,你們只需要看看他的嘴臉來確定是他——」

「馬爾夫,史林德林的繼承人?」荷米恩懷疑的說。

「來看看他的家庭。」哈利合上書本說。「他的全家都在史林德林,他經常炫耀這一點。他要成為史林德林的繼承人是很容易的。他的爸爸壞透了。」

「他們可能有打開秘室之謎的鑰匙!」羅恩說。

「嗯,」荷米恩說:「我想可能是……」

「但是我們怎麼證明呢?」哈利無精打采的說。

「可能有個辦法!」荷米恩說。「是這樣……」

「好,讓我們走吧,沒有老師會知道的。」羅恩說。「他們沒有機會的……」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4:23

第十章惡意的布魯佐球

自從小精靈悲劇性的插曲發生後,羅克哈特教授就不再把小生物帶去班裡了。

相反地,他把書中的段落讀給學生聽,有時也重演了其中一些更為戲劇性的零碎片段,他通常是挑選哈利來幫他扮演,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被迫扮演了一個愚蠢的船絲維尼亞村民,羅克哈特破解了他身上的符咒;一個腦袋冰冷的雪人,還有一個被羅克哈特收拾過後,除了萵苣什麼也吃不了的吸血鬼。

在他們的黑巫術防衛課上,哈利再次被拽到教室前面。這一次他演的是人狼。

如果不是為了讓羅克哈特保持好心情的話,他一定會拒絕去做的。

「精彩的狂嚎,哈利——正是這樣——然後,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我突然襲擊——就像這樣——使勁地把他摔倒在地板上——這樣——用一隻手——我要控制住他——用另一隻手,我用我的魔杖抵住他的喉嚨——我接著鼓起我的餘力並施了極複雜的魔法——他發出一聲可憐的呻吟——繼續。哈利再高一點——好——毛消失了——尖牙縮回去了——他變回了一個人。簡單但有效——另一個村莊將會永遠記住我,一個把他們從每月遭受人狼襲擊的恐懼中拯救出來的英雄。」

鈴聲響了,羅克哈特邁開腳步。

「家庭作業是寫一首關於我擊敗人狼韋格的詩!寫得最好的將得到簽名的手抄本《神奇的我》!」

班裡的人開始離開了。哈利回到教室後面,羅恩和荷米恩在那裡等地。

「準備好了?」哈利低聲問。

「等到人**了,」荷米恩緊張地說,「好了……」

她走到羅克哈特的桌旁,手裡緊抓著一張紙,哈利和羅恩站在她後面。

「呢——羅克哈特教授?」荷米恩結結巴巴地說。「我想要——要把這本書帶出圖書館。只是為了閱讀背景。」她拿出那張紙,她的手輕輕地顫抖著。「但問題是,它是存放在圖書館的限制部的,所以我需要一個老師簽字——我相信它將有助於我理解你講的《與食屍者漫步同遊》裡面關於慢性毒液……」

「啊,《與食屍者漫步同遊》!」羅克哈特叫了一聲,把紙條從荷米恩那裡拿過來,對她開懷微笑,「那可能是我最喜愛的書了。你也喜歡?」

「噢,是的。」荷米恩急切地說,「你用濾茶器捕最後一個鬼的方法簡直是聰明極了……」

「嗯,我相信對於我給在一年之中最優秀的學生一點份外的幫助,是不會有人介意的。」羅克哈特溫和地說,掏出一支大孔雀羽毛筆。「是的,精彩,不是嗎?」

他說,誤解了羅恩臉上抗議的表情。「我通常用它在書上簽字。」

他在紙條上草草地畫了個狂亂的簽名,然後遞給荷米恩。

「喔,哈利,」當荷米恩手忙腳亂地把字條塞進她的書包裡時。羅克哈特說,「明天是這個賽季的第一場快迪斯比賽,是吧?格林芬頓對史林德林對嗎?我聽說你是個有用的隊員。我也是一個搜索者。我被邀請加入國家隊,但我寧願致力於研究神秘力量的消失。當然,如果你覺得有私下練習的需要的話,請告訴我。我總是很樂意把我的技巧傳授給能力不足的隊員……」哈利嚨頭發出一聲明顯的怪聲,接著就跟著羅恩和荷米恩去了。

「我不信,」他說,當他們三人在研究字條上的簽名時,「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我們要借的書。」

「那是因為他是一個沒腦的笨蛋,」羅恩說,「管他呢,反正我們已經得到了我們要的了。」

「他不是什麼沒腦的笨蛋,」在他們半跑向圖書館的路上,荷米恩尖刻地說。

「就因為他說你是一年中最優秀的學生……」

當他們進入圖書館寂靜的環境時,他們放低了嗓音。賓西夫人——圖書管理員是一個又瘦又暴躁的人,看起來像一頭沒吃飽的禿鷲。

「《神奇藥典》?」她懷疑地重複一遍,試圖把紙條從荷米恩手裡拿過去,但荷米恩不肯放手。

「我要看看我能不能留住它。」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噢,來吧。」羅恩說,把紙條從她手裡猛拉出來,遞給賓西夫人,「我們會給你一張親筆簽名的。羅克哈特將會簽任何東西,只要它靜立的時候夠長。」

賓西夫人把字條湊近燈邊,似乎想發現一些偽造的痕跡,但它通過了檢查。她在高大的書架中大步走去,幾分鐘後捧著一本又大又舊的書回來了。荷米恩把它小心地放進書包裡,然後他們離開了,一邊盡量不要走得太急或看起來形跡可疑。

五分鐘後,他們又一次把自己關在呻吟的麥托勒那個淩亂的廁所間裡:荷米恩不顧羅恩的抗議,指出這是最後一個處於他們這種狀態的人都會去的地方,這樣他們才能保證有私人空間。呻吟的麥托勒在她的小房間裡大聲叫喊,但他們都沒理她。

荷米恩把《神奇藥典》小心打開,他們三個人都俯下身去看這有濕漬的書頁,一瞥之下就很清楚為何它會屬於限制級了。其中一些內容幾乎是超乎想像的觸目驚心,而且還有一些很恐怖的插圖,包括一個內臟被翻出來的男人和一個頭上長了幾雙手的巫婆。

「就是它,」荷米恩興奮地說,當她發現頁首有「神奇藥漿」的字時。書上還有一些畫,內容是一個人轉變成另一些人的過程。

「這是我看過的最複雜的藥。」當他們在瀏覽清單時,荷米恩說。

「有透明翅膀的蒼蠅,螞蟥,移動草,還有糾結草,」她嘀咕著,手指沿著列表上的內容下滑。「這夠容易的了。它們就在學生儲藏櫃裡,我們能拿到。啊,看,雙面獸製成粉的面——不知我們在哪能找得到……本斯蘭切成碎片的皮膚——那也需要技巧——當然這有點困難,不管我們想變成誰。」

「什麼?」羅恩尖刻地說,「你是什麼意思?有一點?不管我們想變成誰?我寧願什麼都喝。只要不是斯卡伯斯的腳趾頭在裡面。」

荷米恩繼續說,彷彿她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但是我們不必去擔心,因為我們可以把這些零碎的東西放在最後加……」

羅恩不發一言轉向荷米恩,他有他的憂慮。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有多少東西要偷嗎?本斯蘭切成碎片的皮膚,雙面獸製成粉的面,那是肯定不在學生櫃櫥裡的。我們接著要做什麼呢?潛入史納皮的私人儲藏室?我不知這算不算好主意……」

荷米恩啪嗒一聲合上書。

「如果你們兩個想退縮,行。」她說她的臉頰泛起了紅潮,眼睛也比平時更明亮了。「你們知道,我不想破壞規矩。我認為威脅馬格人出身的人比圖謀藥更糟糕。但如果你們不想找出是不是馬爾夫,我現在就直接去找賓西夫人把書還回去……」

「我從沒想過我會看到你勸我們去破壞規矩的一天。」羅恩說,「好吧,我們做。但不要腳趾頭,行嗎?」

「不管怎麼說,那要花多長時間?」當荷米恩重新高興地打開書時,哈利問。

「嗯,因為移動草得在月圓時才能搞到,透明翅要燉二十一天……我想大概能在一個月內準備好吧,如果我們能得到所有東西的話。」

「一個月?」羅恩說,「那時馬爾夫已經襲擊了學校裡的大半的馬格人出身的人了!」但當荷米恩的眼睛又危險地瞇了起來,他見風使舵地加上一句,「但這已是我們最好的計劃了。」

但是當荷米恩在察看是否四下無人,以便離開洗澡間時,羅恩向哈利低聲抱怨:「要是你明天就能把馬爾夫擊下他的掃帚,那就少了很多麻煩了。」

星期六早上,哈利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即將來臨的快迪斯比賽的事。他有點緊張,主要是因為想到如果格林芬頓輸了,不知伍德會說什麼。而且要面對的又是一支坐在金子才買得到的最快的掃帚上的隊伍。他從沒這麼迫切地想要擊垮史林德林。躺在那裡思潮翻騰了半個小時後,他終於起來穿衣服,坐下吃早餐。

在那裡他發現其他格林芬頓的隊員都聚集在又長又空的桌旁,每個人看起來都精神緊張,而且話說得很少。

快11點時,大家開始出發前往快迪斯體育館。這天天氣悶熱,時不時有雷響。

當哈利進入更衣室時,荷米恩和羅恩匆匆忙忙地走過來祝他好運。隊員們換上他們猩紅色的格林芬頓球服,然後坐下聽伍德例常的賽前鼓舞士氣的講話。

「史林德林有比我們好的掃帚。」他開始說,「毫無置疑的。但我們有更好的隊員。我們訓練得比他們艱苦,我們在各種各樣的天氣裡飛行——(「對極了!」喬治嘀咕著,「自從八月份以來,我的身上就沒真正幹過。」)——我們將讓他們懊悔他們露出微笑的那一刻。馬爾夫,只是買通了讓他進入史林德林隊而已。」

伍德滿腹心事地轉向哈利。

「全靠你了哈利,讓他們看一看搜索者還必須有其他一些東西,而不僅僅是有一個有錢的父親。在馬爾夫之前取得史尼斯球,哈利,因為我們今天要贏,我們已經準備好要贏了。」

「壓力別太大,哈利。」弗來德說,向他眨了眨眼。

當他們走出來上場時,一陣雷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主要是吹呼聲。因為衛文羅和海夫巴夫的人都急著要看史林德林被擊敗。但史林德林的人也在人群裡發出一些唏噓喝倒采的聲音。霍剋夫人,快迪斯的老師,讓史林斯和伍德握手。他們給了對方一個威脅性的眼神,並故意別有深意地重重握緊了手。

「聽我的哨聲,」胡施夫人,「三……二……一」

隨著人群裡的吼叫催促他們開始,四個參賽者升上傾斜的天空。

哈利飛得比誰都高,他瞇著眼在尋找偷分球。

「小傻瓜,上面還好吧?」馬爾夫大叫,在他下面飛馳,似乎想炫耀他那掃帚的速度。

哈利沒有回答。正在那時,一個又黑又重的布魯佐球向他撞過來。他躲得很險。

他感覺到它經過時把他的頭髮都弄亂了。

「靠近一點,哈利。」喬治說著手裡握著棍棒,準備把布魯佐球回擊向史林德林。哈利看到喬治朝著敵隊的方向給了布魯佐球有力的一擊,但布魯位球在空氣中改變了方向又向哈利飛來。

哈利迅速下沈避開它。喬治試圖把它重重擊向馬爾夫。又一次布魯佐球像個回力棒一樣彈了回來擊中哈利頭部。

哈利突然加速轉向場地的另一邊。他聽到布魯位球在他身後呼嘯而來。怎麼回事?布魯佐球從來沒有這樣緊盯著一個選手不放的。它們的任務就是讓盡可能多的人摔下來。

弗來德正在另一邊等布魯佐球,當弗來德給了布魯佐球全力一擊時,哈利迅速低下頭。布魯佐球被擊個正著。

「它完蛋了!」弗來德興奮地大叫,但他錯了。哈利好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布魯佐球,它又一次緊跟著他。哈利不得不全速飛離。

開始下雨了。哈利感覺到重重的雨滴打在臉上,使他的眼鏡變模糊了。他對比賽中的其他事一無所知,直到他聽到評述員李。喬丹說:「史林德林學院暫時領先,60比0」

史林德林的靈光2001超級掃帚顯然幫了他們個大忙,而同時那發了瘋的布魯佐球正在盡它的所能把哈利擊垮。弗來德和喬治正飛在哈利兩旁。他們離他那麼近,以致於他除了他們擺動的手臂,什麼也看不到,更沒有機會去尋找史尼斯球。

「有人——對這——布魯佐球——作了手腳。」弗來德咕噥著,用盡力氣揮舞著他的拍子,彷彿準備給哈利來一個新的襲擊。

「我們必須暫停。」喬治說,並試圖向伍德作手勢,同時阻止布魯佐球打破哈利的鼻子。

「怎麼回事?」伍德問。格林芬頓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史林德林的人則在人群中嘲弄不已。「我們無地自容了。弗來德、喬治,當布魯位球停下來時,你們在哪?」

「我們在離它20英尺高的地方,阻止另一個布魯佐球謀殺哈利,奧立弗。」喬治說,「有人對它作了改動——它不放過哈利。整場它沒跟過其他人。史林德林的人肯定對他作了些什麼。」

「可是自從我們最後一次訓練後布魯佐球就被鎖在胡施夫人的辦公室裡了。再說後來他們也沒什麼問題……」伍德著急地說。

霍剋夫人向他們走了過來。越過她的肩膀,哈利可以看到史林德林隊的人指著他的方向,嘲諷著。

「聽我說,」當她越走越近時哈利說,「當你們兩個一直圍著我飛時,我能抓住史尼斯球的唯一方法就是除非它自己飛上我的袖子。」

哈利說,「回到隊裡去,讓我來對付這惡棍。」

「別傻了,」佛來德說,「它會把你的頭砸下來的。」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威斯裡。

「奧立弗,這太瘋狂了。」艾麗斯亞生氣地說,「你不能讓哈利一個人對付那玩意。我們要求調查——」

「如果我們現在停止,我們會失去比賽的!」哈利說。「我們不能就因為一個發瘋的布魯佐球而輸給史林德林!來吧,奧立弗,告訴他們讓我自己一個人來。」

霍剋夫人加入了他們當中。

「準備好要比賽了嗎?」她問伍德。

伍德看著一臉毅然的哈利。

「好吧,」他說,「弗來德、喬治,你們聽到哈利的話了——讓他一個人,讓他獨自對付布魯佐球。」

這時雨下得更大了。在霍剋夫人的哨聲中,哈利衝了上去,他聽見布魯佐球在他後面飛快移動的聲音。哈利攀得越來越高。他在空中翻觔鬥,作波浪狀飛行,盤施,曲折前行,起伏不定;雖感到有點目眩神速,他還是盡量睜大眼睛。雨點模糊了他的眼鏡。在他為避開布魯佐球再次兇猛俯衝作倒立飛行時,雨滴鉆進了他的鼻子裡。他能聽到來自人群的笑聲;他知道他看起來一定很蠢,但這可惡又笨重的布魯佐球不讓他那麼快的改變方向。他開始繞著體育館的邊緣作像雲霄飛車般的飛行,透過銀色的雨簾瞇著眼看格林芬頓的終點線柱,亞尼那正在那試圖飛越伍德。

一聲呼嘯傳到哈利耳裡,他知道布魯佐球剛剛又與他擦身而過;他向左翻轉,跟著急速飛向相反方向。

「練習芭蕾嗎,波特?」當哈利被迫在空中手忙腳亂地作旋轉躲開布魯佐球時,馬爾夫大叫。當哈利憎惡地對馬爾夫怒目而視時,他看到它了,金色的史尼斯球在馬爾夫左耳上方幾英吋的地方盤旋——而馬爾夫正忙於嘲笑哈利,所以沒看到它。

在那傷腦筋的時刻,哈利在空中躊躇著。他不敢加速衝向馬爾夫,以防他向上望看到史尼斯球。

啊!

一秒時間的停留還是太長了。布魯佐球終於還是打中了他,撞碎了他的手肘。

哈利覺得他的手臂都已經斷了。他的右臂不起作用地懸垂在一邊。布魯佐球急追而來進行第二次襲擊,這一次對準的是他的胸。哈利轉了個彎,一個主意牢牢地嵌在他那失去知覺的腦中:靠近馬爾夫。

穿過雨霧和疼痛,他俯衝向閃爍不定的微光。他看到在他下面那張譏笑的臉,而瞳孔因為害怕而張大了:馬爾夫以為哈利要襲擊他。

「啊——」他倒抽一口涼氣,飛馳避過哈利。

哈利從掃帚上伸出另一隻手,奮力一抓。他覺得他的手指貼緊在冰冷的史尼斯球上面。但現在他只剩下兩隻腳勾緊掃帚:當他一頭直栽下地面,努力掙紮著以免昏厥時,人群中發出了驚叫。

隨著一聲振耳欲聾的砰然巨響,他摔到了泥地上,從掃帚上滾落下來。他的手臂用一個奇怪的角度懸掛著。疼痛淹沒了他。他聽到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陣陣哨聲和叫喊聲混雜的聲音,他盯著緊握在手裡的史尼斯球。

「噢,」他舒了口氣,「我們贏了。」

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雨點落在他身上,他依然躺在地上,這時有人向他傾下身來,他醒了。他看到的是一排亮晶晶的牙齒。

「噢,不,不是你。」他呻吟著。

「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羅克哈特對擠在他旁邊緊張的格林芬頓隊員大聲地說。「別緊張,我來固定你的手臂。」

「不!」哈利大叫,「我讓它這樣就行了,謝謝……」

他試著要坐起來,但無奈疼痛難忍。這時,他聽到一聲熟悉的咋嚓聲。

「我不要這樣拍照,柯林。」他大聲地說。

「躺回去,哈利,」羅克哈特勸慰地說,「這是一個簡單的魔法,我只需很少時間。」

「為什麼我就不能去醫院?」哈利咬著牙問。

「他真得去,教授。」渾身泥濘的伍德說:儘管他的搜索者受了傷,他還是忍不住咧著嘴笑了。「偉大的勝利,哈利。實在太精彩了。你是最棒的,我說。」

透過像灌木叢一樣圍在他周圍的腿,哈利發現弗來德和喬治正奮力把那惡毒的布魯佐球塞進箱子,而它仍在掙紮想作那令人恐怖的飛行。

「躺下去。」羅克哈特邊說邊捲起他那翠綠色的袖子。

「不——別——」哈利虛弱地說,但羅克哈特正在旋動他的魔杖,一秒後已經引著它直接對準哈利的手臂了。

一種奇怪而不愉快的感覺開始從哈利的肩膀蔓延到他的指尖。

好像他的手臂正在縮小。他不敢去看發生了什麼事。他閉上了眼睛,轉過臉不敢對著他的手。但當人們倒抽一口冷氣,柯林開始拚命地按動快門時,他的恐懼到了極點。他的手臂不再受傷了——但感覺起來不再像是一隻手。

「啊,」羅克哈特說:「那有時是會發生的。但重點在於,骨頭不再是破碎的了。人們應該留意到這點。哈利讓人攙扶著去醫院吧。啊,威斯裡先生,格蘭佐小姐,你們來幫忙護送他一下好嗎?——波姆弗雷夫人也行——呃——把他弄得整齊點。」當哈利開始邁步時,他覺得異常不平衡。深深吸了口氣,他看問他的右邊。他看到的幾乎令他再次昏倒。

他的長袍下面露出的是一個看起來厚厚的,像肉色的橡皮手套的東西。他試著動一動他的手指,但什麼也沒發生。

羅克哈特並沒有治好哈利的骨頭。他移動了它,波姆弗雷夫人很不高興。

「你應該直接來找我的!」她暴怒了,抓起那個可憐的人在半小時前還活動自如的手臂。「我能在一秒內醫好這骨頭——問題是得讓他們長回去——」

「你能行的,是嗎?」哈利絕望地問。

「我當然能行,但你會痛苦些。」波姆弗雷夫人憂鬱地說,扔給哈利一套睡衣,「你晚上得留在這。」

荷米恩在哈利床邊拉起的布簾後等著。這時羅恩正在在幫他換睡衣。他費了好一會工夫才把這像橡膠一樣的,沒了骨頭的手臂塞進衣袖裡。

「現在這時候你怎麼還能站在羅克哈特那邊呢?荷米恩呢?」羅恩隔著布簾說。

當他把哈利軟綿綿的手指拉出袖口時,「要是哈利不想要骨頭了,他自己會先說的。」

「任何人都會犯錯。」荷米恩說,「再說也不是很嚴重,不是嗎?哈利?」

當他搖搖晃晃地躺上床時,他的手臂茫然地晃動著。

荷米恩和波姆弗雷夫人走到布簾邊。波姆弗雷夫人手裡拿著一大瓶標著「助骨長」的東西。

「你今晚會難受些,」她說,倒了一杯液體遞給他,「骨頭再生是一件麻煩事。」

他把液體喝了下去。當它人口時,哈利的嘴和喉嚨彷彿看了火般,使他又咳又嗆,波姆弗雷對羅克哈特這危險的行為和愚蠢嘖嘖稱奇後就離開了,留下羅恩和荷米恩幫哈利。

「我們雖然贏了,」羅恩露出牙齒笑了,「但全靠你。馬爾夫的臉……他看起來就像要殺人!」

「我真想知道他是怎麼對布魯佐球作了手腳。」哈利含糊地說。

「我們可以把這加到要問他的問題表上,等我們取得神奇藥漿時。」哈利說,躺回他的枕頭。「我希望那藥嘗起來比這玩意好味。」

病房的門這時被撞開了,其他格林芬頓的隊員都來看望哈利,雖然個個又濕又臟。

「難以置信的飛行,哈利,」喬治說。「我剛剛看到史林斯對著馬爾夫大發雷霆。因為史尼斯球在他頭頂上而他居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馬爾夫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他們帶來了蛋糕,糖,還有幾瓶南瓜漿。他們圍著哈利的床開始討論怎麼開慶功會。這時,波姆弗雷夫人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大叫,「他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根骨頭要重長!出去!滾!」

哈利只剩下獨自一人。沒有任何東西來分散他那手臂上傳來的陣陣刺痛。

幾小時後,哈利從黑暗中醒來,疼痛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他的手臂現在似乎全都碎了。在那一刻,他認為是疼痛讓他醒來的。接著,隨著一股恐懼的寒意,他意識到有人在轉動著海綿輕拭他的額頭。

「住手!」他大聲地說,接著,他叫起來,「多比!」

這房間小精靈那瞪得像網球一樣大的眼睛從黑暗中注視著哈利,一滴淚珠從他那長長翹起的鼻子上滑落下來。

「哈利。波特回到學校了,」他傷心地低語。「多比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哈利,啊,先生,為什麼你不聽多比的話呢?為什麼當哈利錯過火車的時候他不回家呢?」

哈利坐起來靠在枕頭上,推開了多比的海綿。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問,「你怎麼知道我錯過了火車的?」

多比的嘴唇顫抖著。哈利仍然充滿懷疑。

「是你!」他慢慢地說,「是你阻止我們通過柵欄!」

「事實上是的,先生。」多比說,用力點了點頭,拍動著耳朵。「多比躲著監視哈利,還封了通路。多比不得不燙傷他的手——他伸出包了繃帶的手指給哈利看——但多比不在乎,先生,因為他想到哈利已經安全了。多比從來就沒想過哈利會從另一條路回學校!」

他搖晃著他那難看的腦袋,前後搖動著。

「多比聽到哈利回學校的消息是多麼震驚,甚至連主人的午餐都燒壞了!先生……」

哈利猛然跌回枕頭裡。

「你差點讓我和羅恩被開除,」他粗暴地說。「你最好在我的骨頭長全之前消失,多比,不然我可能會掐死你!」

多比虛弱地笑了笑。

「多比已習慣了死亡威脅,先生。在家時,多比一天可以受到五次這樣的威脅。」

他用他的鼻子朝他身上那臟兮兮的枕套一角吹了吹氣。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以致於哈利覺得他的怒氣一下全消失了。

「你為什麼穿著那東西?多比。」他好奇地問。

「這個嗎,先生?」多比扯著枕頭,「這是精靈受奴役的標誌,先生。只有當主人給我衣服穿時,多比才能自由,這一家人連一雙短襪都不給多比,先生,因為那樣多比會永遠地離開他們家。」多比那鼓出的眼睛作了個怪相,突然說:」哈利一定得回家!多比想他的布魯佐球一定足夠……「

「你的布魯佐球?」哈利說,再一次燃起怒火。「你說什麼?你的布魯佐球?你試圖讓布魯佐球來殺我?」

「不是殺你,先生,從來沒有!」多比震驚地說。「多比只想挽救哈利的生命!最好還是回家,嚴重地受傷,比呆在這兒也好,先生!多比只想讓哈利受了傷被送回家!」

「哦,說完了?」哈利憤怒地說:「我不指望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希望我變成碎片被送回家!」

「啊,要是哈利知道的話!」多比痛苦地叫著,更多的淚水跌落到他那破舊的枕套上。「如果他知道他對我們這些低等的、被奴役的魔界的廢物意味著什麼!多比記得當『那個人』在權力頂峰時,先生!我們這些小精靈被看作討人厭的害蟲,先生。當然多比現在還是被這樣看待,先生,」他承認,用枕套擦掉眼淚,「但很大程度的,自從你戰勝了『那個人』後,我的生活有了提高,哈利存在,而黑暗巫師的力量被推翻了。這是一個新的黎明,先生,對我們這些以為黑暗不會有盡頭的可憐蟲來說,哈利像燈塔一樣照耀著我們,讓一切充滿了希望。先生,現在,在霍格瓦徹,可怕的事將要發生或已經發生了。多比不能讓先生留在這裡。歷史將要重演,既然秘室的秘密將要再次打開——」多比呆住了,嚇得動都不動,接著迅速抓起哈利床邊的水壺,重重擊在他自己頭上,搖搖欲墜地嘆了口氣。不一會,他爬上床,斜視著眼,咕噥著:「壞多比,很壞的多比……」

「就是說有神秘秘室了?」哈利悄悄地說。「那——你是說它以前曾打開過?告訴我,多比!」

他抓住這小精靈皮包骨頭的手腕——當多比的手一點點伸向水壺的時候。「但我不是馬格出身的人——我怎麼會因神秘秘室而處於危險中呢?」

「啊,先生,別再問了,別再問可憐的多比了,」小精靈結結巴巴地說,他的眼睛在黑暗裡顯得特別大,「神秘的事件就是在這個地方被計劃的,但哈利在它們發生時一定不會在這裡了。回家吧,哈利回家。哈利不應該介入其中的,先生。這太危險了——」

「是誰,多比?」哈利緊緊抓著多比的手腕以防他再用水壺打自己的頭。「誰打開它?上一次是誰打開它?」

「多比不能說,先生。多比不能說,多比不能說!」小精靈尖叫起來,「哈利,回家。哈利,回家吧。」

「我哪也不去!」哈利粗暴地說,「我一個好朋友是馬格出身的人,如果秘室真的被打開過,她將是第一個被列在名單上的——」

「哈利為了他的朋友而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多比悲嘆,傷心而恍惚。「多麼不凡啊!多麼勇敢啊!但他必須救他自己,他必須,哈利不能——」

多比忽然間僵住了,他那蝙蝠耳朵抖動著。哈利也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沿著通道走下來。

「多比必須走了!」小精靈吸了一口氣,說完便跑了。哈利的拳頭忽然間握得緊緊的,他躺回枕頭上去。當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病房那黑乎乎的門口。

不一會,丹伯多來到了病房,他穿著一件長羊毛長袍,戴著一頂睡帽,他擡著一個看似雕像的東西的頭。麥康娜教授出現在後面,擡著那東西的腳。他們一起把它放到了床上。

「叫波姆弗雷夫人,」丹伯多悄悄地說,然後麥康娜教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哈利靜靜地躺在那就像睡著了一般。他聽到很緊急的聲音,接著麥康娜教授大汗淋漓地跑回來,緊跟著波姆弗雷夫人,她正把開襟毛衣往身上套,他聽到一聲尖細的吸氣聲。

「發生什麼事了?」波姆弗雷夫人向床上的雕像俯下身去,一邊低聲問丹伯多。

「另一次襲擊,」丹伯多說,「米娜在樓梯上發現了他。」

「這有一串葡萄,」麥康娜教授說,「我們認為他正想偷偷進來探望哈利。」

這時哈利的胃可怕地痙攣著。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撐起來以便看到床上的雕像。月光灑在它顯眼的臉上。

是柯林,他的眼睛張大著,手緊攏在胸前,手裡還抓著相機。

「嚇壞了?」波姆弗雷悄悄地說。

「是的,」麥康娜說,「但我不敢去想……要是艾伯斯沒有去取熱巧克力的,誰知道會有什麼……」

他們三人盯著柯林看。接著丹伯多傾向柯林把相機從他的緊握中拽出來。

「你不會認為他想拍下偷襲者的照片吧?」麥康娜教授急切地問。

丹伯多沒有回答。他撬開相機的後部。

「太有同情心了。」波姆弗雷太太說。

相機中嘶嘶地冒出一股氣體。哈利在距離三個床位遠的地方聞到了燒塑料的酸味。

「熔化了,」波姆弗雷太太不解地說,「全化了……」

「這說明什麼,艾伯斯?」麥康娜教授激動地問。

「這說明,」丹伯多說,「秘室之謎確實再次打開了。」

波姆弗雷太太用手掩住了嘴巴。麥康娜教授盯著丹伯多。

「但是艾伯斯……確定……誰……了?」

「問題不在於是誰,」丹伯多說,他的眼睛注視著柯林,「問題是怎麼……」

看到麥康娜教授迷糊的臉時,哈利知道她瞭解的並不比他多。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5:09

第十一章格鬥俱樂部

星期六早上,哈利醒來時發現病房裡閃耀著冬天的陽光,而他的手也重新長出了骨頭,只是仍很僵硬。他一下子就坐起來,看向柯林的床,但它已經被重重的布簾圍了起來,什麼也看不到了。看到他醒了,波姆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托來一盤早餐,接著開始彎下腰幫他舒展手臂和指頭。

「全部都很順利,」她說。在他用左手笨拙地餵食麥片時,「你吃完就可以離開了。」

哈利用盡可能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趕往格林芬頓塔,他迫不急待要把柯林和多比的事告訴羅思和荷米恩,但是他們都不在。哈利出去尋找他們,一邊想著他們會去什麼地方,一邊又覺得有點難受,因為他們竟然對他的骨頭是否長了回去的事顯得漠不關心。

當哈利經過圖書館時,伯希正從裡面閑逛出來,氣色看起來比他們上一次見面時好得多。

「噢,你好,哈利,」他說,「精彩的飛行,昨天。實在太棒了,格林芬頓已經朝著最佳學院杯前進了——你得了50分!」

「你見到羅恩和荷米恩沒有?」哈利問。

「沒有,我沒見到他們。」伯希說,他的微笑漸漸褪去了,「我希望羅恩不在另一個女孩子的洗手間裡……」

哈利擠出一個笑容,然後看著伯希消失在視野中,他直接朝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走去。他不知道為什麼羅恩和荷米恩還會再去那個地方,但在確定費馳不在周圍後,他打開門,聽到他們的聲音從那鎖著的小室裡傳出來。

「是我,」他說著關上了身後的門。洗手間裡傳來水濺潑的聲音和吃驚的抽氣聲,他接著看到荷米恩正盯著他。

「哈利!」她說,「你嚇死我們了。進來——你的手怎樣了?」

「沒事了,」哈利邊說邊擠進洗手間,廁所裡掛著一隻破舊的大鍋,邊緣上有一道裂縫。荷米恩在它下面燃起了火。用魔法變出輕便又防水的火是荷米恩的專長。

「我們想去找你,但我們決定還是先開始著手神奇藥漿的事。」羅恩解釋說,在哈利費了很大勁鎖上門時。「我們認為這是藏它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利開始告訴他們關於柯林的事,但荷米恩打斷了他。「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早上聽到麥康娜教授告訴弗特衛教授。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決定開始動手的原因——」

「我們越快讓馬爾夫承認越好,」羅恩咆哮著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自從快迪斯比賽後,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惡劣,他會發洩在柯林身上了——」

「還有別的。」哈利說,看著荷米恩把一捆一捆的糾結草撕了扔到藥湯裡去。

「多比在半夜時跑來看我。」

羅恩和荷米恩惠外地擡起了頭。哈利把多比說的每一件事都告訴了他們——包括他沒說的。羅恩和荷米恩嘴巴張得大大地聽著。

「秘室之謎以前被打開過?」荷米恩問。

「這解決了問題。」羅恩用一種勝利的語氣說。「馬爾夫的父親在學校時一定打開過它。現在他告訴親愛的馬爾夫怎麼做,很明顯,他很希望多比告訴你裡面有個怎麼樣的東西。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多比潛伏在學校附近,而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可能它自身是我們肉眼看不到的,」荷米恩說,把螞蟥捅到鍋底,「又或者它自身能偽裝成別的東西——扮成一套盔甲或別的什麼。我讀過《變身食屍者》……」

「你書看得太多了,荷米恩。」羅恩邊說邊把透明翅倒到螞蟥上面。

「這麼說多比阻止我們上火車並且打斷了你的手……」他搖了搖頭,「哈利,你知道什麼?要是他不停止了救你的行動,他會殺了你的。」

到星期一早上,柯林遭到襲擊,現在躺在醫院瀕臨死亡的消息在全校傳開了。

空氣忽然因為謠言和懷疑變得沈重起來,一年級的學生現在正集中成群地向城堡轉移,似乎為防止他們獨自行動時會遭到襲擊。

金妮坐在柯林旁邊,心神煩亂不安。哈利覺得弗來德和喬治逗她開心的方法似乎不大有用,他們輪流披上毛皮,然後從雕像後面朝著她跳出來。氣得伯希暴怒得幾乎說不出話,說他正在打算寫信給媽媽,告訴她金妮正處於噩運中時,他們才總算停了下來。

同時,瞞著老師們,學校裡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護身符、平安符和其他護身物品的買賣。尼維爾買了一個大大的、味道怪異的綠洋蔥,一個紫色的凸水晶和一條腐朽的水蜥尾巴,在這之前,格林芬頓的男孩子們都說他不會有危險:因為他是純血統的,所以不大可能被襲擊。

「他們會先找費馳,」尼維爾說,他那圓臉上寫滿恐懼,「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個史愧伯。」

在十二月份的第二個星期,麥康娜教授照例收取聖誕節留校學生的名單。哈利、荷米恩和羅恩都在她的名單上簽了名;他們聽說馬爾夫也留下來,這讓他們非常懷疑。但假期將是使用神聖藥漿,慢慢讓他說出一切的最佳時間。

不走運的是,藥只完成了一半。他們還需要雙角獸的角和本斯蘭的皮膚,而他們唯一能取得這些東西的地方,就是史納皮的私人儲藏室了。哈利覺得他寧願去面對史林德林傳說中的怪獸,也好過被史納皮當場抓住。

「我們需要的,」荷米恩在星期四下午兩節藥劑用量課來臨前急切地說,「是分頭行動。這樣我們其中一個就能潛進史納皮的辦公室,取得我們所需的東西。」

哈利和羅恩地看著她。

「我想最好還是我來偷,」荷米恩繼續一副實事求是的模樣。「你們要是惹麻煩就會被開除,而我從來沒有不良記錄。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故意製造一些混亂讓史納皮忙上至少5分鐘。」

哈利慘然地地笑了。故意在史納皮的課上製造混亂就跟去撥弄睡龍的眼睛沒兩樣。

藥劑課在一間大辦公室裡上。星期四下午的課進程和平時一樣。二十個大鍋在木桌上放成一排,上面放著黃銅尺和裝藥料的罐子。史納皮在煙霧中踱著步,尖刻地譏諷著格林芬頓的學生,而當格林芬頓在工作時,史林德林的人卻在一旁等著看笑話。馬爾夫——史納皮最喜歡的學生,不時朝羅恩和哈利眨眨眼。他知道要是他們敢報復的話,他們會在來不及喊「不公平」之前就被罰禁煙。

哈利對腫大溶液最有興趣。但現在他腦子裡有更重要的事。他正在等荷米思的訊號,當史納皮停下來譏笑他那無味的藥時,他幾乎沒有聽到。在史納皮轉過身去羞辱尼維爾時,荷米恩對哈利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

哈利在他的汽鍋後急速低下身子,從口袋裡拉出一個弗來德的鞭炮並用魔杖迅速點燃。鞭炮開始發出嘶嘶和劈劈啪啪的聲音。哈利知道他只有一秒鐘的時間。他站起來,對準目標扔了出去;它正好落在馬爾夫的汽鍋裡。

馬爾夫的藥湯爆開了,濺得滿教室。人們尖叫連連,彷彿腫大溶液濺到了他們。

馬爾夫面色發青,他的鼻子開始像汽球一樣腫起來;高爾到處跌跌撞撞,用手掩住眼睛。正當史納皮在竭力恢復安靜並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時,馬爾夫一頭撞到了餐碟上。在一片混亂中,哈利看到荷米恩偷偷溜出了門。

「安靜!安靜!」史納皮咆哮著,「被濺到的人到這來敷藥。要是我發現是誰幹的好事……」

當哈利看到馬爾夫頂著那腫得像甜瓜一樣的鼻子垂著頭急急跑上前時,他差點就忍不住笑了。班裡的一大半人都湧上了史納皮的課臺。有的人手臂腫得像棍棒,擡不起來;有的嘴唇腫得話都講不清楚。這時哈利看到荷米恩溜回來了。

當每個人都喝下解毒劑,吃了消腫藥後,史納皮走到馬爾夫的藥鍋旁,起了鞭炮爆炸後剩下的一團黑黑的東西。忽然間周圍一片寂靜。

「要是我知道這是誰扔的,」史納皮沈聲說,「我一定會開除這個人。」

哈利裝出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史納皮正盯著他看。10分鐘後響起了鈴聲,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他知道是我幹的,」哈利對羅恩和荷米恩說,在他們趕回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的路上,「我確定。」

荷米恩把新的材料扔進鍋裡,並開始加熱。

「兩星期內就能準備好。」她高興地說。

「史納皮無法證明是你幹的,」羅恩肯定地對哈利說,「他能做什麼?」

「他是很險惡的。」哈利說,看著藥湯冒著泡。

一星期後,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思穿過入場大廳時,他們看到一群人擠在佈告欄前看著一張剛貼上去的通知。期瓦諾斯和達恩招手叫他們過去,一臉興奮。

「格鬥俱樂部就要開始了!」期瓦諾斯說,「今晚第一次集會!我可不介意格鬥課,它們可以隨時……」

「什麼?你認為史林德林那幫怪物會格鬥?」羅恩也感興趣地看著佈告。

「能派上用場,」吃飯的時候他對哈利和荷米恩說,「我們也去嗎?」

哈利和荷米恩都表示贊成,所以那天晚上八點他們就趕回了大禮堂。長長的餐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靠�的一個金光閃閃的舞臺,上面點著上千支蠟燭,天花板上是深紫色的,似乎整個訓練班的人都被包裹在下面,他們都滿臉興奮,帶著魔杖。

「我想知道是誰教我們?」當他們走近嘰嘰喳喳的人群時,荷米恩說,「有人告訴我弗立特教授年輕時是格鬥冠軍,說不定就是他。」

「就像……」哈利忽然痛苦地叫了一聲,他看見羅克哈特教授走上了舞臺,穿著他最好的長袍,旁邊是史納皮,穿著他平時的黑袍。

羅克哈特揮手示意人們安靜下來,他叫道:「集中,集中到一起!你們每個人都能看到我嗎?都能聽到我嗎?好極了!」

「現在,丹伯多教授已經同意我開設格鬥俱樂部,來訓練你們,以備你們有需要自我防衛的時候,就像我無數次——關於細節,可以在我的著作裡看到。」

「讓我介紹我的助手史納皮教授,」羅克哈特說,露出一個大笑容,「他告訴我他自己對格鬥懂得不少,並答應在我們開始之前提供一些暫時的幫助,現在,我不想讓你們這幫年輕人擔心——你們仍將擁有你們的藥劑學老師,當我穿透他時。——別怕!」

「他們互相把對方結果了豈不更好?」羅恩對哈利嘀咕。

史納皮的上唇緊抿著。哈利很想知道羅克哈特為什麼還能微笑;要是史納皮那樣看著他,他早嚇得落荒而逃了。

羅克哈特和史納皮相互鞠了個躬。而後史納皮憤怒地挺著頭。

接著他們將各自的魔杖像劍一樣舉在前面。

「就像你們看到的我們用這種戰鬥的姿勢舉著魔杖,」羅克哈特告訴沈默的人群。「數到『三』的時候,我們就會開始第一個符咒,當然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死對方。」

「我可不大相信。」哈利咕噥道,看著史納皮露出他的牙齒。

他們兩個人同時在肩膀上揮舞著魔杖,史納皮大叫一聲:「依斯畢利艾瑪斯!」

一陣令人目眩神迷的紅光閃過,羅克哈特的腳中了符咒:他飛回舞臺一頭撞進�裡,�被撞倒,在地板上跌得粉碎。

馬爾夫和其他的史林德林學生們歡呼起來。荷米恩急得歡呼起來。荷米恩急得直跺腳尖。「你覺得他還好吧?」她的手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誰管他呢?」哈利和羅恩異口同聲地說。

羅克哈特步履不穩。他的帽子掉了,一頭曲發都豎立起來。

「喔,你贏了!」他說,搖搖擺擺地走到講臺前面。「這就是奪刃魔法——就像你們看到的,我丟了我的魔杖——啊,謝謝,布朗小姐。是的,演示一下是個好主意,史納皮教授。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說其實我清楚你想幹什麼。我要是想制止你的話簡直易如反掌。但是,我覺得讓他們看一看是很有指導……」史納皮看看起來一臉嚴酷。羅克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因為他說,」行了!我現在就把你們分成兩人一組。史納皮教授,假如你願意來幫我的話……」

他們一邊穿過人群穿,一邊分組,羅克哈特把尼維爾和賈斯丁分在一起,而史納皮首先來到哈利和羅恩面前。

「到時間分開這對夢幻組合了,我想。」他嘲諷著。「威斯裡,你和芬尼更搭檔,波特——」

哈利自動朝荷米恩移動腳步。

「我可不同意,」史綱皮冷冷地微笑著。「馬爾夫先生,過來。讓我們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麼。你,格蘭佐小姐——你和米麗森小姐一組。」

馬爾夫神氣十足地走過來,得意洋洋地笑了。在他後面走過來的一個史林德林女孩子,讓哈利想起一副在《醜老婆和假日》裡的畫。

她又高又壯,厚厚的下巴好鬥地伸著。荷米恩給了她一個謙虛的微笑,她卻理都不理。

「面向你的拍檔!」羅克哈特叫了起來,回到講臺上,「鞠躬!」

哈利和馬爾夫緊盯著對方,頭卻不肯低下。

「準備好魔杖!」羅克哈特大喊,「當我數到『三』時,開始練咒語解除對方的兵器——只要解除兵器就行了——我們不想發生任何意外事件。—……二……三……」

哈利在肩上舞動他的魔杖,但馬爾夫在念到「二」時就已經開始了,他的符咒擊中了哈利,讓他覺得頭上好像被一個長柄鍋狠狠敲了一下。他跌倒了,但一切看起來都還正常。哈利看準時機,用魔杖指住馬爾夫大叫一聲:「瑞塔森皮拉!」

一束銀光打中馬爾夫的肚子,他急彎了起來,喘氣連連。

「我說只是解除武器!」當馬爾夫彎著膝蓋倒下去時,羅克哈特在混戰的人群頭頂上大聲警告。哈利猶豫著要不要回去,他強烈感覺到當馬爾夫倒在地上時,對他使魔法可就不那麼好了。但他錯了。

馬爾夫喘著氣,用魔杖指住哈利的膝蓋,拚命憋出一個詞:「塔安塔勒哥拉!」

哈利的腳馬上不受控制地飛旋了起來。

「住手!住手!『羅克哈特大叫,但史納皮控制了局面。

「菲尼特因炊塔騰!」他大叫。哈利停止了跳舞,馬爾夫停止了笑。他們都向上看。

一股綠色的煙霧正在空中盤旋。尼維爾和賈斯丁都躺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羅恩正抓著臉色蒼白的謝默斯,為他那斷了的魔杖做的事道歉;但荷米恩和米麗林仍在動;荷米恩被米麗森揪住腦袋,正在痛苦地嗓泣。她們倆的魔杖都被遺忘在地上。

哈利跳過去推開米麗森;但實在是太困難的,因為她比他還壯。

「天啊,天啊,」羅克哈特輕輕掠過人群,看著格鬥的後果。「起來,瑪迷蘭;小心點,米麗森小姐……痛雖很不好受,但一會就會停止的,布特……」

「我想我最好還是教你們怎樣鎖上不友好的咒語。」羅克哈特站在大廳當中慌亂地說。他盯著史納皮,他的黑眼睛正閃著光,迅速地轉了一圈。「讓自願的搭檔——賈斯丁和尼維爾來表演,好不好?」

「壞主意,羅克哈特教授。」史納皮說,像一隻又大又滿懷惡意的編幅一樣滑動著。「賈斯丁能用最簡單的符咒引起毀滅。我們將會不得不送尼維爾的殘軀到醫院裡去。」尼維爾那粉紅色的圓臉蛋更紅了。「哈利和馬爾夫怎麼樣?」史納皮露出一個扭曲了的微笑。

「好主意!」羅克哈特說,他示意讓人群退後,給他們讓出空間,並把哈利和馬爾夫叫到大廳中央。

「現在,哈利,」羅克哈特說,「當馬爾夫用他的魔杖指著你時,你就這樣做。」

他舉起他的魔杖試圖做一種複雜的迅速擺動,但它掉了下去,史納皮一臉假笑。

當羅克哈特迅速彎下身把它撿起來時,他說,「喔,這個魔杖好像太興奮了點。」

史納皮向馬爾夫走過去,彎下身在他身邊悄悄低語。馬爾夫也得意地笑了。哈利緊張地看著羅克哈特說:「教授,你能不能再示範一次上鎖咒?」

「害怕了?」馬爾夫低聲說,免得羅克哈特聽到。

「你憑你?」哈利以嘴角擠出一句話。

羅克哈特愉快地拍拍哈利的肩膀,「就照我那樣做,哈利!」

「什麼?讓我的魔杖掉下?」

但羅克哈特沒有聽。

「三……二……一,開始!」他大喊。

馬爾夫飛快地舉起他的魔杖大吼一聲:「超級大變法!」

他那魔杖的末端爆開了,一條黑蛇從裡面射出來,重重落在地板上,當它擡起頭準備攻擊時,哈利被嚇呆了。人群迅速往後退,不時有人尖叫。

「別動,波特。」史納皮懶洋洋地說,很顯然他非常樂意看到哈利跟那發怒的蛇四眼相對,一動不動的樣子。「我會除掉它的……」

「讓我來!」羅克哈特大叫。他對著蛇揮動他的魔杖,發出一陣砰砰作響的聲音。蛇並沒消失,而是升起10英尺高,接著又摔回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它被激怒了,狂暴地發出嘶嘶的聲音。徑直滑向賈斯丁,擡起身子,露出尖齒,準備開始攻擊。

哈利並不知道是什麼讓他這麼做的,他甚至連想都沒想。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腳機械地帶著他走,彷彿腳上裝了輪子,然後他愚蠢地對著蛇大喝:「離開他!」

奇跡般地,超乎想像地,蛇跌回地板,馴服得像只綿羊。它看著哈利。哈利覺得它被恐懼淹沒了。他知道這蛇現在不會再襲擊任何人了,儘管他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知道。

他看著賈斯丁,露齒笑著,希望看到賈斯丁解脫、迷惑或感激的表情——當然,不是憤怒和害怕。

「你以為你剛才在幹什麼?」他大叫,在哈利來不及說什麼之前,賈斯丁已經回過身衝出了禮堂。

史納皮走上前來,揮舞了幾下魔杖,蛇就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史納皮也用一種意外的表情看著哈利,那是一種狡猾的表情。哈利一點也不喜歡它。他隱隱約約聽到�的周圍有一陣不祥的,危險的咕噥。接著他感到有人扯著他背上的長袍。

「過來,」羅恩湊在他耳邊說,「來,過來——」

羅恩把他拉出禮堂,荷米恩在一旁緊跟著,當他們經過大門時,兩邊的人讓出一條路,似乎怕沾上什麼東西。哈利對發生什麼事一無所知,而羅恩和荷米恩都沒有告訴他,直到他們把他拉進格林芬頓空無一人的宿舍裡。接著羅恩把哈利推進安樂椅,說:「你是帕斯爾莫斯!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

「我怎麼啦?」哈利問。

「你是一個帕斯爾莫斯!」羅恩說,「你能和蛇說話!」

「我知道了,」哈利說,「我說,這只是我第二次這麼做。有一次在動物園裡我偶然制止了一條纏在我堂弟達德裡身上的大蟒蛇——說來話長——它告訴我它從沒到過巴西,我於是放它自由。那是在我知道我是巫師以前的事了。」

「一條大蟒蛇告訴你它從沒到過巴西?」羅恩不可置信地重複。

「嗯!」哈利說,「我打賭許多這裡的人都能做得到。」

「噢,不,他們不行。」羅恩說,「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哈利,這太糟糕了。」

「有什麼不好的?」哈利開始生氣了,「你們每個人到底都怎麼啦?聽著,如果我沒有叫那蛇不要攻擊賈斯丁的話……」

「噢,這就是你對它說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那,你聽到我說話的。」

「我聽到你講帕斯爾莫斯,」羅恩回答,「蛇的語言。你一定說了些什麼。難怪賈斯丁會被嚇壞了。你聽起來就像在教唆那蛇或什麼別的。它很煩人,這你知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著他。

「我說了別的語言?可是——我沒有意識到——我怎麼可能在講另一種語言而自己卻不知道呢?」

羅恩搖了搖頭。他和荷米恩看起來就像死了什麼人一樣。哈利無法想像為什麼會這麼恐怖。

「難道你不想告訴我,阻止一條骯臟的大蛇咬下賈斯丁的頭有什麼不好的嗎?」他說,「我是怎麼做到的,難道跟賈斯丁不必變成無頭鬼一樣重要嗎?」

「是的。」荷米恩終於用一種緩和的聲音回答了,「因為能跟蛇談話是撒拉沙。」

史林德林最為有名的就是可以跟蛇談話。這就是為何史林德林學院的標誌是蟒蛇的原因。哈利的嘴半天合不攏。

「事實上,現在整個學校都會以為你就是撒拉沙的曾——曾——曾——曾——曾孫子或其他什麼……」

「但我不是。」哈利用一種連他也解釋不了的痛苦聲音說。

「你將會發現這有多難證明,」荷米恩說,「他是1000多年前的人,我們都知道這一點,你也知道的。」

那天晚上哈利失眠了。透過掛在四根柱上的窗簾上的裂縫,他看著雪開始從塔窗上落下來,在空中飄蕩。

他會是撒拉沙。史林德林的後代嗎?畢竟他對他父親家族的事一無所知。杜史林總是不準別人問關於他那些巫師親戚的事。

安靜地,哈利試圖講一些蛇語。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似乎只有跟蛇類面對面時他才做得到。

「但是我在格林芬頓,」哈利想。「分類帽不會把我分到這裡來的,假如我有史林德林的血液的話……」

「啊!」他腦海裡有一個討厭的小聲音說,「可是分類帽試過要把你分到史林德林那邊去,你不記得了嗎?」

哈利翻了個身。他想,第二天在草藥課見到賈斯丁時,一定要向他解釋說他只是讓那蛇走開,而不是在教唆它。(他惱火地想著,拍打著枕頭,這一點連白癡都應該看得出的。)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裡開始下的雪變成了暴風雪。這學期的最後一次草藥課被取消了。史鮑特教授決定要在曼德拉克斯織短襪和圍巾,這項微妙的工作她只相信讓自己來做。

當羅恩和荷米恩做完功課用魔棋在玩遊戲時,哈利正為此在格林芬頓的宿舍裡煩躁到極點。

「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荷米恩被激怒了,當羅恩的一個象把她的馬吃了時,「如果真的那麼重要你就去找賈斯丁。」

於是哈利站起來,穿過門洞,想看看賈斯丁會在哪。

因為又厚又灰的雪覆蓋在每一個窗子上,城堡看起來比平時白天的這個時候更黑。打了個冷顫,哈利穿過正在上課的教室,站了片刻,想看看裡面正在幹什麼。

麥康娜教授正對著某個人大吼。哈利壓下想要看看究竟的念頭,他繼續向前走,他想賈斯丁可能利用自由活動的時間在趕其他功課,於是他決定到圖書館看一下。

一群原本該在草藥庫的海夫巴夫學生正坐在圖書館的後面,但他們看起來不像在學習。在兩排長長的書架中間,哈利可以看到他們的頭靠在一起,好像有什麼吸引人的對話。他沒到賈斯丁。當他走向海夫巴夫那夥人時,有一些話落到了他耳裡,他停下來聽,躲在隱形部後面。

「不管怎麼說,」一個胖男孩說,「我叫賈斯丁躲在我們宿舍裡。我的意思是說,要是波特把他當作他的下一個目標的話,他最好還是先躲一陣子。當然自從他不小心告訴波特自己是馬格人出身的人之後,賈斯丁就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了。實際上,賈斯丁告訴過他,他曾因此倒黴過。這可不是可隨便透露給史林德林的後代的事,不是嗎?」

「你已經認定是波特了嗎?爾尼?」一個紮著馬尾的金髮女孩急切地問。

「啊啊,」那胖男孩嚴肅地說,「他是一個帕斯爾莫斯,每個人都知道這是神秘巫師的標誌。你可聽過哪個平常人能和蛇交談的?他們管史林德林叫蛇語。」

這話引起了一陣嘀咕,爾尼繼續說,「還記得�上的字嗎?敵人的後代小心?波特和費馳有些過節。接下來我們知道,費馳的貓遭到襲擊,一年級生格雷銳在快迪斯比賽中惹得波特不高興,因為把他躺在泥裡的樣子拍了照。接下來,他就被襲擊了。」

「但他看起來總是那麼親切,」那女孩不確定地說,「但,喔,他正是讓『那個人』消失的人。起碼,他不完全是壞的,是嗎?」

爾尼神秘兮兮地降低了聲音,海夫巴夫的人都彎下身去,哈利為了聽他說什麼,又朝旁邊挪了挪。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從『那個人』的襲擊下保住性命的,我是說,那時他還只是個嬰兒,他應該早被撕成碎片了,只有一個真正的神秘巫師才能在那樣的詛咒下生存下來。」他把聲音放低到幾乎像耳語一般,「那大概是『那個人』第一次想殺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想有一個神秘巫師跟他競爭。我真想知道波特還有什麼本事沒露出來。」

哈利聽不下去,他大聲地清清嗓子,從書架後面走出來。假如他不是那麼憤怒的話,他會發現他們迎接他的場面非常有趣:每一個人好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嚇傻了,爾尼臉上變得毫無血色。

「嗨!」哈利說,「我正在找賈斯丁。」

海夫巴夫學院人最大的恐懼得到了證實。他們都害怕地看著爾尼。

「你找他幹什麼?」爾尼顫抖聲音問。

「我要告訴他在格鬥格樂部和那蛇發生的事。」哈利說。

爾尼舔了舔花白的嘴唇,深吸了口氣,說:「我們都在那。我們看到了發生的事。」

「那你注意到了嗎?當我和蛇講完話後它就退回去了。」哈利問。

「我所看到的,」爾尼邊說邊發抖,結結巴巴地,「是你在講蛇語,教唆蛇去咬了賈斯丁。」

「我沒教唆它!」哈利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它連碰都沒碰他!」

「那只差一點點,」爾尼回答,「為了讓你知道,」他緊張地加上,「我想告訴你,你可以追溯我的家族到9代前的女巫和男巫師。我的血統就像其他人一樣純,所以——」

「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血統!」哈利粗暴地說,「為什麼我要襲擊馬格出身的人?」

「我聽說你憎恨和你住在一起的馬格人。」爾尼急急地答。

「跟杜斯利住在一起而不恨他們是不可能的事。」哈利說,「你試試看。」

他轉身衝出了圖書館,根本沒想到要去哪裡,他狂怒到極點。結果是他一頭撞到又大又硬的東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噢,哈格力。」哈利擡起頭來。

哈格力的臉全藏在雪覆蓋的長羊毛圍巾後面,那不可能是其他人,因為他的鼴鼠毛皮大衣就佔去了通道的大半空間。他那戴手套的大手正提著一隻死公雞。

「好嗎,哈利?」他掀開圍巾以便講話,「你為什麼不上課?」

「取消了,」哈利邊說邊爬起來,「你在這做什麼?」

哈格力提了提那軟蔫蔫的公雞。

「這學期被殺死的第二隻,」他解釋說,「既不是狐貍也不是黃鼠狼,我要徵得校長的同意在雞籠附近施魔法。」

他從他濃濃的,被雪覆蓋的眉毛下面湊近盯著哈利。

「你還好吧!怎麼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哈利只好重複剛才爾尼和其他人說的關於他的話。

「沒什麼,」他說,「我得走了,哈格力,下節課是變身術課,我得去拿我的書了。」

他走開了,滿腦子還是剛才爾尼講的話。

「自從他不小心告訴波特自己是馬格人出身的人後,賈斯丁就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了。」

哈利踩上樓梯,然後彎向另一條走廊,走廊裡非常黑。火把已經被從破玻璃窗吹進來的又猛又冷的風吹滅了。當他走在半途時,忽然被躺在地板上的東西絆倒了。

他轉過去看是什麼絆倒了他時,忽然愣住了。

賈斯丁躺在地上,渾身又冷又硬,他兩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臉上是極度震驚的表情。他旁邊躺著另一個人,這是哈利看過的最怪異的一幕了。

那是沒頭的尼克,不再是雪白透明的,而是黑乎乎冒著煙,浮在離地板6英吋的地方,一動不動。他只剩下半個頭,臉上震驚的表情和賈斯丁一模一樣。

哈利站了起來。他的呼吸又急又粗,耳邊好像不斷地嗡嗡響著。

他在這偏僻的走廊上四處環顧,看見一排蜘蛛在屍體上急速爬行。

唯一聽見的就是兩邊教室裡老師隱隱約約的聲音。

他可以跑開,而且不會有人知道他來過這裡。但他不能讓他們這樣躺在這裡……他得找人幫他。會不會有人相信他與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當他站在那裡苦惱不已時,他旁邊的一個門砰然一聲打開了。

惡作劇的皮維斯跳了出來。「是!是傻波特!」皮維斯咯咯叫著,跳到波特面前時敲了一下他的眼鏡。「波特上來做什麼?波特躲在這裡——」

皮維斯停了下來。倒掛在空中,他認出賈斯丁和尼克,他在空中翻了個觔鬥,在哈利來不及制止他時,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起來:「襲擊!襲擊!襲擊!襲擊!人和鬼都不安全!快逃命啊!襲一襲——襲擊啊!」

轟隆——轟隆——砰——砰!走廊上的門一個一個接著開了,人們湧了出來。

有幾分鐘那裡都是一片混亂。賈斯丁隨時都有被壓爛的危險,人們在只剩半個腦袋的尼克旁邊站住了。當老師們叫喊著讓人們安靜下來時,哈利在�邊感到極為痛苦。

麥康娜教授跑過來。她的學生跟在後面,她用魔杖出一聲巨響,讓人群安靜下來,並命令他們回教室去。清場不一會,爾尼和海夫巴夫的人就趕來了。

他們被那場面嚇得氣都喘不過來。

「抓住兇手!」爾尼臉色蒼白地指著哈利大喊。

「會的。」麥康娜教授尖刻地說。

皮維斯敲著腦袋,露出牙齒邪惡地笑著,一邊觀察現場。皮維斯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當老師朝賈斯丁和尼克俯下身,檢查他們時,皮維斯忽然唱起了歌:「哦,波特,你這傢夥,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正在殺死學生,你以為這很好玩嗎——」

「夠了,皮維斯!」麥康娜教授咆哮,皮維斯朝哈利吐吐舌頭,從後面退了回去。

賈斯丁被天文學系的弗立特教授和西尼斯拉教授送到醫院去了,但沒人知道該怎麼處理少了半個腦袋的尼克,最後,麥康娜教授從空氣中變出一把大扇子,遞給爾尼,吩咐他把尼克懸空移上樓梯。

爾尼照吩咐做了,把尼克像一架又靜又黑的直升飛行一樣扇到樓上。

只剩下哈利和麥康娜教授了。

「過來,哈利。」她說。

「教授,」哈利立刻說,「我發誓我沒——」

「這不是我管得了的。」麥康娜教授簡短地說。

他們靜靜地走過轉角,她在一個又大又難看的怪獸頭像面前停住了。

「檸檬汁!」她說。這很明顯是個暗語,因為怪獸石忽然跳起來。

當他後面的�裂開時他閃過了一邊。儘管很害怕,不知將發生什麼事,哈利還是感到很訝異。�後有一座螺旋形的樓梯通到上面。當麥康娜教授和他走進去時,哈利聽到�在身後合上,他們沿著樓梯走上去,越走越高,直到最後有點頭暈目眩。

哈利看到一個微透著光的橡木大門在前面,上面有一個黃銅的半鷹半獅形門扣。

他知道他到了什麼地方。這一定是丹伯多住的地方。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5 20:46:12

第十二章神奇藥漿

他們走到石梯盡頭,麥康娜教授在門上叩了叩。門無聲地開了,他們走了過去。

麥康娜讓哈利一個人在那裡等,接著就走開了。

哈利環顧四周,有一點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參觀過的所有老師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為怕被開除出校,他一定很樂意到處瞧一瞧的。

這是一個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裡面不時發出一些很有趣的小聲音。一些奇形怪狀的銀器具放在有仿錘形腳的桌子上,旋轉著散發出絲絲縷縷的輕煙。�上貼的全是以前的校長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個人都神情高雅。在一隻巨大的,有爪形桌腳的桌子後面有一個擱架,上面放著一頂破破舊舊的分類帽。

哈利猶豫地看了看�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類帽拿下來再放回去的話,應該沒什麼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確定它把他分進了正確的學院。

他悄悄地繞過桌子,從擱架上拎起分類帽,慢慢地放到自己頭上。它太大了,滑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上次一樣。哈利盯著分類帽黑乎乎的裡面看,等著,接著一個輕輕的聲音在他身邊說:「帽子裡的蜜蜂(咒語),哈利。波特嗎?」

「呃,是的,」哈利低聲說,「呃,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想問一下——」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確的學院去了,」分類帽聰明地說,「是的……你太難分了。但我堅持我以前說過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話會做得很出色的。」

哈利的心沈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類帽把它從頭上拿了下來。

它在他手裡被弄得軟軟的,笨拙的又皺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擱架上,心裡很悲傷。

「你錯了。」他大聲地對動也不動靜悄悄的分類帽說。它還是一動不動,哈利回過身看著它,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他轉過身。

他畢竟不是孤獨的。門後的鳥架上站著一隻看起來很老的鳥,就像一隻隻剩下一半毛的火雞,哈利看著它,它也憂鬱地看著他,一邊又發出那種怪聲,哈利想它看起來真夠糟糕的,接著又有幾條羽毛從從它的尾巴上掉下來。

哈利正在想著,如果要他單獨和它在辦公室裡的話,他寧願它死掉,這時那鳥忽然被火焰包圍了。

哈利駭得大叫起來,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尋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沒有。這時,鳥已變成了一個火球,它發出一聲尖叫。

不一會就只剩地上的一堆灰熾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丹伯多走了進來,看起來很陰鬱。

「教授,」哈利喘著氣,「我什麼也沒有做——你的鳥忽然就著火了——」

讓哈利驚訝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時間問題,」他說,「它已經很糟糕了,好幾天了。我告訴過它可以走了。」

他對著哈利臉上那發愣的表情發出了幾聲輕笑。

「達摩克是一隻鳳凰。當鳳凰殘廢的時間到來時,它就在火焰中燃燒,然後從余熾中重生。你看它……」

哈利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隻皮膚皺巴巴的雛鳥正從灰熾裡探出頭來。它就跟那老的一樣難看。

「讓你看到它這樣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說,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時候都是一隻很好看的漂亮的有著金紅羽毛的鳳凰,是一隻很吸引人的動物。它們能背負很重的東西。它們的眼淚能治病,而且它們是很忠誠的寵物。」

在看到達摩克著火的震驚中,哈利已忘了到這兒來的目的。但當丹伯多坐在桌後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銳的眼睛看著他時,哈利想起來了。

在丹伯多沒來得及講話時,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哈格力眼神狂亂地衝了進來。他的圍巾圍到他那黑乎乎,頭髮蓬鬆的頭頂,手裡還拎著那隻雞。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著急地說,「在那孩子被發現的幾秒前我正在和他講話,他沒時間,先生……」

丹伯多試著要說些什麼,但哈格力繼續叫嚷著,提著雞焦慮地揮舞著,雞毛灑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發誓,要是我……」

「哈格力,我——」

「你們找錯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從來——」

「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門說,「我並不認為哈利襲擊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鬆了口氣,雞又軟綿綿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長。」

他尷尬地跺著腳出去了。

「你不認為是我嗎,教授?」哈利滿懷期待地重複,而丹伯多正把腳上的雞毛彈去。

「不,哈利,我不認為是你。」丹伯多說,雖然他的臉又沈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談談。」

哈利緊張地等著,當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著他和他的鼻尖時。

「我必須問問你,哈利,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他溫和地說,「什麼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麼說,他想起馬爾夫的叫聲,「你將是下一個流著馬尼血液的!」

還有神奇藥漿在麥托勒的洗澡間裡煮著,接著他想起那個只聞其聲,他聽過兩次的聲音和羅恩說的話:「聽到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算是在巫術界」。

他也想到了每個人對他的評議,和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麼關係……「」不,沒事了,教授。「哈利說。

賈斯丁和尼克遇襲的事讓猜想緊張地變成了真實的痛苦。顯然的,尼克的命運似乎更引起人們的擔憂。人們互相詢問:怎麼可能這樣對待一隻鬼?什麼可怕的力量能傷害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人們蜂湧到霍格瓦徹的車站訂車票以便可以回家過聖誕節。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唯一留下的,」羅恩告訴哈利和荷米恩,「我們,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這將是個多麼愉快的假期。」

克來伯和高爾、馬爾夫的跟班,也簽了名留在學校,但令哈利高興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厭倦了人們在走道上躲避著他,彷彿他長了尖牙或是要向他們吐毒液似的,他厭倦了人們從身邊走過時對他的指指點點。

弗來德和喬治卻覺得這很好玩。他們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邊大叫,「讓路給史林德林的後代,極端邪惡的……」

伯希非常反對這樣做。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他冷靜地說。

「噢,讓開,伯希,」弗來德說,「哈利趕時間。」

「啊,他正忙著去神秘秘室和他長著尖牙的僕人喝午茶呢。」喬治咯咯大笑。

金妮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噢,別,」每次當弗來德問哈利是否正在準備進行下一次襲擊,金妮總是激烈地抗議。

哈利一點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覺比弗來德和喬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後代他就覺得可笑,但他們的鬧劇似乎激怒了馬爾夫,每次看到他們時他的脾氣就越來越壞。

「那是因為他快要忍不住說實際上他才是。」羅恩知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擊他了。而你卻在為他的行為負責。」

「不會很久的,」荷米恩諷刺地說,「神奇藥漿就要完成了,我們隨時可以讓他說出真相。」

學期終於結束了,安靜得連雪花從城堡上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哈利覺得很平和,毫不沮喪。他很樂於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裡繞著格林芬頓塔跑。這意味著他們可以盡情嬉戲而不怕吵到別人,而且還能私下練習格鬥。弗來德、喬治和金妮寧願不和威斯裡夫婦去參觀埃及,而選擇留在學校。伯希不滿他們的態度,因為他們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呆在格林芬頓的宿舍裡。

聖誕那天早上很冷,到處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羅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們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裝衝了進去,送了禮物給他們倆。

「起床了。」她大聲地說,拉開了窗簾。

「荷米恩——你怎會在這裡?」羅恩用手擋住光線。

「聖誕快樂。」荷米恩把禮物扔給他,「我已起床有一個小時了,還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藥湯裡呢。藥已經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坐了起來。

「你確定?」

「絕對,」荷米恩移開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來,「如果我們要動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這時,海維忽然飛了進來,嘴上叼著一個包裹。

「嗨,」哈利開心地說,當它停在他床上時,「你又在對我說話嗎?」

它寵愛地輕咬他的耳朵,這比它帶來的禮物更受歡迎。那是來自杜斯利的禮物,他們送給他一副牙籤,並附了字條問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徹渡過。

哈利的其他聖誕禮物更讓人滿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聽糖漿。

哈利決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軟。羅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錦》的書,是一本記錄他最喜歡的快迪斯的秩聞趣事的事。

荷米恩則送了他一支貴重的鷹毛羽毛筆。哈利打開最後一份禮物,那是威斯裡夫人送的手織長背心,還有一個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湧上一股不常有的內疚。他想起威斯裡的車,自從上次和胡賓柳樹相撞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它了,他還想起了羅恩接著一起計劃要做的違規的事。

沒有人能不參加在霍格瓦徹的聖誕晚餐,就連因為稍後要取神奇藥漿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禮堂看起來漂亮極了,不僅有兩棵掛著霜冰的聖誕樹,有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沈甸甸的飾帶,有呈十字交叉裝飾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樹,而且還有從屋頂飄落的雪花,更增添了節日氣氛,丹伯多領唱了幾首他最喜歡的歡樂頌歌。隨著幾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來越興高采烈。伯希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對他最喜歡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語,把它變成大頭針,還在不斷地問他們在笑什麼,哈利甚至毫不理會正在那邊大肆吹噓他那新背心的馬爾夫,幸運的話,幾個小時內他就會迎來他的終結日了。

哈利和羅恩幾乎沒吃完第三道聖誕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禮堂吉。最後佈署他們今晚的計劃。

「我們仍需要你們要變成的人身上的一些東西。」她實事求是地說,就好像她只不過是要他們到超級市場裡買洗衣粉一樣。「顯然,如果能拿到克來伯和高爾的東西就最好不過了,因為他們是馬爾夫的死黨,他會向他們說出一切,而且我們必須保證真的克來伯和高爾在我們訊問他時不會出現。」

「我已經把它全取出來了。」她平靜地說,毫不理會哈利和羅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兩塊巧克力蛋糕。「我將在這裡面加入安眠藥。你們要做的就是確保讓克來伯和高爾發現它們。你知道他們有多貪心,他們會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們睡著了,馬上扯下他們幾根頭髮,放進掃帚櫃櫥裡。」

哈利和羅恩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荷米恩,我不認為——」

「那會惹來大麻煩——」

但荷米恩眼裡有一種堅定的光芒,一種在麥康娜教授眼裡也出現過的光芒。

「如果沒有克來伯和高爾的頭髮,藥就毫無用處。」她嚴肅地說,「你想調查馬爾夫,不是嗎?」

「噢,好吧,好吧,」哈利說,「那你呢?誰的頭髮給你用?」

「我已經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整齊的小瓶子,裡面裝了一根頭髮。「還記得米麗森在格鬥俱樂部緊緊抓住我的頭髮嗎?當她要掐我的時候把這個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經回家過聖誕了——所以我只需告訴史林德林我決定回來了。」

當荷米恩忙於再次檢查藥時羅恩一臉聽天由命的表情轉向哈利。

讓哈利和羅恩感到驚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們喝過聖誕茶後就藏匿在靜僻的進口處等克來伯和高爾。他們還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經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欄杆的末端上了。當他們看到克來伯和高爾走出大禮堂時,他們趕快藏到前門旁邊的門拱後。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當克來伯歡天喜地的指著蛋糕告訴高爾,並一把抓起它們整個塞進大嘴裡,兩個人貪婪地咀嚼了一會,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接著,他們就表情不變,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最難辦的就是要把他們藏在櫃櫥裡,而這必須穿過大廳。當把他們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裡運送過去後,哈利猛地撥了一根高爾前額的頭髮,羅恩也拔了幾根克來伯的頭髮,他們偷了他們的鞋子,因為他們自己的鞋子子對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板來說太小了。對他們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時,他們跑進了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

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因為小室裡面荷米思正在攪動藥鍋,到處都是又濃又黑的煙。把衣服拉到臉上,哈利和羅恩輕輕地敲了敲門。

「荷米恩?」

他們聽到開鎖的聲音,接著荷米恩露出頭來,臉上發著光,而且看起來有些焦急。在她後面傳來汽泡咕咕的聲音,是糖漿一般濃的藥。三個大玻璃瓶放在抽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嗎?」荷米恩緊張地問。

哈利拿出克來伯的頭髮給她看。

「棒極了,我悄悄把這些備用長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著一個小袋子說,「當你們變身為克來伯和高爾時,你們需要大碼的衣服。」

他們三個盯著藥鍋裡頭。近看,藥漿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著泡的泥漿。

「確信我們都準備好了?」荷米恩緊張地說,又讀了一遍《神奇藥典》上汙跡斑斑的書頁,「書上好像說應該……在我們變回自己前我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做什麼?」羅恩悄悄地問。

「我們把這分成三杯,再加頭髮進去。」

荷米恩分別舀了一大勺到三個玻璃杯裡,接著,她顫抖著手把米麗森的頭髮從瓶裡搖進第一個杯裡。

藥漿像個燒滿開水的水壺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不斷地冒泡。

不一會,變成了一種噁心的黃色。

「啊——米麗森的精髓,」羅恩厭惡地看著它,「喝起來肯定與眾不同。」

「到你們了。」荷米恩說。

哈利把高爾的頭髮扔進中間的杯子,羅恩把克來伯的扔進最後一個,兩個杯子同時發出嘶嘶聲,起了泡沫,高爾的變成一種黃褐色,克來伯則變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說,當羅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時,「我們最好別在這喝,這裡太窄了。而且米麗森也不是什麼小精靈。」

「對極了,」羅恩打開,「我們到分開的小房間裡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讓藥漿濺出來,哈利溜進中間的房間。

「準備好沒有?」他高聲問。

「好了,」羅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著鼻子,兩大口就把藥灌了下去。它喝起來就像煮過火的捲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臟六腑開始扭曲翻騰,好像他剛剛吞了一條活生生的蛇一樣——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著一勝火燒的感覺迅速從肚子傳遍他全身的指尖緊接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一種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覺遍佈四肢,彷彿全身的皮膚都像熔蠟一樣冒泡了。在他的眼睛和手開始變長前,他的手變粗,指甲變寬了,連關節也像突然冒出來的一般,鼓了起來,他的肩膀變寬了,前額上被戳的感覺告訴他,他的頭髮正朝著眉毛的方向長出來;當他的胸肌變厚時衣服被撐裂了,就好像木桶掙破箍桶鐵一樣,他的腳在小了四碼的鞋子裡痛苦地掙著……

就像開始時那麼突然,一切又停了下來。哈利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聽到馬爾夫在廁所的一頭罵罵咧咧。他花了很大勁才踢掉鞋子站了起來。就像現在感覺到的,他變成了高爾,他用大手顫抖著脫下那吊在離他腳踝一英尺上的舊施子,換上備用的袍子,套上高爾那像小船一樣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頭髮,但只摸到了前額下那長得很短的幾簇硬發。這時他意識到眼鏡反而讓眼睛看得不清楚,因為高爾顯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鏡叫道:「你們兩個還好吧?」從他嘴裡得出的是高爾那個刺耳的嗓音。

「還行。」克來伯低沈的咕咕嚕嚕的聲音從他右邊傳來。

哈利打開門,走到裂了縫的鏡子前面,鏡子裡,高爾用他呆滯而深陷的眼睛盯著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爾也跟著做了。

羅恩的門打開了。他們盯著對方。除了看起來有些蒼白和震驚外,羅恩現在和克來伯根本沒有區別。

「這真是難以置信,」羅恩說。他一邊走近鏡子一邊用手戳著克來伯扁平的鼻子,「難以置信。」他說。

「我們最好繼續,」哈利說,一邊鬆開嵌入高爾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錶,「我們還要繼續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裡。我只希望我們能找一些人來幫忙……」

羅恩盯著哈利說:「你不知道高爾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響荷米恩的門,說:「快點,我們要走了。」

一陣尖叫從房中傳出:「我一點也不想去,你們自己去吧。」荷米恩說。

羅恩說:「荷米恩,我們知道米麗森很醜陋,但誰也不會知道那其實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會去的。你們兩個快點吧,不要浪費時間了。」荷米恩說。

哈利迷惑地看著羅思。

「就像高爾一樣,」羅恩說,「每當老師問他問題時,他就是這副模樣。」

「荷米恩,你還好嗎?」哈利隔著門說。

「很好,我很好。你們快點走吧。」荷米恩說。

哈利看著他的表,寶貴的六十分鐘又過去了五分鐘。

「我們回頭再來看你,好嗎?」哈利說。

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打開洗手間的門,檢查了下大衣是否干凈就出去了。

「不要這樣晃著你的手。」哈利小聲對羅恩說。

「嗯?」

「克來伯總是僵硬地放著他的手的。」哈利說。

「這樣如何?」

「嗯,好多了。」

他們走下樓梯。他們現在所需要的是一個史林德林,以便跟著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圍空無一人。

「有什麼主意?」哈利喃喃地說。

「這些史林德林總是從那邊到這裡來吃早餐,」羅恩說,向地牢的入口點了點頭。話剛完,那入口處出現了一個留著捲曲長髮的女孩。

「對不起,」羅恩趕忙走上前去說,「我們忘了怎麼回我們宿舍了。」

「你說什麼?」那女孩生硬地說,「我們宿舍?我是一個羅尼文克勞學院的。」

她走開了,懷疑地回頭望了望他們。

哈利和羅恩匆匆忙忙地從石階向黑暗深處走去。他們的腳步聲有規則地大聲迴響著,就像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走在地板上一樣。

他們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們所想像的那般容易。

這些迷宮似的通道空無一人。他們往深處走去,時不時看看還有剩下多少時間。

一刻鐘後,就在他們漸漸感到絕望時,他們突然聽見前面有響聲。

「哈!」羅恩高興地說,「終於有人了。」

那人影從一個邊房露出來。當他們走近時,不禁心一沈。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這裡幹什麼?」羅恩奇怪地問。

伯希看起來很難堪。

「這……」他僵硬地說,「這不關你的。這是克來伯嗎?」

「誰?噢,是的,我是。」羅恩說。

「回你們的住所去。」伯希嚴厲地說:「這些天在這黑暗的過道上遊蕩不安全。」

「你不也在這『遊蕩』嗎?」羅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說,「我是一個『三好』章獲得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我。」

這時,一陣響聲突然在哈利和羅恩身後迴響。傑高。馬爾夫緩步向他們走來。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傑高。馬爾夫。

「原來你們在這裡。」傑高。馬爾夫慢條斯理地說,「這時候,你們不是在宿舍嗎?我一直在找你們。我想給你們看一些有趣的東西。」

馬爾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這裡幹什麼,威斯裡?」他鄙視地說。

伯希看起來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學校的三好章獲得者。」他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

馬爾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羅恩跟他走。哈利幾乎要對伯希說一些抱歉的話,但最終還是沒有。他和羅恩緊跟著馬爾夫,就在他們拐進第二個通道時,馬爾夫說,「那伯希。威斯裡……」

「是『伯希』,」羅恩主動糾正他。

「不管叫什麼都好,」馬爾夫說,「我已經注意到他最近老在這地方打轉了。我敢打賭我知道他在計劃什麼。他想單槍匹馬抓住史林德林的後代。」

他發出短促的、嘲弄的笑聲。哈利和羅恩互相交換了個興奮的神情。

馬爾夫在一堵光禿禿的、潮濕的石�邊停了下來。他對哈利說:「新暗語是什麼?」

「嗯——」哈利說。

「噢,對了,是『純潔的血』。」馬爾夫說。接著,沒有聽見什麼,一個隱藏在�裡的石門打開了,馬爾夫慢慢走進去。哈利和羅恩緊跟著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長,低矮的地下室。室裡有堅固的石�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邏條掛著圓形的,帶點綠色的燈。在他們面前是一個燃燒著火的半圓的壁爐。有幾個史林德林學生的身影映在壁爐周圍的彎曲的椅子裡。

「在這裡等著。」馬爾夫對哈利和羅思說,手指著火爐邊的兩張空椅子。「我去拿東西,神父剛把它送給我了。」馬爾夫說。

哈利和羅恩懷著驚奇的心請坐下了。他們不知馬爾夫會拿什麼東西給他們看。

他們盡量把這裡看成家裡。

一分鐘後,馬爾夫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張類似剪報的東西。他把它往羅恩鼻子下面送。

「你們保證會發笑的。」馬爾夫說。

哈利看見羅恩的眼睛由於驚恐而張得很大。羅恩快速地讀了遍剪報,發出一陣無可奈何的笑聲。接著,他把它遞給了哈利。

這是從《每日預報》中剪下的。內容是:

關於魔法的調查。

亞瑟。威斯裡,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罰款五十帆船幣,因為他對一輛小車施了魔法。

露布斯。馬爾夫先生,一個官員,今天要求威斯裡先生辭職。因為在今年較早時,在霍格瓦徹學校,這輛被施了魔法的車墜毀了。

「威斯裡使魔法部執法工作人員這個職務變得聲名狼藉,」馬爾夫先生告訴記者說,「很明顯,他完全不適合制定我們的法規。他那荒謬的《馬格人保護法》應該馬上廢除。」

威斯裡先生對此不給任何評論,雖然他的妻子告訴記者要麼撤除這些報道,要麼她將使這個家的鬼魂付在他們身上。

「怎麼樣?」當哈利把剪報還給馬爾夫時,馬爾夫說,「你不認為這很有趣嗎?」

「哈,哈!」哈利淒涼地笑。

「亞瑟。威斯裡非常喜歡馬格人,他應該把魔杖折斷去加入他們當中。」馬爾夫輕蔑地說,「你也許從不知道威斯裡家族的人是純血統的,從他們的行為中可以看出。」

羅恩的,不如說克來伯的臉充滿復仇的神情。

「你怎麼了,克來伯?」馬爾夫說。

「胃痛。」羅恩咕噥著。

「哦,到上面醫院去,並替我給所有那些馬尼血統的傢夥一腳。」

馬爾夫說,竊笑著,「你們瞧,我很奇怪,《每日預報》並沒有報道全部攻擊。」

他若有所思地說:「我猜丹伯多正試圖息事寧人。因為如果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話,他將會受到攻擊,老爸總說丹伯多是這個地方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個例子。他愛馬格出身的人,一個正經的校長是不會讓像柯林那樣的無用鬼進來的。」

馬爾夫開始用一個虛構的照像機拍照,並對柯林作了個悲慘而又精確的評論。

他說:「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張照嗎?嗯?波特?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嗎?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並看著哈利和羅恩。

「你們倆怎麼了?」他問。

哈利和羅恩強迫自己笑,雖然這笑來得晚了些,但馬爾夫似乎仍挺滿意。或許克來伯和高爾向來對事情反應得比較遲鈍。

「神聖的波特,和他馬尼血統的朋友。」馬爾夫慢慢地說,「他是一個沒有正確的巫師觀念的人,而大家卻以為他是史林德林的後代。」

哈利和羅恩抑制著憤怒。他們肯定馬爾夫幾乎就要告訴他們真相了。誰知道馬爾夫卻傲慢地說,「我如果知道他的後代是誰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幫助他們。」

羅恩拉長下巴以便使克來伯的臉看起來比往常更愚蠢。幸運的是,馬爾夫並沒注意。哈利快速轉動腦筋,他說,「你一定猜到是誰吧?」

「你明知我並不知道,高爾,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呢?」馬爾夫說,「再說,老爸不會告訴我任何關於那神秘秘室最後一次打開的事情。當然,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雖然這事發生在他之前,但他瞭解一切關於這事的情況。他說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會被懷疑的。但我知道一點是:秘室之謎最後一次被打開時,死了一個馬尼血統的人,所以我敢打賭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死是遲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蘭佐。」他高興地說。

羅恩握緊克來伯的巨大的拳頭,哈利感覺到如果羅恩打了馬爾夫,那麼秘密就會洩露,他趕緊用眼神警告羅恩,說:「你知道那個上一次打開秘室門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誰都會被驅逐。」馬爾夫說,「他們也許仍在阿茲克班。」

「阿茲克班?」哈利疑惑地問。

「阿茲克班——一個巫術的監獄,高爾,」馬爾夫有點懷疑地望著他,說,「老實說,你如果再這麼遲鈍,那麼你就沒救了。」

他從椅子上起來,說:「神父叫我,讓那史林德林的後代搗下去。他說學校需要清除一些馬尼血統的汙物。當然,此刻他自個兒的麻煩就很多。你們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襲檢查我們的莊園的事嗎?」

哈利試圖使高爾毫無表情的臉顯出一點關心來。

「你看,」馬爾夫說,「幸運的是,他們並未發現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術的的非常珍貴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們有了個自己的秘密的房間,在畫房下面。」

「哦。」羅恩說。

馬爾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羅恩的臉一下子紅了,連他的頭髮都紅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長。羅恩向後轉身,神情是那樣恐怖。

他們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藥。」羅恩咕噥著,他們用力推著石�,撞著過道。他們希望馬爾夫沒有注意到什麼,哈利感覺到他的腳在高爾巨大的鞋子裡打滑,並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皺的長袍。他們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廳。從那裡傳來沈重的撞擊聲。他們就是把克來伯和高爾鎖在這櫥櫃裡的。他們把鞋子留在櫥櫃外面,朝著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跑上大理石樓梯。

「嗯,並不完全是浪費時間,」羅恩喘著氣,在他們進去之後關上了洗澡間的門,說:「我知道我們還是沒有找出是誰進行襲擊,但明天我會寫信給爸爸讓他檢查一下馬爾夫的畫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縫的鏡子裡看著自己的臉。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在羅恩敲打著洗澡間的門的時候,他戴上了眼鏡。

「荷米恩,出來,我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走開!」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羅恩互望了一眼。

「怎麼回事?」羅恩說,「你應該恢復正常了。我們是……」

呻吟的麥托勒突然悄悄地走進這小屋。哈利從沒有看她這樣高興過。

「哦……哦,你等著看吧,」她說,「真是可怕!」

他們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荷米恩哭著出現了。她用長袍蒙著她的頭。

「幹什麼?」羅恩不確定地說,「你還有米麗森的鼻子或什麼嗎?」

荷米恩拉掉長袍。羅恩心一沈。

她的臉長佈滿了黑色的毛。她的眼睛變成了黃色的,而她那長而尖的耳朵穿過頭髮。

「那是一根貓毛!」她嚎叫。「米一米麗森一定有一隻貓。那神藥一定不是用來和動物轉換的。」

「噢。」羅恩說。

「不用為一些可怕的事煩惱。」哦,呻吟的麥托勒高興地說。

「沒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說,「我們會帶你到醫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從不問太多問題的……」

花了很長時間,荷米恩才被說服離開洗手間。呻吟的麥托勒快速地走著,發出尖銳的笑聲。

「等著讓大家瞧瞧你長出了個尾巴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46:36

第十三章秘密日記

荷米恩在醫院側樓待了幾個星期。當其他的學生都過完聖誕節返校後,有一陣子流傳著關於她失蹤的流言,因為每個人都想當然的認為她受到了攻擊。有那麼多的學生排著隊走過醫院側樓想要看她一眼,以致於波姆弗雷夫人又拿出床帷圍住了荷米恩的床,免得她因別人被看到毛乎乎的臉龐而感到恥辱。

哈利和羅恩每天晚上都去探望她。新學期開始後,他們給她帶去每天的家庭作業。

「如果是我長出了鬍子,我一定甩掉功課休息一下。」一天晚上,羅恩把一堆書倒在荷米恩的床邊的桌子上,說道。

「別傻了,羅恩,我必須趕上。」荷米恩短促地說。她臉上的毛都脫落了,眼睛也慢慢變回棕色。這項變化大大地鼓舞了她。「我想,你沒什麼線索吧?」她悄聲加了一句,以防波姆弗雷夫人聽到。

「沒有。」哈利沮喪地說。

「那是什麼?」哈利指著荷米恩枕頭上露出的一個金色的東西問。

「只是一張康復卡。」荷米恩有些遲疑地說,想把它撥離視線。但是對於她來說羅恩的動作太快了。他把它抽出來展開,大聲讀起來:「致格蘭佐小姐,祝你早日康復。關心你的老師,吉德洛。羅克哈特教授,默林等級——第三級,黑巫術防衛力量團的榮譽成員,男巫週報最有魅力微笑獎得主。」

羅恩有些噁心,看了看荷米恩。

「你把這放在你的枕頭下枕著睡?」

但是波姆弗雷夫人使她免了回答的窘迫——她拿著荷米恩晚上該服用的藥走了過來。

「羅克哈特是你所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或者其它什麼嗎?」當他們離開醫院往格林芬頓樓拾級而上時,羅恩對哈利說。史納皮給他們佈置了太多的作業。哈利覺得能做完的時候,他一定已經上六年級了。羅恩正在說著他很後悔沒有問荷米恩在卡發藥劑中得加多少條老鼠尾巴時,一聲怒吼從上面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是費馳。」哈利咕噥著。他們迅速走上樓梯,在費馳看不見的地方停住,站在視線外,凝神地聽。

「你認為還有人會受攻擊嗎?」羅恩緊張地說。

他們靜靜地站著,頭朝著費馳聽起來歇斯底里的聲音傾去。

傾著頭,聽著資馳歇斯底里的聲音。

「……給我的工作夠多了!還要整夜地擦,好像我的事還不夠多!不,這是最後一根稻草了。我要去找丹伯多……」

他的腳步聲漸漸向後退,遠處有一扇門砰地關上了。

他們在角落裡探頭探腦。很明顯,費馳通常在諾麗絲夫人曾被攻擊的地方站崗。

他們瞟了一眼讓費馳嚷嚷地原因:很多水四溢在大半個走廊裡,而且似乎仍在從麥托勒的廁所中溢出。現在費馳不嚷嚷了,他們可以聽到麥托勒的哭聲從浴室的�壁逸出。

「那麼,她怎麼了?」羅恩說。

「我們去看一下吧。」哈利說。他們把長袍拉過腳踝,踏著腳走過那一大灘水來到一扇掛著「故障」牌子的門前,像往常一樣對它視而不見,走了進去。

呻吟的麥托勒正在大哭,而且比以往哭得更大聲,更厲害。她正藏在她常用的洗手間中,浴室根黑,因為那大水把蠟燭都熄滅了。

「發生什麼了,麥托勒?」哈利說。

「是誰?」麥托勒難過地抽嚥著,「在朝我扔些什麼吧。」

哈利費力的趟過她的小室,問:「我為什麼要扔東西砸你?」

「不要問我!」麥托勒大叫著。她站起來,弄起了更多的水,濺到早已濕透的地板上。「我現在在這兒,做我自己的事兒,而有人覺得朝我扔書很有趣……」

「但即使是有人朝你扔東西也傷不了你。」哈利說得合情合理。

「我是指,它會穿過你的身體,不是嗎?」

「你說錯了話。」麥托勒尖叫起來,「讓我們都朝麥托勒扔書吧。穿過胃10分!穿過頭5分!好啊,哈哈!多好的遊戲!我可不這麼想!」

「不管怎樣,誰朝你扔東西?」哈利問。

「我不知道……我當時正坐在浴缸,思考著死亡,它就直接穿過了我的頭。」

麥托勒怒視他們。「它在那兒,都被水泡褪色了。」

哈利和羅恩往麥托勒指著的方向望去。那兒有一本薄薄的小書。它的黑色封面非常破舊,就像浴室裡其餘的東西一樣濕。哈利走上前想拾起它,但羅恩突然伸出一隻胳膊阻止了他。

「怎麼了?」哈利說。

「你瘋了嗎?它可能很危險。」羅恩說。

「危險?」哈利笑了。「別這樣,它怎麼會危險呢?」

「你會很吃驚的。」羅恩說。他很憂慮的盯著書。「委員會沒收的一些書——爸爸告訴我的——有一本可以把你的眼睛燒焦。無論任何人只要讀完《一個魔法者的十四行詩》,一輩子就只能用肢體說話。還有,巴斯的一些老巫婆有一本書讓你不得不一直讀下去!你只需用你的鼻子嗅一下,盡量用一隻手去做。而且——」

「好的,我明白了。」哈利說。

那本小書躺在地上,浸得濕濕的。

「好了,但我們不看一下怎麼知道。」他繞開羅恩從地板上擡起了書。

哈利立刻看出那是一本日記。封皮上時間留下的痕跡告訴哈利這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他充滿期待的翻開。在第一頁,他只能從弄汙的墨水中辨認出一個名字——瑞德。「停一下。」羅恩小心翼翼地接近,從哈利的肩膀看過去,「我知道這個名字……50年前瑞德曾因對學校的特殊貢獻獲過獎。」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哈利吃驚地說。

「因為在禁煙中,費馳讓我擦了他的盾形徽章五十多次。」羅恩憤恨地說,「就是讓我弄得滿徽章鼻涕的那個。如果你在一個名字上擦粘液擦一小時,你也會記得的。」

哈利剝開濕本子,一片空白。頁子上沒有任何寫過的痕跡,那就是說「馬貝爾姨媽的生日」或「牙醫,3點半」都沒有。

「他沒寫過。」哈利失望的說。

「我不懂為什麼有人想用水沖走它。」羅恩好奇地說。

哈利轉向封底,看到印著倫敦保克斯荷街一個報刊經銷人的名字。

「他一定不是有巫師血統的人。」哈利深思地說,「從威趣克拉夫特街買了一本日記……」

「對你沒什麼用處。」羅恩說。他壓低聲音說,「如果穿過麥托勒的鼻子,50分。」

但是,哈利把它揣了起來。

荷米恩月初離開了醫院例樓,沒有鬍子、沒有尾巴,也不再有毛了。她回到格林芬頓的第一個晚上,哈利給她看了瑞德的日記,並給她講述了他們找到它的過程。

「哦,它一定有什麼隱藏的魔力。」荷術思拿過日記仔細的放近看。

「如果說有,它一定藏得很好。」羅恩說,「或許它很害羞。哈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扔了它。」

「我希望我知道為什麼有人企圖扔了它。」哈利說。「我很想知道瑞德是對霍格瓦徹做出了什麼特殊貢獻而得到了獎勵?」

「可能會是任何事情,」羅恩說。「或許他得到了30個歐羅克或從巨型章魚口中救出了一位老師。或許他謀殺了麥托勒,那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恩惠……」

但是哈利從荷米恩臉上專注的表情看來,她和他所想一樣。

「怎麼了?」羅恩從一個看向另一個。

「這樣的,秘室之謎是五十年前打開的,是嗎?」她說,「麥托勒是這麼說的。」

「是……」羅恩遲緩地說。

「這本日記也有50年了。」荷米思興奮地輕拍著它。

「因此?」

「哦,羅恩,清醒一下。」荷米恩急促地說。「我們知道上次知道秘室之謎的人在五十年前被開除了。我們還知道瑞德在五十年前因對學校的特殊貢獻而獲獎。那麼如果瑞德是因為抓到史林德林的後代而得獎呢?他的日記可能會告訴我們一切:神秘秘室在哪兒,如何打開它,是什麼樣的生物住在裡邊?這次攻擊背後的罪犯並不願這些被發現,不是嗎?」

「這是一個偉大的理論,荷米恩,」羅恩說。「僅有一點微小的缺點。那就是,日記上什麼都沒寫!」

但荷米恩正從書包抽出魔杖。嗯,

「或許是隱跡墨水!」她低聲說。

她拍了日記三下,說:「阿帕爾斯安姆!」

什麼也沒發生。毫不氣餒地,荷米恩又把手伸入書包抽出一個外表像一塊鮮紅色橡皮的東西。

「是一個顯形器,我從戴根。阿爾裡買到的。」她說。

她在「一月一號」上用力的擦著,但仍沒變化。

「我告訴了你,什麼也不會找得到的。」羅恩說,「瑞德只是為聖誕準備了一個空白日記本,卻不想填進內容。」

哈利即使是對自己也不能解釋為什麼他不願扔了瑞德的日記。

事實是,儘管他知道日記空白一片,他仍忍不住無意識的拿起它翻動著,好像那是一個他想完全的故事。雖然,哈利非常確定他從未聽過瑞德這樣一個名字,但它仍然好像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幾乎就像瑞德是他遺忘的兒時的玩伴。但這太荒謬了。他在進霍格瓦徹之前從沒有過朋友,達德裡可以作證。

不管怎樣,哈利決心多瞭解一些瑞德,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由興致勃勃的荷米恩和完全沒被說服的羅恩陪伴著到獎品室去看瑞德的特殊獎章。

瑞德打磨得很光亮的金質徽章被放在一個角櫃中,沒有記載頒發的詳細原因。

「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它就更大了,我肯定現在還在打光。」羅恩說。然而,他們的確在一張古舊的魔法優秀獎章和過去的頂尖男孩名單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聽起來好像伯希,」羅恩厭惡地皺了皺鼻子。「太好了,頂尖男孩——大概是每一個班的頭。」

「你說起來好像那是一件壞事。」荷米恩用有點受傷的口氣說。

微弱的太陽光又開始照耀霍格瓦徹了。城堡中也更有生機了。

從賈斯丁和無頭尼克之後,就沒再發生攻擊事件了。史鮑特教授高興地宣佈說,萬銳克變得煩燥不安,這顯示著它們正很快的長大。

「他們的粉劑好了就又可以移盆了。」哈利聽到一天下午她友好地對費馳說。

「而後,我們就可以把它們切片燉藥。很快諾麗絲夫人就可以痊癒了。」

或許是史林德林的後代失去了勇氣,哈利想。整個學校如此警惕和疑心,揭開秘室之謎一定得冒險,或許那隻怪獸,不管它是什麼,又蟄伏了五十年……

爾尼並沒有感染這種令人振奮的氣氛。他仍相信哈利是有罪的,因為他在格鬥俱樂部洩露了機密。皮維斯總是唱著「哦,波特,你這個壞蛋……」出現在擁擠的走廊上,而且現在又配上了舞蹈動作。

吉德洛。羅克哈特自認為是他阻止了攻擊。當格林芬頓正安排變身術表演時,哈利無意中聽到他這樣告訴麥康娜教授的。

「我覺得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米娜,」他輕輕地摸著鼻子,眨眨眼。「我想這回神秘秘室永遠鎖上了。兇手一定已經知道,我抓住他們只是遲早的問題,在我開始採取行動對待他們之前,最好識相停止。」

「你知道,現在學校需要的是一個鼓舞士氣的人。把上學期的記憶全都清掉!我現在不能多說,但我想我正好知道這方面……「

他又摸了一下鼻子,走開了。

羅克哈特關於一個鼓舞士氣者的想法在2月以至14日的早餐時間明朗化了。哈利由於前天晚上練快迪斯練得很晚以至沒有睡夠,所以匆匆趕到大禮堂時晚了點。

有好一會兒,他還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

所有的�都被大而艷麗的粉紅色的花朵覆蓋了。更糟的是,淡藍色的天花板上垂掛著心形的彩紙。哈利走到格林芬頓的桌邊看到羅恩面現厭惡地坐著,而荷米恩非常用力才憋住了笑聲。

「這是在幹什麼?」哈利問他們,他坐下來,拂去大腿上的彩紙。

羅恩用手指了指臺上,明顯是噁心得講不出話來。穿著鮮艷的粉紅長袍來配這些裝飾的羅克哈特正揮舞著手請求安靜,他兩邊的老師都很僵硬地站著。從他坐的地方,哈利可以看到麥康娜教授腮邊的肌肉在微微牽動。史納皮看起來就好像有人剛剛強灌他一大杯助骨水。

「情人節快樂!」羅克哈特大喊道。「我很感謝到現在為止送了卡給46人!是的,我佈置了圖書館,送給你們所有人一個驚喜——還不止這個呢!!」

羅克哈特拍了下手,從入場大廳的大門走來了一隊橫眉堅目的小天使。然而,並不是真正的天使,羅克哈特讓他們都插上金色的翅膀,抱著豎琴。

「我友好的帶滿卡片的丘比特!」羅克哈特微笑著,「他們今天將在學校內巡迴向你們散發情人卡!趣味並不僅止於此!我相信我的同事們也都希望加入到這個場合中,讓我們來看一看史納皮教授是如何製出愛情之藥的!弗立特教授則比我所見過的任何巫師都懂得如何增添扭力,這個老滑頭!」弗立特教授把臉埋在手心裡,史納皮看起來好像要灌第一個開口要他愛情之藥的人毒藥。

「噢,荷米恩,快告訴我你不是那物個人中的一員。」羅恩在離開大禮堂去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問。而荷米思則突然以極大的興趣翻書包找她的時間表,沒有回答。

一整天,小天使們不停的闖入課堂散發情人卡,這使老師們非常惱火。那天下午晚些時候,當格林芬頓的學生正往樓上走去上課時,他們中的一個趕上了哈利。

「唷,你啊!哈利。波特!」一個最為愁眉苦臉的小天使,擠開人群接近了哈利。

想到要當著一隊一年級學生,尤其是金妮。威斯裡也在其中,被塞給一張情人卡,哈利渾身都燒起來了。哈利準備溜走。然而,那個小矮人踢著人們的小腿越過人群切斷了哈利的路,哈利還沒跑出兩步就被攔住了。

「我要親自告訴哈利。波特一個好消息。」他說,並以一種示威的方式撥了一下豎琴。

「不是在這兒。」哈利噓了一聲,想逃。

「站著別動!」小矮人獰笑著,抓住哈利的包往回拉。

「放我走!」哈利咆哮著,用力拉扯。

隨著一聲很響的撕裂聲,他的書、魔杖、羊皮文稿,羽毛筆都掉到了地上,墨水瓶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利四處亂抓,想在小矮人開始唱歌,在走廊裡造成暴力搶劫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撿起來。

「這兒怎麼了?」傳來傑高。馬爾夫冰冷而拉長了聲音。哈利開始心急火燎的把所有的東西往他被扯爛的書包中塞,絕望的想在馬爾夫聽到他的音樂卡之前離開。

「這兒怎麼這麼混亂?」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伯希。威斯裡到了。

哈利張皇失措地想逃跑,但是小矮人抓住他的膝蓋把他帶倒在地板上。

「好了,」他坐在哈利的腳踝上說,「這兒是你的音樂情人卡。」

「他的眼睛綠得好像鮮活的醉蟾蜍,他的頭髮如同黑板一樣漆黑,我希望他是我的。他是那樣的可愛,戰勝黑暗巫師的英雄。」

哈利願不惜一切代價從這兒蒸發掉。勉強的和大家一起微笑著,他站了起來,感覺到因為被坐過的腳麻麻的,伯希。威斯裡則努力驅散人群,有些人仍在哄堂大笑。

「走開,走開,鈴響了5分鐘了,快走開去上課,」他把那些低年級學生驅走,「還有你,馬爾夫。」

哈利一眼瞟過去,看到馬爾夫彎腰拾起了什麼。充滿敵意的,他把它給克來伯和高爾。哈利意識到他拿了瑞德的日記。

「還我。」哈利平靜地說。

「想知道波特寫了什麼?」馬爾夫說。很明顯他沒有注意到封皮上的日期,還以為那是哈利自己的日記。一陣寂靜籠罩在周圍。金妮從日記看向哈利,看起來很害怕。

「拿過來。」伯希嚴厲地說。

「等我看一眼。」馬爾夫嘲弄地朝哈利搖著日記。

馬爾夫大聲念道:「作為一個學校的『三好』徽章獲得者——」但哈利的脾氣上來了,他抽出魔杖叫道:「依斯畢利文瑪斯!」就像史納皮解除羅克哈特的兵器一樣,馬爾夫發現日記從他手中射向天空。

羅恩接住了它,咧嘴一笑。

「哈利!」伯希叫著:「走廊上不得使用魔法,你知道,我得報告老師!」

哈利不在乎,他佔了上風,那比任何一天從格林芬頓扣除5分都值得,馬爾夫極為憤怒。當金妮經過他回教室時,他衝她惡意地大叫「我認為波特喜歡你的情人卡!」

金妮以手掩面跑進教室。羅恩咆哮著抽出了他的魔杖,他被哈利拽開了。他不必施上次吐鼻涕蟲的咒語了。

直到他們到了弗立特的課上,哈利才注意到瑞德的日記的異常。

其它所有的書都沾上了紅墨水。只有那本日記仍同墨水瓶在它之上碎掉前一般干凈。他想告訴羅恩這一點。但羅恩的魔杖又出問題了,一大串紫色的泡泡在魔杖尾端冒了出來,他對其他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天晚上哈利比宿舍裡其他人上床都早。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無法忍受弗來德和喬治再唱一次「他的眼睛綠得好像鮮活的醉蟾蜍」,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想再看一次瑞德的日記。雖然他知道羅恩認為他在浪費時間。

哈利坐在他的床上翻動著日記,沒有一頁沾上了紅墨水跡。然後他從他的床頭櫃中取出了一瓶新的墨水,用羽毛蘸了一下,在日記的第一頁滴了一滴。

不一會兒,墨水在紙上閃著光,然後好像被紙吸收了,它消失了。

哈利興奮地又用羽毛筆蘸了一下,寫下「我叫哈利。波特」。

這些話也在短暫地閃爍一下後不見了。然後,終於有了動靜。

借他的墨水,一些哈利從未寫過的話從這一頁中緩緩浮現。

「你好,哈利。波特,我叫瑞德,你怎麼得到我的日記的?」

這些話在哈利開始匆匆的寫下下面的話時,也消失了。

「有人試圖把它從馬桶內沖走。」

他期待著瑞德的答覆。

「很幸運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東西記錄了我的回憶。但是一直都知道有人不願別人讀我的日記。」

「你指什麼?」哈利草草地寫著。在興奮中弄汙了紙。

「我是指這本日記記錄的是一些可怕的事情,一些被掩飾的事情,在霍格瓦徹魔法學校發生的事情。」

「就是我現在呆的地方。」哈利飛快地寫,「就在霍格瓦徹這兒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你知道關於神秘秘室的情況嗎?」

他的心跳加劇。瑞德回復得很快,他的筆跡更淩亂了,好像他正急於講出所有他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秘室之謎。在我那裡,他們告訴我們這只是一個神話,它並不存在。但這是謊言。在我5年級時,秘室被打開了,怪獸出來襲擊了好幾個學生,並且最終有一學生喪生了,我抓住了打開秘室的人,他被開除了。但是校長達皮教授覺得這種事情發生在霍格瓦徹是一種恥辱,因此不準我說出真相。他們編造了那個女孩在意外中喪生的謊言。他們頒給我一塊很好的發亮的雕刻獎品並警告我緘口。但我知道這會再次發生的。怪獸還活著,那個有能力放出它的人還沒被關起來。」

哈利的毛筆懸在日記上方猶豫了一下。瑞德是什麼意思?他怎麼能被帶進別人的記憶?他有些緊張的朝宿舍門口望了一眼,越來越黑了。當他看回日記時,他看到了一行新出現的字。

「我證實給你看。」

哈利停頓了一瞬,然後寫下兩個字。

「好的。」

日記的頁子開始吹動,就像起了一場大風一樣,在六月中旬的地方停了下來。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在六月十三日的那一小片地方似乎變成了一個極小的電視屏幕。

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捧起書將眼睛朝那個小窗湊去,他還沒明白過來,就被吸了進去。

窗口不斷加寬,他感覺到他的軀體正離開床,通過那一頁的開口,他正被吸入到彩色與陰影交錯的漩渦當中。

他感到自己的腳觸到了結實的地面,就站好,渾身發抖。他周圍的一片模糊突然變得清晰無比。

他馬上明白了自己身處何地。這間有著睡眠畫像的圓形房間是丹伯多的辦公室——但辦公桌後坐著的並非丹伯多。一個乾癟、瘦弱,除了一小撮白髮幾乎是禿頭的巫師正藉著燭光讀信。哈利以前從未見過此人。

「我很抱歉。」他顫抖著說,「我不是有意要撞過來……」

但那巫師根本沒擡頭。他繼續看信,眉頭微皺著。哈利走進一些,結巴著說,「嗯,——我應該現在就走嗎?」

那個巫師還是沒搭理他。他似乎根本沒聽到他說話。

考慮到那個巫師可能有點聾,他提高了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您,我現在就走。」他幾乎在喊。

那巫師嘆了一口氣把信折起來,站起身,沒有瞟哈利一眼就走過他旁邊去拉窗簾。

窗外的天是紅寶石色的,差不多正是太陽落山的時候,那巫師走回辦公桌,坐下,撚弄著拇指,望向門口。

哈利環視著辦公室。沒有達摩克,也沒有銀器具的嗡嗡聲。這是瑞德所知的霍格瓦徹,也就是說校長是哈利不認識的巫師,而不是丹伯多,而他,哈利只不過是個幽靈,在50年前人的眼裡是完全看不見的。

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進來。」老巫師用虛弱的聲音說。

一個大約16歲的男孩走了進來,脫下他的尖頂帽,他的胸前閃耀著一個三好的徽章。他比哈利高多了,但他也有一頭黑亮的頭髮。

「啊,瑞德,」校長說。

「你想見我?皮達教授?」瑞德說。他看起來很緊張。

「坐下吧,」皮達說,「我剛讀完你給我的信。」

「噢。」瑞德說,他坐下來,緊緊地絞著手。

「我親愛的孩子,」皮達和藹地說,「我不可能讓你在學校呆一個夏天。當然你是想回家度過假期的,是嗎?」

「不,」瑞德立刻說,「我寧願呆在霍格瓦徹也不願回到那個——那個——」

「你在假期中住在一家馬格人孤兒院是嗎?」皮達好奇地說。

「是的,先生。」瑞德有些臉紅。

「你是非巫師血統?」

「一半,先生。」瑞德說,「父親是普通人,母親是女巫。」

「那麼你的雙親都——?」

「我母親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們說她只來得急給我起名字:湯姆是我父親,馬沃羅是我祖父。」

皮達同情地咋了咋舌頭。

「湯姆,現在情況是,」他嘆了口氣,「可能對你會有些特殊安排,但是在現在的環境下……」

「你是指那些攻擊事件嗎,先生?」瑞德問。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一拍。他往前挪一步,生怕漏掉了什麼東西。

「完全正確,」校長說。「我親愛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看出如果學期結束還讓你留在學校中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想法,特別是近來的悲劇……那個可憐的女孩的去世……至少在你的孤兒院,你會更安全,事實上,魔法委員會甚至在討論關閉學校。我們不可能更接受——嗯——災禍之源……」

瑞德的眼睛瞪大了。

「先生——如果那個被抓住了——如果這些都結束了……」

「你指什麼?」皮達聲音有些尖利,他從椅子裡直起身來。「瑞德,你是指,你知道有關這些攻擊事件的什麼?」

「不是,先生。」瑞德很快回答。

但哈利明白,那與他給丹伯多的「不是」是一樣的。

皮達坐回去,流露出輕微的失望。

「你可以走了,瑞德……」

瑞德從椅子上滑下來,有些僵硬的走出房間,哈利跟在他後面。

他們走下旋轉樓梯,走過黑暗走廊中的裝飾漏嘴。瑞德停了下來,哈利也停下來看著他。哈利確定,瑞德正在考慮很嚴肅的事情。

他咬著嘴唇,前額堆起了皺紋。

然後,似乎他突然間作出了決定。他匆忙的走了。哈利也悄無聲息地飄行在他後面,他們直到到了入場大廳才看到別的人,一個有紅褐色頭髮和鬍子的高個子巫師在大理石樓梯上叫住了瑞德。

「你在幹什麼,這麼晚了還在瞎逛,瑞德?」

哈利盯著那個巫師。他正是50年前的史納皮。

「我要見校長,先生。」瑞德說。

「好了,快上床吧。」史納皮用哈利所熟知的方式,頗有洞察力地瞪了瑞德一眼,「這些天最好不要在走廊上徘徊。自從……」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祝瑞德晚安就走開了。瑞德看著他走出視線,就迅速走下石頭臺階朝地牢走去。哈利緊緊跟著。

但讓哈利失望的是,瑞德並沒有把他領進一條秘密通道而是來到了哈利上史納皮的藥劑課的地方。火把沒點亮,所以當瑞德推開幾乎關著的門時,哈利只能看到瑞德一動不動的站在門邊,看著外面的通道。

哈利覺得他們在那呆了至少有一小時。他只能看到瑞德的身影。他透過門縫向外望著,好像一尊雕塑,在等什麼。就在哈利不再覺得期待和緊張,希望可以回到現實時,他聽到門外有東西在移動。

有人正沿通道爬行。他聽到不知是誰經過了他和瑞德藏身之處。瑞德像一隻影子一樣安靜的從門縫側身跟了上去。哈利忘了根本沒人能看到他,攝手躡腳的走在他後面。

他們沿樓梯走了大約有5分鐘,直到瑞德突然停止,朝新的聲音探過腦袋。哈利聽到門開了,然後有人用沙啞的聲音悄聲說話。

「過來……把你帶來……過來……到盒子裡來……」

這聲音很熟。

瑞德突然從角落跳了出來,哈利也跟在他後面跳了出來。哈利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男孩的黑色輪廓,他正站在一扇打開的門前邊,旁邊是一隻大盒子。

「晚上好,魯比斯。」瑞德尖利地說。

那男孩並上了門,站了起來。

「你在這兒幹嘛,瑞德?」

瑞德走近一步。

「結束了。」他說,「我不得不把你匯報上去,魯比斯,如果攻擊不停止,他們就要關閉學校了。」

「你是說——」

「我知道你並不想殺任何人,但怪獸並不是好東西,我想你大概只想讓它出來活動——」

「它從未傷過任何人。」那個壯實的男孩背靠在緊閉的門上。在他後面,哈利可以聽到一種有趣的突突聲和咋嗒聲。

「來吧,魯比斯,」瑞德又挪近了一些。「那個死去的女孩兒的父母明天就來了。至少霍格瓦徹應該殺掉殺死他們女兒的東西……」

「不是他!」男孩吼出來。他的聲音迴響在黑暗的過道中:「他不會的!他從沒有!」

「站一邊去。」瑞德抽出魔杖。

他的魔咒用火焰光芒照亮了整個走廊。那個男孩子背後的門猛地被撞倒了,那男孩也被撞到了對面的�上。從門裡走出來的東西使哈利發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長而淒厲的尖叫。

巨大的,行動緩慢、毛茸茸的身體,一團黑色的腿,許多眼睛閃閃發光,和一對鋒利的鉗子——瑞德又舉起了他的魔杖,但太晚了。那東西通過走廊逃跑時撞翻了他,很快就不見了。瑞德在腳邊亂摸著找魔杖。他又舉起魔杖,但是那個男孩跳到他身上,奪過魔杖,遠遠的扔到後面,大叫:「不——!」

那場景又旋轉著,成為完全的黑暗。哈利感到他自己在下降,又降到了他的床上,在格林芬頓的宿舍裡,瑞德的日記正打開平放在他的胃部。

還沒等他喘一口氣,宿舍門就打開了。羅恩走了進來。

「你在這兒啊。」他說。

哈利坐了起來。他渾身顫抖汗流不止。

「怎麼了?」羅恩關心的看著他。

「是哈格力,羅恩,哈格力在50年前打開了秘密小屋。」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47:34

第十四章科恩爾裡爾斯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一向知道哈格力對於巨大而醜陋可怕的動物有一種莫名的喜愛。當他在霍格瓦徹上一年級時,他一度嘗試過在他的小秘室裡豢養一條火龍。

還有那只他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忘記的他稱為「弗拉菲」的巨大的,有三個頭的狗。

並且,當他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如果聽說有一隻怪獸被藏在城堡的某處,哈利肯定不管走多遠,他都會去看一眼的。他會認為一隻怪獸被囚禁了那麼久是一個天大的恥辱,並且認為應該給它一個機會伸展一下它的四肢,哈利簡直可以想像出哈格力試著給它套上繩索項圈的樣子。

同時,他也同樣相信,哈格力從不打算殺掉任何人,哈利有點希望他從未找過解釋瑞德的日記的方法,羅恩和荷米恩一遍遍的讓他所看到的,直到他打心底兒厭煩了時他們的講述和隨之而來的重複的對話:「瑞德一定找錯人了,」荷米恩說,「或許攻擊人的是其它什麼怪獸……」

「你覺得這兒能容下多少怪獸?」羅恩悶悶地說。

「我們都已經知道哈格力已經被驅逐了。」哈利愁眉苦臉地說:「哈格力被踢出後攻擊一定已經停止了。不然,瑞德是得不到報酬的。」

羅恩換了一種口吻。

「不管怎麼說,瑞德聽起來的確很像伯希--那個出賣哈格力的人?」

「但是那隻怪獸已經殺了人,羅恩。」荷米恩說。「並且如果霍格瓦徹被關閉的話,瑞德只能回到某個馬格人孤兒院去,」哈利說,「我不會因他想留在這兒而責怪他……」

羅恩咬了一下嘴唇,猶豫地說,「你在沃洛肯小巷碰到了哈格力,是吧,哈利?」

「他當時在買除鼻涕蟲驅蟲劑。」哈利說得很快。

他們三個陷入沈寂中。隔了好長一會兒,荷米恩遲疑的問出了最棘手的問題:「你們認為我們是否該不該問一下哈格力嗎?」

「那將會是一次令人歡欣鼓舞的拜訪。」羅恩說。「你好,哈格力,告訴我們,你最近有沒有在城堡中設置什麼令人瘋狂和不快的活套啊?」

最終,他們決定只要不再有另一次的攻擊,他們就不告訴哈格力任何事情,並且隨著一天一天慢慢過去,不再有一丁點恐怖的聲音出現,他們漸漸抱有不必告訴哈格力他被開除的原因的希望了。

現在距離賈斯丁和尼克受到襲擊已經有將近四個月了,每個人似乎都認為那個攻擊者,不管它是誰,已經停止作惡了。皮維斯終於厭倦了他的「噢,波特,你這個壞蛋」之歌。爾尼有一天在草藥庫非常禮貌的請波特幫他遞了一些傘菌,3月裡,邁銳克還在三號溫室進行了聒噪的聚會。這使史鮑特教授很高興。

「當他們開始朝對方的盆子裡移動時,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已經完全成熟了。」

她告訴哈利,「這樣我們就可以救活在醫院病房的那些可憐人了。」

二年級學生在他們復活節假期不得不考慮一件事情。他們應該選擇他們三年級的課程了。這是一件至少讓荷米恩嚴肅對待的事情。

「這將會影響到你們的一生,」她告訴哈利和羅恩。他們一邊仔細查閱科目表一邊,打著記號。

「我就是想放棄藥劑課。」哈利說。

「我們不能這樣,」羅恩沮喪地說,「我們得保留我們所有的科本,不然我就早就放棄黑巫術防衛課了。」

「但是,那一門非常重要!」荷米恩有些震驚。

「我可不喜歡羅克哈特的教學方式。」羅恩說,「除了瞭解他的喜好之外,我沒從他那兒學到任何東西。」

尼維爾。蘭博頓家族中的所有巫婆和巫師都寫信來給他提供選科目的種種不同建議。這使得他坐在那兒伸著舌頭看科目表,問著周圍的人,魔算法是否比遠古演練難。達恩。拖馬斯,那個像哈利一樣是和馬格人生活的男孩,則閉上眼睛,用他的小魔杖去紮那張科目表,然後選擇了魔杖刺中的科目。荷米恩誰的意見也沒有聽,註冊了所有的課程。

當哈利想到如果他試著與姨丈姨媽討論他的巫術專業,他們會有什麼反應。這不是說他沒有受到任何指導,伯希。威斯裡就非常希望能提供意見給他。

「這取決於你想去哪兒,哈利。」他說。

「得早點為未來打算,我建議學占蔔學。人們都說馬格學是一種避重就輕的選擇,但是我個人認為巫師應該對這個不懂魔法的團體有一個全面的瞭解,尤其是他們希望與團體有緊密聯繫的時候--看看我的父親,他總是要和馬格人打交道的。我哥哥查理屬於比較喜愛戶外活動的類型,所以他選擇了照顧魔法生物。發展你的長處,哈利。」但是,唯一可以讓哈利覺得自己擅長的是快迪斯球。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與羅恩同樣的新科目。這樣,即使一竅不通,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他。

格林芬頓的下一場快迪斯隊比賽使得伍德堅持每天晚上晚餐之後都進行團隊訓練,因此除了快迪斯球和家庭作業之外,哈利幾乎抽不出什麼時間幹別的事了。不過,訓練情況是越來越好了,至少隊員不用老淋雨了。到的比賽的前一天晚上,他走向宿舍去放他的掃帚,感覺格林芬頓獲得快迪斯杯的機會極大。

但是他高漲的情緒沒能持續多久。在通向宿舍的樓梯頂端,他碰到了看起來慌亂不安的尼維爾。

「哈利--我不知道是誰幹的,我剛才發現--」

害怕地看著哈利,尼維爾推開了門。

哈利衣箱裡的東西被扔得到處都是。他的鬥篷破碎躺在地板上。床上用品都從他的床上垂了下來。床頭櫃的抽屜也拉開了,所有的東西扔了一地毯。

哈利張大嘴向床邊走去,腳踩在《與巨人做伴的旅行》散開的書頁上。

當他和尼維爾合力把毯子拽回床上時,羅恩,達恩和謝默斯進來了。達恩大聲詛咒著。

「怎麼了,哈利?」

「不知道,」哈利說。不過羅恩正在審視哈利的袍子。所有的口袋都翻在外邊。

「有人來找什麼東西。」羅恩說,「丟了什麼沒?」

哈利開始拾起所有的東西扔回衣箱,直到他把最後一本羅克哈特的書扔進去時,他才發現是什麼不見了。

「瑞德的日記沒了。」他低聲的對羅恩說。

「什麼?」

哈利頭朝宿舍的門口偏了偏,羅恩跟著他走了出去。他們匆匆回到已經半空的格林芬頓宿舍,與正獨坐著讀一本叫《遠古演練更易》的書的荷米恩會合。

荷米恩被這個消息嚇呆了。

「但是--只有格林芬頓的人有可能偷--別人不知道我們的暗語……」

「完全正確。」哈利說。

他們在第二天早晨醒來,有明亮的陽光和令人心曠神恰的微風。

「練快迪斯球的絕佳天氣!」伍德熱情洋溢地說。他正站在格林芬頓桌邊往每個隊員的盤子裡分配著炒蛋。「哈利,來點兒,你需要一頓豐盛的早餐。」

哈利一直盯著擁擠的格林芬頓的桌子,不知瑞德的日記的新得主是否落在其中某一位手中。荷米恩催促他宣佈這件失竊案,但他並不想這樣的,那樣,他將不得不告訴老師所有有關那本日記的故事了。有多少人知道50年前哈格力被驅逐的原因呢?他不想成為重提過去的那個人。

他與羅恩和荷米恩一道離開大禮堂去取他快迪斯球用具,在他的腳剛踏上大理石樓梯時,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這次殺掉……讓我撕……撕咬……」他大聲叫了出來,把羅恩和荷米思都嚇得跳了起來。

「那個聲音!」哈利說。他看著他的肩膀,「我剛才又聽到了--你們沒有嗎?」

羅恩搖了搖頭掙大了眼睛。荷米恩則用手覆額。

「哈利--我想我剛剛明白了什麼!我必須去一趟圖書館!」

然後她衝上樓梯,離開了。

「她明白了什麼?」哈利心煩意亂的說。他仍四處張望,試圖辯出聲音的來源。

「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羅恩搖搖頭說。

「但是她為什麼要去圖書館?」

「因為那正是荷米恩的風格。」羅恩聳聳肩膀,「一有疑惑,就去圖書館。」

哈利猶豫不決的站著,希望再次聽到那聲音。但是人流正從他身後的大禮堂湧出來,大聲喧嘩著,從前門退場,往快迪斯場湧去。

「你最好快些行動,」羅恩說,「快11點了--比賽就要開始了。」

哈利衝到格林芬頓塔,取了他的靈光2000,衝進一窩蜂的湧過場地的人群中。

但他的心仍留在城堡中,擔心著那個無軀體的聲音。當他在更衣室套上球服時,唯一令他安慰的是,每個人現在都在外面等著看比賽。

隊員們走上場,受到熱烈的歡迎。奧立弗。伍德繞著球柱來了一個熱身飛行。

胡施夫人把球發了,穿著淺黃色的球服的隊員們正聚在一起,利用最後一分鐘討論戰術。

哈利往他的掃帚上跨的時候看到麥康娜教授帶著一隻巨大的紫色麥克風越過場地半走半跑過來。

哈利的心像石頭一樣沈了下去。

「比賽取消。」麥康娜教授通過麥克風對著擁擠的體育場喊。四周傳來倒喝采聲。奧立弗。伍德看起來非常震驚,他馬上降落,朝麥康娜教授跑去。

「但是教授!」他叫著,「我們必須比賽……獎盃……格林芬頓--」

麥康娜教授教授沒注意他,繼續通過麥克風叫著:「所有的學生都回宿舍休息,在那兒,各院長將會給他們進一步的通知。大家馬上回去!」

然後他放下麥克風,招手要哈利靠近她。

「波特,我想你最好和我一道去……」

哈利正想著麥康娜教授怎麼能在這個時刻懷疑到他,就看到羅恩離開了正在抱怨的人群,朝他們跑了過來。令哈利奇怪的是,麥康娜教授並沒有反對。

「嗯,或許你最好也一起來,羅恩。」

他們周圍的一些學生在抱怨著比賽被取消,另一些則看起來很憂慮。哈利和羅恩跟隨麥康娜教授回到學校走上大理石樓梯。但這回,他們不會被帶往任何人的辦公室。

「這會是一個巨大的震驚。」當他們正在接近醫院側樓時,麥康娜教授用一種令人吃驚的溫柔語氣說,「又發生了一起攻擊……另一起雙重攻擊。」

哈利的腸胃恐懼的抽搐了一下。麥康娜教授推開門,他和羅恩走了過去。

波姆弗雷夫人正俯在一個長著長卷髮的五年級女孩上面,哈利認出她是那個他們碰巧問過到史林德林宿舍怎麼走的羅尼文克勞人。她旁邊躺的是--「荷米恩!」

羅恩呻吟著。

荷米恩靜靜的躺著。她的眼睛睜著,毫無生氣。

「她們是在圖書館附近被發現的。」麥康娜教授說。「你們中的哪一個能解釋這個嗎?它在她們旁邊的地板上……」

她手裡拿著一小面圓鏡。

哈利和羅思搖搖頭都望向荷米恩。

「我會送你們回格林芬頓。」麥康娜教授沈重地說,「無論怎樣,我需要向學生講話。」

「所有的學生必須在晚上六點之前回他們的宿舍,六點之後不得離開宿舍。將有一位老師陪你們去上課。沒有老師陪伴,不得使用浴室廁所。快迪斯球的訓練和比賽延遲進行。取消所有晚間活動。」

格林芬頓學院的人擠在房間裡靜靜地聽著麥康娜教授講話。她捲起剛才讀過的文稿,用有些哽咽的聲音說,「勿庸置疑,我從沒有像現在悲痛過。如果這幾次攻擊背後的罪犯抓不出來,這所學校極有可能被關閉。請任何掌握這件事線索的同學勇敢的站出來。」

她笨拙地鑽出了胖大嬸肖像小門。格林芬頓人立刻開始說話。

「一個格林芬頓鬼,已經有兩個格林芬頓倒下了。一個羅尼文克勞和一個海夫巴夫。」威斯裡雙胞胎的朋友喬丹扳著手指頭說。

「難道沒有老師注意到所有的史林德林都很安全嗎?」

「難道所有的攻擊都來自史林德林還不明顯嗎?史林德林的繼承人,史林德林的怪獸--為什麼不把所有的史林德林都給開除?」他咆哮著,不時有人點頭,鼓掌表示贊同。

伯希。威斯裡坐在李。喬丹後面的一張椅子上,但是,僅此一次,他似乎並不急於發表他的見解,他看起來蒼白而且呆呆的。

「伯希處於休克狀態。」喬治悄悄的告訴哈利:「那個羅尼文克勞女孩--皮妮洛。克立衛倫--她是一個三好徽章獲得者,我想,他是認為怪獸不敢攻擊一個三好章獲得者。」

但是哈利並沒有認真聽。他似乎不能忘掉那幅畫面,荷米恩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好像是雕像一樣。如果兇手不能立刻被抓住,他將一生都得和達德裡呆在一起。瑞德供出了哈格力,是因為如果學校關閉,他將面臨回到馬格人孤兒院的命運。現在,哈利完全知道了他當時的感覺。

「我們該怎麼辦?」羅恩悄悄地對著哈利的耳朵說。「你認為他們會不會疑心哈格力。」

「我不信這次是他,但如果上回是他最後放出怪獸,他一定知道如何進入神秘秘室。那將是我們查找真相的第一步。」

「但是麥康娜教授說除非上課,我們必須呆在塔裡--」

「我想,」哈利更加平靜地說,「是再次使用我爸爸的隱身衣的時候了。」

哈利只從他父親處繼承來了一件東西:一件長的銀色的隱身鬥篷。它是能讓他們不被任何人發現而溜出學校去見哈格力的唯一的機會。他們像往常一樣上床,等到尼維爾,達恩和謝默斯最終停止關於秘室之謎的討論並睡著後,才起身穿上衣服,並用鬥篷遮住他們自己。

通過黑暗的僻靜的城堡走廊並不是一件稱得上愉快的事。即使是以前多次在夜裡徘徊在城堡裡的哈利也從沒見過在太陽落山後,它擁擠的樣子,老師,三好徽章獲得者,幽靈走在通道上。巡視四周,警惕著任何一點不尋常的動靜。他們的隱身鬥篷並不能讓他們不發出聲響。有一個特別緊張的時刻,羅恩離正在站崗的史納皮僅有一碼遠的地方踩到了釘子。謝天謝他的是,幾乎就在羅恩咒罵的時候,史納皮打了一個噴嚏。直到抵達橡木門前並把它推開時,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晴朗的佈滿星星的夜晚。他們匆匆朝哈格力的房子的亮著燈的窗戶走去,直到到了他的前門,才把鬥篷拽了下來。

他們敲門幾秒鐘後,哈格力猛的拉開了門。他們倆面對面站著,哈格力拿著弓箭瞄準他們,公獵犬弗蘭在他們身後大聲吠著。

「噢。」他放下弓箭,直視他們,「你們倆在這兒幹嘛?」

「那是做什麼的?」他們走進屋子時哈利指著弓箭問。

「沒什麼……沒什麼。」哈格力咕噥著,「我以為……沒關係……請坐吧……人來者茶……」

他幾乎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把水壺裡的水灑到了火裡,差點撲滅了火,又在他大手的神經質的一顫中捏碎了茶壺。

「你還好嗎,哈格力?」哈利說,「你聽說荷米恩的事了嗎?」

「噢,我聽說了。」哈格力說,他的聲音裡有細微的不連貫。

他不時緊張的朝窗外望。他給他們倆每人都倒了一大杯沸水(他忘了加茶包),當他正在往盤子上放一塊水果蛋糕時,門上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敲門聲。

哈格力扔掉水果蛋糕。哈利和羅恩交換了驚慌的眼神,迅速套上隱身鬥篷退至角落。哈格力讓他們藏好,抓起他的弓箭,又一次猛的拉開門。

「晚上好,哈格力。」

是丹伯多他走進來,看起來極端嚴肅。他後面緊跟著另一個相貌古怪的人。

這個陌生人是一個頭髮篷亂,表情焦慮的低矮有些發福的人,他穿著搭配得非常奇怪的衣服:細條紋的西裝,鮮紅的領帶,黑色鬥篷和紫色的尖鞋子,他胳膊下夾著一項淡黃綠色的禮帽。

「那是爸爸的上司!」羅恩倒抽了一口氣。「科恩。裡爾斯,魔法委員長。」

哈利用肘部狠狠地撞了羅恩一下,讓他閉嘴。

哈格力變得臉色蒼白起來,汗水涔涔。他跌坐在一把椅子裡,目光從丹伯多轉向科恩。裡爾斯。

「糟糕的事情,哈格力,」裡爾斯用一種急促、清晰而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太糟糕了,我必須來四次。對非巫師血統的攻擊,事情做得太火。委員會必須要採取行動了。」

「我從沒有,」哈格力以哀求的眼神看著丹伯多,「你知道我從沒有做過,丹伯多教授,這位……」

「我希望你明白,裡爾斯,我對哈格力完全信任。」丹伯多對裡爾斯皺著眉頭。

「艾伯斯,你看。」裡爾斯有點不舒服,「哈格力的記錄對他不利。委員會必須做點什麼--教授的領導者已與我們取得聯繫。」

「但是,科恩。爾裡斯,我告訴你,把哈格力帶走並不會有任何幫助。」丹伯多的藍眼睛裡燃燒著哈利以前從未見過的火焰。

「以我的看法。」裡爾斯煩躁不安的把玩著禮帽。「我的壓力很大。我必須做點什麼,如果證實不是哈格力,他會被放回來,沒什麼可說。但是我必須帶走他。必須。難道履行我的職責--」

「帶走我?」哈格力顫抖了,「帶我到哪兒?」

「僅僅是伸展一下手腳。」裡爾斯不去望哈格力的眼睛,「這不是懲罰,哈格力,只是預防,如果我們抓到另外的人,我們會向你道歉並放你出去……」

「不是阿茲卡班?」哈格力用低沈、嘶啞的聲音說。

另一陣敲門聲敲在了裡爾斯的回答之前。

丹伯多去應了門。這回是哈利的肋骨被肘部頂了一下:他發出了喘氣聲。

露布斯。馬爾夫?!他大步跨進了哈格力的小屋。他把自己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長旅行鬥篷裡,臉上掛著冰冷而滿意的笑容。弗蘭開始低吼。

「已經在這兒了,科恩。爾裡斯,」他贊同地說,「很好,很好。」

「你在這兒幹什麼?」哈格力憤怒地說。「滾出我的房子。」

「我親愛的,請相信我,我根本毫無興趣待在你的--嗯--你稱這為房子嗎?」

露布斯。馬爾夫冷笑著環視這間小秘室。「我只是往學校打了電話,然後被告知校長在這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露布斯。馬爾夫?」丹伯多說,他說得很客氣,但是那叢火焰仍舊在他藍眼睛裡燃燒。

「很可怕的事情,丹伯多,」馬爾夫先生懶懶地說,他取出一卷長長的羊皮稿。

「但是領導們認為是讓你站到一邊去的時候了。」這是停職令--你可以在上面找到全部12個簽名。我們覺得你正在失去以前的能力。到現在共有幾起攻擊事件了?今天下午又有兩起,不是嗎?以這樣的速度下去,霍格瓦徹就沒非巫師血統的了。我們都知道這對這個學校來說是怎樣可怕的損失。」

「哦,現在,看這兒,露布斯。馬爾夫,」科恩。裡爾斯看起來有些恐慌,「丹伯多懷疑……不,不是,我們剛才是想……」

「校長的任命或停職會都是領導者的事情,科恩。裡爾斯,」露布斯。馬爾夫先生平靜地說,「既然丹伯多沒能制止這些攻擊……」

「現在,露布斯。馬爾夫,如果丹伯多不能制止它們--」科恩。裡爾斯說。他的上唇開始發顫,「我是說,誰能?」

「這有待觀望。」馬爾夫帶著惡意的微笑說。「但是既然我們幾個都投票贊成……」

哈格力突然一躍而起,他蓬亂的黑髮撞到了天花板。

「那麼在他們同意之前,你又敲詐勒索了多少?」他咆哮著。

「親愛的,親愛的,你知道,你的壞脾氣會在這些天裡給你帶來麻煩,哈格力。」馬爾夫說,「我建議你不要像剛才那樣對阿茲克班的衛兵叫嚷,他們不會喜歡你的。」

「你不能帶走丹伯多!」哈格力嚷著。把公獵犬弗蘭都嚇得退縮到籃子裡低聲嗚咽。「帶走他的話,非巫師血統將沒有一絲機會!緊接著的就是大屠殺!」

「冷靜下來,哈格力,」丹伯多斥責道。他看著露布斯。馬爾夫。「如果上級想免我的職,我自然會接受的。」

「但是--」科恩。裡爾斯結結巴巴地說。

「不,」哈格力低吼。

丹伯多沒有把他明亮的藍眼睛從露布斯。馬爾夫的冰冷的灰眼睛上挪開。

「不過,」丹伯多說得很慢很清晰,以便每一個人都不會漏掉一個字,「你會發現,只有當這裡沒有人忠誠於我了,我才是真正離開這所學校。你還會發現,在霍格瓦徹,誰要是有需要就能得到幫助。」

有那麼一秒,哈利幾乎肯定丹伯多的眼睛朝他們藏身的角落眨了眨。

「令人崇敬的觀點。」馬爾夫鞠了個躬,「我們都會懷念你的--嗯--管理事物的高度個人化的方式,丹伯多。我們只希望你的繼任者能夠想辦法防止--啊--『謀殺』。」

他大步走向木門,打開它,鞠躬請出丹伯多,科恩。裡爾斯胡亂擺弄著禮帽,等著哈格力走到他前面。但是哈格力牢牢站定,深吸一口氣,然後認真地說,「如果誰想找到什麼材料,他們只需順著蜘蛛即可。那將把他們帶到正確的方向。這就是我要說的。」

科恩。裡爾斯驚奇地瞪著他。

「好了,我去了。」哈格力穿上他的厚毛頭斜紋棉布上衣。但當他將要跟著科恩。裡爾斯走出門時他又停住了,然後大聲說,「我不在時要有人喂弗蘭。」

門砰的關上了。羅恩拽下隱身鬥篷。

「我們現在陷入麻煩了。」他悲聲說:「沒有了丹伯多,他們可能一樣會在今晚關閉學校,他走後攻擊將變為一天一次了。」

弗蘭開始嚎叫,用爪子去抓關閉的門。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48:27

第十五章阿拉哥

夏天正慢慢地爬上城堡周圍的土地,天和湖都變為更長春花的藍色,花兒也在暖房裡綻開了洋白菜大小的花朵。但是如果從城堡的窗戶看不到哈格力帶著緊跟著他的弗蘭大步走過,即便是這樣的美景也不合哈利的口味。事實上,這並不比城堡內好,雖然這裡的一切都錯得離譜。

哈利和羅恩試過去探望荷米恩,但是現在探訪者都被與醫院側樓隔開了。

「我們不做任何冒險,」波姆弗雷夫人透過醫院大門的一條門縫嚴厲的告訴他們。「不,我很抱歉,兇手回來把所有人都解決掉的可能性很大……」

丹伯多走了以後,恐懼前所未有地蔓延著,以致於溫暖著城堡�壁的陽光停滯在窗戶外面。校園裡很難見到一張既不憂慮也不緊張的臉。迴盪在走廊裡的笑聲也是那麼尖銳和作做,而且很快就消失掉了。

哈利經常地對自己重複丹伯多的最後幾句話,「只有當這裡沒有人忠誠於我了,我才算真正離開這所學校……」

「在霍格瓦徹,誰需要,誰就能得到幫助。」但是這些話有什麼用呢?他們究竟應該求助於誰呢,在這樣一個每個人都困惑和恐懼的時刻?

哈格力關於蜘蛛的暗示理解起來簡單多了——問題是,留在城堡裡可以追蹤的,似乎不僅僅是一隻蜘蛛。在羅恩的協助下(相當勉強),哈利對所到之處處留意。

當然,由於他們不能獨自在城堡裡遊逛而必須和其餘的格林芬頓集體行動,他們的活動受到了束縛,多數學生似乎都很喜歡被老師帶領著從一間教室到另一間教室,但哈利卻覺得很不痛快。

然而,有一個人似乎從這種恐怖和猜疑的氣氛中獲得了極大的樂趣。傑高。馬爾夫趾高氣揚地走在學校裡,就好像剛剛被指派為首領一樣,哈利一直沒能明白他在高興什麼。直到丹伯多走了兩周後的一節藥劑課上,當哈利坐在馬爾夫正後方時,無意中聽到了馬爾夫對著克來伯和喬治吹噓。

「我一直認為老爸就是那個除掉丹伯多的人。」他一點都不想放低聲音。「我告訴過你,他認為丹伯多是這所學校有始以來最差的校長。或許現在我們會有一個體已的校長了。一個不想秘室之謎關閉的人。麥康娜教授待不了多久,她僅僅是替代……」

史納皮飛快地走過哈利身邊,對荷米恩空著的座位和大鍋不做評論。

「先生,」馬爾夫大聲說,「先生,你為什麼不申請校長的工作?」

「現在,現在,馬爾夫,」雖然抑制不住唇邊綻開的一抹微笑,他還是說,「丹伯多教授只是被上級停職。我敢說很快他就會回來與我們在一起的。」

「嗯,是吧。」馬爾夫傻笑著,「我預計老爸會投你一票,先生,如果你想申請這份工作的話。我會告訴爸爸,你是這裡最棒的老師的,先生……」

史納皮傻笑著掃過地牢,很幸運地沒有發現正假裝朝鍋裡嘔吐的謝默斯。

「我非常奇怪此刻具有馬格血統的人還沒有收起他們的書包。」馬爾夫繼續說。「跟你賭5個帆船幣下一個誰死。可惜不是格蘭佐——」

幸運的是,就在這時,鈴響了,就在馬爾夫說最後幾個字時,羅恩從他的凳子上突然跳了起來,在收拾書包和書的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他的企圖。

「讓我揍他。」羅恩低吼。哈利和達恩拉住他的胳膊,「我不在乎。我不用魔杖,我要空手殺死他——」

「快點,我得把你們送到草藥庫。」史納皮在所有同學的頭上方吼著。然後他們排成鱷魚隊形出發,哈利、羅恩和達恩排在最後,羅恩還在試圖掙脫哈利和達恩。

只有讓史納皮看到他們出了城堡,才能放開羅恩。他們越過萊地朝溫室走去。

草藥庫班上大家的情緒很消沈;他們少了兩個人,賈斯丁和荷米恩。

史鮑特教授讓他們都去修剪枯無花果樹,當哈利爬到一堆肥料上去倒那些有害的枯萎花枝時,他正好跟爾尼打了照面兒,爾尼深吸了一口氣,非常正式的說,「我只是想說,哈利,我很抱歉我懷疑你。我知道你不會攻擊荷米恩,我為我所說的話表示抱歉。我們現在是在同一條船上了,並且合好吧——」他伸出一隻胖乎乎的手,哈利握了握它。

爾尼和他的朋友荷南伯來和哈利,羅恩一起修剪同一棵枯無花果樹。

「你認為會是馬爾夫嗎,哈利?」爾尼問。

「不,」哈利回答的那樣肯定,以至於爾尼和荷南伯呆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哈利看到了什麼,就用他剪枝的剪子打在羅恩的手上。

「哦!你在做……」

哈利正指著幾英吋遠的那個地方。幾隻大蜘蛛正迅速穿過。

「噢,是啊。」羅恩看起來高興一點。「但是我們現在不能追蹤它們……」

爾尼和荷南伯好奇地聽著。

哈利注視著蜘蛛跑遠。

「看起來,它們是往森林……」

羅恩對這一點更不高興了。

課程結束時,史鮑特教授送他們去上黑巫術防衛課,哈利和羅恩遠遠落在其他人後面,這樣才可在其他人聽力範圍外談話。

「我們不得不再用隱身鬥篷了。」哈利告訴羅恩,「我們可以帶著弗蘭,它以前總和哈格力一起到森林,對我們會有所幫助。」

「對。」羅恩說。他正在不安在指間轉著他的魔杖。

「嗯——哪兒——森林裡不是據說有人狼嗎?」當他們在羅克哈特教室裡落坐到他們的位置時,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寧願不回答這個問題,他說,「那兒也有很多好東西,半人半馬怪很好,獨角獸也是。」

羅恩以前從未進禁林,哈利只進過一次,但本希望永遠不要再進了。

羅克哈特蹦跳著進了教室,全班同學都盯著他。這兒的其他老師都比平靜嚴肅,但是羅克哈特一點也不缺樂觀精神。

「現在開始吧,」他喊到,朝四周微笑著,「為什麼都拉長著臉?」

人們彼此交換著惱怒的眼神,但沒人作聲。

「你們難道沒有意識到,」羅克哈特說得很慢,好像他們都有點笨似的,「危險過去了!兇手已被帶走了。」

「誰?」達恩。托馬斯大聲說。

「我親愛的小夥子,魔法部長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哈格力有罪,他就不會帶走哈格力的。」羅克哈特用一種好像對人解釋一加一等於二的聲調說。

「哦,是的,他會。」羅恩用比達恩大得多的聲音說。

「我認為就哈格力被捕一事我比你知道的會多一點,威斯裡先生。」羅克哈特洋洋得意地說。

羅恩想說他並不這樣認為,但當哈利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後,他把話吞回去了。

「我們不在那兒,記得嗎?」哈利低聲說。

但是羅克哈特令人厭惡的熱情,他一貫認為哈格力不好的觀點,他對整件事結束了的信心,大大惹惱了哈利,甚至使他巴不得把《與屍食鬼漫步同遊》砸在他那張愚蠢的臉上。結果他只是草草地寫了張條給羅恩,來安慰自己:「今天晚上干吧。」

羅恩讀了條子,吞了一下口水,朝旁邊本該坐著荷術恩的空座位看了一眼,這一眼堅定了他的決心。他點了點頭。

格林芬頓的宿舍大廳最近總是人滿為患。因為從六點開始。格林芬頓的人就無處可去了。他們總是有充足的談論話題。結果是不過午夜,宿舍大廳從未空過。

剛吃過晚飯,哈利就去把隱身鬥篷從他的衣箱裡拿了出來,然後整晚都坐在上面,等著宿舍大廳空下來。弗來德和喬治挑戰哈利和羅恩玩了幾局扮史納皮,金妮則有些消沈的坐在荷米恩常坐的椅子裡觀戰。哈利和羅恩有意地輸個不停,希望可以盡快結束遊戲,但即使是這樣,弗來德,喬治和金妮最終上床睡覺時,也已經過了午夜了。

哈利和羅恩一聽到兩個宿舍的關門聲,就一把抓起鬥篷,遮住他們自己,從胖大嬸肖像小洞處爬了出去。

穿過城堡的行程像以前一樣,他們躲開所有的老師,最後,他們到了入場大廳,悄悄移開橡木門的鎖,從門縫間閃了出去,盡量不讓門發生一點聲音,然後踏上了月光照耀的大地。

「路線,」當他們大步跨過黑色的草地時,羅恩突然地說,「我們或許到了禁林後可能會發現根本無跡可尋,那些蜘蛛可能壓根兒不是往那兒走,雖然他們看起來似乎是往那一個大方向走,但是……」

他的聲音突然弱了下來。

他們到了哈格力的房子,望著黑洞洞的窗戶,又沮喪又難過,哈利推開門,弗蘭一看到他們就高興得發狂了。害怕它低沈的叫聲吵醒城堡中的每一個人,他們匆忙地從壁爐臺上的一個鐵罐裡拿了些蜂蜜糖餵它吃。他們把它的上下牙都給粘到了一起。

哈利把隱身鬥篷留在了哈格力的桌子上。在黑暗無光的森林裡,它派不上用場。

「來,弗蘭,我們出去散步。」哈利說著輕輕拍了拍它的腿,弗蘭就跟在他們後面快樂的穿出房子,衝到森林邊,朝一棵美國梧桐擡起了臉。

哈利拿出他的魔杖,念到,「聲姆斯!」魔杖尾端出現了一個極小的燈,正好為他們照亮找蜘蛛的通道。

「好主意。」羅恩說,「我也有光,但是你知道——它很可能會引起爆炸或什麼的……」

哈利拍拍羅恩的肩膀,指向草地。兩隻孤零零的蜘蛛已匆忙避開魔杖光芒,隱入樹影。

「好吧。」羅恩嘆了一口氣,似乎準備承受最糟的事,「我準備好了,走吧。」

就這樣,帶著圍著他們蹦跳不停的弗蘭,他們進入了森林。藉著哈利的魔杖的暗淡的光,他們緊跟在沿著小徑緩緩挪動的蜘蛛後面。

他們屏聲靜氣地走了大約20分鐘,豎著耳朵仔細聽著斷裂的樹枝和窸窸窣窣的樹葉聲之外的聲響。然後樹越來越密,頭上的星星看不見了,只剩哈利魔杖的微光孤獨的亮在黑暗的海洋中,這時,他們看到他們的蜘蛛嚮導離開了小徑。

哈利停了一下,想要看出蜘蛛要往哪裡去,但是在他那一點亮光之外只是漆黑一片。他以前從未進入森林這麼深過。他還清晰的記和是上次他來這兒時,哈格力叮囑過他千萬不能離開小徑。但是哈格力現在不在這裡,大概正坐在阿茲卡班的一間牢房裡,而且他還說過要跟著那些蜘蛛。

有個潮濕的東西碰到了哈利的手,把他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踩到了羅恩腳上。

但是那只是弗蘭的鼻子。

「你認為怎麼樣?」哈利對羅恩說,他只能勉強辨識出羅恩的眼睛,它們正反射著從他的魔杖發出的光。

「我們都走這麼遠了。」羅恩說。

這樣他們就跟著逐漸增多的蜘蛛進入了林子。他們現在不能走得很快了,路上不斷有很難在黑暗中看清的樹根,根樁之類,哈利都可以感覺到弗蘭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手上,他們不止一次的停下來,哈利蹲下來,用魔杖的亮光尋找蜘蛛。

走了至少半個小時,他們的長袍被低垂的枝枝和荊棘劃得一道一道的,過了一會兒,他們注意到地面似乎開始向下傾斜,儘管樹木仍很稠密。

突然,弗蘭發生了一聲大而迴響不斷的叫聲,把哈利和羅思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羅恩大聲說。他掃視著無邊的黑暗,緊緊抓住哈利的胳膊。

「那邊似乎有什麼在動。」哈利吸了一口氣,「聽……聽起來似乎是什麼龐大的東西。」

他們聽著。他們右邊的不遠處,那東西正折斷很多樹枝從要樹林中踩出一條小徑來。

「哦,不。」羅恩叫起來,「哦,不,哦不,哦——」

「閉嘴。」哈利慌亂地說,「它會聽到你的聲音的。」

「聽到我?」羅恩不自然的高聲說,「早就聽到了。弗蘭!」

他們驚恐地站著等著時,黑暗似乎朝他們的眼球壓迫過來,有一種隆隆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寂靜。

「你覺得它在幹嘛?」哈利問。

「可能在準備猛撲過來。」羅恩說。

他們等著,渾身顫抖,一步也不敢挪動。

「你看它走了嗎?」哈利小聲說。

「不知——」

就在這時,他們的右邊突然亮起了道光。在黑暗中它是那麼明亮,以至於他們倆不得不用手遮擋眼睛,弗蘭發出一聲慘叫,試圖轉身逃跑,卻因為被卡在刺叢中而叫得更兇了。

「哈利!」羅恩叫聲來,聲音因解脫而顫抖。「哈利,是我們的飛車!」

「什麼?」

「快過來!」

哈利跌跌撞撞地跟著羅恩朝亮光跑去,一會兒他們就跑到了一片空地。

威斯先生的車子是空的,停在一圈濃縮的樹中間,上面是屋頂似的稠密的樹枝。

車頭燈亮著。羅恩張大嘴朝它走近的同時,它也慢慢移向他,就像一隻青綠色的大狗歡迎它的主人似的。

「它一直都呆在這兒。」羅恩圍著小車轉來轉去,高興地說,「看看它。森林把它變野了……」

汽車的雙翼粘滿泥槳,很明顯,它自己遊遍了森林,弗蘭一點也不喜歡它,他盡量靠近哈利,哈利可以感覺到他在顫抖。哈利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他把魔杖塞回了長袍。

「我們竟然認為它會攻擊我們。」羅恩斜靠在汽車上,輕拍著它,「我很奇怪,它都去了哪兒!」

哈利瞇著眼睛在被照得雪亮的地面上,四處尋找蜘蛛的蹤跡,但他們都被車頭燈發出的強光嚇跑散開了。

「我們失去了線索。」他說,「來吧,我們去找它們。」

羅恩既沒吱聲也沒動,他的眼睛直盯著在哈利背後離森林地面大概十英尺高的一點。他的臉由恐懼轉為青灰色。

哈利甚至來不及轉身,一聲響亮的咋塔聲傳來,就突然感到一個長長的毛茸茸的東西把他從中間抓住,舉離了地面,臉朝下地懸掛著。驚恐掙紮的同時他聽到了一聲「咋咯」聲,看到羅恩的雙腿也離開了地面,並且聽到弗蘭嗚咽著、哀號著——他也被扣進了漆黑的樹林中。倒吊著腦袋,哈利看到抓著他的東西正以六條極長的毛腿向前走。前面兩隻眼上一對黑亮亮的大鉗子緊緊地夾著他,在他背後,他可以聽到另一隻巨獸,很明顯正抓著羅恩。它們正朝森林腹地走去。哈利聽到弗蘭汪汪地叫著,想掙脫抓他的第三隻巨獸。但使哈利想叫也叫不出來,他好像把他的聲音留給空地上的汽車了。

他壓根兒不知道他被巨獸夾了多久,他只知道黑暗突然消散,他可以看到原本被層層落葉覆蓋的地面現在擠滿著蜘蛛。伸長脖子朝旁邊一看,他才意識到他們到了一個大山谷的邊緣。這個山谷的樹都被清空了,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個極為噁心的場面。

蜘蛛。不是那種下面的樹葉上一湧而過的小蜘蛛,而是像拉馬車的馬那麼大的蜘蛛,八隻眼,八隻腿,黑黑的,毛茸茸的,巨大的,夾著哈利的那只爬下陡峭的斜坡,朝山谷正中心的一張濕呼呼的大網走去。

那黑蜘蛛放開哈利後,他連滾帶爬的撞到了地上,羅恩和弗蘭也砰的落在他旁邊,弗蘭不再吼叫,只是無聲的退縮了。羅恩看起來和哈利的感覺一模一樣。他的嘴發出無聲的尖叫。他的眼睛則瞪得大大的。

哈利突然意識到扔下他的那只蜘蛛正在講些什麼。這很難講,因為他每說一個詞都要鉗動一下鉗子。

「阿拉哥!」它叫道,「阿拉哥!」

從那張濕呼呼的圍網中間,一隻小象大小的蜘蛛慢慢的出現了。

黑色的身軀腿上摻雜著灰色,醜陋的鉗子狀的頭上的每一隻眼都是白色的——他是瞎的。

「這是什麼?」他迅速的舉著他的鉗子說。

「人。」抓哈利的那只說。

「是哈格力嗎?」阿拉哥慢慢靠近。他八雙乳白色的眼睛遊移不定。

「陌生人。」抓羅恩的那只蜘蛛說。

「殺了他們,」阿拉哥煩躁地說,「我在睡覺……」

「我們是哈格力的朋友。」哈利大叫。他的心似乎離開了胸膛,跳到了嗓子眼。

山谷周圍的蜘蛛鉗子響了起來。

阿拉哥停了一下。

「哈格力從來沒有派人來過我們的山谷,」他緩慢地說。

「哈格力惹了麻煩。」哈利呼吸急促起來。「這就是我們來的原因。」

「惹了麻煩?」一隻年長的蜘蛛說道。哈利覺得從它鉗子嗒嗒的聲音中聽出了關懷的意味。「但是他為什麼派你來?」

哈利考慮站起來,但還是放棄了這念頭。他覺得腿無法支撐他,所以他盡可能冷靜地坐在地面上說。

「他們認為,哈格力在學校對學生設置了一個——什麼東西。他們把他送到了阿茲克班。」

阿拉哥憤怒地揮了揮鉗子,整個山谷都迴盪著蜘蛛群的鉗子聲。就像他們在鼓掌喝采,只不過,喝采通常不會讓他覺得這麼驚恐難受。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阿拉哥煩躁地說,「很久很久以前,我記得很清楚。那正是他們趕他出校門的原因,他們認為我是那只盤踞在神秘秘室的怪獸,他們以為是哈格力打開了秘室,放了我。」

「那麼你……你不是從秘室出來的?」哈利可以感覺到他頭上的冷汗。

「我!」阿拉哥憤怒地揮舞夾子。「我,不是在城堡出生的,我來自很遠的地方,當我還是一個卵時,一個旅行者把我送給了哈格力,哈格力只是一個男孩,但他照料著我,他把我放在城堡的櫥櫃裡,用餐桌上的碎麵包餵我。」

「哈格力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個好人。當我被發現並被指責殺死了一個女孩兒時,是他保護了我,我從那以後就住在森林裡,哈格力仍看望我,他甚至幫我找到了妻子,瑪莎,現在你可以看到我的家族如何龐大,這都多虧了哈格力。」

哈利鼓起他殘留的勇氣。

「那麼,你——你從未攻擊過任何人?」

「從未。」老蜘蛛嘶啞著聲音,「那或許是我的本能,但由於對哈格力的尊敬,我從未傷害過人。那個被殺的女孩的屍體是在浴室發現的,而我除了我長大的櫃櫥以外,根本就沒去過城堡中的其它任何地方,我們喜歡黑暗和安靜……」

「但是那麼……你知道誰殺了那個女孩嗎?」哈利問。「因為無論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它又回來攻擊人們了——」

他的話被一陣突然爆發的鉗子聲和許多長腿急憤的挪動的窸窸窣窣聲淹沒了,大片的黑色在他周圍晃動。

「那個住在城堡的東西。」阿拉哥說,「是一種很古老的動物,我們蜘蛛最害怕的。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我感到它在學校周圍活動時,我是怎樣懇求哈格力讓我走的。」

「是什麼?」哈利急切地問。

更多大聲鉗子響和窸窸聲傳來,蜘蛛群似乎正在靠近。

「我們不能說起它!」阿拉哥生氣地說,「我們不能叫它的名字。我甚至都沒有告訴過哈格力,雖然,他問過我很多遍了。」

哈利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特別是當蜘蛛正在從四面八方逐漸逼近時,阿拉哥似乎說的很累了,他往圓形網中間緩緩靠過去,但是其他蜘蛛正一寸一寸的向哈利和羅恩逼近。

「那我們要走了。」哈利對阿拉哥絕望地說,他聽到身後樹葉的沙沙聲。

「走?『阿拉哥慢慢地說,」我不這樣認為……」

「但是——但是——」

「在我的命令下,我的兒女不會傷害哈格力,但是我不阻止他們吃肉,尤其是送到我們嘴邊來的,再見了,哈格力的朋友。」

哈利四顧張望,發現在他上面幾英尺遠。是一堵結實的蜘蛛�,他們的鉗子咋咋作響,眼睛在醜陋的臉上閃爍不定……

即使是在他去拿魔杖時,他也知道這不起作用,因為蜘蛛太多了。但是當試著站起來準備戰鬥到死的時候,伴隨著響亮的長鳴,一道亮光穿過山谷。

威斯裡先生的汽車轟隆隆的開下斜坡。它的前燈閃爍著,喇叭響著一路把蜘蛛擠向兩邊,有些甚至被撞個底朝天,無數條腿不停的在空中晃動。開到哈利和羅恩面前時車停了一下,門打開了。

「去抱弗蘭!」哈利衝進前座喊到,羅恩抓住弗蘭的腿扔到車後座,門砰地關上。羅恩沒有踩加速器,汽車也不需要,在發動機轟鳴聲中他們離開了,又撞到了更多蜘蛛。他們衝上斜坡,衝出山谷,很快穿過森林。汽車沿著一條它顯然熟知的小徑,靈巧的躍過最寬的溝壑,蜿蜒前進。樹枝不斷掃過窗戶。

哈利從側面看著羅恩,他的嘴還保持剛才無聲的尖叫的形狀,可是眼珠卻開始轉動了。

「你還好嗎?」

羅恩直視前方,無法回答。

他們從沒長大的樹上壓過去時,弗蘭在後座大聲叫著,當他們從一棵大橡樹上壓過時,哈利看到側鏡折斷了。經過十來分鐘嘈雜、顛簸的行駛後,樹變稀了,哈利可以看到一片片天空了。

汽車突然停住,差點把他們甩到擋風玻璃上,他們已經到了森林邊緣。弗蘭貼在玻璃上,急著下車。哈利把門一開,它就夾著尾巴穿過森林,直奔哈格力的房子。

哈利先下來,又過了一會兒,羅恩的四肢似乎恢復了知覺也退了出來,可是仍然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哈利充滿感激的拍了拍汽車後,它又開回森林,駛出了視線。

哈利回到哈格力的秘室取回隱身鬥篷,弗蘭躲在他籃子裡的毛毯下打著哆嗦,他再出來時,看到羅恩倒在南瓜地上,很不舒服的樣子。

「跟著蜘蛛,」羅恩用袖子擦了擦嘴,虛弱地說,「我不會原諒哈格力,我們活下來可是萬幸。」

「他一定認為阿拉哥不會傷害他的朋友。」哈利說。

「這正是哈格力的問題!」羅恩重重地擊著秘室,「他總認為怪獸不像他們被認定的那麼壞,看它把他害到了什麼地步!阿茲克班的監獄!」他現在還不由自主地發著科,「把我們指引到那兒幹嘛?我倒想知道我們究竟發現了什麼?」

「哈格力從未打開神秘秘室。」哈利說著用鬥篷遮住羅恩,攙著他讓他走起來,「他是無辜的。」

羅恩重重冷哼了一聲。

很明顯,他不認為把阿拉哥在衣櫥中孵化喂大是無辜的。

當城堡隱約在望時,哈利拉了拉鬥篷確保他們的腳也被遮住。

然後推開了吱吱作響的大門。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過進口廳,上了花崗石樓梯。

屏著呼吸穿過巡查的老師。最後他們安全地回到了格林芬頓的宿舍大廳,爐火已經燒剩灰燼了。他們脫下鬥蓬,爬上了旋轉樓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羅恩沒換衣服就癱上了床。哈利卻一點都不覺得困。他坐在床邊,回憶著阿拉哥的每一句話。

在城堡四處活動的怪獸,他覺得聽起來就像類似福爾得摩特的怪物——即使那些蜘蛛怪不願說出它的名字。但是他和羅恩還是無法查出它是什麼東西,是如何攻擊受害人的。連哈格力也不知道神秘秘室裡究竟藏了什麼。哈利把雙腿搭上床鋪,頭靠著枕頭,看著塔樓外明亮的月亮發呆。他不知道該如何查下去。每次找到的線索都把他們引進了死胡同。瑞德抓錯了人。

史林德林的後代已經逃走了。沒人知道這次開啟秘室的,究竟是同一個人,或是另有他人:這也讓人無從問起。哈利躺下了,依然想著阿拉哥說的話。

哈利昏昏欲睡。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坐了起來。

「羅恩,」黑暗中,他低低喊著,「羅恩!」

羅恩打著呵欠,惱怒地四周張望,這才看見哈利。

「羅恩——那個死去的女孩,阿拉哥說她是在廁所被發現的。」哈利說著,沒去管尼維爾的鼻鼾聲,「要是她從未離開過廁所?要是她還在哪裡?」

羅恩擦了擦眼,月光下的他皺著眉……不一會,他開始了頭緒。

「你不認為——是呻吟的麥托勒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49:38

第十六章神秘秘室

「那段時間我們一起待在廁所裡,而她和我們也只隔三個間隔,」

第二天早餐時羅恩痛苦地說,「我們本來可以問她的,但現在——」

找蜘蛛已經夠難的了,而想要在長時間內不引起老師們的注意的情況下,溜進女廁所,並且還是第一次襲擊發生現場隔壁的女廁裡去,就更不可能了。

但上第一節課時,事情有了點變化,這讓他們在這幾星期裡第一次沒去想什麼「秘室之謎」。課上到十分鐘的時候,麥康娜教授跟他們說考試將在七月一日開始,離現在還有一個星期。

「考試?」謝默斯哀號道。「現在還考什麼試?」

哈利身後響起「砰」的一聲,原來尼維爾的魔杖滑到地上了,把一隻桌腿給變沒了。隨著一陣光亮,麥康娜教授用她自己的魔杖又把桌子恢復原狀,然後轉過身來,朝著謝默斯不悅地皺著眉。

「這個時候還上課就是為了讓你們繼續接受教育,」她嚴厲地說,「因此,考試將照常進行,並且我相信你們一直都很努力地複習。」

努力複習!哈利壓根兒沒想到城堡裡都亂成這樣了還要考試,教室裡一片不滿的抱怨聲。麥康娜教授眉頭皺得更陰沈了。

「丹伯多教授的指令是要盡力保持學校正常運轉,」她說,「並且,用不著我明說,這是要看看這一年裡你們究竟學了多少。」

哈利低頭看著要求變成拖鞋的一對白兔。他學了什麼呢?看起來他腦瓜子裡完全沒有考試的有用資料。

羅恩看起來就像是剛被通知必須搬到禁林裡住一樣。

「你能想像我就憑這個參加考試嗎?」他問哈利,舉起他那根剛剛開始大聲鳴笛的魔杖。

離第一場考試還有三天的時候,麥康娜教授在早餐時,又宣佈了第一個通知。

「好消息,」她說,這時,整個大廳的人都打破沈默,鬧了開來。

「丹伯多要回來了!」幾個人高興地喊道。

「他已經捉到史林德林的後代了!」坐在羅尼文克勞桌子上的一個女孩尖叫。

「快迪斯比賽重新舉行了!」伍德興奮地大吼。

等吵鬧聲平息下來,麥康娜教授才說:「史鮑將教授通知我說萬銳克成熟到可供使用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把嚇傻的受害者救活過來,用不著提醒,你們也知道他們其中一個可能會告訴我們誰,或者是什麼東西,襲擊他們,真希望這可怕的一年以罪魁禍首就擒告終。」

人群中爆出一陣歡呼。哈利朝史林德林臺望去,馬爾夫沒有加入歡呼,這哈利倒一點也不驚訝。但是,羅恩就顯得比前些日子開心多了。

「那我們問不問麥托勒都無關了!」他對哈利說。「等她們叫醒荷米恩,一切都會明白的!你想想,要是她知道三天後就要考試,她肯定會瘋掉的。其實最好在考試結束之前別救醒地。」

就在這時,金妮。威斯裡走了過來,在羅恩旁邊坐下了。她顯得緊張兮兮的,並且哈利注意到:她一直把手放在膝部援揉著。

「發生什麼事了?」羅恩一邊問,一邊吃著麥片粥。

金妮什麼也沒說,只是來來回回地瞥著那張格林芬頓桌子,一臉的惶恐,她的表請讓哈利想起了一個人,但他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說啊!」羅恩瞪著她。

哈利忽然意識到金妮像誰,她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前後搖擺著,就跟多比猶豫著要洩露絕密的時候的動作一樣。

「我要告訴你一些事。」金妮咕噥著,小心翼翼地躲過哈利詢問的目光。

「什麼?」哈利問。

金妮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句。

「什麼?」羅恩也問。

金妮開了開口,但並沒有發出聲音,哈利向前靠了靠,小聲地說著,這樣就只有金妮和羅恩能聽到她的話了。

「是不是跟神秘秘室有關?你看到什麼了?有人舉止怪異嗎?」

金妮深吸一口氣。就在這時,伯希。威斯裡出現了,看起來又疲倦又蒼白。

「要是你已經吃完了,就把位子留給我吧,金妮,我快餓死了。我剛巡完邏。」

金妮立刻跳了起來,就像是椅子上有電似的,她驚駭地瞥了伯希一眼,跑開了,伯希坐了下來,抓起桌子中間的一隻杯子。

「伯希!『羅恩生氣地喊,」她正要告訴我們一些重要的事呢!「伯希的茶正喝到一半,嗆住了。

「什麼事?」他問,猛咳著。

「我問她有沒有看到什麼怪異的事,她正要開口——」

「懊——那一定跟神秘秘室沒關。」伯希馬上說。

「你怎麼知道?」羅恩問道,眉頭聳起。

「呃,要是你一定要知道的話,金妮,呃,那天碰到我,她看到我正在做一件事。我,呃,我求她別跟別人提起。我得說,她的確有遵守諾言。沒什麼事,真的,我只是寧願——」

哈利從沒有看伯希這麼不安過。

「你在搞什麼鬼,伯希?」羅恩咧著嘴笑道。「說吧,我們不會嘲笑你的。」

伯希沒有笑。

「把麵包圈遞給我,哈利,我快餓壞了。」

雖然哈利知道就算沒有他們的幫助,整個秘密也會在明天揭曉的,但他並不打算放棄跟麥托勒交談的機會,(如果它現身的話)——而讓他高興的是,到中午羅克哈特領他們上魔法歷史課的時候,機會來了。

羅克哈特總是跟他們保證,危險已經過去了。可他的擔保只能是被證明是錯誤的,但他現在卻更深信不疑了。他覺得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得看著他們安全走過走廊。他的頭髮不像平時那麼光滑,看起來,他大半夜都在四樓巡邏。

「記住我說的,」他說著,把他們引到一個角落,「這些可憐的受害者們說的第一句話將會是:『是哈格力干的。』坦白地說,我實在很驚訝。麥康娜教授卻認為這些保安措施有必要。」

「我同意,先生,」哈利說道。這讓羅恩大吃一驚,書都掉了下來。

「謝謝,哈利,」當他們等著一長排的海夫巴夫學生通過的時候,羅克哈特親切地道謝。「我的意思是,我們教師要忙的事已經夠多了,就用不著帶領學生上課和整晚防衛……」

「沒錯,」羅恩應道,一副完全瞭解的樣子。「先生,不如就讓我們自己去吧,反正也只有一條走廊了。」

「你知道,威斯裡,我想我會的,」羅克哈特說,「我必須回去備課了。」

於是,他匆匆忙忙走了。

「備課,」羅恩朝著他輕蔑地說,「我看更像是去捲頭髮。」

他們讓其餘的格林芬頓走在他們前面,然後,急奔著側身過去,又匆忙朝著麥托勒的浴室衝去。但就在他們正為這一完美計劃慶賀時……

「波特!威斯裡!你們在幹什麼?」

是麥康娜教授,她的嘴唇抿成薄薄一線。

「我們——我們——」羅恩結結巴巴地說,「我們打算去——去看——」

「荷米恩。」哈利接上,羅恩和麥康娜教授都看著他。

「我們好久沒看過她了,教授,」哈利趕緊繼續說,踩了踩羅恩的腳,「我們想從醫院側面溜進去,告訴她,一切都好,呃,還有叫她別擔心。」

麥康娜教授還在盯著他,有那麼一刻,哈利覺得她就要發作了。

但當她開口時,聲音卻是古古怪怪,淒淒慘慘的。

「當然,」她說。哈利驚奇地看到一滴淚珠在她圓小的眼睛裡閃爍著,「當然,我知道最難受的就是你們這些朋友……我明白的。是的,波特,你當然可以探望格蘭佐小姐。我會通知賓西教授你的去向的。就跟波姆弗雷夫人說是我允許的。」

哈利和羅恩走開了,幾乎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沒被留下,當他們走過拐角處時,清楚地聽到麥康娜教授在手擤鼻涕。

羅恩熱切地說:「這可是你編過的最完美的故事。」

他們別無選擇,只好從醫院側面進去,告訴波姆弗雷夫人說麥康娜教授批準他們來探望荷米恩。

波姆弗雷夫人讓他們進去了,但看起來相當不情願。

「跟一個嚇僵的人有什麼好談的,」她說。而當他們坐在荷米恩身邊時,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很顯然,荷米恩半點也沒意識到她有來客,跟她說不用擔心也許倒不如叫她床邊的櫃櫥不用擔心?

「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看到襲擊者?」羅恩說,悲傷地望著荷米恩僵硬的臉龐。「因為如果他在暗中偷襲的話,就沒有人會知道……」

但哈利並沒在看荷米恩的臉,他更對她的右手更感興趣,她的手緊握著,放在毛毯上,哈利彎腰湊近些看,只見她拳中拽著一張紙。

確定波姆弗雷夫人不在附近後,他把這指給羅恩看。

「試著把它拿出來。」羅恩低聲說,移了移椅子,擋住波姆弗雷夫人的視線。

這個差事可不容易。荷米思的手把那張紙攥得緊緊的。哈利都覺得自己一定會把它撕碎的,羅恩緊盯著他又拉又扯的。緊張的幾分鐘後,那張紙總算是被扯出來了。

這是一張從舊圖書上撕下來的紙,哈利急切地想把它撫平,羅恩也靠過來看。

「在世間遊蕩的可怕的野獸和怪物中,再沒有比巴斯裡斯克,『蟒蛇之王』,更奇異或更致命的了。巴斯裡斯克體積巨大,壽命可達無數個百年,它從癩蛤蟆腹下的雞蛋中孵化而出,最不可思議的是它殺戮的方式。它不僅有致命的毒牙,還有那極其危險的凝視,任何接觸到眼光的人都將立即斃命。巴斯裡斯克是蜘蛛的天敵,因此只要有巴斯裡斯克的地方,蜘蛛都會潰逃一空。而公雞的喔喔聲對巴斯裡斯克是致命的,因此它聞雞鳴便逃。」

文字下有一個字,哈利認得是荷米恩的筆跡「管」。

就像是有人在他腦裡射入一絲光線一樣。

「羅恩,」他吸了口氣,「就是這個,這就是答案。秘室裡的怪物是巴斯裡斯克——一條巨蟒!那就是為什麼我到處都可以聽到那種聲音,而其他人卻沒有。這是因為我懂蛇話……」

哈利擡頭望著四周的病床。

「巴斯裡斯克靠凝視來殺人,但沒有人死——因為,沒有人直接用眼睛看過它,柯林透過照像機來看它,巴斯裡斯克把裡面的膠卷燒成了灰,而柯林只是變成了僵人。賈斯丁……賈斯丁肯定是透過眼鏡來看的!所以眼鏡爆炸了,但他還是死不了……而且,發現荷米恩和那個衛文卡羅的時候,有一面鏡子在他們旁邊。荷米恩剛剛想出那怪物就是巴斯裡斯克,我敢打賭她警告她遇到的第一個人——那個衛文卡羅,要先用鏡子看看角落!然後她拿出她的鏡子——接著——」

羅恩下頜就快掉下來了。

「那諾麗絲夫人?」他急切地低語。

哈利努力地思考著,想像著萬聖節之夜的情景。

「水……」他緩緩地說著,「從麥托勒浴室裡流出來的水。我打賭諾麗絲夫人只看到倒映……」

他急切地瀏覽手裡的紙片。越看就越像了。

「公雞的喔喔聲對巴斯裡斯克是致命的!」他大聲地讀了出來,「哈格力的公雞被殺了!一旦秘室之謎開啟,史林德林不想城堡附近有任何的公雞!『蜘蛛潰逃一空!』,全部都符合!」

「但巴斯裡斯克怎麼能進來呢?」羅恩說道,「一條臟臟的大蛇……肯定會有人看到的……」

但哈利卻指著荷米恩潦草寫著的那一個字。

「管」,他說,「管……羅恩,它是利用下水道過來的。我有在�內聽到那種聲音……」

羅恩忽然抓住哈利的手臂。嗯,

「神秘秘室的人口!」他嘶啞地喊道。「萬一是在浴室?萬一是——」

「麥托勒的浴室。」哈利說。

他們坐在那裡,激動萬分,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切。

「這意味著。」哈利說道,「我並不是學校裡唯一會講蛇語的人,史林德林的後代也會。他們就是用這來控制巴斯裡斯克的。」

「我們該怎麼辦?」羅恩說,眼睛閃爍著。「要不要直接去找麥康娜教授?」

「我們先去職員室。」哈利跳了起來。「十分鐘後她就會在那的,就快下課了。」

他們跑下樓,他們不想被人發現在走廊裡遊蕩,於是直接去了空無一人的職員室,房間很大,擺滿了黑色的木椅,哈利和羅恩走來走去,興奮得不願坐下來。

但是下課鈴沒響。

麥康娜教授的聲音倒是在走廊間迴響了起來,魔法般地放大了聲音。

「所有學生馬上回到宿舍裡去,所有老師回到教員室。立即。」

哈利轉頭盯著羅恩。

「不會是又一次襲擊?不是現在?」

「我們怎麼辦?」羅恩嚇呆了,「回去宿舍?」

「不,」哈利望了望四周,左邊有一個相當難看的衣櫃,放滿了老師們的鬥篷。

「進去,聽聽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我們可以告訴他們我們的發現。」

他們躲在裡面,聽著樓上成百上千個人走動的隆隆聲和教員室門打開的聲音。

透過鬥篷那發黴的折層,他們看著老師們紛紛走進房間裡來,有些人看起來滿臉疑惑,其他人則滿臉恐慌,接著,麥康娜教授進來了。

「又發生了,」她說道,教員們一言不發。「一個學生被怪物捉了。帶進了神秘秘室。」弗立特教授發出一聲尖叫,史的特教授用手後住嘴,史納皮緊緊地握著椅背:「你能確定嗎?」

「史林德林的後代,」麥康娜教授臉色十分蒼白,「又留下了信息,就放在第一張下面——她的骸骨將永留在神秘秘室。」

弗立特教授的眼淚流了下來。

「是誰?」霍剋夫人身子下沈,兩腿發軟。「哪一位學生?」

「金妮。威斯裡。」麥康娜教授應道。

哈利感覺到旁邊的羅恩身子正悄悄下滑到衣櫃地板上。

「明天我們必須把所有學生送回家,」麥康娜教授說道,「霍格瓦斯特完了,丹伯多總是說……」

教員室再次砰然打開了。有那麼一會,哈利認為肯定是丹伯多。

但那是羅克哈特,一帽興高采烈的樣子。

「對不起——打了個盹——我錯過什麼了嗎?」

他似乎並沒注意到其他老師以明顯仇恨的眼光望著他。史納皮上前一步。

「就是你了。」他說,「關鍵人物就是你了,一個女孩已經被怪物捉去了。你該動手了。」

羅克哈特的臉十分蒼白。

「沒錯,羅克哈特,」史鮑特教授插口說,「昨晚你不是說你已經知道秘室的入口在哪嘛?」

「我——我——」羅克哈特含糊地說著。

「是啊,你不是說你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嗎?」弗立特教授喊道。

「我——我說過嗎?我不記得……」

「我清清楚楚記得你說你後悔沒在哈格力被捉住之前好好給那怪物一擊。」史納皮說,「你不是說整件事都已經被搞壞了,一開始就應該讓你放手幹的嗎?」

羅克哈特瞪眼望著同事們一張張冷冰冰的臉。

「我……我真的沒有……你們肯定是誤會了……」

「那麼我們就看你的了,羅克哈特,」麥康娜教授說,「今天晚上就開始行動吧。我們保證沒有人會妨礙你的。你可以單槍匹馬就把那怪獸給解決掉。」

羅克哈特絕望地看看四周,可沒人願意幫他。他看起來也不再冷峻了。他的嘴唇顫抖著,不再露齒而笑的他顯得既憔悴又虛弱。

「那好,」他說,「我會——我會回去辦公室,準——準備一下。」

他離開了。

「好了,」麥康娜教授的鼻孔一張一歙的,「總算把他趕出去了,院長們去通知學生所發生的事,告訴他們明天一大早霍格瓦斯特的快車會送他們回家。其他的人去確定一下沒有學生在宿舍外逗留。」

教師們起身,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

這是哈利一生中最糟糕透頂的一天。他,羅恩、弗來德和喬治一起坐在格林芬頓宿舍的一個角落裡,彼此都沈默不語。伯希不在那。

他給威斯裡夫婦送過那壞消息後,就把自己關在宿舍裡。

從來沒有像那天這樣長的下午,格林芬頓宿舍也從未有那樣擁擠,然而又那樣沈寂過,快到日落了,弗來德和喬治上床去了,沒法再那樣坐著了。

「她知道一些什麼,哈利?」從他們躲進衣櫃時起,羅恩第一次開口。「所以她才會被帶走。根本不是伯希的什麼傻事。她發現了有關秘室的一些事。肯定是因為這個,她才會——」羅恩用力地擦著眼睛,「我是說,不會有其它原因的。」

哈利眺望著血紅的夕陽沈入地平線,他從沒有這麼難受過,要是他們能做些什麼就好了,任何事。

「哈利,」羅恩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沒有——你知道——」

哈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想不出金妮還會活著。

「我們該怎麼辦?」羅恩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看看羅克哈特。告訴他我們所知的。他就要試著進入秘室了。我們可以告訴他我們認為的入口處,還有是巴斯裡斯克在裡面。」

哈利想不出其它可行的辦法,並且他也想做點什麼,於是他同意了。當他們要出發時,並沒有人來制止他們,只因其他人也同樣地難受和傷心。哈利和羅恩翻身起來,穿過房間,從肖像洞裡鉆了出去。

當他們朝羅克哈特的辦公室走去時,夜幕漸臨,看起來,辦公室裡的活動倒不少。刮削聲,呼呼聲和匆忙的腳步聲不時傳來。

哈利敲了敲門,裡面忽然靜了下來。接著,門只開了細細的一道縫,羅克哈特的眼睛朝外瞥著。

「哦……哈利……羅恩……」他把門開大了少許。「我現在正忙著,要是你們能快點……」

「教授,我們是為您提供信息的,」哈利說,「我們覺得這可能會有幫助。」

「呃——這樣不——」他們能看到羅克哈特的半邊臉顯得相當不安。「我是說——呃——好吧。」

他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他的辦公室幾乎是空空如也。兩個大皮箱放在地板上,敞開著。

翠綠色的,淡紫色的,藍色的禮服,全都胡亂地塞在其中一個皮箱裡。

書則雜亂無章地塞進另一個皮箱。掛在�上的相片則擠入到桌子上的箱子裡去了。

「你要去哪裡?」哈利問。

「呃,是的,」羅克哈特答道,一邊把門後掛著的一張真人大小的自己的海報扯下來,然後把它捲起。「緊急電話……沒辦法……得走了……」

「我妹妹怎麼辦?」羅恩急切地問。

「呃,至於這個——太不幸了,」他猛拉抽屜,開始把裡面的東西倒入袋子裡,一直躲開他們的眼光,「沒有人比我更難過了——」

「你是黑巫術防衛教授!」哈利喊,「你不能走!不能對這裡的邪惡勢力撒手不理!」

「呃,我得說……我找這份工作的時候……」羅克哈特咕咕著,開始把襪子堆在禮服上,「工作要求上可沒提這個……沒想到……」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開溜?」哈利難以置信,「可你在書上寫了你以往做的英雄事跡……」

「書也可能會誤導人。」羅克哈特小心翼翼地說。

「你寫的!」哈利大吼。

「親愛的孩子,」羅克哈特站直身子,朝哈利皺著眉頭,「動動腦子吧,要是別人不認為我幹過那些事,我的書就一半也賣不出了。沒人要讀那些老掉牙的美國巫師的故事,即使他的確打敗狼人,拯救過村莊。在封面上,他可看起來糟透了,一點穿著品味都沒有。而那位女巫,驅逐女妖精的那位,還是兔唇呢。我是說,來吧……」

「因此你就冒名頂替別人幹過的事?」哈利無法相信。

「哈利啊哈利,」羅克哈特不耐煩地搖著頭,「事情可不只那麼簡單,還得幹點其它的。我得跟蹤他們,詳細地察問他們是怎樣成功做到的,然後給他們下『記憶魔咒』這樣他們可就記不起曾做過的事了,要說我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那就是我的『記憶魔咒』了。不,還得做很多工序呢,哈利,這並不只是寫書和發佈照片。要名利,你就必須準備做長期的艱苦勞力。」

他砰然把皮箱蓋上,鎖緊。

「讓我看看,」他說,「我想就這些了吧。哦,對,還有一件事。」

他拿出他的魔杖,指向他們。

「實在抱歉,孩子們,但我不得不給你們下『記憶魔咒』了,可不能讓你們把我的秘密到處亂說。否則,我下一本書可就賣不出去了——」

哈利及時拿到他自己的魔杖,羅克哈特還沒擡起他的,就聽到哈利怒吼一聲,「依斯畢利艾瑪斯!」

羅克哈特被震得連連退步,跌倒在他的皮箱上,他的魔杖也震飛到了空中。羅恩一把抓住,扔出了窗外。

「應該叫史納皮教授教我們那一招,」哈利氣憤極了,一腳把羅克哈特的皮箱踢開。羅克哈特擡頭望著他,這次又顯得衰弱了下來。

哈利依然用魔杖指著他。

「你們要我幹什麼?」羅克哈特怯懦地說,「我不知道神秘秘室在哪裡,我無能無才。」

「你運氣好,」哈利說著,用魔杖指著他,迫使他站起來,「我想我們知道它在哪,還知道裡面有什麼,走吧。」

他們把羅克哈特押著出了辦公室,走下最近的樓梯,沿著那條黑暗走廊,直到走到麥托勒的浴室門前。

他們讓羅克哈特先進去。哈利很高興看到他在顫抖。

麥托勒正坐在最後一格廁所的水箱上。

「哦,是你啊,」當她看到哈利時說,「這次你要什麼?」

「問你你是怎麼死的。」哈利問。

麥托勒整個樣子都變了,她看起來像從未被問過這樣合她口味的問題。

「噢,可怕極了。」她津津有味地說著。「就是在這發生的。我就是在這個小房間死去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我躲了起來,因為何比老是取笑我的眼鏡。門鎖了,我在哭,這時,我聽到有人進來了,他們說的話古里古怪的。我猜那,肯定是外語吧。不管怎樣,真正吸引我的是一個男孩的聲音。所以,我打開門,叫他用自己的廁所,接著——」麥托勒得意洋洋地著重說道,滿臉光輝,「我死了。」

「怎麼死的?」哈利問。

「不清楚,」麥托勒用一種沈靜的音調說,「我只記得看到一雙巨大的黃眼睛。我的整個身軀都像被提了起來,接著,我便飄走了……」她如夢般望著哈利,「然後,我又回來了。我決定纏著何比,哦,她可後悔嘲笑我了。」

「在哪裡看到那雙眼睛的?」哈利問。

「大概在那裡吧。」麥托勒說,模模糊糊地指向她的廁所前的水槽。

哈利和羅思趕緊走過去,羅克哈特站得遠遠的,一臉極度的恐懼。

那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槽而已,他們裡裡外外地檢查了每一寸,包括下面的管道,接著,哈利看到了:在銅水龍頭的一側刻有一條極小的蛇。

「那水龍頭一直都開不了,」當哈利試著要轉動那水龍頭時,麥托勒開心地說道。

「哈利,」羅恩提醒他,「說些什麼吧,用帕斯爾莫斯。」

「但是——」哈利思索著,唯—一次他成功說出帕斯爾莫斯是他遇到一條真蛇的時候。他緊盯著那微形蛇雕,試著想像它是真蛇。

「開啟。」他說。

他望著羅恩,羅恩朝他搖了搖頭。

「這是英語。」他說。

哈利重新望著蛇雕,希望自己相信那是活的。他移了移頭,燭光映在蛇雕上,使它看起來似乎在動。

「開啟。」他說。

可是,他聽到的並不是這兩個字;他口裡發出的是一陣奇異的嘶嘶聲,頃刻間,水龍頭便罩在一片燦爛的白光中,並開始旋轉,緊接著,水槽也開始移動了。事實上,水槽下沈,露出一條的管道,寬得足夠讓一人滑入。

哈利聽到羅恩在喘氣,於是再次擡頭望著他。哈利已打定主意怎樣做了。

「我要從這裡下去。」他說。

他不能不去。既然現在他們已經發現秘室的入口,就算是金妮仍可能存活的希望再微弱,再渺茫,他也不能不去。

「還有我。」羅恩說道。

一時間,大家都沈默了。

「呃,你們似乎用不著我,」羅克哈特說,帶著一絲原來的微笑的影子。「那我就——」

他把手放在門把上,但羅恩和哈利都同時把魔杖指向他。

「你先去。」羅恩大吼。

羅克哈特來到入口,臉色蒼白,精神恍惚。

「孩子們,」他的聲音軟弱無力,「孩子們,這有什麼好處嗎?」

哈利用魔杖猛捅他背後一下。羅克哈特把腿伸進管內。

「我真的覺得——」他開口說著,但羅恩推了他一下,他便滑入管內,消失無蹤了。哈利很快跟了上去。他慢慢鉆進管內,然後一路下滑。

管道內汙穢,漆黑,而又似乎永無止境。他可以看到旁伸側引的許多其它管道,但沒有一條是像他們這一條那樣龐大的。扭曲、旋轉、陡直下滑。他知道自己已經滑下遠深於學校和地牢的位置。他可以聽到,在他身後,羅恩砰然跌落拐彎處的聲音。

就在他開始擔心落地後,會發生什麼事時,管道水平伸了出去,而他「砰」的一聲,從管道尾端射出,落在石製地下道濕漉漉的地板上。地下道足以讓人站立而行,四周漆黑一片。羅克哈特在附近不遠處站了起來。渾身都是粘泥,臉色蒼白得跟鬼魂一般。哈利站在一旁,等著羅恩也颼颼作響地飛出管道。

「我們離學校肯定有數里遠了。」哈利說的聲音在漆黑的地下道裡迴響著。

「可能在湖底。」羅恩一邊說,一邊審視著四周那黑漆漆,粘乎乎的�壁。

三人都轉而凝視著前方的那一片黑暗。

「點燈!」哈利朝著魔杖咕噥一聲,它又重新亮了起來,「走吧。」他對著羅恩和羅克哈特說道。他們開始出發了,在濕地行走,腳步聲分外響亮。

地下管實在太了,他們只能看到前方的一小段距離。魔杖營光中,他們的影子映在�上,看起來異常恐怖。

「記住,」當他們小心謹慎地步步前移,哈利悄聲說,「聽到任何動靜,都要立即閉上眼睛逃跑……」

可地下管內靜如孤墳,而他們所聽到的第一次意外的聲響就是羅恩踩在老鼠頭蓋骨上發出的碎裂聲。哈利放低魔杖,查看地板,只見地板上零亂散著小動物的屍骨。哈利努力試著不去想像金妮會成什麼樣子,他在前面領著路,走過地下道內的一拐彎處。

「哈利,前面有東西……」羅恩聲音嘶啞地喊,抓著哈利的肩膀。

他們嚇呆了,觀察著。哈利只能看到那東西巨大、彎曲的輪廓線,就躺在地下道的轉角處,它並沒有移動。

「也許它睡著了。」他吸了一口氣,轉身看了看其他兩位。羅克哈特把手緊捂在眼睛上。哈利再轉身重新觀察那件東西,他的心跳近乎刺痛。

哈利把眼睛瞇得盡量小,他慢慢地向前挪動著,手裡的魔杖高高舉起。

瑩光劃過的是一張巨蟒皮,令人厭惡的鮮綠色,蠟曲著,空蕩蕩地躺在地下道地板上。蛻下這張皮的巨蟒肯定至少有二十英尺長。

「啊呀!」羅恩無力地嘆道。

他們身後忽然有了動靜。羅克哈特已經膝蓋發軟了。

「起來!」羅恩銳利地說,魔杖指著他。

羅克哈特一躍而起——他衝向羅恩,把他撲倒在地。

哈利往前衝去,但已經太遲了。羅克哈特挺直身軀,喘著氣,手裡捏著羅恩的魔杖,面帶一絲微笑。

「歷險到此為止。孩子們!」他說,「我會拿起這張皮回到學校,告訴他們,拯助那女孩已經太遲了,而你們,一看到她面目全非的屍體,就瘋了,跟你們的記憶說再見吧!」

他把羅恩的魔杖高舉過頭頂,大喊一聲,「歐比裡馬阿塔。」

魔杖在他頭頂炸開了。哈利用手蓋住頭,往前跑,滑過蛇皮,躲開了直往下墜的從地下道天花板脫落的巨大岩石。而頃刻間,他已經站直盯著那碎石的堅固表層。

「羅恩!」他吼道。「你沒事吧?羅恩!」

「我在這!」巨石後隱約傳出了羅恩低沈的聲音。「我沒事,可這個傢夥——他被魔杖燒到了。」

這時,突然傳來沈悶的重擊聲和「嗷!」的一聲痛呼,聽起來像是羅恩踢中了羅克哈特的肋骨。

「現在怎麼辦?」羅恩絕望地說,「我們過不去。這得花很長……」

哈利擡頭看著天花板,上面露出了一道巨大襲縫。他可從來都沒用魔法擊散過像眼前這些那麼大的岩石,看起來,現在也不是試一試的好時機——萬一整個地下道崩塌就糟了!

巨石後又是一聲重擊和「嗷」的一聲。他們在浪費時間,金妮待在神秘秘室已經數小時了。哈利知道只好孤注一擲了。

「在這等著,」他朝羅恩喊,「跟羅克哈特等著。我繼續走。如果一個小時內我還沒回來……」

接著,是一陣意味深長的沈默。

「我會試著搬開一些岩石,」羅恩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

「這樣你就可以——可以在回來時通過了,還有,哈利——」

「待會見。」哈利竭力給自己顫抖的聲音注入一絲自信。

於是,他經過那巨蟒皮,獨自起程了。

很快隱約傳來的羅恩費力地搬石頭的聲音遠去了。地下道轉了一道又一道的彎。

哈利覺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刺痛得難受。他希望快點到達盡頭,然而,又害怕他會在盡頭發現什麼。於是,終於,當他爬過另一道彎,一面堅固的�赫然立在他面前。�上雕刻著兩條相互纏繞的蛇,蛇眼鑲著閃閃發亮的巨大綠寶石。

哈利向前走去,只覺喉嚨發乾。想像這些石蛇中真的,它們的眼睛栩栩如生。

他猜到下一步他該怎麼做,他清清喉嚨,那綠寶石眼似乎在閃爍不定。

「開啟。」哈利用低沈,微弱的嘶嘶聲說。

�從中裂開了,而兩蛇也隨之分開。兩面半�平衡地滑開,消失無蹤了。哈利從頭到腳全身都顫抖著,走了進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51:52

第十七章史林德林的後代

他站在一間石室的末端。石室相當大,光線昏暗。高聳的石柱上纏繞著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

哈利站立著,聽著那令人發寒的沈寂,心跳飛快,巴斯里斯克潛藏在柱子後那陰暗的角落里嗎?金妮在哪里?

他拉出魔杖,在雕刻著蟒蛇的柱子間慢慢前進,每一步聲都在�間引起回響。

他還是瞇著雙眼,隨時準備著一有動靜就閉上眼睛。那些石蛇空洞的眼窩似乎總在偵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腹部的一下**,都會讓他認為有什麽動靜。

當他腦到最後一對杜子時,一座與石室等高的雕塑跳入他的視線。雕塑緊靠後�聳立。

哈利得伸長脖子才能看到上面那張巨大的臉:它已經相當古老了,像是猴子,稀稀疏疏的長胡須直垂到及地石袍底,兩條灰色的腿站立在石室光滑的地板上。而兩腿間,躺著一位身材瘦小、火紅發、黑衣,臉朝下的人。

“金妮!”哈利低沈地喊著,朝她沖去,跪在旁邊。“金妮!你別死啊!求你別死!”他把魔杖扔在一旁,扶著金妮的肩膀,把她轉過身來。她的臉就如大理石一般蒼白、冰冷,但她是閉著眼睛的,她沒有變成石頭人,但是,她肯定是……

“金妮,求你醒醒。”哈利絕望地低呼著,不斷地搖著她,金妮的腦袋卻只是毫無希望地晃來晃去。

“她不會醒的。”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哈利嚇了一跳,轉身一看。

一位身材高大,黑發的男孩正斜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看著他。他看起來異常模糊,就像哈利是透過毛玻璃看他的一樣。但依然可以辨認。

“瑞——瑞德?”

瑞德點點頭,依舊盯著哈利的臉。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會醒?”哈利絕望地問。“她沒——她沒——?”

“她還活著,”瑞德說,“但也僅此而已。”

哈利注視著他,五十年前瑞德就已經離開了霍格瓦徹了,但現在他站在這里,奇妙,朦朧的光籠罩著他,絕不大於十六歲的樣子。

“你是鬼魂?”哈利不確定地問。

“是記憶,”瑞德平靜地說著,“存在日記里已經五十年了。”

他指著雕像腳趾頭旁邊的地板,那里放著已打開的正是哈利在麥托勒浴室里找到的那本黑色的小日記本。哈利想知道它怎麽會到了這里——但,還有更緊迫的問題要處理呢!

“你來幫我嗎,瑞德?”哈利托起金妮的腦袋,“我們得把她帶走,這里有巴斯里斯克……我不清楚它在哪里,但它隨時會來的。來,幫一下忙……”瑞德沒動,哈利冒著汗,試著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又彎下腰去撿他的魔杖。

但魔杖不見了。

“你有沒有看到——?”

他擡起頭,瑞德依然望著他——哈利的魔杖在他修長的指間旋轉著。

“謝謝。”哈利伸手去拿。

一絲微笑浮上了瑞德的嘴角。他繼續凝視著哈利,悠閑的轉著魔杖。

“聽著,”哈利急切地喊,兩膝被金妮壓得往下沈。“我們得走了!萬一巴斯里斯克來了……”

“除非有人喚它,否則,它不會來的。”瑞德平靜地說道。

哈利把金妮重新放回地面,他無法這樣扶著她了。

“你是什麽意思?來,把魔杖還給我,我可能用得著。”

瑞德的嘴咧得更寬了。

“你用不著它了。”他笑著。

哈利瞪著他。

“你說什麽?我用不著——?”

“哈利。波特,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瑞德說著,“等著與你相見的機會,與你交談。”

“瞧,”哈利失去耐性了,“我想你還是不明白。我們是在神秘秘室里。我們以後再談。”

“我們現在就談,”瑞德笑容扯得更寬了,他把哈利的魔杖放入衣袋。

哈利注視著他,事情有些古怪。

“金妮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他緩慢地問。

“呃,這個問題相當有趣,”瑞德開心地說,“說來話長,我想金妮。威斯里變成這樣的真正原因是她向隱形的陌生人敞開心扉,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來。”

“你在說些什麽?”哈利不解。

“那本日記,”瑞德繼續。“我的日記,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寫日記,告訴我她所有可憐的擔憂和悲哀:她的哥哥們怎樣取笑她,她怎樣帶著二手的長袍和書來學校,她怎樣——”瑞德的眼眸灼灼生輝,“她怎樣認為著名、美好、偉大的哈利。波特不會喜歡她……”

他說話時,視線一直未離哈利的臉,眼中隱含某種渴望。

“悶極了,不得不聽著十一歲女孩那愚蠢可笑的小煩惱。”他繼續說著,“但我非常耐心,我寫回信給她,我富有同情心,心地善良,金妮單純地愛我。‘沒人能像你一樣了解我,瑞德……我真高興我可以在日記里透露心聲……這就是我有一位可以隨身攜帶的朋友……’”

瑞德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高亢、冷酷。哈利脖子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要我說我自己,哈利,我總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金妮把她的靈魂都給了我,而她的靈魂恰好是我要的。以她最深處的恐懼,最黑暗的秘密為食糧,我的力量越來越強,我變得比小威斯里小姐強大有力多了,強大到我也可以喂給威斯里小姐一些我的秘密,給她一點我的靈魂力量……”

“你的意思是?”哈利的嘴巴變得十分干燥。

“你還沒有猜到嗎?哈利。波特?”瑞德溫柔地說,“金妮。威斯里打開了神秘之堂,是她勒死了學校的公雞,在�上塗寫威脅性信息。是她把史林德林之蟒引到那四個人中去的,還有貓。”

“不。”哈利低語。

“是的,”瑞德平靜地說道。“當然了,最初,她並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麽。真是搞笑。我希望你可以讀讀她新寫的日記……有趣多了……‘親愛的瑞德’,”他復述,一邊看著哈利恐懼的臉,“‘我想我的記憶正在衰退,我的長袍上沾滿了雞毛,我不知道它們是從哪來的,親愛的瑞德,我不記得萬聖節晚上我干了些什麽,有一只貓被襲擊了,而我的衣服前襟沾滿了顏料,瑞德。伯希一直說我臉色蒼白,還說我不是我自己了。我想他是在懷疑我……今天又有一起襲擊事件發生,我還是記不起我去過哪里,瑞德,我該怎麽辦?我快瘋掉了……我想我就是襲擊大家的那個人,瑞德!’”哈利緊握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小傻金妮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記,”瑞德說,“但她最終還是開始懷疑並要扔掉它了,哈利,就在那時你加入了,你發現了它,對此我再高興不過了。在所有可能撿這本日記的人,只有你,是我最渴望見到的……”

“為什麽你要見我?”哈利憤怒極了,他得抑制自己才能保持聲音穩定。

“呃,金妮把你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哈利。關於你神奇的歷史。”他的眼光在哈利額頭的閃電狀的疤痕上掠過,他的表情越發顯得急切了,“我知道我必須了解你多一些,與你交談,會面。所以我決定告訴你我是如何抓到那個白癡,哈格力,來換取你的信任。”

“哈格力是我的朋友。”哈利的聲音顫抖著,“是你出賣他,不是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怪錯人,但——”

瑞德再次放聲大笑。

“哈利,是我說哈格力壞話的。你可以想象老皮達是怎樣想的,一方面是湯姆。瑞德,貧窮但才華橫溢,無父無母但膽識過人,是全校最優秀的模範生;而另一方面,則是四肢發達,粗魯笨拙的哈格力,每隔一星期就惹一次麻煩,企圖在床底養小狼人,溜到禁林去跟洞穴巨人角鬥。不過,我得承認,連我也驚訝計劃進行得這麽完美。我想,肯定會有人意識到哈格力不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後代的。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盡可能地發掘有關神秘之室的一切信息和找出秘密人口……即使哈格力有頭腦,或有能力也沒用!”

“只有當時變形學丹伯多教授,才認為哈格力是無辜的。他說服皮達收留哈格力,訓練他做獵物看守人,我想丹伯多可能猜到了什麽,丹伯多從來沒有像其他老師那樣喜歡我……”

“我打賭丹伯多一眼就看穿你了。”哈利恨得咬牙切齒。

“呃,自從哈格力被逐後,他一直相當煩人地緊密觀察我,”瑞德漫不經心地說,“我清楚我還在校的時候再開啟神秘之屋不安全。但我不想讓我一直為尋找它而花費幾年的功夫白白浪費掉。我決定留下一本日記,把十六歲的自己保存在里面,這樣,若好運的話,我可以把別人引來步我後塵,然後完成撒拉沙。史林德林那崇高的使命。”

“你沒法實現了,”哈利帶著嘲笑的口吻說道。“這次一個人也沒死,連貓也死不了,幾個小時後萬銳克,就準備好了,他們又會活過來的。”

“我沒告訴你嗎?”瑞德滿不在乎地說,“殺不殺人對我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的?現在我的新目標就是——你!”

哈利盯著他。

“當我的日記再次被打開時,我氣得快瘋掉了,是金妮而不是你寫給我,她看到你拿著那本筆記本。她害怕極了,萬一你知道了怎樣使用那本日記,而我把她的秘密泄露給你,或者,更糟糕的是,我告訴你是她勒死了公雞。所以,那個笨蛋一直等到你宿舍沒人,就把它偷了出來。但我知道我該干什麽,很明顯,你將成為史林德林的傳人,我知道,你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解出謎團的——特別是你最好的朋友遇襲,金妮還告訴我你會蛇語,你聽到學校里那把古怪的聲音……”

“所以我要金妮把她的遺言留在�上,下來這里等。她又哭又鬧,討厭透了,不過,反正她也沒多少精力了;她把太多都給了日記,給了我。足夠讓我最終脫離日記,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等你出現。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呢,哈利。波特。”

“什麽?”哈利擠出兩人字,仍然緊握著拳頭。

瑞德開心地笑了:“毫無超常魔法天賦的嬰兒是怎樣打敗最偉大的巫師的?你怎麽可以除了一道疤之外幾乎秋毫無損,而福爾得摩特的力量卻被徹底毀滅呢?”

他饑渴的眼睛發出怪異的一線紅光。

“你這麽關心我如何逃脫是什麽原因?”哈利慢吞吞地說道,“福爾得摩特是你之後那時代的。”

“福爾得摩特,”瑞德溫柔地說著,“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哈利。波特……”

他從袋中掏出哈利的魔杖,隨之騰空而飛,在空中寫下三個閃爍生輝的字:湯姆。馬沃羅。瑞德接著,他再次揮動魔杖,空中的字母重新排列,變成了:我是福爾得摩特大師。

“明白了嗎?”他低聲說,“在霍格瓦斯特的時候我已經在用這個名字了,當然,只有我的知心朋友才知道。”

“你認為,我會使用我那骯臟、庸俗的父親的姓一輩子嗎?我血脈中流的就是從我母親身上繼承而來的,撒拉沙。史林德林本人的血。我會保留那因為妻子是女巫,就拋妻棄子的家夥的姓嗎?哈利,不,我為自己另取他名,等有一天我成為世上最偉大的巫師時,四方巫師都將聞風喪膽!”

哈利只覺得大腦似乎阻塞了,他愣愣地盯著瑞德,這個曾害死哈利親生父母,以及許許多多其他人的孤兒……終於,他迫使自己開口。

“你不是。”他的聲音充滿了仇恨。

“不是什麽?”瑞德急問。

“不是世上最偉大的巫師。”哈利呼吸加速,“抱歉讓你失望,但是,世上最偉大的巫師是丹伯多。這是眾所周知的,即使現在你力量無窮,你也不敢到霍格瓦徹為所欲為,丹伯多早就看穿了你,而且你現在還怕他,所以你才一直躲在這里。”

笑容從瑞德臉上褪去,轉而浮上的是滿臉怒容。

“據我所知,丹伯多已經被驅逐出城堡了!”他噓道。

“可他並沒有遠離城堡!”哈利信口開河地宣稱,希望借此能嚇退瑞德。

瑞德張口欲言,但立即便呆住了。

遠處傳來陣陣樂聲,瑞德轉著身,偵查著空蕩蕩的石室,樂聲越來越響,陰森森,令人毛骨驚然,神秘而怪異。哈利先是覺得四體生寒,毛發豎立,而隨著音調達到巔峰。哈利仿佛覺得樂聲在肋骨間顫動著,近處的石柱頂開始火焰迸射。

這時,眼前飛來了一只火紅,天鵝般大的鳥兒,它吟唱著奇妙的音韻,飛上穹頂,它那如孔雀船長長的金屬巴,閃爍著華麗燦爛的光輝,而它那金色雙爪,緊抓著一塊布。

接著,鳥兒朝著哈利飛去,它把爪中的布放在哈利腳邊,然後在他肩膀上停了下來,當它收起雙翼,哈利擡頭,只見它那金喙既長又尖,黑溜溜的眼睛,如珠子般晶亮。

鳥兒停止了吟唱。

緊挨著哈利的面頰而坐,溫暖而安詳,它定定地凝視著瑞德。

“達摩克?!”瑞德再一次仔細地審視著它。

“達摩克?”哈利深吸一口氣,他可以感覺到鳥兒的金爪輕輕地抓緊地的肩膀。

“那——”瑞德現在正查看著達摩克放下的破布包,“那是分類帽。”

沒錯,那頂臟兮兮,帶些破損和補丁的分類帽就放在哈利腳下。

瑞德又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在,漆黑的石室內回響著,宛若是十個瑞德同時發笑一般。

“這些就是丹伯多給你的護身符嗎?一只鳥和一頂破帽!哈利。波特,你是不是覺得勇氣倍增呢?有沒有覺得安全點了?”

哈利沒有應他,雖然他不清楚達摩克和分類帽有什麽用,但至少他不再孤身一人,他以無比的勇氣等著瑞德停止大笑。

“言歸正傳,哈利。”瑞德依然咧著嘴笑著,“我們已經交手兩次了——你的過去,我的未來。而兩次我都沒能殺掉你。你怎麽可以做到的?告訴我吧。你談得越久,”他溫柔地加上一句,“你就活得越久。”

哈利腦筋轉得飛快,他在衡量著自己的機會。瑞德有魔杖;他,哈利,則有達摩克和分類帽,但交起手來,兩樣東西用處都不大,看來情況糟透了。但是,瑞德待在那兒越久,金妮的精力就會損耗越多……並且,哈利忽然注意到,瑞德的輪廊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牢固了。要是不得不動手的話,越早越有利。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你一擊向我便開始喪失能量,”哈利突然說道。“我也不知道。但知道為什麽你不能置我於死地。因為,是我母親用生命挽救了我,我那馬格人血統母親。”他又說道,激動得使他顫抖不已。“是她阻止了你。我看過你的真面目,去年我有看過你,你只是一堆殘骸,你現在也只是在茍延殘喘而已。這就是你的力量給你帶來的惡果,你現在還不得不躲躲藏藏的,你這個醜惡又卑劣的家夥。”

瑞德氣得臉龐扭曲成一團,可接著他又極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麽,是你的母親舍身救子,對這可是最有效的護身符,我明白了——你根本沒什麽特別之處,我之所以想知道,是因為我們之間驚人的相似,哈利。波特,你也肯定注意到了,我們都是混血種的,又是孤兒,都由馬格人撫養長大,可能也是自史林德林以來唯一兩個在霍格瓦斯徹懂蛇語的人,我們甚至樣子也相像……不管怎樣,你只是運氣好,才會從我手中逃生的。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哈利站著,神經繃得緊緊的,等著瑞德舉起魔杖,但瑞德扭曲的笑容又咧開了。

“哈利,我要給你個小教訓,就讓福爾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傳人領教一下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丹伯多給他的最棒的武器。”

他用好奇的眼光掠過達摩克和分類帽,走開了。哈利只覺得恐懼從他麻木的雙腿起迅速遍及全身。他看著瑞德在高聳的石柱間停下,仰視著史林德林的石雕臉龐,瑞德張嘴發出嘶嘶的聲音——但哈利知道他在說什麽。

“說吧,史林德林,霍格瓦徹至尊。”

哈利轉身仰視雕像,達摩克開始在他肩膀上搖晃起來。

史林德林石雕巨臉開始移動,哈利只見史林德林的嘴巴越張越寬,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雕像四中似乎有東西在里面翻滾,從底層深處直朝上滑行。

哈利連連後退,直至撞上漆黑的石室�,哈利緊閉雙眼,而達摩克也開始起飛,羽翼輕拂他的面頰,哈利想大喊:“別離開我!”

但達摩克怎麽可能戰勝巨蟒之王呢?

地面在震動,似乎是有重物走在了石室地板上,哈利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可以感覺到,巨蟒在史林德林口中伸直蜷縮的身軀,接著,又是瑞德的嘶嘶聲:“殺了他。”

巴斯里斯克朝著哈利襲來,沈重的蛇身在積滿塵埃的地板滑動著。閉著眼,哈利開始盲目地朝一側逃去。他伸出手,摸索著,瑞德的笑聲異常刺耳……

哈利絆倒了,重重地跌在石板上,巨蟒已經離他只有幾尺遠了。他可以聽到它正向前遊來,隨著上方一聲爆炸般的吐聲,一件東西重重擊了哈利一記,把他緊壓在�上。當他正等巨蟒向他咬來時,只聽到更瘋狂的嘶嘶聲和猛撞石柱的擊聲傳來。

他實在受不了了,哈利張開眼睛,窺視著四周的情形。

巨蛇蛇身泛著醜惡的綠光,如橡樹干般粗,高舉在空中,巨大沈重的蛇頭正如醉酒般地在石柱間穿梭。哈利渾身顫抖著,正要閉上眼睛,卻又只見——達摩克正繞著蛇頭飛翔,而巴斯里斯克則憤怒地朝它一口咬去,蛇信就如軍刀一般又長、又薄。

達摩克往下俯沖,隨著它那長長的金喙插入蛇頭,一股黑血灑落在地面,蛇尾開始猛烈鞭打起來,幾乎擊中哈利,而哈利還來不及閉上眼睛,它轉了過來,哈利看到了它的臉,和它的眼睛,兩只巨大明亮的黃眼,都已經被達摩克刺破了,血液不斷湧出,流向地面,巨蟒痛苦地喘著氣。

“不!”哈利聽到瑞德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別管那只鳥!別管那只鳥!那個男孩就在你後面!你可以咬到!殺了他!”

失去了眼睛的巨蟒搖晃著,迷迷糊糊的,但依然足以致命。達摩克在蛇頭周圍盤旋著,吟唱起它那令人毛骨驚然的歌曲,朝著巨蛇鱗覆蓋的蛇鼻進攻。

“救命,救命。”哈利瘋狂地咕濃著,“快來人啊!”

蛇尾再次開始鞭打地板,哈利毫無反抗之力,這時,一件軟軟的東西擊中了他的臉。

巴斯里斯克把分類帽掃到了哈利的臉上,掉入了手臂,哈利一把抓住,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把帽子胡亂戴在頭上,連忙緊貼地面,躲過巴斯里斯克的尾鞭重擊。

“救命……救命……”哈利想著,雙眼緊盯帽底:“助我一臂之力!”

就在這里,帽子開始緊縮起來,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扭著它一般。

一件又硬又重的東西落在哈利頭頂上幾乎把他擊得眼冒金星。

快昏厥過去。他趕緊拉下帽子。帽子里的是一把閃著銀光的劍。劍柄上鑲有雞蛋大小的紅寶石。

“殺了他!別去管那臭鳥!那男孩就在你身後!”

哈利一躍而起,蓄勢待發,巴斯里斯克開始蟋曲身軀,扭曲著朝哈利襲來,不時猛擊著石柱。哈利可以清楚看見那血淋淋的巨大眼睛和它那血盆大口,蛇口張得異常大,足可以把人整個吞進去,里面的信子正如他手中的劍一般長短,閃著毒光……

巴斯里斯克盲目地向前襲來,哈利急忙躲開,它擊在石室�上,當它再次襲來時,蛇信近乎已舔到哈利臉頰,哈利以雙手舉起劍……

當巴斯里斯克再一次擊來,哈利用盡全力刺向巨蟒舌根深處。

在熾熱的鮮血噴射在哈利手臂的同時,哈利只覺一陣灼熱的刺痛直從手葉上傳來,長長的蛇信在他的手臂上越咬越深,而當巴斯里斯克痙攣著,扭曲著墜落在地時,蛇信“啪”的一聲在蛇口中斷裂。

哈利靠著�,一直下滑,他緊抓著已經把毒素注入全身的蛇信,用力拔出,但一切都已太遲了,熾熱的疼痛從傷口處緩慢地蔓延到全身,當他把蛇信擲落在地時,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石室飛快地轉動著。

一片火紅飄過,落在哈利身旁,緊跟著是一陣輕輕的“噼啪”聲。

“達摩克,”哈利語音混濁地說著,“你太聰明了,達摩克……”

他感覺到鳥兒正把美麗的頭倚在他的傷口上。

他聽著腳步聲在�上壁回響著,眼前掠過一片黑色的陰影。

“你就快死了,哈利。波特。”上方響起了瑞德的聲音,“快死了,就算是丹伯多的鳥也知道,你有看到它在干什麽嗎?波特?它居然在哭。”

哈利眨眨眼,達摩克的腦袋一會進入,一會又滑出哈利的視線,一滴滴珍珠般的淚水在它光滑的羽毛中滑落。

“我要坐在這看著你死,哈利。波特,你別著急,我不趕時間。”

哈利昏昏欲睡,身邊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轉。

“聞名的哈利。波特就這樣結束一生了。”瑞德的聲音顯得那樣遙遠。“孤孤單單,為朋友所棄。不自量力挑戰黑暗巫師,卻最終被擊敗了,你很快就會回到母親身邊了,哈利……她給你借了十二年的時間……但福爾得摩特最後還是了結了你,你也知道他必須這樣。”

哈利想著死亡也不怎麽糟糕啊,甚至疼痛也開始消失了……

但,這是死亡嗎?眼前並沒有一片漆黑,石室似乎不再打轉了。哈利搖搖頭,旁邊是達摩克,依然把腦袋靠在哈利的手臂上,傷口處綴滿了珍珠般晶瑩的淚水——只是,傷口已經消失了。

“走開,臭鳥。”瑞德忽然喊道,“滾開!”

哈利擡起頭,瑞德把魔杖指向達摩克。隨著“啪”的一聲,達摩克再次起飛,宛若一團火紅金黃的旋轉光圈。

“達摩克的眼淚……”瑞德平靜地說,盯著哈利的手臂,“當然……治療功能……我居然忘記……”

他看著哈利的臉,“但這又怎樣呢?事實上,這樣更好,只有你和我,哈利。波特……你和我……”

他舉起魔杖。

這時,達摩克振翅疾飛而來,盤旋在哈利上方,一件東西墜入哈利膝間——日記。

哈利和瑞德(依然舉著魔杖)同時望著日記,接著,哈利不加思索地就像他一直就有這個念頭一樣,抓起巴斯里斯克的信子,直接刺入日記中去。

隨著一聲綿長,痛苦,瘋狂的尖叫,日記中的筆墨噴射而出,湍流如注,溢滿哈利的雙手,又流向地板,瑞德蠕動著,扭曲著,尖叫著,痙攣著,接著……

他死了,哈利的魔杖“欽骼”一聲墜落到地板上。四周一片沈寂,只剩下不斷從日記湧出墨水的滴水聲,毒液在日記上燒穿了一個洞。

哈利勉強站了起來,渾身顫抖著,他暈眩得就如剛剛坐火箭繞行了數公里。他慢吞吞地收起魔杖和帽子,再用盡全力把閃著冷輝的劍從巴斯里斯克舌根拔出。

石室深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金妮動了,當哈利趕緊上前時,她已坐了起來,她迷惑的視線從巴斯里斯克的死屍,轉到滿身都是鮮血的哈利,再轉到他手里的日記,她忽然深喘一口氣,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哈利——哦,哈利——我本想在吃早餐時告訴你的,但我不能在怕希面前說出來,是我干的,哈利——但是,我——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瑞德控制了我,你怎麽殺死那——那個東西的?瑞德在哪?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他從日記里走了——”

“沒事了,”哈利說,舉起日記,把毒液燒成的洞指給金妮看,“瑞德完蛋了,瞧!他和巴斯里斯克,來吧,金妮,我們離開這里——”

“我會被驅逐出校的!”當哈利笨手笨腳地把金妮從地上扶起來時,她哭泣著說,“自從比爾來上學以後,我就一直想象我也在霍格徹上學,但是,現在,我不得不離開了——爸爸媽媽會怎麽說呀?”

達摩克在石室人口盤旋著,等著他們,哈利催著金妮快走。他們跨過蜷縮成一團的巴斯里斯克死屍,回到地下道,哈利聽到隨著一聲輕嘶,身後的石門關上了。

在黑暗的地下道中走了數十分鐘後,遠方隱隱傳來搬動石塊的響聲。

“羅恩!”哈利大喊著,加快了速度。“金妮沒事!我找到她了!”

他聽到羅恩發出一聲歡呼。當他們轉到下一個拐彎處,只見羅恩正透過他搬出的一道豁口中急切地看著。

“金妮!”羅恩從巖石豁口中伸出一只手,先把她拉了過去,“你還活著!難以置信!發生什麽事了?”

“但你現在沒事了,金妮,”羅恩興高采烈地看著她,“一切都過去了,這是——這只鳥哪來的?”

達摩克是跟著金妮飛過豁口的。

“是丹伯多的鳥。”哈利自己擠了過來。

“還有,你怎麽得到這柄劍的?”羅恩目瞪口呆地看著哈利手里的武器。

“出去以後再解釋吧。”哈利斜眼望了望金妮。

“但是——”

“以後——”哈利立即說道,他可不認為告訴羅恩是誰打開石室是個好主意,至少,不能在金妮面前說。“羅克哈特在哪?”

“那里,”羅恩咧嘴笑著,朝管道出口的方向晃了晃頭,“他情況不妙,去看看吧。”

由達摩克在前面帶路,寬大的火紅雙翼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輝,他們回到管道入口。羅克哈特坐在地上,安詳地低聲哼唱著。

“他失記了。”羅恩說,“記憶魔咒反彈,沒害到我們,倒害了他自己,他一點也記不住他是誰,或者,他在哪,又或者,我們是誰,我叫他來這里等,他真是自作自受。”

羅克哈特得意地盯著他們。

“你們好,”他說,“這個地方糟透了。對吧?你們住這嗎?”

“不是。”羅恩應道,朝哈利聳聳眉。

哈利彎下身,看著那漆黑漆黑的長管道。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怎麽上去?”他問羅恩。

羅恩搖了搖頭,但達摩克猛然飛過哈利,在他面前振動著雙翅,亮晶晶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生輝,它不停擺動著那金色的長尾羽,哈利不確定地望著它。

“看起來,它是要你抓住……”羅恩一臉困惑,“但恐怕它承受不了你的重量。”

“達摩克不是普通的鳥。”他轉身對大家說,“我們一個接一個地抓住對方,金妮,握緊羅思的手,羅克哈特教授——”

“他是指你。”羅恩尖刻地對羅克哈特說。

“你抓著金妮的另一只手。”

哈利把劍和分類帽塞進皮帶,羅恩抓著哈利的長袍,而哈利則伸手抓著達摩克那溫熱的尾翼。

一團奇異的光把他們籠罩其中,隨著一聲嘶鳴,他們便進了管道,往下直飛。

哈利聽著羅克哈特一路嘮叨個不停:“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簡直像魔法!”冷風吹動著哈利的頭發,可還沒等哈利享受夠,這次旅行就已經結束了——他們四個又回到麥托勒的廁所,而當羅克哈特扶正頭上的帽子時,隱藏管道的水龍頭又恢復了原狀。

麥托勒瞪著他們。

“你還活著,”她坦率地對哈利說。

“用不著這麽失望,”他冰冷地說,擦了擦眼睛的血跡和汙泥。

“噢,呃……我剛才在想,要是你也死了,歡迎與我共享這廁所。”麥托勒一臉羞紅。

“哎唷!”當他們離開浴室,走在黑漆漆,空蕩蕩的走廊上時。

羅恩取笑道,“哈利!我想麥托勒很喜歡你呢!金妮,你有情敵了!”

但金妮還是默默的流著淚。

“現在去哪?”羅恩一邊問,一邊憂慮地望著金妮,哈利指了指達摩克。

還是由達摩克引路,金光閃爍。他們緊跟其後大步向前,不一會,就到了麥康娜教授的辦公室門外。

哈利敲了敲門,推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6 19:52:50

第十八章多比的回報

有一刻十分安靜。哈利、羅恩、金妮和羅克哈特站在門口,身上粘著汙穢和泥,(對哈利而言)還有血。隨後傳來了一聲尖叫。

「金妮!」

是威斯裡夫人的聲音,她剛才一直在暖爐前哭呢!她大步向前,後面緊跟著威斯裡先生,兩人都向他們的女兒衝去。

而哈利則在看著他們。丹伯多教授站在壁爐架旁,愉快的微笑著。他旁邊站著麥康娜教授,這位教授正大聲而平穩的喘著氣,手緊緊的捂著胸。正當哈利發現羅恩和他自己都被拉入了威斯裡夫人的懷抱時,達摩克就靠在丹伯多的肩上,輕輕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救了她!你救了她!你怎麼做到的?」

「我認為我們大家都想知道這一點。」麥康娜教授聲音微弱的說。

威斯裡夫人鬆開哈利。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向桌子走去,將分類帽裡紅寶石的劍以及瑞德日記未損壞的部分放在桌上。

然後他就開始講出一切了。差不多有一刻鐘,他都在一片全神貫注的寧靜中講述著:他告訴他們那把奇怪的聲音,荷米恩如何最終察覺到巴斯裡斯克巨蟒;他和羅恩如何跟著蜘蛛走進了森林,也就是阿拉哥告訴他們巴斯裡斯克的第一個受害者死的地方,以及進秘密小屋的通道可能在廁所裡……

「很好,」麥康娜教授在哈利停下來時催促他說,「也就是說你找到了通道——我必須說一句,你沿路破壞了100條校規——不過你究竟是怎麼從那裡活著出來的,波特?」

於是,由於剛才的描述而聲音變得沙啞了的哈利開始告訴他們達摩克怎麼即時趕到,那頂分類帽怎麼給了他那把劍的事。但是接著他卻躊躇了。他不想談及瑞德日記的事——有關金妮的部分。她正將頭埋在威斯裡夫人的肩裡,眼淚沿著臉頰靜靜的流下來。要是他們開除了她怎麼辦?哈利驚慌的想著。瑞德的日記已經損壞了……他們怎麼能證明是他讓她作這一切的呢?

哈利本能地看著正在微笑著的丹伯多,一絲亮光掠過了他半月形的眼鏡。「我最感興趣的,」丹伯多溫和的說,「就是我有消息來源說他躲在森林裡,那他又是用怎樣的魔法迷惑金妮的呢?」

安慰——一種溫暖,持久美妙的安慰感——向哈利襲來。

「什麼?」威斯裡先生驚訝的問。「『那個人』?用魔法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沒有……她有嗎?」

「是這本日記,」哈利迅速的說,一邊拿起日記,把他遞給丹怕多看。「瑞德在他16歲時寫的。」

丹伯多接過日記,低下他長而彎的鼻子認真的看著那些潮濕燒灼過的日記紙。

「聰明!」他柔和的說。「當然,他大概是霍格瓦徹有史以來最聰明的學生了。」

他轉身朝著滿臉迷茫的威斯裡先生和夫人走過去。

「很少有人知道福爾得摩特曾叫瑞德。50年前,在霍格瓦徹,我是他的老師。在離校後,他就消失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沈浸在黑色的藝術裡,結交了一群最壞的巫士,然後當他搖身一變成為福爾得摩特黑暗巫師時,僅僅剩容貌可以辨認了。幾乎沒有人會將福爾得摩特和曾經那個聰明的男孩聯繫在一起。」

「但是金妮,」威斯裡先生說,「我們的金妮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日記!」金妮嗚咽著說。「我在裡面寫過東西,而他也一直在回信——」

「金妮!」威斯裡先生驚訝得目瞪口呆。「我難道沒有教過你嗎?我跟你說過什麼?像那樣一個可疑的東西,裡面全都是黑色魔法!」

「我不知道,」金妮哽咽說。「我是在媽媽給我的那些書裡找到這個的。我以為有人把它忘在那裡了……」

「威斯裡小姐應該馬上去醫院療養一段時間,」丹伯多嚴肅地插了一句。「這對她來說是一場苦難的經歷。不要再懲罰她了。那些比她老而聰明的巫士也被福爾得摩特騙過。」她走在門邊,把門打開。「好好的睡一覺,或許再吃上一大杯熱巧克力。那總是能夠令我振奮。」

他接著說,眼睛慈祥地望著他眨巴眨巴的。「你們會發現波姆弗雷夫人還醒著呢。她正在分發萬銳克果汁——我敢說巴斯裡斯克的受害者隨時都會醒來。」

「所以荷米恩沒事了!」羅恩歡快的說。

「危險並非持久性的。」丹伯多說。

威斯裡夫人帶著金妮走了出去,威斯裡跟在後面,他看起來仍然心神不寧。

「你知道,米娜,」丹伯多教授若有所思得對麥康娜教授說,「我覺得我們得大吃一頓,壓壓驚,也慶祝一下。你可以去廚房叫他們做飯嗎?」

「好,」麥康娜教授爽快的說,同時也走到門邊。「那你來應付波特和威斯裡吧,怎麼樣?」

「當然。」丹伯多說。

她走了,哈利和羅恩都疑惑的看著丹伯多。

麥康娜教授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應付」他們?

當然——當然——他們不會受到懲罰吧?

「我們好像記得告訴過你們倆如果你們觸犯任何校規,我就會開除你們。」丹伯多說。

羅恩恐懼的張大嘴巴。

「那些顯示我們中最優秀的人有時必須食言的校規,」丹伯多笑著繼續說。

「你們都會獲得『服務學校特別獎』,並且——讓我想想——對了,我想你們每人可以為格林芬頓學院加200分。」羅恩的臉立刻紅得如羅克哈特情人節的花一般。他又閉上了嘴。

「但是我們中有一個人似乎在這次危險的冒險中表現得過於平靜了,」丹伯多接著說。「為什麼這麼謙讓呀,羅克哈特?」

哈利帶頭說了。他已完全忘記了羅克哈特。他轉過身看見羅克哈特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臉上仍帶著曖昧的笑容。當丹伯多對他說話的時候,羅克哈特從扭頭去看他在和誰說話。

「丹伯多教授,」羅恩性急的說,「在秘密小屋中發生了一件事。羅克哈特教授——」「我是教授嗎?」羅克哈特有些驚訝的問。

「他試圖施記憶魔咒但是魔杖倒發了他自己。」羅恩迫切的對丹伯多解釋。

「天呀,」丹伯多搖著頭說,長長的銀白鬍鬚直抖。「被自己的魔杖戳穿了,羅克哈特!」

「魔杖?」羅克哈特遲鈍的說。「沒有杖。但那個男孩有。」他指著哈利說。

「他會借給你一把的。」

「你介意把羅克哈特教授也帶到醫院病房去嗎?」丹伯多對羅恩說。「我想和哈利說幾句話……」

羅克哈特輕鬆地走了出去。羅恩一邊關門一邊好奇的回頭看了丹伯多和哈利一眼。

丹伯多盤著雙腿,坐在了取暖器前的一張椅子上。

「坐下來,哈利,」他說,哈利坐了下來,趕到莫名的不安。

「首先,哈利,我想謝謝你,」丹伯多說,眼裡再次閃爍著光芒。「在小屋你一定表現了真正的忠誠。對你,只有這個才能稱為達摩克。」

他撫摸著飛到他膝上的達摩克,看著哈利,尷尬的咧著嘴笑了。

「所以你見過瑞德了。」丹伯多若有所思的說。「我想他對你最有興趣……」

突然哈利說出了困擾了他已久的事情。

「丹伯多教授……瑞德說我和他還有許多奇怪的相似,他說……」

「他說過嗎?」丹伯多的銀色睫毛下的一雙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哈利。「你怎麼看呢。哈利?」

「我認為我不像他!」哈利說,聲音比他預計的要大的多。「我是說,我——我是在格林芬頓學院,我是——」但是他沒接著說下去,腦裡又出現了一絲懷疑。

「教授,」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分類帽曾經對我說,我本來——我本來在史林德林可以做得很好。有一段時間每個人都認為我是史林德林的後代……因為我會說蛇語……」

「你會說蛇語,哈利,」丹伯多平靜的說,「因為福爾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最後繼承人——會說蛇語。除非我弄錯了,不然你這個有奇怪疤痕的頭在那晚一定將他的一些魔力傳給了你。這並不是他的本來意願,我肯定……」

「福爾得摩特把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給了我?」哈利大吃一驚的問。

「看起來是這樣。」

「所以我應該在史林德林學院嗎?」哈利試探的望著丹伯多的臉說。「分類帽能看見我身上具有的史林德林的威力,並且它——」

「還是把你放到了格林芬頓,」丹伯多平靜的說。「聽我說,哈利,你具有許多那些撒拉沙。史林德林信任而仔細挑選的學生特點。擁有稀有的天賦,會講蛇語……能隨機應變,決定所做的事後對條條框框不屑一顧。」他接著說,鬍鬚抖動了。「但是分類帽把你放在格林芬頓,你知道是為什麼?想一想吧!」

「他只是把我放在格林芬頓,」哈利說,聲音裡透出一股挫敗感,「因為我不想去史林德林……」

「正是,」丹伯多教授再次微笑著說。「這也正是你和瑞德不同的地方。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哈利,他表現了真實的自己,比我們的能力更能說明問題。」哈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驚訝極了。

「如果你要你是屬於格林芬頓的證據,哈利,那麼我建議你認真的看看這個。」

丹伯多手越過麥康娜教授的桌子,那起有血漬的銀色劍,並把他遞給哈利。

哈利適當的轉動著它,紅色的寶石在火光中熠熠生輝。然後他看見了刀柄下刻的名字:各德銳。格林芬頓

「只有真正的格林芬頓才能將這個從帽子裡拔出來,哈利。」丹伯多教授簡略的說。

有一小會兒,他們誰也沒有做聲。然後丹伯多拉開麥康娜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隻羽毛筆和一瓶墨水。

「你需要事物和休息,哈利。我建議你在我寫信給阿茲克班的時候先下去吃東西——我們需要恢復精力。我還要在《先知日報》上登一則廣告,」他沈思著說。「我們將需要一個新的防黑暗巫術課程的老師。天啦,我們得好好審查一下他們,是嗎?」

哈利站起身來,穿到門邊。但是他剛剛觸到門吧,門就突然猛烈的破開,並向�後反彈了好遠。

露布斯。馬爾夫站在那裡,一臉怒氣。多比蟋縮在他包紮著繃帶的手臂下面。

「晚上好,露布斯。」丹伯多愉快的說。

馬爾夫先生快步走進房間,幾乎把哈利給撞到。多比緊緊跟在他後面,神色慌張的蹲在抖篷下擺處。

「好!」露布斯。馬爾夫說,眼睛冷冷的盯著丹伯多。「你回來了。領導們已經停了你的職,但你卻還厚顏無恥得到霍格瓦徹來。」

「嗯,你看,露布斯,」丹伯多平靜的笑著說,「其餘的十一個頭頭今天都聯絡了我。說實話,他們似乎認為我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佳人選。他們對我講的事也很奇怪。他們中有幾個好像認為如果他們不停我的職,你會詛咒他們的家庭。」

露布斯馬爾夫先生的臉變得異常慘白,但眼裡仍然充滿了憤怒。

「那——你已阻止了攻擊嗎?」他譏笑說。「你抓到兇手了?」

「我們已抓到他了。」丹伯多笑了一笑說。

「哦?」馬爾夫尖刻的說。「是誰呀?」

「和上次的是同一個人,露布斯,」丹伯多說。「但這次,福爾得摩特卻是通過別人來行動的。通過用這本日記。」

他舉起那本中間有個黑洞的日記本,死死的看著馬爾夫先生。

哈利卻在一邊看著多比。

著小精靈正在奇怪的做著什麼。他的大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哈利,不停得指指日記,又指指馬爾夫,然後用拳頭重重的打自己的腦袋。

「我想……」馬爾夫慢慢的對丹伯多說。

「一個聰明的計劃,」丹伯多平靜的說,眼睛仍然緊緊的盯著馬爾夫。「因為如果哈利——」馬爾夫快速的掃了哈利一眼,「和他的朋友羅恩沒有發現這本書,那麼——威斯裡小姐可能要承擔所有的罪名。」

馬爾夫先生沒有出聲,他的臉突然像帶了面具一般水無表情。

「試想一下,」丹伯多教授繼續說,「那將會發生什麼……威斯裡一家是我們這裡最傑出的純血統家庭。想想這會對亞瑟。威斯裡和他的《混血統保護法》產生的影響吧,如果連他自己的女兒都被發現襲擊並殺害混血統後代的話……不過非常幸運,日記發現了,瑞德的回憶從中抹掉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

馬爾夫先生強迫他自己說幾句。「非常幸運。」他機械的說。

而在他的背後,多比仍在指指日記又指指露布斯,然後就猛捶自己的頭部。

哈利恍然大悟,理解了多比的意思。他對多比點點頭,多比退到角落裡,耷拉著耳朵懲罰自己。

「你難道不想知道金妮是怎麼拿到這日記的嗎,馬爾夫先生?」哈利問。

露布斯。馬爾夫故意的兜著圈子。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愚蠢的女生怎麼拿到它的呢?」他說。

「因為是你把這個給她的,」哈利說。「在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書店時你拿了她的初級變形課本,然後將日記塞在了裡面,是嗎?」

他看見馬爾夫慘白的手握緊了又鬆開。

「證據呢?」他挑釁道。

「哦,沒有人可以證實這一點,」丹伯多說,並先看了看哈利,「即使現在瑞德也沒從書中消失。一方面,必須建議你,露布斯,不要再分發任何福爾得摩特在學校時的東西。如果它們中的任何一件到了無辜的人手裡,我想亞瑟。威斯裡首先會讓他們返回到你的身上……」

露布斯。馬爾夫站立了一刻,哈利清晰的看見他的右手在抽搐,好像他很想去拿魔杖一樣。但是他沒有。他只是轉向他的小精靈。

「我們要走了,多比。」

他猛拉開門,一腳把緊跟在他後面的小精靈踢了出去。

他們能夠聽到多比由於疼痛而在走廊發出的尖叫聲。哈利站在那兒,使勁的想著,然後就有了主意。

「丹伯多教授,」他急切的說,「我可以把那本日記給回馬爾夫教授嗎?」

「當然可以,哈利,」丹伯多教授平靜的說,「但得快。別忘了還有晚宴呢!」

哈利一把抓起日記,衝出了辦公室。他能聽到多比的尖叫聲在角落裡盤旋。很快,考慮到事情不知能否成功,哈利脫下鞋和細長的襪子,並把日記塞進了襪裡。

然後他就在黑黑的走廊上奔跑。

他在樓梯處趕上了他們。

「馬爾夫先生,」他喘著氣說,不是還停一停,「我有點東西要給你。」

隨後他硬把臭臭的襪子塞到了露布斯。馬爾夫手裡。

「這是?」

馬爾夫先生撕破襪子,將其扔到一邊,然後憤怒的看看哈利又看看損壞了的日記本。

「你很快就會像你的父母一樣沒有好下場,哈利。波特,」他輕輕的說。「他們都是愛惹閑事的蠢豬。」

他轉身要走。

「來,多比,我說『來』,多比!」

但是多比沒有過去。他正捧著哈利臭臭的襪子,彷彿那是無價之寶一般。

「主人給了多比一隻襪子。」小精靈驚訝的說。

「主人把這個給多比了。」

「那是什麼?」馬爾夫先生啐道。「你剛才說什麼?『」

「多比有了一隻襪子,」多比難以置信的說道。「主人扔了它,而多比卻接到了它,多比——多比自由了。」

露布斯。馬爾夫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眼睛瞪著小精靈,哈利大笑起來。

「你耍詭計讓我失去我的僕人,小子!」他說著撲向哈利。

但是多比大吼起來。

接著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馬爾夫先生被扔了出去。他跌落在樓梯上,一次落三個臺階,最後停在了樓梯子臺一堆擁擠的貨物上。他爬起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當他準備拿出魔杖時,多比卻拿一隻手指威脅性的指著他。

「現在你可以走了,」他指著馬爾夫先生狂暴的說。「你不要碰哈利。波特。你現在可以走了。」

露布斯。馬爾夫毫無選擇。最後他瞪了哈利和多比一眼,披起抖篷消失在視線外了。

「哈利。波特和多比!」小精靈尖聲歡呼,並擡眼看著哈利,目光從最近的一扇窗透進來映在他球形的眼睛裡。「哈利。波特使多比自由了!」

「我只能做這些了,多比,」哈利說。「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試圖救我了。」

小精靈醜陋的棕色臉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只有一個問題,多比,」哈利對正在用顫抖的手穿襪子的多比說。「你告訴我這一切都與『那個人』無關,記得嗎?嗯——」

「這只是一個線索,先生,」多比睜大眼睛說,就好像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多比是給你提供一條線索。黑暗巫師在換名字以前可以被任意的叫,明白了吧?」

「對,」哈利聲音微弱的說。「好,我要走了。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我的朋友荷米恩現在該醒了吧……」

多比伸出手圍住哈利的腰,緊緊的抱著他。

「哈利。波特比多比我瞭解的要偉大的多!」他嗚咽著說。「再見了,哈利。波特!」

隨著最後一次猛擊頭部的聲音,多比消失了。

哈利。波特參加過幾次霍格瓦徹的宴會,但這次去與眾不同。

每個人都穿著睡衣,慶祝活動持續了一整晚。

哈利不知道最好的一點是荷米恩向他跑來,大叫著「你做到了!你做到了!」,還是賈斯丁匆匆趕過來,捏著他的手,為曾懷疑過他而無休無止的道歉,或是哈格力在三點半出現,拍打哈利和羅恩的肩膀——拍得太重以致於他們握在了蛋糕上,或是他和羅恩的400分使格林芬頓穩拿第二學年最佳學院杯,還是麥康娜教授站起來對他們說所有的考試都被取消了(「哦,不!」荷米恩說),或是丹伯多教授宣佈由於羅克哈特教授必須去找回他的記憶,因此他很遺憾他在下一年不能回來了。很多老師都為這一消息而歡呼不已。

「恥辱,」羅恩一邊吃著甜餅圈一邊說。「但我漸漸的開始喜歡他了。」

剩下的夏季就在明亮陽光的薄霧中過去了。霍格瓦徹又恢復了原樣,只有一些小小的不同:黑暗巫術防衛課程被取消了(「但是我們還是有一大堆的練習,」羅恩對滿腹牢騷的荷米恩說),露布斯。馬爾夫也已被解雇,不再擔任領導。馬爾夫也不再大搖大擺的在學校走來走去,好像學校是屬於他的一般。相反,他看起來滿腔怨氣和怒氣。另一方面,金妮。威斯裡又和以往一樣開心了。

搭上霍格瓦徹特快回家的日子來的太快了。

哈利、羅恩、荷米恩、弗來德、喬治和金妮同坐一個車廂。他們充分利用最後幾個小時,在放假前,表演魔法。他們玩弗利巴斯特煙花,並練習用魔咒消除對方武器。哈利對此非常在行。

當哈利記起一件事時,他們幾乎已到國王十字口車站了。

「金妮,你知道伯希在幹什麼?他為什麼不讓你告訴別人?」

「哦,那個呀,」金妮咯咯的傻笑。「嘿——伯希交了一個女朋友。」

弗來德扔了一堆書在喬治頭上。

「什麼?」

「就是那個被襲擊的羅尼文克勞的女孩,」金妮說。「去年一整個暑假伯希都在寫信給她。他在學校各處與她秘密見面。一天我走進一間空教室,看見他們在接吻。當她——你知道——被襲擊時,他很沮喪。你不會取笑他吧?」她焦慮的說。

「當然不會。」弗雷得說,他看起來好像生日到了一般開心。

「當然不會。」喬治竊笑。

霍格瓦徹特快開始減速,最後停了下來。

哈利拿出他的羽毛筆和一點羊皮紙,然後轉向羅恩和荷米恩。

「這叫電話號碼,」他告訴羅恩。他抄了兩次號碼,撕成兩份,遞給他們。

「去年夏天我告訴過你爸爸怎麼使用電話,他知道的。打電話給我,好嗎?我無法忍受兩個月裡只跟達德裡說話……」

「可是你姨媽和姨丈會自豪的,不是嗎?」荷米恩也說,也和羅恩下了火車,加入正向欄杆擠的人群。「當他們聽到今年你幹的那些事時?」

「自豪?」哈利說。「你瘋了嗎?那段時間我沒有死,我沒有設法死掉,他們會很生氣的……」

接著他們一起朝著通向馬格人世界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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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17 21:01:36

哈利·波特和阿茲卡班的囚徒

第一章貓頭鷹傳信



從很多方面來說哈利波特是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男孩。



舉一個例子來說,一年之中他最憎恨的時期就是暑假了。除此之外,他的家庭作業還必須在死寂的夜晚裡偷偷的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個巫師。



時近午夜,他俯臥在床上,把毛毯蓋在頭上像個帳篷似的躲在裡面,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支在枕頭上看著一本巨大皮面書(魔法史,芭蒂達·巴沙特著)



哈利移動他的羽毛筆頂住下面的書頁,皺著眉頭尋找可以幫助他寫報告的資料,「十四世紀中葉遭受冤屈火刑之討論」。



當他看到一段有關的記載時,羽毛筆在那上面停了下來。哈利推了推鼻樑上的圓型眼鏡,爬近書本,並且用手電筒照射閱讀:



「在中古世紀裡,非魔術者(一般通稱為麻瓜)特別害怕魔法的存在,但是又不肯承認它。當他們很稀罕的抓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巫或巫師時,就處以火刑,但事實上根本沒什麼效果。女巫或巫師只要施展基本的火焰凍結術,就可以一面假裝痛苦的尖叫,一面享受遍佈四肢的暖和感。的確,溫德琳就是這種怪胎,她非常喜歡那種被燃燒的感覺,所以就在各種不同的場合以不同的相貌出現,讓她自己至少被抓了五十七次之多。」



哈利咬著他的羽毛筆,拿出放在枕頭底下的墨水瓶和羊皮紙卷,非常謹慎的慢慢扭開了墨水瓶,把羽毛筆尖浸了進去沾點墨水,然後開始寫,偶爾會停下來聽聽外面的動靜,因為如果德思禮一家人的任何一個在前往浴室的途中聽到他的羽毛筆書寫時發出的沙沙聲,這個暑假剩下的日子,他可能就要被鎖在樓梯下的碗櫥裡渡過。



德思禮家位於水蠟樹街四號,是哈利沒有辦法享受暑假的元兇首惡。威農姨丈、佩妮阿姨,以及和他們的兒子達力,是哈利碩果僅存的親戚。他們都是麻瓜,而且對魔法有著非常死板的觀念。哈利死去的父母都是巫師,但德思禮從未提過。這些年來,佩妮阿姨和威農姨丈一直希望藉由不斷的蹂躪哈利,來鎮壓他使用魔法。但是基於對他們的憤怒,使得他們一直都沒有成功。最近這兩年來,哈利一直住在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的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然而暑假開始之後,德思禮他們就把哈利的魔法書籍、魔棒、大釜和掃把等等鎖了起來,而且還禁止他跟鄰居說話。



不讓他碰他的魔法書對哈利來講是件頭痛的事,因為霍格華茲的教授們給了他許多的暑假作業。其中一篇有關魔法藥的報告特別地壞心眼,是哈利最不喜歡的教授石內蔔出的,他一直想把哈利關上一個月的禁閉。哈利在假日的第一個星期中逮到了他的機會。當威農姨丈、佩妮阿姨和達力坐上停在花園裡那臺威農姨丈讚不絕口的新公務車(發動的時候聲音非常大,整個街道的人都會注意到它)



的時候,哈利溜到了樓下,從樓梯底下那個上了鎖的碗櫥裡面挑選出一些他要用到的書,回到他的臥室裡藏起來。只要他沒有在床單上留下墨水的汙點,德思禮他們就不會知道他在晚上練習魔法。



哈利盡量避免跟他的阿姨和姨丈針鋒相對,他們也想跟他有所關聯以免破壞心情,但這一切的默契都因為一位學校裡的巫師同伴打電話來的那個星期開始遭到破壞。



榮恩·衛斯理,是哈利在霍格華茲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來自一個古老的巫師家庭。這意謂他知道許多哈利不知道的事,在這之前他不曾打過電話來。最不幸的是,這通電話竟然是給威農姨丈接到的。



「威農·德思禮,說話」



當哈利在他的房間裡聽到榮恩的聲音回答時,整個人都凍結住了。



「哈囉?哈囉?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想——找——哈利——波特——說話1



榮恩叫得非常大聲,使得威農姨丈嚇得把聽筒拿開他的耳朵,表情混合著憤怒與驚慌。



「那是誰?」他對著聽筒的方向吼叫:「你又是誰?」



「榮恩——榮恩·衛斯理!」榮恩則更大的聲音吼回去,好像他是在地球的另一邊和威農姨丈說話。「我是——哈利——在——學校的——朋友」



威農姨丈的小眼睛對著哈利咕溜溜的轉,對他的厭惡簡直是根生蒂固。



「這裡沒有什麼掠奪陶工的!」他吼,而且把話筒拿得遠遠的,好像它隨時可能會爆炸。「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鬼學校!不準你再打來!你別靠近我的家庭!」



然後他像丟掉一隻黑寡婦般的把聽筒丟回去。



他的表情就像隨時要跟人家打架一樣的兇惡。



「你竟敢把這個電話號碼給一個像——像你一樣的傢夥!」威農姨丈大吼著,口水都噴到了哈利。



榮恩似乎完全地瞭解到,他已經讓哈利吃不了兜著走了,因此他沒有再打一次。哈利在霍格華茲的另一個最好的朋友妙麗·格蘭傑也沒有打來。哈利懷疑是不是榮恩曾經警告妙麗不要打,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可惜的,因為妙麗是哈利他們那個年級最聰明的女巫,父母都是麻瓜,完全知道該怎樣好好的使用電話,並且不會多嘴的提到有關她與霍格華茲的事。



所以哈利就在得不到來自他的巫師朋友的隻字片語之中渡過了漫長的五個星期。這個夏天真的是糟得不能糟了。還好這時候有了一點小進步:在發誓以後不會再寄信給他的朋友之後,哈利的貓頭鷹終於被允許在晚上飛出去外面。威農姨丈作此讓步是因為如果把嘿美整天關在她的籠子裡的話,她就會鬧個不休。



哈利完成了有關溫德琳的怪異報告後,再一次停下來仔細聽。黑溗潻的房子裡一片寂靜,直到遠方傳來他的表弟達力巨大的鼾聲才被打破。「已經這麼晚了,」



哈利想著。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也許明天夜他就可以完成這篇報告……



他蓋上了墨水瓶蓋,並且推進了床上的舊枕頭底下;放回手電筒,把他的報告夾在魔法史之內,連同羽毛筆和墨水一起藏到他床下地板上。然後站起來伸伸腰,看看床頭櫃上的鬧鐘的時間。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哈利忽然有一種淒涼的笑意。一個小時以前他就己經滿十三歲,卻一點也沒有發覺。



在多多少少有點期盼的生日裡,哈利發現一件不尋常的事,他還沒有收到任何一張生日卡。這兩年來德思禮一家人已經完全忽略了他的生日,實在沒有理由期望他們今年會記得。



哈利穿過黑暗的房間,經過嘿美空空的大籠子到開著的窗戶邊。他倚靠在窗臺上,用毛毯裹住自己,任由冰涼的晚風輕輕的拂上臉龐,久久不能自己。嘿美已經跑出去兩個晚上了,哈利倒不是擔心——在這之前她曾經出去得更久——但是現在卻希望她快點回來。她是自己在這個房子裡唯一的夥伴,唯一不會排斥自己的。



哈利的身材在他的年齡來說雖然是又瘦又小,在過去的一年裡卻也長高了一吋以上。他黑玉色的頭髮總是亂糟糟的,不管他怎麼整理。



藏在眼鏡後的瞳孔是明亮的翠綠色,而在他的額上,透過頭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道淡淡的疤痕,形狀就像一道閃電。



在哈利所有不尋常的事物中,這道疤痕是最不尋常的。它不是如同德思禮十年來一直說的一樣,是導致哈利父母死亡的那場車禍造成的。因為莉莉和詹姆·波特夫婦並不是死於車禍。他們是被謀殺的,被百年來最令人恐懼的黑暗巫師所殺害,獨裁者佛地魔。那一次的攻擊中哈利雖然死裡逃生,卻在他的額頭上留下這一道疤痕,當時佛地魔的詛咒並沒有殺害他,反而彈回了施咒者身上。佛地魔雖然逃走了,卻已經不能算是活著的……



但是在霍格華茲哈利也曾面對面跟他幹上。他站在黑暗的窗戶邊,想起他們最後一次的會面,哈利必須承認他能過這第十三個生日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了。



他在星光照耀的天空中尋找嘿美的蹤跡,也許她正用她的鳥嘴叨著一隻死老鼠飛回來,期待他的讚美。漫不經心的凝視屋頂上方,哈利忽然發現了幾秒鐘以前他好像看到什麼。



黃金的月色中出現一個黑色的影像,而且逐漸變得越來越大,奇怪地它似乎往這裡飛過來,而且直撲往哈利的方向拍打著翅膀。他仍然站著,看著它越飛越低。



在一秒鐘前他還猶豫著是否順手把窗戶關上,但是那個奇怪的東西已經飛到了水蠟樹街的路燈上面,而且哈利藉由路燈的光亮,已經發現那是什麼。



沿著窗戶飛舞的三隻貓頭鷹,其中兩隻抓著第三隻,被抓的那只好像已經沒有意識了。他們砰的一聲摔在哈利柔軟的床鋪上,中間的那隻貓頭鷹灰色的,而且很大,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它的腳上繫著一個大包裹。



哈利立刻認出了那只失去意識的貓頭鷹——他的名字是艾羅,是衛斯理家的貓頭鷹。哈利連忙跑到床前,解開繫在艾羅腿上的繩索,放下包裹,然後把愛蘿搬到嘿美的籠子裡。愛蘿打開一隻模糊的眼睛,像是道謝般的微弱地叫了一聲,然後喝了一點。



哈利轉過頭去看其他的貓頭鷹。其中又大又白的那隻母的,就是他的嘿美。



她也帶著一個包裹,而且看起來非常高興。當他取走她的包裹,她的鳥嘴給哈利深情的一吻,然後飛過房間跑去看艾羅。



哈利不認識第三隻貓頭鷹,他的羽毛是黃褐色的,看起非常英挺,但是因為他除了帶著第三個包裹之外,還有一封繪有霍格華茲校徽的信,所以他立刻知道它打哪來的。當哈利取下了這隻貓頭鷹的包裹時,他慎重地豎起他的羽毛,然後展開他的翅膀,經由窗戶飛入夜色之中。



哈利坐在他的床上拿起艾羅的包裹,扯開包裝的牛板紙,發現一個包裝在黃金中的禮,還有他的第一生日卡片。他手指微微發抖地打開信封。裡面有兩張紙-一張是信,另一張是剪報。



那張剪報一看就知道是從巫師報紙——「預言者日報」上剪下來的,因為黑白的照片現在是一片空白,照片裡的人物都溜掉了,哈利拿起那張剪報,靜靜的閱讀:



「魔術部職員贏得大獎



亞瑟·衛斯理,服務於魔法部非法施術防制室的室長,嬴得了一年一度的預言者日報大獎——加隆獎。



興奮的衛斯理先生向預言者日報表示,「我們將會在暑假到埃及渡假,哪裡有我們的大兒子比爾,他在古靈閣巫師銀行擔任詛咒反制員的工作。」



衛斯理一家人將會在埃及待上一個月,直到霍格華茲的新學年開始,衛斯理家的五個孩子都就讀於霍格華茲。」



哈利的眼光掃向那張會動的相片,一陣笑意橫上他的臉頰,不由得露齒而笑,他看見了衛斯理一家九個人正擠在一個大型的三角錐前拉拉扯扯的。嬌小豐滿的是衛斯理太太;站在她後面的高個子禿頭是衛斯理先生;六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全部(雖然黑白照片無法表現出來)都是燃燒的火焰般的紅頭髮。在照片正中央右邊的是榮恩,他高高瘦瘦的,還有他的胖灰鼠斑斑,在他的小妹妹金妮的肩膀和手臂上繞來繞去。



哈利不能想像誰能贏得比衛斯理他們更大的獎,衛斯理他們就算窮到極點也能過得快樂無比。他拾起榮恩的信並且展開它。



親愛的哈利,



生日快樂!



看來,我得為那通電話感到抱歉。希望那些麻瓜們沒有給你找麻煩。我問過爸爸,他認為我不應該用喊的。



埃及實在是令人驚異。比爾帶我們在所有的墳墓周圍逛個不休,你不會相信那些古時候埃及的巫師們曾經對它下過詛咒。媽媽不讓金妮走在最後一個。那裡都是些奇形怪狀的骨頭,麻瓜們把它們肢解之後再加上腦袋製成標本。



我簡直不敢相信爸爸竟然贏得了預言者日報的大獎。



七百加隆欸!大部份用來舉行這次的旅行,但是明年他們還要幫我買一枝新的魔棒。



榮恩的舊魔棒被折斷的時候,哈利記得他正好在場。



原因是他們坐在車子裡飛進霍格華茲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學校裡的一棵樹而撞斷的。



我們會在開學前的一個星期回來,到倫敦去買到我的魔棒和我們的新課本。



不知是否有機會在那裡見到你?



別讓麻瓜們讓你不快樂!



並且試著來倫敦,



榮恩



PS:派西又當上了級長。他上星期有寫信來。



哈利一瞥照片的後方。派西在霍格華茲已經是七年級了,也是他的最後一年,他看起就像個書獃子。他把他的級長徽章用別針別在他的土耳其絨帽上,高高興興地戴在他整齊的頭髮上,他的眼鏡邊框在埃及的太陽中閃閃發亮。



哈利打開那個小口袋往裡面看了看。裡面裝的是一些像小玻璃陀螺般的東西。



哈利——這個口袋裝的是「蛇眼」。如果有討厭的傢夥靠近的話,它就會自己點燃而且快速旋轉。



昨天的晚餐我們就是用它來照明,比爾說這是專門賣給巫師觀光客的,而且是不可靠的廢物。但是他沒有發現佛烈德和喬治趁機把甲蟲放在他的湯。



BYE了——榮恩



哈利把裝有蛇眼的口袋放他的床頭櫃上,讓它站立著,當它保持平衡時,把手放在時鐘的光線旁,高興地看了它幾秒,然後拿起嘿美帶回來的包裹。



裡面也有一個裝有禮物的小口袋,一張卡片,和一封信,這次是妙麗寄來的。



親愛的哈利,



榮恩寫信給我說起有關他打電話給你卻被你威農姨丈接去的糗事。希望你沒怎樣。



我現在正在法國渡假,本來我不知道要如何把這個送去給你,如果被別人打開了怎麼辦?但是後來嘿美出現了!我認為她是想要在你生日的時候幫你做點事,我就把買給你的禮物送去-用貓頭鷹快遞;預言者日報上刊登了一則報導,你看到榮恩他們一家人上星期的那張照片了嗎?(我真不敢相信,在巫師世界裡他們真是好運到了極點。)我打賭他根本還沒有進入狀況。我真嫉妒死了——古埃及巫師?多迷人啊!



在這裡也有一些有關巫術的地方性歷史。



我重寫了我的魔法史報告,把我新發現的部份加進去,希望它不會變得太長——現在已經超過二卷羊皮紙,也超過了丙斯教授的要求。



榮恩說暑假結束前的一個星期他會去倫敦。你能遇到他嗎?你的阿姨和姨丈會讓你去嗎?我真的希望你能。如果不能的話,我希望在九月的霍格華茲快車上第一個看到你!



你親愛的妙麗



P·S·榮恩說派西又當上級長了。我將打賭派西一定非常高興,而榮恩就不怎麼高興了。



當他把妙麗的信放在一邊拿起她送的禮物時,哈利笑了起來。這東西非常的重。博學的妙麗,他確信它將會是一本非常難懂的符咒大書——但它不是。當他拉開包裝紙看清楚後,他的心猛然一跳,光滑的黑色皮面,以及銀色的標題橫列於上:「飛天掃把保養大全」。



「喔喔,妙麗!」哈利低聲叫著,一邊拉開拉煉看看內容。



裡面有一大堆非常令人震憾的東西:掃帚柄的高級手工快速磨光器,一對閃爍著銀光的細枝修整剪刀,一些纏繞掃帚用的黃銅線,和一本「飛行掃帚DIY手冊」。



除了朋友之外,哈利在霍格華茲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魁地奇,魔術世界裡最流行的運動,危險性極高,非常令人興奮,玩的時候要使用掃把。哈利是一個非常好的魁地奇球員;他是霍格華茲本世紀以來最年輕最年輕的學院代表球員。哈利最重視的東西就是他的光輪二千飛行掃帚。



哈利一邊整理皮袋裡面的東西,一邊拿起最後一個包裹。他認出牛皮紙上的潦草字跡寫著:海格送的,他是霍格華茲的獵場看守人。他撕破最外層的包裝,看到了一曾綠色的像封皮似的東西,但是在他打開之前,包裹裡面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震動,不論那裡面是什麼,它好像有嘴巴,因為它會咬人。



哈利整個人愣住了。他知道海格不會故意送給他危險的東西,但是海格對於危險的認知與一般人不同。海格曾經養過巨大的蜘蛛,買過可怕的東西,在酒店中從一個男人那裡帶回一隻三頭犬,而且還偷偷地走私違法的龍蛋,養在他的小屋之內。



哈利神經緊張的解開包裹,它再一次咬了他。哈利把他的床頭燈移了過來,用一隻手牢牢的抓緊它,然後把它舉過頭,預備好對應突發狀態襲擊。然後才動手撕開剩下的包裝紙。



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是一本書。哈利現在才檢視了這個漂亮的綠色蓋子,飾以金色的標題——妖物書怪物,在這之前那本書像怪異的螃蟹般沿著床的邊緣逃之夭夭了。



「哦哦,」哈利喃喃自語。



書本向前掉落了床底下,發出一聲巨響,極為快速地橫過房間拖曳而去。哈利偷偷地跟著它。書躲到了書桌底下的黑暗處。哈利一方面祈禱德思禮他們別醒來,一方面快速的手腳並用爬向它。



「哎唷!」



書本在他的手摸上去時,像要咬他一口般的猛然闔上,仍然從上面倉皇逃走。



哈利在周圍爬來爬去,忽然跳向前去壓住它。這時威農姨丈在隔壁的房間發出一個很大的打呼聲。



嘿美和艾羅在籠子裡津津有味的看著哈利努力挾緊書,硬拖到抽屜那裡,並且拉出一條帶子,用帶扣緊緊地在把它綁住。怪物書憤怒地戰慄,但是卻不能再拍打或咬人,這時哈利才把它丟到床上,並且拿起海格的卡片。



親愛的哈利,



生日快樂!



我認為這東西對你明年應該有用。在這裡不多說了。



等我們見面了之後再聊。希望麻瓜們沒給帶來麻煩。



萬事如意囉,



海格



哈利被這個惡兆深深的打擊,海格認為一本會咬人的書將來會對他有用。但他還是緊鄰榮恩和妙麗的卡片,把海格的加上去,靈出比平常更燦爛的笑容。現在只有剩下來自霍格華茲的信了。



注意到這封比平常的信更厚,哈利打開信封,拉出第一頁的羊皮紙,並且讀道:



親愛的波特先生,



請記住新的學期將在九月一日閞學。霍格華茲特快車將會停在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月臺,開車時間是十一點整。



三年級的學生在特定的週末可以拜訪霍格斯曼地的村莊。請攜帶父母或監護人的許可簽章。



同時附上明年所使用的書籍目錄。



你誠摯的,



副校長麥米奈娃教授



哈利拉出霍格斯曼地的許可書來看,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在週末拜訪霍格斯曼地是在令人驚喜;他知道它是一完全地巫師村莊,而且他從來沒去過那裡。但是最現實的問題是他要如何勸威農姨丈或佩妮阿姨在許可書上簽名?



他再看了看鬧鐘。現在已經是早上二點鐘了。



哈利爬上床去,不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他決定明天早上醒來之後再為霍格斯曼地的事煩惱。改天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在回霍格華茲前的日子該怎麼過。



然後他取下他的眼鏡躺好,眼睛睜著,用那張生日卡覆蓋在臉上。



雖然他看起來極端不尋常,在那個片刻哈利波特感覺他喜歡每個人——好高興,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現在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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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17 21:02:37

第二章瑪姬阿姨鑄下大錯



第二天早上哈利下來吃早餐時,發現德思禮一家三口已經在餐桌的周圍坐下了。他們正在看一臺嶄新的電視,達力的「歡迎回家-夏季禮物」,達力曾經高聲地抱怨客廳裡的電視和冰箱之間的距離太長。這個暑假的大半時間,達力都花在廚房,當他不斷地吃,他的貪心的小眼睛就盯著螢幕和他的五層下巴搖來搖去。



哈利在達力和威農姨丈之間坐下,他有著非常短的脖子和許多髭鬚,就像頭肉牛般巨大。沒有人祝哈利生日快樂,德思禮一家人甚至沒有注意到哈利進入房間,但是哈利也不期望自己會收到任何關心的訊息。他幫自己拿了一片吐司,然後看著電視上的記者報導,現在正插播一則有關囚犯逃脫的消息。



「……我們要對大家提出警告,阿黑持有武器而且極端地危險。現在已經建立了一道熱線,如果有任何阿黑的消息請立刻通報。」



「這傢夥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威農姨丈的鼻子裡噴著氣,注視著報紙上的囚犯︰「你看他的出身,骯臟的外表!看看他的頭髮!」



他向旁邊的哈利掃射了嫌惡的一眼,哈利雜亂的頭髮對威農姨丈來說一直是個大煩惱的來源。把他跟電視上的犯人作個比較,然而,雖然自己憔悴的臉龐頂著一蓬亂髮,長度幾達一尺且互相糾纏,哈利覺得已經整飾得很好了。



記者再度出現。



「農業和漁業部今天將會宣佈——」



「等等!」威農姨丈對著記者狂吠︰「你還沒有告訴我們那個狂人從哪裡逃脫的!用什麼方法?那個瘋子可能正往這個街道過來!」



佩妮阿姨有著一張馬臉而且骨瘦如柴,專心地由廚房窗戶往外凝視。哈利知道佩妮阿姨將會熱愛打熱線電話的人當中的一個。她是世界上最狗仔的女人,並且生活的重心都是花在探討那些守法的鄰居的八卦上。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威農姨丈說,並且用漲成紫色的大色拳頭強烈打擊桌面︰「對付這些人渣的唯一方法就是絞死他們?」



「這倒是真的,」佩妮阿姨說,佩妮阿姨仍然使用斜眼看著進入隔壁的跑步者。



威農姨丈一口氣喝乾他的茶杯,往他的手錶瞥了一眼才說︰「我得在一分鐘之內出去,佩妮。瑪姬的火車十點鐘就要到了。」



哈利正想著樓上那套掃帚修護裝備,把所有不愉快的東西都丟到地球的另一邊去。



「瑪姬阿姨?」他衝口說出︰「她——她不是不來了嗎?」



瑪姬阿姨是威農姨丈的姊姊。即使她不是哈利的血親(她不是佩妮阿姨的姊妹),他卻一直被迫叫她為「阿姨」。瑪姬阿姨住在鄉下,她的房子有一個很大的花園,哪裡她養了一隻牛頭犬。她很少到水蠟樹街來,因為她不能夠忍受讓她的寶貝狗留下來,但是她每一次來都在哈利的記憶中留下抹滅不去的恐怖陰影。



在達力五歲的生日宴會上,瑪姬阿姨用她的枴杖猛敲著哈利的脛骨周圍,只為了想要停止達力那個令人疲憊不堪的音樂。幾年之後,她在耶誕節來訪,送給達力一個電腦機械人,而給哈利一個狗碗。她最後一次的來訪時,哈利已經到霍格華茲去了,她的愛犬利波非常喜歡用它的狗腿蹂哈利,它曾經追著哈利到花園裡的一棵樹上,而瑪姬阿姨卻拒絕叫它走開,讓他在樹上呆到半夜。一想起這件事,還是會讓達力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瑪姬會在這裡住上一個星期,」威農姨丈吼叫︰「這就是我們一會兒要談的主題。」他伸出一根肥肥的手指威脅著︰「在我去接她來之前,我們得講好一些事。」



達力笑嘻嘻地從電視上撤回了他的注意力。看著哈利被威農姨丈威脅是達力最喜歡的娛樂之一。



「首先,」威農姨丈狂吠著︰「當你跟瑪姬說話的時候,你的腦袋裡得裝些有禮貌的言詞。」



「好的,」哈利怨恨地答︰「當她跟我說話的時候。」



「第二!」威農姨丈說,假裝他沒有聽到哈利的答覆︰「瑪姬不知道關於你的怪形怪狀,我不要你在她面前鬧出任何的笑話。你得控制你自已,知道嗎?」



「我會的,如果她到我面前的話。」哈利咬切齒的答。



「還有第三,」威農姨丈說,他的低劣的小眼睛在他紫漲的大臉上成一直線︰「我們已經告訴瑪姬,你在布魯托街的頑童保護中心上課。」



「什麼?」哈利驚道。



「而你必須配合這個故事,小子,不然會給我帶來麻煩。」威農姨丈尖刻的說。



哈利坐在那裡,臉色都氣得發白,注視著威農姨丈,開始相信他是認真的。



瑪姬阿姨要來待上一個星期之久,這是德思禮給過他最差勁的生日禮物,包括那雙威農姨丈的舊短襪。



「好了,佩妮,」威農姨丈說,並且重重地踏出他的腳︰「我要趕到車站去,然後載她一起回來,小達力,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達力說,威農姨丈威脅完哈利之後,他就把注意力放回電視上面。



「達力開始想些別出心裁的方式歡迎他的姑姑,」佩妮阿姨撫摸著達力濃密的金髮說︰「媽咪買了一個可愛的新領帶給你。」



威農姨丈拍了拍達力那像豬蹄膀的肩膀。



「那就待會見了。」說完他就離開廚房。



哈利坐在那裡陷入一種驚悸夢幻之境,忽然有一個主意。他放下他的吐司,很快地追上已經在前門的威農姨丈。



威農姨丈正把他的車套拉開。



當他轉過頭來看見哈利,「我不帶你去!」他吼叫著。



「我也不想去,」哈利冷淡地說︰「我是跟你說其他的事。」



威農姨丈狐疑地瞪著他。



「在霍格-在我們學校的三年級,允許有時可以去拜訪村莊,」哈利說。



「那又怎樣?」威農姨丈一口打斷哈的話,拿出車鑰匙靠向車門。



「我需要你在許可書上簽名,」哈利很快的說。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威農姨丈嘲笑說。



「很好,」哈利謹慎的選擇他的字眼說︰「在瑪姬阿姨面假裝我要去華西街,對我來說好像是一件滿困難的事……」



「是布魯托街的頑童保護中心!」威農姨丈怒吼著,而哈利很高興聽到威農姨丈的聲音裡帶有明確的恐慌意味。



「隨便啦,」哈利說,靜靜地看著威農姨丈漲得發紫的大臉。「我得記得一大堆的東西。而且必須使它聽起來讓人信服,不是嗎?如果我有什麼萬一讓某些事穿梆怎麼辦?」



「給你幾拳就會讓你記得所有的東西,不是嗎?」威農姨丈吼叫,舉起他的拳頭往哈利走去。但是哈利站著一動也不動。



「給我幾拳不會讓瑪姬阿姨忘記我告訴她的一切。」



他冷酷地說。



威農姨丈停了下來,他的拳頭仍然高高舉起,他的臉卻變成了醜陋的深褐色。



「但是如果你簽了我的許可書,」哈利很快地繼續說︰「我發誓我將記得我在哪裡上學,而且我將像一個麻……像個正常人一樣做事。」



哈利告訴威農姨丈該好好考慮它,即使他咬牙切齒、青筋畢露。



「好!」他最後斷然說道︰「我會在瑪姬來的這段期間裡小心地檢測你的行為。如果一直到結束時,你都好好配合我的故事,我就簽了你的血書。」



他轉動輪胎,拉開前門,然後碰然關上,粗魯的讓附近的玻璃嘎嘎作響。



哈利沒有回到廚房。他直接回到樓上的臥室。如果他要扮演一個十足的麻瓜,最好從現在就開始。他慢慢地、悲傷地,把所有的生日禮物和生日卡片收集起來,放到地板上,跟他的家庭作業放在一起。然後走向嘿美的籠子。艾羅好像已經恢復了;他和嘿美兩個都睡得很熟,他們都把頭藏在翅膀之下。哈利嘆了一口氣,然後輕拍他們倆,把他們喚醒。



「嘿美,」,他抑鬱地說,「你必須離開一個星期。跟艾羅去。榮恩他們會照料你。我給他寫了封信解釋。不要這樣看著我……」



嘿美的琥珀色大眼睛像是在斥責他︰「這不是我的過錯。這是我唯一能夠跟榮恩和妙麗去拜訪霍格斯曼地的方法。」



十分鐘之後,艾羅和嘿美(她的腳上還綁著給榮恩的一封信)由窗戶飛了出去,很快就飛出了視線。哈利現在覺得悲慘到了極點,把空蕩蕩的籠子收到在衣櫥裡面。



但是哈利沒有多少時間感傷。沒有多久,佩妮阿姨就在樓梯上尖叫著要哈利下來準備歡迎他們的客人。



「去把你的頭髮搞好!」當他到達客廳時,佩妮阿姨粗聲粗氣的說。



哈利沒辦法試著讓他的頭髮看起來平直一點。瑪姬阿姨喜歡批評他,所以他看起越雜亂無章,她可能會越快樂。



過沒多久,威農姨丈的汽車在外面的碎石道發出沙沙的聲音,接著倒車進入車道,然後花園路徑上傳來汽車關門聲和腳步聲。



「去開門!」佩妮阿姨對哈利斥喝著。



忍受著巨大的憂鬱感,哈利把門拉開。



瑪姬阿姨站在門檻上。她跟威農姨丈非常相似︰大大的,像頭肉牛,也有紫色的面龐,她甚至還有一些短髭,雖然不像威農姨丈的灌木叢一樣。她一手拿著一件巨大的手提箱,而且還跟著一隻又老又邪惡的牛頭犬。



「我的達力寶寶在哪裡?」瑪姬阿姨吼叫著︰「我那親親小壞蛋在哪裡?」



達力搖搖擺擺地走進客廳,他金色的頭髮醉醺醺的平躺在他肥肥的腦袋上,領帶下面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多層下巴。瑪姬阿姨把她的手提箱丟到哈利的肚子上,像陣狂風般的緊緊抱住達利,並且在他的臉頰上種了一個大大的草莓。



因為哈利已經過很多次教訓了,所以他知道達力與瑪姬阿姨會先來個熱烈的擁抱,當他們抱個了夠之後,在分開的那一剎那,就必須注意達力他那握得緊緊、重達二十磅的肥拳。



「佩妮!」瑪姬阿姨大喊,邁開大步從哈利旁邊走過,好像當他是個帽架子。



瑪姬阿姨和佩妮阿姨擁吻著,或者說,瑪姬阿姨用她的大下巴猛撞佩妮阿姨那全是骨頭的臉頰。



威農姨丈走了進來,笑容滿面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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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可以嗎,瑪姬?」他說︰「要不要給利波來點什麼?」



「可以從我的茶杯裡倒點茶給利波。」瑪姬阿姨他們邊說邊走的進入廚房之內,留下哈利獨自一個人在客廳提著手提箱。但是哈利沒有抱怨;瑪姬阿姨是不可能對他表達任何歉意的,所以他開始上樓,奮力擡起手提箱放進空出來的客房,盡量拖得久一點。



當他回到廚房的時候,瑪姬阿姨正在準備給利波的茶和摻有乾果的糕餅,而利波正在角落裡吵鬧地磨來磨去。哈利發現佩妮阿姨畏縮地看著它的嘴角在干凈的地板上淌下茶的斑點。佩妮阿姨討厭動物。



「誰在照料其他的狗,瑪姬?」威農姨丈問。



「哦,我已經叫陸軍上校福伯斯特照顧他們,」瑪姬阿姨急速的說︰「現在他已經退休了,我好心讓他有點事做。但是我不能夠讓老利波過那種窮酸生活。



否則他將會消瘦地離開我。」



當哈利坐下時利波再一次開始狂吠。這第一次讓瑪姬阿姨注意到哈利。



「這樣啊!」她吠︰「你還待在這裡嗎?」



「是的。」哈利說。



「你不能用那種忘恩負義的音調說「是」,」瑪姬阿姨怒吠︰「如果不是威農和佩妮好心的收留你,你就不會在這裡。換做我就不會這麼做了。如果當初你被丟在我的門前的話,我就會直接把你丟到孤兒院去。」



哈利心裡衝動的想說他寧可待在孤兒院也不願跟著德思禮他們,但是霍格斯曼地的許可書讓他壓抑住說出口的衝動。他強迫自已在臉在露出一個痛苦的微笑。



「你別對我傻笑嗎!」瑪姬阿姨隆隆大喊︰「我看你從上次見到你之後就沒什麼長進。我還希望你進了學校後會學到一點禮貌。」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她的短髭,然後說︰「你把他送到那裡去,再講一次,威農?」



「布魯托街,」威農姨丈敏捷地說︰「它是專為矯正無可救藥的不良少年的一流機構。」



「我想,」瑪姬阿姨說︰「布魯托街那裡會使用手杖嗎?小子。」她越過桌子狂吠。



「呃∼∼」



威農姨丈偷偷地在瑪姬阿姨的背後點了點頭。



「是的,」哈利說。然後還好心的加油添醋說︰「一直都有。」



「那很好。」瑪姬阿姨說︰「我不會對這種情形有什麼感傷,賤骨頭不打是不行的,要矯正劣根性百分之九十九都要靠打。你時常被打嗎?」



「哦,是的。」哈利說︰「有時候。」



瑪姬阿姨閉了閉她的眼睛。



「我還是不喜歡你的語調,小子。」她說︰「如果跟你談話的時候你都是用這種語氣的話,那他們不打你是夠難的。佩妮,如果我是你,我會跟學校說,只要能清除這小子的壞成份,你贊同對這小子使用任何暴力。」



也許威農姨丈擔憂那哈利氣起來忘記他們的協定;因此,他突然地改變話題。



「今天早上我聽到新聞,瑪姬。有關那個什麼逃犯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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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瑪姬阿姨開始不客氣的時候,哈利領悟到他的一生第四渴望的,就是生命裡沒有她。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通常鼓勵哈利滾得遠遠的,只要是哈利會感到快樂的事他們就不做。瑪姬阿姨卻不一樣,她要哈利一直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好讓她高聲的喊出他的改進建議。她把哈利與達力在各方面作比較,當達力把她買的昂貴禮物,高興的拿去跟哈利耀時,還不知恥的問他為什麼沒有得到一個禮物。



她也不斷的暗示哈利為什麼會是一個如此令人不滿意的傢夥。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對那個小子,你都不必責備自己,威農。」她在第三天午餐時說︰「如果他的心裡已經腐爛的話,任何人都沒辦法對他做什麼。」



哈利試著把注意力放到他的食物上,但是他的手在顫抖,而且他的臉開始忿怒的燃燒。「記得許可書」,他試著告訴自己︰「想想霍格斯曼地。什麼話都別說。別發作……」



瑪姬阿姨把酒倒到她的酒杯裡。



「有關教養的其中一條基本原則,」她說︰「如果母狗有毛病,那它生的小狗也會有同樣的毛病。所以你必須一直盯著那條小狗。」



在那一剎那,握在瑪姬阿姨手中的葡萄酒杯突然爆炸。玻璃的碎片四散飛舞,瑪姬阿姨口沫飛濺並且不停的眨眼,她的臉漲得通紅。



「瑪姬!」佩妮阿姨發出尖叫聲︰「瑪姬,你還好吧?」



「不要耽心,」瑪姬阿姨哼著,用她的餐巾抹了抹她的臉。「握得太緊了就會這樣。陸軍上校福伯斯特有一天也發生過同樣的情況。不需要無事自擾,佩妮,我一定是握得太緊了。」



但是佩妮阿姨和威農姨丈兩人都狐疑地看著哈利,因此他確定他最好跳過餐後甜點,盡早離開餐桌。



在客廳外面,他反靠著�壁,深呼吸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以控制他自己別爆發出來。他不能夠讓那種事再發生一次。霍格斯曼地的許可書不是唯一要耽心的事物——如果再繼續那樣下去,魔法部可能找上他。



哈利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巫師,而且根據巫師的法律,他是被禁止在學校外面使用法術的。而他的記錄也不是完全干凈。去年暑假只有他曾經得到一個正式的警告,那上面相當清楚地陳述出,如果部裡再得到任何他在水蠟樹街裡使用法術的風聲,哈利將會面臨被霍格華茲所放逐的下場。



他聽到德思禮離開桌子而且催促他上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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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強迫他自己把心思放在「飛行掃把DIY」的手冊上,哈利得以忍耐過接下來跟瑪姬阿姨相處的三天。事情進行得相當順利,雖然他因此看起變得遲鈍,因為瑪姬阿姨開始發表他心理不正常的意見。



最後,等待已久的最後,瑪姬停留的最後一晚終於來了。佩妮阿姨烹調一份夢幻般的晚餐,而且威農姨丈拔去好幾瓶酒的塞子。他們使各種方式渡過湯和鮭魚,而沒有談到哈利的過錯;在上檸檬派的期間,唯一讓他們感到煩擾的是威農姨丈與格朗寧公司——他的椎子製造公司的一則長篇大論;然後佩妮阿姨把煮好的咖啡和威農姨丈的白蘭地酒拿出來。



「我能誘惑你嗎,瑪姬?」



瑪姬阿姨已經喝了相當多的酒了。她大大的臉變得非常紅。



「只能一點點,然後,」她吃吃的笑︰「再一點……再多一點……。就是這樣。」



達力正在吃他的第四塊薄派。佩妮阿姨正在勾起她的小指啜飲咖啡。哈利很想躲回他的臥室裡,但是他和威農姨丈生氣的小眼睛交會時,知道他必須出去坐著。



「啊∼」瑪姬阿姨咋了咋舌,把喝空了的白蘭地酒杯放回原處。「很棒的晚餐,佩妮。雖然只是些普通的油炸食物——講到有一天傍晚,在看過了我那十二隻狗之後……」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兒而且輕拍她的斜紋軟呢大肚皮。「原諒我。但是我確實喜歡看見一個健康的體形的男孩,」她繼續向達力眨了眨眼。「你將會長成一個健康的男人,達力寶寶,就像你的父親。是的,我想要再來一點白蘭地,威農……」



「現在,還有一個在這裡——」



她歪著她的頭看哈利,他感覺到他的胃部一陣緊縮。



手冊,他很快地想起。



「以平均數而言,他的身材實在非常短小。你就像那條狗。我去年被陸軍上校福伯斯特淹死的那條,像老鼠一樣的的小傢夥,虛弱的雜種狗。」



哈利試著想起他書上的第十二頁︰治療不情願反轉的咒語。



「全部都是血統的關係,如同我前些日子說的一樣。壞的血統就該除去。我現在不是在批評你的家族,佩妮」她輕拍佩妮阿姨骨瘦如柴的手。「但是你的妹妹真是個壞蛋,他們出現在我們這些最好的家族之中。然後她又跟一個流浪漢私奔,這種結果正如我們先前所預料的。」



哈利強迫自己注視著他的碟子,他的耳朵裡的傳進一陣笑聲。「藉著尾部的堅固處,抓住你的掃帚」,他拚命地想。但是還是不能記得再來是什麼。瑪姬阿姨的聲音就像威農姨丈的錐子,強行鉆入他的心中。



「那個叫陶工(波特)的,」瑪姬阿姨高聲地說,抓住白蘭地酒瓶往她的酒杯猛倒還濺濕了桌巾。「你沒告訴過我他在做什麼?」



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看起來變得極為緊張。達力甚至從他的派上的缺口看著他的父母。



「他——他沒有工作。」威農姨丈說,對哈利瞥了半眼。「失業的。」



「我想也是!」瑪姬阿姨拿白蘭地酒大大的痛飲一口,並且用她的袖子擦了擦她的下巴。「一個沒有存款,什麼都不會,懶惰的吃白食者,誰……」



「他才不是!」哈利突然暴發出來。臺面上變得非常安靜。哈利努力的停止顫抖,他從不曾覺得如此生氣。



「再來一點白蘭地吧!」威農姨丈大聲吶喊,他的臉色開始發白。把瓶子裡的酒都倒在瑪姬阿姨的杯子裡。並對哈利吼叫︰「你,小子。上床睡覺去,快點……」



「不,威農,」瑪姬阿姨打著嗝,向上握住他的一隻手,她的眼睛裡少量充血直瞪著哈利。「繼續,小子,繼續。你對你的父母感到驕傲,你是嗎?他們死在一個車禍之中,我想他們還喝醉了酒……」



「他們才不是死於車禍!」哈利說,他看著自己的腳。



「他們死於一個車禍中,你這個汙穢的小說謊者,而且他們還不知分寸的把你留下來,給苦幹實幹的親戚們留下一個累贅!」瑪姬阿姨尖聲大叫,憤怒逐漸增大。「你這個傲慢無禮的人,忘恩負義的傢夥……」



但是瑪姬阿姨突然停止怒罵。在那一剎那間,她好像說不出一個字。不能說話讓她的忿怒增大——但是漲大一直沒有停止。她漲紅的臉開始擴張,小小的眼睛鼓了起來,而且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下一秒,幾個鈕扣從她的斜紋軟呢夾克蹦開,咻地一聲彈向�壁。她像一個膨脹的大氣球,她的肚子爆漲使她的斜紋軟呢腰帶掉了下來,她每一根手指吹漲得像條義大利臘腸……



「瑪姬!」威農姨丈和佩妮阿姨一起驚叫,瑪姬阿姨的身體開始離開椅子,向天花板升起時。當她向上漂到空氣中,她貪婪的眼睛完全變成圓的,現在就像一個巨大的活浮標,而且她的手和腳怪異地附著在上面,同時發出像中風患者一樣的噪音。利波跑進房間裡面,不住地狂吠。



「不∼∼∼!」



威農姨丈抓住瑪姬的一隻腳,試著把她拉下來,但是自己也差點被拉離了地板。下一瞬間,利波跑向前去,用它的牙齒深深咬威農姨丈的腿肉裡。



在任何人能夠阻止他之前,哈利從飯廳衝了出去,跑向樓梯下的碗櫥去。碗櫥的門在他到達時就被魔法炸開了。在短短幾秒鐘以內,他奮力舉起門前的行李箱,衝到樓上,猛然的趴在自己的床下,用力的掃著地板,抓出裝滿他的書和生日禮物的布袋。他蠕動地爬出,抓住嘿美的空籠子,而且把他的行李用力丟到樓下,此時威農姨丈正衝出飯廳,他的褲子被咬破了,一片血肉模糊。



「你給我回來!」他怒吼︰「回來把她放下!」



但是哈利的憤怒有增無減。他踢開他的行李箱,拉出他的魔棒,而且指向威農姨丈。



「她活該,」哈利急促地喘息著︰「她活該那樣,你趕我出去好了。」



門閂在他身後狠狠地關上。



「我這就走,」哈利說︰「我已經受夠了。」



在下一刻時,他己沈入外面的黑暗中。寂靜的街道,他用力舉起他的沈重的行李箱,嘿美的籠子掛在他的手臂之下。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7 21:13:25

第三章騎士公車



哈利走過了幾條街道,在他崩潰在木蘭新月的矮�之前,他倚著重甸甸的行李箱用力喘息。他雖然坐著靜止不動,內心依然激怒不已,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但是在孤獨的黑暗街道中待了十分鐘以後,一股新的情緒攫取了他︰驚慌。



無論從那一個角度看來,他都不曾有過比這更壞的狀況。他現在是孤立無援的、完全孤獨了,在黑暗的麻瓜世界中,他完全無處可去。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認真的施展了魔法,這意謂他幾乎確定要被霍格華茲放逐了。他如此嚴重地違反了未成年者的施術限製法令,他甚至驚訝魔法部的代表沒有立刻飛到他坐的地方來。



哈利打顫著,上下打量著木蘭新月。接下來他會怎樣呢?他會被逮捕嗎,或者只是被巫師的世界放逐?他想起榮恩和妙麗,心情就更加沈重。哈利確信那是犯罪行為,榮恩和妙麗也許會幫助他,但是他們兩個現在都在國外,而嘿美也離去了,他沒有辦法連絡他們。



他也沒有任何麻瓜的錢。在他的行李箱底部的錢包裡有一些巫師的金幣,而他的父母留下了許多的財產,存在倫敦古靈閣巫師銀行的一個地窖內。他沒辦法拖著他的行李箱到倫敦去。除非……



他低頭看了看他的魔棒,他的魔棒仍然牢牢握在他的掌。如果他已經被放逐了(他的心現在跳得更快更痛苦),再多用一點法術也不會更糟。他有他父親留下來的隱形披風-如果他搭上光輪兩千,然後把行李箱繫在帚柄上,再用披風覆蓋住自己,不就可以飛到倫敦了嗎?然後他能夠從他的地窖中提出他的錢,而且……開始他身為放逐者的一生。這是多可怕的景象啊,但是他不能永遠坐在這面�上,否則他將會被麻瓜警察發現,還得試著去解釋,他為什麼在這死寂的黑夜中,帶著裝有魔法書的行李箱和掃帚在外面遊蕩的原因。



哈利再一次打開他的行李箱,尋找隱形披風……但是在他找到之前,他突然擡起頭來,往他四周看了一遍。



哈利突然感到他的脖子背後像是被一陣笑意刺上了,似乎有人正在看著他,但是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四週一棟棟正方形的房子裡也沒有發出燈光。



於是他再一次關上他的行李箱,同時立刻站了起來,握緊他手裡的魔棒。雖然沒聽到,但感覺得到︰有什麼人或什麼東西,站在他身後的車庫與圍�間的狹窄縫隙中。哈利的眼睛斜視著在黑暗的小巷。如果那東西一移動,那麼就可以知道它是不是一隻迷途的貓或者是——別的東西。



「拉姆斯!」哈利低聲念了咒語,在他的魔棒的頂端出現了一團光茫,幾乎讓他眼花撩亂。他把它舉在頭上,撿起一塊小圓石,猛擲向二號房子的�壁;並且彈到車庫的門,在那之間,哈利看著,相當明顯地,有一個非常笨重的大東西,它很寬,還有閃爍的眼睛。



哈利向後退了一步。他的腿撞上了他的行李箱而使他跌倒。他的魔棒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此時他就像飛出去的是他的手臂般的大驚失色,當它著陸時,麻煩了,竟然掉到水溝裡……



忽然傳來一陣振耳欲聾的巨響,而且哈利舉起他的手保護眼睛,抵抗突如其來的刺眼強光……



伴隨著一聲大叫,他向後滾倒在人行道上,就在那一剎那。一對巨大的輪子和前燈,間不容髮的停在剛才哈利倒下的地方。他們就是哈利剛剛擡頭時看到的東西,一個三層的深紫色公車,從稀薄的空氣中出現。在擋風玻璃之上,用金字寫著︰騎士公車。



在下一秒鐘,哈利還驚於他愚蠢的把他的魔棒搞掉時。一個像導遊的人從紫色的公車車廂裡走了下來,並且開始在寂靜的夜晚裡始高聲地說。



「歡迎來到騎士公車,對孤立無援的女巫或巫師提供緊急運輸服務。只要握住你的魔棒,點了一下站牌,無論你要到那裡,我們都能帶你去。我的名字是史丹·尚派克,我是這輛車的導遊,將會帶領你到……」



導遊突然停了下來。他剛剛已經看見了哈利,他倒在地上靜止不動。哈利再一次兩腳齊施的向前攀爬,搶回了他的魔棒。靠近向上一看,他發現那個叫史丹·尚派克的只比他大了幾歲,充其量是十八或十九歲,而且有一對巨大的尖耳朵和相當多的青春痘。



「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史丹放下他的職業動作說。



「跌倒。」哈利說。



「噢,跌倒為那椿?」史丹吃吃地竊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苦惱的說。他牛仔褲的其中一個膝蓋撕破了,他的手也被丟出去的魔棒打中而流血。他突然想到他為什麼跌倒,並且很快地回過頭來注視著車庫和圍�之間的小巷。騎士公車的前燈發出刺眼的光茫,而且剛剛那裡還空空如也。



「噢,你在看啥咪?」史丹說。



「有一個黑黑大大的東西,」哈利不敢確定地指著縫隙說︰「像是一隻狗…



…但是又大得多了……。」



他在史丹的周圍看了看,他的嘴微微地張開。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哈利發現史丹的眼光一直在哈利額上的疤痕的移動。



「噢,你的頭頭上是啥咪?」史丹突然地說。



「沒什麼,」哈利連忙說,拉下他的頭髮掩蓋住他的疤痕。如果魔法部正在尋找他,他沒有必要讓他們的工作太輕鬆。



「噢,你的名字是?」史丹追問。



「奈威·隆巴頓」哈利脫口說出腦袋裡出現的名字。



「那麼——那麼這輛公車,」他希望快點轉移史丹的注意,「你說它無論那裡都可以去嗎?」



「呀比∼∼!」史丹驕傲地說︰「無論你喜歡到那裡,只要它是在陸地上。



但是不能叫我們潛到水中,呃,」他再一次狐疑的問︰「是你叫我們停下來的哦?用你的魔棒的哦?」



「是的,」哈利很快的說。「借問一下,到倫敦要多少錢?」



「十一個西可,」史丹說︰「如果付十四個你會得到巧克力,付十五個你可以自已選水瓶的顏色的吶。」



哈利再一次在他的行李箱裡到處翻尋,找出他的錢包,然後塞了一堆錢幣在史丹的手中。接著他和史丹擡起他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籠子,在頭頂上保持平衡,爬上公車的臺階。



車子上沒有座位;全都改為架在窗戶旁邊的六個黃銅床架。每張床旁邊還點了蠟燭放在支架上,照亮了木製嵌襄板的�壁。一個瘦小的巫師戴著一頂睡帽,躲在公車的後面喃喃自語︰「現在不要,謝謝,我正在醃一些蛞蝓。」並且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你地位子在這裡,」史丹輕聲說,把哈利的行李箱推到床底下,然後向右走到司機的後面後,司機正坐在方向盤前的一把扶手椅。



「這是我們的司機,爆烈狂開猛車(亞林·巴蘭格)。這,是奈威·隆巴頓,哦∼。」



巴蘭格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是一個年過中秋的巫師,哈利神經緊張地倒下來,砰然一聲坐在他的床上。



「出發吧,哦」史丹緊鄰著狂開猛出坐在扶手椅子裡說。



接著發出一個巨大的「碰」聲,下一瞬,哈利發現自己躺平在床上,騎士公車的猛衝產生了極大的後挫力。哈利勉強自己坐了起來,由窗戶裡注視著黑暗的外面,發現他們現在沿著一條完全筆直的陌生街道而走。史丹正在大肆享受著哈利那張暈頭轉向的臉。



「這裡是你叫我們停下來之前,我們走的路,」他說︰「我們現在在哪裡,亞林?是不是威爾斯?」



「……」巴蘭格說。



「為什麼麻瓜們不聽到公車的聲音?」哈利問。



「他們!」史丹輕蔑地說︰「與法突破聽覺屏障,不是嗎?也與法突破視覺屏障,與用管那些烏與,他們啥都不行。」



「最好去叫馬斯女士醒來,史丹。」亞林說︰「再過一分鐘我們就要到亞伯卡芬尼了。」



史丹經過哈利的床,走上一個狹窄的木製樓梯。哈利是仍然看著窗戶外面,覺得神經越來越緊張了。巴蘭格好像不去管方向盤。騎士公車跑上了人行道,但是它沒有撞上任何東西;一路上的街燈柱、郵筒和垃圾桶等都在它接近時跳到了它的背後。



史丹回到樓下,後面跟著一個瘦瘦小小的、穿著綠色旅行鬥蓬的巫婆。



「你要到了,馬斯女士。」當史丹高興地說著時,亞林踩住了煞車,而公車裡的床向前滑動了一尺左右。馬斯女士走下臺階時步履蹣跚,而且用一條手帕摀住她的嘴。史丹丟下她的袋子然後用力把門關上;在發出另一個「碰」聲之後,他們開進了一條狹窄的鄉間小路,樹木紛紛跳到公車的後方。



哈利沒辦法睡著,即使這輛公車行進時沒有發出聲音,他也不曾一次就跑到一百哩遠以外。剛剛他向後跌落時,他的胃怪怪的,覺得好像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要發生,而且不知道德思禮有沒有辦法處理瑪姬阿姨,她是不是仍然黏在天花板上。



史丹展開一份預言者日報,而且用嘴巴讀了出來。一幅巨大的照片刊著一個眼眶凹陷而且表情兇惡的男人,他有一頭的亂草,還從報紙上對著哈利慢慢眨眼。



他看起來有種奇妙熟悉感。



「那個男人!」哈利說,忘記他剛剛的煩惱︰「他也有出現在麻瓜的新聞上。」



史丹翻回前頁而且吃吃的笑。



「天狼星·阿黑,」他點點頭說︰「的確有出現在麻瓜的新聞,奈威,你在那裡看到的?」



他給了哈利一個白眼,對著他吃吃一笑,分出前頁給哈利



「你刻以(可以)看仔細一點,奈威。」



哈利對著燭光拿著報紙讀︰



阿黑逃獄成功



魔法部今天證實,原本關在專門禁閉最兇惡囚犯的亞卡邦城堡中的天狼星·阿黑,現在正在逃亡中。



「我們正在盡全部的努力來抓回阿黑,」



魔術部長,柯尼留斯·夫子,今天早上這麼說︰「同時我們希望巫師的社區保持平靜。」



夫子通知麻瓜首相的這項行動被國際聯邦的戰爭防制委員會一些成員批評。



「這樣做,才是對的,我必須這麼做,你們不明白嗎?」憤怒的夫子這麼說︰「阿黑是個瘋子。他對任何人-包括巫師或麻瓜都很危險。我已經獲得首相不會對任何人說出阿黑真面目的保證。誰知道阿黑會做出什麼事?我們必須面對他。」



麻瓜們被告知阿黑搶走一把槍(一種金屬製成的棒子,麻瓜們用來互相殘殺),十二年以前巫師的社區那場恐怖的大屠殺中,當時阿黑曾經一次咒殺了十三個人。



哈利看著天狼星·阿黑被遮蔽的眼睛,那是他兇惡的臉上唯一有生氣的一部份。哈利雖然不曾遇過真的吸血鬼,但是他曾經在他的黑暗魔法防禦課程中看過他們的圖畫,和阿黑他那慘白的臉色比起來,真的非常相像。



「他看起來很恐怖的啦,嗯?」史丹看著哈利閱讀說。



「他殺了十三個人?」哈利把報紙拿給史丹說︰「只用一個詛咒?」



「呀比,」史丹說︰「在青天白日、大庭廣眾面前。引起了大麻煩,丟與·亞林?」



「!」亞林不愉快的說。



史丹從他的椅子上轉過來,兩手負在後面,仔細地看著哈。



「阿黑是儂知道的……的「那個人」最大崇拜者。」他說。



「誰?佛地魔嗎?」哈利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史丹的青春痘瞬間變成白色的;亞林一陣痙攣,導致他的手無法控制方向盤,讓一座農舍跳走避開公車。



「你不能說出那個名字,」史丹大叫︰「你剛才是說那個名字嗎?」



「抱歉,」哈利連忙的說︰「抱歉,我、我忘了……」



「忘了!」史丹虛弱地說︰「八塊鴨肉,那偶也趕快把它忘了……。」



「所以-所以阿黑是你……你知道……那個人的一個崇拜者?」哈利連忙繼續問下去。



「是的,」史丹輕輕的撫摸他的胸部說︰「是的,沒錯。他非常親近……那個人,他們說……不管怎樣,當小阿利波特打敗那個人時……」哈利再次緊張地滑了一下。「所有……那個人的支持者都被列管了,不是嗎,亞林?大部分……



我們所知道的大部分,跟……那個人離去的,後來都回來了。但是天狼星·阿黑沒有回來。我聽說他接到……那個人的第二個命令,接掌一切。」



「無論如何,他們得趕在阿黑跑到充滿麻瓜的街道中央前逮回他,不然給阿黑跑到街上,用他的魔棒揮那麼一下,就可以抓到一個巫師,用同樣的方法至少可以抓到一打的麻瓜,丟與?你知道阿黑下一步要怎麼做?」



史丹戲劇性的繼續輕聲說道。



「怎樣?」哈利說。



「笑。」史丹說。「只要站在那裡笑。當魔法部的援軍到達那裡的時,只要靜靜的把他們推出來當做人質,就可以笑著慢慢走掉,真是瘋狂哦,亞林?真的很瘋狂哦?」



「如果他現在不在亞卡邦,而是在這裡的話,」亞林用他的聲音慢慢說︰「在我眼前的話,我就算自爆也要讓他好看。我在意的是……亞卡邦在他逃走之後做了什麼……」



「他們,就只會在旁邊嘮叨個不休,像他們,亞林?」史丹說︰「整個街道都吹跑了,而麻瓜們全死光了,他們還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是不是呀,亞林?」



「就只會大吹牛皮。」亞林哼了一聲。



「他逃了出來,」史丹說著,再看了報紙照片上阿黑憔悴的臉一眼。「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從亞卡邦逃出來的,那裡到底是怎樣的呀,亞林?打死我也不相信。騙人的馬,哦?老實說,我不敢想像怎魔從亞卡邦守衛者那裡逮到機會,哦亞林?」



亞林突然全身發抖。



「談談別的,史丹,這裡還有一個小老弟。亞卡邦守衛者他們讓我直冒冷汗。」



史丹不情願地放下報紙,而哈利回過頭靠向騎士公車的窗戶,心情變得比平常更壞。他不能想像史丹可能在幾個晚上以後跟他的乘客這麼說︰



「那麼有關那個阿利波特?把他的阿姨弄成大汽球!然後蹬上偶們的騎士公車,啥麼?我們哦?踏想要跑到……」



他,哈利,剛剛跟天狼星·阿黑一樣違反了巫師的法律。把瑪姬阿姨弄成大汽球,不知道會不會被關到亞卡邦?哈利不知道有關巫師監獄的任何事,雖然有很多人談到時,口氣都掩不住同樣的恐懼感。海格,霍格華茲的獵場看守人,去年曾經在那裡待了兩個月。哈利卻忘不了,當海格說他要去亞卡邦時,臉上那種恐怖表情。而海格還是哈利所知道的最勇敢的人。



騎士公車滾過黑暗、四面散佈的矮樹叢和廢紙簍、電話亭和樹,而哈利感到不安和悲慘,躺在他的羽毛鋪蓋上。過了一會兒,史丹記起哈利有支付熱巧克力的費用,但是當公車突然地從天使海到亞伯丁移動的時候,全部倒在哈利的枕頭之上。



巫師和女巫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臺階走下公車。他們離去的時候看起來都非常高興。



最後,只剩下哈利一個乘客。



「對了,奈威!」史丹拍了拍手說︰「你要去倫敦的那裡?」



「斜角巷。」哈利說。



「妹有問題!」史丹說︰「吼地,然後……」



「怦!」



他們是沿著非常糟糕的道路。哈利整晚沒睡,看著騎士公車從建築物和長椅子中間擠了過去。天空開始發出一點光亮。他躺下來大約有一個小時左右,當古靈閣一開的時候立刻就去那裡。然後接下來去……哪裡,他也不知道。



騎士公車在到達一個破舊的小酒館之前,亞林猛踩煞車停了下來。破釜,在他的後面有著斜角巷的魔法入口。



「謝謝。」哈利對著亞林說話。



他走下臺階,跳到人行道上,史丹幫他拿下他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籠子。



「好了,」哈利說︰「拜啦!」



但是史丹沒有太過注意。仍然站在公車的門口,他向破釜的入口處轉動著眼珠子。



「你到了啊,哈利。」一個聲音說。



在哈利回過頭以前,他感到他的肩上多了一隻手。同時,史丹呼喊︰「八塊鴨肉!亞林,來!快點過來!快點過來!」



哈利向上看著他肩上的手的主人,並且感覺到一陣寒意化成瀑布衝進入他的胃裡-他確定他是夫子·柯留尼斯,魔法部的部長。



史丹跳到他們旁邊的人行道之上。



「倪叫奈威什麼,部長?」他興奮地說。



夫子,是一個有點過胖的小男人,穿著松木紋的鬥蓬,看起來很冷酷而且很疲憊。



「奈威?」他重複了一聲,皺眉頭說︰「他是哈利波特。」



「我就知道!」史丹愉快地呼喊著︰「亞林!亞林!偶就猜奈威就是……,亞林!阿利波特!我有看見塔地疤痕!」



「是的,」夫子有點生氣的說︰「很好,我很高興騎士公車把哈利送過來,但是他和我現在必須進去破釜裡面。」



夫子增加哈利肩上的壓力,哈利發現自己被帶進酒館裡面。穿過大門的抽像圖形之後,停在後面有一個燈籠的吧臺下。湯姆在那裡,他是個形容枯槁的,而且牙齒都掉光光的酒保。



「你已經找到他啦?部長!」湯姆說︰「你要來點什麼?啤酒?還是白蘭地?」



「給我來壺茶吧。」夫子說,他仍然不放開哈利。



忽然有一個拋棄重物的響聲和喘息從他們的後面傳來,史丹和亞林把哈利的行李箱和嘿美的籠子拿來,並且興奮地靠近看著哈利。



「偶知道倪沒有告訴偶們實話,奈威?」史丹對著哈利兩眼發光的說,亞林的臉像貓頭鷹般的從史丹的肩後興味津津地凝視著哈利。



「這是一個私人的聚會,湯姆,請你……」夫子尖聲叫道。



「拜啦,」哈利悲慘的跟史丹和亞林說,同時湯姆遵從夫子的吩咐,請他們離開吧臺。



「拜啦,奈威!」史丹叫著。



夫子帶著哈利跟在湯姆的燈籠後面,沿著狹窄的通道走,然後進入一個小小的客廳之內。湯姆彈了一下他的手指,一道火光跳進了壁爐裡,他彎下腰來走出房間。



「坐下,哈利。」夫子說,指著一張著火的椅子。



哈利坐下,感覺屁股上好像有一把火在向上燒。夫子脫掉他的松木紋披風放在旁邊,然後向上撩起他那像綠色瓶子褲的套裝,在哈利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是柯留尼斯·夫子,哈利。魔法部部長。」



這個哈利已經知道了,以前他曾經看過夫子一次,但當時穿著他父親的隱形鬥蓬,當然,這個夫子是不會知道的。



酒保湯姆再度出現,穿著一件圍裙蓋住他的長襯睡衣,帶來一個盛有茶和煎餅的盤子。他把盤子放在夫子和哈利的桌子上就離開客廳,並且把門關上。



「好了,哈利。」夫子一面說,一面倒了杯茶。「你正如我們所想的一樣,我不介意告訴你。當你從你的阿姨和姨丈的房子逃走時!我開始時有點擔心……。但是你很平安,沒出什麼大事。」



夫子替自己把奶油塗上煎餅並且把碟子推向哈利。



「吃吧,哈利。你看起累得要命。但是現在……。你應該很高興聽到我們已經把瑪琪·德思禮小姐的不幸吹漲事件處理好了。兩個魔法意外傷害復原部的成員已經在幾個小時以前派到水蠟樹街去了。德思禮小姐已經被放氣,而且她的記憶也已經被修正了。她完全沒有這件事的記憶。所以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夫子微笑的看著哈利,輕輕擦著他的茶杯邊緣,就像一個叔父打量一個喜愛的侄子。哈利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張開他的嘴想說話,卻想不出要說什麼,因此再一次閉上了嘴。



「啊,你在為你阿姨和姨丈的反應擔憂?」夫子說︰「沒事的,我不否認他們非常生氣,哈利,但是只要你耶誕節和復活節都留在霍格華茲,明年夏天他們還是會讓你回去的。」



哈利哽住的喉頭感到一陣輕鬆。



「耶誕節和復活節我一直都留在霍格華茲,」他說︰「而且我根本不想回去水蠟樹街。」



「現在,現在我相信只要你平靜下來,你就會有不同的感覺,」夫子使用一種焦慮的音調說︰「畢竟他們是你的親人,而且我相信你們彼此喜歡——而且是非常的喜歡。」



哈利不覺得夫子是正確的。他一直等著聽他要受到的處分。



「所以一切都照常,」夫子說,同時把奶油塗在他的第二個煎餅上,「現在你得決定暑假的最後二個星期要待在那裡。我建議你在破釜訂一個房間和……」



「在那之前,」哈利脫口而出;「我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夫子眨了眨眼。「處罰?」



「我違反法律!」哈利說︰「違反未成年巫師施術防製法。」



「哦,我親愛的男孩,我們不會為了這麼一椿小事處罰你的!」夫子哭喪著臉,不安的翻動他的煎餅。「它是個意外事件!我們不會把一個人送到亞卡邦,只為了他把他的阿姨吹漲!」



但是這一點對在魔法部裡有前科的哈利來說是沒有說服力的。



「去年,我僅僅因為一個居家矮人在我姨丈的房子裡打爛一個布丁,就得到一個正式的警告!」哈利皺著眉頭說︰「魔法部說如果在那裡再多用一次魔法,就要把我從霍格華茲趕出去!」



除非哈利的眼睛在欺騙他,夫子突然看起來有點不安。



「環境不一樣了,哈利……我們必須考慮……當時的情況……當然你要不要被放逐?」



「我當然不要!」哈利說。



「很好,那麼你幹嘛大驚小怪的?」夫子笑著說︰「現在,你可以吃個煎餅,哈利,我去看看湯姆是否幫你把房間準備好。」



夫子在哈利的注視下從客廳中離去。這件事情真的極端的詭異。為什麼夫子會在破釜等他,是否只為了告訴他不會為了他犯的錯而處罰他?而且現在哈利想起來,魔法部長親自來處理未成年巫師不當施法事件,本身不就是一件很不尋常的事嗎?



夫子回來的時候,酒保湯姆陪在一旁。



「十一號房是空的,哈利。」夫子說︰「我想你能住得非常舒服。只有一件事,我想你能瞭解︰我不希望你跑到麻瓜的倫敦去流浪,好嗎?就在斜角巷裡面玩。而且你每天黃昏以前要回來這裡。相信你能瞭解。湯姆也會替我注意你。」



「好,」哈利慢慢地哈利說︰「但是為什麼?」



「我們不想你再一次失蹤,好嗎。」夫子露出誠懇的笑容說︰「不,不……



最好我們能知道你在哪裡……我的意思是……」



夫子高聲地清了清他的喉嚨,同時拿起他的松木紋披風。



「好的,我不會離開,盡其可能的做,我知道……」



「你所有的運氣都要用來找阿黑,是嗎?」哈利問。



夫子的手指在他的鬥蓬的銀結上滑了一下。



「什麼?哦,你已經聽說了……嗯,不,不完全是,但是找到他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亞卡邦的守衛者從不曾失敗……。而且他們現在比我看過的任何時候更忿怒。」



夫子輕輕地打了個冷顫。



「那麼,我要跟你說再見了。」



他握著他的手搖了搖,而哈利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呃……部長?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當然可以。」夫子微笑著說。



「那麼,在霍格華茲的第三年時,可以去拜訪霍格斯曼地,但是我的阿姨和姨丈不肯簽許可書。我想……你能不能……」



夫子看起來不舒服。



「啊!」他說︰「不、不行,我非常抱歉,哈利,但是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監護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長,」哈利熱心地說︰「如果你給我許可……」



「不,對不起,哈利,但是規定就是規定。」夫子淡淡的說。



「也許你明年可以去拜訪霍格斯曼地。事實上,我認為你最好你不要……嗯……好吧,我想我最好別再打擾你了,哈利。」



夫子給哈利一個微笑並且搖了搖手,就離開房間。



湯姆現在走在前面替哈利帶路。



「請你跟好我,波特先生,」他說︰「我已經把你的東西放進去了……」



哈利跟著湯姆爬上一個漂亮的木製樓梯,走到一個上面襄有黃銅數字十一的門前,湯姆打開門鎖並且為他開門。



裡面有一張看起非常舒服的床,還有一些擦得亮亮的橡木製大型傢俱、燒得霹啪作響的旺盛爐火,以及在衣櫥的頂端棲息的……



「嘿美!」哈利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雪白的貓頭鷹在哈利的手臂上點了一下她的鳥嘴,而且上下擺動著。



「非常聰明的貓頭鷹,你已經到這兒了啊,」湯姆吃吃的笑︰「在你到達之後大約五分鐘她就到了。如果有你還需要任何東西,波特先生,請別客氣。」



他深深鞠了個躬才離開。



哈利坐在他的床上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心不在焉地逗弄著嘿美。窗戶外面的天空正快速地由暗轉明瞭,從絲絨藍到青色,然後再變成鐵灰色,慢慢地,變成螢光粉紅的黃金色。哈利無法相信幾個小時以前他才剛從水蠟樹街離開,現在他不用被放逐,而且等著他的是完全沒有德思禮的兩個星期。



「真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夜晚,嘿美。」他打了個哈欠。



他沒有拿下他的眼鏡,就往後猛然倒在他的枕頭上,陷入深深的睡眠。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8 22:28:20

第四章破釜



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哈利還是不習慣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以前不管他起床後想吃什麼或想幹什麼,都不可能隨心所欲。現在無論他走到那裡,都倍受歡迎,他甚至想一直待在斜角巷中,在這長長的鵝卵石街道,與世界上最迷人巫師商店相結合時,哈利完全不想打破他對夫子的諾言,跑到麻瓜的世界去流浪。



哈利每天早上都在破釜裡吃早餐,他喜歡看著其他的客人:從他的國度裡笑吟吟的看著,想起每一天的瞎拼;嚴肅的巫師們面紅耳赤的爭論著今天變形報上的文章;一切看起這麼的和平;無論何時都看起來十分可疑的,聲音沙啞的矮小女巫,她總是從她的厚羊毛毯裡面拿出一碟生肝。



早餐過後哈利就會外出,進入後院之內,拿出他的魔棒,輕輕敲打從垃圾堆左邊數來第三個磚塊,當�壁中的拱門打開時,他就轉身進入斜角巷之內。



哈利在白天的時候花了很長的時間在探索那些商店,以及在咖啡店外面五彩繽紛的彩傘下面吃東西,跟他一起用餐的人,在哪裡彼此炫耀著他們買的東西(這真是一個笑話,老小子-別管人家要不要跟月亮打屁,知道嗎?)或者是討論天狼星阿黑的情形(就我個人而言,除非他被抓回亞卡邦,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孩子獨自待在外面。)。哈利不必用手電筒躲在毛毯底下做他的家庭作業;現在他可以在明亮的愉快的芙羅蘭·佛蒂蘇冰淇淋店中坐著,有時候芙羅蘭·佛蒂蘇本人也會幫助他完成論文,她與眾不同,熟知中古世紀的魔女火刑史,而且每半個小時就送哈利一個免費的聖代。



哈利有從古靈閣地窖領出來的加隆金幣,西可銀幣,和青銅色的納特,都放到他的錢包裡,他必須學著克制自己不要隨便亂花錢。他必須不斷的提醒自己,他在霍格華茲還有五年的學業要完成,花錢的時候,必須假裝得先問問德思禮才行,從阻止自己買進一組又漂亮又堅硬的金色加柏石(一種像大理石的巫師玩具,當遊戲者忽略了他們的蹤跡時,石頭會噴出一種難聞的液體到其他的遊戲者臉上)。他也強忍著不被誘惑,去買一個成可攜式的大型玻璃球銀河模型,那可以讓他不用帶其他的玻璃球去上天文學課。但是有些商店裡的東西,還是讓哈利的忍耐力不堪一擊,「優質魁地奇補給」,在他到達破釜之後一個星期時,擺出了一個簡直讓他愛死了的東西。



哈利設法擠進一群興奮的女巫和巫師們面前一個新豎立的平臺,好奇的想知道商店裡的群眾注意的是什麼。在那個平臺上放著一個他有生以來所看過的最華麗的掃帚。



「這只是……試作原型而已……」一個正經八百的巫師正在告訴他的朋友。



「它是世界上最快的掃帚,不是嗎?爸爸。」一個比哈利年輕的男孩吱吱喳喳的說,並且拉著他的父親手臂搖幌。



「這東西就算是愛爾蘭國際聯盟那邊也只有七個!」



商店老闆告訴店裡擠來擠去的人們。「而且他們是世界盃裡最受歡迎的!」



一個擋在哈利前面的高大女巫移動之後,他終於能夠緊鄰著掃帚讀上面的註解:



疾炎飛矢



這飛行掃帚已經算是藝術品了,動時有如行雲流水般的流暢,它有著非常細的把柄,然其硬度可比鉆石,而且同樣的閃閃生輝,上面還有擁有者的登錄號碼。任何人在選擇掃帚尾的時候,都會選擇令人喜愛而且在氣體力學上的表現完美無缺的細樺樹枝,它帶給疾炎飛矢無法想像的平衡感與高精密度的操控性。疾炎飛矢可以在十秒內加速到時速一百五十英哩同時還附有防分裂式的魔力煞車裝置。價格內洽。



價格內洽……哈利不敢想像一把金黃色的疾炎飛矢到底要花多少錢。在他的一生中,還沒有其他的事物能讓他如此渴望……但是他的光輪兩千還沒有讓他輸過任何一場魁地奇比賽,而且花光他古靈閣的地窖裡面的存款,只為了疾炎飛矢,實在是讓人搞不清楚重點是什麼?尤其當他已經有一把非常好的掃帚時。哈利沒有跑去問價格,但是後來,他幾乎每天都跑去看疾炎飛矢。



然而,有些東西是哈利不得不買的。他跑去藥房再補足了一些藥劑,而且他學校要穿的巫師長袍現在已經太短了,手臂和小腿都跑了好幾吋出來說哈囉,他跑去「摩金夫人的各式長袍」買新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須買好他的新教科書,他的新教科書包括了兩個新的科目,應注意的魔法事物與占蔔學。



哈利看著書店的窗戶時覺得有點驚異。一堆「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書」取代了平常那些黃金鑲嵌的花紋浮雕魔法書籍擺設平臺,玻璃後面有一百本左右的「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書」關在一個大鐵籠子裡。而且那些書還會彼此撕咬,被撕開的書頁四處飛散,就像一場瘋狂的摔角比賽,選手們彼此鎖在一起互相攻擊。



哈利首先把他的書單,從他的口袋拿出來研究。「本身就是怪物的怪物書」



被列為應注意的魔法事物課程的教科書。現在哈利瞭解為什麼海格說它會對自己有用。他感覺如釋重負;他本來還覺得奇怪,是否海格要他幫忙養一些恐怖的新寵物。



當哈利進入華麗與汙痕時,經理就跑來向他追問。



「霍格華茲?」他突然地說:「來買你的新的書?」



「是的,」哈利說:「我需要……」



「別站在那裡,」經理不耐煩說,把哈利丟在一邊。



他把一雙非常厚的手套戴上,拿起一根巨大的勾勾枴杖,對著怪物書的籠門動手。



「慢著!」哈利很快地說:「那個我已經有了。」



「你已經有了?」經理的臉色如釋重負。「那就謝天謝地了。我今天早上已經被咬了五次……」



一個巨大的噪音穿破空氣;怪物書中的兩本抓住另外一本,一左一右的分別拉著它。



「停下來!停下來!」經理哭喊著,隔著櫃臺揮打著枴杖敲那些書。「我再也不賣這些鬼書了,絕對不要!它們是騷動的來源!我上次還進了兩百本「會隱形的隱形書-未來的成本」,後來卻再也看不到它們了,而這些鬼書是從那次以後,我所見過最最差勁的了……好了,你還要別的東西嗎?我可以幫助你。」



「是的,」哈利低頭看了一下他的書單說:「我需要卡珊多拉·法珀拉絲凱著的「撥開雲霧見未來」。」



「啊,你才剛要學習占蔔,是吧?」經理說,並且脫去他的手套,帶著哈利進入商店的後面,哪裡的一個角落裡放有專門討論如何賺錢的書籍。一張小小的桌子堆著許多不同大小的書籍,例如「預知那不可預見的」、「如何從水晶球的反震和爆破中保護自己」、「財富變臟時」。



「在這裡,」經理爬上一個梯子,拿下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書。「撥開雲霧見未來。對你來說,這是培養未來謀生致富的基本技能,最佳指引書了。-包括手相術、水晶球占蔔、鳥內臟……。」



但是哈利沒在聽。他的眼睛盯著另外一本書,那本書是放在一張小桌子上的隱蔽處中:死亡的預兆-你如何知道惡運何時會來。



「哦,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讀那本書。」經理看見哈利正在注視的東西,便輕輕的說:「你學了之後會隨時隨地看到死亡預兆,這就夠把人給嚇死了。」



但是哈利繼續在書的前面注視著:它的封面是一隻像熊一樣大的黑狗,它的眼睛閃耀著光茫。讓它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



經理把「撥開雲霧見未來」放進哈利的手中。



「還要別的東西嗎?」他說。



「是的,」哈利把他的目光移開那本書上的狗眼,研究他的書單後說:「呃……我還需要中級變形與符咒標準書,等級三。」



十分鐘之後哈利從華麗與汙痕中走了出來,他的手臂下挾著他的新書,然後取道返回破釜,中途還不小心撞到了好幾個人。



他沿著樓梯往上走,進入了他的房間,然後把他的書丟到床上。全身癱進了椅子裡;陽光從敞開的窗戶照進來。哈利可以聽到,自從他來了以後就從未見過的,麻瓜街道裡傳來的公車聲,以及沒辦法從這裡看到的斜角巷,許多群眾的聲音從下面傳來。他從洗臉臺上的鏡子中瞥見自己。



「那不是什麼死亡預兆,」他挑釁地反訴著他自己:「我在木蘭新月那裡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太過驚慌了,……它或許只是一隻迷路的狗……」



他舉起他的手撥弄他的頭髮。



「你正在進行一場必敗的戰爭,親愛的。」鏡子裡的他用一種喘息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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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哈利開始尋找榮恩和妙麗蹤跡。許多霍格華茲的學生現在都在斜角巷,為了開學做準備。哈利遇見了他在葛來芬多的同學海莫·席慕斯和丁·湯姆斯,在「優質魁地奇補給」那裡,他們也正在注視疾炎飛矢;他還在華麗與汙痕外面看到了真的奈威·隆巴頓,一個臉圓圓的,老是忘東忘西的男孩。哈利沒有停下來跟他閑聊;奈威拿著他的書單跟在他那個看起很壯碩的祖母後面,告訴她要買什麼。哈利不希望被他發現,他在逃避魔法部的時候,曾經冒充過奈威。



哈利在假期的最後一天醒來時,認為最晚明天就能就能在霍格華茲的特快車上跟榮恩和妙麗見面了。他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去看疾炎飛矢最後一眼,當他剛要去吃午餐的時候,忽然覺得很奇怪,好像有人在喊著他的名字,他回頭去看。



「哈利!哈利!」



在芙羅蘭·佛蒂蘇的冰淇淋店外面——不能相信!他們兩個坐在那裡,臉上滿是雀斑的榮恩和一頭褐色頭髮的妙麗,發現他們兩個之後,他現在興奮異常。



「終於找到了!」榮恩露齒而笑的在哈利當他坐下時時:「我們去破釜,但是他們說你已經出去了,然後我們還去華麗與汙痕和馬金夫人,以及……」



「我上星期已經買好所有學校要用的東西,」哈利解釋。「你們怎麼知道我住在破釜的呢?」



「是爸爸。」榮恩只是這麼說。



衛斯理先生,在魔法部工作的衛斯理先生,當然已經聽過瑪姬阿姨的那件事了。



「你真的想炸了你的阿姨嗎?哈利。」妙麗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聲音說。



「我沒那個意思,」哈利說,而榮恩正在一旁大笑。



「我只是……失去控制。」



「這一點都不好笑,榮恩。」妙麗尖利地說。「說實在的,我很驚訝哈利沒被趕出去。」



「我也這麼認為,」哈利也承認。「別說是放逐了,我本來還以為我要被逮捕的。」他看著榮恩。「你爸爸也不知道,為什麼夫子就這麼放過我,是嗎?」



「也許原因就是你自己,不是嗎?」榮恩聳了聳肩,仍然吃吃的笑。「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不管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如果我炸了一位阿姨,我死都不敢想像魔法部會對我做什麼,不像你。但是他們要抓我的話,手腳得快一點,因為我老媽會先把我給大卸八塊。無論如何,到了今天晚上你就自己可以去問我爸爸。我們今晚也住在破釜!所以你明天可以跟我們一起到王十字架車站!妙麗也住在那裡!」



妙麗點點頭,燦爛的說:「媽媽和爸爸今天早上讓我自己去買霍格華茲要用的東西。」



「那太好了!」哈利高興的說:「那麼,你買到你所有要用的東西和新書了嗎?」



「你們看看這個,」榮恩一邊說,一邊從一個袋子拉一個長長的薄木盒,並且打開它。「嶄新的魔棒。十四吋長,柳條制的,包含一根獨角獸的尾毛。而且我們已經買到我們所有的書……」他指著在他的椅子之下,一個大的袋子。「那些怪物是怎麼樣弄進書的欸?當我們說我們要兩本的時候,店員幾乎要哭了。」



「你那裡面是什麼?妙麗。」哈利問,她的椅子下面不只一個,而是有三個飽飽的袋子緊鄰著她。



「哦,我不是該比你多選修些新的科目嗎?」說妙麗說:「那些是我的數學教科書,應注意的魔法事物、占蔔學、遠古的北歐研究,麻瓜學習……」



「你為什麼還要學習麻瓜的行為呢?」榮恩眼睛看了一眼哈利之後說:「你是麻瓜生的!你的媽媽和爸爸都是麻瓜!你已經知道所有有關麻瓜的事了!」



「但是從巫師的觀點學習他們,不是很迷人的嗎?」



妙麗認真地說。(譯註:此乃騙學分是也,好孩子莫學——如果學得來的話。)



「那麼你今年打算整年都用來吃或睡覺嗎?妙麗。」



哈利問道,而榮恩在一旁吃吃地竊笑。妙麗不去理他們。



「我現在有十個加隆,」她檢查她的錢包後說:「九月是我的生日,而且媽媽和爸爸給了我一些錢,讓我自己提早去買生日禮物。」



「一本漂亮的書怎麼樣?」榮恩不假思索地說。



「不,我不這麼想,」妙麗鎮定地說:「我想要一隻貓頭鷹。我的意思是,哈利有嘿美而且你也有艾羅……」



「那不是我的,」榮恩說:「艾羅是一隻家庭貓頭鷹。只有斑斑才只屬於我一個人。」他由他的口袋抓出的寵物鼠。「而我現在要帶他去作檢查,」他把斑斑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我想埃及可能不適合它吧。」



斑斑看起來比以前瘦,而且他的腮須明顯的下垂了。



「有一個魔法人開的商店就在那邊,」哈利說,現在他已經很熟悉斜角巷了。



「我想他們可以為斑斑做任何檢查,而且妙麗也可以在那裡買她的貓頭鷹。」



他們支付了冰淇淋的費用之後,就穿過街道到魔法的動物園去。



那裡沒有很多的房間。�壁上的每一吋都釘滿了籠子。這些籠子裡的房客全部都在吱吱或呱呱地叫,或者是快速而含糊地發出嘶嘶聲,裡面非常臭而且吵雜。



在收銀機後面的巫婆,正在勸告一個巫師要小心他的雙尾蠑螈,因此哈利、榮恩和妙麗一邊等候,一邊參觀那些籠子。



一對巨大的紫色蟾蜍,坐著吞吐他的舌頭,享受它的死綠頭蒼蠅大餐。一個有著寶石般漂亮甲瞉的巨大烏龜靠在窗戶旁。有毒的橘色蝸牛慢慢地爬上他們旁邊的玻璃箱,還有一隻肥肥的白兔躲進一個絲製的高帽子,並且不斷的發出聲響。



然後有許多種不同顏色的貓,對著一個大烏鴉的籠子吵鬧,一個裝有滑稽彩色蛋,用獸皮鋪著的籃子裡,發出高昂嗡嗡聲,在收銀機上面,一個巨大的亮黑色老鼠,正在用他的長尾巴玩著拉單槓的遊戲。



當雙尾蠑螈的巫師離開之後,榮恩靠近收銀機。



「這是我的老鼠,」他告訴巫婆:「自從我把它從埃及帶回來以後,它的情況就變得不太好。」



「把他放在收銀機上,」巫婆說,由她的口袋拉一副深黑色的眼鏡。



榮恩由他的上衣的口袋抱起斑斑,緊鄰著其他的鼠籠放好,那些老鼠們停下他們的單槓遊戲,以便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榮恩所有的每樣東西幾乎都是接收他哥哥的,多少都有點損壞,老鼠斑斑也是這樣(他原來屬於榮恩的哥哥派西)。看著隔壁籠子裡的老鼠光滑柔亮的模樣,他更是覺得有點悲傷。



「嗯∼」巫婆擡起斑斑說:「這隻老鼠多大了?」



「我也不知道,」榮恩說:「相當大了。他以前是我哥哥的。」



「那他有什麼特技嗎?」巫婆一邊仔細地檢查斑斑一邊問。



「呃…」事實上斑斑從來沒有顯示任何他擁特別的力量的跡像。巫婆的手掌從斑斑的眼睛移到有點潰爛左耳,他的前肢少了一根指頭,斑斑發出高亢的吱吱聲。



「他是壓力太大了。」她說。



「當派西把他給我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榮恩防禦地說。



「一般而言,普通的老鼠或田鼠是不能活超過三年的,」巫婆說:「現在,如果你想醫好他,可能比換一隻新的還難,你也許會喜歡那只…」



她指著那些黑色的老鼠,那隻老鼠再次敏捷地開始跳躍。榮恩喃喃自語,「別秀了。」



「很好,如果你不想找個替換的,那就試這個鼠補藥,」巫婆從收銀機底下拿出一支小紅瓶子說。



「好!」榮恩說:「多少…哎唷!」



榮恩低了下頭,從最頂端的籠子裡,一隻巨大的橘紅色傢夥飛躍下來,盤倨在他的頭上,然後向前探出頭來,對著斑斑口沫四濺地叫囂著。



「不,寇克斯漢克,不要!」巫婆哭喊著,但是斑斑從她的手裡像只肥皂般的滑射而出,當他的腿踩到地板上後,就從門口跑了出去。



「斑斑!」榮恩喊叫著從商店中追了出去;哈利也追在後面。



他們幾乎花了十分鐘才捉到斑斑,斑斑躲到「優質魁地奇補給」的一個箱子下避難。榮恩把發著抖、全身都變得僵硬的老鼠放進他的口袋之內,輕輕按摩他的頭部。



「剛剛那是東西是什麼?」



「它如果不是一隻非常大的貓,就是一隻小老虎。」



哈利說。



「妙麗在哪裡?」



「或許去買她的貓頭鷹了。」



他們從原路回到魔法動物園的擁擠街道。當他們到達它的時候,妙麗正好走出來,但是她帶著的不是一隻貓頭鷹。她的手臂上緊抱著一隻巨大的淡赤黃色的貓。



「你買了那個怪物?」說榮恩,他的嘴巴沮喪地張得大大的。



「他很漂亮的,不是嗎?」妙麗狂熱的說。



只有你才會這麼想吧,哈利心裡嘀咕著。那隻貓的淡赤黃色毛皮不但厚而且毛絨絨的,但是它的腳卻有點彎曲,它的臉不但看起來性情乖戾,同時有點扁扁的,好像它曾經一頭撞進一面磚�裡。現在斑斑不敢露出臉來,那隻貓滿足地待在妙麗手臂下的鳴鳴地叫。



「妙麗,那傢夥幾乎剝了我的頭皮!」榮恩說。



「他不是有意的,對吧?寇克斯漢克。」妙麗說。



「但是斑斑怎麼辦?」榮恩指著他胸前口袋裡的塊狀物說:「他需要休息和放鬆!你那隻貓在附近他怎麼辦得到?」



「這倒提醒我了,你忘記你的老鼠補藥了。」妙麗快速的把一支紅色的小瓶子塞進榮恩的手中說:「你不用耽心,寇克斯漢克會待在我的宿舍中睡覺,而斑斑一直都跟著你,這還有什麼問題?可憐的寇克斯漢克,那個巫婆說他那裡待了很久了,都沒有人要他。」



「這可真令人驚奇呀。」榮恩諷刺地說,接著他們回到破釜去。



他們發現衛斯理先生在酒吧中坐下,讀著預言者日報。



「哈利!」他看著他微笑的說:「你好嗎?」



「很好,謝謝您。」哈利、榮恩和妙麗把他們的買東西放下,坐在衛斯理先生旁邊。



衛斯理先生放下他的報紙,而哈利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照片,那是天狼星·阿黑。



「他們現在還是沒有抓到他嗎?」他問。



「沒有,」衛斯理先生非常嚴肅的說:「現在我們部裡主要的工作就是想辦法找到他,但是到目前為止,好像還少了點運氣。」



「如果我們抓到他會不會得到一些報酬?」榮恩問:「提供一點懸賞金可能比較好……」



「這簡直荒謬,榮恩,」衛斯理先生看起來相當緊張的說:「阿黑不會被一個十三歲的巫師捉到。亞卡邦的守衛者會把他抓回來,你牢記我的話。」



在同一時刻,衛斯理太太進入酒吧,帶著滿滿的購物袋,雙胞胎佛烈德和喬治跟隨在後面,他們在霍格華茲已經要升五年級了;新當舉的男學生總代派西;和衛斯理家最年輕、也是唯一的女孩金妮也跟著進來了。



金妮一直非常崇拜哈利,當她看到他的時候,總是變得比平常羞怯,也許因為他以前曾經在霍格華茲救過她。她的臉蛋紅通通的,用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哈囉。」而派西嚴肅地伸出他的手,使用好像第一次見到哈利的口吻說:「哈利,真高興見到你。」



哈利強忍著不要笑出來,說:「哈囉,派西。」



「我想你應該還好吧?」派西像是市長跟市民握手般傲慢地說。



「很好,謝謝…」



「哈利!」佛烈德用他的手肘推開派西,深深地一鞠躬說:「真高興還能見到你,小淘氣…」



「令人驚異!」喬治把佛烈德推到一邊,抓住的哈利的手說:「這完全是個奇跡。」



派西皺著眉頭。



「好了!夠啦!」衛斯理太太說。



「媽!」佛烈德心不甘情不願的抓住她的手,說:「可是真的很高興看見你…」



「我說夠了,」衛斯理太太把她買來的東西放到一張空的椅子裡說:「哈囉!



哈利,親愛的。我想你已經聽到我家那個令人興奮的消息了吧?」她指出到派西的胸上的嶄新的銀徽章。「家裡出了第二個男學生總代!」



她驕傲的說。



「而且是最後一個,」佛烈德低聲的喃喃自語。



「這我倒不懷疑,」衛斯理太太突然皺眉頭說:「我注意到他們還沒有讓你們兩個當級長。」



「為什麼我們想要做級長呢?」喬治叛逆的說:「那樣生活會變得完全沒有樂趣。」



金妮在一旁吃吃地笑。



「你要替你的妹妹作個好一點的榜樣!」衛斯理太太喊著。



「金妮可以從其他的哥哥那裡學到她的榜樣,媽媽,」派西高聲說:「我上去點晚餐……」



當他離開之後,喬治用力地發出一聲嘆息。



「我們從金字塔那邊就試著要他掂掂,」他告訴哈利:「但是老媽老是阻擾我們。」



在夜晚幹什麼是最大的享受呢?就是吃晚餐。酒保湯姆在客廳中把三張桌子並在一起,衛斯理一家七口,還有哈利以及妙麗,一同享用著五道美味的佳餚.



「明天我們要怎麼去王十字車站?爸爸。」當他們挖了一大口的巧克力布丁之後,佛烈德問道。



「魔法部會幫我們提供汽車。」衛斯理先生說。



每個人都瞪著他看。



「為什麼?」派西好奇地說。



「就是因為你,派西,」喬治嚴肅地說:「因為你頭巾上的小旗標,讓他們「肅敬」!」



「…讓他們肅然起敬!」佛烈德說。



除了派西和衛斯理太太以外的每個人,都把他們的布丁嗆到鼻子裡。



「為什麼魔法部要提供汽車,父親?」派西再問一次,聲音流露出一種威嚴。



「欸∼∼其實我也跟你們一樣覺得很奇怪。」衛斯理先生說:「…當我到辦公室那裡的時候,他們就對我表達了這項好意…」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而且哈利無法不注意衛斯理先生的耳朵有點發紅,就像榮恩承受壓力時那樣。



「這也是件好事呀,」衛斯理太太活潑地說:「你知道你們總共有多少行李嗎要是給麻瓜們看到了你們全部的行李……不是被笑死了嗎?」



「榮恩還沒有把他新買的東西收進行李箱裡面,」派西用一種生硬的聲音說:「他把他們丟在我的床上。」



「你應該把它收好,榮恩,因為我們明天早上沒有多少時間。」衛斯理太太隔著桌子責備著。榮恩則對派西皺了皺眉頭。



晚餐之後每個人覺得非常睏倦了。一個接著一個的回到樓上他們的房間,檢查明天要帶東西。榮恩和派西住在哈利的隔壁。當他要把自己的魔杖到行李箱時,隔著�壁聽到吵架的聲音,就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十二號房的門是微開的,而且派西正在大叫著。



「它在這裡,在床邊桌子上,我本來還把它擦得亮亮的……」



「我沒有碰過它,好嗎?」榮恩在後面吼叫著。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說。



「我的學生總代徽章掉了,」派西對著哈利說。



「我要去找斑斑的老鼠補藥,」榮恩把他的行李箱丟了出去說:「我想我可能把它留在酒吧裡…」



「除非你找回我的徽章,否則你那裡也別想去!」派西吼叫著。



「我去找斑斑的東西回來。」哈利對榮恩說話,然後走下樓去。



哈利沿著通道走到酒吧裡,酒吧現在非常的黑暗,此時客廳傳來的兩個人在吵架的聲音。他立刻知道那是衛斯理先生和衛斯理太太。不敢確定他們爭論時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他猶豫的停下腳步,然後移到比較靠近客廳門的地方。



「…我沒理由不告訴他,」衛斯理先生激動的說。



「哈利有權知道這一切。我曾經試著跟夫子說,但是他堅持把哈利當成一個小孩子。



他已經十三歲了,而且…」



「亞瑟,真像會讓他感到害怕的!」衛斯理太太尖聲大叫:「你真的要讓哈利哭喪著臉回學校去嗎?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不會喜歡知道的!」



「我不是要讓他難過,我要讓守衛者保護他!」衛斯理先生反駁說:「你知道哈利和榮恩很像,喜歡自行其是…他們已經闖進禁止進入的森林兩次了!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再這麼做!當他離開家的那天晚上,就已經那發生過問題了!假如騎士公車沒有載到他,我打賭他可能在魔法部找到他之前就死了。」



「但是他沒有死,他是好好的,所以重點是什麼?」



「茉莉,他們說天狼星·阿黑瘋了,而且他很可能真的瘋了,但是他對從亞卡邦逃脫表示他真的有夠聰明,這本來應該是不可能的。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三個星期,卻連個鬼影子也沒找到,而且我不關心夫子在預言者日報上面說的屁話,我們不能冒著讓阿黑靠近的風險。我們唯一能的事就是想辦法阻止阿黑逃走後想做的事……」



「但是哈利在霍格華茲是絕對安全的。」



「我們也認為亞卡邦是絕對安全的。如果阿黑能從亞卡邦逃走,他就能強行進入霍格華茲。」



「但是沒有人能夠確定阿黑真的跟在哈利後面。」



忽然有一個敲擊木板的巨聲,哈利確信是衛斯理先生用拳頭打在桌子上所發出的。



「茉莉,我要告訴你多少次呢?新聞沒有報出來是因為夫子要他們保持沈默,但是阿黑是夫子到亞卡邦那天晚上逃走的。守衛者告訴夫子,他曾經聽過阿黑在睡夢中一直說著相同的話:「他在霍格華茲……、他是在霍格華茲。」阿黑已經發瘋了,茉莉,他想致哈利於死地。如果你問我,我想他認為殺了哈利就能讓那個人恢復力量。阿黑這十二年來一直被關在亞卡邦,不知道哈利那天晚上跟那個人的任何事……」



一陣沈默之後。哈利更靠近門邊,拚命想聽到更多消息。



「好的,亞瑟,你講的都沒錯。但是你忘了阿不思·鄧不利多。當鄧不利多在那裡擔任校長的時候,我不認為有任何人能傷害在霍格華茲的哈利,我想他也知道所有的事了吧?」



「他當然知道。我們問過他是否介意亞卡邦守衛者進駐,協助他們保護學校。



他雖然不高興,但是他還是同意了。」



「不高興?他為什麼不高興,因為他們會在那裡逮捕阿黑?」



「鄧不利多不喜歡亞卡邦的守衛者,」衛斯理先生很沈重地說:「換作是我,如果…那個人會復甦。但是當你要對付一個像阿黑那種巫師的時候,你無可避免必須使用一些武力。」



「如果他們可以解救哈利,」



「-那麼我也無法反對他們的說法。」衛斯理先生疲倦地說:「一切都太遲了,茉莉,我們必須快一點……」



哈利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音。就盡量安靜地沿著通道摸索到酒吧去。客廳的門被打開,而且幾秒之後腳步告訴他,衛斯理先生和衛斯理太太正在攀登樓梯。



老鼠補藥的瓶子正在躺在早先他們坐的桌子旁邊。哈利一直等到衛斯理先生和衛斯理太太的臥房的門發出關上的聲音,才拿著瓶子走回樓上去。



佛烈德和喬治正蹲在樓梯間的陰影處,大笑的聽著派西在他跟榮恩房間裡翻箱倒櫃的尋找他的徽章聲音。



「我們把它拿來了,」佛烈德耳語哈利:「而且把它改良了。」



徽章現在刻著:「自大男孩」。



哈利勉強笑了一聲,把老鼠補藥拿去給榮恩,然後關進他自己在他的房間裡,在他的床上躺下。



天狼星阿黑跟在他的後面。這麼一來,所有的事都能解釋清楚了。夫子對他這麼寬大,是因為他能夠協助找到阿黑。他要哈利承諾待在斜角巷裡面,是因為這裡有許多巫師可以幫忙注意他。而且明還讓魔法部派兩輛車,把他們一起送到明天搭火車的車站,因為衛斯理在能夠看著哈利,直到他搭上火車。



哈利躺著聽到隔壁傳來低沈的驚叫聲,卻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感到特別的驚慌。天狼星阿黑曾經一次咒殺了十三個人;衛斯理夫婦明顯地認為如果哈利知道了真象,將會驚慌失措。但是哈利完全同意衛斯理太太的說法,待在阿不思·鄧不利多身邊是地球上的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每個人都說鄧不利多是獨裁者佛地魔唯一害怕的人嗎?當然阿黑只是佛地魔的左右手,為什麼要為他大驚小怪的?



那些亞卡邦守衛者,每個人談到他們時都語帶保留。



他們給大多數人的感覺好像是相當值得信任,如果將他們安置在學校的周圍,阿黑侵入的機會將微乎其微。



不,一切的一切,最讓哈利頭疼的部分是,他的現在拜訪霍格斯曼地的機會,目前看起來根本就是零。直到阿黑被關回城堡裡,沒有人會讓他離開安全的地方;事實上,哈利懷疑他不管到那裡都會被監視,直到他們認為危險已經過去了。



他在黑暗中對著天花板皺眉頭。他們認為他不能照料他自己嗎?他已經從獨裁者佛地魔手裡逃過三次;他不是完全一無是處的……



不知不覺中,木蘭新月那頭畜牲的影像又掠過他的腦海。當你知道最糟糕的未來等在前面的時候,你應該做些什麼……。



「我不會暗殺的!」哈利高聲地說出。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親愛的。」他的鏡子昏昏沈沈地說。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18 22:29:22

第五章狂戰士



第二天早上,湯姆像平常一樣露出沒有牙齒的笑容喚醒哈利,並且倒了杯茶給他。哈利穿上衣服,正把一臉不高興的嘿美趕回她的籠子時,榮恩衝進了他的房間,他的頭上還套著一件汗衫,而且看起來相當生氣。



「我們還是快一點上火車比較好。」他說:「至少在霍格華茲我可以離派西遠一點。現在他竟然說我把茶倒在潘娜珀·清水的照片上。



你知道,」榮恩扮了個鬼臉:「那是他的女朋友。因為她的鼻子上面有了汙點,所以他把她的臉藏在相框底下…。」



「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哈利正要說的時候,卻被佛烈德和喬治打斷了,他們恭賀榮恩再一次的激怒了派西。



他們一起到樓下用早餐,衛斯理先生正豎起一邊的眉毛讀預言者日報的前頁,而衛斯理太太在哪裡告訴妙麗和金妮,有關她年輕時所調配的愛情藥的故事。他們三個在那邊吱吱傻笑。



「你剛剛要說什麼?」當他們坐下時,榮恩問哈利。



「太遲了。」哈利喃喃自語著,而派西已經開始發飆了。



哈利沒有機會對榮恩或妙麗說話,就在混亂之中離開了;他們走下破釜的狹窄樓梯,手忙腳亂的用力舉起他們所有的行李箱和包裹靠近門口,嘿美和賀米斯-派西的夜梟(一種叫聲尖銳的貓頭鷹),在他們頭頂的籠子裡棲息著。一個小小的柳枝編成的籃子在行李箱堆旁邊站立,裡面的東西正高聲地咆哮著。



「沒事的,寇克斯漢克,」妙麗對著柳枝編成的籃子喁喁細語:「到了火車上我就讓你出來的。」



「求求你不要!」榮恩哀嚎著:「那可憐的斑斑怎麼辦啊?」



他指著他的胸前一個大的塊狀物說,斑斑正在他的口袋裡縮成一團。



衛斯理先生在外面等魔法部派來的汽車,他把他的頭伸進來。



「他們來了,」他說:「哈利,快點過來。」



衛斯理先生帶著哈利穿過人行道的安全島,走向最前面的兩輛墨綠色汽車,每個擔任駕駛的巫師都穿著翡翠色的天鵝絨套裝。



「你坐這一輛,哈利。」衛斯理先生注視著擁擠的街道說。



哈利進了車子之後,妙麗和榮恩也坐進來,因為榮恩討厭派西。



到王字架的旅程跟哈利搭乘騎士公車的旅行,可說是一路順風。魔法部的汽車看起跟普通的車子一樣。雖然哈利注意到他們能夠使輕易的滑過威農姨丈他公司的新車子絕對無法擠進去的縫隙。他們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王十字架;魔法部的司機們拿出他們的手推車,把他們的行李箱放在上面,然後他們脫下帽子向衛斯理先生行禮,之後就把車子開走了,不知何故那些紅綠燈竟然跳到他們的頭上了。



衛斯理先生一直緊貼著哈利的手肘,一起進入車站。



「好了,那麼,」他看了一眼四周後說:「我們有這麼多人,那就兩兩成雙的進去月臺吧。我跟哈利作第一組先進去。」



衛斯理先生慢慢的走向第九月臺和第十月臺中間的障礙物,推著哈利的手推車,假裝對剛剛第九月臺上的城市交流125的廣告感到興趣,停了下來。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哈利,忽然背對著障礙靠過去。哈利也學著他一起做。



在下一刻後,他們藉著旁邊的金屬路障,跌落在四分之三月臺上,一擡頭就看見霍格華茲特快車,有一個胖胖的深紅色的蒸氣引擎,噴出來的煙佈滿了整個月臺,女巫和巫師們看著他們的行李和孩子們。



派西和金妮突然地出現在哈利後面。他們正在喘息著,因為他們是用跑的通過障礙的。



「啊,是潘娜珀!」派西一面說,一面再把他的頭髮抹得粉亮粉亮的。金妮捕捉到哈利的眼睛,倆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開頭,偷偷笑著看派西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他的女朋友,那個女孩有著一頭捲曲的長髮,奔跑中派西還特意秀出胸前閃亮的徽章,使她不會忽略掉他的學生總代標誌.



接下來衛斯理太太和妙麗也一起出現了,哈利和衛斯理先生沿著路走向火車的最後一節,把行李放到一個小包廂裡,車廂裡看起來還很空曠·他們把行李箱放上去,並且把嘿美和寇克斯漢克放到行李架上。



衛斯理太太吻了她所有的孩子們,接著是妙麗,最後當然也沒有放過哈利。



他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是當她附贈一個額外的熱烈擁抱之後,也就習慣了。



「一切小心了,好嗎?哈利。」她邊說邊板起面孔,但是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然後她打開她的大手提袋說:「我給你們作了些三明治在這裡,榮恩……不要只拿牛肉的……佛烈德?你在那裡?佛烈德……」



「哈利……」衛斯理很快的說著:「你跟我來一下。」



他猛搖著他的頭,走向一根柱子旁,哈利跟著他走了過去,留下其他的人圍著衛斯理太太。



「有些事情,我想在你離開之前告訴你……」衛斯理先生用一種緊張的聲音說。



「不會有事的,衛斯理先生。」哈利說:「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呃…我聽到了你跟衛斯理太太昨天晚上的談話,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急忙說道:「對不起……」



「那也是沒辦法的,我本來就想讓你知道的。」衛斯理先不安的說著。



「不……袒白說,這也不錯。這麼一來,我沒有打破對夫子的承諾,而你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你必須非常的小心……」



「我不會有事的,」哈利誠懇的說。「真的!」他加強語氣說,因為衛斯理先生看起來相當的懷疑。「我不想當個英雄,但事實上,天狼星阿黑又不會比佛地魔可怕,不是嗎?」



衛斯理先生有點害怕聽到那個名字,試著去忽略它。



「哈利,我知道你有能力,你比夫子所想像的還要堅強,我也知道不用替你耽心,但是……」



「亞瑟!」衛斯理太太叫著,她現在等在火車的休息處,「亞瑟,你在幹什麼?火車要開了!」



「就來了,茉莉!」衛斯理先生說,但是他還是回過頭來對著哈利,用一種低沈的聲音匆匆的說:「聽著,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



「……是不是我要當個乖孩子,而且不要溜出城堡?」哈利垂頭喪氣的說。



「不是這些,」衛斯理先生說,他現在的表情是哈利以前任何時候看過的都還要嚴肅。「哈利,答應我,你不要去見阿黑。」



哈利驚叫著:「什麼?」



火車發出了巨大的汽笛聲,守衛者沿著車道巡視著,砰然關上所有的門。



「答應我,哈利。」衛斯理先生急促地說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我會去看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呢?」哈利茫然的說著。



「跟我發誓,無論你聽到什麼……」



「亞瑟,快一點!」衛斯理太太大聲喊叫著。



火車開始移動了,一下子就變得像急流般的滔滔而去。哈利跑到火車包廂的門前,榮恩隨即從裡面打開門讓他進來。他們趴在窗戶外面對著衛斯理先生和衛斯理太太揮手,直到火車轉入一個角落,視野被擋住了為止。



「我有些話想要跟你們私下談談。」當火車逐漸加速時,哈利對榮恩和妙麗低聲說道。



「走開,金妮。」榮恩說。



「哦,好嘛!」金妮不高興的說,但是她走開後又悄悄的靠近。



哈利、榮恩和妙麗走到走廊外面,尋找一個空的包廂,但是全部都是滿的,除了在火車最尾端的一個以外。



這裡只有一個乘客,一個男人坐在裡面緊鄰著窗戶熟睡著。哈利、榮恩和妙麗看了一下門檻。霍格華茲特快車通常都只搭載學生,而且他們從來沒有在這裡看過一個**,除了推著食物販賣車的女巫以外。



那個陌生人穿著巫師的寬鬆長袍,看起來相當的破爛,上面好幾個地方都有補丁。他看起來很疲憊而且好像生病了。雖然相當年輕,他淡褐色的頭髮已經可以看到一些灰色的斑點。



「你們認為他是誰?」當他們坐下,榮恩發出噓聲把門關上,走到離窗戶最遠的位子坐下。



「R·J·魯賓教授」妙麗立刻低聲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



「就在他的盒子上啊。」她指著那個男人頭上的行李架回答,哪裡有一個小小的,已經破掉的盒子,用一大堆的繩子整潔地綁著。R·J·魯賓教授的名字就寫在一個已經拆開的信封的角落裡。



「真想知道他到底教什麼?」榮恩看著魯賓教授蒼白側面,皺著眉頭說。



「這很明顯啊,」妙麗低聲說道:「不是只有一個空缺嗎?黑魔法防禦術。」



哈利、榮恩和妙麗已經遇過兩位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了,兩個人都只教了一年。所以有了「這個職位被詛咒了」的謠言。



「很好,我希望他能教得久一點,」榮恩狐疑地說:「他看起來蠻不錯的,搞不好可以破除詛咒,不是嗎?不過…。」他轉向哈利。



「你想跟我們說什麼?」



哈利把所衛斯理先生和衛斯理太太的爭論,以及衛斯理先生剛剛給他的警告說了一遍。當他講完的時候,榮恩看起來有點驚愕,而妙麗則把手放在她的嘴上。



她最後降低音量跟他們說:「天狼星阿黑逃脫是為對付你的?哦,哈利…你真的得要非常非常的小心。別去惹麻煩,哈利…」



「雖然我不會去自找麻煩,」哈利話中帶刺地說:「但是麻煩老是不放過我。」



「現在責怪哈利有什麼用?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狂人來殺他?」榮恩顫抖著說。



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比哈利預期的還要壞。阿黑給榮恩和妙麗兩個人的驚嚇,好像比他還要多。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怎麼離開亞卡邦的,」榮恩非常不舒服地說:「以前根本沒有人成功過。而且那裡的防止逃獄機制也是最好的。」



「但是他們會把他抓住,不是嗎?」妙麗認真地說:「我耽心的是,他們能不能在麻瓜發現他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



「那是什麼聲音?」榮恩突然地說。



一種微弱的、像口哨的聲音從某處傳來。他們注視著整個包廂的周圍。



「好像是從你的行李箱那邊傳來的,哈利,」榮恩說,他站了起來,走進行李架之內。下一瞬間,他從哈利的巫師長袍口袋裡掏出了蛇眼。它正快速地在榮恩的手中旋轉,並且發出白熱的光輝。



「那不是蛇眼嗎?」妙麗興味津津地說,並且站起來看清楚一點。



「是的…。很抱歉,它是個便宜貨,」榮恩說:「我用繩子綁在艾羅的腿上送去給哈利。」



「真不敢相信,你那個時候在那裡?」妙麗精明地說。



「不!好吧…我不應該隨便驅使艾羅。你知道他不太能負擔那麼長的旅程…



但是你想想,我還有麼其他的辦法把禮物送給哈利呢?」



(譯註:如果榮恩有點麻瓜的知識的話,他就會去寄快遞。但是榮恩連電話都不會打。)



「快點把它塞回行李箱裡面,」哈利考慮到蛇眼要是一直發出刺耳的口哨聲的話,「或許它會把他吵醒。」



他對著魯賓教授點了點頭。榮恩把蛇眼裝到威農姨丈那雙可怕的舊短襪裡面,減弱他的聲音,然後關上行李箱的蓋子。



「我們可以把它帶到霍格斯曼地去,」榮恩回過頭來坐下說:「佛烈德和喬治告訴我,他們可以把它當作魔法工具的一種,賣給「德菲斯和班吉斯」。」



「你知道多少有關霍格斯曼地的事呢?」妙麗尖銳地問:「我讀過它是英國唯一個完全沒有麻瓜的村落…」



「是的,我想它是。」榮恩立刻回答說:「但那不是我為什麼想去的主要原因,我只是想去裡面的甜蜜公爵。」



「那是什麼?」妙麗說。



「它是個糖果店,」榮恩用一種虛幻的表情說:「他們那裡可以買到任何東西…。胡椒粉小鬼…他們可以讓你的嘴巴冒煙…還有一種又大又好的巧克力球,裡面填滿了草莓慕思和凝結乳酪,以及真的是棒透了的羽毛筆糖,你可以上課的時候吸它,而看起來像是你正在想下面該寫什麼一樣…」



「但是霍格斯曼地是個非常有趣的地方,不是嗎?」



妙麗興致也越來越高:「在「歷史上的巫術名勝」中說那裡有個酒館,是當年1612個頑皮的小惡鬼謀反的總部,還有那個「尖叫小屋」,聽說是全英國最常鬧鬼的建築物…」



「…而且還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果汁球,當你在吸它的時候,會輕輕的飄離地面好幾吋。」榮恩根本沒聽妙麗在說什麼,自顧自的說下去。



妙麗靠近地看了看哈利。



「你不認為離開學校到霍格斯曼地去探險,是一件美好的事嗎?」



「那當然,」哈利沈重的說:「當你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時,記得回來時要告訴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榮恩說。



「我不能去。德思禮沒有簽我的許可書,而且夫子也不肯簽。」



榮恩看起來非常驚悸。



「你沒有得到許可?但是…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麥米奈娃或其他的人可以給你許可…」



哈利露出空浻的笑容,麥教授是葛來芬多的導師,她非常的嚴厲。



「……或者我們可以去問佛烈德和喬治,他們知道所有可以溜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榮恩!」妙麗尖叫:「我可不想哈利因為偷溜出學校,而遇上逃獄的阿黑……」



「是的,我也希望麥教授會給我許可。」哈利苦澀的說。



「但是,如果他跟我們在一起,」榮恩很有精神的跟妙麗說:「阿黑也許就不會……」



「喔∼榮恩,別再說那些廢話了,」妙麗粗聲粗氣的說:「阿黑曾經在鬧市中央殺掉一群人,你真的認為他會因為哈利跟我們在一起,就嚇得不敢玫擊嗎?」



她說話的時候還一邊摸索著寇克斯漢克籃子上的帶子。



「別讓那東西出來!」榮恩說,但是太遲了;寇克斯漢克閃電般的衝出籃子,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接著跳到榮恩的膝蓋上;榮恩口袋裡的肉塊不住的發抖,想要從寇克斯漢克的忿怒中逃開。



「滾開!」



「榮恩,不要!」妙麗氣忿的說。



榮恩不想因為回嘴而吵醒魯賓教授。他們耽心地看著他,但是他仍然沒有有轉過頭來,嘴巴張得大大的,睡得很沈。



霍格華茲特快車平穩的向北方移動,忽然窗外的風景變得空曠又黑暗,就像被厚厚的雲層覆蓋了一樣。每個人都搶著前進或後退的打開包廂的門。寇克斯漢克原本坐在一個空位子上,擠成一團的臉轉向榮恩,他黃色的眼睛直盯著榮恩上衣的口袋。



同時服務員推著食物販賣車來到包廂的門前。



「你們認為我們要不要把他叫醒?」榮恩朝著向前打盹的魯賓教授,笨拙的問:「他看起來好像應該吃點東西。」



妙麗謹慎的靠近魯賓教授。



「呃……教授?」她說:「抱歉…教授?」



他動都不動。



「不用耽心,親愛的,」服務員說,她手裡拿著哈利要的一大袋糕餅。「如果他餓了,他自然就會醒來,我要回到前面司機那邊去了。」



「我在想他是不是睡死了?」當服務員關上包廂的門時,榮恩很快的說:「我的意思是……他還沒死,對不對?」



「不、不,他還有呼吸。」妙麗低聲的說。拿起哈利遞給她的糕餅。



他也許不像是個可靠的夥伴,但是魯賓教授是先使用這個包廂的。下午過後,天空開始下著雨,窗外起伏的山脈變得模糊不清了,他們聽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接著三個不受歡迎的傢夥打開了門:跩哥·馬份,帶著他的狐群狗黨,溫斯特·克拉和喬治·高爾。



跩哥·馬份和哈利自從第一次在霍格華茲的火車上遇見後,就摃上了。馬份有一張蒼白尖銳,總是輕蔑看人的臉,他屬於史萊哲林學院;也是史萊哲林魁地奇代表隊的搜捕手,哈利在葛來芬多代表隊擔任同樣的位置。



克拉跟高爾是馬份的跟班。他們兩個都是又胖又壯的;克拉是比較高的,留了一頭布丁碗的髮型和一個非常粗的脖子;高爾留著又短又粗的頭髮,和一雙大猩猩一樣長的手臂。



「好極了,看看他是誰,」馬份拉開包廂的門,用平常那種懶洋洋的態度說:「波提和瓦瑟(小不點和鼬鼠)。」



克拉和高爾跟著吃吃的笑。



「我聽說你老爸在這個夏天贏了一些黃金,衛斯理,」馬份說:「你老媽沒有嚇死吧?」



榮恩很快的站起來,還撞到地板上的寇克斯漢克的籃子。魯賓教授則發出一聲鼻息。



「那是誰?」馬份說,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碰到了魯賓。



「新來的老師,」哈利也站了起來,他必須看情形把榮恩捉住:「你在說什麼,馬份?」



馬份蒼白的眼睛變細;他沒有笨到會在一個老師的鼻子前打架。



「走吧,」他滿懷怨恨的低聲的對克拉和高爾說,然後他們就逃之夭夭了。



哈利和榮恩再一次坐下,榮恩的指節咯咯作響。



「我今年絕不讓馬份多說一句廢話,」他憤怒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敢對我們家胡說八道的話,我就要摘了他的腦袋和……」



榮恩在半空中做了一個暴力的手勢。



「榮恩,」妙麗發出噓聲,指著魯賓教授說:「小心點…」



但是魯賓教授依然睡得很熟。



火車一直往更北方駛去,兩下得更大了;窗戶外面的景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走廊和行李架上的燈籠閃爍著銀灰色的光茫。現在火車仍然發出嘎嘎的響聲,雨像錘子一般落下,風在怒吼,只有魯賓教授還靜靜的睡。



「我們必須靠近一點,」榮恩說,他向前傾斜,越過魯賓授,看著現在已經完全地黑暗的窗外。



當他話還沒有說完時,火車開始慢了下來。



「帥呆了,」榮恩站起來,小心的越過魯賓教授,試著向外面看,然後說:「我們要到了,宴會要開始了……」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妙麗看著她的手錶說。



「為什麼我們會停下來?」



火車開得越來越慢。當活塞的噪音停止時,窗戶外面風和雨顯得比平常大聲。



哈利坐得最靠近門邊,他站起來往走廊裡面看。沿著整個車廂,所有的包廂都有人伸出頭來看。



火車發出一次大的震動後停了下來,而且遠處的行李發出砰然的相撞聲。然後,沒有預警的,所有的燈光一起熄滅,他們瞬間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榮恩的聲音從哈利的後面傳來。



「哎唷!」妙麗呼痛:「榮恩,我的腳啦!」



哈利向後退,試著用感覺回到他的位子。



「你們認為火車是不是壞了?」



「不知道…」



有一種吱吱叫的聲音,哈利只能看到榮恩模糊的身影,正在擦拭把窗戶擦出一片干凈的地方,好向外看。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那裡移動,」榮恩說:「我認為有人往這邊走來……。」



包廂門突然被打開,而且有人踩過哈利的腳。



「抱歉!…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哎唷…真抱歉!」



「哈囉,奈威。」哈利從他周圍的黑暗中感覺出奈威的位置,並且把他從自己的鬥蓬上拉開。



「哈利?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坐下…」



那裡又發出了巨大嘶嘶聲和痛苦的喊叫聲;奈威不小心坐在寇克斯漢克上面。



「我到前面去問問看司機怎麼回事。」妙麗的聲音傳來。哈利感覺她走過來,接著聽到門滑開的聲音,然後聽到一個砰擊聲和二個大聲的痛苦尖叫。



「誰在那裡?」



「誰在那裡?」



「金妮?」



「妙麗?」



「你在做什麼?」



「我在找榮恩…」



「快點進來坐下…」



「不要坐不在這裡!」哈利連忙說:「我在這裡!」



「哎唷!」奈威痛叫著。



「安靜點!」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地說。



魯賓教授終於被吵醒了。哈利可以聽到他在角落那邊蠕動。沒有人再繼續說話了。



一個柔軟清脆的響聲之後,包廂裡充滿了顫動的光茫。魯賓教授變出了一支火把。他們藉著光亮看到他那疲累的灰白臉孔,但是他的眼神看來相當警戒和小心。



「你們留在這裡,」他用同樣的沙啞聲音說,他握著他的火把在前面,慢慢地往外走去。



門在魯賓到達之前就慢慢地滑開了。



站在門口前,光線把魯賓的手拉出顫動的影子。哈利的眼睛向下投射,看到一些讓他胃部收縮的東西。一個鬥蓬的形狀的影子延伸到天花板。一張完全隱藏在頭巾下的臉。從鬥蓬底下伸出來的一隻手在火光中閃爍,看起來像灰泥巴的顏色而且還結疤,就像泡在水裡的屍體……



它只出現了半秒。鬥蓬底之下的人好像感覺哈利的注視,手突然收進黑色鬥蓬的折層裡。



那東西根本超乎常識之外,無論它是什麼,那拉得長長的、忽快忽慢的呼吸聲,好像想要吸光周圍所有的空氣。



一股強烈的寒氣掃過他們。哈利感到自己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比起他的皮膚,寒氣更深入了他的胸部,它真正的目的是他的心……



哈利覺得他的眼睛好像滾回腦袋裡面了。他看不見了。他要被寒氣淹沒了。



耳朵那邊好像有水沖進來了。他被往下拖,吼聲越來越大了……



然後他聽到從遠方傳來的極端恐怖的尖叫聲。他需要別人的幫助,他試著移動他的手臂,但是沒有辦法……一團濃厚的白色煙霧正他的周圍形成漩渦,把他卷在裡面……



「哈利!哈利!你還好吧?」



有人快速的摩擦他的臉。



「什…什麼?」



哈利張開他的眼睛;在他上方有燈籠,而且地板正在搖動…霍格華茲特快車再一次啟動了,而且燈光也恢復了。他似乎從他的座位滑落到地板上。榮恩和妙麗跪在他旁邊,而且在他們上方他還可以看到奈威和魯賓教授。哈利覺得非常不舒服;當他把臉上的眼鏡推上去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臉上都是冷汗。



榮恩和妙麗用力的把他扶回他的座位上。



「你還好吧?」榮恩神經緊張地問。



「是的,」哈利說,他很快的向門口看去,那個穿著鬥蓬的人已消失了。「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在那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誰在尖叫?」



「沒有人尖叫啊,」榮恩說,他神經質地安撫著。



哈利看著明亮的包廂周圍。金妮和奈威向怹他回看,兩個人臉色都非常蒼白的。



「但是我聽到尖叫聲…」



一個巨大的爆裂聲嚇得他們所有人都跳了起來。魯賓教授打破一塊巨大的平板巧克力。



「來吧,」他對著哈利說,並且遞他一塊特別大塊的巧克力:「吃吧,它會對你有幫助的。」



哈利拿了巧克力但是沒有吃。



「剛剛那是什麼?」他問魯賓。



「一個狂戰士,」魯賓一邊把巧克力分給每個人,一邊說著:「一個亞卡邦的狂戰士。」



每個人都注視著他。魯賓教授把空的巧克力包裝紙揉成一團,並且把它放在他的口袋。



「吃吧,」他重複著。「它會對你們有幫助的。我去跟司機談談,對不起…」



他慢慢的從哈利旁邊走過去,消失在走廊之中。



「你真的沒事嗎?哈利。」妙麗憂慮地看著哈利說。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哈利擦去臉上的汗水說。



「好吧…那個東西…狂戰士…站在這附近觀察著(我的意思是,我想它是在觀察,我沒辦法看到它的臉)…而你…你」



「我想你大概中邪了或怎麼了,」榮恩仍然有點驚嚇的說:「你剛剛一直在你的位子那邊大吵大鬧,還開始猛拉…」



「而且魯賓教授阻止你,向前對著狂戰士走去,還拉出他的魔棒,」妙麗說:「他還說:「沒有人在這裡,天狼星阿黑沒有藏在我們的鬥蓬底下,出去。」



但是狂戰士沒有移動,所以魯賓低聲說了幾句咒語,一個像是銀色炮彈的東西從他的魔棒射了出去,而且來回搜索著,最後滑到了遠處……」



「他真的好可怕,」奈威用一種比較平常高的聲音說:「你是不是在他進來的時候感到一陣寒氣?」



「我覺得不可思議,」榮恩聳了聳肩說:「我不想再來一次這種令人難受的感覺……」



哈利感覺金妮躲在她的角落裡輕輕的啜泣著;妙麗在她旁邊檢查,並且伸出手來撫慰著她。



「但是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你們的位子的?」



哈利笨拙地說。



「沒有,」榮恩憂慮地看了哈利一眼說:「雖然金妮瘋狂的打著抖……」



哈利不瞭解。他覺得虛弱和顫抖,跟他感冒時恢復得很差的時候很像;也被感到有點沒面子。為什麼只有他會這樣,當時沒有人不同嗎?



魯賓教授回來了。當他進來時,看了看周圍,然後停下來,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說:「我沒有加藥在那巧克力,你知道……」



哈利拿起巧克力咬了一口,然後他感到非常的驚奇,他的手指和腳趾突然感到一股暖氣逐漸擴散開來。



「再十分鐘我們就要到霍格華茲了,」魯賓教授說:「你還好嗎?哈利?」



哈利沒有問魯賓教授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我很好。」他困窘地低聲說道。



在剩下的旅程裡,他們沒有時間多說話。在最後一道長長的汽笛聲中,火車停在霍格斯曼地車站,一大群人搶著出去外面:貓頭鷹大聲的叫囂,貓也喵喵的叫,而奈威的寵物蟾蜍躲在他的帽子底下,高聲地嘓嘓叫。月臺上還下著一些冰冷的雨滴。



「一年雞的到這邊來!」一種熟悉的聲音呼喊著。哈利、榮恩以及在月臺另一端的妙麗同時轉身,看見海格巨人般的輪廓,招呼那些看起來很害怕的新生,向前越過湖面,走上他們的傳統旅程。



「你們三個都還好吧?」海格喊叫著擠過那些人頭。



他在人群之中波動著,但是沒有機會跟他們說話,因為人群把他們從月臺的岔路分開了。哈利、榮恩和妙麗走在一個滿是泥濘的軌跡上,沿著月臺跟著其他的學生出去外面,那裡至少有一百臺驛馬車等著那些剩下來的學生,每個馬車都用……,哈利只能假定,用一匹看不見的馬拉著,因為當他們攀登上去,並且關上門的時候,馬車就自動開走了,在隊伍中不斷的碰撞搖動著。



馬車發出微弱地稻草氣味。哈利自從吃了巧克力以後,就覺得比較好了,但是仍然很虛弱。榮恩和妙麗在旁邊繼續看著他,好像害怕他再次昏倒。



當馬車向一對壯觀的鐵門走去時,兩側的石頭圓柱頂端的豎立著有翼的野豬,哈利看見更高的地方,有兩個蒙面狂戰士分別站在一邊守衛著。一波寒冷的氣息再一次侵襲了他;他向後躺進多凹凸不平的位子裡,並且閉上他的眼睛直到他們通過鐵門。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挾帶著泥水開進城堡裡;妙麗從小小的窗戶往外看,許多小塔和高聳的畫像越來越近了。最後,馬車的搖動停止了,而妙麗和榮恩先出來外面。



當哈利走下來時,一種懶洋洋而且興災樂禍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中。



「你昏倒啦,波特?隆巴頓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昏倒了?」



馬份用手肘推開妙麗,擋在哈利前面通往城堡的臺階,他蒼白的臉孔顯得很愉快,眼睛也閃耀著惡意。



「滾開,馬份,」榮恩緊咬著下唇說。



「你也昏倒比較好吧?衛斯理?」馬份高聲地說:「讓人害怕的老狂戰士也嚇著你了嗎,衛斯理?」



「有什麼問題嗎?」一種溫和的聲音說。魯賓教授剛從下一個馬車走了下來。



馬份給了魯賓教授一個鄙夷的瞪視,瞪著他寬鬆長袍上的補丁和破爛的手提箱。用一種隱含著挖苦的聲音說:「哦,沒有…呃…教授,」然後他跟克拉以及高爾嘻嘻哈哈的走上城堡的臺階。



妙麗在榮恩後面催他快一點,他們三個加入群眾一起走上臺階,經過那些巨大橡木門,進入一個像是巨大洞穴的大廳裡,大廳之中所有燃燒的火把一起發亮,裝飾著富麗堂皇的大理石樓梯直通到樓上。



大廳正面的門現在正敞開著;哈利跟著大家一起前進,但是勉強看了一眼魔法天花板,魔法天花板今晚是多雲的黑色,此時一種聲音呼叫著:「波特!格蘭傑!我想跟你們倆個談談!」



哈利和妙麗回過頭來,感到有點驚訝。麥教授她是變形學的教師以及和葛來芬多學院的導師,現在正越過群眾的頭頂呼叫著。她看起來很嚴厲,是一位頭髮盤成小麵包的女巫;她的銳利的眼光從正方形的眼鏡中射出。



哈利感覺到如臨大敵;麥教授一定覺得他什麼地方做錯了。



「你們不用耽心…我只是有些話要跟你們說,到我的辦公室去吧。」她告訴他們:「跟著那邊過去,衛斯理。」



榮恩看著麥教授領著哈利和妙麗從擁擠不堪的人群中離去;他們陪著她通過大廳的入口,走上大理石的樓梯,沿著走廊一直走。



不久他們到達她的辦公室裡面的一個小房間,開了燈,麥教授讓哈利和妙麗坐下。她自己坐到書桌後面的座椅,突然地說:「魯賓教授先前派了一隻貓頭鷹說你在火車上生病了,波特。」



在哈利回答以前,龐芮女士輕輕的在門上敲了敲,她是護士,帶了一大堆東西進來。



哈利感到他的臉變紅了。昏厥過去真是有夠差勁了,無論他發生了什麼事,都沒有必要讓每個人都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沒什麼事的,」他說:「我不需要任何治療……」



「哦,你是嗎?」龐芮女士說,她忽略他的說詞,彎下腰靠近地法視他。「我想你又做了些危險的事了?」



「是一個狂戰士搞的,龐比。」麥教授說。



他們不毛地對看了一眼,而龐芮女士不以為然地咯咯出聲。



「竟然把狂戰士配置在學校周圍。」她喃喃自語,從後面推開哈利的頭髮觸摸他的額頭。「他不會是第一個突然病倒的。是的,他全身都是濕濕黏黏的。他們真是可怕的東西,對於多愁善感的斯文人特別有效。」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哈利不滿的說。



「你當然不是。」龐芮女士心不在焉地說,她現在正在量他的脈膊。



「他需要什麼?」麥教授脆聲說道:「上床休息?也許他今晚應該留在保健室中,是嗎?」



「我什麼事都沒有!」哈利跳了起來說。這是跩哥馬份最希望看到的,如果他必須留在保健室的話,根本是一種刑罰。



「很好的,最後他應該吃一些巧克力。」龐芮女士說,她現在正試著去檢查哈利的眼睛。



「我有吃了一點,」哈利說:「魯賓教授給了我一些。他把巧克力給我們每個人。」



「真的?他?」龐芮女士讚許地說:「所以我們知道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已經開過藥給他們了。」



「你確定你沒關係嗎?波特。」麥教授銳利地說。



「是的。」哈利說。



「很好。那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要跟格蘭傑小姐談談有關她的課程表的問題,等一下我們一起下去參加宴會。」



哈利跟著龐芮女士走回走廊,龐芮女士喃喃自語的向左走,回到保健室去。



他只等了幾分鐘,妙麗就出現了,她看起來顯得非常快樂。



麥教授跟在她的後面,他們三個就沿著原路從大理石樓梯走下去,回到大廳。



一頂黑色的巫師帽;每一張長長的學院桌上,學生們一起坐成一行,在那數以千計的蠟燭照耀下,他們的臉孔微微發光,那些蠟燭是在長桌的半空中漂浮著。



孚立維教授是一位瘦小的巫師,他有一頭捲曲的白髮,現在正從大廳上取走一頂有歷史的巫師帽,和一個三腳凳。



「哦,」妙麗柔和地說:「我們已經錯過了分類儀式!」



霍格華茲的新生都是藉由試戴分類帽,決定要進入那一個學院的,分類帽會大聲叫出他們最適合的學院(葛來芬多、雷文克勞、赫夫帕夫,或史萊哲林)。



麥教授急促地走向教員桌她的空位上坐著,而哈利以及妙麗則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盡可能安靜地向葛來芬多的桌子走去。當他們沿著大廳的門後面過去時,在附近的人們對著哈利指指點點。之前他在旅程中被狂戰士嚇到的故事傳得這麼快嗎?



他和妙麗坐在榮恩的旁邊,榮恩在他的旁邊留下他們的位子。



「發生了什麼事?」他低聲的向哈利問。



哈利在他耳邊低聲解釋,但是不久校長站起來說話,他就中斷了。



鄧不利多教授雖然已經非常老了,總是給予人們一種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有幾呎長的銀色頭髮和鬍鬚,半月形的眼鏡,和一個彎彎的鷹勾鼻。他時常被描述為當代最好的巫師,但那不是哈利尊敬他的原因。你無法不信賴阿不思·鄧不利多,而且哈利的同學們也跟他有同樣的看法,自從狂戰士進入火車包廂以後,他第一次真的感覺到安心。



「歡迎!」鄧不利多說,他的鬍鬚在燭光的照耀下發閃爍生光。「歡迎在新的一年來到霍格華茲!我有一些事情必須對你們大家宣佈,而且這對我們大家而言是非常嚴肅的,我想最好在我們沈醉於美好的宴會之前,讓大家知道……」



鄧不利多清了清他的喉嚨繼續說道:「就如你們之前在霍格華茲特快車上所知的一切,我們的學校目前有一些亞卡邦的狂戰士進駐執行任務,他們在這裡是為了魔法部的一些業務。」



他稍微頓了一頓,哈利記得衛斯理先生曾經說過,鄧不利多對於狂戰士進駐學校一事感到不快。



「他們會在每個入口站崗,」鄧不利多繼續說:「當他們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任何人不可以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離開學校。狂戰士是不會被任何詭計或偽裝所愚弄…甚至是隱形鬥蓬,」他溫和地附帶一提,哈利和榮恩彼此對看了一眼。「狂戰士的本質不容許辯論或原諒。因此我警告每個人,不要給他們有任何傷害你們的理由。我希望我們的師長,和我們新任的男女學生總代,能夠確保學生們不會跑去跟狂戰士發生衝突。」



派西坐在哈利過去的幾個位子上,再一次秀出他的胸部,讓附近的人印象深刻地注視。鄧不利多再一次暫停;他非常嚴肅地看著大廳周圍,沒有人移動或發出聲音。



「現在還有一個令人高興的消息,」他繼續,「今年我很高興能歡迎兩位新的教師加入我們的行列。」



「首先是魯賓教授,他溫和地同意擔任我們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師。」



掌聲並不很密集,或者應該說是零零落落。只有那些在火車包廂內跟魯賓教授在一起的人用力鼓掌,哈利也在他們之中。魯賓教授跟旁邊所有的教師比起來,他的寬鬆長袍顯得特別破爛。



「你看石內蔔!」榮恩在哈利的耳朵旁發出噓聲。



石內蔔教授是魔藥學的教師,正從教員桌瞪著魯賓教授。每個人都知道,石內蔔很想教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但是哈利很討厭石內蔔,他注視著那張因為震驚而扭曲的淡黃色削瘦臉頰。它看起相當忿怒:也非常令人討厭。哈利每當石內蔔的眼睛看著自己時,就表現出「這實在太好了」的表情。



當對魯賓教授的淡淡掌聲逐漸消失時,鄧不利多繼續說「至於我們第二個新的約會…好吧,很抱歉要告訴大家,凱特巴農教授,我們的「應注意的魔法事物」



的教師,為了讓他的四肢多一點享受的時間,已經在去年底退休了。然而,我很欣慰地說,他的空缺除了魯霸海格之外沒有人能取代,而魯霸海格也已經同意,除了他的獵場管理人的職務外,再擔任這項工作。」



哈利、榮恩和妙麗彼此注視,然後暈倒。接著他們加入鼓掌的行列,掌聲在葛來芬多的桌子顯得特別地大聲。哈利靠向前去看海格,海格的臉像紅寶石一樣的紅通通,藏在他的大手下,在他纏結的黑色鬍鬚下,他偷偷地咧嘴露齒而笑。



「我就知道!」榮恩用力的敲打著桌子吼叫:「還有誰會叫我們用一本會咬人的書?」



哈利、榮恩和妙麗是最後停止鼓掌的人,當鄧不利多教授繼續說話的時候,他們看見海格正在用桌巾擦拭他的眼睛。



「很好,我認為現在應該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鄧不利多說:「那就是——宴·會·開·始!」



突然間食物在他們面前的金碟子裝得滿滿的,高腳杯裡也盛滿了飲料。哈利開始狼吞虎嚥,自行取用每一件他可以拿到的東西開始吃。



這是一個美味的宴會;大廳充滿了談笑聲,以及刀叉互碰所發出的回聲。哈利、榮恩和妙麗,卻一直心心不息的想溜去跟海格說話。他們知道海格並不是一位合格的巫師,所以當上一位教師,對他而言有多大的意義。



他在他霍格華茲的第三年時,因為一件他還沒有完成的犯罪而被驅逐。去年哈利、榮恩和妙麗,還了海格一個清白。



到了最後,當他們吃掉最後一口那個差點把黃金的大盤子鎔化的南瓜時,鄧不利多告訴大家,現在是上床睡覺的時間了,他們終於逮到機會了。



「恭喜你,海格!」當他們到達教師的桌子時,妙麗發出尖銳的叫聲。



「托你們三個的福。」海格用他的餐巾擦著他光亮的臉擡頭看著他們說:「真不敢相信……偉大的鄧不利多…來到我那簡陋的小屋,跟我說凱特布農教授他需要充份的休息後……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為了克制情緒,他把他的臉埋在餐巾裡,而麥教授發出噓聲趕走他們。



哈利、榮恩和妙麗加入葛來芬多的行列,走上大理石的樓梯,現在他們非常疲累,通過了許多的走廊,走上越來越多的樓梯,葛來芬多塔的隱藏入口,一位穿著粉紅洋裝的胖淑女大肖像對著他們問:「口令?」



「快點過去,快點過去!」派西從大家的後面呼叫著;「新的口令是「幸運主修課」!」



「哦不,」奈威隆巴頓悲傷地說。他老是記不住那些口令。



藉著肖像的洞口,進入宿舍的房間,那些女孩和男孩分別向著他們專屬的樓梯走去。哈利走在螺旋梯時,腦袋裡一直無法除去「他終於回來了」的喜悅感。



來到圓形的宿舍,熟悉的五張四柱大型臥床前,哈利在附近看了看,感覺到他終於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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