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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1 12:28:38

第四章回到洞裡

第二天十二時前,哈利的行李箱塞滿了上學用品,也塞滿了所有的獎品——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隱身衣,西里斯那裡得到的掃帚,去年弗來德和喬治給的霍格瓦徹魔法地圖。他清空了地板底下的所有吃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檢查每個角落,每個縫隙,不要忘記拼寫課本及羽毛筆,從�取下一直劃到9月1日的時間表——哈利劃去的,為了早日返回霍格瓦徹。

普里懷特街四號裡面的氣氛特別緊張。一批巫師就要到他們家,達德里一家坐立不安,暴躁易怒。哈利告訴他威斯里家人五點到,維能看上去完全處於驚恐之中。

「我希望你已告訴他們穿得體面些,這些人,」他馬上厲聲說道,「我曾經看見過你們這些人穿的那種衣服,他們最好體面地穿上正常服裝。就這些。」

哈利有一種預感。他從來沒有見過威斯里夫婦穿杜斯利夫婦稱之為正常的衣服。假期,他們的孩子們可能穿馬格的衣服,僅威斯里夫妻倆通常穿骯臟無比的長袍。哈利不擔心鄰居們會怎麼想,他擔心當威斯里穿的是維能姨丈最厭惡的那種樣子,維能姨丈對威斯里一家將會何等粗魯。

維能姨丈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對某些人來說,這樣可能是出於表示歡迎,但哈利知道姨丈是要給別人留下深刻印像,同樣對別人也是一種威脅。達德里卻精神沒那麼好。不是因為新食譜終於起作用,而是由於害怕。他上次遇到了一個大巫師用一個捲毛豬尾刺穿他的座位並刺進了他的屁股。為此不得不付筆錢讓他在倫敦一傢俬人醫院取出豬尾。因此,達德里總是一邊緊張地從一個房間踱到另一個房間,一邊用手摸屁股,好像不會讓同一目標再送給敵人似的。

午餐悄悄地進行。達德里也不抱怨食物(農家奶酪,磨碎了的芹菜)。姨媽什麼也不吃。她撐著胳膊,雙唇緊閉,好像在嚼舌頭,雖然她想狠狠地怒斥哈利,但又縮了回去。

「他們開車來的吧?」對面姨丈說話。

「呃。」哈利說。

他本想過,他們將怎樣接他走呢?他們也沒有車,曾經有的那輛舊福得。安利亞現在正在霍格瓦徹禁林裡狂奔。但威斯里先生去年從魔法部裡借了部車,也許今天也一樣?

「我想是這樣。」哈利說。

維能姨丈嗤之以鼻。通常情況下,姨丈會再問威斯里先生開什麼樣的車,他趨向於根據車的大小,車的昂貴程度來判斷他人。但哈利懷疑即使威斯里先生開法拉利來,他也會無動於衷。

下午大部分時間哈利都是在臥室裡度過。姨媽每隔一會就朝窗簾外看去,好像有人警告說一頭犀牛在逃竄。哈利實在受不了。終於,四點四十五分時,哈利下了樓,來到客廳。

姨媽粗暴地把沙發座墊弄直。姨丈在假裝著報,但他的小眼睛卻未動,哈利肯定他實際上在全神貫注地聽是否有小車在開過來。

達德里坐在手扶椅上,肥肥大手放在屁股下,牢牢地鉗住。哈利沒有辦法消除緊張局面,他離開房間,坐在大廳裡的樓梯上,眼睛看著大門,因為興奮,心跳得飛快。

但五點到了,很快又過了五點,姨丈穿著的衣服都被汗浸濕,他打開前門,往街上兩頭望望,然後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遲到了。」他對哈利說。

「我知道。」哈利說,「也許,塞車,或者別的原因。」

五點過五分,……接著五點過十分……哈利現在開始感到不安。五點半時,他聽到姨丈和姨媽在客廳裡簡短地對話。

「根本沒有考慮別人。」

「我們本來有個約會。」

「也許他們認為如果遲些我們會請他們吃飯。」

「他們最好別想。」姨丈說,哈利聽見他站起來,在客廳來回踱步。「他們來接這個孩子後馬上就得走,周圍沒有什麼好逗留的。

那是說他們來的話。也許搞錯了日期。我敢說他們那種人根本不知道做事情要一絲不茍。要麼這樣,他們開了輛破車,在路上環!「

從客廳另一邊的門那兒,傳來杜斯利一家三口驚恐的叫聲。接著達德里飛一般回到大廳,看起來受了驚嚇。

哈利跳了起來說,「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妥?」

但達德里好像說不出話來。雙手還是護著屁股,他盡快走進廚房。哈利匆忙來到客廳。

杜斯利家的暖火爐後面傳來很大的「砰」及「刮到」聲,爐子有煤火堵在前面。

「那是什麼?」姨媽說,她已回到�那邊,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爐火嚇壞了。「那是什麼?維能?」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真相了,壁爐裡面傳出了聲音。

「噢,弗來德,不要——回去吧,回去吧,有點毛病,叫喬治不要——哎喲!不要,沒有地方,馬上回去,告訴羅恩——」

「也許哈利能聽見我們說話,也許他會讓我們出去。」

電爐後面傳來用拳頭敲打木板的聲音。

「哈利?哈利,你能聽見嗎?」

杜斯利一家圍住哈利,就像幾個發怒的狼罐一樣。

「這是什麼?」姨丈咆哮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想用芙露粉到這裡。」哈利說,真想大笑起來,「他們會在火上行,只是你們封住了壁爐的出口——等一等——」

他靠近爐子,對著木板喊叫。

「威斯里先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敲打聲停止了。煙囪裡有人說,「是」。

「威斯里先生,是哈利呀。壁爐被封住了,您過不來。」

「該死的!」威斯里先生說,「他們究竟為什麼要封住壁爐?」

「他們有電爐。」哈利解釋說。

「真的嗎?」威斯里先生說,他很興奮,「電嗎,你說?有插頭?

天哪,我得看看,讓我們想想……哎喲,羅恩!「

羅恩的聲音現在加入了。

「我們在這裡幹啥?有什麼問題嗎產」噢,沒有,羅恩,「弗來德說,好像有點譏諷的口氣。」這裡剛好是咱們的目的地。「

「噫,我們在享受人生,」喬治說,他的聲音很低,好像頭撞到了�。

威斯里先生含糊不清地說,「孩子們,我在想怎麼辦。是的……唯一的辦法……往後站,哈利!」

哈利退後到沙發。可姨丈卻向上前走。

「等一下!」他對著火爐說:「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嘭!

木板壁爐向外迸裂出來,電爐射過房間,威斯里,弗來德,喬治,羅恩滿是石頭碎片,木屑片灑了一地。姨媽尖叫著向後倒向咖啡桌,姨丈在她還未倒在地上扶起了她,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幾位威斯里家人,全部都是紅紅的頭髮,包括弗來德、喬治,他們完全一樣。

「這下好了,」威斯里先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刷刷他那綠色長施上的灰塵,正了正眼鏡,「啊——您們一定就是哈利的姨丈、姨媽吧!」

又高又瘦還完頭的威斯里先生朝姨丈走去,伸出手,但姨丈卻後退了幾步,拉住姨媽,姨丈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最好的衣服上滿是灰塵,連頭髮,鬍子裡也是這樣,使他看上去好像老了三十年。

「呃——真是的——抱歉,」威斯里先生說,他放下手,低頭看了看炸了的爐子,「都是我的錯,我們從另一端出不來,我不應該這樣的。我把您的爐子連到福侖網上,只接一個下午,這樣我們就可以接哈利,你們的爐子是不應該連接在一起的,嚴格地說起來就是這樣,但我事先進行了有用的連接……我可以在頃刻之間把它恢復原樣。別擔心。我會升堆火把孩子們送回去。在我走前,我可以為您修好爐子。」

哈利敢打賭杜斯利一家完全不懂威斯里的意思。他們驚得目瞪口呆。姨媽搖搖晃晃,站立不安,乾脆躲到姨丈身後去了。

「喂,哈利,」威斯里說,「把你的行李箱準備好!」

「在樓上。」哈利笑著說。

「我們去拿,」弗來德馬上說,對哈利眨眨眼睛,弗來德和喬治離開了房間。他們知道哈利的臥室在哪裡。哈利懷疑他們可能只是想看一眼達德里,他們從他那裡聽說過很多關於他的事。

「噢,」威斯里先生甩了甩手,他想搜索枯腸找些話來打破這令人不快的沈默。「很,很好的地方,你們這個地方不錯。」

這平常一塵不染的客廳現在滿是塵土,磚礫,這樣說對杜斯利一家來說並不是太好。姨丈的臉又一次變紫,姨媽又開始嚼舌頭。

然而他們好像太怕了,什麼也說不出。

威斯里先生環顧四周。他喜愛馬格人的一切東西。哈利可以看出他想去看看電視機,錄像機。

「他們關掉了電源,是吧?」他好像知道似地說。

「呵!我可以看見插頭,我收集插頭。」他對維能姨文說。「還有電池。收集一大堆電池。我妻子認為我有毛病,但哪有這回事。」

維能姨丈也認為威斯里瘋了。他慢慢地往右靠,擋住姨媽,好像認為威斯里會突然撲過去對他們發動襲擊似的。

達德里突然又在房間裡出現。哈利聽見樓上關行李箱的聲音,知道這聲音把達德里嚇得從廚房跑了出來。達德里靠著�邊走,眼裡充滿恐懼,盯著威斯里先生看,想躲在他媽媽爸爸的身後。不幸的是,他爸爸的身軀足可以遮著他媽媽,但怎麼也遮不住他。

「呵!這是你表兄,哈利?」威斯里嘗試著說。

「是,」哈利說,「他是達德里。」

他和羅恩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離開了,因為很難抗拒想笑的誘惑。達德里還是護住他的屁股,生怕掉下來。威斯里先生可真的關心達德里這個特別動作。從他下句話的語氣來看,哈利很肯定威斯里認為達德里瘋了,就如同達德里認為他瘋了一樣,所不同的是,威斯里感到同情而不是害怕。

「假期過得好吧,達德里?」他和藹地說。

達德里開始啜泣。哈利看見他的手握得他那碩大的屁股更緊更緊了。

弗來德和喬治返回房間,手裡拿著哈利的行李箱。當他們進來時向四周看了看,認出了達德里,同時都邪邪地笑了笑。

「呵,好,」威斯里說,「最好大笑。」

他捋了捋袖子,拿出魔杖,哈利看見杜斯利三人朝�靠,擠得像一個人一樣。

「點火,」威斯里把魔杖指向他身後的�洞,說道。

壁爐裡火炮隨即升起,噼哩作響,好像已燒了幾小時。威斯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繫繩袋,打開它,取出一點粉扔到火焰上,火焰變成了翠綠色,燒得比以前更高更猛。

「弗來德,你去吧!」威斯里說。

「來了,」弗來德說,「不,等一下。」

一袋糖果排出來了,滾得滿地都是,又大又肥的太妃糖,包裝得很漂亮。

弗來德到處爬找,把糖果又塞了回去。然後高興地朝達德里揮揮手,向前走去,走進火裡,說了聲「回洞」,姨媽渾渾發抖,屏住了呼吸,「颼」的一聲,弗來德不見了。

「喬治,來,」威斯里說,「你和行李箱。」

哈利幫助喬治把行李箱拿過火裡,喬治說了聲「回洞」,「颼」

的一聲,喬治也不見了。

「羅恩,你下一個。」威斯里說。

「再見。」羅恩很高興地對達德里說。他對哈利唏唏一笑,走進火裡,說了聲「回洞」,消失了。

現在只有哈利,威斯里先生了。

「那麼,再見吧。」哈利對姨文家人說。

他們什麼也沒說。哈利往火裡走去。就在他快走到達爐邊時,威斯里伸出手並把他拉了回來,他對達德里一家的反映感到很驚訝。

「哈利跟你們說再見,」他說,「你們聽不見嗎?」

「沒關係。」哈利喃喃地對威斯里先生說,「我真不在意。」

威斯里先生沒有鬆開他的手,仍放在哈利肩上。

「要到明年夏天你才會見到你的侄子,」他有幾分義憤地對維能姨丈說,「你當然要向他說再見。」

姨丈臉上慍怒於色。被一個炸掉半個客廳的人教訓好像讓他很難受。

然而,威斯里的魔杖在手,姨丈的小眼瞅了瞅它一眼,很怨恨地說道,「再見吧。」

「再見」。哈利說,一腳踏進綠焰,彷彿覺得是溫暖的呼吸一樣。就在那時,身後傳來可怕的嘔吐聲。姨媽開始驚叫。

哈利轉過身來。達德里不再站在他父母身後。他跪在咖啡桌邊,並且在嘔吐,從他口中伸出的一個一英呎長的紫色細條物在嘛啪作響。惶恐了一會後哈利才意識到了那一英呎長的細物是達德里的舌頭,那個漂亮的太妃糖紙就在他前面的地板上。

姨媽不顧一切地向達德里身邊的地板撲過去。抓住達德里浮腫舌頭的一端,想把它從口中撥出來,一點也不奇怪,達德里叫得更兇,吐得更厲害,他想把他媽媽推開。維能姨丈大吼大叫,揮動胳膊兜圈子,威斯里不得不大叫才能讓他們聽得見。

「別擔心,我能有辦法,」他伸出魔杖,朝達德里走去,但姨媽叫得更厲害了,趴在達德里身上,不想讓威斯里接近達德里。

「不,真的,」威斯里先生絕望他說,「這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就是因為那太妃糖,我兒子弗來德,真的喜歡開玩笑,但這是一個咒語,至少,我認為,我可以糾正它——「

但是這遠遠沒有讓杜斯利一家清除疑慮,他們變得更加惶恐。

姨媽歇斯底里的哭泣,拉住達德里的舌頭好像決心要把它拉出來,在他母親和舌頭的雙重壓力下達德里幾乎窒息。姨丈已完全失去控制,抓住一個廚櫃裡的陶瓷像向威斯里用力砸去,威斯里低下頭躲過,這裝飾品卻在壁爐裡摔得粉碎。

「現在,真的,」威斯里說,他生氣了,揮舞著魔杖,「我來試試看。」

維能姨丈像一頭受傷的河馬,大喊大叫,抓起了另一件裝飾物。

「哈利,走吧。」威斯里吼道,魔杖打在姨丈身上。

哈利不想錯過這熱鬧。但姨丈的第二個裝飾物就在他左耳邊經過,權衡一下後,他認為最好還是把這種局面交給威斯里先生來處理。他向火裡走去,說了聲「回洞」,最後看見威斯里用魔杖讓姨文手中的第三個裝飾物飛出去後炸掉。姨媽尖叫著,躺在杜斯利身上,達德里的舌頭筋疲力竭地靠著她,像一條巨大的黏滑的蟒蛇。

但哈利已開始快速打轉,在綠色火焰中剎那間飛出了達德里的客廳。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1 12:29:08

第五章威斯里的巫師咆哮彈

哈利轉得越來越快,肘子緊貼身子,朦朧的火爐在他身旁閃閃而過,直至他感到噁心,閉上了眼睛。然後他感到速度慢了下來,因此他伸出手來,以免面朝下跌倒,隨後走出了威斯里的壁爐。

「他吃了嗎?」弗來德興奮地說,伸出手拉哈利到身邊。

「是的,」哈利說邊邊伸直了腰,「那究竟是什麼?」

「長舌太妃糖,」弗來德高興地說,「我和喬治發明的。我們一個夏天都在找人做試驗……」

小小廚房笑聲如雷。

哈利環顧四周,看見羅恩、喬治坐在一張擦得乾乾凈凈的木桌旁,另外還有有兩個紅頭髮的人,哈利從來未見過。但他馬上意識到了他們是誰:比爾和查理,威斯里兄弟中的兩個年紀大的。

「哈利,你好!」兩個中比較靠近哈利的那位說道,他對哈利笑了笑,伸出他的大手,哈利和他握了握手,覺得手指下面有硬繭及水泡。他一定是查理,他在羅馬尼亞和龍一起生活。查理相貌像孿生兄弟倆,但比伯希,羅恩矮胖,而他們卻修長。他的臉很大,自然,太陽曬得厲害,多斑,看起來完全被太陽曬黑了,雙臂肌肉強健,一隻胳膊上有一個疤。

比爾微笑著站起來,也和哈利握了握手。他的到來有幾分令哈利吃驚。他為一家魔界銀行工作,他曾經是霍格瓦徹的孩子王。比爾真像伯希的翻版,但比他老,他們都對破壞規定的事非常敏感,小題大作,而且喜歡對別人頤指氣使。可是對比爾沒有別的話可以形容他的冷淡。他個子高大,長頭髮,留成馬尾型。他戴一個耳環,像吊著一顆毒牙。他的衣服看起來比較適合搖滾音樂會,哈利認得他的靴子不是皮革的,而是龍皮做的。

誰都還未來得及說別的,就聽見一聲「砰」的輕響,威斯里先生回來了,站在喬治肩膀旁邊。他看起來很生氣,哈利從來也沒有看見過他如此生氣過。

「那不是鬧著玩的,弗來德,」他吼道,「你究竟給他吃了什麼?」

「我沒有給他任何東西,」弗來德說,又詭秘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掉下它,……這是他自己的錯,他自己走過去吃了它,我從來也沒叫他吃。」

「你是有意掉的,」威斯里吼道,「你知道他會吃的,你知道他貪吃……」

「他的舌頭變多大啦?」喬治急切地問道。

「在他父母要我縮小它前,四英呎長。」

哈利和威斯里家人又哄堂大笑。

「一點也不好笑!」威斯里先生說,「那種行為嚴重破壞了巫師與馬格人的關係!我花了半輩子來解除馬格人對我們的誤解,然而我的兒子卻——」

弗來德憤怒地說,「我們就是因為他是馬格人才沒有把糖給他。」

「不,我們給了他,因為他喜歡欺負弱小,」喬治說,「對吧,哈利?」

「是的,他是,威斯里先生。」哈利認真地說。

「不是那樣!」威斯里生氣地說,「你們等著我告訴你們的母親……」

「告訴我什麼?」身後的聲音說道。

威斯里夫人剛剛進屋。她是一個矮小而豐滿的女人,有著一張慈祥的臉,此時卻因為疑惑而眼睛瞇著。

「喂,哈利,親愛的,」她笑著對哈利問好後眼睛又很快地轉向她丈夫,「亞瑟,告訴我什麼?」

威斯里先生猶豫了。哈利知道無論他對弗來德、喬治多麼生氣,他都並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告訴威斯里夫人的。威斯里先生的眼睛緊張地注視著威斯里夫人,又是一陣沈默。接著威斯里夫人後面的廚房門口出現了兩個女孩。其中一個有一頭茂密的棕髮,大門牙,是哈利和羅恩的朋友,名字叫荷米恩。格林佐,另外一個,小小個,紅頭髮,是羅恩的妹妹,名字叫金妮。哈利對她們笑了笑,金妮的臉一下子紅了,自從上次「回洞」金妮就喜歡上哈利了。

「亞瑟,告訴我什麼?」威斯里夫人又問道,口氣很硬。

「沒有什麼,」威斯里先生說,「是弗來德和喬治,剛才我跟他們吵了一架。」

「他們這次做了什麼?」威斯里夫人說。「如果這件事與威斯里巫師爆笑彈有什麼關係的話……」

「為什麼不讓哈利看看他睡在哪裡呢,羅恩?」荷米恩在門口說。

「他知道他睡哪裡,」羅恩說,「在我房間,他睡那……上——」

「我們都可以去。」荷米恩說,指了指。

「噢,」羅恩說著,也明白了,「好吧。」

「好,我們也來。」喬治說。

「你就在這裡!」威斯里夫人說。

哈利和羅恩慢慢地出了廚房,與荷米恩和金妮走過長長的走廊,上了搖搖晃晃的樓梯。

「威斯里的巫師咆哮彈是什麼意思?」邊爬樓梯,哈利邊問道。

羅恩和金妮笑了,荷米恩卻沒笑。

「媽媽在整理弗來德和喬治的房間時發現了一堆訂貨單。」羅恩平靜地說。「很長的價目表,上面是他們自己發明的東西。都是些搞笑的東西,你知道的。假魔杖、魔法糖……很有趣,我從來不知道他們在搞發明……」

「我們很久以前就聽見過爆炸聲從他們房間裡傳出來,但我們從來沒想到他們真的在『造』東西,」金妮說,「我們認為他們只是喜歡那種聲音。」

「只是,大多數的東西——噢,所有的東西——都有點危險,」

羅恩說,「他們準備在霍格瓦徹賣,賺些錢,媽媽氣得發瘋。叫他們不準再造任何東西,並燒掉所有的訂單……她真的對他們大發雷霆。他們沒有達到她期望的O.W.L.」

O.W.L是普通巫師水平考試,霍格瓦徹學生在十五歲時參加這種考試。

「那麼現在肯定吵翻了天,」金妮說,「因為媽媽要他們像爸爸一樣進魔法部,而他們卻說他們想開搞笑商店。」

就在那時,第二平臺上的一扇門打開了,探出一張臉來,戴著鹿角鑲邊的眼鏡,一副很生氣的表情。

「嗨,伯希。」哈利說。

「噢,哈利,」伯希說。「我在想誰那麼吵。我在幹活,我有份報告要完成,有人在樓上樓下像打雷似的來回走,我很難集中注意力。」

「我們沒有像打雷一樣走,」羅恩生氣地說,「我們在走路,如果我們打攪了魔法部的超級秘密工作,那很抱歉。」

「你在忙些什麼呢?」哈利說。

「為國家魔法合作部寫報告,」伯希自命不凡地說,「我們要把大鍋的厚度標準化。有些進口貨太薄了一點,每年滲漏增加率為百分之三。」

伯希的臉色有點紅了。

「羅恩,你可以恥笑,」他熱烈地說,「但如果沒有某項國際法制定的話,我們會發現市場上將充滿品質低劣、淺底的物品,嚴重危及……」

「對,對。」羅恩打斷他的話後開始上樓,伯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哈利,荷術恩,金妮跟著羅恩又上了三段樓梯,廚房裡傳來很大的吼叫聲,好像威斯里先生已把「太妃糖」的事告訴了威斯里夫人。

羅恩的房間在房子頂層,看起來跟上次哈利來時一樣。一樣的貼著羅恩最喜歡的快迪斯隊的海報;庫得利加能大砲掛在�上,在有點傾斜的天花板上旋轉;窗臺上以前裝過青蛙卵的魚缸裡,現在有一隻特別大的青蛙。羅恩的老鼠斯卡伯斯不在了,卻有一隻很小的灰色貓頭鷹,它曾幫助羅恩把信送到普里懷特街給哈利,它在一個小籠子裡上下竄跳,得意非凡地嘰嘰喳喳講個不停。

「好了吧,豬,」羅恩說,房裡擠著四張床,他走進兩張床的中間,接著說,「弗來德,喬治和我們在一起,比爾,查理在他們的房裡,」他告訴哈利,「伯希一個人一個屋,因為他要工作。」

「呃,你為什麼要叫那隻貓頭鷹『豬』呢?」哈利問羅恩。

「因為他有點蠢,」金妮說,「它『豬』名字叫皮威軍。」

「是的,那才不像『豬』一樣是個蠢名,」羅恩譏諷地說,「是金妮給它取的名,」他跟哈利解釋說,「她認為這名字很甜,我想改它,但太遲了,叫別的它根本不答應。因此,它成了『豬』,我不得不在這裡養它,因為它惹惱了厄羅爾和荷米恩,它也讓我惱火,來吧。」

貓頭鷹在繞籠飛馳,開心得尖聲霍霍叫。哈利太瞭解羅恩了,知道羅恩並不會太喜歡它,不停地叼唸著他的舊伴老鼠斯卡伯斯,但荷米恩的貓克路殊克前不久吃掉了它,這點尤其讓羅恩覺得痛心。

「克路殊克(貓)在哪裡?」哈利問荷米恩。

「在外面花園裡,我想,」她說,「它喜歡追逐地精,但它從來沒有見過。」

「伯希很喜歡工作?哈利一張床上坐下來,看著庫得利加能大砲在天花板的海報上駛進駛出。

「喜歡?」羅恩秘密地說,「如果不是爸爸要他回來,他是不會回來的,他著迷了,不要提及他老闆的話題,根據克勞斯先生……

像我跟克勞斯先生說的那樣……據克勞斯先生看來……克勞斯先生告訴我,他們將隨時宣佈他們的僱用契約。「

「你夏天過得不錯吧,哈利?」荷米恩說。「你收到了我們給你的食物包裹等東西了嗎?」

「收到了,太感謝了,」哈利說,「那些蛋糕,救了我的命。」

「你收到……?」羅恩開始問,但哈利的眼神使他沒有說下去。

哈利知道羅恩將問及西里斯,羅恩和荷米恩在幫助西里斯逃出魔法部時出了很大力,他們對西里斯的關心就跟哈利一樣。但在金妮面前討論這件事不好。只有他們自己和丹伯多教授知道西里斯是如何逃跑的,也只有他們幾個相信西里斯是無辜的。

「我認為他們已不再爭吵了,」荷米恩說,想消除這尷尬的局面,金妮正在好奇地打量羅恩和哈利,「我們下去幫媽媽做飯,好嗎?」

「好,」羅恩說完,四人就離開了羅恩的房間,下了樓,看見威斯里夫人獨坐在廚房,看起來脾氣特別壞。

「我們將在花園外面吃!」她說,「這裡沒有十一個人的地方。

孩子們,你們可以把盤子拿到外面去嗎?比爾和查理在擺桌子,你們兩個負責刀叉。「他對羅恩和哈利說。她把魔杖指向地窖裡的馬鈴薯,一大堆馬鈴薯一個個都剝了皮從天花板上、�上跳飛過來。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說著,一邊指向簸箕,旋即它從那邊跳起來,滑過房間地板,把那些土豆撈起裝在裡面。她很粗暴地說,「那兩個傢夥,」她正在把廚櫃裡的鍋、壺拉出來,哈利知道那兩個傢夥指誰,當然是弗來德和喬治,「我不知道他們會發生什麼事,真的不知道。沒有抱負,除非你不想惹他們那麼多的麻煩……」

她把一個很大的銅燉鍋放在餐桌上,開始揮舞魔杖在裡面攪,乳脂色的醬從魔杖棒尖往下流。

「他們並不蠢,」她繼續說,越說越氣,把銅鍋放到爐子上,擺了一下魔杖點燃了爐子,「但他們在自暴自棄,如果他們兩個自己不拉自己一把,他們真的有麻煩。從霍格瓦徹飛來的關於他們的貓頭鷹比其餘的加在一起還要多。假如他們繼續走現在走的路,他們將在濫用魔法辦公室裡玩完。」

威斯里夫人對刀具抽屜捅了一下魔杖,抽屜打開了。哈利和羅恩都閃開讓路,幾把刀從抽屜裡飛出來,飛過廚房,開始切土豆,簸箕裝著它們並把它們送入水槽。

「我不知道我們哪裡和他們不同,」威斯里夫人說,她放下魔杖,拉出更多的銅鍋。「好多年都是這樣子,一件事接另一件事的。

他們就是不聽,噢,沒腦子!「

她撿起魔杖,發出一聲巨大吱吱叫,魔杖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們的一根假魔杖,」她吼叫,「我多少次叫他們不要把它們放在附近。」

她抓起她的真杖,轉過身來發現爐上的醬已在冒煙。

「來,」羅恩匆忙地對哈利說,從開著的抽屜裡抓了一把刀具,「讓我們去幫比爾和查理吧!」

他們離開了威斯里夫人,出了後門,來到庭院。

他們才剛走幾步,突然荷米恩的麥黃色o型腿的貓——克庫聖克斯快速跑出花園,瓶刷似的貓尾豎在空中,正在追逐一個有腿的土豆泥,哈利馬上就認出那就是地精。不到十英吋高,喇叭形的小腳啪噠啪噠地跑,儘量快地跑過庭院,一頭紮進一隻防水長靴——門的四周有許多這樣的長靴,哈利聽見地精咯咯笑,因為描伸出爪子想抓他。就在這裡,房屋另一邊傳來撞擊聲,他們進到花園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比爾和查理兩人各拿魔杖在手,讓兩臺破舊的桌子飛上天空,在草坪上相互碰撞,都想碰碎對方的桌子。弗來德和喬治在歡呼,金妮在大笑,荷米恩在籬笆周圍徘徊,很明顯,她在好玩與擔心間左右為難。

比爾的桌子碰上了查理的桌子,「砰」的一聲,一條腿撞得掉了下來。頭頂上有人大聲說話,他們都仰起頭來,伯希已從三樓窗戶裡探出頭來。

「你把它弄下來,好嗎?」他火吼道。

「抱歉,伯希。」比爾對他大笑,「鍋底怎麼樣了?」

「真是太糟糕了,」伯希惱怒地說,他又關上了窗子。

比爾和查理放聲大笑,把桌子安全地放到草坪上,比爾用魔杖輕打了一下,再次把桌腿接上,並用魔法不知從哪裡變出了桌布。

七點鐘,兩臺桌子上放滿了威斯里夫人做得極好的飯菜,九個威斯里家人加上哈利、荷米恩在深藍色萬里無雲的天空下吃晚餐。

對於一個整個夏天都吃味道不新鮮的蛋糕的孩子來說,這簡直是天堂,起先,哈利只是聽著別人談話而沒有加入,他正忙著吃雞蛋火腿餡餅,煮土豆還有沙拉。

在桌子的那邊,伯希在告訴他父親關於鍋底的報告。

「我告訴克勞斯先生我要在週二前搞好它,」伯希得意洋洋地說。「那比他意料的要快一點,我總是要走在前面。我及時完成,他會感激我的,現在這一陣子我們部門特別忙,因為世界盃的各種安排,我們就沒有從魔法運動部那裡得到我們需要的幫助。露得。

巴格蒙——「

「我喜歡露得,」威斯里先生柔和地說。「他為我們弄到這樣的好票。我也給了他一點恩惠:他的兄弟,奧特,惹了點麻煩,用不正常的動力割草機,我為他把整個事情弄好了。」

「噢,巴格蒙是討人喜歡的人,」伯希很聽話地說,「但他怎麼會成為部門的頭呢?當我把他同克勞斯先生相比,我看,克勞斯先生不會失去我們部門的任何一票。您注意到了珀茜。佐金斯已失蹤一個多月了嗎?她去了阿爾巴尼亞度假後就再也沒回來。」

「是的,我剛問過露得,」威斯里先生皺了皺眉頭說,「他說珀茜以前已經失蹤過好幾次了,但如果是我部門裡的某一位,我就會擔心了。」

「噢,珀茜是沒有希望了,對吧,」伯希說,「我聽說她從一個部門降職到另一個部門,一直有許多麻煩,許多年來都是這樣。巴格蒙應該設法找到她。克勞斯先生個人對她產生了興趣,她一度也在我們部門待過,我想克勞斯先生很喜歡她。然而巴格蒙只是笑她可能看錯了地圖,去了澳大利亞,而不是阿爾巴尼亞。」伯希長嘆一聲,「還去找其它部門的成員?光是自己部門的事就已經夠多了。

您知道,世界盃後,我們要組織另外一件大事。「

他清了清嗓子,朝桌子一路看過去,那邊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坐在那裡。「您知道我在講什麼,父親,」他稍微提高了嗓門,「頂級秘密的那件。」

羅恩眨眨他的眼睛,對哈利和荷米恩說,「他一直想讓我們問他,自從他開始工作後的那件大事。也許是厚底大鍋的展覽會。」

桌子中間,威斯里夫人正與比爾爭論耳環的事,好像是近段時間才戴的。

「……真的像帶了一個可怕的大毒牙,銀行裡他們怎麼說?」

「媽媽,只要我給家裡帶來極大的財富,銀行裡沒有人對我的穿戴說三道四。」比爾耐心地說。

「你的頭髮有點傻乎乎的,親愛的,」威斯里夫人說,愛撫地用手指摸了摸魔杖,「我希望你讓我為你修剪一下……」

「我喜歡,」金妮說,她坐在比爾旁邊,「您的想法不時髦了,媽媽,換句話說,丹伯多教授也一樣。」

在威斯里夫人的旁邊弗來德、喬治和查理都興高采烈地談論世界盃。

「肯定是愛爾蘭,」查理說,滿口土豆。「他們在半決賽中擺平了——秘魯。」

「保加利亞有了維特。克倫。」弗來德說。

「克倫是一個像樣的選手,但愛爾蘭有七個。」查理說,「我希望英國通殺,但那是令人尷尬,那真是……」

「什麼?」哈利關心地說,對他同巫師世界隔絕,回到了普里懷特街感到非常遺憾,哈利可是很忠心愛國的。

「輸給了特雷西維尼亞,390比10.」查理不快地說。「令人震驚,威爾士輸給了烏干達,蘇格蘭被盧森堡宰了。」

威斯里先生用魔法變出了蠟燭照亮了漆黑的花園,他們還沒有吃自制的草毒冰淇淋,待吃完的時候,飛蛾在吧嗒吧嗒地響,飛得低低的,桌子上方到處都是。這濕熱空氣總是伴有草和忍冬的香味。哈利感覺特別飽,地精在玫瑰叢中疾奔,笑得前仰後合,後面那隻克路殊克貓緊追不捨。

羅恩擡起頭來仔細打量,發現家裡的其他人都在忙著講話,他很小聲地對哈利說,「最近你收到了西里斯的信嗎?」

荷米恩也四周看了看,靠了過來聽。

「是的,」哈利輕聲說,「兩次。他說OK,前天我給他寫了信,他將寫回信到這裡。」

他突然記起了他給西里斯寫信的原因,一時間,差點就要告訴羅恩和荷米恩傷痕疼痛的事,告訴他們驚醒他的可怕的夢,……他不想要他們現在為他擔心,而且此時此刻他自己此時此刻也感覺如此開心,如此和平安詳,他也不想說這些破壞好的氣氛。

「看看時間,」威斯里夫人突然說,她看了看手錶。「你們真的要睡覺了,你們所有的人,破曉的時候都要起床看世界盃賽,哈利,假如你把學校用品清單給我,明天我就到蒂瓊。艾麗去為你辦。

其他人的我都買好了啦。世界盃開始後恐怕就沒有時間買了,上次比賽就進行了五天時間。「

「哦,希望這次也一樣!」哈利熱情地說。

「噢,我可不希望那麼久,」伯希假裝神聖地說。「如果我五天不工作,想想我盤裡的將會變成什麼樣的東西,我簡直會發抖。」

「是的,有人可能又會在裡面放龍屎,伯希?」弗來德說。

「還可是從挪威弄來的樣品。」伯希說,漲紅了臉。

「那可不是私貨!」

「就是。」弗來德悄聲對哈利說:「是我們找人寄過來的。」他們邊說邊從桌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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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1 12:29:36

第六章波奇

當哈利被威斯里太太搖醒時,他覺得他幾乎沒有在羅恩的房間睡著似的。

「親愛的哈利,該走了。」她小聲說完後就走開去叫羅恩起床了。

哈利到處摸索著找他的眼鏡,找到後戴上並坐了起來。外面仍然很黑,當他媽媽叫醒他時,羅恩含糊地抱怨。在哈利的床角,他看到兩個大大的,淩亂的東西從毛毯邊冒了出來。

「時間到了嗎?」佛來德搖搖擺擺地問。

他們安靜地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打著阿吹。因為大家都太困了,都不想說話。然後他們一行四人沿著樓梯走進了廚房。

威斯里太太正在攪拌著火爐上的大鍋,而威斯里先生坐在桌子邊,看著一疊很大的羊皮紙做成的票子。當男孩們進來時,他擡起頭,張開他的雙臂。這樣,他們能更清楚地觀察他的衣服。他穿著一件適於打高爾夫球的襯衣,一條很舊的牛仔褲,而且那條牛仔褲有點大,他得束上一條牛皮皮帶才能勒緊褲頭。

「怎麼樣?」他緊張地問:「我們得隱姓埋名,哈利,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個馬格嗎?」

「比爾、查理和伯希去哪裡了?」喬治問,打了個大大的呵吹。

「他們會移身術,對吧?」威斯里太太過說邊把那個大鍋放在桌子上,開始往碗裡倒粥。「這樣他們就能睡懶覺。」

哈利知道移身術是很難的,那意味著從一個地方消失,然後馬上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那麼他們還在床上嘍。」說:「為什麼我們不會移身術呢?」

「因為你還沒到那年齡,而且你還沒通過考試。」威斯里太太打斷地,「那些女孩們都去哪裡了?」

她衝出廚房,然後傳來爬樓梯的聲音。

「學會移身術必須通過考試嗎?」哈利問。

「噢,是的,」威斯里先生說,並小心翼翼地把票放進他牛仔褲後面的褲袋子裡。「一些人幾天前被魔法交通部罰款,因為他們用了移身術卻又沒有執照。移身術是不簡單的,如果做得不好的話,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我所說的那兩個人就因為這樣,最後把自己分成了兩半。」

除了哈利以外,桌子周圍的每個人都打了個冷顫。

「呃。被分開了?」哈利問。

「他們把自己的一半留在原處了,」說著,威斯里先生舀了一大勺的糖漿放進稀飯中。「所以,當然,他們現在被困住了,哪邊都動不了,只有等魔法意外修理中心把他們修補好。我可以告訴你,就像古老的馬格造紙,把馬格人弄臟了的麻布再造成干凈的紙一樣。」

哈利忽然想起了遺棄在普里懷特街的人行道上的一雙腿和一個眼球。

「他們不好嗎?」他問,有點嚇呆了。

「噢,很好,」威斯里先生理所當然地說,「但是他們被罰了一大筆錢,而且我不認為他們還敢再試一次。你不要瞎搞瞬間移動,這裡有很多成年的巫士不願意用它,他們情願用掃帚,雖然慢一點但更安全。」

「但是比爾、查理和伯希可以。」弗來德笑著說:「查理參加了兩次考試。第一次失敗了。他本打算到南邊五里的地方去,卻正好落在某個正在買東西的老人的上方,記得嗎?」

「是的。但是第二次他便通過了。」威斯里先生說,然後他回到廚房,在裡面偷笑。

「伯希是在兩個星期前通過的。從那以後,他每個早上都從樓梯上瞬間移動下來,只是為了證明他可以瞬間移動了。」喬治告訴他。

從通道傳來了腳步聲,荷米恩和金妮走進了廚房,她們看起來都很蒼白和昏昏欲睡。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早起床呢?」金妮一邊揉著眼晴一邊說,然後坐在桌子旁邊。

「我們要走一段路。」威斯里先生說。

「走?」哈利問,「什麼?我們是走去看世界盃嗎?」

「不,不,那有幾英里遠,」威斯里先生笑著說,「我們只需要走一小段路。因為一大群巫士聚集在一起,要想不吸引馬格的注意都很難。對於我們的出發時間和一個這樣的盛事,我們要非常小心。」

「喬治!」威斯里太太大聲地喊著,大家都跳起來。

「什麼事!」喬治用一種很天真無邪的語氣問,但那欺騙不了任何人。

「你口袋裡裝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

「你沒有撒謊嗎?」

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杖指向喬治的口袋,嘴裡唸著:「阿西歐!」

幾個小的,顏色鮮艷的東西從喬治的口袋升了起來,他想去抓住它們,但撲了個空。它們都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威斯里太太伸出的手上。

「我們告訴過你的,毀掉它們!」威斯里太太生氣地說,「我們告訴過你不要拿這些東西!把你們的口袋弄乾凈,快點!你們兩個!」

這不是個令人愉快的場面:很明顯的,這雙胞胎想從家裡儘可能多地拿太妃糖出去。威斯里太太用她的魔力把它們找了出來了。

「阿西歐!阿西歐!阿西歐!」她喊著,那些太妃糖從各個地方升了出來,包括喬治的襯套、弗來德的牛仔褲。

當他媽媽扔掉這些太妃糖時,弗來德朝著他媽媽喊:「我們花了六個月來研製出這些東西!」

「噢,好個六個月的時間!」她喊著,「怪不得你不能拿多些O.W.L!」

總之,當他們出發時,氣氛並不是那麼友好。當威斯里太太吻威斯里先生的臉頰時,她仍然很生氣。但那雙胞胎更生氣。他們背起背包走了出去,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玩得高興!不要太調皮!」威斯里太太朝著雙胞胎離去的背影喊著。但是他們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我大約在中午會叫比爾、查理和伯希,」威斯里太太對威斯里先生說,然後威斯里、哈利、羅恩、荷米恩和金妮穿過漆黑的院子出發了,跟在弗來德和喬治的後面。

外面很寒冷,月亮還在。只有他們右邊,地平線上一處陰暗的、淺綠色的談光告訴他們,天就快亮了。哈利想現在成千上萬個巫士都在向快迪斯世界盃出發,因此加緊了步伐,跟上威斯里先生。

「那麼每個人怎樣才能到達那裡而不被馬格發現呢?」他問。

「這已經成為一個很重大的組織問題,」威斯里先生說,「問題是,有大約十萬個巫士會出現在世界盃上,當然我們還沒有一個足夠大的魔法場地去容納他們。有些地方馬格是無法洞察的,但想像一下吧,要把十萬個巫士塞到迪安更港。所以我們必須找一個更好的沒人的荒野,設置更多的防禦馬格的措施。整個內閣為這個已經忙了幾個月了。首先,當然我們必須安排好到達的情況。擁有低價票的人要提早兩個星期到。限定一定數量的人使用馬格的交通工具。但是我們不能用太多,那會阻礙他們的汽車和火車——記住,世界各地的巫土都要來。有些用瞬間移動,但是我們必須建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出現,必須遠離馬格。我相信有個森林可以用作他們到達的地方點。對於哪些不想瞬間移動的或者不能的,我們用波奇。在籌備時期,這些東西足夠用來把巫士從一個地點傳送到另一個地點的,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一次傳送一大群。在英國,有兩百個波奇公佈在重要的戰略地點,離我們最近的,是在石頭山的山頂,所以我們正在往那裡前進。」

威斯里先生指著前面高出奧特裡村莊的一個大的黑團。

「波奇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哈利十分好奇地問。

「喔,它可以是任何東西,」威斯里先生說,「很顯然,它們是毫不起眼的東西,所以馬格不會去撿,也不會去碰它們……是一些他們認為是垃圾的東西。」

他們沿著漆黑、濕冷的小巷向著村莊艱難地走著。四周十分寂靜,只能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當他們艱難地穿過村莊時,天空慢慢亮起來了。漆黑的天空慢慢地被沖淡成深藍。哈利的手和腳都凍僵了,威斯里先生不斷地看表。

當他們開始去爬石頭山時,根本沒有力氣去談話。有時他們會摸到隱藏的野兔窩,有時會踩到密集的草而打滑。每一次呼吸,哈利都覺得胸口刺痛,當他的腳接觸到平地時,他的腿正抖得厲害。

「唷!」威斯里先生氣喘籲籲地說。他拿下眼鏡,用他的毛衣擦著。「太好了,我們對時間掌握得很好,我們有十分鐘……」

荷米恩最後一個爬到山頂,手裡緊抓著一塊布。

「現在我們只是需要波奇了,」威斯里先生說著,並重新戴上眼鏡,斜視著地面四周的情況。「不會很大……快來吧……」

他們分散開來,到處尋索。過了一會兒,忽然一個喊聲劃破了寧靜的星空。

「在這裡!亞瑟!在這裡,我的孩子,我們來了!」

在山頂的另一邊,在星空下出現了兩個高的輪廓。

「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喊著。他笑著大步走向那個剛才大喊的人。其餘人緊緊跟著。

威斯里先生和那個臉色紅潤的有著短鬍鬚的巫士握手。他的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發黴的舊靴子。

「孩子們,這位是阿姆斯。迪格瑞,」威斯里先生向大家介紹著。

他在魔法部的紀律和控制部門工作,我想你們認識他的兒子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迪格瑞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孩,大約十七歲。他是霍格瓦湖海夫巴夫隊的快迪斯隊的隊長和搜索者。

「你們好!」塞德里克看著大家說。

這些人都向塞德里克說「你好」,除了弗來德和喬治只是點了點頭。他們還無法原諒塞德里克在去年第一屆快迪斯中打敗他們隊。

「走了很長的路吧,亞瑟?」塞德里克的爸爸說。

「不是太長,」威斯里先生說,「我們住在村莊的另一邊,你呢?」

「我們得兩點鐘起床,是吧,塞德里克?我告訴你,如果他通過他的瞬間移動測試,我將會很高興。然而……不說了……絕對不能錯過快迪斯世界盃。而且票又是那麼的貴。提醒你,不要讓我太容易取勝。」阿姆斯。迪格瑞很自然地看了一下威斯里旁邊的三個孩於,哈利滿米恩和金妮。「都是你的吧,亞瑟?」

「懊,不,紅頭的才是,」威斯里先生說,指出他的孩子。「這個是荷米恩,羅恩的朋友;這是哈利,另一個朋友。」

阿姆斯。迪格瑞睜大了眼睛說,「哈利?哈利。波特?」

「呃,是的。」哈利說。

哈利早已習慣了當人們見到他時好奇的目光,習慣了在路上他們的目光注視著他前額的傷疤,不過這總是令他覺得不舒服。

「當然,塞德里克曾經談過你,」阿姆斯。迪格瑞說:「他把去年和你玩的事都告訴了我們……我對你說,塞德里克,將來你有東西可以對你的孫子說了,那就是你打敗了哈利。波特!」

哈利一時想不出任何去回答,所以他只好保持沈默,弗來德和喬治又一次皺起了眉頭,而塞德里克看起來有點尷尬。

「哈利從他的掃帚上摔了下來,爸爸,」他低聲說,「我告訴過你……這是個意外……」

「是的,但你沒有摔下來,對嗎?」阿姆斯愉快地叫著,拍著他兒子的背。「總是那麼謙虛,我們的塞德里克總是那麼有紳士風度……但是只有最好的男人才能贏。我肯定哈利也這麼認為,對嗎?呃?一個從掃帚上摔下來,一個還在上面,你不用想也可以區分難是更好的飛行者?」

「時間快到了,」威斯里先生說,再一次拿出他的手錶:「阿姆斯,你知道我們還要等誰嗎?」

「沒有了,來顧的一家一個星期前就到那兒了,福塞特一家拿不到票,」迪格瑞先生說,「在這個地區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了。」

「我認識的就沒有了,」威斯里先生說,「只有一分鐘了,我們得準備好……」

他看了一下哈利和荷米恩說:「你們只需要觸一下波奇就行了,一個手指就可以完成——」

因為背著塞得滿滿的背包,他們一行九人十分困難地擠在阿姆斯。迪格瑞拿出的舊靴子周圍。

寒風掃過山頂,他們緊緊地圍成一個圓,站在那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哈利忽然想到如果一個馬格現在經過這裡,看到他們這樣,那麼會多麼奇怪呀!九個人,兩個**,在三更半夜緊緊握著這個男式的舊靴子,等待著……

「三……」威斯里先生咕噥著,仍然注視著他的手錶,「二……一……」

這一切瞬間發生:哈利覺得好像在他被肚臍後面的一個鉤突然地拉向前去。他的腳離開了地面,他可以感到羅恩和荷米恩在他的兩邊,他們的臂膀碰撞著他的;他們都在風的怒號中前進,旋轉著;他的食指緊緊地粘住靴子好像它正拉著他向前……

他的腳被扔到地面;羅恩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但摔倒了,波奇「砰」他一聲,在他頭的旁邊,重重地撞向地面。

哈利擡起頭,威斯里先生、迪格瑞先生和塞德里克仍然站著,雖然他們看起來也被風吹得很亂;其餘的人都跌倒在地上。

一個聲音響起「七點零五分,從石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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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24:21

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第七章巴格蒙和克勞斯

哈利把自己和羅恩鬆開,站了起來,他們到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荒涼的、霧氣濛濛的荒野。在他們前面是一對看起來很累很粗暴的巫師。他們其中一個拿著一隻大金表,另一個拿著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兩個都穿得像馬格似的,不過看起來很拙劣。拿著表的男人穿著一件蘇格蘭粗呢外套,他的同事穿著一件有褶襉的裙子和一件寬大的防水衣。

「早上好,巴西人。」威斯里先生打著招呼,拿起靴子,把它遞給穿裙子的巫士。他把靴子扔進了旁邊的一個裝著用過的波奇的大箱子裡;哈利可以看到一份舊報紙,一個空飲料罐和一個有洞的足球。

「你好,亞瑟,」巴西人疲倦地說,「不用值班吧?對某些人來說是好事……我們已經在這裡一個晚上了……你最好讓讓路,一大群人即將到達,他們來自黑森林,五點十五分出發的,等一下,我找一下你的營地……威斯里……威斯里……」他查看著羊皮紙上的名單,「在那邊,大約四分之一英里,你去一號營地,找派恩先生。」

「謝謝!」威斯里先生叫其他人跟著他。

他們穿過荒野出發了。大約二十分鐘以後,在路的旁邊,有石頭小屋出現在眼前。除了這個,哈利還可以看到成百上千個外型醜陋的帳篷,佈滿了這片原野。他們同迪格瑞父子道別後,走向小屋。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望向那些帳篷。哈利一眼就看出他是這方圓幾英畝內唯一的真正馬格。當他聽到腳步聲後轉了過來,看向他們。

「早上好!」威斯里先生聰明地說。

「早上好!」馬格說。

「您是羅伯特先生嗎?」

「是的,」羅伯特先生回答,「你是誰?」

「威斯里,兩個帳篷,幾天前就預訂了。」

「啊,」查看了一下釘在門上的名單,羅伯特先生說,「你的在森林的旁邊,只是一晚,對嗎?」

「是的。」威斯里先生說。

「你是現在付錢還是遲些呢?」羅伯特先生問道。

「啊,現在,好,當然!」說著,威斯里先生走出小屋去叫哈利到他這裡來。「幫我,哈利,」他低聲說,從口袋裡拿出一卷馬格人的錢,開始把它分開。「這是一個……十?啊,對,我看到上面的小數字!……所以這是一個五?」

「二十。」哈利小聲地糾正他,非常擔心地發現羅伯特先生正在努力地聽他們在談什麼。

「啊,對,是的……我不知道,這些小紙張……」

當威斯里先生拿著正確數目的錢回來時,羅伯特先生問:「你是外國人嗎?」

「外國人?」威斯里先生重複著,十分迷惑。

「你並不是第一個不懂得用錢的,」羅伯特先生說著,湊近去仔細觀察威斯里先生,「十分鐘以前有兩個人竟然想用如瓶蓋那麼大的金幣付錢。」

「真的嗎?」威斯里先生緊張地問。

羅伯特先生在一個鋁罐中找零錢。

「這裡從來沒有這麼擁擠過,」他突然說,又看了一下迷濛的田野。「成百上千個人都預訂了。有些剛剛才出現……」

「真的嗎?」威斯里先生問著,他伸出手去拿他的零錢,但羅伯特先生沒有給他。

「啊,」他若有聽思地說,「那些人來自世界各地,有很多外國人,不僅僅是外國人,還有很多古怪的人,你知道嗎?有個傢夥穿著裙子和風衣到處走。」

「他怎麼可以這樣?」威斯里先生十分緊張地說。

「看起來像……我想……像某種集合,」羅伯特先生說,「他們似乎都互相認識,像一個大聚會。」

在那時候,一個巫土悄悄地出現在羅伯特先生的前面。

「遺忘!」他用魔杖指著羅伯特先生厲聲說道。

一瞬間,羅伯特先生的眼晴馬上失去焦距,他的眉毛鬆散,臉上呈現出一種漠不關心的樣子。哈利認得這種癥狀,那意味著的他的記憶被限制住了。

「你的營地地圖,」羅伯特先生平靜地對威斯里先生說,「這是你的零錢。」

「非常感謝。」威斯里先生說。

剛才那個巫士陪著他們走到營地的門口,他看起來十分疲憊,他的下巴是藍色的,佈滿了胡茬,眼晴下面有深紫色的眼圈。一出羅伯特先生的聽力範圍,他就對威斯里先生小聲說:「這傢夥非常麻煩。一天需要施十次記憶魔法才能讓他高興。露得。巴格蒙不肯幫忙。特洛廳到處大聲地談論布魯佐球和可爾夫球,一點也不擔心防禦馬格系統的安全情況。啊呀!當這一切結束時,我一定會很高興的。待會見,亞瑟!」

他消失了。

「我想巴格蒙先生是魔法運動部的領導吧?」金妮說,看起來十分驚訝。「他應該知道在馬格人旁邊談論布魯佐球是怎麼樣的,對嗎?」

「他應該知道,」威斯里先生笑著說,把他們引進營地,「但是露得總是對安全情況比較大意。即使如此,再也沒有比他更熱情積極的運動部門的領導了。你知道他為英格蘭打快迪斯,他是溫包爾黃蜂隊最優秀的隊員。」

池們在迷濛的田野上的一排排帳篷中艱難地走著。絕大部分看起來很平常;它們的主人已經儘量把它們弄得像馬格人一樣,如加上了煙囪、鈴鐘,或者風向標。然而,到處都有帳篷實在是太明顯了,哈利對羅伯特先生的懷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半路上,有一個過度奢侈、矯揉造作的作品,掛著一條一條的絲綢,就像宮殿一樣。在人口還繫著幾個活著的孔雀。木久他們經過一個三層高,有幾個角樓的帳篷;前面幾米,有個帳篷前面設有花園,裡面還建有水盆、日規和噴泉。

「總是這樣,」威斯里先生笑著說,「當我們聚到一起時,我們總是忍不住要顯示一下自己。啊,我們的在這裡,看,這是我們的。」

他們到達了森林的邊上,在田野的最前方。這是一個空曠的地方,只有一個小小的用鐵鎚打在地面上的標誌,上面寫著「威斯里」。

「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地方!」威斯里先生十分高興地說。「搭帳篷的地方正好在森林的另一邊,我們要儘可能地接近。」他從臂膀上拿下他的背包,「好了,」他興奮地說,「不許用魔法,嚴格地說,我們將用手把帳篷搭起來!不會太困難的……馬格人經常做……這裡,哈利,你認為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呢?」

哈利一生中還從沒有露營過,杜斯利一家在假期從來沒有帶他外出過,他們情願把他放在一個老鄰居菲格太太家裡。雖然如此,他和荷術恩還是決定了在哪裡應該打柱子和樁子。當威斯里開始用木鎚時,他實在是興奮過度了。他成一個障礙,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最後他們還是搭起了兩個簡陋帳篷。

所有的人都站到後面去欣賞他們親手做的物品。哈利想沒有人會猜到這些帳篷是由巫上造成的。但是問題是一旦比爾、查理和伯希到後,他們將會是十個人。荷米恩似乎想到了這個問題。當威斯里先生,第一個進入帳篷時,她投給哈利一個戲弄的眼神。

「我們將會很擁擠的,」他說,「但我認為我們都可以擠進去。

來看一下吧。「

哈利彎下腰來,有三個房間,還有沐浴室和廚房。巧合的是,它的樣式跟菲格太太家的完全一樣,在椅子上有鉤針織品的蓋布,一點也不搭配,還有一股很濃的貓味。

「呃,不是住很久的,」威斯里先生說著,用手帕擦他的光頭,斜看著房間裡的四張床鋪。「我向帕金的辦公室借的。他現在不露營了。可憐的傢夥,他現在正腰痛。」

他拿起那個滿是灰塵的水壺,斜視了下里面,「我們需要水……」

「在馬格人給我們的地圖中可以看到一個水龍頭,」羅恩說,他跟著哈利走進了帳篷,而且看起來對裡面的情況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在田野的另一邊。」

「好。不如你、哈利和荷米恩去取一些水,好嗎?」威斯里先生把水壺遞過來,還有一個鍋,「其餘的將去找些木材,因為我們需要火。」

「但是我們有火爐,」羅恩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只是……?」

「羅恩,這是為了安全,防禦馬格人!」威斯里先生說,他的臉上充滿了期待。「當真正的馬格人露營時,他們用火在戶外煮東西,我見過這些!」

很快地看了一下女孩子的帳篷後,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拿著水壺和鍋,穿過營地出發了。女孩子的帳篷只是比男孩的稍微小了一點,但沒有那股貓味。

現在,太陽剛剛升起,霧也小了很多,他們可以看到這個帳篷的世界向各個方向伸展。他們慢慢地穿過那一排排的帳篷,到處張望。只有哈利會在想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的巫婆和巫士;他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在其它國家的巫士。

其他的露營者開始起床了。首先是一些有著小孩子的家庭;哈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年幼的小巫婆和巫士。一個不超過兩歲的小男孩從一個金字塔形的帳篷爬了出來,拿著一個魔杖,十分高興地戳著草地上的一個慢慢膨脹得像意大利香腸那麼大的蛞蝓。當他們走近他時,他的媽媽急忙從帳篷裡走了出來。

「多少次了,凱文?你不可以碰爸爸的魔杖!」

她踩了一下那巨大的蠟輸,那蛞蝓便裂開了。她的罵聲,混合了小男孩的哭喊聲「你弄破了蛞蝓!你弄破了蛞蝓!」飄蕩在寧靜的空中。

不遠處,他們看到兩個小巫婆,和凱文年齡差不多。她們正騎著一個玩具掃帚,只能升到一個女孩的腳趾頭那麼高,僅僅可以掠過帶有露珠的小草。一位巫士官員發現了她們,經過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他急忙跑向她們,並不停地發牢騷:「都大白天了,父母還在睡懶覺,我想……」

四周的巫婆和巫士們都從帳篷裡出來了,開始準備早餐。有些偷偷地看一下四周,然後用魔杖點火;有些充滿懷疑地試著用火柴點火,好像這是不可能似的。三個非洲的巫婆正在嚴肅地交談,她們都穿著長長的白色泡子,而一群中年的美國巫上坐在一個亮晶晶的標語下面十分高興的閒談。那個標語掛在他們帳篷之間,上面寫著「巫土沙龍」。當他們經過這些帳篷時,哈利聽到裡面正用一種奇怪的語言交談,雖然他聽不懂,但每個聲音的語調都是非常興奮的。

「呃,是我眼睛的問題,還是有些東西變綠了?」羅恩問。

不僅僅是羅恩眼睛的問題。他們走進了一個帳篷的營地,那裡所有的帳篷看起來都像用三葉草蓋著,透過那些打開人口的帳篷可以看到一張張笑臉,忽然,在他們後面,他們聽到了有人叫他們的名字。

「哈利!羅恩!荷米恩!」

是謝默斯。芬尼更——格林芬頓的隊友。他正坐在他自己的有三葉草蓋著的帳篷前,旁邊有紅發婦女,應該是他的媽媽,還有他的最好的朋友,迪恩,也是格林芬頓的隊友。

「好像裝飾品吧?」謝默斯嘴笑著問,笑著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思走過來打招呼時。「內閣不是很高興。」

「啊,為什麼我們不能用我們喜歡的顏色呢?」芬尼更太太問,「你們應當看一下保加利亞是拿什麼來炫耀的。你們當真會支持愛爾蘭?」她補充說,盯著哈利、羅恩和荷米恩。

當他們保證他們真的支持愛爾蘭後,他們又重新出發了,不過,正如羅恩所說的:「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必須說些東西。」

「我對於保加利亞人放在他們帳篷上,拿來炫耀的東西很好奇。」荷米恩說。

「我們去看一下吧。」哈利說著,並指向前方那片大的營地,在那裡,保加利亞的紅、綠、白國旗,在風中飄揚。

帳篷不是用植物來裝飾,而是每一個都帖著同樣的海報。一張印有一個深黑色眉毛的傲慢的臉。這張畫不斷地移動,但畫中的臉卻是不斷地眨眼和皺眉。

「克倫。」羅恩小聲地說。

「什麼?」荷米恩問。

「克倫!」羅恩說,「維特。克倫,保加利亞的搜索者!」

「他看起來真是很粗魯。」荷米恩說,看著周圍這麼多克倫在向他們眨眼和皺眉。

「真的很粗魯嗎?」羅恩擡起頭望著天空。「誰在乎他長得怎麼樣呢?他簡直是不可思議,他也真的很年輕。只有十八歲左右,他是一個天才,到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了。」

在田野角落的水龍頭旁,早就已經有一小隊人在等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加入了他們,站在兩個男人後面,他們正在激烈地爭論著。

其中一個是個非常老的巫土,穿著一件花花的長睡衣,另一個是一個巫主官員,他拿著一件細條紋褲幾乎要憤怒地哭了。

「穿上它,阿奇卡,你是一個好傢夥,你不能這樣到處走。在門口的馬格人早就懷疑了。」

「我在馬格人的店裡買的,」老巫士頑固地說,「馬格人也穿這些。」

「馬格女人才穿這個,阿奇卡是男人,應該穿這些。」巫主官員揮動著細條紋長褲說。

「我不穿這些,」阿奇卡生氣地說,「我喜歡感受涼爽的微風,謝謝!」

荷米恩對這種情形忍不住大笑起來,她趕緊從隊伍中走出來。

直到阿奇卡裝了水離開後才回來。

因為水的重量,他們現在走得更慢了。他們艱難地穿過營地往回走,並在周圍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其他的霍格瓦徹的學生和他們的家人,奧立弗。伍德,哈利的快迪斯隊的老隊長,他剛剛離開霍格瓦徹隊。他把哈利拉到他的父母的帳篷,把他介紹給大家,並興奮地告訴哈利他剛剛和聯合隊簽了約。接著,他們遇到到了埃尼。馬米安,一個海夫巴夫的隊員。接著,不遠處,他們看到了卓,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在衛文卡羅隊打搜索者的位置。她朝著哈利招手和微笑,而哈利向她擡手時,濺出了不少的水。羅恩不斷的傻笑。哈利急忙指出一大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少年。

「你猜他們是誰?」他問,「他們不去霍格瓦徹,對嗎?」

「他們去某個外國學校,」羅恩說,「我知道有些人,看到對方也不知道彼此認識。比爾有個筆友在巴西,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想去作一個交換旅行,但爸媽無法支付。當他說他不去並送給了對方一頂受詛咒的帽子,他的筆友覺得被冒犯了。那帽子使他的耳朵枯萎了。」

哈利笑了,但沒有比當他聽到其它巫士學校時感到很有趣。他想,他在營地看到那麼多國家,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曾經多麼愚蠢,竟然沒有意識到霍格瓦徹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他盯著荷米恩,她對這消息竟然一點也不驚訝。那不奇怪,她在書或其它地方已經看到過關於巫士學校的新聞。

當他們最後回到威斯里的帳篷時,喬治對他們說:「你們去了好久啊!」

「我們遇到了一些人,」羅恩說,並把水放好,「你們還沒有點火呢?」

「爸爸正在玩火柴玩得高興呢!」弗來德說。

威斯里先生怎樣也無法把火點著,但並不是因為缺少嘗試。他把火柴散在他的周圍,但他看起來似乎已經試了一輩子的時間了。

「糟糕!」他說著,因為他終於擦著了一根火柴,並驚訝地把它扔到地上。

「來這裡,威斯里先生。」荷米恩溫柔地說,她把盒子拿過來,並開始教他應該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最後,他們終於把火點起來了,但如果要等到它熱到可以煮東西,那將至少還要一個小時。當他們等待的時候,周圍有很多東西可以觀賞。因為,他們的帳篷看來是搭在合適的地方了,內閣的巫士們不斷地急急忙忙地跑上跑下,當他們經過時,熱情地同威斯里先生打招呼。因為哈利和荷米思的緣故,威斯里先生要不斷的解釋,而他自己的孩子已經太熟悉那個內閣了,並沒有引起大家的很大興趣。

「那個是凱斯伯。邁克居,妖精聯絡辦公室的領導,這個是蓋波。威伯,他是魔法實驗委員會的委員,他有是角的,等一下,現在,你好,阿姆斯波斯頓,他是魔法意外修理隊的成員……」

「他們是什麼人?」

「來自機密部門,高度機密,沒人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最後,火已經準備好了,當比爾、查理和伯希從森林走向他們時,他們剛剛開始煮雞蛋和香腸。

「剛剛瞬間移動來到這,爸爸,」伯希大聲地說,「啊,太好了,午餐!」

當他們吃香腸和雞蛋吃到一半時,忽然威斯里先生跳了起來,朝著一個正在走向他們的人招手和微笑。「啊,」他說,「當今風流人物!露得!」

露得。巴格蒙很顯然是到目前為止哈利所見到的人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人,甚至包括穿著花長睡衣的老阿奇卡。他穿著一件快迪斯長袍,上面有一條條鮮艷的黃和黑的水平條紋。一個巨大的黃蜂的圖案在他胸前。他擁有一個強壯的男子的體格。因為他的大肚脯,長袍顯得有點緊,看來在他不再為英格蘭打快迪斯後,他肯定已經沒再穿了。他的鼻子彎彎的,哈利想它可能是被一個碟子打斷的,但是他圓圓的藍眼睛,短短的金發和紅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個成熟得過早的男孩。

「啊,那裡!」巴格蒙十分高興地喊著。他走起來像腳下有一個彈簧似的,非常的興奮。

「亞瑟,老傢夥,」當他到營火旁,便吹噓,「多美妙的一天,呃?多美妙的一天!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天氣的。一個無雲的夜晚正來臨……整個組織一點障礙都沒有,我都沒什麼事好幹了!」

在他後面,一組憔悴的內閣巫士急急忙忙地經過,跑向著遠方發著火光的、有二十英呎高的魔法營火。

伯希急忙跟著跑了過去。很顯然,雖然他不贊成露得。巴格蒙管理他的部門的方式,但這並不阻止他想給他留下一個好印像。

「啊,是的,」威斯里先生笑著說,「這是我的兒子伯希,他剛剛開始在內閣工作,這是弗來德,比爾、查理、羅恩,這是金妮和羅恩的朋友荷米恩。格林佐和哈利。波特。」

當巴格蒙聽到哈利的名字時,他有一點懷疑,而且他的眼睛也掃視了一下哈利額頭的傷疤。

「孩子們,」威斯里先生繼續說,「這是露得。巴格蒙,你們知道他是誰。真該感謝他讓我們拿到那麼好的票!」

巴格蒙高興的笑著,揮著手,好像在說,這沒什麼。

「請一下比賽的結果吧,亞瑟!」他熱切地說,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好像他的黃黑色的長袍口袋裡有一大堆的金子。「我早就和露迪。旁特尼打賭,保加利亞會先得分,我給他漂亮的奇怪的東西,考慮到愛爾蘭的前三號是我這麼多年來看到的最優秀的。還有小阿哥西。廳西把她的鰻魚池塘的一半的股份放在為期一個星期的比賽上。」

「噢,走著瞧,」威斯里先生說,「我賭一個帆船幣,愛爾蘭贏!」

「只一個帆船幣?」露得。巴格蒙看起來有點失望,但是他很快恢復常態。「很好,很好……還有誰想參加?」

「他們太年輕了,不能賭錢,」威斯里先生說,「摩莉不會喜歡的……」

「我們將賭三十七帆船幣,十五鐮刀幣,三克拉幣,」弗來德說,他和喬治迅速清點他們的錢,「愛爾蘭贏,但是維特。克倫獲得史尼斯球。噢,我們將加上一個假魔杖。」

伯希不滿地說:「你們不要把那種垃圾東西拿給巴格蒙先生看。」但巴格蒙得一點兒也不認為那個魔杖是垃圾,相反,當他從弗來德那裡看到那個魔杖後,他孩子氣的臉上因興奮而發光,還有當魔杖叭叭響,並變成一個橡皮雞後,巴格蒙高興得呱呱叫。

「精采極了!我多年來還從未看到過這樣一種東西!我願意出五個帆船幣來買它!」

伯希看到這種情況,呆住了。

「孩子們,」威斯里先生小聲地說,「我不想你們賭錢,那是你們所有的積蓄……你們的媽媽……」

『不要掃大家的興了,亞瑟!「露得。巴格蒙抗議道,他興奮地讓他的口袋嘎嘎響,」他們已經長大了,知道又己需要什麼!你們認為愛爾蘭會贏但克倫將獲得史尼斯球嗎?沒有機會的,孩子們,沒有機會的……我將加五個帆船幣買那個可愛的魔杖,我們可以……「

威斯里先生失望地看著露得。巴格蒙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羽毛筆,匆匆記下了雙胞胎的名字。

「加油!」喬治說著,拿著巴格蒙遞給他的那卷羊皮紙,把它塞進他的長袍的前面。

巴格蒙非常興奮地轉向威斯里先生,「我想圖謀不會成功的,我無法留意巴地。克勞斯的,我的保加利亞對手已在製造困難,我無法聽懂他講的一個字。巴地可以弄明白,他可以講一百五十種語口0」克勞斯先生嗎?「伯希問,突然,他放棄了異議,因為興奮而非常苦惱。」他可以講超過兩百種!「

「有人可以說思洞語嗎?」弗來德輕視地說。

伯希非常厭惡地看了弗來德一眼,往火裡添柴,使火燒得更猛烈,水壺裡的水又開了。

當巴格蒙坐到他們旁邊的草地時,「有關於珀茜。佐金斯的消息嗎,露得?」威斯里先生問道。

「一點也沒有,」巴格蒙舒服地說,「但她將會出現。可憐的巴格蒙……忘記就像一個有漏洞的大汽鍋,一點方向感也沒有。她將在十月的某個時候遊遊蕩蕩地回辦公室,還以為仍然是七月份。」

「你不認為是時候該派人去尋找她了嗎?」威斯里先生試探著建議。伯希把茶遞給了巴格蒙。

「巴地。克勞斯總是這樣說,」巴格蒙說,睜大他的天真的圓眼睛,「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們騰不出人來幹這事。噢,不要那個可惡的傢夥了!巴地!」

一個巫士剛剛瞬間轉移來到他們的營火邊,他與巴格蒙先生的印有黃蜂的舊長袍形成鮮明的對比。巴地。克勞斯是一個嚴厲的、正直的、年老的男人,他穿著沒有瑕庇的外套,打著領帶。他的短髮直得非常的不自然,還有他那窄長的牙刷形的鬍子看起來好像他用直尺修剪似的。他的鞋子被刷得光亮亮的。哈利馬上就明白為什麼伯希崇拜他了。伯希是一個崇信嚴格紀律的人,而克勞斯先生完全根據馬格人編纂的紀律條規行事。他做得那麼地認真全面,幾乎可以做一個銀行的經理。

哈利懷疑即使是維能姨丈是否也可以講出他的真正身份。

「坐一下吧,巴地。」露得高興地說,拍著他旁邊的地面。

「不了,謝謝,露得。」克勞斯說,而且他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我到處找你,保加利亞人堅持要求我們增加十二個席位給他們。」

「噢,那就是他們追求的嗎?」巴格蒙說,「我想那個傢夥想借一把鉗子。」

「克勞斯先生!」伯希氣喘籲籲的叫著,他半鞠躬,那使他看起來很噁心,「您要杯茶嗎?」

「噢,好的,謝謝你。」克勞斯先生說看,很驚訝地看了下伯希。

弗來德和喬治十分氣憤,只是埋頭喝茶。怕希忙著弄水壺。

「我,我一直想跟你談一下,亞瑟!」克勞斯先生說,他銳利的注視著威斯里先生,「阿里。貝希爾正在出征的路上,他想跟你談一下你禁止使用的飛毯。」

威斯里先生深深嘆了口氣,「我上個星期才剛剛送三個貓頭鷹給他。我已經跟他講過幾百次了:飛毯被看成馬格人的工藝品,這是由魔法禁止物品登記處決定的,但他會聽嗎?」

「我十分懷疑,」克勞斯先生說,接過伯希遞過來的茶。「他非常希望從這裡把它偷出去。」

「呃,在英國它們永遠也無法取代掃帚,對嗎?」巴格蒙問。

「阿里認為在市場上有一種壁竈,非常運會用於家庭交通工具,」克勞斯先生說,「我記得我的祖母有一種毛毯,可以坐十二個人——但那當然是在飛毯被禁用之前。」

他講著,好像他想讓每個人毫無疑問地清楚他的祖先是嚴守法律的。

「所以,巴地,你一直很忙?」巴格蒙笑著說。

「還可以啦,」克勞斯先生冷冰冰地回答,「組織波奇通過五大洲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露得。」

露得。巴格蒙看起來像愣住了,「太好了!我再也找不到比這些更有趣的事了。還有,看起來好像我們可以找到任何事來做了。

呃?巴地?還有很多需要組織,對嗎?「

克勞斯先生對巴格蒙揚了一下眉毛,「我們答應過直到細節弄好才公佈的……」

「哦,細節!」巴格蒙先生喊道,「他們已經簽了,對嗎?我想這些孩子很快就會清楚地知道。我的意思是,這些發生在霍格瓦徹」露得,我們需要會見保利亞人,你知道的。「克勞斯先銳聲說道。打斷了巴格蒙的話,」謝謝你的茶,孩子。「

他把他未喝的茶遞迴給伯希,等待露得站起來。巴格蒙重新艱難地站起來,倒掉了他最後的茶,他口袋裡的金子又在叮噹叮噹地n向。

「待會見!」他說,「你們將在頭等廂見到我!我做評解!」他揮揮手,巴地。克勞斯有禮貌地點點頭『然後他們兩人都消失了。

「霍格瓦徹發生什麼事了,爸爸?」弗來德馬上就問,「他們在講什麼?」

「你很快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了。」威斯里先生笑著說。

「這是機密消息,直到恰當時候,內閣才決定公開,」伯希嚴肅地說,「克勞斯先生沒有說出來,做得很對。」「哦,閉嘴!」弗來德喊道。

在下午,營地中洋溢著一種興奮的感覺。到了黃昏時分,靜止的夏天空氣好像也因為期待而顫抖。當黑夜像窗簾一樣降到成千上萬個期待著的巫士身上的時候,最後偽裝的痕跡也消失了,禁止黨相鬥爭炫耀魔法的標語相繼被打破了。

銷售員每幾步地瞬間移動,拿著盤子,推著小車,裡面裝滿特別的商品。有發亮的玫瑰花結——綠色代表愛爾蘭,紅色代表保加利亞——上面還有隊員的名字。綠色的帽子用三葉草來裝飾,保加利亞圍巾則用在吼叫的獅子裝飾,兩個國家的國旗在不同的國歌聲中揮動。還有小的燃燒的箭頭模型,真的能飛;還有用於收集的著名隊員的模型,可以在掌心走動,自己打扮自己。

「我存了整個夏天的錢就是為這個。」羅恩告訴哈利,當他們和荷米恩經過銷售員時,他們停下來買紀念品。羅恩買了一個跳舞用的三葉草帽子和一個大的綠色的玫瑰花結,她也買了一個小的維特。克倫的模型。微型的克倫在羅恩的手中向前和向後走,對著他上面的綠色玫瑰花結皺眉。

「哇,看這些!」哈利興奮地叫著,急忙衝向一個堆滿了看起來像銅製的雙筒望遠鏡的小車,上面蓋著各式各樣的奇異的抽屜輛和刻度盤。

「望遠鏡,」銷售巫士熱切地說,你可以設置焦距,還可以放慢一些鏡頭,如果你需要的話,十分便宜,每個才十個帆船幣。「

「我現在希望我沒有買這個。」羅恩指著他的跳舞三葉草帽子,渴望地望著那望遠鏡。

「三個。」哈利肯定地對巫士說。

「不,不要麻煩了。」羅恩紅著臉說。他總是對哈利的錢比他多而神經過敏,因為哈利從他父母手中繼承了一小筆的財產。

「你在聖誕節時就拿不到任何東西了,」哈利告訴他,並把望遠鏡塞到他和荷米恩的手中。「記住,大約十年。」

「十分公平。」羅恩笑道說。

他們的錢袋很明顯地輕了很多後就回到帳篷。比爾、查理和金妮都買了綠色的玫瑰花結,而威斯里先生拿著一面愛爾蘭旗。弗來德和喬治沒有買紀念品,因為他們所有的金子都給了巴格蒙。

接著,在森林某處的上空響起一陣巨響,綠色的和紅色燈籠在樹叢中燃燒起來,照亮了一條到帳篷地區的路。

「時間到了,」威斯里先生喊著,看起來和其他人一樣興奮。

「來吧,我們走!」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25:06

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第八章快迪斯世界盃

各自拿著自己買的東西,大家沿著由燈籠照亮的小道,急急忙忙地往森林裡趕,威斯里先生走在最前面。他們可以聽到成千上萬的人在他們四周移動的聲音——叫聲,笑聲和歌聲。大家都被這狂熱興奮的氣氛而深深感動了,哈利一直都咧嘴大笑。他們在森林走了三十分鐘,沿途一直大聲地談話和開玩笑,最後,終於到達森林的另一端,發現在自己的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體育館。雖然哈利只能看見環繞在搭帳篷地區周圍的一部分,但肯定一點也不會擁擠。

威斯里先生注意到哈利臉上敬畏的表情後,對他說:「可以坐十萬人。在這一年裡內閣僱傭了五百人來建這個體育館。這裡的每一英吋都有防禦馬格人的魔法。在這一年中,每一次馬格人接近這裡時,他們就要馬上重新市署,並再次飛快地跑開……上帝保佑他們。」他情深地補充道。威斯里先生帶領大家走向最近的一個人口,在那裡,早就聚集了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巫婆和巫士們。

「前座!」一個在門口的巫婆官員看了他們的票後,說:「上等廂!直上樓梯,亞瑟,走到最高處。」

進入體育館的樓梯鋪著豪華的紫色的地毯。他們和人群一起爬著樓梯。慢慢地,有的人轉入樓梯左邊或右邊的門中。威斯里先生∼行人繼續沿著樓梯往上爬,最後到達了樓梯頂部的小閣,他們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小箱子裡。這個小箱設在體育館的最高處,剛好在兩個金色的邊線柱子中間。大約有二十張紫色、鍍金的椅子,分成兩排。哈利跟著威斯里先生坐到前排去,往下看到了一個他永遠無法想像的場景。

在橢圓的廣場裡,下面的椅子按一定的比例一排比一排高一點,十萬個巫婆巫士坐在他們的座位上。整個體育館都瀰漫著一種神秘的金色的光,就像體育館自己發出來的似的。從他們處於高處的位置看來,廣場就像天鵝絨一樣的光滑,並且兩端都有三個用於進球的鐵環,十五英呎高;在他們的正對面,幾乎與哈利的目光平行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的黑板,金色的字在上面潦草書寫;又馬上把它擦去。看了一會兒後,哈利才發現上面寫著的是廣告。

藍瓶:一個適用於全家使用的掃帚——安全、可靠,裝有防衛巴格拉的汽笛……史高水太太的魔法清理器:無痛無斑點!……格來傑斯巫士雜貨舖——倫敦巴黎、霍斯馬得……

哈利把目光從那個廣告移開,轉過頭看包廂裡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其他人,除了一個微小的生物正坐在他們後面的倒數第二排。這個生物的腿非常短,因此它把腿放在座位上。它穿著一條茶幾蓋市,看起來像古羅馬市民容的寬外袍,它正把它的臉埋在手裡。而那雙長的,像蝙蝠一樣的耳朵非常奇怪,但又似曾相識。

「是多比嗎?」哈利難以相信地問。

那個小生物擡起頭,張開它的手指,張開它大大的棕色眼睛,它的鼻子的大小和形狀就好像一個西紅柿。它不是多比。然而,毫無疑問,它是一個傭人小精靈,就好像哈利的朋友多比一樣。哈利已經把多比從它的前主人馬爾夫家中解救出來了。

「先生叫我多比嗎?」這個精靈好奇從它的指縫中吱吱地問。它的聲音比多比的要大一點,那是一種極小的,發抖的吱吱聲。雖然和精靈交談是很困難的,但哈利猜這個精靈是個女的。羅恩和荷米恩也從他們的座位站起來,跑過去看。雖然他們已經聽哈利講了很多關於多比的事,但他們從來沒見過他,甚至威斯里先生也很感興趣地向四周張望。

哈利對小精靈說:「對不起,我剛才以為你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但是我也認識多比,」小精靈吱吱地說。她捂著臉,好像光會弄瞎她的眼睛似的,事實上等廂的光線一點也不強烈。「我叫溫奇。

先生,您叫……「當她的目光停在哈利的傷疤上時,她睜大了她棕黑色的眼睛,」你一定是哈利。波特!「

「嗯,我是。」哈利說。

她說:「多比整天都在講你,先生!」她稍微放下她的手,非常敬畏地望著哈利。

「他怎麼樣了?」哈利問。

「先生,我並不是想冒犯你,但是我不認為當你給多比自由時,你幫了他一個忙。」溫奇說。

「為什麼不是呢?」哈利問。溫奇降低八度,低聲說:「他正在等著有人為他的工作付款,先生!」

「付錢?」哈利茫然地問,「為什麼別人不能付錢給他?」

溫奇看起來被這種想法嚇壞了。她慢慢合起她的手指,這樣一半臉又被藏起來了。

「傭人精靈是沒有錢收的,」她低沈地吱吱說,「不,不,不,我跟多比說,我說,出去後為自己找一個好的家庭,然後安頓下來。他現在沈醉於各種幻想中,這對一個傭人精靈來說是非常不好的。我說:」多比,如果你繼續這樣放縱下去,那麼我很快就可以聽到關於你像某些普通的妖精一樣,被送到魔法生物紀律條規部門的消息了。「

「但是,該是時候讓他放鬆一下,娛樂一下了。」哈利說。

「傭人精靈是不可以娛樂的,哈利。波特,」溫奇嚴厲地說。「傭人精靈必須做主人要它們做的任何事,我有畏高癥,」她望了一眼包廂的邊緣,哭泣地說:「但是我的主人派我來上等廂,我就只好來了。」

「如果他知道你畏高,他為什麼還派你來這裡?」哈利皺著眉頭問。

「主人,主人要我幫他佔個座位,哈利。波特,他非常忙。」溫奇說著,用頭點了一下旁邊的空位,溫奇希望回到主人的帳篷中,但是她必須做她被吩咐做的事,她是個很好的傭人精靈。

她又敬畏地看了一眼包廂的邊緣,又完全把眼睛閉上。哈利轉向其他人。

「這就是那種傭人小精靈?」羅恩小聲地說,「不可思議的東西,是不是?」

「多比更不可思議。」哈利激動地說。

羅恩拿出他的望遠鏡,開始測試它。用它來望體育館的另外一邊的人們。

「太刺激了!」他說著,一邊旋轉著旁邊的球形紐,「我可以讓那個老傢夥不斷地抓他的鼻子,一次又一次。」

同時,荷米恩迫不及特地瀏覽著她的蓋著天鵝絨的節目表。

「隊伍的吉祥物將在比賽前先展示。」她大聲讀出來。

「懊,那總是值得一看的,」威斯里先生說,「你知道嗎?國家隊從他們本國帶來生物,展示在這個地上。」

接著過了半小時,包廂裡的人逐漸多了,大家坐在他們周圍。

威斯里不斷地和那些顯然是重要人物的巫士握手。伯希經常跳起來,好像坐在一個刺猾上似的。當魔法大臣可尼斯。法治到達時,伯希深深地鞠了個躬,使得他的眼鏡摔到地上打碎了。他非常尷尬地用他的魔杖把它修好。從那以後就乖乖地坐在他的座位上。當他看到可尼斯就像老朋友似的同哈利打招呼時,他非常妒忌地看看哈利。他們以前見過面,法治就像父親一樣,慈祥地與哈利握手,問他現在怎樣,又把他兩邊的巫士介紹給他認識。

「你認識的,哈利。波特,」他大聲地告訴保加利亞的大臣。他穿著一件華麗的黑色的天鵝絨長袍,下襬鑲著金色,看起來似乎不懂英語,「哈利。波特,過來。你知道他是誰,他是從『那個人』手中唯一逃生的男孩。你們肯定知道他是誰。」

這個保加利亞巫士突然注意到哈利的傷疤,然後開始興奮地大聲地指著它講個不停。

「我們應該讓他簡短點,」法治疲憊地對哈利說,「我並不擅長於多國語言,在這方面,我需要巴地。克勞斯幫忙。啊,我看到他的傭人精靈給他佔了個位。乾得很好!這些保加利亞的討厭鬼,老是嚷著要最好的座位……啊,這位是露布斯!」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馬上轉過來。走向第二排最後三個空著的座位,正好在威斯里後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比以前的主人——露布斯。馬爾夫,他的兒子傑高和一個女人,哈利猜一定是傑高的媽媽。

自從他們一同去霍格瓦徹以來,哈利和傑高。馬爾夫就成為了敵人。傑高看起來很像他父親,是一個蒼白、尖頭,有著金發的男孩。他的媽媽也是金發的,很高,很苗條。如果她不是帶著一副好像這裡有一股難聞氣味的表情的話,她是長得很好看的。

「啊,法治,」馬爾夫先生伸出手與魔法大臣握手,「你最近好嗎?你還沒見過我的太太南希斯和我的兒子傑高吧?」

「你們好,你們好。」法治笑著說,並稍微向馬爾夭太太鞠了個躬。「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奧布龍斯科先生,他是保加利亞的魔法大臣,但他聽不懂我講的話,沒關係。這位是……我敢肯定你認識他,亞瑟。威斯里。」

這是一個很緊張的時刻,威斯里先生和馬爾夫先生體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利馬上想起了上一次他們面對面的情景。那是在布魯。特斯書店,他們打了一架。馬爾夫先生冷酷的灰眼睛掃過威斯里先生,然後走了過來。

「親愛的亞瑟,」他輕聲說,「你賣了什麼才能得到這個上等廂的票?你的屋子肯定值不了那麼多錢。」

法治沒有聽到,說:「露市斯剛剛捐了一大筆錢給聖曼哥的魔法疾病和傷殘醫院,他是我的客人。」

「太、太好了!」威斯里先生勉強地笑了笑。

馬爾夫先生的視線又轉到了荷米恩身上。荷米恩的臉紅紅的,意志堅定地盯著他。哈利十分清楚是什麼令馬爾夫先生嘟了一下嘴。馬爾夫家對於自己的純種血液感到無比驕傲,換一句而言,他們認為任何一個馬格人都是低等的,像荷米恩,是第二階層的,然而,在魔法大臣的注視下,他沒有說什麼。他輕蔑地朝威斯里先生點了點頭,繼續走到他座位上去。傑高輕蔑地膘了哈利、羅恩和荷米思一眼,然後坐到他爸爸和媽媽中間。

「卑陋的雜種!」羅恩咕噥著。當哈利和荷米恩再轉向廣場時,一會兒,露得。巴格蒙也進了包廂。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他問著,圓圓的像乾酪一樣的臉看起來很興奮。「長官,可以開始了嗎?」

「露得,你準備好就可以了。」法治溫柔地說。

露得拿出他的魔杖,指著自己的喉嚨,說:「索尼勒!」然後對著擠滿體育館的人說話。他的聲音迴蕩在整個體育館,每個角落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歡迎大家來到快迪斯世界盃總決賽的現場!」

觀眾們尖叫著,熱烈地鼓掌,揮動著成千上萬的旗子,夾雜著各自的國歌。他們對面的大黑板上已經擦去了剛才的信息——「貝迪波特的美味豆——讓你不得不試」,現在上面寫著的是:保加利亞:零,愛爾蘭:零。

「現在,刻不容緩,讓我來介紹……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

在架子的右邊,一個鮮紅色的滑車衝了出來。

「我很好奇他們帶來了什麼?」威斯里先生說,身體向前探。

「啊!」他忽然摘下他的眼鏡,急忙把它塞到長袍裡去,「米拉!」

但是當一百個米拉滑到廣場上時,哈利的問題就得到瞭解答。

米拉是女人……哈利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但是她們絕對不是人類。這讓哈利困惑了一會兒,他盡力地猜她們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讓她們的皮膚像月光一樣的白皙光亮?是什麼令她們金色的頭髮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飛揚……但是當音樂響起時,哈利就不再為她們不是人類而煩惱了。事實上,他開始不再為任何事而煩惱。

那些米拉開始跳舞了。哈利的頭腦一片空白,沈浸在喜悅當中。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觀看米拉們跳舞,因為如果她們停止跳舞,恐怖的事情將會發生。

當米拉越跳越快的時候,一些瘋狂的、不成形的思想開始在哈利混頓的頭腦中跳躍。他想馬上做些給人以深刻印像的事情。「從包廂跳到體育館中去,這似乎是個好主意,但是嗎?」

「哈利,你在做什麼?」荷米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音樂結束了,哈利眨了眨眼。他正站著,一隻腿放在包廂的�上。在他旁邊,羅恩僵住了,好像他剛從一個跳板上跳水似的。

生氣的叫喊聲響遍了體育館。大家都不希望米拉走。哈利也和他們一樣。他當然是可以支持保加利亞隊的,而且他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把一個綠色的三葉草放在胸前。同時,羅恩也漫不經心地在撕他帽子上的三葉草。威斯里先生微微一笑,傾向羅恩,把他手中的帽子拿了過來。

「你會需要它的,」他說,「一旦愛爾蘭隊開始說話時。」

「哦?」羅恩張大嘴望著在廣場的邊上排隊的米拉。

荷米恩不耐煩地大聲說了聲「噓!」她站起來,把哈利拉回他的座位,說:「老實點!」

「現在,」露得。巴格蒙的聲音響起,「請把你們魔杖舉起來……

因為愛爾蘭隊的吉祥物將要出場了!「

下一秒,看起來像一個大的綠色的、金色的像彗星一樣的東西嗡嗡地來到育館。它在體育館繞場一週,後分成兩個小一點的彗星,每個都飛向球門。一道彩虹忽然出場在廣場上,連接著這兩個球。人群中不斷發出「哇」和「啊」的聲音,好像在看煙花匯演似的。現在彩虹淡去,兩個發光的球又重新溶合為∼體。他們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閃閃發光的三葉草,它升到天空,並開始在上空飛翔,有一種像金雨似的東西紛紛下落。

「精彩極了!」羅恩喊道。三葉草在他們上方飛,重重的金幣落了下來,散在他們的頭上和座位上。瞟了一眼三葉草,哈利發現它由成千上萬個小的、有鬍子、穿著紅色背心的人組成的,每個人都拿著一個金色或綠色的燈。

「這是矮精靈!」威斯里先生說。場內響著激烈的掌聲,群情洶湧,很多人為拿椅子下面的金子而不惜大打出手。

「這個給你,」羅恩高興地喊著,把滿滿一手的金幣塞到哈利的手中,「給你望遠鏡的錢,現在你得買給我聖誕禮物了,哈哈!」

「現在,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熱烈歡迎——保加利亞國家快迪斯隊!」

一個騎在掃帚上面的,穿著鮮紅色的身影,在巨大的鼓掌聲中出現在人口處。

「艾文努!」

第二個隊員出現了。

「周格萊夫!萊思基!維爾可努!福爾可夫!啊!克倫!」

「是他了,是他了!」羅恩喊著,拿他的望遠鏡盯著克倫看。哈利也馬上將自己的調好焦距。

維特。克倫是一個瘦黑的人,他有一個彎鼻子,深黑色的眉毛。

他看起來很老成。實在很難相信他只有十八歲。

「現在,讓我們來歡迎——愛爾蘭國家快迪斯隊!」巴格蒙喊著,「出場——克農利!萊恩!特洛!摩莉特!莫蘭!快格利!啊!

萊恩斯!「

七個穿綠色衣服的人出現在廣場中。哈利旋轉著望遠鏡旁的掣,把隊員的動作調慢,看到了隊員們掃帚上的字,還有他們背上的用銀色裝飾的名字。

「這位是不遠千里,來自埃及的裁判,由魔法國際快迪斯協會承認的海森。莫斯特夫!」

一個瘦小的巫士大步走到廣場中。他的頭全禿了,有著像維能姨文一樣的鬍子,穿著一個純金色的抱子,與體育館的顏色十分相襯。他含著一個銀哨子,在胳膀下面夾著一個大的木箱,另一邊夾著他的掃帚。哈利把他的望遠鏡又調回正常,清晰地看到莫斯特夫騎上他的掃帚,把木箱打開——四個球蹦到空中,鮮紅色的叫可爾夫球,兩個黑色的叫布魯佐球(哈利快速掃現了它一眼),還有小的,有翅膀的金色的史尼斯球。在一聲哨子聲中,莫斯特夫也飛到空中。

「他……們……,開始了!」巴格蒙喊著。「這是摩莉特!特洛!

莫蘭!迪米特弗!又回到摩莉特!特洛!萊思基!莫蘭!「

這就是快迪斯,哈利以前從來沒有打過。他緊緊地把望遠鏡放在眼前,而他的眼鏡被望遠鏡壓在了他的鼻樑上。隊員的速度快得難以置信——追逐者之間傳遞可爾夫球的速度太快了,巴格蒙只有時間講他們的名字。哈利投了一下望遠鏡上的放慢速度的鍵,又按了一下「重複播放」的鍵,這樣,他馬上就可以看到慢動作。鏡頭在閃閃地發著紫光,巨大的叫喊聲震撼著他的耳膜。

「鷹頭進攻模式。」他說看。三個愛爾蘭追逐者緊緊地站在一起,特洛在中間,稍前方是摩莉特和莫蘭,他們一起防禦著保加利亞人、接著,特洛假裝要扔出可爾夫球,把保加利亞的追逐手艾文努引開,並趕緊把可爾夫球傳給莫蘭,一個保加利亞進攻手福爾可夫,用他的小棍大力地擊打飛過來的布魯位球,把它打到莫蘭這邊,莫蘭低下頭,避過了布魯佐球,用力投可爾夫球;在他下面的萊恩斯接住了。

「特洛得分!」巴格蒙大聲喊道,體育館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十比零,愛爾蘭領先!」

「什麼?」哈利一邊透過望遠鏡看,一邊喊,「但是萊恩斯才剛剛接到可爾夫球!」

「哈利,如果你不用正常速度看,你會錯過很多精彩片段的!」

荷米恩喊道,而她正高興地跳舞,用力地揮動著手臂,因為特洛得分了。哈利趕忙從望遠鏡的上方看去,看到在旁邊觀看的矮精靈已經又升到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發光的三葉草。在場地的另一邊,米拉正慍怒地看著。

當比賽又開始時,哈利生氣地把望遠鏡的速度又調回正常。

哈利通過快迪斯,發現愛爾蘭追逐者真是很優秀。他們隊伍的配合天衣無縫,看到對方的位置,就能想到他想做什麼,哈和胸前的玫瑰花結吱吱地叫著他們的名字:「特洛!摩莉特!莫蘭!」接著,在十分鐘內,愛爾蘭隊又拿了兩次分,把他們的比分改寫成「三十比零」,領先三十分!而他們的支持者也不斷地發出一浪又一浪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

比賽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暴力。保加利亞的進攻手福爾可夫和維爾可努,大力地向愛爾蘭追逐者擊打著布魯佐球,並開始阻礙他們的團體移動。有兩次他們被迫分散,最後,艾文努終於衝破了他們的陣列,避開守門員萊恩,為保加利亞取得了第一分。哈利把他的眼睛也閉上了。他想把精力集中在比賽上。過了幾秒鐘,他瞟了廣場一眼,發現米拉已經不再跳舞,而保加利亞人又一次拿著可爾夫球。

「迪米特弗!萊思基!迪米特弗!迪米特弗,哦,我說……」

巴格蒙大聲地喊著。

當兩名搜索者克倫和林科在追逐者當中驟然下跌時,十萬個巫婆和巫士都停住了呼吸,他們看起來就好像不用降落而從飛機上跳下來一樣。哈利透過望遠鏡,看著他們下落的過程,想看一下史尼斯球在哪裡。

「他們要摔到地面了!」在哈利旁邊的荷米恩尖叫著。

她只對了一半。在最後一秒鐘,維特。克倫從下跌中旋身,控制自己,而林科重重地撞到地面去,那響聲整個體育館都可以聽得到。愛爾蘭人的座位響起一陣巨大的呻吟聲。

「傻瓜!」威斯里先生悲嘆道,「克倫使詐!」

「中場休息!」巴格蒙叫道,「一個受過訓練的巫上醫生急忙跑到廣場中,去檢查艾丹。林科!」

「他會沒事的!只是傷了脊骨!」查理向金妮保證,而金妮正衝到包廂前面,緊張地看著,她嚇壞了。「這當然就是克倫想得到的結果!」

哈利不斷按望遠鏡上的「重播」和「分播」的按鍵,旋轉控制速度的表盤,然後把望遠鏡放到眼前去看。

他用慢動作看了一遍克倫和林科下落的動作。鏡頭上顯示了一行紫色的字「使詐!一種十分危險的搜索者決策!」他看到當克倫開始下跌時,及時地集中注意力,臉部都扭曲變形了,而克倫看起來就好像沒有用掃帚一樣,看起來似乎是沒有支持物,一點重量也沒有。哈利又把他的望遠鏡調回正常,把它對準克倫。他正在林科的上空繞圈,而巫醫正在喂林科喝一杯藥水。哈利正仔細地觀察他的臉,發現他的黑眼睛正投向一百英呎下的地面。他正在利用林科接受治療的時間尋找史尼斯球,一點也不受到干擾。

林科最後終於又站了起來,騎上他的掃帚,又重新回到空中去。全場的穿綠衣服的支持者對此而大聲歡呼。他的恢復給愛爾蘭隊增添了信心。當莫斯特夫又吹哨子時,追逐者們又風馳電掣在空中,那速度之快,是哈利所從未見的。

在十五分鐘速度的運動中,愛爾蘭又得了十次分,擴大了比分的距離。他們現在一百三十比十而領先。比賽開始變得更加激烈了。

當摩莉特又一次把球投向球門時,保加利亞的守門員周格萊夫緊緊地用手臂夾住了飛向她的可夫爾球。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哈利還未看清楚。但愛爾蘭人都生氣地尖叫,而莫斯特夫先生的長哨聲告訴了他這是犯規的。

「莫斯特夫判保加利亞守門員犯規,她用了手肘!」巴格蒙先生大叫地告訴觀眾。「對了,愛爾蘭點球!」

當看到摩莉特被判犯規後,矮精靈們像一群發光的大黃蜂,生氣地升到空中,形成「哈!哈!哈!」幾個字。在廣場另一邊的米拉也跳了起來,生氣地搖擺著頭髮,又開始了跳舞。

馬上,所有威斯里家的男孩和哈利把他們的手指塞到耳朵裡,但荷米恩不需要這樣做,她拉拉哈利的手。他轉過來看著她,她不耐煩地把他的手指拉出他的耳朵。

「看那個裁判!」她小聲地說。

哈利往廣場看去。海森。莫斯特夫降落在跳舞的米拉前,他的動作十分奇怪。他彎曲著他的胳膊,顯示他的肌肉,並十分興奮地摸著他的鬍子。

「現在不能這樣!」露得。巴格蒙說,雖然聽起來他也很興奮。

「有人可以用力打一下裁判嗎?」

巫醫穿過廣場,他也把手指塞在自己的耳朵上。他用力地踢了一下莫斯特夫。莫斯特夫似乎清醒了很多,他正在對那些停止跳舞,看起來很生氣的米拉大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莫斯特夫正在試圖驅逐保加利亞隊的吉祥物!」巴格蒙先生的聲音響起,「現在發生的事是我們以前從未遇見過的,哦,這會變得很糟糕的。」

果然不出所料,保加利亞的進攻手福爾可夫和維爾可努落到莫斯特夫的兩邊,並開始十分生氣地和他爭吵,指著正在高興地形成「嘻!嘻!嘻!」字樣的矮精靈。莫斯特夫不理會保加利人的爭論。

他指著空中叫他們重新回到空中去。當他們拒絕後,他吹了兩聲短哨。

「愛爾蘭兩個點球!」巴格蒙叫道,保加利亞人群生氣地吵鬧著。「現在福爾剋夫和維爾可努最好回到掃帚上去。好的,他們走了,現在特洛拿著可爾夫球……」

比賽現在進入一種極度野蠻的狀態。兩隊的進攻者都毫無憐憫地互相進攻:特別是福爾可夫和維爾可努,他們看起來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木棍是打到布魯位球還是人。迪米特弗直接衝向拿著可爾夫球的莫蘭身上,使她幾乎從掃帚上摔下來。

「犯規!」當一個愛爾蘭支持者吼出來後,所有的愛爾蘭支持者都站了起來,形成一遍綠色的浪潮。

「犯規!」露得回巴格蒙的強調的聲音也響起。「迪米特弗擦過莫蘭,不顧一切地撞向她,這應該又罰一個點球!是的,哨聲響起!」

矮精靈又升到空中,這一次,他們形成一個巨大的手,這對對面的米拉來說,是一個很粗魯的標誌。這時候,米拉失去了控制,她們穿過廣場,把一些看似火球的東西扔向矮精靈。哈利通過他的望遠鏡看到這一切,他現在覺得米拉一點也不美麗了。相反,她們的瞼伸長成尖的鳥嘴形,有鱗的翅膀從她們肩膀上爆裂出來。

「孩子,就是為什麼你們不可以獨自來看的原因。」威斯里先生看著下面騷動的人群說。

巫士官員湧到場地去分開米拉和矮精靈,但是沒有成功。同時,下面的戰鬥並沒有影響上面的人。哈利趕緊又用他的望遠鏡去觀看空中的比賽。可夫爾球就像子彈似的傳到另一個人手中。

「萊思基一迪米特弗一莫蘭一特洛一摩莉特一艾文努又傳給莫蘭,莫蘭,莫蘭得分!」

但是因為米拉的尖叫聲,內閣成員魔杖發出的聲音,保加利亞人生氣的吼叫,幾乎都沒辦法聽得到愛爾蘭支持者的歡呼聲。比賽馬上又開始了,現在萊思基拿著可爾夫球。

愛爾蘭的進攻者凱里大力地把飛過的布魯位球未向克倫。克倫沒有來得及低下頭,布魯佐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人群中響起了大聲的呻吟聲。克倫的鼻子好像打斷了,正在流血,但是海森。莫斯特夫沒有吹哨。他剛才分散了注意力。哈利認為這不能責怪他,因為剛才一個米拉向他扔了一個火球,他掃帚的尾部著火了。

哈利希望有人意識到克倫受傷了。雖然他是支持愛爾蘭的,但克倫是球場上最優秀的隊員。很顯然,羅恩也是這樣認為的。

「暫停!啊,快!他不可以這樣繼續比賽!看他!」

「看林科!」哈利大叫。

因為這個愛爾蘭搜索者突然俯衝,哈利很肯定這不是在使詐,這次是真的……

「他看見史尼斯球了!」哈利喊著,「他看見它了!看他走的方向!」

一半人都似乎意識發生什麼事了,愛爾蘭觀眾又站了起來,開始做綠色的人浪,他們對著自己的搜索者尖叫……但是克倫跟在他後面。他怎麼可以看見他是往哪裡走呢?哈利對此無法理解。在他後面有紅色的斑點在空中飛,但他現在已經追上了林科,然後他們兩人又一起躍向地面。

「他們要摔到地面了!」荷米恩尖叫。

「他們不會的。」羅恩吼著。

哈利叫道:「林科會的!」

他是對的,因為下一秒,林科又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他馬上被大群生氣的米拉進攻。

「史尼斯球?史尼斯球去哪裡了?」查理和人群一起大聲地問著。

「他拿到了,克倫拿著,都結束了。」哈利喊道。

克倫慢慢地升到空中,高高舉起他的拳頭,裡面閃著金光,他的紅袍閃閃發光,鼻子還是在流血。

比分板上顯示:保加利亞:∼百六十分;愛爾蘭:一百七十分。人群中,大家似乎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然後,慢慢地,就像一個巨大的噴氣式飛機發動了似的,愛爾蘭支持者的叫喊聲越來越大,最後都興奮地尖叫。

「愛爾蘭贏了!」巴格蒙大聲地喊,他也像愛爾蘭人一樣,被比賽的突然終止弄呆了。「克倫拿到了史尼斯球,但愛爾蘭贏了。我的上帝!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結果。」

「他為什麼要拿到史尼斯球?沒有什麼好處。」羅恩問,即使他也在上蹦下跳,把手舉過頭,用力地鼓掌。「他在愛爾蘭領先的情況下讓比賽結束,白癡!」

「他知道他們沒辦法追上比分了,」哈利大聲地說,想蓋過其他聲音,同樣也用力鼓掌,「愛爾蘭的追逐者實在太優秀了,他只希望由他來結束,就這樣。」

「他很勇敢,不是嗎?」荷米恩說著,向前傾去看克倫落地,一群巫醫在打架的矮精靈和米拉中分出一條路,走向克倫。「他看起來很糟糕……」

哈利又拿起了他的望遠鏡。很難看得清楚下面發生什麼事了,因為矮精靈們現在高興地在整個廣場到處亂蹦,但他還是找到了被巫醫們圍著的克倫。他看起來比剛才更陰霸了,拒絕被他們擡起來。他的隊友們圍著他,搖著頭十分沮喪。在不遠處,愛爾蘭隊員在他們吉祥物撒下的金雨中高興地跳舞。國旗在整個體育館飛舞,四周響起了愛爾蘭的國歌。米拉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現在非常美麗,不過十分氣餒和失望。

「他們打得十分勇敢。」哈利身後響起一個鬱悶的聲音。他四處張望,發現是保加利亞的魔法大臣。

「你會講英語!」法治有點生氣地問,「但你讓我扮了一天的小醜!」

「呃,只是開開玩笑,」保加利亞大臣說著,聳了聳肩。「現在快迪斯世界盃進入最!」巴格蒙激動地說。

哈利的眼睛忽然被一道白光弄得目眩,上等廂忽然被燈光裝飾得格外奪目,每個人都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瞟了一眼人口處,他看到兩個巫士拿著一個盒走了進來,裡面放著一個金色杯。他們把它交給可尼斯。法治,他看起來還是很不高興,因為他用手語講了一天的話都是白搭。

「讓我們給失敗的保加利亞以掌聲鼓勵!」巴格蒙叫著。

七名失敗的保利亞隊員走上樓梯。下面的觀眾都感激地鼓掌。

哈利可以看見無數個鏡頭往這邊閃光。

一個接一個的,保加利亞隊員站在了包廂的椅子之間,巴格蒙講出他們的名字,他們一個一個地與自己的大臣和法治握手。站在最後的克倫看起來確實很糟糕。兩個黑眼睛在流著血的臉上顯得特別明顯。他還拿著史尼斯球。哈利發現他有一雙鴨子似的腳,圓圓的肩膀。當宣佈到克倫的名字時,整個體育館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

然後輪到愛爾蘭隊,艾丹。林科由莫蘭和克農裡扶著。第二次摔倒,讓他幾乎暈過去了,他的眼睛看起來很沒神。但當特洛和決格利把獎盃舉到空中時,他高興地笑了。觀眾們爆發出陣陣巨大的歡呼聲。哈利的手因為鼓掌已經有點麻木了。

最後,愛爾蘭隊離開包廂,騎著他們的掃帚,再一次接受觀眾的祝賀。(艾丹。林科坐在克農裡的背後,緊緊抱住他的腰,仍然笑著),巴格蒙把魔杖指向他的喉嚨,低聲說:「懷爾得斯。」

「他們會很多年後都在談論這次比賽,」他沙啞地說,「一對難以想像的雙胞胎,真可惜無法持續長些。哦,對了,對了,我欠你們多少錢?」

因為弗來德和喬治剛剛從座位爬過來張出雙手,露出大笑地站在露得。巴格蒙先生前面。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32:05

第九章黑色標記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來時,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充滿假期結束了的憂鬱氣像,大雨依舊拍打著窗戶,噼啪作響,哈利穿上了牛仔褲,套上了運動衫。他準備到了霍格瓦徹再將校服換上。

羅恩、弗來德、喬治和哈利下樓吃早餐,他們一下到一樓就看見威斯里太太站在樓梯口,一副憂心仲忡的樣子。

「亞瑟!」她朝著樓梯口叫,「亞瑟!部長傳來緊急消息了!」

哈利緊貼著�站著,看著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過來,然後很快消失在視線中。哈利和其他人走進廚房時,見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尋著櫥櫃,威斯里先生彎腰對著火爐,口中喃喃著,「我記得這兒有一支羽毛筆的呀!」

哈利使勁地閉了下眼睛,然後又睜開,確定他的眼睛運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頭正在火焰中間,看上去像一個有鬍子的大雞蛋,它飛快地說著,絲毫未受到周圍飛濺的火星和舔著它耳朵的火焰的影響。

馬格鄰居聽見了砰砰的響聲和尖叫聲,於是他們去叫來了那些他們所謂的警察。

「亞瑟,你快點去那兒——」

「給你。」威斯里太太氣喘籲籲地說著,一邊將一張牛皮紙,一瓶墨水和一支彎曲的羽毛筆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聽說這件事,確實很幸運。」迪格瑞先生的頭說道,「早些時候我去辦公堂送兩隻貓頭鷹,我發現不正確的魔法都被啟動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這個,亞瑟——」

「魔眼,怎麼說。」威斯里問道,擰開墨水瓶,吸了水,準備記錄。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轉,說道:「他說他聽到一個入侵者進入他的後院,他們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經用垃圾桶設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麼用?」威斯里先生邊記一邊問道。

「用它們來製造恐怖的噪聲,點燃各處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這些。」迪格瑞先生說道,很顯然,他們中有一個在警察出現時正發動進攻!

威斯里先生皺了皺眉,「那些人侵者呢?」

「亞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說道,又眼睛溜溜的轉,「有人在深夜爬進他的後院,更像是一隻金甲殼蟲用土豆皮掩護自己在哪裡蕩悠。如果不正確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記錄——我們得以一個較小的罪名來讓他得以從輕發落,用你屋裡的某樣東西——會爆炸的垃圾桶有什麼用?」

「不過還是小心起見,」威斯里先生說,依然飛速地寫著,眉頭緊鎖。「魔眼沒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沒襲擊任何人?」

「我敢打賭,他肯定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把他抓到的東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氣扔走……」迪格瑞先生說,「但他們得費番工夫去證明,還沒聽說有什麼傷亡損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說,他把記著筆記的羊皮紙塞進口袋,又沖出了廚房。

迪格瑞先生轉過頭來看著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說,稍平靜一些,又說,「這麼早就打擾了你,並且每一件事……但亞瑟是唯一的可以讓魔眼得以從輕發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從今天開始他的新職業,他為什麼偏要選在昨晚……」「

「沒關係,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說,「我想你在離開之前會要點面包或別的什麼吧。」

「噢,那麼請給我來點吧。」迪格瑞先生說。

威斯里太太從廚房飯桌上的袋子裡拿出一片徐了黃油的面包片,用火鉗夾著,把它塞進迪格瑞先生的嘴裡。

「謝了!」他鼓著嘴含糊地說,隨即,一聲輕微的「啪」,不見了。

哈利能聽到威斯里先生向比爾、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們匆匆地道別,五分鐘後,他回到了廚房,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頭髮上插著梳子,垂了下來。

「我得快點——你們不用急,孩子們。」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羅恩和雙胞兄弟說道,他拖過鬥篷技在肩上,準備隱身,「摩莉,你帶孩子們到凱羅斯王街去,沒問題吧?」

「我會的,」她說,「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們沒事的。」

威斯里先生剛消失,比爾和查理走進了廚房。

「有誰說到魔眼了嗎?」比爾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昨晚有人想闖進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說。

「魔眼莫迪?」喬治若有所思地說,一邊往他的面包片上塗橘子醬,「他不就是那個怪人——」

「你爸爸對魔眼莫迪評價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說。

「呀,爸爸老是說好話,對吧?」弗來德在威斯里太太離開房間時悄悄地說,「物以類聚……」

「莫迪是他那時的大魔法家。」比爾說。

「他是丹伯多的一個老朋友,對嗎?」查理說。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說的『常人』,是不是?」弗來德說,「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個天才,無所不能……」

「誰是魔眼?」哈利問道。

「他以前在部裡幹過,現在退休了。」查理說,「當爸爸帶我去上班時,我遇見過他一次,他是個——一位最好的……惡巫剋星。」

他補充道。看著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茲克班一半的監房住滿了,然而,他給自己樹立了無數的仇敵,……主要是他抓獲的那些人的家人……我還聽說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覺癥,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處都看到惡巫。」

比爾和查理決定去凱羅斯王街車站,為大家送行,但伯希極力道歉,說他實在離不開工作。

「我就是沒理由在那時走開,」他告訴他們,「克勞斯先生真的是開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麼,伯希?」喬治嚴肅地說,「我想他很快就會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郵局裡打了電話,訂了三部普通的馬格的士載他們去倫敦。

「亞瑟試著為我們借部裡的車,」威斯里太太悄聲對哈利說。他們站在讓雨沖刷過的院子裡,看的士司機把六個笨重的霍格瓦徹行李箱堆到車裡,「但沒有一部空著的車……噢,天啊,他們看上去並不高興,對吧?」

哈利不想告訴威斯里太太關於馬格的土司機極少動載太興奮的貓頭鷹,因為皮威軍製造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也不想告訴威斯里太太當弗來德的行李箱彈開時,菲利巴特醫生的無熱濕動火藥突然爆炸了,這些使得司機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時,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著。

由於他們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後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長時間才從火藥中甦醒過來,當他們抵達倫敦時,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傷了,在凱羅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們從車裡出來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氣,擡著箱子穿過繁忙的馬路,進入車站,他們全都濕透了。

哈利現在習慣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上車,只要穿過顯目的九號與十號站臺間的欄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著,以免招惹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難處。今天他們分組走,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最顯眼的,他們由皮威軍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們悠閒地靠著障欄,隨意地聊天,從小路溜過,他們就這麼做。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出現在面前了。

霍格瓦徹快車,閃亮的紅色蒸汽車,早已停在那兒了,蒸汽一團團地從中升起,透過蒸汽,許多霍格瓦徹學生和家長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現在站臺上,皮威軍比以前更吵鬧了,和從迷霧中傳來的許多貓頭鷹的叫聲相和著。哈利,羅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裝進火車中部的一個車廂裡,然後,他們跑回站臺,向威斯里太太、比爾和查理道別。

「我可能會比你們所想的更早些見到你們。」查理笑著說,他擁抱了金妮作告別。

「為什麼呢?」弗來德急切地問。

「你等著看吧。」查理說,「別告訴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機秘消息,等時機成熟時,部長自會公開。」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徹去就好了。」比爾說,他的手插在衣袋裡,幾乎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火車。

「為什麼?」喬治不耐煩地問。

「你今年將會覺的很有趣的。」比爾眨著眼睛說,「我甚至可能會抽空來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麼?」羅恩說。

但在那時,哨聲響了,威斯里太太把他們推向火車門。

「多謝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們爬進車廂,關上門,又探出頭來和她說話。

「哎,是啊,謝謝你為我們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說。

「噢,親愛的,我很樂意那樣的。」威斯里太太說,「我想請你們來過聖誕節,但……好了,我想你們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徹做點什麼……」

「媽!」羅恩惱怒地說,「你們三個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著說。「那將很讓人興奮——提醒你一聲,我很高興他們已經改變了規則。」

「什麼規則?」哈利,羅恩,弗來德和喬治異口同聲地問。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會告訴你們的……現在,規矩點,知道嗎?

弗來德,明白了嗎?還有你,喬治?「

汽塞噝噝作響,火車開始移動了。

「告訴我們在霍格瓦徹要發生什麼!」弗來德的叫聲從窗戶中傳出來,威斯里太太,比爾和查理正迅速地遠離他們,「他們改變了什麼規則?」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們招手。火車還沒拐彎,比爾和查理已經消失了。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回到他們的車廂,密密的雨敲擊著窗戶,這使得他們很難看清外面,羅恩解開行李箱,抽出他紫醬色的衣抱,把他們蓋在皮威軍的籠子上,以掩住它的叫聲。

「巴格蒙想告訴我們在霍格瓦徹發生的事。」他咕噥著,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盃那時,記得嗎?但我媽媽不會說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噓!」荷米恩突然壓低聲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車廂,哈利和羅恩一聽,一個熟悉的拖長的嗓音從開著的門中飄過來。

「你知道,爸爸事實上考慮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徹的,他認識那校長,嗯,你知道他對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認那種不體面的東西,但媽媽不樂意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爸爸說丹姆斯安在巫術方面比霍格瓦徹更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學生事實上是在學法術,而不僅僅是像我們一樣,做些防衛這種無意義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來,躡足走到車廂門邊,緩緩關上門,阻擋了馬爾夫的嗓音。

「看來他認為丹姆斯安會適合他,對嗎?」她生氣地說,「我希望他早點滾開,那樣我們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學校嗎?」哈利問。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聲,「它的名聲極為惡劣,據歐洲魔法教育評論,這學校非常注重巫術。」

「我想我已聽說了。」羅恩含糊地說,「它在哪兒?哪個國家?」

「哎,誰都不知道,對嗎?」荷米恩擡擡眉頭說道。

「嗯,怎麼會這樣?」哈利問。

「傳統上在所有的魔法學校間存在著很多競爭,丹姆斯安和比爾貝頓喜歡隱藏他們的行蹤,這樣就沒有人能夠竊取他們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說。

「別逗了,」羅恩開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徹一樣大,你如何隱藏一個臟骯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徹是隱形的。」荷米恩驚訝地說,「誰都知道……嗯,不管怎樣,看了霍格瓦徹,讀歷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羅恩說,「往下說吧——你怎麼隱藏像霍格瓦徹那樣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說,「如果一個馬格觀察它,他們所見不過是一堆廢墟,門口掛著寫有『危險勿進』的告示牌。」

「那麼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廢墟嗎?」

「可能吧。」荷米恩聳聳肩,「或許它上面有馬格禁地咒語,像世界盃體育館一樣,不讓外來的魔法師找到它,他們把它弄成不可勘測的——」

「又來了?」

「哎,你可以施法於一個建築,使它不可能在地圖上被勘測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這樣說的話。」哈利說。

「但我認為丹姆斯安一定在遠處北部的某個地方,」荷米恩思索著說,「一個很冷的地方,因為他們制服中有毛鬥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羅恩夢囈般說,「不可能會這麼容易把馬爾夫推進冰河然後把這製造成一場意外……他媽媽那麼喜歡他,多可惜啊……」

火車越往北開,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戶霧氣濛濛,正午就點上燈籠。餐車嘎嘎地沿著走廊過來了,哈利買了一大疊大鍋蛋糕分著吃。

下午有幾個朋友,包括謝默斯,迪恩和尼維爾,來看望他們,謝默斯仍戴著他那愛爾蘭緞結,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雖然它還是「特格!馬利特!莫蘭!」這樣吱吱作響,但已是一種微弱,快耗盡的聲音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荷米恩厭倦了無休止的快迪斯談話,又開始埋頭閱讀《標準符咒課本。四年級》試圖學一種召喚咒語。

尼維爾妒嫉地聽著別人重溫世界盃賽事的談話。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說,「不會買票,雖說聽起來讓人大吃一驚。」

「是的。」羅恩說,「看這個,尼維爾……」

他翻檢著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個維特。克倫的微型雕像。

「哇!」尼維爾羨慕地叫了起來,羅恩把克倫塞到他胖乎乎的手裡。

「我們也很近地看過他。」羅恩說,「那時是在上等廂。」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威斯里。」

傑高。馬爾夫出現在走廊中,身後站著克來伯和高爾,他們是他的死黨,長的又高又大,像個罪犯,這個夏天他倆至少長高了一英呎,很顯然,當迪恩和謝默斯讓門開著的時候,他們通過車廂門聽到了談話。

「別說你要加入我們,馬爾夫。」哈利冷冷地說。

「威斯里……那是什麼?」馬爾夫指著皮威軍的籠子問道。羅恩的衣袍的一隻袖子從籠子上垂了下來,隨著火車的移動搖晃著,那發黴的帶花邊袖子非常顯眼。

羅恩試圖把袍子塞起來,但馬爾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馬爾夫欣喜若狂。他舉著羅恩的飽子給克來伯和高爾看。「威斯里,你不會想穿把。我說——這在1890年左右很時興……」

「閉嘴,馬爾夫!」羅恩喝道,他從馬爾夫緊握的手中扯回飽子,他漲紅的臉如同袍子的顏色。馬爾夫由此而來的大笑響如嚎叫,而克來伯和高爾跟著傻笑。

「看來,你要報名參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點榮譽光耀門桅?你知道,那還會有錢進帳的,你將能夠擔負得起一件體面的飽子的花費,如果你贏了……」

「你們在說什麼?」羅恩厲聲說。

「你要報名參加嗎?」馬爾夫重複道,「我想你會的,波特,你從不放過任何炫耀的機會,對吧?」

「要麼解釋你的話,要麼滾開,馬爾夫。」荷米恩從《標準符咒課本。四年級》上擡起頭來生氣地說。

馬爾夫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的意外的微笑。

「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他高興地說,「你爸、你哥都在部裡,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幾年前就告訴了我……從可尼斯。

法治那聽來的,但那時,爸爸經常和部裡高層人物來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職小不知道這事,威斯里……是的,他們極可能不在他面前談論部裡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來,馬爾夫向克來伯和高爾打著手勢,他們三個便離開了。

羅恩站了起來,砰地在他們身後重重地關上車廂的門,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羅恩!」荷米恩責備地喊了一聲,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復!」

碎玻璃飛起來重新合成一片,然後又飛回門上。

「好,就當他什麼都知道,我們不……」羅恩吼道:「爸爸經常和部裡高層人物來往……爸爸任何時候都可以得到升職的……他只是樂於在他現在的職位……」

「當然是這樣的。」荷米恩平靜地說,「別把馬爾夫的話當真,羅恩——」

「哼!當真!做夢!」羅恩拿起一塊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進口中。

接下來的行程中,羅恩仍是一副壞心情,他們換上了校袍,他並不多說話,當霍格瓦徹快車慢慢減速,最後停在漆黑的霍格馬得車站時,他還是怒火衝天。

火車門打開了,一陣雷聲響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鬥篷裡,羅恩則把衣抱蓋在皮威軍上邊,下了火車。迎著傾瀉而下的雨,他們低著頭,瞇著眼往前行。現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斷地從他們頭上倒下來。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臺的遠處一端有個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來。

「哎!哈利?」哈格力回過頭來,揮揮手,「要是沒淹死的話,在慶典上見吧!」

一年級學生按傳統總是和哈格力坐船通過湖泊抵達霍格瓦徹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像在這種天氣裡穿過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說,他們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著黑暗的平臺往前走。一百輛沒套馬的車子在車站外等候他們。哈利、羅恩、荷米恩和尼維爾滿懷感激,爬進其中的一輛,門叭地關上了。幾分鐘後,隨著劇烈的晃動,車子嘎吱嘎吱地開始了它的征途,濺著泥水,蹣跚在通向霍格瓦徹城堡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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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32:59

第十章內閣大亂

他們睡了沒多久,威斯里先生就把他們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帳篷收了起來,然後他儘可能快的離開了露營地。在羅伯特先生的石屋門前,他們遇上了他,羅伯特先生用奇怪的眼光盯著威斯里先生,然後他一邊作手勢,一邊含糊的說了聲「聖誕快樂」。

「他很快就沒事的。」威斯里先生很快的說,然後他們進了沼澤地。有時候,當一個人的記憶受到限制時,他就會變得有點不知方向……要讓他忘記,那就難了。

當他們到達放著波奇的地方時,他們聽到緊急的呼聲並且發現許多女巫和男巫在貝希爾周圍(貝希爾是波奇的守護人)。他們都狂叫著要儘可能快的離開露營地。威斯里先生跟貝希爾很快的商量了一下,他們加入到隊伍中去,並能夠在太陽真正升起之前拿到一個舊的橡膠輪船到石頭山去。在黎明的微光中,他們穿過奧特裡卡波街向穴口走去。他們太累了,所以很少說話,一心想著他們的早餐。當穴口就在眼前時,突然從潮濕的小道上傳來一聲尖叫的回聲。

「噢,感謝上帝,感謝上帝!」

威斯里夫人顯然已經在院子前在等他們。她跑向他們,還穿著拖鞋,臉色蒼白而嚴肅,手中緊緊的抓著一張《先知日報》:「亞瑟——我好擔心,好擔心……」

她用她的手臂緊緊的繞在威斯里先生的脖上,那份《先知日報》也掉到地上去了。哈利往下一看,看到正面的標題:「快迪斯世界盃的恐怖場景」,還附一張從樹頂拍的黑色標記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黑色標記閃閃發光。

「你們都好吧?」威斯里夫人放開威斯里先生,低聲說著,眼睛紅紅的盯著他們看,「你們都還活著……,噢,孩子們……」

讓每個人都吃驚的是,她抓住弗來德和喬治,把他們推到一塊,挨得緊緊的,以至他們的頭碰了頭。

「噢!媽媽——你會勒死我們的——」

「你們走的時候,我囑咐過你們!」威斯里夫人開始抽泣著說,「我只是想著,如果『那個人』害了你們,我說的最後一件事將是你們還沒有得到足夠的O.W.L嗎?噢,弗來德……喬治……」

「好了,摩莉,我們現在非常非常好,行了嗎?」威斯里先生撫慰著她,讓她離開那對雙胞胎,帶著她向家裡走去。「比爾,」他低聲說道。「把那張報紙揀起來,我想知道上面說些什麼……」

當他們都擠到廚房裡後,荷米恩給威斯里先生沖了一杯濃茶。

威斯里先生堅持要加一些老威士忌過去。比爾這時把那張報紙給了他爸爸。威斯里先生掃了一眼頭版,伯希也從他肩上望了過去看著。

「我知道了,」威斯里先生沈重的說,「內閣犯下大錯……犯人沒有被逮捕……安全被疏忽了……黑巫師不可抑止的狂奔……國家恥辱……誰寫的?啊……當然是……理特。史姬特」。

「那個女人亂造魔法部的謠!」伯希惱怒地說,「上星期她還說我們浪費時間挑大汽鍋厚度的毛病,說我們應該找出詐騙者。好像那些都沒有在『關於處理非巫師的規定』的第十二段特殊註明似的。」『「伯希,請幫幫忙,」比爾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請住嘴。」

「我也被提到了,」威斯里先生說道,他的眼鏡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視線落到了《先知日報》底部的文章。

「哪裡?」威斯里夫人激動地說,被她的茶和威士忌嗆著了。

「如果我看到了那篇章,我就會知道你們還活著的!」

「沒有指名道姓,」威斯里先生說,「聽這段話,『如果那些受驚的女巫和男巫們——他們正在樹林邊屏住呼吸的聽消息——預料到魔法部的再次保證,他們會很傷心,很失望的,一個內閣官員在黑色標記出現後露過一次面,聲稱沒有人受傷,便拒絕洩露任何其它消息。這個聲明是否能粉碎那個說一小時後將有許多人被轉移的謠言,這還有待進一步觀察。」』「噢,真的嗎!」威斯里先生惱怒地說著,把報紙遞給了伯希,「沒有人受傷,那我還能說什麼?謠言說許多人將被轉移出樹林……這下好了,她這樣一寫,當然會有謠言了。」

他長嘆一聲,說:「摩莉,我得去一趟辦公室,這一次是為了澄清一下。」

「我要跟你一起去,爸爸,」伯希很鄭重地說。「勞克斯先生會需要各種人手來幫忙的,我可以親自給他提供汽鍋的報告。」

他催促著走出了廚房。

威斯里夫人看起來很傷心。「亞瑟,你應該是在度假啊!這事跟你的公事毫無關係,沒有你,他們肯定也能解決的!」

「我必須去,摩莉,」威斯里先生答道,「是我使事情變得更糟的,我要換制服,現在就走……」

「威斯里夫人,」哈利突然說,自己確定地問,「海維還沒有送信給我,是嗎?」

「海維,親愛的,」威斯里夫人迷惑地說:「不……不,根本沒有什麼信。」

羅恩和荷米恩好奇地看著哈利。

他帶著某種含意的望著他們說:「如果我去把我的東西放到你房間,可不可以,羅恩?」

「是的……我也這麼想。」羅恩馬上說,「荷米恩?」

「是的。」她很快地答道,然後他們三個就出了廚房,爬上樓去了。

「怎麼回事,哈利?」羅恩問道他們在閣樓把門給關了。

「我有些事沒告訴你們,」哈利說道,「星期天早上,我睡醒時,我的疤開始疼了。」

羅恩和荷米恩的反應跟哈利在布萊維特時所想像的差不多,荷米恩一邊喘著氣一邊開始提建議,提出了一系列的參考書和諮詢人,從艾伯斯。丹伯多到波姆弗雷夫人——霍格瓦徹保姆。

羅恩驚呆了,「但是——他不在那裡,不是嗎?『那個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的傷疤正疼的時候,他在霍格瓦徹,不是嗎?」

「我肯定他不在普里懷特,」哈利說,「但我夢到了他……他和彼得——你知道,溫太爾,我記不清所有事情了,但他們正謀劃著去殺……某個人。」

他在要說到「我」時,停住了。但這也沒有羅恩令荷米恩放心,而且覺得更害怕。

「那只是個夢,」羅恩激動地說,「只是個惡夢。」

「是的,但它畢竟是!」哈利說,轉身望著窗外正逐漸變得明朗的天空。「很奇怪,不是嗎?……我的傷疤疼起來了。三天後食屍者們就開始活動起來,福爾得摩特的標記又在天空呈現。」

「不要說他的名字!」羅恩咬著牙說道。

「記得特雷絡尼教授說過什麼嗎?」哈利繼續說道,不理會羅思,「去年年底?」

特雷絡尼教授是他們在霍格瓦徹的神學老師。

荷米恩恐懼的表情消失了,她放意吸了吸鼻子,說:「噢,哈利,你不會對那些騙人的故事感興趣吧?」

「你不在那裡,」哈利說道,「你沒有聽到怎麼說,這次不用了,我告訴你,她進入神遊——一次真正的神遊。她說黑爵士會再次出現……和以前更強大更恐怖。他會成功的,因為他的僕人將會回到他身辦……而那天晚上溫太爾逃走了。」

大家安靜了下來,羅恩煩躁不安,心神不寧,直望著他那庫得利加能床單的一個洞。

「如果海維回來的話,你有什麼要問,哈利?」荷米恩問道:「你等著一封信?」

「我告訴了西里斯有關我的傷疤的事。」哈利答道。聳了聳肩,「我在等他的回覆。」

「好主意!」羅恩說道,他的表情變得明朗起來。「我敢打賭,西里斯肯定知道該怎麼做!」

「我希望他能盡快回來。」哈利說道。

「但我們不知道西里斯在哪兒……他可能會在非洲,或什麼別的地方,不是嗎?」荷米恩理智地說。海維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到來的。

「是的,我知道。」哈利說道,但在他的心裡,有一種沈悶、沮喪的感覺,他透過窗戶向海推自由翺翔的天空望去。

「來果園玩快迪斯遊戲吧,哈利,」羅恩叫道,「來吧——三對三,比爾、查理和弗來德。喬治將玩……」

「羅恩,」荷米恩用一種「你一點也不理智」的口吻說道,「哈利現在不想玩快迪斯……他很擔心,而且他也很累了……我們都想去睡覺。」

「不,我想玩快迪斯。」哈利突然說道,「等一下,我去拿我的火螺絲。」

荷米恩離開了房間,一路含糊地說著什麼,好像是說「男孩子們」之類的東西。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威斯里先生和伯希都不在家。每天他們都是在全家起來之前離開,晚飯後才回來。

「這顯然是一場騷亂,」在他們回霍格瓦徹前的星期天晚上,伯希鄭重其事地對他們說:「我已經努力去平息了,人們還是繼續寄咆哮彈來,當然,如果你不直接打開咆哮彈,它就會爆炸,燒焦的印記在我桌上到處都是。我最好的羽毛筆已經成了灰。」

「為什麼他們要寄咆哮彈?」金妮問道,她正走在居室爐火前的地毯上用咒符膠貼她的那本《一千種魔法草藥和菌類》。

「他們對世界盃賽的安全措施感到不滿而抱怨,」伯希答道,「他們要求對他們被損壞的財產進行補償。曼丹塔斯。弗雷斯的要求得到一套十二個睡房的,帶史威特的帳篷。但我已經得到他的實際情況了。我知道,事實上,他當時睡在一個棍子支撐起來的鬥篷底下。」

威斯里先生看看角落裡的老爺鐘。哈利喜歡這座鐘,雖然你想從它身上知道時間的話,它毫無用處,但它很有價值。它有九個金指針,每一個指針上都有威斯里家族中一個人的名字。在鐘錶面沒有數字,顯示著每一個家庭成員可能在的地方。有「家」,「學校」

和「工作」,但也有「失蹤」,「醫院」,「監獄」關且在普通鐘數字12應該在的地方,有「致命的危險」的字樣。有八個指鐘正指在「家」的位置,但那個最長的指針,代表威斯里先生的,還指著「工作」,威斯里太太嘆了口氣:「咱從『那個人』事件之後,你們的爸爸就得週末在辦公室了,」她說道,「他們讓他工作得太多了,他如果不馬上回來的話,他的晚餐又泡湯了。」

「爸爸是想為他在比賽時的過失彌補點什麼嗎?」伯希說道,「事實上,他在他向部門內部澄清之前就對公眾作出聲明有一點不明智——」

「不要因為那個可惡的女人史姬特寫的東西而指責你爸爸!」威斯里太太馬上激動地反駁道。

「如果爸爸什麼都不說,老理特又會說內閣沒有人出來作出解釋,這是很恥辱的事情,」比爾說道,他正和羅恩下棋,「理特。史姬特讓誰都沒面子,記得她採訪了所有的格林高斯咒語的破除者,還叫我是長頭髮的蠢豬。」

「噢,親愛的,稍微長了一點。」威斯里太太說道,「如果你肯讓我——」

「不,媽媽。」

雨敲打著起居室的窗戶,荷米恩沈迷在《標準符咒課本。四年級》那本書裡,那是威斯里太太、哈利和羅恩在迪安更。安利買的。

查理正在縫一條防火用長頭巾,哈利正在給他的火炮槍上油。荷米恩送給他的十三歲生日禮物掃帚的配套原件被打開了,放在他的腳邊。弗來德和喬治正在較遠的一個角落,剔著牙,悄悄地說著話,他們的頭湊在一張羊皮紙上。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威斯里太太尖聲說道,她的眼尖地落在這對雙胞胎身上。

「家庭作業!」弗來德含糊地答道。

「別傻了,你正在度假期!」威斯里太太說道。

「是,我們已經遲做了。」喬治答道。

「你們不是要寫出一個新的訂單吧?」威斯里太太敏感地問。

「你們不會想著重新開始吧?」

「媽媽,」弗來德說道,擡起頭來看著她,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如果明天,霍格瓦徹快車撞毀,喬治和我死了,當你知道我們最後聽到的竟是毫無根據的指責,你會怎麼想?」

每個人都笑了起來,甚至連威斯里太太也是。

「噢,你的爸爸回來了!」她突然說,再次看了一下鐘。

威斯里先生的指鐘突然從「工作」跳到「旅行」,一秒鐘後,又突然跳到了「家」,跟其它人的在一起,他們聽到他從廚房裡叫他們。

「來了,亞瑟!」威斯里太太一邊說,一邊起身從房間裡出來了。

不一會兒,威斯里已經來到了溫暖的起居室,手裡拿著裝著的晚餐的碟子,他看起來累極了。

「現在,真是麻煩了。」他一邊對威斯里太太說,一邊坐在火爐的扶手椅上,沒精打采地玩弄著像花菜一樣的皺著的東西,「理特。

史姬特整個星期都在搜索資料,希望找到內閣亂成一團糟的報導,她現在已經找出可憐的珀茜失蹤的消息了,這將會是明天《先知日報》的頭條,我已經告訴巴格蒙,叫他派人去找她。「

「克勞斯先生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過了。」伯希很快地說道。

「克勞斯很幸運,理特還沒有發現溫奇的事。」威斯里先生惱怒地說,「他的精靈被人發現拿著放出黑色標記的魔杖,這將會成為整個星期的頭條。」

「我相信我們都同意,儘管那個精靈不理智,但它確實沒有放出標記吧?」伯希惱火地說道。

「如果你問我,那克勞斯先生真是幸運,《先知日報》居然不知道他對小精靈做了什麼!」荷米恩生氣地說。

「你看,荷米恩!」伯希說道,「一個內閣高官,像克勞斯這樣的,應該得到他傭人忠實的順從!」

「他的奴隸——你的意思!」荷米恩說道,她的嗓聲提得很尖,「因為溫奇沒有酬勞,不是嗎?」

「我想你們最好上樓去檢查一下你是否都打好包了!」威斯里太太說道,打斷了爭執,「來吧,你們……」

哈利再次包了一下他的掃帚配套原件,把他的魔杖束在腰間,然後和羅恩一起上樓去了。屋頂的雨聽起來似乎更大了,風隨著雨呼嘯吹過,更不用說閣樓裡住的鬼偶爾的嚎叫了。皮威軍開始顫抖,當他們進來時,它在籠子旁叫著,當它看到半打開的箱子,它似乎變得狂喜。

「給它一些貓頭鷹食。」羅恩說道,把一個袋子扔給哈利,這該會讓它閉嘴!

哈利扔了些貓頭鷹食到皮威軍的籠子裡,然後轉身向著他的箱子,海維的籠子在它的旁邊,還空著。

「已經一個星期了,」哈利也說,一邊看著海維廢棄的棲身處,「羅恩,你不能斷定西里斯已經被抓了,不是嗎?」

「沒有,如果是的話,《先知日報》應該會報導,」羅恩說道,「內閣應該想顯示他們已經抓到了什麼人,是不是?」

「是的,我想……」

「看,這是媽媽從迪安更。安利給你帶的東西,她從你的地下室找到了一些金子給你……她已經把你所有的襪子都洗了。」

他提起一堆包裹放到哈利的床上,拿出一些錢袋和一堆襪子,放在旁邊,哈利開始打開買來的東西:除了瑪麗達。高斯沃的《四年級標準符咒書》之外,他還有一大把新羽毛筆,十二卷羊皮紙,他的藥箱也被裝滿了,他已經對獅子魚的脊柱和顛茄劑不感興趣了。正當他把內衣往大汽鍋裡塞時,羅恩在他身後發出一種厭惡的聲音:「媽媽要幹什麼?」

他手裡正拿著件長長的茶色天鵝絨的禮服。這衣服的衣領褶邊的飾帶似乎發黴了。袖口也有同樣的飾帶。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威斯里夫人進來了,手裡拿了很多剛燙好的霍格瓦徹外套。

「給你的,」她一邊說,一邊把衣服分成兩疊,「小心把它們放好,以免弄皺了。」

「媽媽,你把金妮的新衣給我了。」羅恩說到,同時把衣服遞給她。

「當然沒有,」威斯里太太再重複了一下,「聽說你們學校今年要求你們穿制服……在正式場合穿的制服。」

「你一定是開玩笑吧,」羅恩難以置信地說道,「我從沒聽說過,不可能。」

「每個人都得穿,羅恩!」威斯里太太不高興地說,「他們都是這樣,你們跟你爸爸一樣!」

「我穿上它會瘋的。」羅恩執拗地說。

「別這樣傻了。」威斯里太太說道,「你必須穿制服,它們在你的計劃內,我還給哈利買了一些……給他看看,哈利……」

一陣驚恐,哈利打開了在他床上的最後一個包裹,跟他預料的一樣糟,但他的制服根本沒有什麼飾帶,事實上,或多或少地有點像他的校服,除了它們是玻璃綠而不是黑色的外。

「我想它們就像你眼睛的顏色,親愛的。」威斯里太太打趣地說。

「它們還可以!」羅恩生氣地說,看著哈利的制服,又說到,「我為什麼不能有這種衣服?」

「因為……我得給你二手的,而這沒多少可供選擇!」威斯里太太紅著臉答道。

哈利轉移了視線,他願意與大家分享他在格林高斯銀行裡的所有錢,但他知道他們不會要的。

「我不會穿他們的!」羅恩固執地說,「永遠不會!」

「好!」威斯里太太大聲說道,「別穿衣服,哈利給他照張像,天知道,我會一邊幹活一邊笑的。」

她離開房間,他們背後發出一陣氣極敗壞的可笑的聲音——皮威軍被一塊大的貓頭鷹食給噎住了。

「為什麼我的東西都是垃圾?」羅恩氣惱之極地說著,大步地走過去掰開皮威軍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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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33:42

第十一章登上霍諾瓦徹快車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來時,明顯感覺到空氣中充滿假期結束了的憂鬱氣像,大雨依舊拍打著窗戶,噼啪作響,哈利穿上了牛仔褲,套上了運動衫。他準備到了霍格瓦徹再將校服換上。

羅恩、弗來德、喬治和哈利下樓吃早餐,他們一下到一樓就看見威斯里太太站在樓梯口,一副憂心仲忡的樣子。

「亞瑟!」她朝著樓梯口叫,「亞瑟!部長傳來緊急消息了!」

哈利緊貼著�站著,看著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過來,然後很快消失在視線中。哈利和其他人走進廚房時,見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尋著櫥櫃,威斯里先生彎腰對著火爐,口中喃喃著,「我記得這兒有一支羽毛筆的呀!」

哈利使勁地閉了下眼睛,然後又睜開,確定他的眼睛運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頭正在火焰中間,看上去像一個有鬍子的大雞蛋,它飛快地說著,絲毫未受到周圍飛濺的火星和舔著它耳朵的火焰的影響。

馬格鄰居聽見了砰砰的響聲和尖叫聲,於是他們去叫來了那些他們所謂的警察。

「亞瑟,你快點去那兒——」

「給你。」威斯里太太氣喘籲籲地說著,一邊將一張牛皮紙,一瓶墨水和一支彎曲的羽毛筆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聽說這件事,確實很幸運。」迪格瑞先生的頭說道,「早些時候我去辦公堂送兩隻貓頭鷹,我發現不正確的魔法都被啟動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這個,亞瑟——」

「魔眼,怎麼說。」威斯里問道,擰開墨水瓶,吸了水,準備記錄。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轉,說道:「他說他聽到一個入侵者進入他的後院,他們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經用垃圾桶設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麼用?」威斯里先生邊記一邊問道。

「用它們來製造恐怖的噪聲,點燃各處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這些。」迪格瑞先生說道,很顯然,他們中有一個在警察出現時正發動進攻!

威斯里先生皺了皺眉,「那些人侵者呢?」

「亞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說道,又眼睛溜溜的轉,「有人在深夜爬進他的後院,更像是一隻金甲殼蟲用土豆皮掩護自己在哪裡蕩悠。如果不正確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記錄——我們得以一個較小的罪名來讓他得以從輕發落,用你屋裡的某樣東西——會爆炸的垃圾桶有什麼用?」

「不過還是小心起見,」威斯里先生說,依然飛速地寫著,眉頭緊鎖。「魔眼沒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沒襲擊任何人?」

「我敢打賭,他肯定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把他抓到的東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氣扔走……」迪格瑞先生說,「但他們得費番工夫去證明,還沒聽說有什麼傷亡損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說,他把記著筆記的羊皮紙塞進口袋,又沖出了廚房。

迪格瑞先生轉過頭來看著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說,稍平靜一些,又說,「這麼早就打擾了你,並且每一件事……但亞瑟是唯一的可以讓魔眼得以從輕發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從今天開始他的新職業,他為什麼偏要選在昨晚……」「

「沒關係,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說,「我想你在離開之前會要點面包或別的什麼吧。」

「噢,那麼請給我來點吧。」迪格瑞先生說。

威斯里太太從廚房飯桌上的袋子裡拿出一片徐了黃油的面包片,用火鉗夾著,把它塞進迪格瑞先生的嘴裡。

「謝了!」他鼓著嘴含糊地說,隨即,一聲輕微的「啪」,不見了。

哈利能聽到威斯里先生向比爾、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們匆匆地道別,五分鐘後,他回到了廚房,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頭髮上插著梳子,垂了下來。

「我得快點——你們不用急,孩子們。」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羅恩和雙胞兄弟說道,他拖過鬥篷技在肩上,準備隱身,「摩莉,你帶孩子們到凱羅斯王街去,沒問題吧?」

「我會的,」她說,「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們沒事的。」

威斯里先生剛消失,比爾和查理走進了廚房。

「有誰說到魔眼了嗎?」比爾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昨晚有人想闖進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說。

「魔眼莫迪?」喬治若有所思地說,一邊往他的面包片上塗橘子醬,「他不就是那個怪人——」

「你爸爸對魔眼莫迪評價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說。

「呀,爸爸老是說好話,對吧?」弗來德在威斯里太太離開房間時悄悄地說,「物以類聚……」

「莫迪是他那時的大魔法家。」比爾說。

「他是丹伯多的一個老朋友,對嗎?」查理說。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說的『常人』,是不是?」弗來德說,「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個天才,無所不能……」

「誰是魔眼?」哈利問道。

「他以前在部裡幹過,現在退休了。」查理說,「當爸爸帶我去上班時,我遇見過他一次,他是個——一位最好的……惡巫剋星。」

他補充道。看著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茲克班一半的監房住滿了,然而,他給自己樹立了無數的仇敵,……主要是他抓獲的那些人的家人……我還聽說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覺癥,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處都看到惡巫。」

比爾和查理決定去凱羅斯王街車站,為大家送行,但伯希極力道歉,說他實在離不開工作。

「我就是沒理由在那時走開,」他告訴他們,「克勞斯先生真的是開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麼,伯希?」喬治嚴肅地說,「我想他很快就會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郵局裡打了電話,訂了三部普通的馬格的士載他們去倫敦。

「亞瑟試著為我們借部裡的車,」威斯里太太悄聲對哈利說。他們站在讓雨沖刷過的院子裡,看的士司機把六個笨重的霍格瓦徹行李箱堆到車裡,「但沒有一部空著的車……噢,天啊,他們看上去並不高興,對吧?」

哈利不想告訴威斯里太太關於馬格的土司機極少動載太興奮的貓頭鷹,因為皮威軍製造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也不想告訴威斯里太太當弗來德的行李箱彈開時,菲利巴特醫生的無熱濕動火藥突然爆炸了,這些使得司機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時,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著。

由於他們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後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長時間才從火藥中甦醒過來,當他們抵達倫敦時,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傷了,在凱羅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們從車裡出來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氣,擡著箱子穿過繁忙的馬路,進入車站,他們全都濕透了。

哈利現在習慣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上車,只要穿過顯目的九號與十號站臺間的欄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著,以免招惹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難處。今天他們分組走,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最顯眼的,他們由皮威軍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們悠閒地靠著障欄,隨意地聊天,從小路溜過,他們就這麼做。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出現在面前了。

霍格瓦徹快車,閃亮的紅色蒸汽車,早已停在那兒了,蒸汽一團團地從中升起,透過蒸汽,許多霍格瓦徹學生和家長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現在站臺上,皮威軍比以前更吵鬧了,和從迷霧中傳來的許多貓頭鷹的叫聲相和著。哈利,羅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裝進火車中部的一個車廂裡,然後,他們跑回站臺,向威斯里太太、比爾和查理道別。

「我可能會比你們所想的更早些見到你們。」查理笑著說,他擁抱了金妮作告別。

「為什麼呢?」弗來德急切地問。

「你等著看吧。」查理說,「別告訴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機秘消息,等時機成熟時,部長自會公開。」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徹去就好了。」比爾說,他的手插在衣袋裡,幾乎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火車。

「為什麼?」喬治不耐煩地問。

「你今年將會覺的很有趣的。」比爾眨著眼睛說,「我甚至可能會抽空來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麼?」羅恩說。

但在那時,哨聲響了,威斯里太太把他們推向火車門。

「多謝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們爬進車廂,關上門,又探出頭來和她說話。

「哎,是啊,謝謝你為我們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說。

「噢,親愛的,我很樂意那樣的。」威斯里太太說,「我想請你們來過聖誕節,但……好了,我想你們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徹做點什麼……」

「媽!」羅恩惱怒地說,「你們三個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著說。「那將很讓人興奮——提醒你一聲,我很高興他們已經改變了規則。」

「什麼規則?」哈利,羅恩,弗來德和喬治異口同聲地問。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會告訴你們的……現在,規矩點,知道嗎?

弗來德,明白了嗎?還有你,喬治?「

汽塞噝噝作響,火車開始移動了。

「告訴我們在霍格瓦徹要發生什麼!」弗來德的叫聲從窗戶中傳出來,威斯里太太,比爾和查理正迅速地遠離他們,「他們改變了什麼規則?」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們招手。火車還沒拐彎,比爾和查理已經消失了。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回到他們的車廂,密密的雨敲擊著窗戶,這使得他們很難看清外面,羅恩解開行李箱,抽出他紫醬色的衣抱,把他們蓋在皮威軍的籠子上,以掩住它的叫聲。

「巴格蒙想告訴我們在霍格瓦徹發生的事。」他咕噥著,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盃那時,記得嗎?但我媽媽不會說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噓!」荷米恩突然壓低聲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車廂,哈利和羅恩一聽,一個熟悉的拖長的嗓音從開著的門中飄過來。

「你知道,爸爸事實上考慮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徹的,他認識那校長,嗯,你知道他對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認那種不體面的東西,但媽媽不樂意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爸爸說丹姆斯安在巫術方面比霍格瓦徹更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學生事實上是在學法術,而不僅僅是像我們一樣,做些防衛這種無意義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來,躡足走到車廂門邊,緩緩關上門,阻擋了馬爾夫的嗓音。

「看來他認為丹姆斯安會適合他,對嗎?」她生氣地說,「我希望他早點滾開,那樣我們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學校嗎?」哈利問。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聲,「它的名聲極為惡劣,據歐洲魔法教育評論,這學校非常注重巫術。」

「我想我已聽說了。」羅恩含糊地說,「它在哪兒?哪個國家?」

「哎,誰都不知道,對嗎?」荷米恩擡擡眉頭說道。

「嗯,怎麼會這樣?」哈利問。

「傳統上在所有的魔法學校間存在著很多競爭,丹姆斯安和比爾貝頓喜歡隱藏他們的行蹤,這樣就沒有人能夠竊取他們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說。

「別逗了,」羅恩開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徹一樣大,你如何隱藏一個臟骯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徹是隱形的。」荷米恩驚訝地說,「誰都知道……嗯,不管怎樣,看了霍格瓦徹,讀歷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羅恩說,「往下說吧——你怎麼隱藏像霍格瓦徹那樣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說,「如果一個馬格觀察它,他們所見不過是一堆廢墟,門口掛著寫有『危險勿進』的告示牌。」

「那麼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廢墟嗎?」

「可能吧。」荷米恩聳聳肩,「或許它上面有馬格禁地咒語,像世界盃體育館一樣,不讓外來的魔法師找到它,他們把它弄成不可勘測的——」

「又來了?」

「哎,你可以施法於一個建築,使它不可能在地圖上被勘測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這樣說的話。」哈利說。

「但我認為丹姆斯安一定在遠處北部的某個地方,」荷米恩思索著說,「一個很冷的地方,因為他們制服中有毛鬥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羅恩夢囈般說,「不可能會這麼容易把馬爾夫推進冰河然後把這製造成一場意外……他媽媽那麼喜歡他,多可惜啊……」

火車越往北開,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戶霧氣濛濛,正午就點上燈籠。餐車嘎嘎地沿著走廊過來了,哈利買了一大疊大鍋蛋糕分著吃。

下午有幾個朋友,包括謝默斯,迪恩和尼維爾,來看望他們,謝默斯仍戴著他那愛爾蘭緞結,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雖然它還是「特格!馬利特!莫蘭!」這樣吱吱作響,但已是一種微弱,快耗盡的聲音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荷米恩厭倦了無休止的快迪斯談話,又開始埋頭閱讀《標準符咒課本。四年級》試圖學一種召喚咒語。

尼維爾妒嫉地聽著別人重溫世界盃賽事的談話。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說,「不會買票,雖說聽起來讓人大吃一驚。」

「是的。」羅恩說,「看這個,尼維爾……」

他翻檢著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個維特。克倫的微型雕像。

「哇!」尼維爾羨慕地叫了起來,羅恩把克倫塞到他胖乎乎的手裡。

「我們也很近地看過他。」羅恩說,「那時是在上等廂。」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威斯里。」

傑高。馬爾夫出現在走廊中,身後站著克來伯和高爾,他們是他的死黨,長的又高又大,像個罪犯,這個夏天他倆至少長高了一英呎,很顯然,當迪恩和謝默斯讓門開著的時候,他們通過車廂門聽到了談話。

「別說你要加入我們,馬爾夫。」哈利冷冷地說。

「威斯里……那是什麼?」馬爾夫指著皮威軍的籠子問道。羅恩的衣袍的一隻袖子從籠子上垂了下來,隨著火車的移動搖晃著,那發黴的帶花邊袖子非常顯眼。

羅恩試圖把袍子塞起來,但馬爾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馬爾夫欣喜若狂。他舉著羅恩的飽子給克來伯和高爾看。「威斯里,你不會想穿把。我說——這在1890年左右很時興……」

「閉嘴,馬爾夫!」羅恩喝道,他從馬爾夫緊握的手中扯回飽子,他漲紅的臉如同袍子的顏色。馬爾夫由此而來的大笑響如嚎叫,而克來伯和高爾跟著傻笑。

「看來,你要報名參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點榮譽光耀門桅?你知道,那還會有錢進帳的,你將能夠擔負得起一件體面的飽子的花費,如果你贏了……」

「你們在說什麼?」羅恩厲聲說。

「你要報名參加嗎?」馬爾夫重複道,「我想你會的,波特,你從不放過任何炫耀的機會,對吧?」

「要麼解釋你的話,要麼滾開,馬爾夫。」荷米恩從《標準符咒課本。四年級》上擡起頭來生氣地說。

馬爾夫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的意外的微笑。

「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他高興地說,「你爸、你哥都在部裡,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幾年前就告訴了我……從可尼斯。

法治那聽來的,但那時,爸爸經常和部裡高層人物來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職小不知道這事,威斯里……是的,他們極可能不在他面前談論部裡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來,馬爾夫向克來伯和高爾打著手勢,他們三個便離開了。

羅恩站了起來,砰地在他們身後重重地關上車廂的門,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羅恩!」荷米恩責備地喊了一聲,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復!」

碎玻璃飛起來重新合成一片,然後又飛回門上。

「好,就當他什麼都知道,我們不……」羅恩吼道:「爸爸經常和部裡高層人物來往……爸爸任何時候都可以得到升職的……他只是樂於在他現在的職位……」

「當然是這樣的。」荷米恩平靜地說,「別把馬爾夫的話當真,羅恩——」

「哼!當真!做夢!」羅恩拿起一塊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進口中。

接下來的行程中,羅恩仍是一副壞心情,他們換上了校袍,他並不多說話,當霍格瓦徹快車慢慢減速,最後停在漆黑的霍格馬得車站時,他還是怒火衝天。

火車門打開了,一陣雷聲響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鬥篷裡,羅恩則把衣抱蓋在皮威軍上邊,下了火車。迎著傾瀉而下的雨,他們低著頭,瞇著眼往前行。現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斷地從他們頭上倒下來。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臺的遠處一端有個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來。

「哎!哈利?」哈格力回過頭來,揮揮手,「要是沒淹死的話,在慶典上見吧!」

一年級學生按傳統總是和哈格力坐船通過湖泊抵達霍格瓦徹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像在這種天氣裡穿過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說,他們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著黑暗的平臺往前走。一百輛沒套馬的車子在車站外等候他們。哈利、羅恩、荷米恩和尼維爾滿懷感激,爬進其中的一輛,門叭地關上了。幾分鐘後,隨著劇烈的晃動,車子嘎吱嘎吱地開始了它的征途,濺著泥水,蹣跚在通向霍格瓦徹城堡的路上。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2 14:34:32

第十二章魔法三人對抗賽

穿過兩邊滿是有翼公豬雕像的一道道門,車子沿著陡峭的坡路前進著,在隨即形成的疾風中危險地晃動。靠著窗戶,哈利可以看到霍格瓦徹越來越近了,它那許許多多亮著燈的窗戶在厚厚的雨簾後閃閃爍爍。當他們的車子在巨大的橡木門面前停下來時,一道霹靂劃過天空,大門由一段石階進入堡裡。哈利、羅恩、荷米恩和尼維爾從車子裡跳下來,也急忙登上臺階。直到安全地進入大門,來到點看火把的砌著華美的大理石階梯的前廳時,他們才擡起了頭。

「布林米,」羅恩說,搖搖頭上的雨水,「要是再這樣下雨的話,湖溝要漲滿了,我渾身濕透了——啊啾!」

一個巨大的充滿水的紅色汽球從屋頂落到羅恩的頭上,炸裂了。全身濕漉漉的,還滴著水,羅恩踉蹌地閃到哈利側邊,正好第二枚水彈落下來——差點擊中荷米恩,它在哈利的腳邊炸開,冷水淺到他的襪子上,周圍的人全都尖叫著,互相推撞,試圖逃離現場。哈利擡起頭,看到在他們頭頂上20英呎處飄浮的皮維斯——喧譁鬼,他是個戴著飾有鈴鐺的帽子、繫著橙色領結的矮小的鬼魂,當他再次瞄準時,邪惡的臉因過於專注而變形了。

「皮維斯!」一個憤怒的聲音喊道,「皮維斯,立即下來!」副校長兼格林芬頓主任麥康娜教授,從大廳裡急走進來,她在濕濕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她抓住荷米恩的頸部以免再滑下去。「哎喲!——對不起,格林佐小姐。」

「沒關係,教授。」荷米恩揉揉喉嚨,喘著氣說。

「皮維斯,立即下來!」麥康娜教授喝道,扶直她有圓點的帽子,透過方框眼鏡往上怒視。

「沒什麼!」皮維斯一邊咯咯地笑一邊朝幾個五年級女生丟下一個水彈,那些女孩們尖叫著俯衝進大廳。「他們早就濕透了,不是嗎?小傢夥們!唿……!」他又將另一枚炸彈瞄向剛剛到達的一群二年級學生。

「我要叫校長來!」麥康娜教授怒吼道,「我警告你,皮維斯。」

皮維斯伸伸舌頭,把他最後一枚水彈扔在空中,陡然落在大理石臺階上,瘋子般咯咯地笑起來。

「哎,繼續前進!」麥康娜教授厲聲對驚慌失措的學生說,「快點,進大廳!」

哈利、羅恩和荷米思溜過前廳,穿過右邊的雙層門,羅恩一邊把濕透的頭髮從臉上撥開,一邊惱怒地嘟味著。

大廳還是它以往那副金碧輝煌的樣子,因開學慶典而裝飾一新,金色的盤子和高腳杯在成百支浮在半空中的蠟燭的光輝中閃閃發亮,四張長長的大桌子坐滿了閒聊的學生,在大廳頂部,教工職員坐在第五張桌子邊,面對著他們的學生。這兒暖和多了,哈利。

羅恩和荷米思經過史林德林、衛文卡羅和海夫巴夫,和其餘的格林芬頓一起,遠遠地坐在大廳的另一邊,靠近幾乎無頭的尼克,尼克全身珍珠白、半透明,今晚穿著他平常的緊身袍子,繫著一個特大領結,這個領結有雙重作用,一可以顯得特別有節日氣氛,二可以保證他的腦袋不至於在部分切開的脖子上晃得太厲害。

「晚上好。」他朝著他們笑。

「誰在說?」哈利脫下鞋子倒掉裡面的水,「希望他們趕緊結束給學生分類,我餓極了。」

每學年開學都要將新生分類!進入不同的班,但由於不走運,哈利自他那年分類後,再也沒趕上過一次學生的分類,他對此嚮往已久了。

正在那時,一個極為興奮,摒住呼吸的聲音從上邊桌子傳下來,「嗨呀,哈利!」

「那是柯林。」哈利小心地說。

「哈利,你猜猜,你猜猜,哈利,我的弟弟開學了,我的弟弟丹尼斯!」

「嗯,不錯。」哈利說。

「他興奮極了!」柯林說,一邊熟練地在他的座位上跳上跳下,「我就指望他分到格林芬頓!哎!哈利,為他祈福吧。」

「嗯,好的。」哈利說,他轉向荷米恩、羅恩和尼維爾,「兄弟姐妹通常分在同一種班裡,是嗎?」他說,他正依威斯里家的孩子作判斷,他們七個全被分進格林芬頓了。

「噢,那倒不一定。」荷米恩說,「帕維提。帕提的雙胞胎都在衛文卡羅,因為她們是雙胞姐妹,你就認為她們會在一塊,對嗎?」

哈利擡頭看著教工那張桌子,那兒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空位子。哈格力,當然還和一年級新生一起奮戰在湖上;麥康娜教授可能在監督別人弄乾前廳的地板,但那還是有個空位,他想不起還缺了誰。

「新來的黑巫術防禦老師在哪兒?」荷米恩在看著老師們說。

他們從未有過能維持三學期以上的黑巫術防禦老師,到目前為止,哈利最喜歡的老師是露平教授,他去年辭職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教工桌子,那兒絕沒有新臉孔。

「可能他們沒法找到下一位!」荷米恩說,他看上去很著急。

哈利更仔細地測覽過桌子,小菲特威克教授即咒語老師,正坐在一大堆墊子上,他旁邊是草苗老師——史包特教授,她戴在飛出灰白的頭髮上的帽子不是很正,她在和天文系的希尼斯特教授講話,在希尼斯特教授的另一邊是黃臉鉤界,頭髮油膩膩的藥脂老師史納皮——霍格瓦徹最受討厭的人,哈利對史納皮的憎惡與史納皮對他的厭恨是相當的。可能的話,史納皮對他的厭恨自去年已加劇了,那時哈利幫助西里斯——史納皮和西里斯早在學生時代就是仇敵了——從史納皮的眼皮底下逃脫了。

在史納皮的另一邊是個空座位,哈利猜想可能是麥康娜教授的,與座位相鄰,在桌子的正中坐著校長丹伯多教授。他的滿頭銀發和長領在燭光中閃耀著,他那華美的深綠的飽子繡著許多星星和月亮。他細長手指並在一起,托著下巴,他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盯著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沈思。哈利也向天花板掃視一番,它被施了法術,看起來像外面的天空。他從未見過像這樣的天空,徵兆著暴風雨的黑色和紫色的雲翻滾過空中,隨著外面又一陣雷聲響起,一道霹靂劃過。

「噢,快點吧。」羅恩在哈利旁邊抱怨,「我可以吃下一個希普格利夫。」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打開了,人們立即安靜下來,麥康娜教授領著一長列一年級新生走上大廳裡邊。要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是濕的話,那與這些新生們相比可算不了什麼,他們看上去是遊過湖泊而不是用船渡過來的,他們全都因寒冷和緊張而顫抖著。他們站成一列,對著其他師生,停了下來,所有的新生都這樣,除了他們之中那個最小的男孩之外,他長著小鼠般的頭髮,包在哈利認為是哈格力的鼴鼠皮大衣裡,衣服對於他顯得過分的大,看上去,他像套在一個毛茸茸的黑帳篷裡。他的小臉從衣領上伸出來,看樣子似乎興奮得發痛了,當他和驚恐的同伴們站成一隊時,他碰上柯林的視線,豎起大拇指,用口型說,「我掉進了湖裡。」他倒是對此很高興。

在一年級新生面前,麥康娜教授現在往地上擺了張四腳板凳,在凳子上面,是一個極為破舊骯臟的補著補丁的巫師帽,新生們盯著帽子,其他人也盯著帽子。一時間,一片沈寂,隨即,帽沿邊的一道裂縫像嘴巴似的張開,帽子開始唱歌了:「至少一千年以前當我剛剛織成時有四位有名的魔法師他們的名字仍然廣為人們所識勇敢的格林芬頓,來自荒原公正的衛文卡羅,來自峽谷甜蜜的海夫巴夫所來之處山谷綿綿精明的史林德林從沼澤地中走出他們懷有共同的願望、希望和夢想他們提出大膽的方案來教育年輕的一代這樣霍格瓦徹學校創辦而今這四位前輩每一位都把各自的班來開每一班都有不同之品德值的珍藏對於格林芬頓,最勇敢的嘉獎總在其餘的之前對於衛文卡羅,最聰明的總是最好的對於海天巴夫,勤奮的工人是最值得欣賞追求權勢的文林德林偏愛那些抱負遠大的他們在世時可以挑選當他們逝去多年湯瑪利格林芬頓找到了辦法他將我從他頭上驅下先驅給了我一些法力所以我能夠讓他們選擇,作為代替把我舒服地從你們身邊滑過我從來沒有出借我能看穿你們的心思告訴你們立身之處。」

分類帽唱完歌,大廳裡響起震耳的掌聲。

「這不是它給我們分類時唱的那首。」哈利和別人一起鼓掌說道。

「每年都唱一首不同的歌。」羅恩說,「過著帽子的生活,總是相當煩人的,對不?我想它花整年的時間來編造下一首歌。」

麥康娜教授現在展開了一大卷羊皮紙。

「當我叫到你的名字時,你就戴上帽子,坐在凳上。」她吩咐新生們,「帽子宣佈你的班之後,你就去坐到相應的桌子邊去。」

「阿克利。史德瓦特!」

一位男孩走上前,很明顯地從頭到腳地發著抖,他擡起分類帽,戴上,坐在凳上。

「衛文卡羅。」帽子叫道。

他脫下帽子,急步走到衛文卡羅桌邊的座位上,他周圍的人都鼓掌歡迎他。哈利瞥了一眼羅尼文勞搜索者單,她正朝著剛坐下的阿克利。史德瓦特歡呼,一時之間,哈利也想加入衛文卡羅,這個奇怪的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巴德克。邁可姆!」

「史林德林班!」

大廳另一端的桌子爆發出歡呼聲,哈利看到當巴德克加入史林德林時,馬爾夫在拍掌,哈利懷疑巴德克是否知道史林德林班創造了比任何別的班都多的邪術魔法。弗來德和喬治則向準備就座的巴德克發出噓聲。

「希朗斯場。艾娜!」

「海夫巴夫!」

「可德威爾。歐文!」

「海夫巴夫!」

「克利威。丹尼斯!」『小丹尼斯往前蹣跚一步,差點絆倒在哈格力的鼴鼠皮衣裡,他那時正從教工桌後的一道門側身溜進了大廳。哈格力的身高是常人的兩倍,塊頭則至少比別人多兩倍,他蓄著又長又亂打結的黑髮,留了鬍子,看上去有點讓人警惕。這可是個誤導的印像,羅恩和荷米恩知道哈格力有副好心腸,他在教工桌盡頭處坐下,朝他們眨了眨眼,然後觀看丹尼斯戴上分類帽,帽沿的縫張開的很大——「格林芬頓!」帽子喊道。

哈格力和格林芬頓班的學生一齊鼓起掌來,丹尼斯燦爛地笑開了,他脫下帽子,放回凳上,跑向他哥哥。

「柯林,我掉進湖了!」他尖叫著倒在一張空位上,「太神奇了!

水裡有個東西抓住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爽!」柯林也同樣興奮,「很可能是大鯨魚哪,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起來,似像即使在最離奇的幻想中也沒人幻想像到掉到風雨大作,泛著泡沫的湖裡,然後又被一隻巨大的海怪推出水面的經歷。

「丹尼斯!丹尼斯!看到那邊的男孩沒有?那個黑頭髮戴眼鏡的,看到了嗎?知道是誰嗎?丹尼斯!」

哈利往遠處專注地看那分類帽,它正在給艾姆分班。

分班進行著。男孩,女孩們各自帶著程度不一的害怕的神情,一個接一個地走向三腳凳,隊列慢慢縮短了。麥剛那高教授唸到姓氏以「L」開頭的學生了。

「噢,快點。」羅恩揉著肚子嘟味著。

「喂,羅恩,分班可是比吃飯重要多了。」赫斯。尼克說道,「一個叫瑪德利。羅拉的女孩被分去了海夫巴天那裡。」

「見鬼,要是你死了才好!」羅恩還口。

「好希望今年分到的這批人是夠標準的。」尼克邊為加入到格林芬頓桌來的邁克頓特和納特裡鼓掌邊說,「我們可不想中斷向來的成功。」

格林芬頓在近三年中連續在校內錦標賽中獲勝。

「浦林傑格拉!」

「史林德林!」

「凱爾。歐拉!」

「衛文卡羅!」

最後,「凱文,」他被分去了海夫巴夫那裡,分班結束了,麥康娜教授拾起帽子和凳子,把它們拿開。

「時候到了。」羅恩抓起刀叉,期待地望著他金色的盤子。

丹伯多教授站了起來,微笑著張開雙臂歡迎學生們。

「我只說兩個字,」他對學生講,「吃吧。」他深沈的話音迴蕩在大廳裡。

「聽聽,聽聽!」哈利和羅恩大嚷,眼前的空盤神奇地堆滿了食物。

「啊,還是吃飯好。」羅恩嘴裡滿是土豆泥。

「你知道,今晚還算走運,畢竟有頓大餐。」尼克說,「早些時,廚房出亂子了。」

「哇?出什麼事了?」哈利咬著一大塊肉排說。

「當然是皮維斯的那傢夥。」尼克搖著頭說,他的頭晃的好像要掉下來,他把領結扯高一些,「你知道,還不是以前那番爭論。他想參加慶典——那是不可能的,像他那樣滿口服話,看到一盤食物就禁不住亂扔的傢夥!我們開了幽靈委員會!法特。芙萊想給他這次機會,但我認為最明智的是布萊蒂。巴倫反對這事。」

布萊蒂。巴倫是史林德林的幽靈,他身材削瘦,沈默寡言,身上覆蓋著銀色的血跡,他是霍格瓦徹中唯—一位真正可以控制皮維斯的人。

「對了,我們也覺的皮維斯似乎在找碴。」羅恩鬱鬱地說,「他在廚房裡幹什麼?」

「噢,平常那套把戲。」尼克聳聳肩,「洩憤地製造大亂,四處亂扔盤子罐子,在湯裡遊泳,把養的小精靈嚇傻。」

「鏗!」荷米思弄翻了她的全盤,南瓜汁慢慢地滲到桌布上,把白亞麻染成橙色,但荷米恩可不管。

「學校養的小精靈?」荷米恩問。

「嗯,白天他們很少走出廚房。」尼克說,「他們晚上出來做點清潔工作……看看爐火等等……我說,你不會想見他們吧。

荷米恩盯著他。

「他們有工資吧。」她說,「他們也能享受假期、病體和養老金等各種待遇,對嗎?」尼克大笑起來,他笑過了頭,領結滑下來,他的頭也掉了,連著點皮肉從脖子上垂下。

「病休?養老金?」他把頭推回脖子上,圍好領結以免再次掉下,「校養精靈不要病休和養老金!」

荷米恩低頭看了一下她幾乎沒怎麼碰的食物,把刀叉放在盤子上,推走了盤子。

「噢,這不希奇,哎,我的膝蓋。」羅恩說著,不小心把約克郡布丁噴到哈利身上,「啊,對不起!」「啊」地一聲,他吞下布丁,「你不會餓著自己而給他們病休的!」「做苦工的奴隸。」荷米恩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氣,「就是做苦工的奴隸們做了這頓飯。」

她一點都吃不下了。

雨點仍擊鼓般敲著又高又黑的窗子,又一陣雷聲震撼了窗戶,烏雲密佈的天空掠過霹靂,照亮了金盤子,盤子上第一道菜的殘餘消失了,隨即換上了布丁。

「糖漿烘餅,荷米恩!」羅恩故意把香味搧向她,「眼尖的偵探,看吶,巧克力奶油蛋糕!」

但荷米恩的神情很像麥康娜教授,他便不再引誘她。

布丁也吃光了,最後一點碎屑從盤中消失的乾乾凈凈,艾伯斯。丹伯多又站了起來,廳裡嗡嗡的談話聲立刻停止了,只可聽到低吼的風聲和大雨的敲擊聲。

「注意了。」丹伯多朝他們微笑著。「現在我們全都吃飽喝足了。」(「哼」!荷米恩說〕,「我的提醒你們要注意,我要通知幾件事。」

「風紀長費馳先生要我告訴你們,今年學校忌禁清單上增加了例如:呦呦尖叫,齒邊飛盤和回飛鏢等等,整個清單共計四百三十七項。我想,感興趣的學生可以到費馳先生的辦公室裡查看。」

丹伯多的嘴角動了一下。

他繼續說,「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平地的那片森林是不許學生進入的,三年級以下的還不能去漢格米爾村。」

「我還要遺憾地告訴你們,今年的校內決迪斯杯賽將不舉行。」

「什麼?」哈利倒抽一口氣,他環顧著在快迪斯隊的同夥弗來德和喬治,他們對著丹伯多無聲地張著嘴,顯然是太驚愕而說不出話來。

丹伯多又說,「這是因為一場開始於十月份,並將持續整個學年的賽事。它佔去了老師們的很多時間和精力——但我保證,你們會很喜歡這場賽事的,我很高興宣佈,霍格瓦徹,今年——」

就在那時,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了,大廳的門砰地一聲打開了。

有個人站在走廊上,拄著一根長長的枴杖,蓋著黑色旅行用鬥篷,大廳裡的每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外來客。突然間一道霹靂劃過屋頂,照亮了他,他解下兜帽,一縷灰色的長鬃毛和深灰色的頭髮垂落下來。他開始向教工桌走去。

他每走一步,大廳就迴蕩起沈沈的咯咯聲,他走到桌子盡頭,向右轉身,走向丹伯多,又一道霹靂劃過屋頂,荷米恩屏住呼吸。

霹靂清晰地顯示了那人的臉,一張哈利從未見過的臉,對一個對人類的臉只有一點點模糊的概念的人來說,它似乎是從朽木上刻出來的一樣,雕刻者對怎麼用鑿似乎也毫無經驗,臉上每一寸皮膚好像都結了疤,嘴巴像個斜切的深口子,鼻樑的一大段缺了,但讓哈利害怕的是那人的眼睛。

其中一隻眼如同珠子,又小又黑,另一隻眼睛則像個硬幣,又大又圓,還是湛藍色的。這個藍眼睛不停地轉動著,也不眨一下,上轉下轉,左看右看,很不像個正常的眼,藍眼睛轉到右邊去了,向著他的後腦勺,所以他們只能看到他的眼白。

陌生人走近了丹伯多,他伸出跟他的臉一樣結滿疤的手,丹伯多與他握手,說些什麼,哈利沒法聽清,他好像在詢問那陌生人,而陌生人則壓著嗓子面無笑容地搖著頭回答。丹伯多點點頭,示意那人坐到他右手邊的空位上去。

陌生人坐下了,撥開臉邊深灰色的鬃毛,拉過一盤香腸,拿起盤子用他那殘存的鼻子聞了聞,然後從袋裡掏出把小刀,叉起香腸的一端,開始吃起來,他那隻正常的眼盯著香腸,但他的藍眼還在眼窩裡不停地轉,環視整個大廳和學生們。

「讓我介紹一下我們新來的黑巫術防禦老師。」丹伯多打破沈寂高興地說,「他是莫迪教授。」

「莫迪?」哈利對羅恩說,「魔眼莫迪?你爸今早去幫忙的那個人?」

「可能是。」羅恩敬畏地低聲回答。

「他怎麼啦?」荷米恩悄聲問,「他的臉怎麼啦?」

「不知道。」羅恩也悄悄地說。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莫迪。

莫迪看起來對並不熱情的歡迎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手伸進旅行用鬥篷,掏出一個大腹瓶子,大大吸了一口,他對面前的那罐南瓜汁並不理會,在他擡起手臂喝東西時,他的鬥篷在離地面尺寸的地方拉開了一些,哈利看到了一隻有爪的腳在桌下木桌腳邊露了出來。

丹伯多又清了清喉嚨。

「我剛才說到,」他對學生微笑著說,所有的學生仍在目瞪口呆地看著魔眼莫迪。「我們很榮幸在下個月承辦一場極為激動人心的盛事,它已有一個多世紀沒舉行了,我很高興告知你們,魔法三人對抗賽,今年將在霍格瓦徹舉行!」

「你在開玩笑吧!」弗來德。威斯里大聲說。

自莫迪的到來而充斥著大廳的緊張氣氛被打破了。

幾乎每個人都笑了起來,丹伯多也發出理解的笑聲。

「我不是開玩笑,威斯里先生。」他說,「既然你提到笑話,我這個夏天倒聽了個不賴的笑話,講的是一個洞仙,一個女巫和一個老巫土,他們全都去了一間酒吧——」

麥康娜教授大聲地清了清喉嚨。

「嗯——或許現在還不是講笑話的時候吧。」丹伯多說,「我講到哪兒了?對了,魔法三人對抗賽,你們中有些人不知道這個聯賽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知道的可以容許我稍稍作個解釋,知情的學生可以關注些別的東西。」

「魔法三人對抗賽於大約七百年前,作為三大魔法學校霍格瓦徹、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間的一種友好競賽。每所學校選出一名冠軍選手作代表,這三個選手則在三場魔法中競技。魔法學校每五年輪流承辦一次比賽,為眾人所認可,這是一個在年輕的法師們之間建立聯繫的最佳辦法,直到死亡人數太多時,比賽便中止了。」

「死亡人數?」荷米恩警覺起來,低聲說道。但廳裡其他的學生似乎並不分擔她的憂慮,許多學生彼此興奮地耳語,而哈利他自己對多聽一些關於比賽的事比擔憂幾百年前的死亡則來勁得多。

「幾個世紀以來,人們幾次嘗試著恢複比賽。」丹伯多接著說,「沒有一次是較成功的,然而,我們的國標魔法合作系和魔法競賽系認為再作一次嘗試的是時機已成熟了,整個夏天我們都在為之努力著。這一次,冠軍選手不會走火入魔的。」

「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的校長會攜同他們篩選出來的選手在十月份到達我校,三名選手的選拔賽則在萬聖節時舉行,屆時將由一名公正無私的裁判來決定哪一位最有資格贏取三巫術賽獎盃,那將是他們學校的光榮,並可得到一千帆船幣個人獎金。」

「我要參加!」弗來德。威斯里在桌子下邊噝噝沙沙地說。想到了能得到的光榮和財富,他熱情洋溢,容光煥發。他並不是把自己視為霍格瓦徹冠軍選手的唯—一人。在每張桌子,哈利可以看到學生們要麼全神貫注地看著丹伯多,要麼時不時地與鄰座竊竊私語,但當丹伯多又說話時,大廳再次靜了下來。

「雖然我知道你們都想為霍格瓦徹帶來三巫術賽獎盃,」他說,「參賽學校的校長和魔法部都同意這次對選手的年齡作個限制,只有達到年齡的學生——即十七歲或十七歲以上,才被允許報名參選。這個——」丹伯多聽到幾個人對他的話頗有微詞,威斯里雙胞胎兄弟看上去突然變得極為憤慨,他提高話音,「這是我們認為必要的措施,因為無論怎麼預防,賽項將仍是困難重重,危險性很大的。低於六七年級的學生沒什麼可能可以應付它,我將親自出馬,保證不夠年齡的學生無法糊弄我們公正的裁判,使他們成為霍格瓦徹的冠軍選手。」他看到弗來德和喬治叛逆的臉時,他淺藍的眼睛眨了幾下。「所以對那些不滿十七歲的,我請你們別浪費時間為自己提名。」

「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隊將於十月份抵達,今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和我們在一起,我知道你們在他們逗留期間會給外賓們全部的熱誠,並且全心支持霍格瓦徹的冠軍選手的,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希望你們明天上課時得保持清醒,放鬆頭腦,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丹伯多又坐了下來轉向魔眼,和他說話。學生們站起來蜂擁向前廳的雙層門。一片擦擦聲和砰砰響了起來。

「他們怎麼能那樣做?」喬治。威斯里說,他沒有隨人群走向大門,站立著盯著丹伯多,「明年四月我們就十七了,為什麼我們不能試一試?」

『「他們攔不住我的。」弗來德固執地說,也對著上邊的桌子怒目而視,「冠軍們可以做任何事,而你連正當的事都不讓我們幹,哪還有一千帆船幣獎金!」

「是啊。」羅恩的心思好像飄到遠方,「是啊,一千帆船幣……」

「走吧。」荷米恩說,「你再不走的,這兒就只剩我們了。」

哈利、羅恩、荷米恩、弗來德和喬治走向前廳,弗來德和喬治在爭論著丹伯多為阻止不滿十七歲的學生參賽可能採取的方法。

「決定參賽冠軍的公正裁判是誰?」哈利問。

「不知道。」弗來德說,「但我們要糊弄的正是他們,我想幾滴陳年藥水大概有用吧。喬治……」

「但丹伯多知道你不到年齡呀。」羅恩說。

「是的,但他可不是決定誰贏得比賽的人,對嗎?」弗來德狡黠地說,「我覺得一旦挑選想參加的人,他會從每個學校中挑出最優秀的,而不會計較他們的年齡,丹伯多不過試圖不讓我們說出自己的名字。」

「但死過人了!」荷米恩憂心忡忡地說,他們穿過一道隱藏在掛毯後面的門,登上另一段狹窄的樓梯。

「是啊。」弗來德漫不經心地說,「但是幾年前的事了,對嗎?

不管怎樣,沒有一點風險,哪來的樂趣?嘿,羅恩,要是我們避開丹伯多會怎樣呢?想不想參賽?「

「你說什麼?」羅恩問哈利,「參賽當然很爽,但我想他們可能要些年長點的,而不論我們是否學夠了……」

「我絕對沒學夠。」尼維爾鬱鬱的話音從弗來德和喬治身後傳來。「但我想我的奶奶會要我試試的,她總是說我該如何光宗耀祖,我不得不,呼……」

尼維爾的腳正好從樓梯中間的一級臺階上陷了下去,在霍格瓦徹有許多這樣的圈套,大多數較年長的學生都會跳過這級特設的臺階,養成一種第二本能,但尼維爾是有名的健忘,哈利和羅恩抓住他手臂,把他拖出來,一套盔甲在樓梯頂端喘著氣鐺啷鏗鏘地笑著。

「你給我閉嘴。」羅恩說,他們經過盔甲時,羅恩重重打了一下它的面甲。

他們摸索著向格里哈特塔的入口走去,入口被截在一幅巨大的穿著粉色綢衣的胖大嬸的畫像後邊。

「咒語是?」他們靠近人口時她問道。

「布拉丁打希。」格林佐說:「樓下的級長告訴我的。」

畫像往前晃動,露出�上的一個洞,他們全都爬過�洞,一堆呼呼燃燒的火溫暖了流通室,流通室裡到處是矮矮的椅子和桌子。

向歡快地跳動的火苗投去冷冷的一瞥,他們互相道晚安,荷米恩消失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走廊中。哈利清楚鼓舞著她說,「做苦力和奴隸。」

哈利、羅恩和尼維爾爬上最後一段螺形樓梯,到了位於塔頂的宿舍。五張四往床各有一掛深紅色的簾子向著�,床腳邊放著各人的行李箱,迪恩和謝默斯早已在床上了,謝默斯把他愛爾蘭袍子掛在頂板上,迪恩釘了幅維特。克倫的海報在床頭桌上,他原來的西部漢姆球隊的海報被釘在旁邊。

「神經病!」羅恩嘆了口氣,對著一動也不動的球員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哈利、羅恩和尼維爾換上睡衣上了床,有人——無疑是一個校養精靈在床單間放了保溫平鍋。躺在床上,聆聽外面的暴風雨聲,特別舒適。

「我或許要為之努力,你知道的。」羅恩渴睡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如果弗來德和喬治找到法子……比賽……你不知道是嗎?」

「假如不……」哈利在床上翻一下身,一系列醒目的新畫面從他心頭湧起……他已糊弄了公正裁判,讓他相信是十七歲……他已成為霍格瓦徹的冠軍……他站在地上,向全校師生勝利地舉起手臂,他們全都歡呼尖叫起來……他剛剛贏得了魔法三人對抗賽……

卓的臉容在模糊的人群中分外清晰,臉上滿是敬慕之情,笑容燦爛。

哈利在枕上開心地笑了,尤為高興的是羅恩不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圖景。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09:39:12

第十三章「魔眼」莫迪

第二天早上暴風雨終於過去了,儘管大禮堂的屋頂還是很幽暗,沈重的鉛灰色的雲還在頭頂盤旋。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吃早飯的時候檢查了一遍他們的新課程表。隔了幾個座位,弗來德、喬治和李。喬丹正在討論怎樣用魔法使他們自己變老並且混入那場三人巫術比賽。

「今天天氣不錯……整個早上外頭都很好,」羅恩說道,他的手指正在課程表的星期一那一欄上劃動,「草藥學和噴火術,還有魔法變出小動物……見鬼,我們還是和史林德林在一起上課……」

「今天下午是雙重占蔔術課。」哈利歎息著說,看著這一欄的下面,除了調製巫藥,占蔔術就是哈利最不喜歡的科目。特雷絡尼教授老是在預言哈利的死期,這使得他極度討厭。

「你應該像我一樣放棄這一科,對不對?」荷米恩輕快地說,一邊在她的吐司上抹黃油,「然後做一些明智的事情,比如說數字占蔔法」。

「我注意到你又在吃了。」羅恩說,一邊看著荷米恩在她抹了黃油的吐司上又塗上大量的果醬。

「我認為有更好的辦法來維護我們小精靈的權利。」荷米恩十分驕傲地說道。

「你說得對……而且你很餓。」羅恩微笑著說。

他們的頭頂突然響起一陣沙沙聲,一百多隻貓頭鷹穿過開著的窗戶飛了進來,帶來了早上的信件。哈利本能地擡頭去看,但卻沒有在那堆褐色和灰色的貓頭鷹中看到他自己那只白貓頭鷹的影子。

那些貓頭鷹在桌邊繞圍,尋找這些郵件和包裹的主人。一隻黃褐色的大貓頭鷹飛向尼維爾並在他膝上放下一個包裹——尼維爾總是忘記把東西包起來。在禮堂的另一邊,馬爾夫的貓頭鷹停在他的肩頭上,帶來的東西一看就覺得是和往常一樣:家裡寄來的糖果和蛋糕。為了消除胃裡由於失望而引起的下沈感,哈利回到座位上繼續喝麥片粥。是不是海維出了什麼事,以至西裡斯至今還沒有收到他的信?

在他們穿過濕漉漉的菜地間的小路走到第三溫室去的路上,哈利一直想著這些事情。但當史包特教授,在溫室裡向全班同學顯示一種植物——哈利所見過的植物中最醜陋的一種時,他卻被這種東西吸引住了,不再去想信件的事。實際上,這種植物看起來不像植物,倒更像許多大且黑的蛞蝓從土壤中徑直地伸出來,每隻都有點輕微扭動變形,上面長滿大且發亮的腫塊,裡面看起來充滿了液體。

「布波鳩伯斯(這種怪植物的名稱),」史包特教授輕快地告訴他們。「得把它們搾了,然後你們收集那些膿液——」

「收集什麼?」謝默斯。芬尼更抗議似的說。

「膿液,芬尼更,我是說收集膿液,」史包特教授說:「這些膿液相當有用,別浪費掉。你們要把膿液收集在這些瓶子裡。戴上你們的龍皮手套。如果在沒有稀釋之前沾到皮膚,可能會發生古怪的反應。」

搾布波鳩伯斯的工作讓人覺得噁心,但卻出奇地順利。攜帶著濃烈的汽油味。他們按照史包特教授的指示把膿液裝入瓶子裡。下課時,他們總共收集了好幾品脫的膿液。

「這會使女士高興,」史包特教授說,同時將最後一個瓶子用軟木塞塞好。「布波鳩伯斯的膿液是治療頑固粉刺的特效藥,必須阻止學生們再用竭斯底裡的方法去除粉刺了。」

「比如可憐的艾羅絲。米德根,」漢娜。艾伯特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他是學噴火術的。「她企圖用咒語去除粉刺。」

「促姑娘,」史包特教授搖搖頭說,「但波姆弗雷女士後來竟把鼻子釘起來。」

一陣隆隆的鈴聲在城堡的濕漉漉的地上迴響,帶給大家下課的訊息。於是同學們各自散去,學噴火術的踏上石階去上變身術課,學馴獅鷹獸的格林芬頓則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下了斜斜的草坪,向哈格力的小木屋走去,那是間建在弗裡比頓森林邊上的小木屋。

哈格力站在他的木屋外,一隻手牽著他那隻大黑貓犬——「弗蘭」的項圈。他的腳邊有幾隻打開的木箱,『佛蘭「一邊獵獵的叫,一邊拉扯扭著項圈,顯然很想走近箱子去看看裡面有什麼。當同學們走近時,一陣奇怪的嘈雜聲傳入他們的耳中,像是一些小炸彈發出的。

「早上好!」哈格力笑著對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說。「我們等一等史林德林班的吧,」他們不想讓她錯過這個——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特斯。

「又來了?」羅恩問。

哈格力指了指腳邊的木箱。

「尤爾夫!」榮文登。布朗尖叫著向後跳了一步。

在哈利看來,尤爾夫是對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斯的最好概括。

它們看起來是變了形的、沒有亮的龍蝦,顏色慘白且汙穢,在奇怪的地方伸出很多腳來,卻看不到它們的頭。每箱大約有一百隻這種東西,每隻大約有六英吋長,爬在彼此的身上,或瞎撞到箱壁上。

它們發出一種很濃的腐魚臭味。它們的尾巴會不時地伴隨啪的一聲冒出一陣火花來,同時身體向前推進幾英吋。

「剛剛孵化出來的,」哈格力自豪地說,「因此你們可以自己飼養他們。不過我們得先定個計劃。」

「我們為什麼會想養這些東西呢?」一個冷冷的聲音說。

史林德林班的到了。剛才說話的是傑高。馬爾夫,而克來伯和高爾在一旁贊成地咯咯笑。

哈格力對這個問題感到為難。

「我是說,它們是幹什麼用的?」馬爾夫問道:「我們養它們有什麼用?」

哈格力張開嘴巴卻停了幾秒鐘,顯然在艱難地恩索,而後他冷冷地說:「那是下節課的內容,你們今天只須餵養它們。現在,你們試一試餵它們吃不同的東西——我以前也沒有養過這種東西,不知道他們吃什麼——我準備了一些螞蟻蛋、青蛙肝和一些草蛇,每樣給它們試一點。」

「先是膿液,再是這東西。」謝默斯咕噥道。

是對哈格力深深的愛戴使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默默地捧起一杯青蛙肝並放入木箱中去誘那些尾巴會冒火星的史庫斯。哈利忍不住認為這樣做毫無意義,因為那些史庫特斯看起來沒有嘴。

「哎喲!」過了十分鐘後,迪恩。托馬斯大叫。「它傷到我了。」

哈格力趕緊走到他身邊,神情焦慮。

「他的尾巴冒火星了!」迪恩一邊生氣地說一邊將被灼傷的手伸給哈格力看。

「啊,是的,它們冒火星時會傷人。」哈格力點頭說。

「尤爾夫!」萊文登。布朗又說,「尤爾夫,哈格力,它身上尖尖的東西是什麼?」

「哦,有些身上有螫,」哈格力興奮地說。萊文登趕快將手從箱中抽回來。「我原以為都是雄性的——雌性的腹上長有類似吸管的螫……我想是用來吸血的。」

「哦,我知道我們養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馬爾夫諷刺地說:「誰不想擁有一隻會燒傷、刺傷又會咬傷人的寵物?」

「只是因為它們樣貌不佳,但這不說明它們沒用,」荷米恩打斷他的話,「龍血有驚人的魔力,但你卻不會想要一隻龍作寵物,對不對?」

哈利和羅恩對著哈格力咧開嘴笑,而哈格力則報之狡黠的微笑。正如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所清楚的那樣,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一隻寵物龍更讓哈格力喜歡——在他們還是這所學校的一年級生時,哈格力曾在一段短時期內擁有一隻龍,一隻邪惡的挪威山脊背龍。

哈格力只喜歡恐怖的生物——越能致人死命越好。

「至少那些史庫斯是小生物。」一小時後他們回到城堡裡吃午餐時,羅恩如是說。

「它們只是現在小而已,」荷米恩聲音顯示她像被激怒了,「一旦哈格力不斷給它們東西吃,它們就會長到六英尺長。」

「有什麼關係呢?如同我們發現它們能用來治暈船的話,對嗎?」羅恩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你當然知道我那樣說只是為了讓馬爾夫閉嘴,」荷米恩說,「老實說我認為他是對的。我們最應該做的事就是趁它們還沒長到能攻擊我們之前將它們全部踩扁。」

他們坐在馴獅鷹獸者的桌子邊開始吃羊肉和馬鈴薯。荷米恩吃得很快,以致哈利和羅恩都盯著她看。

「哦——這就是維護小精靈權利的新方法嗎?」羅恩說,「你是不是想使自己嘔吐?」

「不,」荷米恩說,她的嘴因為塞滿芽菜而脹鼓鼓的,卻拚命想使自己顯得很尊貴,「我只是想去圖書館。」

「什麼?」羅恩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荷米恩——今天才是開學第一天,我們還沒有作業要做!」

荷米恩聳聳肩,又繼續狂吃食物,就像她已經幾天沒吃過飯了似的。然後她跳起身來說:「晚餐再見!」然後以快速離席而去。

下午的上課鈴響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出發去北塔,那是間處於螺旋形樓梯的頂部的房間,房裡有架銀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扇圓形活板門。特雷絡尼教授就住在裡面。

當他們來到樓梯頂的時候,一陣熟悉的香氣飄入他們的鼻。像往常一樣,門上掛著簾子,圓形的房間沐浴在幾盞燈的昏暗而微紅的光線中,房裡掛滿了披肩和圍巾。哈利和羅恩穿過那些已有人坐了的椅子和坐墊,然後他們坐在同一張圓桌邊。

「日安,」特雷絡尼教授的大嗓門從哈利的背後響起,嚇了他一大跳。

特雷絡尼教授是個戴著副巨大無比的眼鏡、瘦極了的女人,那副眼鏡使得她的眼睛看起來大得與她的臉不成比例。她又在以一貫的那種悲慘的神情凝視著哈利。在爐火發出的光裡,她身上戴的珠子。項鏈和鐲子閃閃發光。

「你很專心,親愛的,」她用憂傷的語氣對哈利說,「我心中的眼睛穿透了你勇敢的面孔,看到了你內心的煩惱。很遺憾,我必須告訴你:你的憂慮不是毫無根據的。我看見你前面的艱難歲月了,哎呀……非常的艱難……恐怕你一直害怕的事情會真的到來……,還有可能來得比你預料中早。」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幾乎成了耳語。羅恩的眼光在哈利身上轉來轉去,哈利卻看起來面無表情。特雷絡尼教授的眼光將他們全部掃視了一遍,然後在火爐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看著全班同學。那兩個非常欽佩特雷絡尼教授的學生——萊文登。布朗和帕維提。帕提,坐在離她很近的坐墊上。

「親愛的,我們該討論一下星星了,」她說。「討論一下它們那些只為理解了神的舞步的人所能洞察的行星運動和神秘的凶兆。人類的命運可以用行星的射線來解釋,這些射線是混合的……」

可是哈利走神了。那散發著香氣的爐火總是使他感到想瞌睡和思維遲鈍,而特雷絡尼教授的不連貫的關於算卦的講話從來無法令他入神——雖然他忍不住想起她剛才對他說的那番話。「我恐怕你害怕的事情會真的變成事實……」

「但荷米恩是對的,」哈利生氣地想,特雷絡尼教授的確是個老騙人精。他現在壓根兒沒有在害怕什麼……除非你將西裡斯的被捉計算在他害怕的事情當中……但特雷絡尼教授怎麼知道這件事呢?

很久以來他便一直認為她那所謂能預測未來的幌子不過是幸運的猜測和她鬼一樣明森森的神態帶來的。

當然,除了那次——上學期末,她預測福爾得摩特正在上升……當哈利將她的預言描述給丹伯多聽時,他說她認為這種催眠狀態復的發生過。

「哈利!」羅恩低聲叫他。

「什麼事?」

哈利環顧四周,發現全班同學都在盯著他看。他馬上坐直了身體。在爐火的溫暖和自己的恩緒中迷失的他已經幾乎睡著了。

「親愛的,我是說你顯然是出生在上星罪惡的影響之下的,」教授說。當她看到哈利明顯地沒在認真聽她的講話時,她的語氣裡帶了一絲憤怒。

「對不起,在什麼之下出生?」

「土星,寶貝,土星!」特雷絡尼說,因為看到哈利的恩緒居然沒被這個消息吸引過來而被激怒了。「我是說你出生的時候,土星在天堂裡肯定處於當權的地位……你的黑髮……你的矮小的身材……年紀輕輕就悲慘地失去了……我想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是出生於仲冬?」

「錯了,」哈利說:「我是七月份出生的。」

羅恩在一旁笑得咳嗽起來。

半小時後,他們每人手裡都發到了一張複雜的圓形圖表,並試圖在表示他們出生時刻的位置上畫上相應的行星,這是項單調的工作,需要不斷查閱時間表和計算角度。

過了一會兒,哈利邊皺著眉頭看自己手中的羊皮紙一邊說:「我這裡有兩顆海王星,這不可能是對的,是嗎?」

「呀!」羅恩模仿特雷絡尼教授那種神秘的低語說:「當天上出現兩顆海王星的時候,就肯定預示著有一個戴眼鏡的侏儒正在降生,哈利……」

坐在旁邊畫圖的西莫斯和迪恩偷偷地笑出了聲,雖然這笑聲還不足以掩過萊文登。布朗激動的大叫:「噢,教授你看!我想我得到了一顆意想不到的行星!噢——教授,那是什麼?」

「親愛的,那是天王星,」特雷絡尼教授說,一邊注視著那張圖表。

「萊文登,可以讓我也看一下那顆天王星嗎?」羅恩問。

很不幸的是,特雷絡尼教授聽到了這句話,也許就是這句話,使得教授今天下課時給他們佈置了一大堆作業。

「寫一份關於下個月影響你們的行星運動的詳細分析,附上你們個人的圖表為佐證,」她厲聲說,語氣一點都不像平時那個優雅纖巧的她,倒像極了麥康娜教授,「必須在下個星期一交上來,不能以任何理由不交作業戶」可憐的老蝙蝠,「羅恩痛苦地說,當時他們正加入下樓梯的人流,準備去大禮堂吃晚餐,」這麼多作業,要做上一整個星期的,那會……「

「一大堆作業?」荷米恩趕上他們,快樂地說:「沃特教授一點都沒給我們市置作業!」

「天,沃特教授多好啊!」羅恩悶悶不樂地說。

他們來到了大禮堂門口,那裡站滿了排隊打飯的人。他們剛加入到隊伍的末尾,便聽到後面傳來了一個大嗓門:「威斯裡!嗨,威斯裡!」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都轉過身來。馬爾夫手裡揮舞著一份《先知日報》,說話的聲音大得使禮堂裡的每個人都聽見了。「聽聽這個消息!」

「法部長的新麻煩特別通訊員理特。史姬持報道:看來魔法部長的麻煩還沒到頭。

最近,魔法部長因為在世界盃快迪斯大賽中因控制群眾的表現太差而被解雇,並且仍然無法對一名女巫的失蹤一事作出合理解釋。昨天他又因為阿諾。威斯裡的古怪行為——被誤認為是搶劫犯,而陷入新的困境。「

馬爾夫擡起頭來。

「想一想他們甚至沒有寫對他的名字,威斯裡,似乎它是完全不存在的,對嗎?」他歡呼似的說。

現在飯廳裡的每個人都在聽他說話。馬爾夫抖了一下報紙,把它立起來,接著念:阿諾。威斯裡,兩年前被控擁有一架飛行轎車,昨天又捲入一宗國持有一些是攻擊性物品而與幾個處理搶劫案的警察發生爭吵的案件:威斯裡先生似乎得到過『魔眼』莫迪的幫助——那個前任部長,因無法區分握手與企圖搶劫的區別而退休。所以很自然地,當威斯裡先生來到莫迪先生那戒備森嚴的住所時,莫迪先生又一次錯按了警報。威斯裡先生不得不解釋一大通才得以擺脫了那些警察。

但他不願回答《先知日報》記者的問題:為什麼他會使部長捲入一幕如此失禮和尷尬的情景。

「還有一張照片,威斯裡!」馬爾夫說。他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報紙並將它舉高。「是你爸爸媽媽站在他們房子前面的照片。你媽媽要是瘦一點會更好,不是嗎?」

羅恩因為憤怒而渾身發抖。每個人都盯著他看。

「閉嘴吧,馬爾夫。」哈利說,「這很普通,羅恩……」

「噢,對了,你今年夏天和他們一家住在一起,是嗎,波特?」

馬爾夫譏諷道:「那麼告訴我,他媽媽是真的有那麼胖,還只是在這張照片上顯得胖?」

「你知道你媽媽是什麼樣的嗎?馬爾夫?」哈利說——他和荷米恩抓著羅恩的上衣背後以阻止他撲向馬爾夫——「她的表情就像她的鼻子下面有堆屎?她是老那個樣子呢?還是只是和你在一起才那樣?」

馬爾夫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粉紅。「你怎麼敢罵我媽媽?」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哈利說,並轉過身去。

砰!

有幾個人尖叫起來——哈利感到有個白色、發熱的東西輕輕擦過他的臉——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但還沒來得及摸到那魔杖,他又聽到一聲巨響「砰!」和在飯廳裡的巨大迴響。

「噢不,別這樣!」

哈利轉了一圈。莫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樓梯,他的魔杖在手裡,正指向一隻白雪貂,在石地板上閃著光,那正是馬爾夫剛才站著的地方。

飯廳裡是一陣可怖的沈默。除了莫迪沒有人動一動。莫迪轉身看著哈利——直到現在他那只正常的眼才看著哈利,另外一隻則望向他的後腦勺。

「他傷到你了嗎?」莫迪咆哮地問。

「沒有,」哈利說,「射偏了。」

「別動它!」莫迪大聲道。

「別動——什麼?」哈利疑惑地說。

「不是說你——是說他!」莫迪咆哮,手掌繞過肩膀伸向後面的克來伯剛想去撿起那只白貂,見到莫迪的手便僵在那裡了。莫迪轉動的眼睛像魔法般的能穿過腦袋看到身後發生的事情。

莫迪走向克來伯,高爾和那只白貂。白貂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後開始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這怎麼成!」莫迪咆哮,他的魔杖再度指向白貂——它向空中飛起十英尺,啪地掉他,然後又彈起來。

「我不喜歡在敵人背後襲擊的人,」莫迪吼道,小白貂越彈越高,痛苦得尖叫。「令人討厭、膽小鬼、卑劣的做法……」

白貂在空中飛動,它的腿和尾巴無助地揮動著。

「不許再這樣做!」莫迪一字一頓地說,白貂重重地掉他,接著又彈上半空。

「莫迪教授!」一個驚訝的聲音叫道。

麥康娜教授正走下樓梯,手裡捧著一疊書。

「哈羅,麥康娜教授。」莫迪平靜地說,將白貂越彈越高。

「你——你在幹什麼?」麥康娜教授的眼睛盯著彈起又落下的白貂問。

「教學。」莫迪說。

「教——莫迪,那是個學生嗎?」麥康娜教授尖叫起來,手裡的書掉到地上。

「是的。」莫迪說。

「別這樣!」麥康娜教授叫道。她跑下樓梯,拿出魔杖。一刻鐘後,隨著一聲疾響,傑高。馬爾夫恢復了原形,縮成一團躺在地板上,金色的頭髮覆滿了發亮卻蒼白的臉。他站起來,向後縮。

「莫迪,我們不能用變形術來懲罰學生。」麥康娜教授輕聲說。

「丹伯多教授一定告訴過你了吧?」

「是的,他也許提過。」莫迪說,一邊抓自己的下巴,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我認為一個恰到好處的懲罰——」

「我們可以留堂,或告訴侵犯別人的學生的家長!」

「我會這樣做的。」莫迪用極不喜歡的神情望著馬爾夫。

馬爾夫的眼裡還含著因疼痛和被羞辱而流的淚水。惡狠狠地盯著莫迪咕咕咬咬,只有「我爸爸」幾個字聽得清。

「哦,是吧?」莫迪平靜地說,被著上了幾級樓梯,他的木腿擊在石上的鈍音迴響在飯廳裡。「孩子,我認識你的老父親……你告訴他莫迪在注意他的兒子……你告訴我……你的家長叫露布斯,對嗎?」

「是的。」馬爾夫恨恨地說。

「另一個老夥伴,」莫迪吼道,「我一直想和老露布斯聊聊……

來吧……「他抓住馬爾夫的上臂,把他拖到地牢去。

麥康娜教授焦慮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然後揮動魔杖,使掉了地的書本飛回到她的手中。

「別和我說話。」當他們幾分鐘後坐在飯桌旁時,羅恩對哈利和荷米恩說。周圍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為什麼?」荷米恩驚奇地問。

「因為我想永遠記住那一幕,」羅恩說,他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僵僵的,「傑高。馬爾夫,那奇妙的彈跳小白貂……」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荷米恩開始吃他們的盤子裡的粉蒸牛肉。

「但這樣會真的傷到馬爾夫的,」她說:「麥康娜教授出來阻止他還是好的——」

「荷米恩!」羅恩憤怒地說,他的睛睛忽地睜開了。「你在破壞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荷米恩發出一聲不耐煩的聲音然後開始快速吃飯。

「別告訴我你今晚又要去圖書館。」哈利看著他說。

「是的,」荷米恩重重地說,「有一堆事要做。」

「但你告訴我們維克福教授——」

「不是作業,」她說,五分鐘之內她便洗了碟子離去了。

她一走,弗來德。威斯裡便坐了她的椅子。「莫迪!」他說,「他多『酷』啊!」

「不只是『酷』。」喬治說,他坐在弗來德對面。

「超級酷」雙胞胎的好朋友李。喬丹邊坐到喬治旁邊說:「我們今天下午上他的課。」

「他講課如何?」哈利急切地問。

弗來德,喬治和李交換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從來沒上過這樣的課。」弗來德說。

「他知道的。」李說。

「知道什麼?」羅恩側過身來問。

「知道在那外面做會怎麼樣?」喬治說。

「做什麼?」哈利問。

「和達克。阿特斯打架。」弗來德說。

「他全看到了。」喬治說。

「令人驚奇!」李說。

羅恩衝向他的書包去找課程表。

「我們下週二才會上他的課!」他十分失望地說。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09:40:51

第十四章不可饒恕的詛咒

除非你把尼維爾在藥水裡融了他第六個汽鍋算作件大事,接下來的兩天是沒發生什麼的。史納皮教授的報復心似乎經過一個夏天後提高到一個新水平,他扣留了尼維爾讓他給滿滿一桶的有角蛤蟆開腸剖肚,這讓他回來時近乎精神崩潰了。

「你知道史綱皮為什麼會如此壞脾氣嗎?」羅恩問哈利,他們在看荷米恩教尼維爾一種清理咒語,如何除去他指甲下的青蛙的腸子。

「知道。」哈利說,「是因為莫迪。」

眾所周知,史納皮的確想教邪術防禦課,他第四年的競爭還是失敗了,史納皮向來討厭他們的前任邪術教師,並且表露出他的厭惡,但他似乎令人驚訝地謹慎地藏起了對魔眼的憎恨,的確這樣,無論何時哈利見到他們倆在一起——就餐時,或在走廊上相遇時——他明顯地覺察到史納皮在逃避莫迪的眼睛,不管是正常眼,還是魔眼。

「我想史納皮有點害怕,你知道的。」哈利沈思著說。

「想想,要是莫迪把史納皮變成一隻有角蛤蟆。」羅恩說,他眼睛迷糊了,「把他在地牢裡扔來扔去……」

格林芬頓的四年級學生熱切盼望莫迪的第一堂課,他們午飯後,上課鈴還沒響就已早早到了,在教室外排好了隊。

唯一不在場的是荷米恩,她剛好趕上上課。

「我在——」

「圖書館。」哈利替她說完,「快點,不然我們沒好座位了。」

他們急忙在講檯面前的三張椅子上坐下,拿出《邪惡力量自衛指南》,分外安靜地等候著。不久,他們聽到莫迪特有的咯咯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進來,他進了教室,跟以往一樣讓人覺得陌生、害怕。他們只能看到他那只有爪的木腳從袍子下邊伸出來。

「你們可以拿走那些東西。」他咆哮著,走向講台坐了下來,「那些書,你們不會用到的。」

他們把書放回書包,羅恩看上去很興奮。莫迪拿出註冊本,把他扭曲的結滿疤的臉上的灰長的鬃毛拔開,開始點名,他正常的眼睛逐步順著名單往下掃視,而他的魔眼則轉動著,盯住應到的每一個學生。

「好了。」當最後一個人應到,表明在場後,他說,「我從露平教授處拿到關於這個班的一封信,看來你們對怎麼對付邪物有了紮實的基礎——你們已學了博格特斯,紅帽,金克朋克斯,格林弟羅,凱普斯和維爾歐維斯,對嗎?」

學生大多認可了他的話。

「但你們落後了,非常落後,在對付咒語方面。」莫迪說,「因此,我想讓你們瞭解巫師們可以怎樣相互作法,我有一年時間來教你們如何對付邪——」

「什麼,你不留下來嗎?」羅恩脫口問道。

莫迪的魔眼轉過來盯著羅恩,羅恩看上去很害怕,但莫迪一會兒就微笑了,——哈利第一次見他微笑,結果是使得他滿是疤痕的臉看上去扭曲變形得更厲害了,然而,知道他會以微笑作友好的表示,總是種寬慰,羅恩顯得放鬆多了。

「你該是亞瑟。威斯裡的兒子吧?」莫迪說,「你爸爸幾天前幫我擺脫了困境……是的,我只待一年,承蒙丹伯多錯愛……一年,然後回去安靜地養老。」

他的笑聲嘶啞,青筋畢露的手輕拍了一下。

「因此,直接開始上咒語,它們形式多樣,威力無窮,尊照魔法部的指示,我要教你們反邪術的技巧,然後到那為止,到了六年級,我才會讓你們看非法毒咒是什麼樣子,但丹伯多教授對你們評價甚高,認為你們應付的來,我的意見是,你們越早知道你們防備的東西就越好,但你們如何保護自己,防備那些從未見過的東西呢?要對你們施惡咒的巫師是不會告訴你們他的行動的。他可不會當著你們的面,對你們友好、禮貌地施咒,你們得有所防備,必須警覺謹慎,布郎小姐,當我講課時你得把那東西放到一邊去。」

萊文登嚇了一跳,臉紅了,她剛才在桌子下面向普懷特展示剛完成的星卦圖,莫迪的魔眼不僅能透過她的腦袋視物,而且可以穿過木頭視物。

「那麼,你們誰知道最受巫術法嚴懲的咒語是哪些嗎?」

好幾隻手陸續地舉起,包括羅恩和荷米恩的在內,莫迪指著羅恩,然而他的魔眼仍盯著萊文登。

「嗯。」羅恩試探地說,「我爸爸告訴有一個……它是叫英普流斯咒語,還是什麼來的?」

「啊,對了。」莫迪讚賞他說,「你爸該知道那個,英普流斯咒語有段時間,給部裡製造了許多麻煩。」

莫迪不對稱的腳費力地支撐起他,站好了,他打開抽屜,拿出個玻璃罐,裡面有三隻巨大的巨蜘蛛,哈利感覺到羅恩在旁稍稍縮了一下——羅恩討厭蜘蛛。

莫迪的手伸進罐裡,抓住一隻蜘蛛,放在掌上,以便所有的學生都能看到。

然後,他用魔杖指著它,說聲,「英普流斯!」

蜘蛛搭在一根細絲線上,從莫迪掌中躍下,開始像蕩高架一樣前晃後晃,它僵直地伸出腿,往後翻轉,線斷了,蜘蛛落到桌上,它開始像車輪一樣轉著圈兒,莫迪猛揮一下魔杖,蜘蛛用兩足立起起來,毫無疑問,它在跳踢達舞。

每個人——除了莫迪都大笑起來。

「你們覺得好笑吧?」他低吼著,「要是我向你們施咒,你們會高興嗎?」

笑聲即刻停了下來。

「任由我擺佈,」莫迪平靜地說,蜘蛛蜷成一團,滾來滾去,「我可以讓它從窗口跳出,溺死自己,或把它投進你們的喉嚨……」

羅恩不禁顫抖了一下。

「幾年前,許多巫師、法師被英普流斯咒語控制了,」莫迪說,哈利知道他講的是福爾得摩特當權時的事,「部裡的一項工作就是盡力分清誰是被動的,誰是主動的。」

「英普流斯咒語是可以破的,我會教你們怎麼個破法,但這需要心力,並非每個人都有此心力,你能的話最好避開它,保持警惕!」他吼起來,大家都嚇了一跳。

莫迪擡起來那耍雜技的蜘蛛,把它扔回罐子裡,「還有誰知道非法咒語嗎?」

荷米恩又舉了手,讓哈利有點驚訝的是尼維爾也舉了手,他通常只在上他最善長的算卦課時才會主動舉手。就連尼維爾也為自己的大膽而感到吃驚。

「是什麼?」莫迪的魔眼轉向尼維爾。

「有一個,叫克魯希爾特斯咒語。」尼維爾的聲音雖小卻很清晰。

莫迪這回兩眼緊盯著尼維爾。

「你是叫尼維爾嗎?」他的魔眼低下去,看註冊本。

尼維爾緊張地點點頭,但莫迪並未再作詢問,轉向全班學生,他從罐中取出另一隻蜘蛛,把它放在桌面,蜘蛛顯然是嚇得一動也不動。

「克魯希爾特斯咒語,」莫迪說,「要點大些的東西,你們才可以理解。」他用魔杖指著蜘蛛,念道,「恩格裡歐!」

蜘蛛膨脹起來,比一隻塔蘭圖拉毒蜂還大,羅恩不再掩蓋自己的懼怕,把椅子拉得離莫迪的桌子盡可能地遠。

莫迪又揮起魔杖,指著蜘蛛說,「克魯塞歐!」

話音剛落,蜘蛛把腿彎向身上,它滾動著,劇烈地扭曲著,左右搖晃,它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哈利肯定要是它能發聲的話,一定是大聲尖叫,莫迪揮動他的魔杖,蜘蛛開始顫抖,劇動著。

「停住!」荷米恩尖聲說道。

哈利朝她看去,她不是在看蜘蛛,而是在看尼維爾,哈利順著她的眼光,發現尼維爾緊握的雙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指關節發白,他睜大眼睛,嚇壞了。

莫迪擡了擡魔杖,蜘蛛的腿鬆懈了,但它仍繼續扭動著。

「勒得塞克。」莫迪念道,蜘蛛縮回原樣後被放回了罐子。

「痛苦,」莫迪柔聲說,「如果你能施克魯希爾特斯咒語,你就不需要夾手指的刑具或刀子來折磨人……這種咒語也一度被濫用。」

「好了,誰知道別的咒語嗎?」

哈利環顧四周,從大家臉上的表情,他猜想他們都想知道最後一隻蜘蛛會有什麼遭遇,荷米恩第三次舉手時,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什麼?」莫迪望著她說。

「阿文的。卡德羅。」荷米恩低聲說。

幾個人,包括羅恩都不安地看著她。

「啊,對了,」莫迪說,一絲微笑扭曲了他缺了一邊的嘴,「是的,最後一個最惡毒的咒語,阿文的。卡德羅……死亡的詛咒。」

他把手伸進罐裡,就像知道自己的劫數一樣,第三隻蜘蛛在罐底瘋狂地亂爬,極力躲避莫迪的手,但他捉住了蜘蛛,把它放在檯面上,蜘蛛在木桌面上亂爬起來。

莫迪舉起魔杖,哈利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凶兆。

「阿文的。卡德羅!」莫迪吼道。

一道刺目的綠光閃過,伴隨著一聲巨響,好像有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在空中咆哮,同時,蜘蛛翻過身來,沒什麼跡像,但明顯是死了,幾個女孩強忍住叫聲,蜘蛛向羅恩滑過來,羅恩往後倒著,幾乎弄翻了椅子。

莫迪把死蜘蛛落掃到地上。

「夠毒的,」他平靜地說,「不好受吧,沒有與之相抗衡的咒語,什麼也阻擋不了這個咒語,人們知道的唯一那個逃脫了死亡咒語的人,正坐在我面前。」

當莫迪的雙眼望著他的眼睛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也覺察到別人也全都在望著他,哈利盯著空白的黑板,好像讓黑板吸引住了,其實地根本沒在看。

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法……與那蜘蛛完全一樣,他們身上也是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嗎?他們死的時候是不是只見到那閃逝的綠光,聽到那瞬息而至的死亡之聲嗎?

自從哈利得知他父母是被謀殺以來,自從他得知那天晚上的遭遇時起,這已經三年了,他已一遍又一遍地想像他們的死亡經歷:溫太爾怎麼向福爾得摩特告密,透露他父母的行蹤,福爾得摩特在他們的小屋中發現了他們,福爾得摩特怎樣光殺了他的爸爸,傑姆斯。波特怎樣一邊大叫他妻子帶著哈利逃跑,一邊竭力阻止福爾得摩特,還有福爾得摩特又怎樣地趕上莉莉。波特,告訴她躲到一邊讓他殺死哈利,而她又怎樣拒絕放開兒子,請求由她替哈利一死,這樣在他的魔杖指向哈利之前,福爾得摩特也把她殺了……

哈利知道這些細節,因為去年他和溫太爾搏鬥時,聽到了他父母的聲音,那是溫太爾可怕的法力:強迫他加害的人重現一生中最恐懼的記憶。然後毫無反抗地溺死在他們自己的絕望之海中……

莫迪又開口了,哈利覺的他的聲音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他作了極大的努力,把自己拖回到現實中,聽莫迪說話。

「阿文的。卡德羅是一種需要強大法力相佐的咒語,你們要都拿出魔杖,向我施咒,我懷疑頂多只會讓我流鼻血。但那設所謂,我在此可不是教你們怎麼施咒的。」

「既然沒有咒語與之相抗,我為什麼還要演示給你們看呢?因為你們必須明白,什麼是最惡毒的,你們不希望自己處於面對惡咒的情形吧,保持警惕!」他吼了一聲,全班學生又嚇了一跳。

「這三種咒語——阿文的。卡德羅。英普流斯和克魯希爾特斯被稱作不可饒恕的詛咒,對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種咒語就足以在阿茲克班被判死刑,那就是你們要防範的,就是我要教給你們對抗的,你們必須有所準備,必須警惕,但首先,你們得時刻保持警惕,拿出羽毛筆,記下這些……」

剩下的時間他們都花在記關於這三種不可能饒恕的詛咒的筆記上了,誰也沒說話,直到鈴聲響了,莫迪下課了,他們離開教室,隨而進行了激烈的談討,多數人以恐懼的噪音討論著咒語——「你看到它抽搐了嗎?」,「他殺死蜘蛛時就像這樣!」

他們討論著課上的情景就像討論特別表演一樣,哈利心想。他並不覺的很有趣,似乎荷米恩也不覺的好玩。

「快點。」她對哈利和羅恩急匆匆地說。

「不是又去圖書館吧?」羅恩問。「不,」荷米恩簡略答道,手指向一條小路,「尼維爾。」

尼維爾獨自站在小路的半坡上,以一種和他看莫迪演示克魯希爾特斯咒語時同樣驚恐的神情盯著他對面的石牆。

「尼維爾?」荷米恩輕聲說。

尼維爾轉過來看他們。

「噢,你好?」他說,話音比往常高了許多,「很有趣的一課,是嗎?

我在想晚餐吃些什麼,我——我餓了,你們不餓嗎?「

「尼維爾,你沒事吧?」荷米恩說。

「沒事,我很好。」尼維爾吐出句話,仍然不自然的高調子,「很有趣的晚餐——我是說課——吃些什麼呢?」

羅恩對哈利投去驚愕的目光。

「尼維爾,怎麼——」

一陣奇特的哈哈腳步聲在他們身後傳來,他們回過頭看見莫迪教授跛著腳向他們走來,他們全都不說話了,敬畏地望著他,但他一開口,他們便發現莫迪的聲音比他們聽到的要低沈輕柔的多了。

「沒事的,孩子。」他對尼維爾說,「來我辦公室坐一坐,來吧……

我們可以喝杯茶……「

要和莫迪一起喝茶,這讓尼維爾更加害怕,他既不走動也不說話。

莫迪的魔眼轉向哈利,「你還好吧,波特?」

「我很好。」哈利幾乎是挑戰般答道。

莫迪接著說,「你必須知道,或許是有點殘酷,但你得知道,假裝是毫無意義的……好了……來吧……尼維爾,我有些你可能會覺得有趣的書。」

尼維爾求助地望著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但他們什麼也沒說,所以尼維爾別無選擇,只得由莫迪的手搭著他的肩,隨之而去。

「怎麼回事?」羅恩望著尼維爾和莫迪拐過角落說。

「我不知道。」荷米恩神情憂鬱。

「是上什麼課吧?」羅恩對哈利說,他們往大廳走去,「弗來德和喬治說對了,莫迪他的確知道要講些什麼,看他施阿文的。卡德羅咒語,和那蜘蛛死時的情形——」

但羅恩一看到哈利臉上的神情就停住了,直到他們到達了大廳,他才再次開口,說他覺得今晚最好開始學習特雷絡尼教授的預言,那可得花上幾個小時。

荷米恩沒有加入哈利與羅恩的談話,她吃得奇快無比,然後又前往圖書館,哈利和羅恩走回格林芬頓塔,晚飯時一直沒想別的事的哈利,自己又提出不可饒恕的咒語這一話題。

「部裡的人要是知道我們看過咒語的演示,會找莫迪和丹伯多的麻煩嗎?」哈利問,這時他們已走近胖大嬸肖像了。

「啊,可能的。」羅恩說,「但丹伯多向來我行我素,而莫迪幾年來一直麻煩不斷,先是遭攻擊,後來又被審問並檢查他的垃圾箱。」

畫像移向前,露出人口,他們爬了過去,進入擁擠喧鬧的格林芬頓大廳。

「我們拿丹伯多的書嗎?」哈利問。

「要吧。」羅恩低吼了聲。

他們走到宿舍取書和圖表,發現尼維爾正獨自坐在床上看書,他比上莫迪的課時平靜多了,雖說還未完全恢復常態,他雙眼通紅。

「沒事吧,尼維爾?」哈利問他。

「沒事。」尼維爾說,「我很好,謝了,我在看莫迪借我的書呢……」

他舉起書,《中世紀神奇的水生植物及其性能》。

「顯然,史納皮教授告訴莫迪教授我藥草學不錯。」尼維爾說,話音中流露出一點自豪,這是哈利以前很少聽到的,「他想我會喜歡這本書的。」

哈利想告訴尼維爾,史納皮教授對他的評價倒是個振作尼維爾的好辦法,因為尼維爾很少聽到自己被稱讚擅長什麼的。這是露平教授採取的那種方法。

哈利和羅恩拿了他們的《撥開未來和迷霧》回到大屋,找了位置坐下,開始做下個月的預言作業,一小時過去了,他們沒什麼進展,雖然桌面上佈滿了寫滿數字和符號的細羊皮紙片,哈利意識模糊,似乎腦裡充滿了特雷絡尼教授的火堆上冒出的煙。

「這玩意是什麼意思,我一點頭緒也沒有。」他盯著一長串數據說,「你知道,」羅恩說,他的頭髮全在一邊,因為在困惑時他一直用手拔弄著頭髮,「我想該用迪維尼雪那套老把戲了。」

「什麼,瞎編啊?」,「沒錯。」羅恩說,他掃掉桌上雜亂的紙條,把筆蘸進墨水裡,開始寫了。

「下星期一,」他邊說邊寫,「由於火星和木星相連帶來晦氣,我可能要犯咳嗽,」他擡頭望著哈利,「你知道她的——只要講一堆痛苦的事,她會接受的。」

「對啊,」哈利說,他把先前的努力成果揉成一團,把它拋過一群正在閒聊的一年級學生的腦袋,落到火堆裡,「好……在星期一,我有——嗯——被燒傷的危險。」

「沒錯,你會那樣的,」羅恩狠狠地說,「我們週一時又要看到史庫斯了,好,週二,我會……嗯……」

「丟了一件珍貴的東西。」哈利翻著《拔開未來的迷霧》找到靈感。

「好主意,」羅恩說,寫下了這條,「因為水星,你怎麼不寫讓一個你以為是朋友的人從背後捅了一刀呢?」

「對……不錯……」哈利說,趕緊記下為,「因為……金星在第十二宮。」

「星期三,我想,我會在爭鬥中慘敗。」

「啊,我將和別人打一架,對了,我輸掉賭注。」

「對了,就說你打賭,我打架會贏的……」

他們繼續編了一小時的作業(後來逐漸變成悲劇性了),周圍的人們都回去睡覺了,大廳慢慢空了起來,克勞聖克斯漫步走向他們,輕輕坐在一個空位上,她看著哈利,神情令人費解,彷彿她得知他們並未好好寫作業。

哈利環顧屋子,竭力想再找出他還沒用到的不幸,他看到弗來德和喬治靠著對面的牆坐在一起,頭碰頭地,羽毛筆放在外頭,他們正專注地研究一小片牛皮紙,奇怪,弗來德和喬治居然會躲在角落裡埋頭學習?他們通常在中心地帶,在喧鬧的注意力焦點之處,他們研究那張紙條的樣子有點詭秘。哈利想起了以前他們如何坐在一起,在紙上寫些壞話,那次他原以為是為巫師爆笑彈的另一種命令公式,但這次看來不像,要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定會捉弄李。喬丹的,他懷疑那是不是與參加魔法三人對抗賽有關。

哈利正看著,喬治對弗來德搖搖頭,用羽毛筆寫了什麼東西,然後悄聲地說話,儘管聲音很小,但在在這幾乎空蕩蕩的屋子裡能聽到的,「別,——那會顯得我們在譴責他,得小心點……」

喬治環顧一下,發現哈利在看著他,哈利咧嘴笑了,趕緊繼續他的預言——他不想讓喬治認為他在偷聽,不久後,這對雙胞弟兄捲起他們的牛皮紙,道了晚安,爬上了床。

大約弗來德和喬治離開後10分鐘左右,畫像後的洞開了,荷米恩爬進了大屋,一手拿著疊牛皮紙,一手拿著個盒子,盒子裡的東西隨著她的移動噹噹作響,克勞聖克斯弓著背,發洩高興的細細喵喵聲。

「你好。」她說,「我剛完成了。」

「我也做完了。」羅恩扔下羽毛筆,勝利地宣佈。

「下個月的情況不太妙吧,」她嘲諷地說,克勞聖究斯錯縮在她膝上。

「嗯,至少我作了預言。」羅恩打了個哈欠。

「看樣子你兩次失足溺水。」荷米恩說。

「我嗎?」羅恩看著他的預言說,「我最好把其中的一個改成讓一隻橫衝直撞的希普格利夫踩著了。」

「你不覺得這有點不言而喻你是在編造嗎?」

「你敢這樣說!」羅恩假裝發怒,「我們在這像校養精靈一樣苦幹。」

荷米恩擡了擡眉頭。

「不過是句套用的話。」羅恩趕緊說。

哈利剛剛寫完他遭斬首身亡的預言,也放下了羽毛筆。

「盒子裡是什麼?」他指著問。

「沒想到你會問,真好笑。」荷米思不懷好意地看著羅恩說,她揭開蓋子,給他們看裡面的東西。

裡邊約有50個徽章,顏色全都不同但都有S.P.E.W的字樣。

「史納皮?」哈利撿起一個徽章端詳著,「幹什麼用的?」

「不是史納皮,」荷米思不耐煩地說,「是S-P-E-W,代表著精靈福利促進會!」

「從沒聽說過。」羅恩說。

「哎,你當然沒聽過,」荷米恩立即說道,「我不過是剛剛創辦了它。」「啊?」羅恩有點意外,「你招了多少會員了?」

「嗯,如果你們倆參加的話,一共三個。」荷米恩說。

「你以為我們想佩著這些徽章招搖過市,說『spew』嗎?」羅恩說。

「S-P-E-W,」荷米恩生氣地說,「我要阻止虐待和我們同等的有魔法的生靈的暴行,發起改變他們在法律上的狀況的運動,但還不是時候,那是我們宣言的主綱。」

她朝他們揮揮那疊牛皮紙,「我在圖書館作仔細的調研,奴役小精靈這一陋習可上溯到世紀以前,我就不信在此之前對它無動於衷。」

「荷米恩——聽著,」羅恩大聲說,「他們喜歡被役使,他們樂於受奴役!」

「我們的近期目標,」荷米恩聲音比羅恩更大,似乎她剛才什麼也沒聽見,「是保證傭人小精靈的工資及工作條件,我們的長期目標則包括修改法律,禁止濫用魔杖,以及捉進一個小精靈就要進入生靈規範監控部。」

「那我們怎麼做這些工作?」哈利問。

「我們就從招募會員開始,」荷米恩高興地說,「我要塞克斯兄弟倆加入,買個徽章,這個手續可以為我們的宣傳活動籌集資金,羅恩,你是財務,我為你準備了個募捐箱,在樓上——哈利,你是秘書,所以呢,你得把我現在說的話全都記寫來,作為我們的第一次會議記錄。」

荷米恩說完後,朝他倆笑了,哈利坐著,又是被荷米恩惹惱了,又是被羅恩臉上的表情逗樂了,打破沈默的不是羅恩,他似乎一時間成了啞巴,而是一陣嗒嗒的敲窗的聲音,哈利從空無一人的大屋望過去,月光下是個雪白的貓頭鷹停在窗台上。

「海維!」他叫道,他從椅子上蹦起,穿過屋子,拉開了窗。

海維飛了進來,在屋裡旋繞了一圈,落在哈利的預言作業本上。

「正是時候!」哈利向她急走過去。

「她帶來了回音!」羅恩指著海維腿上綁著一片髒兮兮的紙條興奮地說。

哈利趕緊解下紙條,坐下看信,海維拍著翅膀,在他膝上咕咕地叫著,「信上說了什麼?」荷米恩屏息問道。

信相當簡短,潦草,似乎是在倉促間寫下的,哈利大聲念道:「哈利:我立刻趕往北部,我在這兒聽到了一系列奇怪的謠言,最新的一個說法是關於你的傷疤的事,如果你還痛的話,直接向丹伯多求助——他們說他讓魔眼莫迪任課,那意味著即使別人沒看過警示,他已看到了。

我將很快再與你聯繫,請問候羅恩和荷米恩,自己小心!

西裡斯「

哈利擡頭看看羅恩和荷米恩,他們倆也望著他。

「他要趕往北方?」荷米恩低聲說,「他會回來吧。」

「丹伯多看了什麼警示?」羅恩大為不解地問,「哈利——怎麼回事?」

哈利用拳擊著自己的額頭,嚇得海維趕緊從地膝上跳下。

「我不該告訴他的!」哈利怒道。

「你在說什麼?」羅恩驚詫地問。

「這使得他認為自己得回來!」哈利重重地在桌子上擊了一拳說道。海維憤怒地咕咕叫著,落到羅恩的椅背上,「他想我有麻煩了,所以他要回來,但我什麼事也沒有!我沒東西餵你。」哈利朝海維叫道,而海維正張著嘴巴等著,「你要吃的話得去奧裡路。」

海維很生氣地望了他一眼,飛向開著的窗子,她飛過時在他的頭用張開的翅膀拍了幾下。

「哈利,」荷米恩安撫地說。

「我要睡了。」哈利簡短地說,「明早見。」

在樓上的宿舍裡,他套上睡衣,鑽進四柱床,但他卻不覺得累。

如果西裡斯回來被逮住的話,那將是他哈利多嘴說錯的話,為什麼不能閉緊嘴巴呢?幾秒鐘的疼痛就洩露了秘密……要是沒那麼蠢,保住秘密就好了……過了一會兒,聽到羅恩進了宿舍,但他沒有對羅恩說什麼,好年一段時間哈利躺在床上盯著黑乎乎的頂篷,宿舍裡一片寂靜,當他放鬆一點時,哈利發覺沒聽到平常尼維爾的鼾聲,看來他並不是唯—一個睡不著的人。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06:06

第十五章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醒過來了,心裡計劃得滿滿的,似乎他休眠的大腦整夜都在計劃著,他起了床,在微弱的晨光中穿好衣服,沒叫醒羅恩就離開了宿舍,回到空空的大屋去,他從桌上拾起一片寫著他的作業的紙片,寫了下面這封信:親愛的西里斯:我想我的傷疤犯痛不過是種想像,上次給你寫信時我迷迷糊糊的,你不必回來,這兒一切均好,別為我擔心,我現在一切如常。

哈利然後他爬出畫像洞口,城堡靜悄悄的,他往堡頂走去,最後他到了,在西塔樓的頂部。

奧里路是個用石頭建的流通室,因為窗子全都沒有玻璃,所以風很大,極為冷。地面上到處都是稻草、貓頭鷹糞和老鼠、田鼠的殘骸,成百隻各類的貓頭鷹在伸向塔頂的棲木上築巢,幾乎所有的貓頭鷹都在睡覺,但時不時有個褐色的圓眼睛盯住哈利,哈利認出海維,她的巢在一隻穀倉貓頭鷹和一個茶貓頭鷹之間,他急忙走過去,在滿是鳥糞的地板上稍稍滑了一下。

他花了一會兒的工夫叫醒了她,她邊看著他邊在巢裡跳來跳去,給他看她的尾巴,顯然,她仍然對他前一天晚上的不敬感到氣憤,最後,哈利說擔心她會太累可能他該向羅恩借用皮維軍,這才使得她伸出腿,讓他把信綁在上面。

「一定要找到他,行嗎?」哈利撫著她的背,把她托在手臂上走到一個�洞口,「要在丹伯多之前找到他。」

她啄著他的手指,可能比平常用力,但她輕輕地咕咕叫著,好像在作保證一樣,然後她展開翅膀,飛向天空,看著她飛去,哈利又有種熟悉的不安的感覺。他曾經是多麼肯定西里斯的回信會緩解而不是增加他的憂慮。

「那是騙人,哈利。」荷米恩早餐時尖聲說,哈利剛告訴了她和羅恩他所做的事。「你沒有假想傷疤犯痛,你自己知道的。」

「那又怎麼樣?」哈利說,「他不會因為我而回到阿茲克班去!」

荷米恩張嘴還要再辯,羅恩尖叫著說,「別說了。」荷米恩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哈利竭力不去擔心西里斯,他希望還有快迪斯來讓他分心,艱苦的訓練對於煩惱的心靈是最有效的,另一方面,他們的功課,尤其是邪術防禦,越來越難了,要求也越來越高。

讓他們吃驚的是莫迪教授宣佈,他將輪流對他們施英普流斯咒語,以展示它的威力和試驗他們能否抗拒它的作用。

「但是——你說那是非法的,教授。」荷米恩猶豫地說,莫迪已揮動魔杖,清除了課桌,房子中間空出一大片地方,「你說——對人施咒是——」

「丹伯多想讓你們通過切身體會去學。」莫迪說,他的魔眼轉向荷米恩,眼神古怪,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如果你寧願以痛苦的方式——讓別人對你施咒以便完完全全擺佈你——去學的話,你可以走,我可無所謂。」

他疤結的手指向教室門,荷米恩臉紅了,低聲嘟噥,她並不是不想上課。哈利和羅恩相視而笑,他們知道荷米恩寧可喝布鳩伯斯波膿液也不願錯過如此重要的一課。

莫迪開始一個一個地把學生叫上前來,對他們施英普流斯咒,哈利看著同學在咒語的作用下一個個地做著最奇怪的動作,迪恩。

托馬斯繞著屋子單足跳了三次,唱著國歌,萊文登。布朗模仿麻雀的樣子,尼維爾表演了一套讓人驚詫的體操,在他的常態中,他顯然是不能夠那樣做的。他們並不都能夠抵抗咒語,每個人只有在莫迪解除咒語時才恢復了正常。

「波特!」莫迪吼道,「你是下一個。」

哈利走上前,站在莫迪移開了桌子的空地上,莫迪舉起魔杖,指著哈利說:「英普流斯。」

這是最奇妙的感覺,哈利覺得要飛起來了,所有心中的想法和憂慮被輕輕地拂走了,只留下模糊的,毫無蹤跡的快樂,他站在那裡,感到非常輕鬆,只是隱約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他。

然後,他聽到莫迪的聲音,在他空蕩蕩的腦中迴響著,「跳上桌子………跳上桌子……」

哈利馴服地彎下膝蓋,準備跳了。

「跳上桌子……」

「但,為什麼要跳?」另外一個聲音從他腦後而來,提醒了他,「那樣做真是夠蠢的。」那聲音說。

「跳上桌子……」

「不,我不想跳。」另一個聲音說,它變得更堅定了……「不,我真不想……」

跳!立即跳!

接下來,哈利覺得非常痛苦,跳和竭力阻他跳的念頭,他兩者兼有,結果是他倉促地衝向桌子,把它碰倒了,他腿上的痛感,他知道傷了雙膝。

「啊,有點像樣了。」莫迪大叫道,突然間哈利發覺腦中那空洞、迴蕩的感覺消失了,他對剛才的事一清二楚,膝上的痛似乎加劇了。

「你們看,……波特抵抗了,他抵抗了咒語,他幾乎戰勝了,我們再試一次,波特,其餘的注意了——觀察他的雙眼,那是你們該看的地方——很好,波特,棒極了,咒語可沒那麼容易擺佈你!」

一小時後,哈利一瘸一拐地走出課堂,(莫迪堅持要哈利連續4次作演示,直到他完全可以擺脫咒語為止),「聽他說,那樣子。」

哈利說,「好像我們全都隨時會被襲擊。」

「啊,我知道。」羅恩說,他兩級兩級地跳著樓梯,在施咒時,他可比哈利慘多了,雖然莫迪和向他保證到午餐時,癥狀便會消失的。「他總是臆想,」羅恩緊張地往身後掃視,確信莫迪肯定聽不到講話,他接著說,「難怪在那裡他們很高興擺脫了他,你聽到他告訴西摩斯的話嗎?關於他怎麼報復那個在愚人節時在他背後啐了一口的女巫的事,我們什麼時候必須看完抵制英普流斯詛咒的書並完成其它的作業?」

所有的四年級學生都注意到這學期他們的完成的作業量明顯增加了。當麥康娜教授佈置了大量的變形學作業,招來全班學生特別大聲的抗議時,她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你們現在處於魔法教育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她告訴他們,眼睛在方框鏡片後發著眩目的亮光,「你們的普通巫師水平測試迫近了——」

「我們五年級時才要測試!」迪思斯憤憤地說。

「那不一定,托馬斯,相信我,你們應作好能做的所有準備!

全班只有格林佐小姐成功地將一隻豪豬變成一個令人滿意的針插,我得提醒你,托馬斯,你的針插卻在別人拿著針靠近它時,還是驚恐地蟋起來!「

荷米恩,又一次臉紅了,好像竭力不使自已顯得太高興。

在下節咒語課上,特雷絡尼教授說哈利和羅恩的作業得了最高分,這讓他倆覺得十分好笑,她念了大部分他們的預言,表揚他們毫不畏懼地迎接蘊藏的惡運,但當她要他們為後個月再作預言時,他們不覺得開心了,因為他們倆都想不出什麼災禍了。

同時,教魔法歷史的賓西教授要他們寫一週一次的文章,關於18世紀妖精起義的事。史納皮教授迫使他們研究解毒劑,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暗示說可能會在聖誕之前毒倒一個學生,以試驗他們的解毒劑是否有效,菲利特威克教授吩咐他們多讀三本書,為召喚符咒的課作準備。

甚至哈格力也增加了他們的負擔,尾巴冒火的史庫斯生長得很快而沒人發現它們吃了什麼。哈格力對此很高興,作為他們「工程」的一部分,他建議他們每隔一晚去一次他小屋觀察史庫斯,並記下它們異常的表現。

「我不干,」傑高。馬爾夫直接說道,他覺得哈格力的建議好像是聖誕老人從他的袋子裡拿走了一件特別大的玩具。「謝天謝地,上課時我可看夠了這些禽類。」

哈格力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得按我吩咐的做,」他咆哮道,「否則,我要向莫迪教授學一招……我聽說,你表演的雪貂似模似樣的,馬爾夫。」

全班學生大笑起來,馬爾夫因生氣而滿臉通紅,但顯然,想起莫迪給他的懲罰是足以讓他痛苦的無法還嘴。上完課,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興高采烈地回到城堡,看到哈格力壓住馬爾夫特別讓人滿意。尤其是因為上一年馬爾夫竭力使哈格力遭解僱。

到了前廳,他們發現無法前行了,因為那兒聚集了一大群學上,全都圍著在一個堅在大理五樓梯下的大告示牌,他們三個中最高的是羅恩,他踮起足尖,越過前面的人,大聲地對另外兩位念道:魔法三人對抗賽來自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隊將於10月30日,週五六點抵達,屆時將提前半小時下課——「太好了!」哈利說,「週五最後一節是藥劑課,史納皮將沒時間給我們下毒!」

歡迎宴會開始之前,學生必須把書包及課本放回宿舍,然後在城堡門前集合,歡迎來賓。

「只有一個星期了!」海夫巴夫的埃尼。麥米蘭眼裡閃著光,從人群裡冒出來,「塞德利克知道嗎?我想我得去告訴他……」

「塞德利克?」羅恩茫然地問,埃尼已跑開了。

「就是迪格瑞。」哈利說,「他一定會進入比賽的。」

「那個白癡,會是霍格瓦徹的冠軍?」羅恩問,他們從議論紛紛的人群中費力擠過,走向樓梯。

「他不是白癡,你不能因為他在快迪斯中打敗了格林芬頓就討厭他!」荷米恩說,「我聽說他確是個好學生——並且他是個級長。」

她似乎想以此終了這個話題。

「你不過因為他長得英俊就喜歡他。」羅恩尖刻地說。

「對不起,我可不會只因別人長得英俊就喜歡他們!」荷米恩憤憤地說。

羅恩大聲地假裝咳嗽,聽起來很奇怪,像「啦咔!」

前廳告示牌對城堡裡的人影響極大,接下來的一週內,無論哈利去哪裡,似乎都只聽到一個話題,魔法三人對抗賽,謠言像傳染性很強的細菌一樣,在學生間流傳著:誰要爭霍格瓦徹冠軍寶座,比賽將牽涉到什麼,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的學生又如何與他們不同。

哈利也注意到,城堡似乎在經歷一場徹底的清潔,幾張骯臟的畫像被取了下來,讓它們的主人公很不高興,他們坐著擠在畫框裡,惡毒地罵著,當他們摸到淡紅的臉時,又目不忍睹似地閉著眼。那幾套盔甲突然間變得鋥亮,走動起來也沒有吱吱聲了,校容校紀主任阿格斯。費馳對學生忘記擦乾凈鞋子表現得極為暴怒,他甚至把兩個一年級學生嚇得患了病。

別的教工似乎也很古怪。

「尼維爾,求你別在丹姆斯安學生面前表露你連簡單的變形符咒也不會!」在一堂特別難的課快結束時,麥康娜這麼對尼維爾說,他在這節課上不小心把自己的耳朵接到一棵仙人掌上。

10月30日早上他們下去吃早餐時,發現大廳一夜間已被裝飾一新,巨大的絲質長幅從�上垂下來,每個長幅代表霍格瓦徹的一個班,繪有金獅的紅色長幅是格林芬頓,有金鷹的藍幅是衛文卡羅,有黑獾的黃幅是海夫巴夫,有銀蛇的綠幅是史林德林,教工桌的後由,是一個最大的長幅,上面是霍格瓦徹學校隊的標識:獅、鷹、獾和蛇,全都繞在一個大大的「霍格瓦徹」周圍。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格林芬頓桌上看到了弗來德和喬治,第二次了,他們不同尋常地坐在遠離別人的地方,低聲說話,哈利、羅恩、荷米恩向他們走去。

「好了,這是個班姆。」喬治不悅地對弗來德說,「但要是他不肯親自和我們說話,我們就得把信給他送去,或者塞到他手裡,他總不能老躲著我們。」

「誰在躲開你們?」羅恩問道,在旁坐下。

「班姆想躲開你。」弗來德對羅恩的插嘴很惱火。

「班姆是什麼?」羅恩問喬治。

「他有個像你這麼多嘴的弟弟!」喬治說。

「你們倆知道關於魔法三人對抗賽的什麼事嗎?」哈利問,「有法子混過去嗎?」

「我問麥康娜冠軍是怎麼個選法,但她不告訴我。」喬治生氣地說,「她只叫我閉嘴。」

「到底是什麼賽項呢?」羅恩沈思道,「你也知道,我肯說我們行的,哈利,我們以前就做過危險的事……」

「沒在一群裁判面前做過,你們沒有。」弗來德說,「麥康娜說選手們將按他們比賽表現的好壞程度得到加分。」

「裁判是誰?」哈利問。

「嗯,參賽學校的校長總是裁判團的成員。」荷米恩說,每個人都驚奇地望著她,「因為在1792年的比賽中,三位校長都受傷了,那時一頭選手們要捕獲的棕熊到處衝撞。」

她注意到他們全都看著她,帶著她慣有的對別人沒有讀過的書的不耐煩,她又說,「全在《霍格瓦徹歷史》上寫著呢,當然,那本書不完全可信,它應改名叫《霍格瓦徹修訂歷史》才更準確,或者叫《精選霍格瓦徹歷史》,書裡掩蓋了學校陰暗的一面。」

「你說的是什麼?」羅恩問,但哈利想他知道她接著要說的話。

「傭人小精靈!」荷米恩大聲說,證實了哈利的想法,「在一千多頁書裡《霍格瓦徹的歷史》一次也沒提到,我們全都是壓迫一百個奴隸的同謀!」

哈利搖搖頭,吃他的炒蛋,他和羅恩的冷淡絲毫沒有影響荷米恩要為傭人小精靈申訴的決心,的確,他們倆都花了兩個錢幣買了個徽章,但那樣做不過是為了讓她安靜下來。但是,他們的錢似乎白花了,因為他們的做法,如果要說有什麼成效的話,只是讓荷米恩說得更多了,她自那時就一直糾纏著他們倆,先是要佩戴徽章,然後要勸說別人也這麼做,她甚至喜歡每晚到格林芬頓的大廳裡蕩悠,攔住人們把募捐箱放到他們鼻子下邊,晃動著。

「你們知道嗎?為你們換床單、升火爐、清教室、弄夥食的是一群沒有工資的被奴役的生靈!」她仍憤怒地說。

有些人,像尼維爾,捐了錢不過是免得荷米恩再對他們怒目而視,有些人對她的話稍有點興趣,但不願在宣傳運動中再作進一步積極的行動,很多人則把整件事當作玩笑。

羅恩把眼睛轉向天花板上,上面秋天的陽光照耀著他們,而弗來德對他的牛排尤為感興趣,(這對雙胞胎都拒絕買一個徽章),但喬治卻向荷米恩探過身去。

「聽著,荷米恩你去過廚房嗎?」

「沒有,當然沒有。」荷米恩無禮地說,「我可不認為學生可以——」

「我們去過,」喬治指著弗來德說,「去過很多次,去偷東西吃,我們見過他們,他們都很快活,覺得他們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是因為他們受教育不夠,又被洗了腦!」荷米恩變得火爆了,但她接下來的幾句話被頭頂上傳來的呼呼的喧鬧聲淹沒了,那聲音宣告了貓頭鷹信差們來了,哈利立刻往上看,海維朝他飛來,荷米恩隨即停止說話,和羅恩急切地望著海維,她拍著翅膀,落到哈利肩上,收攏雙翼,疲倦地伸出腿。

哈利拿下西里斯的回信,把他的牛排結海維吃,她便感激地吃了,哈利確信弗來德和喬治已沈浸在對比賽的進一步討論中後,他低聲給羅恩和荷米恩念西里斯的信。

哈利:我回到鄉下,妥善地隱蔽起來了,我要你把在霍格瓦徹發生的事全都寫信告訴我,別用海維,頻繁更換貓頭鷹,不必擔心我,你自己小心就行了,別忘了我上次說的關於你的傷疤的話。

西里斯「為什麼要頻繁更換貓頭鷹?」羅恩低聲問。

「海維會招人注意的!」荷米恩立刻說道,「她與眾不同,一個雪白的貓頭鷹,不斷地出沒在他的藏身之處……我是說,它不是本地有的鳥,對嗎?」

哈利捲起信,把它塞進袍裡,心裡比先前放心了一些。他覺得西里斯該回來了,沒有被抓住真是件了不起的事。他也並不否認西亞斯離他近多了更讓他放心,至少,他不必為每次回信都等那麼長時間。

「謝謝,海維。」他撫摸著她說,她疲乏地咕咕著,在他杯裡蘸了點橘子汁,然後又飛起來,顯然是趕回奧里路睡個好覺。

那天學校裡有種愉快的期待的氣氛,大家上課都有點心不在焉,對晚上那些從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來的人更感興趣,甚至藥劑課也比以前更可容忍了,因為它提前半個小時結束了。當鈴聲響了時,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趕緊回格林芬頓塔,按要求放好書包和課本,披上鬥篷,衝下樓,跑到前廳。

各班主任正在指揮學生們排隊。

「威斯里戴好帽子,」麥康娜教授對羅恩叫道,「普特先生,把你頭上那可笑的玩意拿下。」

普懷特皺著眉,從髮辮梢上取下一個大大的裝飾蝴蝶。

「跟著我,快。」麥康娜教授說,「一年級的在前……別推……」

他們魚貫走下前面的臺階,在城堡面前排好,這是個寒冷的晚上,天空中沒有雲朵,夜幕降下來了,蒼白的半透明的月亮照在森林的上空,哈利在羅恩和荷米恩中間,站在前面第4排,他看到可利維在別的一年級學生間興奮的發抖,充滿期盼。

「快六點了。」羅恩看了一下表說,然後又往下看看那通往前門的馬路,「你覺得他們會怎樣來這兒的?坐火車嗎?」

「我懷疑不是。」荷米思說。

「那麼怎麼樣來?坐在掃帚上?」哈利望著星空,猜測著說。

「我認為不是那樣的……沒那麼遠……」

「通過波奇?」羅恩猜道,「還是他們會變身——」

「在霍格瓦徹之內你不能變身,我得告訴你多少次?」荷米恩不耐心地說。

他們興奮地往暗下來的地面上看,但沒什麼動靜,一切都像平常那樣安靜,哈利開始覺得冷了,他盼望他們快點來,那外地學生都在準備一個戲劇般的出場式……他記得在快迪斯世界盃之前,威斯里先生在營地上講的話——「總是這樣,我們聚在一起時,也禁不住要炫耀一番……」

丹伯多的叫聲從後排傳來,他和幾位老師在那裡站著,「啊!

我沒弄錯的話,比爾貝頓代表隊來了!「

「哪兒?」許多學生急切地問,他們向四處張望。

「在那兒!」一位六年級學生指向森林說道。

一個很大的,比掃帚大得多得東西——或者說比100把掃帚大得多的東西,在深藍的天空中飛馳而來,不斷地變得越來越大。

「是條龍!」一個一年級學生完全昏了頭,尖叫起來。

「別傻了……是一所飛屋!」迪尼。可利維說。

迪尼的猜測更貼切,那巨大的黑影掠過森林的樹梢,從城堡窗裡發出來的光照到了它,他們看到了一個龐大的、粉藍色的馬車,有一座大屋子那麼大,向他們呼嘯而來,十二匹有翼的馬,每匹都如大像那樣大,在空中拉著車子。

馬車飛低了一些,前三排的學生往後退了幾步,馬車猛地停在地上,一聲巨響嚇得尼維爾往後一跳,踩到一個史林德林五年級學生的腳。那些比盤子還大的馬蹄猛擊到了地面。隨即,車子也降下來,巨大的車輪蹦了幾下,金色的大馬扭著頭,轉著又大又紅的暴眼。

車門打開前,哈利剛好看清車門上有一層防禦圖騰像(兩支交叉的金色魔杖各自射出三顆星)。

一個穿著淺藍袍子的男孩從車上跳下來,俯身向前在車廂地板上摸索了一會兒,展開一段金色的疊梯,他恭敬地往後退,哈利隨後看到一隻閃亮的黑高跟鞋從車裡伸出來,鞋子如同小孩的雪撬那麼大,接著,幾乎在一瞬間一個哈利平生見過的最高大的婦人走了出來,一下子就解釋了馬和車子的體積為什麼那麼大,幾個人倒抽了一口氣。

哈利只見過一個人有這位婦人這麼高大,那即是哈格力,他懷疑他們的身高是否有絲毫的差別,但不知怎麼地——或許是他已看慣了哈格力——這位婦人(她現在走到樓梯下面,環視著睜大眼的前來歡迎的人群)看上去更顯得異常的高大,她往前邁步,籠罩在從前廳中射來的燈光中,她展現了一張俊俏的皮膚,光滑的臉,眼睛只大又黑,水質一般,鷹鉤鼻子,頭髮往後梳成髻,在脖根處閃亮著,她從頭到腳都是黑緞,精美耀眼蛋白石在她脖子上和厚實的手指上閃閃發亮。

丹伯多開始鼓掌,學生們跟著爆發出掌聲,很多人踮著腳,以便看得更清楚。

她向丹伯多走去,臉上露出優雅的微笑,她伸出亮閃閃的手,丹伯多雖說不矮,卻幾乎不必俯下身去吻她的手。

「親愛的瑪西姆女士。」他說,「歡迎到霍格瓦徹來!」

「丹伯多,」瑪西姆女士的嗓音深沈,「別來無恙吧?」

「我很好,謝謝。」丹伯多說。

「同學們。」瑪西姆女士說,往身後隨便揮了一下她的大手。

哈利一直注意著瑪西姆女士,現在看到了大約有12個男孩。

女孩,從他們的長相看,都在十六歲以上,他們從車裡出來,站在瑪西姆女士身後,他們的飽子是上乘的綢料做的,全都沒披鬥篷,只有幾個在頭上圍了圍巾,難怪他們在發抖。從哈利可以看到的那部分臉(他們站在瑪西姆的巨大背影中),他們是在仰望著霍格瓦徹,神情急切。

「克羅夫到了嗎?」瑪西姆女士說。

「他隨時會到的。」丹伯多說,「你願意在這兒等候他,還是要進去暖和一下?」

「暖一暖吧,我想。」瑪西姆夫人說,「但這些馬——」

「我們的魔靈教師會很樂意照料它們。」丹伯多說,「他——從他——嗯,別的事務中回來,就會去照料你的馬的,他現在在處理一點小事。」

「史庫斯。」羅恩笑著對哈利說。

「我的馬——嗯——不太馴服,得強硬點。」瑪西姆夫人說,看上去她似乎懷疑沒什麼霍格瓦徹的魔靈教師能夠勝任。「他們很強壯的……」

「我擔保哈格力完全能勝任的。」丹伯多微笑著說。

「好極了。」瑪西姆夫人稍稍一鞠,「請你告訴那位哈格力先生,這些馬只飲麥芽威士忌。」

「會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丹伯多說,他也一鞠身。

「來吧。」瑪西姆命令她的學生。霍格瓦徹的人分開一條路讓她和她的學生通過石階。

「你覺得丹伯多的馬會有多大?」謝默斯從萊文登和普懷特旁探出身來對哈利和羅恩說話。

「要是比這群還大的話,就連哈格力也沒法對付了。」哈利說。

「可能他們逃脫了。」羅恩滿懷希望地說。

「噢,別那麼說,」荷米恩說,抖了一下,「想想這些東西逃脫了出來……」

他們都在稍稍地顫抖,站著等候丹姆斯安代表隊的到來,多數人充滿希望地望著天空,好幾分鐘,只有瑪西姆夫人的馬的鼻息聲和跺腳聲才打破了沈默,然後——「你聽到什麼了嗎?」羅恩突然說。

哈利一聽,一種奇怪的響聲從黑暗中飄來,混雜著轟轟聲和吸氣聲,似乎是有個巨大的吸塵器沿著河床移過來……

「湖泊!」李。喬丹指向下面的湖大聲說:「看那湖!」

他們站在俯視地面的草坪頂部,從這兒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平滑的湖面——但突然水面激盪起來,湖心深處有動靜,大水泡在水面形成了,波浪衝擊著泥濘的湖岸——然後,湖的正中間出現了個漩渦,好像一個大活塞剛被從湖底拔了出來……

一個看起來像又長又黑的往子開始慢慢地從漩渦中間升上來,隨後,哈利看到了帆纜……

「是桅船!」他對羅恩和荷米恩說。

船慢慢地氣勢雄偉地浮上水面,在月光中閃亮著,它樣子很奇怪,骨架似的,彷彿是艘修復的廢船,那模糊的燈光在舷窗裡閃著微光,像鬼眼一般,終於,一聲巨大的排水聲,船完全浮現了,在蕩漾的水面上波動,開始向岸邊駛來,不一會兒,他們見到了錨被拋入淺處的濺水聲和把木板鋪上岸的砰砰聲。

人們下船了,他們看到他們經過舷窗裡的燈光的剪影,哈利注意到,他們的塊頭全都如同克來伯和高爾那樣……但當他們走進了一些,走上草地,讓前廳的光照到時,他發現他們的身影高大是因為穿了長毛編織的毛鬥篷,但那領頭走向城堡的人穿了另外一種毛鬥篷,是光滑、銀色的,就像他的頭髮一樣。

「丹伯多!」他熱情地招呼,走上斜坡,「你好嗎?我親愛的夥計,你好嗎?」

「好得很,謝謝,卡克羅夫教授。」丹伯多回答。

卡克羅夫的嗓音聽起來有點裝腔作勢,假熱心,當他走進前門燈光中時,他們看到他長得高高瘦瘦的,像丹伯多的身材,但他的白髮很短,下巴上的鬍子(修成小捲兒)並沒能完全掩蓋他鬆弛的下巴,他靠近了丹伯多,雙手握住丹伯多的手。

「親愛的霍格瓦徹城堡。」他說,仰望著城堡微笑著。他的牙極黃,哈利注意到他的雙眼並沒有笑意,而是冷酷狡詐的,「在這兒多好啊,多好……維特過來,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丹伯多?

維特有點感冒……「

卡克羅夫往前召喚他其中的一個學生,那男孩走過時,哈利瞥見一個突出的鷹鉤鼻子和又黑又濃的眉毛,羅恩不用在他臂上擊一拳或對他的耳朵噓一聲,哈利都可以認出那個剪影。

「哈利——是克倫!」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07:34

第十六章燃燒的高腳杯

霍格瓦徹的學生排隊,跟著丹姆斯安學生上樓。羅恩十分震驚,「我不信!哈利,那是克倫,維特。克倫!」

「看在老天爺的份上,羅恩,他只不過是個玩快迪斯球的。」荷米恩說。

「只不過是個玩快迪斯的?」羅恩看看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荷米恩——可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搜尋者之一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還在學校裡。」

他們跟著其他的霍格瓦徹學生穿過人口大廳,朝大會堂走去。

哈利看見李。喬丹光著腳板竄上跳下,只為了更好地看看克倫的後腦勺。九個六年級的女生一邊走一邊發狂地掏口袋——「天哪,難以致信,我竟然一支筆都沒帶——」,「你想他願意用口紅在我的帽子上籤名嗎?」

「啊,真的呀!」荷米恩極誇地叫道。他們經過那群女生,她們現在正在為那支口紅爭吵。

「可以的話,我也要去找他簽名。」羅恩說,「哈利,你沒有帶筆,是不是?」

「帶了,在我的書包上層。」哈利說。

他們走到格林芬頓桌邊,坐了下來,羅恩特意坐在對著門的那一邊,因為克倫和他的同伴們還圍在門邊,很顯然他們要坐在哪裡還不確定。從比爾貝頓來的學生已經在衛文卡羅桌坐下。她們神情沮喪,四處張望,打量這個大廳。有三個人還牢牢拽著頭巾、披肩不放。

「沒有那麼冷吧,」荷米恩看著他們,有些煩躁。「她們幹嘛不把鬥篷帶來呢?」

「過來!過來坐這!」羅恩輕噓,「這裡!荷米恩,移進一點,擠出點位置——」

「幹嘛?」

「太遲了。」羅恩很沮喪。

維特。克倫和他的同學已經在史林德林那桌坐下了。哈利看得出克來伯和高爾對此非常得意。馬爾夫俯身向前跟克倫說話。

「是了,沒錯,拍他的馬屁吧,馬爾夫,」羅恩譏諷道,「我敢打賭克倫一眼就看透他,儘管……當然他身邊總是有人奉承他……你認為他們會睡在哪?我們可以在宿舍裡給他騰出點地方來,哈利……把我的床給他睡我都不介意,我可以睡摺疊床。」

荷米恩對此嗤之以鼻。

「看來他們比比爾貝頓那夥人高興多了。」哈利說。

丹姆斯安的學生們在脫他們的厚皮衣,還頗有興趣地看那星星閃爍的黑色天花板。其中一兩個拿起金盤,高腳杯,仔細觀看,顯然很受感染。

職員桌那邊,管理員費馳在加椅子,為此盛事他穿上了那件都發黴了的破燕尾服。看見他在丹伯多的椅子兩旁各加了兩把椅子,哈利很驚訝。

「但是只多了兩個人呀,」哈利說,「費馳幹嘛要擺四把椅子呢?

還有誰要來呢?「

「什麼?」羅恩茫然地問,他還在熱切地盯著克倫看。

所有學生進了大廳,在各自的桌邊坐定之後,職員們進來,排隊上桌坐好。排在隊末的有丹伯多教授,卡克羅夫教授和瑪西姆——比爾貝頓學校的女校長。她一出現,比爾貝頓的學生都跳了起來。

霍格瓦徹的一些學生笑起來。弄得她們挺尷尬的,沒敢坐下直到瑪西姆夫人在丹伯多左邊的位置坐定後,她們才坐下。而丹伯多還站著,巨廳裡鴉雀無聲。

「女士們,先生們,鬼魂們——特別是客人們,晚上好,」丹伯多,朝外校學生們微笑,「非常歡迎大家到霍格瓦徹來。我希望我也相信在這裡你們會過得舒舒服服,開開心心。」

一個比爾貝頓女生,她還抓著頭上的圍巾,發出一聲冷笑,肯定是冷笑。

「沒人強迫你留下來!」荷米恩低聲朝她怒吼。

「盛夏之後比賽正式開始,」丹伯多宣佈,「現在請大家不要客氣,盡請吃喝吧。」

他坐下來,哈利看到卡克羅夫馬上靠了過去跟他說話。

跟平時一樣他們面前的碟子裝滿了食物。看來廚房裡的小精靈門把所有的儲藏都拿出來了。哈利還從沒見過這麼多各式各樣的菜餚,其中有幾道菜顯然是舶來品。

「那是什麼?」羅恩指著擺在一大碟腎絲布丁旁的一盤貝類似的燉菜。

「魚羹。」荷米恩回答。

「上帝保佑。」羅恩說。

「是法國菜,」荷米恩說,「前年夏天度假時我吃過,很好吃的。」

「我相信你的話。」羅恩說,動手吃起黑布丁。

雖說只多了20個學生,可大廳卻顯得比往常擁擠多了。可能是因為穿著不同顏色的校服的緣故。脫去皮衣之後,丹姆斯安的學生們露出了暗紅色的袍子,比霍格瓦徹學生穿的黑袍子搶服多了。

宴會開始20分鐘之後,哈格力從職員桌後面的門擠進來,溜到他在末端的位子。向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揮了揮他那紮著厚厚繃帶的手。

「史庫斯們表現還不錯吧?哈格力。」哈利喊。

「棒極了!」哈格力高興地回答。

「是啊,我早就說過他們會很棒的。」羅恩平靜地說,「看來他最終還是找到他們喜歡吃的食物了,不是嗎?是哈格力的手指頭。」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對不起,你們還要這魚羹嗎?」

那個在丹伯多講話時冷笑的比爾貝頓女孩問。她終於摘掉頭巾,露出一片亮閃閃的金發,頭髮幾乎長及腰際。她有一雙深藍的大眼睛,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羅恩滿臉通紅,仰頭瞪著她,張嘴想回答,可除了模糊的咕嚕聲,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哦,拿去吧,」哈利說,把那碟菜推給女孩。

「你們吃過了吧?」

「是啊,」羅恩幾乎喘不過氣來,「是啊,味道好極了。」

女孩端起盤子小心翼翼地朝衛文卡羅桌走去。羅恩還在盯著女孩看,好像從來沒見過女人一樣。哈利笑了起來,這一笑才把羅恩驚醒,回過神來。

「她是個維拉!」他對哈利說,聲音沙啞。

「她當然不是!」荷米恩酸溜溜地。「我沒見到還有誰像個白癡一樣瞪著她看的。」

可她說的並不完全正確。女孩穿過大廳時。許多男孩都回頭看她。有些跟羅恩一樣目瞪口呆。

「我跟你說,那絕不是個普通女孩!」羅恩往邊上靠了靠,好清楚地看到她,「在霍格瓦徹,她們可不會使他們這樣!」

「在霍格瓦徹,她們使他們一切正常。」哈利想都沒想就說了。卓剛巧坐在離亮發女孩不遠的地方。

「等你們倆位把視線收回,」荷米恩輕快地說,「你們就發現是誰到了。」

她指指職員席。那兩個空位已經坐上人了。露得。巴格蒙坐在卡克羅夫教授旁邊,而伯希的上司克勞斯先生則坐在瑪西姆夫人旁邊。

「他們來這裡幹什麼?」哈利很詫異。

「三巫師爭霸賽是他們組織的,不是嗎?」荷米恩說,「我想他們來是想看賽事開幕吧。」

第二道菜上來了,他們也注意不少奇怪的布丁。羅恩仔細觀察了一種淡白的牛奶凍布丁,然後小心地把它移過右邊幾英吋,既使從衛文卡羅桌那也能清楚看到的地方。可惜那個維拉女孩像是吃飽了,沒有過來拿。

金碟子上的菜一掃而光之後,丹伯多又站起來,大廳裡充滿了一種令人愉快的緊張氣氛,哈利興奮地有些發抖,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弗雷德和喬治往前靠了靠,專注地盯著丹伯多。

「這個時刻到了,」丹伯多朝人海中上仰的臉微笑著說:「三巫賽即將開始。在我們拿珠寶箱進來之前,我先說幾句。」

「拿什麼?」哈利嘟嚷了一句。

羅恩聳聳肩。

「只是解釋一下今年我們採取的步驟。首先還是讓我為那些不認識他們的朋友的介紹一下:巴地。克勞斯先生,國際魔法合作系系主任。(響起稀稀拉拉的禮貌性掌聲),這位是露得。巴格蒙先生,魔法遊戲與運動系的系主任。」

巴格蒙得到的掌聲比克勞斯多,可能是因為他作為追逐者的名聲,也可能只是因為他長得更討人喜歡吧。他愉快地揮手表示感謝。

巴地。克勞斯卻不同,宣佈他的名字時,他不笑也不揮手。哈利想起他在快迪斯世界盃時穿戴整潔的樣子,覺得穿上巫師袍後的他看起來怪怪的。跟丹伯多的長發和鬍鬚相比,他那牙刷一樣的鬍子和明顯的頭髮分界線看起來非常古怪。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為了三巫賽的籌備工作,巴格蒙先生和克勞斯先生廢寢忘食地工作。」丹怕多繼續說,「他們將與我,卡克羅夫教授及瑪西姆夫人一起組成評判選手們努力程度的評委小姐。

一提到選手,學生們更是豎起耳朵。

可能丹伯多注意他們突然安靜下來,就笑著說,「現在,費馳先生,請拿珠寶箱來。」

沒人注意到費馳已經在大廳角落裡呆了多久,他拿著一個古老的鑲著珠寶的大盒子朝丹伯多走去。學生們七嘴八舌興奮地議論開。事實上,為了看得見珠寶箱,丹尼斯。克成都站到椅子上去了,可惜他實在太小個了,還是被別人擋住了視線。

「克勞斯先生和巴格蒙先生早已檢查過今年冠軍們將面臨的任務說明書,」在丹伯多說話的當兒,費馳已經小心地把箱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們已為每一個挑戰作了必要的準備。三個任務將貫穿整個學年,他們將用不同的方法檢測選手,檢測他們的魔法才能,膽量,推理能力,當然還有應對危險的能力。」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一片寂靜,靜到好像沒人呼吸。

「你們知道,將有三位選手參賽。」丹伯多冷靜地往下說,「每個參賽學校一名。我們將給各位選手在各項比賽任務中的表現打分。三項比賽任務完成之後,總分最高者獲勝。比賽選手將由一位公正無私的選擇者——燃燒的高腳杯——選出。」

丹伯多拿出魔杖在珠寶箱上敲了三下。蓋子嘎吱嘎吱慢慢打開。他把手伸進去拉出一個巨大的粗略削制而成的木杯。若不是木杯邊緣跳躍著藍白火焰,它真的是毫不起眼。

丹伯多蓋上珠寶箱,小心翼翼把燃燒的高腳杯放在箱子上面,好讓大家都能看清楚。

「報名者必須在羊皮紙上工工整整寫下名字和學校,再把羊皮紙扔到杯子裡,」丹伯多說:「有志者請在24小時內將名字投入杯中,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前夕,高腳杯將給出它選中的最有資格代表他們學校的選手名字。今晚高腳杯就放在入口大廳,要報名的都可以進去,為了避免未成年者因為擋不住誘惑報名參加,」丹伯多說,「等高腳杯放入人口大廳之後,我就會在它周圍畫條年齡線,17歲以下者無法越過該線。最後,我想提醒一下各位,這次大賽不是隨隨便便想參加就參加的,一旦被燃燒的高腳杯選中,他或她就必須將比賽進行到底。因為把名字放進杯子後自然就結成有約束力的魔力的合約。一旦做了選手就不能改變主意。因此,在把名字扔進杯子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全心全意準備去拚搏。好了,我想大家該休息了,祝你們晚安。」

「一條年齡線!」弗來德。威斯里說,雙眼閃閃有光,他們穿過大廳走向進入口大廳。「嗯,那它不就會被年齡劑愚弄了,不是嗎?一旦你的名字在那杯中,你就會發笑——它又不知道你有沒有17歲。」

「但我認為17歲以下的不會有什麼機會。」哈利說,「我們學得還不夠……」

「你自己說,」喬治馬上問哈利,「你會想辦法進去的,對吧?」

哈利想丹伯多說過問歲以下不可以報名的,但不一會他就滿腦子是他自己贏得三巫杯賽的奇妙情景。他想像不出丹伯多會有多惱怒,如果他發現有17歲以下的人想出辦法越過年齡線……

「他在哪裡?」羅恩問。他根本就沒聽他們說話,自顧在人群中尋找克倫,看他怎麼樣了。「丹伯多沒說丹姆斯安人睡哪裡吧?」

這個問題幾乎馬上就有了答案,他們現在跟史林德林桌處同一水平面。卡克羅夫剛剛還在催他的學生。

「回到船上去。」他說,「維特你怎麼樣?吃飽沒有?要不要我叫人去廚房拿些加了糖和香料的酒來?」

哈利看見克倫搖了搖頭,在穿皮衣。

「教授,我想要些酒。」另一個丹姆斯安男生滿懷希望。

「我可不是跟你說話。」卡克羅夫厲聲說道,他的慈祥的父愛神態馬上消失,「我發現你又把食物弄得滿衣襟都是,令人噁心的孩子——」

卡克羅夫轉身領著他的學生朝門走去。剛巧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也到那。哈利讓他先過。

「謝謝。」卡克羅夫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

卡克羅夫驚呆了。他回頭盯著哈利,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在他身後,丹姆斯安的學生也停住。卡克羅夫的眼睛從下到上慢慢打量哈利的臉,最後停在那道疤上。丹姆斯安的學生也好奇地盯著哈利看。從眼角的余光中,哈利看到其中有些人臉上流露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個袍子前襟粘滿食物的男孩輕輕碰了碰他邊上的女孩,公然指著哈利的前額。

「沒錯,是哈利。波特。」後面傳來咆哮聲。

卡克羅夫教授轉過身來,魔眼莫迪站在那,靠著他的學生,他的魔眼眨也不眨地瞪著丹姆斯安的校長。

哈利觀察到,卡克羅夫的臉變了顏色,流露出了夾雜著憤怒和恐懼的駭人神色。

「你!」他瞪著莫迪,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麼了,」莫迪陰沈沈地說道,「如果你沒什麼話要對哈利說,卡克羅夫,你就該讓個位,你把門給堵住了。」卡克羅夫一言不發,領著他的學生們浩浩蕩蕩地走開。莫迪望著他走出視線,魔眼再盯他的背影,支離破碎的臉上露出極度厭惡的神情。

確實如此,大廳裡有半數的學生在他後面等,一個個伸長著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引起了阻塞。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常來說多數學生會遲些吃早餐。然而不單單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思起得比平常週末還早。他們進入口大廳後發現大廳裡早就有力來個人在周圍轉悠,有的吃著烤面包片,不過個個都在仔細觀察那個燃燒的高腳杯。它在大廳中間的那把平時用來放分類帽的凳子上面。它周圍的地板撈上了一道細金線,形成了一個以它為圓心,半徑為10英呎的圓。

「有沒有人放名字進去?」羅恩急切地問一個13歲女孩。

「那夥丹姆斯安人都放了,」她回答說,「可是我還沒有見到有霍格瓦徹人放名字進去。」

「我打賭他們中有些人在昨晚我們走後就把名字扔進去了。」哈利說。「是我的話,我也會那樣做,我可不想讓大家都看到。萬一那杯子馬上就吐出你的名字可怎麼辦哪?」

有人在他背後笑起來。哈利轉過身,看見弗來德、喬治和李。喬丹從樓上衝下來,他們顯得特興奮。

「搞定。」弗來德得意洋洋,低聲對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說,「剛剛服下的。」

「服什麼?」羅恩問。

「年齡劑,死腦筋,」弗來德說。

「每人一滴。」喬治興奮地直搓手。「我們只要大幾個月就行了。」

「我們三個中任何一個贏的話,平分那1千帆船幣。」喬丹咧嘴笑。

「很難保證有沒有效,你知道。」荷米恩告誡道:「我想丹伯多一定也想到這一招了。」

弗來德,喬治和李不理她。

「準備好了嗎?」弗來德問另外兩個,興奮地發抖,「那就來吧,我先上。」

哈利看著,極為好奇,弗來德從口袋裡扯出一塊羊皮紙,寫下「弗來德。威史林——霍格瓦徹」然後徑直走到那條線邊緣,站在那,活動腳踝,像個準備從50英呎高處向下跳的潛水運動員。運動完以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深深吸了口氣,跨了進去。

那一瞬間,哈利以為他成功了——喬治一定也這麼想,因為他發出一聲勝利的叫聲,跟著弗來德跳了進去——但在另一瞬間,一陣噝噝聲響起,兩個雙胞胎被猛扔出金線圈中,好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擲鉛球者扔了出來一樣,重重地摔在離圈十尺遠的又冷又硬的石地板上,發出了砰砰兩聲巨響,更倒黴的是兩人同時長出了長長的白鬍子。

整個人口大廳笑成一片,他們自己站起身來互相看了一眼以後,也笑起來。

「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一個低沈的忍俊不禁的聲音響起,大家轉身看到了丹伯多教授正從外面進來。他看了看弗來德和喬治,目露笑意。「我建議你們倆去找波姆弗雷夫人。她已經在照看衛文卡羅的非可芙小姐和海夫巴夫的希馬西先生,那兩個人也決定要變老一點,不過我得說,他們倆的鬍子都沒有你們的好。」

李。喬丹笑得要命,陪弗來德和喬治去了醫院,而哈利、羅恩和荷術恩地咯咯笑著吃早餐去了。

早上大廳裡的裝飾已經更換過了。由於是萬聖節前夕,一大群蝙蝠在迷人的頂篷周圍拍翅飛舞,成百上千雕刻的南瓜從各個角落窺視眾人。哈利朝迪思和西摩斯走去。他們倆正在討論霍格瓦徹校中那些問歲以上有可能參賽的學生。

「有傳言說沃林頓一大早就起床把名字扔進去了,」迪思告訴哈利,「就是那個大塊頭,來自史林德林,長得跟個樹獺似的。」

哈利跟沃林頓打過快迪斯,他厭惡地搖搖頭,「人們可不能要一個來自史林德林的。」

「所有的海夫巴夫都在討論迪格瑞,」西摩斯輕蔑地說。「可我卻不認為他有膽拿他那副小白臉冒險。」

「聽!」荷米恩突然說了一句。

人口大廳的人在歡呼,他們都在繞著椅子轉,安琪爾。琳娜走進大廳,挺尷尬地咧嘴笑。安琪兒。琳娜,是格林芬頓快迪斯隊的追捕者,個子挺高,長得黑黑的她走到他們的這邊坐了下來,「好了,搞定,我剛剛把名字放過去!」

「你開玩笑!」羅恩很驚奇。

「那你滿17歲啦?」哈利問。

「那廢話,她沒長出鬍子,是吧?」羅恩說。

「我上星期才過的生日。」安琪兒。琳娜說。

「嗯,我很高興,格林芬頓總算有人報名了,」荷米恩說,「我真希望你能被選中,安琪兒琳娜。」

「謝謝你,荷米恩。」安琪兒。琳娜朝她笑了笑。

「沒錯,你總比那個金蒼蠅彼格理強。」西摩斯說的這話,惹得幾個經過他們的桌的海夫巴夫學生朝他大皺眉頭。

羅恩問哈利和荷米恩,「那我們吃完早餐離開大廳。今天干什麼?」

「我們還沒拜訪過哈格力呢。」哈利說。

「好吧。」羅恩說,「只要他別叫我貢獻幾個手指給那些史庫斯就行了。」

荷米恩的臉上突然興奮起來。

「我剛剛才發覺,我還沒叫哈格力加入S.P.E.W呢!」她高興地說,「等等我,行嗎?我趕快上樓拿徽章盒。」

荷米恩沿著大理石階跑上樓時,羅恩惱怒地說:「她像個什麼?」

「嘿,羅恩,」哈利突然說,「那是你的朋友……」

那些比爾貝頓的學生從外面走進前門。那個維拉女孩也在其中。燃燒的高腳杯周圍的人們都給她們退出一條路,大家急切地看著。

瑪西姆夫人跟在她的學生後面進了大廳。她把學生排成一列縱隊。然後她們就一個接一個地跨進年齡圈,把羊皮紙扔進藍白的火焰中。每個名字一進林,杯火馬上就變紅,還濺出火花。

「你想,那些沒被選中的人會怎麼樣呢?」當那個維拉女孩把她的名字扔進火裡的時候,羅恩跟哈利低語:「他們是回校呢還是留下來看比賽?」

「不太清楚。」哈利說,「我猜會留下來吧……瑪西姆夫人不是要留下來做裁判嗎?」

所有的比爾貝頓學生報名之後,瑪西姆夫人又領他們出大廳進了場地。

羅恩朝前門移了移,盯著她們看。「那她們睡哪兒?」他問。

他們身後的嘎嘎聲表明荷米恩已經拿好裝S.P.E.W徽章的盒子出來了。

「哦,行了,快點吧。羅恩邊說邊從石階上跳下來。他兩眼還盯著那個維拉女孩的背影,她現在和瑪西姆夫人走在橫穿草坪的路上。

他們靠近禁忌森林邊上哈格力的小屋。比爾貝頓宿營地的秘密解許了。載他們來的巨大粉藍馬車就停在離哈格力小屋前門200碼處。學生們正在上車。拉車的巨型飛馬在邊上臨時搭起的圍場裡吃草。

哈利敲敲哈格力的門,弗蘭應道,他推開門看誰在敲門,發現是他們就說,「我以為你們這群傢夥忘了我住哪了!」

「哈格力,我們真的很忙。」荷米恩才開口就馬上又打住了。她擡頭看哈格力,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哈格力穿著他最好(也很可怕)的毛絨絨的褐色外套,繫了條黃橙相間的格子領帶。這還不算太糟。糟的是他顯然用大量的像是輪軸潤滑油的東西擦頭企圖理順頭髮,可能他已經試過紮比爾那種馬尾辮,可惜頭髮太多了,弄不成又把頭髮紮成兩股,直垂下來。這種裝扮根本就不適合哈格力。荷米恩朝他咯咯笑了好一會兒。然後,強忍住不對此作任何評價,問道,「嘿,史庫斯在哪?」

「到南瓜地附近去了,」哈格力愉快地說,「他們長得越來越大了,現在大概有了六英呎那麼長。唯一的麻煩是他們開始互相屠殺。」

「哦,天,真的嗎?」荷米恩邊說邊給羅恩丟了眼神,叫他別對此發表言論。

「是啊,」哈格力難過的說,「不過沒關係,現在我把他們隔開放在不同的盒子裡。大概足有20個。」

「哦,挺幸運的。」羅恩說。哈格力沒聽出他的話外音。

哈格力的小屋只有一個房間,房間的角落有張大床,床上罩著用碎布拼成的褥子。火爐前面,擺了張大桌和幾把椅子,天花板上掛了大量的熏火腿和死鳥,正好吊在桌子上方。他們坐在桌邊,哈格力開始泡茶。他們很快就沈浸於三巫賽的討論之中。看來哈格力對此跟他們一樣興奮。

「你們等著瞧。」他笑著說,「只要等著,就會看到一些你從來沒見過的東西。第一個任務……啊,我不能說。」

「說吧,哈格力。」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催他,可他只是唉聲搖頭。

「我不想因你們壞了規矩?」哈格力說,「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場面將十分壯觀。我從沒想到我還能活到再看一次三巫賽。」

他們最後跟哈格力一起吃早餐,吃得不多。哈格力做了他所謂牛肉沙鍋菜,荷米恩在萊裡發現一個大爪子,三人頓時胃口全無。他們喜歡叫哈格力告訴他們比賽中將有什麼任務,也喜歡推測報名者中哪些可能被選中。他們也想著弗來德和喬治的鬍子去掉沒有。

下午三時左右天空開始飄起雨,哈利坐在火邊,聽雨滴敲打窗戶發出的溫柔的塔塔聲,再看哈格力邊補襪子,邊同荷米恩爭論有關傭人小精靈們的事之後,當她拿徽章給他看後,他斷然拒絕加入S.P.E.W.這一切真是很愜意。

「這對他們很殘酷,荷米恩,」他神情嚴肅,拿黃色的粗沙線穿巨骨針。「照顧人類是他們的天性,是他們喜歡做的,付錢給他們,那就更是對他們天大的汙辱了。」

「但是哈利給了多比自由,多比可高興了。」荷米恩說。「我們聽說他開始要求領工資了。」

「是啊,不錯,在每一種種類中你都可以找到例外,在此我不是說不存在想要自由的古怪精靈,但你永遠不可能勸服他們中的多數那樣做,不,不可能的,荷米恩。」

荷米恩看起來很生氣,把她的徽章塞回鬥篷。

5點半後天黑下來,羅恩、哈利和荷米恩覺得該回城堡去了。不僅僅是為了萬聖節晚宴,要主要的是那時將宣佈各校選手。

「我跟你們一起去。」哈格力說,把他的外線活放到一旁,「請稍候片刻。」

他站起身,走到床邊,在帶抽屜的櫃子裡摸來摸去找什麼東西。

對始他們不怎麼在意,然後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

羅恩邊咳邊問,「哈格力,什麼東西?」

「啊?」哈格力轉過身來拿著一個大瓶子,「你們不喜歡?」

「是不是古龍水?」荷米恩有點厭煩。

「呃,是科隆香水,」哈格力咕噥道,臉紅了,「可能多了點,」他含糊其辭,「我去洗掉它,等會……」

他噔噔噔出了小屋。他們看見他在窗外的水桶裡起勁地洗著。

「科隆香水?」荷米恩非常驚奇,「哈格力?」

「那頭髮和衣服上的是什麼?」哈利低聲說。

「看!」羅恩突然指著窗戶外面叫起來。

哈格力剛站起身轉過來。要說剛才他臉紅的話,那跟他現在做的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麼。為了不讓哈格力發現他們,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小心謹慎地站起來透過窗戶往外看。瑪西姆夫人和那群比爾貝頓學生剛從馬車上下來,顯然他們也準備開始赴宴。哈格力在跟瑪西姆夫人說話。他們聽不見他說什麼但可以看見他說話的神情癡迷、夢幻。那種神情哈利只見過一次,就是他看幼龍諾貝特時的那種神情。

「他打算和她一起去城堡!」荷米恩有些氣憤,「我還以為他是在等我們呢。」

哈格力頭也不回就跟瑪西姆夫人走了,他們沿著場地吃力地向上來。比爾貝頓的學生追隨著他們的足跡,小跑著跟上他們的大步子。

「他喜歡她!」羅恩覺得不可思議。「那麼,要是他們發展到生小孩的話,他們就會創造世界紀錄——我敢打賭他們的孩子個個重達一噸。」

他們走出小屋關上門。外面很黑,裹緊鬥篷,他們沿著傾斜的草地向上走。

「噢,看,是他們!」荷米恩低語。

那群丹姆斯安人從湖邊向城堡起來。維特。克倫和卡克羅夫並肩走著,其他學生散亂地跟在後面。羅恩興奮地看著克倫,可克倫沒有四處張望。他比荷米恩、羅恩和哈利早些到前門,在他們之前進去了。

他們到達巨廳,廳內燭光搖曳,人滿為患,燃燒的高腳杯已經被移到老師們的桌子上去,放在丹伯多的椅子前面。弗來德和喬治——鬍子沒有了——看來已平靜地接受挫敗的事實。

「我希望是安琪兒。琳娜。」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坐下,弗來德說。

「我也是。」荷米恩氣喘籲籲。「很快就知道了。」

萬聖節晚宴持續的時間看來比平時長,可能是因為這是他們兩天之內的第二個盛宴,哈利不像平常那樣那麼喜歡這些精心準備的食物。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坐立不安的時不時站起來看丹伯多吃完沒有。跟他們一樣,哈利只希望快點吃完聽聽誰被選中了。

那些金碟總算清理干凈,恢復了一塵不染。大廳裡喧鬧聲有增無減。可丹伯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鬧聲消失得一千二凈,卡克羅夫教授和瑪西姆夫人站在他兩旁,他們跟其他人一樣神情緊張,滿懷希望。露的。巴格蒙微笑著朝不少學生眨眼,而克勞斯先生卻顯得很冷漠,甚至還很煩。

「嗯,高腳杯差不多準備好了,可以做出決定了,」丹伯多說,「估計還得1分鐘,那叫到名字的同學請走到廳頭,沿著職員桌從這個門走到隔壁房去。」他指了指職員後的門,「他們將在那裡接受第一個指令。」

他取出魔杖,用力一揮,除了在雕刻過的南瓜中的蠟燭,其他的蠟燭都滅了。一切都在昏暗之中。整個大廳只有燃燒的高腳杯發出明亮的光,光花閃爍,耀眼的藍白火燃刺痛雙眸。大家都在看著,等著,有些人在看表。

「時間到!」李。喬丹頓低語,他坐在離哈利兩個位置遠的地方。

高腳杯裡的火焰突然又變紅,火花四射,過了一會,火舌直竄上來,一張燒焦的羊皮紙飛了過來——人人吸了口氣。

丹伯多抓住那張羊皮紙,伸手張開它,藉著變回藍白的火焰讀起來。

「代表丹姆斯安的選手是,」他的聲音清晰有力,「維特。克倫。」

一時廳內掌聲雷動。「意料之中!」羅恩喊道。哈利見維特。克倫從史林德林桌站起身,懶懶散散地朝丹伯多走去,右轉,沿職員桌而下,消失在通往隔壁房間的走道上。

「維特。克倫!」卡克羅夫大叫,他的聲音比掌聲還響,人人都聽到了。「我就知道有你的份。」

掌聲,談論聲漸漸小了。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杯上幾秒之後,它再次變紅,火焰推出第二張羊皮紙。

「代表比爾貝頓學校的選手是,」丹伯多宣佈,「芙璐。迪米高!」

「羅恩,是她!」哈利叫起來。那個長得像維拉的女孩優雅地站起身。往後一甩那鍛子般閃亮的金發昂首闊步從衛文卡羅桌與海夫巴夫桌間穿過。

「哦,看她們多麼失望哪,」荷米恩看著那群女生說。「用失望這個詞也太輕描淡寫了。」哈利暗想有兩個落選女生已經哭成淚人了,現在在抱頭抽泣呢。

芙珊。迪來高也消失在走道里。大廳裡又是一片寂靜,不同的是這次的沈寂太強烈,大刺激了,幾乎能感覺出來。下一個是代表霍格瓦徹的選手……

燃燒的高腳杯再次變紅,火花四射,火舌高卷。丹伯多從火端扯出第三張羊皮紙。

「代表霍格瓦徹的是。」他叫道,「塞德里克。迪格瑞!」

「不!」羅恩大叫,但除哈利外沒人聽到,鄰桌的叫喊聲更大。海夫巴夫的人個個跳起來,又是尖叫又是跺腳。塞德里克笑著從他們中間走過,朝教師桌後的房間去了。為塞德里克加油的掌聲持繼了挺久的,事實上,挺長一段時間後,大家才能聽到丹伯多的聲音。

「好極了!」最後一次喧譁過去之後,丹伯多開心極了。「現在,我們已選出三個選手。我相信你們所有人包括比爾貝頓和丹姆斯安留下來的學生,會全心全意,盡心盡力地支持你們的鬥士。為他們加油,你們的貢獻將是非常真切——」

丹伯多突然不說了,大家一眼就看出丹伯多有什麼東西讓他分心了。

高腳杯裡的火又一次變紅了。火花四處飛濺。突然射擊一道長長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燒著的是另一張羊皮紙。

看來丹伯多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長臂抓住那張羊皮紙,展開它盯著上面的名字,出現長久停頓,丹伯多瞪著手中的紙,而房間裡的其他人則瞪著他。最後他清清噪子,讀出——「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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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09:04

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第十七章四位選手

哈利呆坐在那,覺察到巨廳裡人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全身麻木,他一定是在做夢。他一定聽錯了。

沒有掌聲,大廳裡有的只是如蜜蜂發出的嗡嗡聲。一些學生站起來,乘他呆坐在座位上時好好看看。

在最高桌那邊,麥康娜教授站起來,經過露得。巴格蒙和卡可卡羅夫教授,急促地跟丹伯多教授低語,丹伯多教授湊過耳朵,眉頭微皺。

哈利轉過身,對著羅恩和荷米恩,他那邊格林芬頓一整桌人都張大嘴看著他。

「我沒有放名字過去,」哈利茫然地說。「你們知道我沒有。」

他們兩個也是茫然地瞪著他。

最高桌那邊,丹伯多教授挺直身子朝麥康娜教授點頭。

『哈利。波特!「他又叫。」哈利!請上這來!「

「去吧。」荷米恩低聲說,輕輕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起來,踩住了飽子下襬差點跌倒,他從史林德林桌和海夫巴夫桌間穿過。那條路好像沒有盡頭,最高桌似乎是遙不可及。

他感到成百上千雙眼在注視他。而每雙眼都彷彿是探照燈。嗡嗡聲越來越響。感覺好像是過了1小時他才走到丹伯多前面,又感到所有老師的目光都在望著他。

「嗯……通過那扇門,哈利。」丹伯多說,他沒有笑容。

哈利沿著老師的桌子向前走。哈格力就坐在另一頭。他沒有朝哈利眨眼,沒有揮手,也沒有任何他常有的問候動作。他完全驚呆了。哈利走過時,他和其他人一樣,盯著他。哈利走出大會堂,發現自己進了一個掛滿男巫女巫畫像的小房間。正對他的是個火爐,爐火燒得正旺。

他一進去,畫上的臉都朝他看來,只見一個乾枯的女巫從她自己的相框裡飛出來,飛進旁邊一個長著海象鬍子的男巫像裡,在他耳邊低語。

維特。克倫,賽德里克。迪格瑞還有芙璐。迪米高圍坐在火邊,映著火光,他們給人一種奇怪的印像。克倫拱著身子靠著壁爐架在沈思,與另兩個分開,塞德里克背著手站著,盯著大門看,而哈利進去時,芙璐。迪來高四處張望,往後甩頭髮。

「什麼事?」她問,「他們要我們回大廳去嗎?」

她以為他是來捎口信的,對剛發生的事哈利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只能站在那,看著那三位選手,發現他們高得驚人。

身後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路得。巴格蒙進了房間,他牽著哈利的手向前走。

「真不尋常!」他咕噥著,擰著哈利的胳膊。「實在是不尋常!

先生們……小姐們。「他加了句,靠近火邊,跟其他三個說:」請容許我介紹——有點不可思議——第四位三巫賽選手。「

維特。克倫直起身。打量著哈利,他傲慢的臉陰沈了下來。塞德里克迷惑不解地看看巴格蒙又看看哈利。好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巴格蒙說的話了。而芙璐。迪來高則搖頭笑著說,「嘔,非常可笑的玩笑,巴格蒙先生。」

「玩笑?」巴格蒙重複了一下,有點迷惑,「不,不,根本不是玩笑。燃燒的高腳杯剛剛給出哈利的名字。」

芙璐皺起眉頭。「但是明顯是錯了,」她輕蔑地對著巴格蒙說,「他不能參賽。他太小了。」

「嗯……是挺奇怪,」巴格蒙摸摸光滑的下巴朝哈利笑說。「但是,你知道,年齡限制是今年才加的特別安全措施。他的名字從杯中出來……我的意思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退出是不可能的了。

這是規則,你必須……哈利只要盡其所能——「

門又開了,一大群人走進來:丹伯多教授,緊跟著克勞斯先生,卡克羅夫教授,瑪西姆夫人,麥康娜教授和史納皮教授。哈利聽到�的另一邊傳來無數學生的嗡嗡聲,麥康娜教授關上門。

「瑪西姆夫人!」芙璐馬上朝她的校長過去,「他們說這個小男孩也要參賽!」

在哈利滿懷疑慮的麻木了的心靈某種卻也泛起了怒浪,小男孩?

確實,相比哈利的矮個頭瑪西姆夫人顯得相當高,她優美的頭部都碰到點蠟的吊燈,而她那寬大的黑鍛緞衣腦襟下也鼓起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嘛,丹伯多?」她傲慢地發問。

「我也想知道,丹伯多,」卡克羅夫教授也說。他笑容冷峻,目露寒光。「霍格瓦徹有兩名選手。我可不記得有什麼人說過東道主學校可以有兩個選手的,是不是那些規則我讀得還不夠仔細?」

他發出刺耳的笑聲。

「這不可能,」瑪西姆夫人說,她那戴了許多貓眼石的大手放在芙璐的肩上。「霍格瓦徹不可以有兩個選手,那樣太不公平了。」

「丹伯多,我們都很相信你的年齡線能夠阻止年少者報名。」卡克羅夫還是那副冷峻像,只是目光更加冷酷。「否則的話,我們當然也會從學校帶多些候選人來,範圍大一些。」

「這都是波特的錯,卡克羅夫,」史納皮溫和地說。他的黑眼珠閃著邪惡的光芒。「不要因為哈利執意要違反規則而責備丹伯多,他從來這裡起就在惹麻煩。」

「謝了,塞維魯施。」丹伯多堅定地說。史納皮不作聲,但透過他那油膩的黑髮可見他的雙眼仍然閃著邪惡的光。

丹伯多教授看著哈利,哈利也在看他,試圖解讀教授半月鏡片後的眼神。

「哈利,你有沒有把名字放進燃燒的高腳杯了?」丹伯多發問,很冷靜。

「沒有,」哈利回答,他知道大家都在密切地注視著他。在暗處,史納皮輕輕哼一聲,顯然是不耐煩,不信任。

丹伯多教授沒理史納皮,他繼續問:「那你有沒有叫比你大的學生幫你放?」

「沒有!」哈利反應強烈。

「哼,他當然是撒謊!」瑪西姆夫人說,史納皮在搖頭,雙唇扭曲。

「他不可能越過年齡線。」麥康娜厲聲說道,「我相信我們大家都同意——」

「丹伯多一定弄錯年齡線了。」瑪西姆夫人聳聳肩。

「當然,這有可能的。」丹伯多很有禮貌地回答。

「丹伯多,你沒有弄錯,這一點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麥康娜很生氣。「真是廢話!哈利自己沒可能越過年齡線。如丹伯多教授所說他沒有讓哪個比他大的學生幫他放,但難保說有什麼好心人幫他做了。」

她非常生氣地瞟了史納皮教授一眼。

「克勞斯先生,巴格蒙先生,」卡克羅夫油腔滑調地,「你們可是客觀裁製,你們一定也認為這是最不合常理的吧。」

巴格蒙拿著條手帕擦臉。圓圓的臉,挺孩子氣的。他在著克勞斯先生,後者站在火光圈外,臉隱藏在陰暗之中,陰森森的,黑暗使他顯得老多了,也讓人覺得他像個骷髏。他開口了,聲音和平常一樣散慢,「我們須遵守規則。規則上寫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從燃燒的高腳杯中出來了的人就必須參加比賽。」

「巴地對條例書可是瞭如指掌。」巴格蒙笑著轉過身對著卡克羅夫和瑪西姆夫人,好像這條事就這麼完結似的。

「我堅持我的其他學生再報一次名。」卡克羅夫一改油腔滑調,沒有笑容,都是滿臉醜惡,「你再把燃燒的高腳杯擺出來,我們繼續往裡扔名字,到每個學校有兩名選手為止。只有這樣才公平,丹伯多。」

「可是,卡克羅夫,那樣不行,」巴格蒙。「燃燒的高腳杯剛熄,要到下次比賽開始才會再燒起來。」

「那麼,哈利將不能參加比賽!」卡克羅夫爆出這樣的話。「開了這麼多會議,做了這麼多協商讓步,我壓根沒想到有這種事發生!現在我差不多想走了。」

「卡克羅夫,別做無謂的威脅了。」門邊響起一個聲音,「現在你可不能丟下你的選手不管。他還得比賽呢,他們都得比。如丹伯多所言,有約束力的魔力契約。方便吧,呃?」

莫迪剛進來,他一拐一拐地朝爐火這邊走,他每走一步都發出鏗鏘巨響。

「方便?」卡克羅夫說話。「莫迪,恐怕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哈利看得出他竭力扮清高,裝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莫迪說什麼的樣子,可惜他那握成拳頭的雙手背叛了他。

「是嗎?」莫迪靜靜地說,「這很簡單,卡克羅夫,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進杯子,他知道一旦被選中,波特就必須參賽。」

「顯而易見,有人希望霍格瓦徹有更多獲勝機會。」瑪西姆夫人叫起來。

「我贊同您的看法,瑪西姆夫人。」卡克羅夫朝她鞠躬。「我將向魔法部和國際巫師協會提出抗議。」

「要說有誰有理由抗議的話,那就是波特。」莫迪咆哮,「可笑的是,我沒聽到他說過一句話。」

「他有什麼好抱怨的?」芙珊。迪來高跺腳冒出一句。「他得到了參賽的機會,不是嗎?幾週以來,我們都希望被選中參賽。為了學校的榮譽,為了那一千金幣的獎金。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可能有人希望哈利因此而亡。」莫迪帶著咆哮的口吻。

話音剛落。房間裡一片死寂。

露得。巴格蒙,看來真的很緊張,他不安地走來走去,「莫迪,你這老東西,說的是什麼話。」

「我們都知道,午餐之前莫迪教授若還沒找出六個暗算殺他的陰謀,他會覺得早晨白過了。」卡克羅夫大聲說,「顯然他在教他的學生也畏懼暗殺。丹伯多,這可是個冒犯我們的怪招。當然,你有你的理由。」

「說是我編造的?」莫迪吼道,「還不明白嗎?呃?是某個技術高超的巫師把那孩子的名字放進杯裡的……」

「你有什麼證據?」瑪西姆夫人大手一揮。

「因為他欺騙了一個魔力強大的東西!」莫迪說,「要迷惑高腳杯,使它忘記只有三所學校參賽,需要一個非常強的魔咒。我猜測他把波特的名字放在第四所學校,確保他是那類中唯一的一個。」

「莫迪,看來你考慮的還挺多的哦。」卡克羅夫冷冷地說,「當然,這個理論還挺高明的。我聽說最近你把生日禮物中的一個漂亮杯子當作經過巧妙包裝的蜥蜴蛋打了個粉碎,因此我們不把你的話當回事,你應該能理解吧。」

「有些人總想利用一些無關的事件,」莫迪用威脅的口氣反駁。

「想那些陰險的巫師怎麼做是我的事,卡克羅夫——你應該還記得……」

「阿拉施特!」丹伯多警告道。哈利一時不知道他是跟誰說,後來意識到這才是「魔眼」莫迪的真名。莫迪不作聲,但還是得意地打量著卡克羅夫,後者已是怒火中燒。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不知道,」丹伯多對房間裡的人說。「在我看來,除了接受事實外我們別無選擇。塞德里克和哈利都被選中了參賽,那他們也只得……」

「丹伯多——可是——」

「親愛的瑪西姆夫人,您要是有什麼好建議的話,我洗耳恭聽。」

丹伯多等她說。可她沒開口只是瞪著眼。不只她,史納皮看來也很憤怒,卡克羅夫面色鐵青,而巴格蒙卻相當興奮。

「那麼我們就開始了。」他援搓手,笑視四周。「該給選手們指令了吧?巴地,有興趣幫個忙嗎?」

「行,指令,是了,第一個任務……」

巴地湊近火光。哈利覺得他病了。眼圈發黑,乾枯的皮膚乾瘦如紙。可快迪斯世界盃賽時,他不是那樣的。

「第一個任務用來檢測你們的膽量,」他告訴哈利,塞德里克,芙璐和克倫。「當然我們不會告訴你這是個什麼任務。面對未知,勇氣對一個巫師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個任務將於十一月二十四號進行,當著全體裁判和學生的面。」

「完成參賽任務的過程中選手不能請老師幫忙,也不能接受老師任何形式的援助,選手們將在魔杖的幫助下進行第一個任務。完成第一個任務後他們才被告知有關第二個任務的信息。鑑於比賽的耗時費神性,選手們期末可以免試。」

克勞斯先生轉身看丹伯多。「艾怕斯,我想就這麼多,是吧?」

「我想也是。」丹伯多關切地看著克勞斯。「確實今晚不留在霍格瓦徹過夜了?巴地?」

「不留了,丹伯多,我得回部裡去,」克勞斯先生說。「這陣子比較艱難,很忙……我讓維塞拜負責,這小夥子很熱心。不過,說句老實話,有點熱心過頭了。」

「那起碼走之前來喝一杯吧?」

「巴地,留下來吧,我要呆在這。」巴格蒙快樂地說。「你知道,霍格瓦徹將有什麼發生。留在這可比呆在辦公室裡好多了。」

「我不這麼想,露得。」克勞斯又恢復那種不耐煩的神情。

「卡克羅夫教授——瑪西姆夫人——睡前來一杯怎麼樣?」丹伯多問。

可瑪西姆夫人早就摟著芙璐的肩,快步走出去了。哈利聽到她們用法語快速地交談。卡克羅夫示意克倫。他們倆個也靜靜地離去。

「哈利,塞德里克,你們也該去睡了。」丹伯多朝他們微笑,「我相信格林芬頓和海夫巴夫還等和你們一塊慶祝呢,可別剝奪了他們這個製造混亂和噪音的好藉口喲!」

哈利看看塞德里克,他點頭了。於是倆人一塊走。

大廳空蕩蕩的。蠟燭快燒完了,使南瓜們發出的光,參差不齊,搖曳著陰森。

「那,」塞德里克微微一笑。「我們又成了對手。」

「我想也是。」哈利說,實際上他想不出要說什麼。頭腦還是一片混亂,像被洗了腦一樣。

「那,告訴我……」他們走到人口大廳的時候,塞德里克問,「你是怎麼把名字放進去的?」

火把代替燃燒的高腳杯照亮大廳。

「我沒有故名字進去。」哈利瞪著他,「我沒有。我說的是真話。」

「啊,那好吧,再見。」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不相信他。

塞德里克不走大理石階梯,向它右邊的門走去。哈利站在那聽他踏著石階離去時的腳步聲,這才上了大理石梯。

除了羅恩和荷米恩可能相信他之外,大家都認為為了參賽,是他自己把名字放進去的。但他們怎麼可以那樣想呢?要知道他面臨的競爭對手比他多上了三年的魔法課,而且他還要當著眾人的面完成那些非常危險的任務。沒錯,他是曾經想過,也為之著迷過,但實際上只是玩笑,一個白日夢。他真的從來就沒有正兒八經地想過要參加的。

但有人卻想到了。有人希望他參賽,而且還讓他被選中了。為什麼呢?是給他恩典嗎?他可不這麼想,可能是……

看他出醜?那他們很可能會如願以償。

想害死他?莫迪不也是這樣想嗎?還是有人惡意開他的玩笑?

沒錯,有人希望他死掉。從他一歲起就有人想他死……福爾得摩特?但他怎麼能使他的名字進了燃燒的高腳杯呢?福爾得摩特現在應該是躲在某個遙遠的國度,孤獨,脆弱,無助。

但在他因疤疼醒來之前所做的夢裡,福爾得摩特不是一個人,他和溫太爾談論關於謀殺波特的事。

波特突然發現自己在對著胖大嬸,嚇了一大跳,他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走。胖大嬸不是一個人呆在相框裡這也挺奇怪的。剛才他下樓時看到的那個飛到隔壁像框去的女巫正得意地坐在胖大嬸旁。

她一定是飛過霍斯馬得階梯上掛著的每幅畫像,趕在他前面到的,她們倆興致勃勃,朝他上下打量。

「好呀,好呀。」胖大嬸說,「維莉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那你被選中做代表了?」

「胡說八道。」哈利悶悶地說了句。

「當然不是胡說!」蒼白女巫挺氣憤地說。

「噢,噢,維,別生氣,這是暗號。」胖大嬸安慰她。胖大嬸轉了轉樞紐開門讓哈特進了公共休息室。

門一開,一陣吵鬧聲幾乎把波特撞了回去。接著他就被房裡的幾十雙手抓住,面對所有格林芬頓的人。個個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吹哨。

「你早該告訴我們你報名了。」弗來德大叫,半喜半怒。

「太厲害了,你怎麼樣不長白鬍子就做到了呢?」喬治笑著吼。

「我沒有,」哈利說,「我不知道怎麼——」

恩格利納已經朝他撲來。「雖然不是我,但好歹是格林芬頓一員。

「現在你可以一雪最後一場快迪斯比賽之恥,報復迪格瑞了!」

凱蒂。貝爾——格林芬頓隊追捕者之一尖笑。

「我們拿了些食物,哈利,來吃點吧。」

「我不餓,晚宴上吃飽了。」

沒人想聽他說他不餓,也沒人想聽他說他沒有把名字放進去。

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根本沒心情慶祝。李。喬丹不知從哪弄了塊格林芬頓的旗,堅持要把旗裹在哈利身上,像件鬥篷。哈利脫不了身,每次他試圖從樓梯跑回宿捨去,眾人就把他圍在中間,強迫他再來一杯巴特酒,把甜點、花生往他手裡塞。人人都想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是怎樣騙過丹伯多的年齡線,把名字放進去的……

「我沒有。」他說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從大家看他的那副樣子判斷,他說了也白說。

差不多半小時之後,他忍無可忍叫了起來,「我累了,喬治,真的,我要睡了。」

他最想做的事是找到羅恩和荷米恩。到他的那尋求理解。可看來兩個都不在場。他堅持要去睡覺。在樓梯口,格利維弟兄倆試圖攔住他不讓他走,他差點把他們壓倒在地。總算擺脫眾人,他飛快地爬進宿舍。

在空空的宿舍裡他發現羅恩和衣躺在床上,不由舒了口氣。哈利使勁關上門。羅思才擡起頭看他。

「你到哪去了?」哈利問他。

「嗨,你好啊!」羅恩在笑,笑得挺勉強也挺古怪。

哈利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圍著那面猩紅色的格林芬頓旗。綁得太緊了,他扯了半天才把它弄下來。而羅恩躺在床上看著他,動也不動。

「那麼,恭喜了。」見哈利扯下旗,把它扔到角落裡,羅恩才說。

「恭喜?你這是什麼意思?」哈利瞪著羅恩。羅恩笑得很異樣,像獰笑。

「沒其他人越過年齡線。」羅恩說。「弗來德和喬治部沒能越過,你用了什麼——隱身鬥篷?」

「隱身鬥篷也幫不了我越過那條年齡殘。」哈利慢慢地說。

「不錯,」羅恩說。「如果是隱身鬥篷,你可能會告訴我。它可以把我們倆都裹住,不是嗎?可你發現了另一個辦法。」

「你給我聽著,我沒有把名字放進去。一定是別人幹的。」

羅恩一挑眉。「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不知道。」哈利覺得說「計劃把我殺了」太荒唐。

「沒關係的,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他說。「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也沒什麼。可我不知道你幹嘛使勁撒謊。你不會有麻煩的。胖大嬸的朋友,那個維爾莉特早就告訴我們說丹伯多讓你參加了。有1千金幣和獎金,是吧?還有不用參加期末考試……」

「我沒有把名字放進去!」哈利怒氣上升。

「好吧,」羅恩用跟塞德里克一模一樣的懷疑的口吻說,「你早晨還說,你也會在夜裡放名字進去,那樣沒人會見到你。我可不是傻瓜。」

『你倒記得很清楚。「哈利打斷他。

「是啊。」羅恩面無笑容,「哈利,你想睡了吧。我估計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起身接可視電話,做諸如此類的事。」

他放下纏在柱子周圍的布簾。哈利站在門進,瞪著那紅天鵝絨的布簾。在那後面,躺著的是他曾堅信會相信他的少數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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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11:10

第十八章檢量魔杖

哈利星期天早上醒來,花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他為什麼那麼悲傷、苦惱。昨夜的一幕一幕浮上心頭。他坐起身,掛好床簾,準備找羅恩說話,逼他相信自己——卻發現羅恩的床空著,顯然他吃早餐去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著螺旋樓梯進了公共休息室。他剛出現,吃完早餐的人們又鼓起掌來。到大廳去,面對那群把他當作英雄的人?恐怕前景不太樂觀,可是留在這?

格利威兄弟倆會把他逼到角落,強迫他加入他們。他下定決心走向肖像往,拉開它,爬了出去,發現自己面對著荷米恩。

「嗨,」她舉起手裡的用餐紙包好的吐司。「我給你拿了這個……想出去走走嗎?」

「好主意。」哈利挺感激地。

他們下樓,沒往大廳裡看,快快走過人口大廳,很快就走在了通往小湖的草坪上。丹姆斯安的小船停在湖邊,陰暗的倒影在水中。早晨挺冷的。他們邊走邊啃吐司。哈利告訴她昨晚他離開格林芬頓桌後發生的一切。發現荷米恩沒問什麼就相信他說的話,他大大鬆了口氣。

他告訴她離開大廳之後在那個房間裡的情景。她說,「我當然知道你自己沒有報名,看你聽到丹伯多宣市你名字後的神情就知道啦!可問題在於是誰把名字放進去的呢?哈利,莫迪說的對,我想沒有任何學生可以做到那一點……他們騙不了高腳杯也騙不了丹伯多的——」

「你有沒有看見羅恩?」哈利打斷她。

她猶豫了一下。

「嗯,見到了,他在吃早餐。」

「他是不是還認為是我自己報名的?」

「不是,我想不會吧,不真的是。」她有些尷尬。

「不真的是,那是什麼意思?」

「哈利,那還不明顯嗎?」她絕望了。「他是妒忌。」

「妒忌?」哈利覺得不可理喻。「妒忌什麼?他想在全校人面前出醜?」

「哪,」荷米恩耐心地解釋給他聽,「你知道,總是你得到關注。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見他憤怒地張開嘴,她趕快地加了句,」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呃,你知道,在家裡羅恩要和他的兄弟們競爭。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真的太出名了。每次大家注意你的時候,他總是悄悄地退到一邊。他在忍受著,雖然他從沒提過。這一次,我估計,他再也忍受不了。「

「很好,真是很好。」哈利痛苦地說,「你去告訴他,任何時候,只要他想,我都願意跟他換,告訴他,我歡迎他來換……換人們對我前額疤痕的關注……」

荷米恩立刻說,「我什麼都不跟他說。你自己去說,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我可不會在他身邊跑來跑去,好讓他成熟起來。」哈利說得很大聲,驚飛了附近一棵樹上的幾隻貓頭鷹。「可能要等我掉了腦袋他才會相信我並不喜歡那一切。」

「別說笑了。」荷米恩輕聲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好玩。」看來她很緊張。「哈利,我一直在想,你知道我們該做什麼了吧?我們一回城堡就該做的事?」

「知道,狠狠踢羅恩一腳,把他踢到——」

「是寫信給西里斯!你必須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他叫你寫信告訴霍格瓦徹裡發生的一切。很可能他已經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我帶了支羽毛筆和一些羊皮紙。」

「算了吧。」哈利看看四周,以免有人偷聽。周圍一片荒涼。

「只因為我疤痛,他就到鄉下來。要是我告訴他有人幫我報了名參加三巫賽,他不馬上衝進城堡來才怪。」

「他希望你告訴他,」荷米恩態度堅決。「不管怎樣,他總會知道這件事的。」

「怎麼知道?」

「哈利,這事是藏不住的。」荷米恩很嚴肅。「這個比賽很出名,你也很有名,如果說《先知日報》上沒有關於你參賽的任何消息,那才奇怪。大半名人大全的書裡早有你的大名了。你知道的。西里斯,我相信他更樂意從你這知道這個消息。」

「好吧,好吧,我給他寫信。」哈利把最後一片吐司扔進湖裡。

他們雙雙站在那兒,看著那片面包在水上漂了一陣子,被水裡伸出的一隻大觸角捲進水底。他們回到城堡。

「我用誰的貓頭鷹好呢?」上樓時哈利問。「他叫我不要再用海維了。」

「問問羅恩,可不可以借一下——」

「我不要向他借東西。」哈利斷然拒絕。

「那好吧,借只學校的吧,大家都可以用。」

他們上了奧拉路。荷米恩給哈利一張羊皮紙,一隻羽毛筆,一瓶墨水。哈利就靠著�坐下開始寫信。她則在長長的棲木周圍逛,觀察不同的貓頭鷹。

「親愛的西里斯你叫我寫信告訴你霍格瓦徹裡發生的一切。現在我來告訴你。

不知你聽說過沒有,今年將舉行三巫賽。星期六晚上我被選中做第四個參賽選手。我不知道是誰把我的名字放進燃燒的高腳杯裡,反正不是我自己。霍格瓦徹學校的另一個選手叫塞德里克。迪格瑞,來自海夫巴夫。

寫到這,他停筆想了想。他很想告訴他,自昨晚以來他內心的巨大壓力。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最後他蘸了蘸筆寫道:祝你和烏德巴克一切順利——波特。「

「寫好了。」他站起來,撣撣袍子上的皮屑。這時,海維飛下來停在他肩上,伸出爪子。

「我不能用你。」哈利告訴她,望瞭望四周的校鷹說,「我必須用它們中的……」

海維大叫一聲飛離哈利的肩,她飛得太突然了,爪子都劃傷了他的肩。哈利把信綁在一隻穀倉貓頭鷹的腿上,她背對著他,不理他。穀倉貓頭鷹飛走之後,哈利伸手撫摸她,可她狠狠地啄了哈利一下,就飛到他搆不著的椽上去了。

「先是羅恩,後是你,」哈利恨恨地說,「這又不是我的錯。」

要是哈利認為一旦大家習慣了他做選手之後形勢就會好轉的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他一回去上課就免不了碰到其他人。顯然同那夥格林芬頓一樣,其他人也認為是哈利自己報名參賽的。與格林芬頓人不同的是,他們一點也不高興。

平時海夫巴夫的學生同格林芬頓的學生相處得挺好的,可是現在,他們全都變得很冷漠,一節草藥學課就說明了這一切。明擺著,海夫巴夫的學生覺得哈利搶走他們選手的風頭。這可能是因為他們太少拿到什麼榮譽的緣故,所以他們為塞德里克——這位在快迪斯比賽中打敗格林芬頓為他們爭得榮譽的人打抱不平。瑪克米斯還有弗來裡平時跟哈利相處得挺好的,現在也不跟他說話了。雖然他們還在同一個盤上玩跳跳球,雖然有時見哈利的跳跳球出來擊中他的臉,他們也會發笑。羅恩也不跟哈利說話,荷米恩坐在他們中間,強迫他們說話。雖然兩人像平常一樣回答她,他們卻是誰也不看誰。哈利覺得史伯特教授對他疏遠了好多——可以理解,她是海夫巴夫的頭領。

正常情況下,他盼望著上哈格力的課,但是要上魔法生物保護課也就意味著會見到史林德林的人。這是他做選手來與他們的第一次會面。

意料之中,馬爾夫帶著他常有的那副譏笑神情來到哈格力的小屋。

「嘿,看哪,選手來了。」他故意在哈利聽得到的地方對克來伯和高爾說。「帶了簽名本沒有啊?最好現在就要個簽名。我擔心他活不長了……一半的三巫賽選手都死了……你以為你能熬多久,波特?我猜,第一個任務開始十分鍾不到你就玩蛋了。」

克來伯和高爾哄然大笑,他們在拍馬爾夫的馬屁。馬爾夫不說了,因為哈格力從屋後轉了出來,捧著一個搖搖欲墜由木箱組成的塔樓,每個木箱裡裝著一隻大史庫斯。令人恐懼的是,哈格力開始解釋為什麼那些史庫斯會互相屠殺,因為他們被禁錮的精力實在太旺盛了。解決的辦法是每個同學給每隻史庫斯綁上皮帶,帶他去散散步。這個計劃的唯一好處就是它完全分散了馬爾夫對哈利的注意力。

「帶這個東西去散步?」他朝盒子裡看,覺得挺噁心的。「那要把皮帶綁在它的哪一部位呢?螫周圍,尾部,還是吸盤上?」

「綁在中部。」哈格力邊說邊演示。「呃,可能要戴上龍皮手套,作為特別的預防措施。哈利——你過來幫我看著這只大的……

其實他的用意是想單獨同哈利談談,等到其他人都帶著史庫斯走後,他很嚴肅地對哈利說,「哈利,那麼,你是要作為學校的選手參賽了?」

「學校的選手之一。」哈利糾正他。

哈格力濃眉下的那雙近視眼看來很擔憂。「哈利,到底誰把你名字放進去的,有沒有頭緒?」

「你相信不是我幹的?」聽了哈格力的話,哈利有點艱難地流露出他對此的感激之情。

「我當然相信。」哈格力哼了一聲。「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你。我相信,丹伯多也相信,大家都相信。」

「我真想知道是誰幹的。」哈利挺痛苦的。

兩人望著草坪,全班都散開了,挺費勁地,史庫斯們有三英呎長了。

強壯有力,不再是無色無殼的,長出了厚厚一層閃亮的灰色盔甲,它們長得像巨蠍,也像被拉長的螃蟹。可惜還是沒頭沒眼的。

現在他們很健壯,幾乎難以駕馭了。

「看來他們玩得還挺開心的,嗯?」哈格力挺快樂的。哈利以為他是說史庫斯。他的同學們一定不開心,因為任何一隻史庫斯時刻都可能「呼」地一聲跳開,一般一跳就是幾碼遠。那時候,拉著它的人可就慘了,會被它拉得趴下,現在那邊已經有幾個人趴下了,死命掙紮著站起來。

「咳,哈利,我不知道。」哈格力突然嘆了口氣,擔心地看著他。「學校的選手,怎麼什麼事都讓你給碰上了呢?」

哈利沒有回答,是啊,好像什麼事都給他趕上了。多少如荷米恩在湖邊散步時對他說的那樣,據她所知,這就是為什麼羅恩不再跟他說話的原因。

接下來在霍格瓦徹的日子,對哈利來說真是糟透了。以前他也經歷過類似的情況。那是二年級的時候,在那幾個月裡學校裡的大部分人都懷疑是他襲擊同學。不過那時有羅恩在他身邊支持他。可現在,他想,要是有羅恩這個朋友在身邊支持他,他就能應付學校裡其他所有的同學。但如果羅恩不想跟他說話,他也不會試圖去勸服他跟他說話。儘管如此,他覺得很孤獨,承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厭惡目光。

儘管他討厭海夫巴夫班學生的態度,他還是能理解他們,畢竟他們有自己的選手要支持。而從史林德林班那夥人那除了惡意汙辱外,他沒指望過他們會給他什麼。在他們中間,他很不受歡迎。因為他常常幫助格林芬頓在快迪斯比賽和館際冠軍杯中打敗他們。他原指望羅尼克勞會像支持塞德里克那樣支持他,可他錯了。大部分羅尼克勞同學認為他為了使自己名聲更響而不惜耍手段欺騙了燃燒的高腳杯,讓它接受了他的名字。

事實上,塞德里克比他更看重選手這個身份。他長相英俊非凡:挺拔的鼻樑、一頭黑髮、灰色的眼睛。很難說那時候究竟是他還是維特。克倫更受仰慕。一次午餐時,哈利看到曾經狂熱地找克倫簽名的那群六年級女生求塞德里克在她們的書包上籤名。

西里斯還沒回信。海維拒絕他靠近。特洛雷尼教授更常說他的死期快到了。還有菲利特威克教授上的召喚術課他感覺越來越難。

他成績太差,做些額外的家庭作業,他是除了尼維爾之外唯一要做額外功課的學生。

上完菲利特威克的課之後,荷米恩想安慰他說,「哈利,真的沒那麼困難的。你只是沒有專心聽而已。」她已經在所有課上引起別人的非議,被當成是吸引塵土板、廢紙簍和瘋子觀察器。

「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哈利憂鬱地說。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擁著塞德里克。迪格瑞走過他身邊,個個拿怪異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只特大的史庫斯。「算了,下午還得上藥劑課。」

藥劑課向來是令人恐懼的。尤其這些日子,課上事事對哈利來說都是折磨。要和史納皮,還有那群史林德林的人在地下室裡呆1個半小時,這是哈利能想像到的最令人不快的事了。因為他們所有人都變著法子要懲罰他這個膽敢做選手的人。上個星期五是在荷米恩在身邊不停的「別理他們,別理他們,別理他們」的低語聲中,他才勉強熬過來。看來今天是好不到哪去。

午飯後,他和荷米恩一起到了地下室,發現那群史林德林的傢夥圍在門外,個個都在衣袍前襟別了個大徽章,開始哈利以為他們戴的是S.P.E.W章。後來他看見上面用閃亮的紅字寫著同樣的話,字在微暗的背襯之下閃閃發光。上面寫著: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真正的霍格瓦徹選手!

「喜歡嗎?波特。」見哈利走近,馬爾夫大聲問:「這還不全是呢,你看——」

他往胸膛按按那個章,上面的字消失了,出現了另一行發綠的字:波特惡臭熏天。

他們哄然大笑。個個都按住徽章。「波特惡臭熏天。」全都亮起來,哈利被綠光圍繞著,面紅耳赤。

「哦,很好玩哪。」荷米恩挖苦班西。帕金森和她那夥人。她們笑得比誰都大聲,「挺聰明的。」

羅恩和迪恩還有西摩斯倚著�站著,他沒有笑,但也沒有為哈利辯護。

「格林佐?要一個嗎?」他遞了一個給荷米恩。「我多的是!拿吧,但別碰到我的手,我剛洗過,你也知道我可不想讓個混血兒弄臟我的手。」

哈利連日來受的氣一下子湧上心頭。他不知不覺拔出魔杖,周圍的人嚇得直往走廊後退。

「哈利!」荷米恩告誡他。

「波特,那就來吧。」馬爾夫挺冷靜,也抽出了魔杖。「現在莫迪不在這,他關照不了你。來啊,你有膽就上。」

瞬間,他們彼此對望一眼,同時出手。

「法南克魯絲!」哈利喊道。

「登朔駒偶。」馬爾夫尖叫。

兩隻魔杖飛到半空,從不同角度來回對臺,火花四濺。哈利的魔杖擊中高爾的臉,而馬爾夫的擊中了荷米恩。高爾大叫一聲,雙手摀住鼻子,他的鼻子流出一大難讓人噁心的鼻涕。荷米恩嚇哭了,捂著嘴嗚咽。

「荷米恩!」羅恩跑進來看她怎麼了。

哈利轉身見到羅恩拿開荷米恩捂嘴的手。她那副樣子不敢恭維。她的門牙本來就大了,現在更是以驚人的速度變長。她的門牙越來越長,看起來更像只海貍了,門牙長到下唇,向下巴延伸。感覺到這一變化,她嚇壞了,發現恐懼的叫聲。

「怎麼這麼吵?」一個死氣沈沈的聲音響起,史納皮來了。

史林德林班的人搶著解釋。史納皮伸出一個黃手指,指著馬爾夫,「你說。」

「老師,波利攻擊我。」

「我們是同時進攻對方的!」哈利叫起來。

「他打中了高爾,您看。」

史納皮看了高爾,他的臉跟家裡那些書上畫的毒菌一樣。

「高爾,到醫院去看看。」史綱皮冷靜地吩咐。

「馬爾夫擊中了荷米恩!」羅恩說,「您看!」

他強迫荷米恩把牙給史納皮看。她竭力用手摀住牙,但是很困難,因為它們已經長到衣領了。帕金森和其他女孩都笑彎了腰。他們在史納皮背後對荷米恩指指點點。

史納皮冷漠地看了眼荷米恩,說,「沒什麼不同的呀。」

荷米恩嗚嚥了一聲,雙眼充滿了淚水。轉身拔腿就跑,一直跑上走廊,消失在視野中。

哈利和羅恩同時朝史納皮吼。他們的聲音迴蕩在石廳裡,震耳欲襲。太大聲又大吵了,史納皮沒聽清楚他們罵他什麼,但他也聽了個大概。

「讓我想想,」他用最柔和的語調說,「罰50分。波特和威斯里各關禁閉一週。現在進去,否則再加一星期禁閉。」

哈利雙耳轟鳴,這太不公平了,他很不得將史納皮咒成汙穢的碎片。他經過史納皮和羅恩走到地牢後面,把書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扔。羅恩也氣得全身發抖。那一瞬,感覺像回到了從前。可羅恩又轉身走了,和迪恩、西摩斯他們坐一塊,留下哈利孤零零地坐在那。地下室另一邊,馬爾夫背對著馬爾夫摁了摁他的徽章,得意的笑。「波特惡臭熏天」的光再次亮起。

開始上課了,哈利坐在那瞪著馬爾夫,想像他將遇到的種種恐怖事物。要是他會施克魯希爾特斯咒語就好了。他一定會把馬爾夫變成那隻蜘蛛,四腳朝天,掙紮扭動著。

「解毒劑!」史納皮環視大家,冷酷的黑眼睛閃著令人不快的光芒。「你們應該都準備好秘方了吧。希望你們仔細泡製,之後我們會選個人來試試。」

史納皮與哈利對視,哈利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了。史納皮想毒死他。哈利想像他舉起大汽鍋,衝到教室前端,往史納皮那油膩膩的頭上澆。

敲門聲打斷了哈利的思緒。

是柯林。他擠進教室,沖哈利笑笑,朝立在教室前端的馬爾夫走去。

「有事嗎?」史納皮問了句。

「老師,我要帶哈利波特上樓去。」

史納皮鷹鉤鼻向下,瞪著柯林,笑容漸漸消失。

「波特還要泡製半小時的藥劑,」史納皮冷冷地說。「等上完課他會上樓去的。」

柯林臉紅了。

「老——老師,是巴格蒙先生找他的,」他緊張地說,「所有的選手都得去,我想他們要照相……」

要是他能阻止柯林說出這最後幾個字的話,哈利真願意把他們擁有的一切都給他。他偶爾瞟瞟羅恩,可羅恩在專注地盯著天花板。

「行了,行了。」史納皮打斷他,「波特,把東西留在這,我希望你過後下來檢測你的解毒劑。」

「老師——他必須把東西都帶走。」柯林小聲地說,「所有的選手——」

「夠了!」史納皮叫道。「波特,拿上書包,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波特把包往肩上一甩,站起身朝門走去。他穿過史林德林的課桌時,「波特惡臭熏天」發出的光從四面八方向他射來。

哈利一關上門,柯林就開始說話,「太令人驚訝了,哈利不是嗎?你是選手耶!」

「是啊,真的太令人驚奇了。」哈利沈重地說。他們沿階梯向入口大廳走去。「柯林,他們幹嘛要照片?」

「我想是給《先知日報》吧。」

「哦。」哈利悶悶不樂,「我們真的需要更多的公眾注意力?」

「祝你好運!」到了右邊房間柯林向他告別,哈利敲敲門,走了進去。

這個教室挺小,大部分的課桌被移到後面中間空出一大塊。他們三個早就坐在那了。一塊長天鵝絨蓋住了黑板,鋪蓋著天鵝絨的課桌後放著5把椅子。露得。巴格蒙坐在其中一把上,在和一個穿紫紅施子的巫師說話。哈利以前從沒見過那個巫師。

維特。克倫跟平時一樣,神情憂鬱地呆在角落,不與任何人說話。塞德里克和芙璐在聊天。哈利從來沒見過芙璐這麼高興。她時不時甩一下頭,好用頭髮引人注目。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男人舉著一個遠在冒著輕煙的黑色大相機,拿眼角膘她。

巴格蒙突然認出哈利,很快站起來,跳向前,「哈,他來啦!

四號選手!進來,哈利,進來,沒什麼好怕的,一個魔杖測量典禮而已,其他裁判很快就到了。「

「魔杖測量?」哈利緊張了,重複了一遍。

「我們必須檢查一下,確保你們的魔杖一切正常,沒有毛病。

要知道,它們可是你們完成面臨的任務的重要工具。「巴格蒙說,」專家現在在樓上,和丹伯多一起。我們還要照張像。這位是理特。

史姬特。「他加了一句,朝紫袍巫師作了個手勢,」她為《先知日報》寫篇有關大賽的小報導。「

「可能不太小,霍得。」理特。史姬特將視線停留在哈利身上。

她的頭髮精心梳理成僵硬的捲曲,跟她的大下巴相比,顯得特別古怪。她戴了副鑲珠寶的眼鏡。指甲有兩寸長,除了深紅的指甲油。肥胖的手緊抓著她的鱷魚皮包。

「在開始之前,我想可不可以和哈利先聊幾句呢?」她問巴格蒙,但還是盯著哈利看。「最年輕的選手,你知道……增添些色彩。」

「當然可以!」巴格蒙說,「哈利不反對吧?」

「這——」哈利猶豫了。

「親愛的,」轉眼之前,理特。史姬特猩紅的手已經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的力氣大得驚人——把他又帶到房間外面。她打開最近的一間房門。

「我們不想呆在那麼吵的地方。」她說,「讓我看看,啊,對了,這裡還不錯,溫暖又舒適。」

可這是放掃帚的壁櫥。哈利瞪著她看。

「來吧,親愛的,沒關係的,」理特。史姬特又叫了。她自己坐在一個倒置的籃子上,搖搖晃晃地。她把哈利推進壁櫥,關上門,他們沈浸在黑暗之中。「現在看看……」

她打開鱷魚皮包,拉出一小把蠟燭,手輕輕一揮把它們點亮,停留在半空中,這樣一來,他們幹活就看得清了。

「哈利,你不介意我用速記筆吧?那樣我就可以正常自如地跟你說話了。」

「用什麼?」

她笑得更開心了。哈利數出她有三隻金牙。她又把手伸進皮包,掏出一支綠色的羽毛筆,一卷羊皮紙,她把羊皮紙攤開擺在一個木箱上。其實木箱是史科特太太的多功能魔力除汙器。她把筆尖放進嘴裡,像吃什麼美味一樣吮了一會,再把它豎放在羊皮紙上。

它穩穩地立在上面,微微顫動。

「檢測,我叫理特。史姬特,是《先知日報》的記者。」

哈利低頭看那隻羽毛筆。理特。史姬特才開口,那支筆就開始在羊皮紙上滑行,寫道:「迷人的理特。史姬特,43歲,金發,她毫不留情的筆已戳穿不少誇大其辭的聲名。」

「好極了,」理特。史姬特撕掉羊皮紙的紙頭,揉成一團塞進包裡。她湊近哈利問道,「那麼,哈利,是什麼使你下定決心參加三巫賽的呢?」

「這——」哈利又來了。他被那支筆吸引住了。雖然他沒說什麼,可筆卻在羊皮紙上來回穿梭隨後他看到了一個句子:一道醜陋的疤痕,是悲慘過去的留念。它毀了哈利波特迷人的臉,他的雙眸……「

「哈利,別管它,」理特。史姬特態度堅決。哈利挺不情願地看著她。「那,你為什麼下決心要報名參加這次比賽呢?」

「我沒有。」哈利說。「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進了燃燒的高腳杯的,不是我放的。」

理特咬姬特揚起她那描得又黑又粗的眉毛,「說吧,哈利,沒必要擔心惹麻煩,我們都清楚,你根本就不應該報名。不過別擔心,我們的讀者喜歡叛逆者。」

「可我沒有報名,」哈利重複,「我不知道誰——」

「對將面臨的任務,你有何感想?」理特。史姬特問,「興奮?緊張不安?」

「我還沒認真想過……對,我想是緊張不安。」說這話時,他內心緊促不安,很不舒服。

「過去發生過選手死亡事件,是吧?」理特。史姬特輕快地說,「你有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呃,他們說今年會安全些。」

羽毛筆快速地在羊皮紙上寫著,來來回回像在溜冰。

「當然,你曾經直面過死亡,是吧?」理特。史姬特密切地觀察他。「你怎麼看待它對你的影響呢?」

哈利又說:「這——」你認不認為過去的創傷使你更加熱衷於提高自身?不負你的聲名?你認不認為此次你受了誘惑報名參加三巫賽可能是因為……「

「我沒有報名。」哈特被激怒了。

「你還記得你父母嗎?」理特史姬特在他頭頂上發話。

「不記得。」

「你認為如果他們知道你要參加三巫賽,他們會怎麼想呢?為你自豪?為你擔憂?還是很生氣?」

這次哈利可真的是煩了。他怎麼知道他父母會怎麼想,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他覺察到她關切的目光,皺了皺眉,避開了她的目光,讀那支筆剛剛寫下的句子:「當我們的話題轉到他沒有什麼印像的父母時,他那綠得驚人的雙眼眼水盈蕩。」

「我的眼裡沒有眼淚!」哈利大叫。

理特。史姬特沒來得及說什麼,壁櫥的門就被拉開了。哈利往外望。外面光線太強了,他眨了眨眼。艾伯斯。丹伯多站在那裡,俯視這兩個擠在壁櫥裡的人。

「丹伯多!」理特。史姬特高興地叫起來。哈利發現她的筆和羊皮的紙突然從魔力除汙器上消失了。她彎曲的手指忙亂地扣上鱷魚皮包。「你怎麼樣?」她問,站起身,向丹伯多伸出粗壯的大手。

「相信你看了我這個夏天寫的關於國際巫師協會會議的報導。」

「好得令人作嘔,」丹伯多的眼睛閃閃發光,「我特別喜歡你把我寫成一個陳腐的無業遊民。」

理特史姬特一點也不感到窘迫,「我認為你的有些想法落伍了,丹伯多,街上那麼多的巫師……」

「我很樂意聽你無禮評論背後的推理。」丹伯多客氣地鞠了一躬,笑著說,「但恐怕這個問題要遲些討論了,魔杖測量儀式就要開始了,如果其中一個選手被藏在放掃帚的壁櫥裡面,那可就開不成了。」

哈利很高興能擺脫理特。史姬特,他趕回教室。其他選手坐在靠門的椅子上,他趕緊挨著塞德里克坐下,看到天鵝絨布蓋著的桌子,四個裁判坐在那裡:卡克羅夫教授,瑪西姆夫人,克勞斯先生和露得。巴格蒙。理特。史姬特選了個座位坐下。哈利看見她又從包裡扯出羊皮紙,平鋪在膝蓋上,吮了吮筆尖,又把它放在羊皮紙上。

「我來介紹,奧立文德先生。」丹伯多在裁判席桌前就坐,對選手們說:「他將檢查你的魔杖,以確保開賽前他們狀態良好。」

哈利張望了一下,看見一個老巫師靜靜地站在窗邊,他的眼睛很大,但目光黯淡。哈利十分震驚,他以前見過他。他是個魔杖製作師,三年前,他在戴爾更街,從他那裡買了魔杖。

「迪米高小姐,請你先走出來。」奧立文德先生說著站到了中間。

芙璐。迪來高闊步向前,把魔杖交給他。

「嗯……」他沈吟著,修長的手指如同擺弄指揮棒般地轉動魔杖。魔杖發出一些粉色、金色的火,隨後他把魔杖湊到眼前,仔細觀察。

「是了,9.25英吋,不易折,花梨木,還有……我的天。」

「它用威樂毛。」芙璐說。「我***。」

「沒錯,」奧立文德先生說,「是了,雖然我自己製作魔杖從來不用威樂毛,不過它還是相當敏感度高的魔杖……不管怎樣,各有所好,只要它適合你……」

奧立文德先生的手指沿著魔杖滑動,顯然是在查找抓痕和撞痕。過後他咕噥一句:「阿奇迪爾絲!」魔杖頂端開出一束鮮花。

「很好,很好,工作狀態還不錯。」奧立文德先生撥出鮮花把它們連同魔杖一起交給芙璐。

「迪格瑞先生,輪到你了。」

芙璐悄然回位,朝塞德里克笑笑。

「哈,這把魔杖是我製作的,是吧?」奧立文德先生接過塞德里克的魔杖,顯得更熱心。「沒錯,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一根從一隻特別好的公獨角獸尾巴上拔下來的毛。那隻公獨角獸有17隻手,我扯住它的尾巴,它差點沒用角把我抵死。12.25英吋長,有彈性,很好,工作狀態良好。你是不是定期擦它?」

「昨晚才用油擦過。」塞德里克咧嘴笑。

哈利低頭看他的魔杖,手指印都處都是。他把膝蓋上的飽子揪成一團,想偷偷地把魔杖擦乾凈。它的底端射出幾條金色的火花。

芙璐。迪來高非常傲慢地瞟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擦了。

奧立文德先生從塞德里克的魔杖項發出一串銀煙圈,他非常滿意,叫道:「克倫先生,該你了。」

維特。克倫站起來,垂頭曲背,朝奧立文德急速走去,他抽出魔杖,皺著眉,站在那,雙手插在袍子口袋裡。

「嗯。」奧立文德先生說,「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是格林芬頓製作的,他可是個制杖好手。雖然他製作的款式跟我的從來就……」

他舉起魔杖,把它放在眼前轉來轉去,觀察得非常仔細。「是了,鵝耳櫪和龍心弦?」他看了克倫一眼,克倫點點頭,「比普通的厚一些,相當穩,1O.25英吋……阿維絲!」

鵝耳流做成的魔杖發出一聲槍響,它的魔端里長出幾個吱吱喳喳的小鳥,它們從窗戶裡飛出去,在明媚的陽光裡飛翔。

「很好,」奧立文德先生把魔杖還給克倫。「誰最後……彼特先生?」

哈特站起身,從克倫身邊經過走向奧立文德,他遞過魔杖。

「啊,是了。」奧立文德暗淡的雙眼一亮。「是了,是了,我還記得。」

哈利也記得,一切彷彿是昨天才發生……

4年前他11歲生日那天,哈格力帶他到奧立文德店裡去買魔杖。奧立文德為他量身之後,給了他一些魔杖。他試過之後,覺得店裡的魔杖都差不多。直到最後,他才找到了適合他的魔杖,就是這把,冬青木製作,長11英,含有一根鳳凰尾巴上的羽毛。它與他很相稱諧和,令奧立文德驚詫不已。「奇了,」他說,「……真是奇了。」哈利就問他奇在何處,奧立文德解釋說這支魔杖上的羽毛是從那隻吸收了福爾得摩特魔杖魔法精髓的鳳凰身上拔來的。

哈利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個秘密,他非常喜歡這支魔杖,在他看來,它與福爾得摩特魔杖的關係是它無法避免的,像他無法避免跟帕尤妮亞姨媽的關係一樣。他真地希望奧立文德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屋裡的人。要是他說了的話,哈利想到理特。史姬特速記筆可能會興奮地爆炸掉,他覺得很好笑。

奧立文德花了很長的時間檢查那支魔杖,最後,從魔杖裡噴出一股酒泉,他把魔杖還給哈利,說它的工作狀態極佳。

「謝謝大家。」丹伯多站起來。「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上課了,或者也可以下樓吃晚餐,因為他們準備結束——」

今天總算做了些正經事,哈利站起來準備走,那個拿黑相機的男人跳起來,清了清嗓子。

「照相,丹伯多,照相哪!」巴格蒙興奮地叫起來。「裁判和選手合影,您意下如何呢,理特?」

「這——,好吧,先照合影。」理特。史姬特說著,又盯著哈利看。「然後再照些單人照。」

照了好久。瑪西姆不管站在哪總擋了別人,攝影師要站在很遠的地方,才能照得到她,可房間又太小,最後只好讓其他人都站著,她坐著。卡克羅夫不停地撚他的山羊鬚,想把它弄卷一點。克倫半躲半藏,站在人群後面。哈利原來還以為他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了,攝影師好像很喜歡讓芙璐站在前面,可每次理特。史姬特總要衝上來把哈利拉到搶眼的位置。她還堅持要給選手們照單人相。最後總算可以走了。

哈利吃晚餐去了,荷米恩不在那。他估計她還在醫院修牙。獨自吃完晚餐後,他回到格林芬頓塔,腦子裡想著那些必須完成的召喚術課額外的家庭作業。在宿舍,他碰到羅恩。

「有隻貓頭鷹在等你。」他進去時,羅恩冒出一句,指指哈利的枕頭。那隻校鷹在那裡等他。

「哦。」哈利說。

「明天晚上我們得到史納皮的地牢去禁閉了。」羅恩說完之後,看也不看哈利,徑直走了。那一刻,哈利真想追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跟他說話呢還是想打他一頓,不過這兩個主意都挺誘人的。當然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回信更誘人。他走到穀倉鷹那裡,取下信,打開。

哈利:有些事信裡不好說,萬一貓頭鷹被攔截,那太危險了。我們需要面對面談一談,你能不能保證,11月22號淩晨1點單獨留在格林芬頓爐火邊?

我比誰都清楚你能照顧好自己。我想只要你呆在丹伯多和莫迪周圍,就沒有人傷害得了你。不過,看來有人想試上一試,要知道,在丹伯多眼皮底下,幫你報名參加那個比賽已經是非常危險的了。

哈利,要警惕。希望你繼續告訴我發生的任何不尋常的事。盡快讓我知道11月22號你行不行。

西里斯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13:10

第十九章匈牙利號怪角獸

哈利很想同西里斯面對面地談一次,這個信念在接下來的兩週中一直支持著他,如同地平線上一個永不黯淡的亮點。成為全校冠軍的那種激動的心情已漸漸平復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隱隱的恐懼感。第一次任務已在漸漸逼近,好像是什麼恐怖的怪物擋在他面前,讓他前進不得半步。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即使在快迪斯比賽前,或者是在同史林德林班爭奪快迪斯杯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侷促不安。未來對於哈利來說,簡直難以想像。他覺得他的整個生活都被捲入了「第一次任務」這個漩渦裡面,也許會隨之而中止……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西里斯有什麼法寶能讓他覺得好受一些,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就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表演一項極具難度和驚險度的魔法。但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時候只要看看西里斯那張友善的臉,哈利也會覺得是種莫大的鼓舞。他回信給西里斯,說他會在約定的時間到休息室的壁爐邊與其碰頭。他和荷米恩花了很多時間討論怎樣把那天晚上呆在休息室裡的人趕走。如果這些方法還不奏效的話,他們就要丟進一袋「糞彈」了。但他們希望不要採取這種手段,因為福利克會剝了他們的皮。

與此同時,哈利在城堡裡的日子變得越來越糟,因為理特。史姬特把她那篇關於三巫師比賽的報導發表了出來。而且那篇文章對於比賽倒是著墨不多,反而是對哈利的個人生活大肆渲染了一番。哈利的照片佔據了頭版的大部分版面,整篇文章(刊登在第二、六、七頁)都是有關哈利的,比斯貝頓和丹姆斯安冠軍的名字被誤拼而且擠在了最後一行,塞德里克也沒有被提到。

文章是十天前登出來的,但哈利現在只要一想到它,還是覺得無地自容。在理特。史姬特報導中的那一大堆話,他都記不清自己長這麼大曾經說過沒有,更別提在那個掃帚櫥裡說過沒有了。

「我想我的力量來源於我的父母,如果他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會很為我自豪的,有時候夜裡我會大聲叫著他們的名字,而且我並不急於承認這一點……我知道在比賽中沒有什麼能傷得了我,因為他們在注視著我……」

理特。史姬特除了把哈利的話翻譯成又長又臭的版本之外,她還採訪了其他人。

「哈利最後在霍格里徹那裡尋找了愛。他的密友柯林說哈利成天跟一個叫荷米恩。格林佐的女孩形影不離。這個在馬格出生的女孩除了擁有驚人的美貌之外,還和哈利一樣是學校裡最好的學生之一。」

從這篇文章登出那時起,哈利就不得不忍受人們的冷嘲熱諷,而這些諷刺多半來自史林德林班。

「波特,在耶穌變容節你哭鼻子的時候,要不要給你一條手絹呀?」

「波特,你什麼時候成了學校裡最棒的學生呀?難道這學校是你和格林芬頓一手創建的嗎?」

「嘿,等一等,哈利!」

「對,就是這樣!」哈利終於忍無可忍,在走廊上轉過身來,大聲喊道:「我為了我死去的老媽哭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現在我還要去幹更多——」

「噢不,你剛才把筆給掉了。」

後面站著卓,哈利覺得臉上變得又紅又燙。

「噢,是的。」他囁嚅著嘴,拿回了筆。

「嗯,祝你星期二好運。」她說,「我真心希望你能幹得出色。」

哈利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蠢到了極點。

荷米恩也被攪進了這一不愉快的事件當中,但她並沒有衝著不明事理的旁觀者發火,事實上,哈利很欣賞她處事的態度。

「驚人的美貌?她?」當班西。帕金森讀了理特的文章之後,第一次與荷米恩打了個照面的時候,她尖聲大笑:「理特拿什麼來作比較的——一隻金花鼠?」

「不要理它。」荷米恩用一種自尊的口吻說,高昂著頭大步流星地走過那些竊笑的女孩子面前,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不要理它,哈利。」

但哈利不能不理。自從哈利把史納皮關他監閉的決定告訴羅恩之後,羅恩就對他不理不睬的。哈利心裡還存著一半的希望,希望他倆能在史納皮的「地牢」中的兩個小時裡和好如初,但那天碰到理特登出了那篇文章,從而更使羅恩相信哈利喜歡這種出風頭的日子。

荷米恩對他倆的行為感到很生氣,她一個一個地勸說,試圖使他們打破沈默,但哈利還是固執己見,如果羅恩不承認哈利沒有將自己的名字寫進燃燒的高腳杯,如果羅恩不向他道歉,他們之間就沒有談話的餘地。

「這不是我先挑起的,」哈利固執地說,「這是他的問題。」

「你誤解他了!」荷米恩忍不住說,「我知道他也誤解你了——」

「誤解他?」哈利說,「我沒有誤解他……」

但這完全是在撒謊。哈利很喜歡荷米恩,她和羅恩不同。不過當你成天和荷米恩在一起的時候,你會少掉一些歡笑,更多的時間是待在圖書館裡。哈利仍然沒有掌握召喚符咒,他好像遇到什麼障礙了。荷米恩認為學習理論會有所幫助,因此午飯時間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專心閱讀書籍。

維特。克倫也經常長時間地待在圖書館裡,哈利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是在學習呢,還是在尋找什麼東西可以幫助他順利完成第一次任務?荷米恩對克倫的出現很是不滿,倒不是因為他妨礙了他們,而是因為成群的女孩子躲在書架後面探視著他,發出驚人的咯咯的笑聲。

「他一點也不帥」她生氣地咕噥著,注視著克倫的側影。「她們喜歡他只是因為他的名氣!如果他沒有做羅斯基。芬特那件事,她們就不會再朝他看第二眼!」

「羅斯基。芬特!」哈利從牙縫裡吐出這幾個字。這說法和快迪斯的用語簡直是謬之千里。一想到羅恩會對荷米恩的這種滑稽說法作何反應,哈利就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事情就是這樣奇怪。當你害怕一件事情,而且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時間變慢的時候,它反而毫不留情地加快速度。日子在飛逝,離第一次任務越來越近,就像有人故意調快了時鐘一樣。不管哈利走到哪裡,他都無法擺脫那種慌亂的感覺,就好像那些由《先知日報》的文章引發的惡意諷刺一樣無處不在。

第一次任務開始前的星期天,所有三年級以上的學生都可以參觀霍斯馬得村。荷米恩告訴哈利離開城堡一陣子會對他有好處,但哈利好像聽不過去。

「可是,羅恩怎麼辦呢?」他說。「難道你不想和他一起去?」

「噢……那……,」荷米恩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我以為我們可以和他在三掃帚酒吧處會合……」

「不會。」哈利面無表情地說。

「噢,哈利,這麼做真愚蠢——」

「我會來的,但我不想見到羅恩,而且我會穿著隱身袍。」

「噢,好吧,那麼……」荷米恩說到這兒停住了,「可我不喜歡和穿著袍子的你講話,因為我根本看不見你是不是在我對面。」

於是哈利在宿舍裡穿上他的隱身袍,下了樓,和荷米恩一起動身前往霍斯馬得。

袍子掩護下的哈利分外輕鬆,他看著別的學生走過去,進入村莊,他們中的大部分佩戴印有「支持塞德利克。迪格瑞的徽章」字樣,幸虧沿路上哈利沒有聽到什麼惡毒的評論,也沒見到有人引用那篇該死的文章。

「現在人們可都在看著我了。」荷米恩有點鬧彆扭地說。那時是晚些時候,他們正走出甜蜜杜克糖果店,手裡拿著大號裝奶油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他們以為我在跟自個兒說話呢。」

「那麼就少動些嘴皮子吧。」

「好啦,就稍稍掀開一下你的抱子嘛,這兒沒有人會找你麻煩的。」

「哦,是嗎?」哈利說,「看看你身後。」

理特。史姬特和她的攝影師剛從三掃帚酒吧裡出來。她們低聲講著話,看也沒看荷米恩一眼就經過了他們。哈利為了躲避理特。史姬特喝醉後在空中揮舞的鱷魚皮手袋不得不退回甜蜜杜克糖果店內。

那兩個酒鬼一走,哈利就說,「她在村裡住下了,我打賭她會來看我們執行第一次任務。」

哈利這麼說著的時候,腹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恐慌,彷彿翻江倒海一般,絲絲涼意傳遍全身,可他沒提這事,荷米恩和哈利還沒怎麼討論過第一次任務裡要怎麼對付,哈利感覺到荷米恩連想都不去想它。

「她可走了。」荷米恩鬆了口氣,目光好像穿過哈利一直望到高街的盡頭。「我說干嘛不去酒吧裡喝杯黃油啤酒呀,天氣有點冷了不是嘛?就算碰見羅思你也用不著跟他說話!」她看出了哈利沈默不答的原因,就有點惱火地補充了一句。

三掃帚酒吧裡可座無虛席,大部分人是霍格瓦徹學校裡下午沒課來這兒消遣的學生,可也還有一些哈利在別處極少見到的魔法師。

哈利推想霍斯馬得是全英國唯—一個到處是巫師的村子,這兒對女巫來說更可謂是避難天堂,因為女巫們比不上男術士會喬裝自己。

身著隱身袍在人群中移動可真不容易,因為萬一意外踩到某人就會異致極為使人尷尬的情形。荷米恩去了買酒,哈利就緩緩地側身挺進,目標是�角的一張空桌子。中途哈利見到了羅恩,他正和弗來德、克威和李。喬丹坐在一起。哈利心中強忍著要在羅恩後腦勺狠狠地來一下的衝動,去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荷米思隨後就過來了,推了一杯黃酒啤酒到他袍下。

「我在這兒一個人坐著簡直就像白癡。」荷米恩咕噥著,「幸虧我有備而來。」

她接著抽出一本有S、P、、E、W成員記錄的筆記本。哈利看到自己和羅恩的名字列在短短名單的上方。他們在一起坐著編造預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後來荷米恩出現了,指派他倆做秘書和財政官。

「你說,我可能應該設法讓一些村民加入S、P、E、W.」荷米恩環顧一下酒吧,若有所思地說。

「對,你應該,」哈利說,他大喝了一口酒。「荷米恩,你什麼時候才打算放棄這麼P.E、W勞什子事?」

「到傭人小精靈們都有體面的收入和良好的工作待遇時我才會放棄!」她反擊道,「你知道嗎,我在想是時候採取些更直接的行動了。

我搞不懂你是怎麼進入學校廚房的?「

「我也不懂,要問就問弗來德和喬治。」哈利回答。荷米恩又陷入沈思,哈利就邊喝酒邊看著酒吧裡的人。大家看起來既輕鬆又快活。

瑪克米爾和艾伯特爾在附近一張桌子交換著巧克力青蛙糖的卡片,兩個人都戴了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飽上。就在門邊上哈利看到卓和一大群她的黑爪子朋友。她可沒有戴那徽章以這稍稍讓哈利心裡好過了一點點。

哈利多想像這裡的人一樣,坐著講話啊說笑啊,除了作業什麼別的東西也不用擔心。如果能這樣,要哈利付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他設想著要是自己的名字沒出現在燃燒的高腳杯上的話坐在這兒的感覺又會是怎樣。起碼他就用不著穿隱身袍了。羅恩也會坐在他旁邊。還有荷米恩,他們三個人就可以開開心心地猜猜星期二學校的勇士們要面對些什麼樣艱難危險的任務了。他就會很期待那天來臨,安安穩穩地坐在看臺上的座椅裡邊,看那些勇士施展平生所學或者和別人一起為塞德里克加油。

他有點兒想知道別的勇士們有何感想。最近他每次看到塞德里克他都是在眾多擁戴者的包圍之下的,顯得既緊張又興奮,哈利在走廊進道上也不時瞥見芙璐。迪來高,保持她的一貫風格,高傲又冷靜。

而克倫就只泡在圖書館裡,熟讀群書。

哈利想起了西里斯,他那又緊又硬的領結彷彿些微鬆動了點。

再過十二小時哈利就會和他說著話了,因為今晚可是他們約好在普通房裡的火爐進見面的——如果沒出什麼岔子,正如最近清事順利的話。

「看啊!是哈格力!」荷米思說。

哈格力後腦那無比蓬鬆的一頭亂發——他必定是極為寬大地放過了難以完成使命的柬髮帶——在眾人中顯現。哈利搞不懂自己居然剛才沒一眼認出他,因為哈格力實在太顯眼了,又小心翼翼地站著。哈利看到哈格力彎腰和莫迪教授說話。哈格力面前的是他平日慣常唱的超大杯啤酒,可莫迪只是喝自己帶的溫水瓶裡的東西。羅斯瑪特女士這位漂亮老闆娘好像也不怎麼介意,她只是在到附近桌子收玻璃杯子時有點不讚許地看著莫迪。可能她覺得莫迪這種做法是對她的加香料蜜酒是一種侮辱吧,可哈利明白點原委。莫迪在上次教授他們對抗黑暗界之法的課程時已經說過無論何時他都更傾向於用自備的飲食,因為對黑暗術士來說要在一杯沒人留意的酒中下毒實在是太容易了。

哈利在一邊看著,見到哈格力和莫迪起身要走。他揮了揮手,才想起哈格力根本看不見他。可是莫迪反倒稍為遲疑了一下,他的魔眼盯著哈利站著的角落。莫迪敲了敲哈格力的背下方(因為搆不著哈格力的肩頭),嘀咕了些什麼,於是兩個人就折回酒吧裡面,向著哈利和荷米恩的桌子走來。

「還好吧?荷米恩?」哈格力大聲說。

「你好!」荷米恩笑笑說。

莫迪拐著腳繞桌子走幾走,然後彎下腰來,哈利還以為他要看S.P.E、W的記錄,誰知他開口道,「袍子不錯啊,波特。」

哈利大為吃驚地盯著他。莫迪鼻子上那顯著的鼻管正在眼前幾英呎處。莫迪笑了。

「你的魔法眼能——我是說,你能——?」

「對,我的那眼睛可以看穿隱身袍,」莫迪平靜地承認,「而且我告訴你,這點有時非常管用。」

哈格力也在向下朝著哈利笑。哈利知道他看不見自己,可莫迪顯然已告訴了哈格力哈利在那兒了。

哈格力現在也俯身看S、P、E、W筆記本的扉頁,他用低得只有哈利能聽見的聲音說,「哈利,今晚午夜到我的小屋來,穿那袍子來。」

哈格力站起身又大聲說,「見到你很高興,荷米恩。」眨眨眼,就走了,莫迪跟著他也走了。

「他幹嘛約我半夜見面?」哈利驚訝地說。

「他有嘛?」荷米思也顯得很吃驚,「我懷疑他的目的,不知道你該不該去,哈利。」她緊張地看看四周,小聲說,「你可能會遲到見西里斯的。」

半夜去見哈格力的確會縮短他和西里斯會面的時間。荷米恩建議派海維去跟哈格力說哈利去不了——想當然認為海維會同意當這信差——然而哈利,卻覺得最好還是去見哈格力,只要速戰速決就行。哈利十分好奇哈格力找他去的目的,他可從沒約過哈利這麼晚會面。

那晚十一點半,哈利假裝要早點上床就寢,實際上披上了隱身袍,小心翼翼穿過普通房爬下樓梯。還有好幾個人沒睡在房裡,克利維兄弟弄大了一堆支持塞德里克。克格瑞的徽章,正努力要說服徽章們改為說支持哈利。波特。到目前為止,他們只能努力到讓徽章同意不顯示臭波特的字樣。哈利爬過他們身邊去到肖像洞前,看著表等了一分鐘光景。然後如計劃好的一樣,荷米恩從外面為他打開了胖大嬸畫門。他閃身而過,低聲道了句「多謝!」就動身走出城堡了。

操場一片漆黑。哈利走過草地,朝著哈格力小屋裡的燈光前進。

龐大的比爾貝頓馬車裡面也亮著燈,哈利敲哈格力前門時可以聽見瑪西姆夫人在裡面講話。

「是你嗎,哈利?」哈格力輕聲問,開了門四下里望。

「是我,」哈利滑進屋內,脫去鬥袍。「什麼事呀?」

「有些東西給你看,」哈格力說。

哈格力處於一種極大的興奮之中。他衣服紐扣洞上插了一朵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防窒息物。而且他也好像放棄了再用潤滑油抹頭,但肯定他有嘗試過梳一下頭,證據就是,哈利看到的還在他頭上晃蕩著的梳子碎齒。

「你要給我看什麼?」哈利機警地問,心想是不是史庫斯下了蛋,或是哈格力又在哪個酒吧裡從陌生人手中買了頭三頭狗。

「跟著我,別出聲,還有穿好那袍,」哈格力說,「我們不帶上弗蘭了,他不會喜歡看那東西的。」

「聽著,哈格力,我不可以待很久,我一點鐘還得回城堡裡去呢——」

可哈格力根本沒在聽,他開了門,踏入夜色之中。哈利趕忙跟上,出乎意外的是,哈格力正領著他去比爾貝頓馬車。

「哈格力,這是怎麼——?」

「噓!」哈格力小聲說著,拿著他的金色十字杖在門上敲了三下。

瑪西姆夫人開了門。她厚重的肩膀上圍了一條絲巾。她見到哈格力時笑笑:「啊,哈格力,是時候了嗎?」

「你好!」哈格力對她笑著說,伸手扶她走下金色的臺階。

瑪西姆夫人關上身後的門,繞著哈格力的手沿著圍場邊出發,那圍場裡有瑪西姆夫人的巨器馬。哈利小跑著跟上他們,完全給弄糊塗了。難道哈格力要讓他見的是瑪西姆夫人?任何時候哈利都可以見她呀,她又不是怎麼難找。

然而瑪西姆夫人原來也和哈利一樣蒙在鼓裡,過了一會兒她開玩笑似地說,「你這到底是要帶我上哪兒呀,哈格力?」

「你會喜歡那兒的,」哈格力大著嗓門說,「值得一看,相信我,嗯——不過可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我帶你去,懂嗎?你們是不該知道的。」

「當然不會告訴別人。」瑪西姆夫人撲閃著眼睛說,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長。

他們繼續走著,哈利不時看看表,小跑著趕上他們的腳步,心裡越來越不耐煩。哈格力的計劃太過草率了,可能會連累哈利錯過和西里斯的約會。如果他們不趕快抵達目的地的話,他可要轉身就走,回城堡去,讓哈格力和瑪西姆夫人好好享受倆人的月下漫步了。

可就在那時——他們已經沿著樹林邊走了那麼遠,直到看不到城堡和湖水時——哈利聽到了一些聲響。前方有人在大喊。然後是一陣把耳朵都能撕裂的巨響。

哈格力領著瑪西姆夫人繞過一個樹叢,便止住了腳步。哈利趨上前去,站在他們旁邊——有那麼一秒,他看到了火焰,還有四周狂奔的人——然後他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是龍!

四隻大噸量的成年大龍,正在一個用厚水圍起來的圍欄裡直立起來、咆哮著、噴著粗氣——它們大張的嘴裡不僅有尖牙,更噴出陣陣火流,場地裡它們伸長了脖子向五十尺高空噴出烈火。有一頭銀灰藍色的龍有著長長尖尖的角,向地面上的術士們咆哮怒吼,另一隻磷片光滑的綠龍,正用盡全力扭著身子重重地跺地;再有一條紅龍,臉上長了一圈古怪的金色河子,正瞄準天上蘑茹狀的雲朵練噴火呢;再有最後一隻,黑色巨龍,比其他任何一隻都更像大蜥蜴,也離他們最近。

場面上起碼有三十個術士,每七、八個人對付一頭龍,儘量想控制它們,死命拉著系在大龍們頸上和腿上皮圈的鐵鏈不松手。哈利完全給這景像鎮住了,他擡起頭,遙望高空那黑色巨龍的眼睛,那眼睛裡有貓那樣的圓圓的眼珠子,鼓很大大的,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哈利不清楚,它高聲尖叫長號,聲音恐懼難聽至極。

「待在那兒別過來,哈格力,」一個臨近圍�的術士叫道,死扯住手中的鐵鏈。「那龍可以在二十英呎範圍內噴火哪!我還見過那黑龍在四十英呎範圍內噴火呢!」

「這噴火豈不很美嗎?」哈格力溫柔地說。

「這可是玩命啊!」另一個術士大喊,「數三下,用昏迷術法。」

哈利看到每一個看龍士都拿出了魔杖。

「史達飛!」他們齊聲高喊,於是昏迷咒語像噴火的火箭射入夜空,又化作流星雨灑落在大龍佈滿磁片似的獸皮上——哈利看著靠他們最近的那龍雙腿開始站立不穩,危險地擺來擺去,嘴巴突然張開,發出一陣怒號,鼻中也熄了火,可煙還在冒——然後,極為緩慢地,倒了下來——幾噸重的強壯之軀,還有那黑色的磷片,砰然倒下,聲音大到哈利可以發誓說背後的樹也被震得發抖。

養龍人放下手中的魔杖,奔向他們所看管的躺在地上如同座座小山的動物,他們趕忙束緊鐵鏈,緊緊地縛住鐵籠,這些鐵鏈的∼端深深埋在地底下。

「想近看一下嗎?」哈格力興奮地問瑪西姆夫人,他們中的兩人慢慢移向柵欄,哈利緊緊跟在後面,哈利終於認出那個先前警告哈格力不要走近的人是誰了,他就是查理。威斯里。

「好了嗎?哈格力?」他氣喘噓噓地說,「他們現在狀態很好,我們將他們關在拉網裡放在路上,雖然他們可能喜歡醒來時面對的是黑暗和寧靜,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們本來就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

「你有哪些種類的,查理?」哈格力問道,眼睛仍然盯著最近的那條黑色的龍,神情中帶著一絲崇敬,那隻龍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哈利似乎在它眨巴眨巴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線閃亮的金黃。

「這是匈牙利的號角尾龍,」查理說,「那邊有一隻威爾土的透身綠,小的那隻就是;還有瑞士的短鼻龍,那隻藍灰色的;還有一隻中國火球龍,紅色的那隻。」

查理環顧四周,瑪西姆夫人正在鐵籠子的四周轉悠,凝視著嚇怕的龍群。

「我不明白你為何帶她來,哈格力,」查理皺著眉頭說,「選手不應該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東西,她肯定會告訴她的學生的,不是嗎?」

「只當作她喜歡看不就得了。」哈格力聳了聳肩,眼睛仍然盯著籠子裡的龍群。

「真是很浪漫耶,哈格力。」查理邊說邊搖頭。

「四隻……那麼就是每個選手對付一隻,對嗎?」哈格力問道。

「或許只是跨過他們,」查理說,「但是說實話,我並不羨慕碰上號尾龍的那位,那隻看起來很可怕,它的尾部看起來和頭部一樣兇狠危險,你看。」

查理指著號尾龍的尾巴,哈利果真看到長長的釘狀物密密麻麻地排列著。

這時,查理的五個同行也走向號尾龍,他們提著一大堆巨大的灰色蛋狀物,放在號尾龍的身旁,號尾龍發出一聲饑渴的吼叫。

「我已安排好了,哈格力,」查理嚴肅地說道,接著他又問哈格力,「哈利怎麼樣了?」

「挺好的。」哈格力說著,眼睛仍然盯著雞蛋。

「希望他看到這些東西時還能保持那個樣子,」查理一本正經地說,很小心地不去靠近柵欄,「我不敢告訴媽媽他即將碰到的第一個難題是什麼,她總是弄一大堆輕桃的女孩子在他身邊……」查理摹仿著他媽媽焦急的神情:「他們怎麼能讓他參加那該死的比賽,他還年青著呢!我覺得要有個年齡的限制才行『!她看了《先知日報》後大為光火,他竟向他的父母叫嚷!懊,老天保佑,我從來都不知道他的事。」

哈利已經受夠了,他相信哈格力不會注意到他,因為有四隻龍和瑪西姆夫人佔據他的視線,於是他靜靜地轉身,默默地從城堡走開了。

預見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他不肯定自己以此是否高興。也許這樣更好。第一個震驚現在結束了。如果在星期二他是第一次見到那些龍,可能他會在全校面前放出寒氣……但也可能會……他會佩上他的魔杖來對付一條五十英呎高,長滿鱗片,被釘著的噴火龍,儘管魔杖剛才和一條細木鋸並沒什麼兩樣。而他必須要通過這項考驗。

在眾目睽睽之下。該怎麼做呢?

哈利加快了速度,沿著森林的邊緣前進,只有不到15分鐘了,他要趕回爐邊和西里斯商量,這麼急切地要與某個人談話的感覺地從來都沒有過。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他撞上了一個非常堅硬的物體。

哈利被撞了回來,眼鏡歪在一邊,他緊抓著身上的鬥篷。旁邊響起一聲,「哎喲,誰在那兒啊?」

哈利急忙檢查鬥篷是否還包著自己,他靜靜地躺著,盯著那個他撞到的巫師的黑黑的輪廓。他認出了那山羊鬍子……那是卡克羅夫。

「誰在那兒啊?」卡克羅夫又喊了一聲,疑惑地在黑暗中張望。哈利還是靜靜地,一聲不吭。大約過了一分鐘,卡克羅夫似乎認為他是撞上了某種動物,他看著四周齊腰高的地方,好像在找一隻狗一樣。

然後他又爬回到樹叢下,開始向龍所在的地方徐徐前進。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哈利站了起來,又開始出發。他壓低聲量,以最快速度,穿過黑暗,向霍格瓦徹走去。

卡克羅夫要做的事,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曾經偷偷溜下船探聽到他的第一項任務是什麼。他甚至可能見到哈格力和瑪西姆夫人一起在林子周圍——在一定距離內要看到他們並不難……而現在卡克羅夫要做的只是跟著聲音走,這樣,像瑪西姆夫人一樣,他就能知道等待著選手們的將是什麼了。從表面上看,對於星期二的考驗還一無所知的就只有塞德里克。

哈利來到了城堡,從前門溜了過去,開始爬大理石的樓梯,他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但還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只有不到5分鐘的時間去趕到火邊……

「廢話!」他氣喘噓噓地對那個在肖像洞上畫中打噸的胖女人說。

「你說是就是吧,」她睡眼惺忪地咕噥道,連眼睛也不睜開,畫像向前晃開讓他進去。哈利向裡爬去。公共房間裡沒有人。從氣味十分正常這一點來判斷,荷術恩不必撒糞彈也沒有人會偷聽到他和西里斯的談話。

哈利脫下隱身鬥篷,一屁股坐到火前的扶椅中。房間裡一片昏暗,火焰是唯一的光源。旁邊,在桌上,那個克威一直試圖利用的寫著「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火光中閃閃發亮。上邊現在寫的還是「波特惡臭熏天」。哈利回頭朝火焰裡一看,跳了起來。

西里斯的頭正坐在火裡。如果哈利沒有在威斯里的廚房裡見到迪格瑞先生這樣做的話,他早已嚇得神志不清了。相反,他的臉上綻開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他從椅子裡躍起,伏在爐邊,說:「西里斯,你好嗎?」

西里斯看起來和哈利印像中的他不一樣。在他們告別的時候,西里斯的臉顯得憔碎骨瘦如柴,被一大把又長又黑,蓬亂的毛髮包著——但現在毛髮短而干凈,西里斯的臉豐滿了,看起來更年輕,更像那張相片,那是哈利保存的唯—一張他的照片,是在西里斯的婚禮上拍的。

「別管我,你怎麼樣?」西里斯一臉嚴肅地問。

「我——」有一秒,哈利想說「很好」——但他不能。在他緩過神來之前,他已經說了幾天以來最多的話語——關於沒人相信他不願參加「三巫大賽,」關於理特。史姬特在《先知日報》上的謊言,關於……「

「如今,哈格力也已告訴我即將來臨的第一個難題就是要對付龍,西里斯,現在我是在劫難逃了。」他絕望地說。

西里斯看著他,眼裡滿是關切,那雙眼睛仍未失去阿茲克班賦予的那種神情,那種頑固的、揮之不去的神情,開始他任由哈利一個人說個不停,等到他沈靜下來,他才說:「哈利,龍我們是能夠應付的,但我們必須馬上到達那裡,我們不能在這兒呆太久……我先前闖進了一間施了魔法的房子去烤火,主人可能隨時會回來,這裡我想警告你幾句。」

「什麼?」哈利問他,霎時感到自己的精神更加滑向了低谷,誠然,沒有什麼比龍的到來更加可怕了?

西里斯接著說:「哈利,卡克羅夫簡直是個食屍者,你知道什麼是食屍者吧?」

「啊,他……什麼?」

「他在阿茲克班和我一起被抓住了,但是現在他被釋放了,我打賭丹伯多今年之所以需要沃羅在霍格瓦徹正是為了監視他,莫迪一抓到卡克羅夫,肯定首先把他送進阿茲克班。」

「卡克羅夫獲釋了?」哈利喃喃道。他在腦海中努力掙紮著去接受又∼則令人震驚的消息。「為什麼他們釋放他?」

「他與魔力大臣打了一個賭,」西里斯痛苦地說:「他說他犯了一些錯誤,然後指出一大堆……最後他弄了一大雄人進阿茲克班去頂替他,在那兒他真是很不受歡迎,我可以告訴你這一點,並且,自從他出來後,他一直在對他那所混帳學校的每一位學生和教授充滿仇恨,所以你也要當心選手。」

「好的,」哈利慢慢應聲答道,「但是……你剛才是說卡克羅夫將我的名字寫在了高腳杯裡面,對嗎?這樣一來,如果他做到了,就不愧為一名好演員,他會裝作大為光火的樣子,實際上只是想阻止我去參加比賽。」

「我們知道他在玩把戲,」西里斯說,「因為他說服魔力大臣放了他,這還不夠嗎?如今,我一直關注著《先知日報》,你知道的羅,哈利——」

「你總是很關注其他的事情,」哈利痛苦地說。

「況且,從那個叫史姬特的女人上個月所寫的文章來看,莫迪和霍格瓦徹出發的前一天晚上遭到了攻擊。當然,我知道她稱那是一個錯誤的警告,」西里斯急促地說,生怕哈利插進話來,「但是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一定是有人試圖阻止他到達霍格瓦徹,我認為一定是有人感到有他在,他們的困難就越大,所以才這麼做。現在沒人願意去深入調查這件事,魔眼聽到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但是那並非意味著他不能發現事情的真相,莫迪畢竟是大臣所擁有的最棒的勇士。

「那麼,你是要說什麼呢?」哈利慢慢地說,「卡克羅夫想殺我嗎?

但是……為什麼呢?「

西里斯有點猶豫。

「我聽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他喃喃道,「最近較以往活躍了許多,他們在快迪斯的世界盃發現了,不是嗎?又有人放出了黑暗公爵的標記……到後來,你聽說過魔法大臣那個秘書消失的事嗎?」

「珀茜。佐金斯嗎?」哈利問。

「正是,她在阿爾巴尼亞突然消失了,而那裡據傳正是福爾得摩特最後出現的地方,她一定是聽說三巫師比賽出現才出的,不是嗎?」

「對,但是她不可能直接去找福爾得摩特吧?」哈利自言自語道。

「聽著,我瞭解珀茜。佐金斯,」西里斯一本正經地說。「那麼,福爾得摩特本可以知道關於比賽的實情的,對嗎?」哈利問,「你是這個意思嗎?你認為卡克羅夫可能會照他的命令在這兒的嗎?」

「不知道,」西里斯慢慢地說,「就是不知道……除非卡克羅夫知道福爾得摩特有足夠的威力保護他,他才膽敢像福爾得庫特那樣打我的,但無論是誰把你的名字寫在高腳杯上,都有個原因,我總是想比賽是個攻擊你的好辦法,並且可以讓它看上去像場意外。」

「從我的觀點看,看上去完全是早有預謀。」哈利鬱鬱地說,「他們只須往後站,讓那些龍完成他們的任務。」

「對了——這些龍,」西里斯說的很快了,「有辦法了,哈利,別上當去試一個眩暈符咒——龍過於強大,過於神奇,不會讓一個出色的人打倒的,你一次需要半打左右的法術才可制服一條龍。」

「呀,我知道的,我明白了。」哈利說。

「但你自己可以勝任,」西里斯說。「有個法子,你只要一個咒語,只要——」

但哈利舉起手不讓他說,他的心跳得厲害,似乎要蹦出來了,他聽到身後以螺旋梯上傳下了腳步聲。

「走!」他對西里斯沙沙說了聲,「走!有人來了!」

哈利急忙站起來,藏了火——要是誰在霍格瓦徹�內看到西里斯的臉,他們會發動一場浩劫——部裡會捲入的——他自己會被拷問關於西里斯的行蹤的——哈利聽到身後火堆裡「叭」的一聲輕響,知道西里斯已經走了,他看著螺旋梯下邊——誰在淩晨一點起來散步,攔住西里斯,不讓他告訴打敗龍的方法呢?

是羅恩穿著香芹睡衣,直對著哈利,環顧一下問:「剛才你在和誰說話?」

「關你什麼事?」哈利吼道,「晚上這個時候你在這搞什麼鬼?」

「我不過想知道你在——」羅恩止住了,聳聳肩,「不干什麼,我要回去睡覺。」

「你想下來到處嗅嗅,對嗎?」哈利大吼,他知道羅恩不明白他走進來幹什麼,知道羅恩並非有意這麼做,但他不管——這時他對關於羅恩的一切東西,直到他睡褲下赤裸的腳踝下幾寸的東西,都恨之入骨。

「對不起。」羅恩說,他的臉因怒氣而脹紅了,「沒料到你不想被打擾,我會讓你安靜地為下一個面試繼續練習的。」

哈利從桌上抓過一個寫著「波特惡臭熏天」的徽章,狠狠地盡力把它扔過屋子,擊中羅恩的前額,彈開了。

「去你的吧!」哈利說,「那是給你在週日戴的,你現在甚至可能有個疤了,如果走運的話……那正是你想要的,對嗎?」

他大步穿過屋子,走向樓梯,他有點想讓羅恩拉住他,甚至想讓羅恩打他一拳,但羅恩穿著睡衣站在那裡,哈利在樓上大發雷霆後,躺在床上,很久了他也沒有睡著,他沒聽到羅恩回到床上。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15:19

第二十章第一項任務

星期天早上哈利起床時,他精神根本集中不了,穿衣服的時候有一會兒他想把帽子而不是襪子套在腳上,自己卻毫不察覺。好不容易終於穿戴整齊後就匆匆出門去找荷米恩。哈利在大會堂的格林芬頓桌那兒找到了她,她正和金妮一塊吃早飯呢。哈利根本沒心思吃飯,一等荷米恩舀完最後一勺粥,就拉著她到操場上去散步。在那裡又一次沿湖而走時,哈利告訴了荷米恩所有有關龍的事情,還有西里斯所說的一切。

儘管西里斯關於卡克羅夫的警告引起了她的擔心,荷米恩還是覺得龍的問題是目前最迫切的事情。

「我們得設法讓你到週二晚上還能保住性命,」她絕望地說,「然後我們再來考慮卡克羅夫。」

他倆繞著湖走了三圈,想要找到一個能打敗龍的咒語。可毫無頭緒,於是他們又回到了圖書館。在圖書館裡,哈利抽出每一本他能找到的關於龍的書,可那些書只把他引向再一次的搜索。

「魔爪被法力剪去,處理天平上的汙穢『,這咒語一點用處也沒有,它是給哈格力那樣的瘋子強身健體用的。」

「龍很難被殺死,因為古老的魔法賦予了它們厚厚的皮膚,只有最厲害的咒語才可以刺穿。但西里斯明明說過用一個簡單的咒語同樣可以做到。」

「那我們就找些容易點的魔法書吧。」哈利說,一邊把《太愛龍的人》一書拋到一旁。

他捧著∼摞魔法書回到桌前,放下書,開始一本本地翻查。荷米恩在他身側小聲喊著堅持,「哦,有交換術呀,可干嘛要交換呢?

除非你想用它的翅膀換什麼萄萄酒口香糖之類的東西,那樣的話它就沒那麼危險了。問題是,就像這書上說的,沒多少東西能穿透龍皮,我想得把龍變形,可那麼大的龍,我懷疑甚至麥康娜教授也未必能行,要不你打算對自己施魔法?給自己增強力量?可那些魔法可不容易了,我是說,上課時從沒有試過,我也是因為要做O.W.L的實習報告才知道這類法術的。「

「荷米恩!」哈利從牙縫裡擠出話說,「你能不能給我閉一會嘴?

我要儘量集中精神戶但是荷米恩一不出聲,哈利的大腦就繞滿了一種單調的嗡嗡聲,攪得他根本集中不了心思,他絕望地看著索引《放肆和憤怒者之基本魔法》中的即刻連發剝頭皮術,可龍是沒有頭髮的,那很可能會增加龍的火力呢;切除號角舌頭術,這正是哈利需要的,可以算是額外武器。

「噢,不,他又回來了,他幹嘛不能在自己的該死的船上看書呢?」荷米思惱火地說。這時維特。克倫低著頭走進來,望了他倆一眼,就拿著一堆書坐在了遠處一個角落,「走吧,哈利,我們回公共休息室去,他的那幫追隨者很快就要殺到了,到時又吱吱喳喳的。」

真的,他倆剛起身,一幫女生就躡手躡腳地經過他們,其中一個還圍了條保加利亞圍巾在腰間。

哈利那晚幾乎沒闔眼。當他早上醒來時,首先認真考慮的就是從霍格瓦徹逃跑掉。可當他吃早飯時環顧著大會堂,想著從城堡逃跑將意味著什麼時,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這兒是他唯一獲得快樂的地方,嗯,他想以前和父母在一起時他也一定是快樂的,只是他已記不得了。

不管怎麼說,明白到自己寧願呆在這裡面對一條龍也不願回普里懷特街和達德里在一起,這種認識使他感到有點鎮定了。哈利困難地,嚥下醃肉(他喉嚨痛得不得了)。他和荷米恩起身要離開時,看到塞德里克。迪格瑞也離開海夫巴夫桌。

塞德里克可還不知情呢,他是唯一不知道的勇士,如果哈利沒猜錯的話,瑪西姆和卡克羅夫已經告訴了芙璐和克倫。

「荷米恩,你先走,我會去溫房找你的,」哈利說,看著塞德里克離開會堂地做出了決定,「走吧,我會趕上你的。」

「哈利,你會遲到的,鈴很快就要響了——」

「我會趕上去的,好嗎?」

等哈利退到大理石樓梯底時,塞德里克已位於頂部了,周圍圍了一群六年級生。哈利可不想在他們面前和塞德里克講話;那群傢夥每次他一走近都會對他引用理特。史姬特的文章。哈利和塞德里克保持著一定距離,看到他正走向法術走廊。這可給了哈利一個主意。他站定腳步,拉出魔杖,仔細瞄準,喊了一聲。

「迪芬多!」

塞德里克的口袋裂開了。羊皮紙、羽毛筆還有書跌出來,散落在地面。還有幾瓶墨水打碎了。

「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個兒來就行,」塞德里克有點惱火地說,不讓他的朋友們彎腰來幫他擡東西,「告訴菲利特威克我很快就來,去吧!」

這正是哈利所希望發生的,他把魔杖放回長袍,等到塞德里克的那幫朋友進了課堂不見了後快步走上去,走廊裡只剩他和塞德里克。

「嗨!」塞德里克一邊打招呼,一邊拾起一本《高級變形術指南》,那書已被墨水濺濕,「我的口袋剛裂開了,全新的口袋啊。」

「塞德里克。」哈利說,「第一項任務是龍!」

「什麼?」塞德里克說,他把頭擡起來。

「龍!」哈利快速重複了一遍,以防菲利特威克教授出來看塞德里克在幹什麼。「共有四隻,我們一人一支,而且我們必須通過那些龍!」

塞德里克盯著哈利看。在他眼中哈利看到了一些自己從週六晚上起就開始感到的驚慌。

「你肯定嗎?」塞德里克用肅靜的語調問。

「肯定到不能再肯定,」哈利答,「我見過它們。」

「可你是怎麼發現的?我們不應該知道。」

「甭管了,」哈利馬上說——他知道要說真話哈格力就會有麻煩。「我可不是唯一知道的。芙灘和克倫現在也都知道了——瑪西姆和卡克羅夫也都見到了龍。」

塞德里克站起來,手臂上沾滿了染了墨跡的羽毛筆、羊皮紙和書本,他那破了的口袋在肩膀上吊著。他又一次盯著哈利,眼中有一種困惑,甚至可說是懷疑的神色。

「你為什麼告訴我?」他問。

哈利不相信地望著他。哈利肯定要是塞德里克自己看到那龍就一定不會這樣問他。哈利可不願要自己最差的敵人毫無準備地面對那些怪物。

「這只是,公平,不是嗎?」他對塞德里克說,「我們現在都知道了,大家在同一起跑線,對嗎?」

塞德里克還在有一點點懷疑地看著他,突然哈利聽到身後一陣熟悉的撞擊聲。他轉過身去,見到魔眼莫迪從附近一間課堂中走出。

「跟我來,波特?」他咆嗜著說,「迪格瑞,你走吧。」

哈利有點兒擔心地看著莫迪,難道他聽到他倆剛才的談話?

「嗯——教授,我該去上草藥學課——」

「不必擔心,來我辦公室吧。」

哈利只好跟著他,納悶這次不知什麼要降臨到自己身上。要是莫迪想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龍的事情呢?莫迪會不會去找丹伯多,懲罰哈格力,或乾脆把他變成一隻雪貂呢?哎,自己要是只雪貂要通過大龍還會容易點呢,哈利悶悶地想著,自己會小個得多,從五十尺高的地方往下看會難發現得多……

他跟著莫迪進了辦公室。莫迪關上了身後的門,轉身望著哈利,他的魔法眼睛和另一隻正常眼睛都定在哈利身上不動。

「波特,你剛做了件非常高尚的事。」莫迪靜靜地說。

哈利簡直不知道如何作答,這完全不是他所預料的反應。

「坐吧!」莫迪又說。於是哈利坐下,看了看四周。

他曾在前兩任這個辦公室的所有者還在時來過這裡。羅克哈特教授在的時候,�上帖著教授自己微笑眨眼的照片。而露平在這兒住的時候,你更有可能碰上些教授新搞到手要在課堂上使用的迷人的黑暗生物。現在又不同了,辦公室裡所見皆是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哈利推想莫迪該在自己是奧羅的日子裡用過這些東西。

桌上擺著一個又大又有裂縫的、旋轉的玻璃陀螺,哈利一眼就認出這是個史尼克,因為他自己也有一個,儘管比莫迪的要小得多。�角的小桌上放著一個像是特別彎曲的、金色的電視天線一樣東西,它還發出輕微的哼聲。�上正對著哈利的地方掛了一面像是鏡子的東西,可是裡面卻沒有房間的影像,有的只是影子般移來移去的幾個圖像,可是又沒有一個是清楚顯示的。

「你喜歡我的黑暗探測器,對吧?」莫迪說,他正仔細地看著哈利。

「那是什麼?」莫迪指著曲折的金色天線問。

「秘密感應器。在探測到謊言和隱藏真相時就會顫動,當然在這兒毫無用處,有太多干擾了——每個方向都有學生在對為什麼沒完成作業而撒謊。所以從我來到這兒起就一直在嗡嗡叫。我也不得不關掉我的史尼克,因為它不停地在發出鳴聲。它太敏感了,方圓一里以內的信號都接收得到。當然,它可以接收的東西不止是孩子們的小事。」他用那吼叫一樣的聲音補充道。

「那這鏡子又是干嘛的?」

「喔,那是我的敵人顯示鏡。看到他們在附近埋伏潛行嗎?除非我在鏡中見到他們的眼白部分,否則我是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的。

不過到那時我可得打開皮箱了!「

他發出一陣短促刺耳的笑聲,一邊指著窗下面的一個大皮箱。

那皮箱有一排七個鑰匙孔。哈利尋思裡面會有些什麼,直到莫迪的問題把他迅即拉回到現實。

「那麼,你是發現了龍喔?」

哈利猶豫著。他一直為這個擔心——他沒告訴塞德里克,更不打算告訴莫迪——哈格力打破了約定。

「沒什麼,」莫迪說,他坐下來,伸出他的木腿,呻吟了一聲。

「作弊是三巫士比賽的一個傳統部分,向來如此。」

「我沒有作弊,」哈利嚴厲地說,「那只是——很意外的情形下我才發現的。」

莫迪咧嘴笑了。「我並沒有怪你,小害羞。我一開始就跟丹伯多說過,他盡可以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保持正大光明,但老卡克羅夫和瑪西姆可不會那麼崇高。他們會告訴自己的勇士一切。他們只想著贏。他們想打敗丹伯多,要證明他不過是個凡人。」

莫迪又刺耳地笑著,他的魔眼轉得飛快,看得哈利很不舒服。

「那麼,你想好了怎樣通過龍的法子沒?」莫迪問。

「沒有。」哈利答。

「啊,我可不打算教你。」莫迪粗暴地說,「我不偏心,我不。

我只打算給你一些好的,概括的建議。第一點就是——運用你的力量。「

「我什麼力量也沒有啊。」哈利脫口而出,想要往口卻已說完了。

「不對,」莫迪咆哮著,「我說你有力量你就有,現在想吧,你最擅長什麼?」

哈利努力集中精神。最擅長的?哦,那容易,真的——「快迪斯!」他遲疑地答道:「還有很多——」

「那就對了,」莫迪說,他死死地盯住哈利,魔法眼一動也不動,「我聽說,你是一個棒極了的飛行家?」

「嗯,對,可……」哈利回瞪著他,「我沒獲準使用掃帚,我只有魔杖——」

「我的第二條忠告,」莫迪大聲打斷他,「是用一個管用的,簡單的咒語來幫助你得到你需要的東西。」

哈利呆呆地看著他,自己需要什麼呢?

「孩子,想想。」莫迪低聲說,「把所有的東西放到一起,不難想到的。」

忽然哈利靈機一動想到了。他最擅於飛行,他得在空中穿過龍的守衛。於是,他需要他的霹靂帚。而為了霹靂帚,他需要——「荷米恩。」哈利輕聲說出。十分鐘後他衝入三號溫房,跑過史伯特教授身邊時匆匆道了歉,「荷米恩,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以為我一直在設法做的是什麼,哈利?」她小聲反問道。越過她正修剪的搖曳著的飛特柏灌木頂端,是她流露出不滿的眼光。

「荷米恩,我得在明天下午以前學會正確地使用召喚術。」

於是他們開始練習。他們沒有吃午飯,徑直去了一間空教室,在那兒哈利盡力讓房間裡的各種物體飛向他。但還有點困難,不夠熟練。那些練習的書本和羽毛筆在空中飛到一半往往就失去重心,像石頭一般跌落地面。

「集中注意力,哈利,得集中。」

「我不是一直在儘量集中嗎?」哈利生氣地說,「可不知怎的,一頭又臟又大的龍不停在我腦海浮現,好吧,再來一次。」

哈利想逃掉占蔔課繼續練習,可是荷米恩不想因為不上課而失分,而沒有她陪同練習就沒有意義。所以哈利不得不花一個多小時聽特雷絡尼教授在那兒用半節課公告大家現在火星與土星的位置關係意味著七月份出生的人將處於突然、暴力死亡的巨大危險之中。

「啊,那挺好。」哈利大聲說,有點兒發脾氣,「死也沒什麼,只要別弄太久,我可不想活受罪。」

羅恩看過來一會兒,好像有點忍俊不禁,這麼些天來他第一次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可哈利心裡對羅恩還是太忿恨了,所以沒在意他。剩下的半節課哈利在課桌底下練習用魔杖吸引小物件到周圍。

他成功地讓一隻蒼蠅直直地撞到他手裡,可他還是不能完全確定那是否出於他喚物術的威力——還是這頭蒼蠅太笨了。

占蔔課後哈利逼自己吃了點晚飯,然後和荷米恩回到空課室,沿路穿著隱身袍避開了老師。他們一直練習直到過了午夜,本可以再待久點,可是皮維斯出現了,而且假裝以為哈利要讓物體飛向自己,皮維斯開始在房間裡扔椅子。哈利和荷米恩只得在吵聲引來弗爾克之前匆匆離開,又回到格林芬頓普通房,那兒幸虧沒人。

淩晨兩點,哈利站在火神旁,周圍是成堆東西——書啦,羽毛筆啦,幾張翻轉的椅子啦,一套舊的哥伯石啦,還有尼維爾的蟾蜍啦。只有到了最後時刻哈利才真正掌握了召喚術的決竅。

「那好多了,哈利。」荷米恩看起來挺累,但很滿意。

「好,現在我們明白下次我學不好一個咒語時該怎麼辦了,」哈利說。他扔回給荷米恩一本魔法字典以便再練習一遍,「用一頭龍來危脅我!」他再一次舉起魔咒,唸著,『阿西歐字典!「』那本重書咆哮著飛出荷米思的雙手,穿過房間,被哈利抓在手中。

「哈利,我想你真的學會了!」荷米恩高興地說。

「但願明天管用。」哈利說。「霹靂帚到時可比這房裡的東西遠得多,它會在城堡裡,而我會在城堡外面的操場裡。」

「那沒關係,」荷米恩堅定地說。「只要你真真正正、全神貫注,就可以喚來。哈利,我們最好回去睡了,你需要睡眠。」

那晚哈利是那麼認真地學習喚物術,以致於把部分盲目的恐慌拋於腦後。然而,在次日早晨,那驚慌又重新捲土而來。校園裡的氣氛緊張而又刺激。課只上半天,下午所有的學生都有時間去看哈利等人的出場表演——儘管目前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等待的是什麼。

不管周圍的人是祝他好運,還是在他經過時不滿地發出噓聲「我們會準備好一箱搶救紗布的,波特」,哈利都覺得分外的孤單。

這緊張感是那麼強烈,他懷疑自己在被領去見龍時會不會失去控制,大聲的咒罵見到的每一個人。

時間好似以以前從未有的方式行進,一塊塊地飛逝,前一分鐘他還坐在第一節課魔法歷史的課堂裡,下一分鐘他就是走去吃午餐,再然後(上午是怎麼度過的?沒見大龍前的最後幾小時上哪兒去了?)麥康娜教授正在大會堂裡向他匆匆走來。周圍很多人都看到了。

「波特,勇士們現在就要下到操場了,你得為第一項任務作準備。」

「好的,」哈利答道。他站起身,吃著的豬肉啪的一聲掉回碟千里。

「祝你走運,哈利,」荷米恩再語道,「你會做到的!」

「對!」哈利說,可他說話的聲音卻一點也不像平時。

他和麥康娜教授離開了大會堂。她也顯得很不自在,事實上,她看起來和荷米恩一樣緊張。她和哈利走下石階,正要進入那個寒冷的十一月午後的操場時,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現在,不要謊張,」她說,「保持頭腦冷靜,萬一情況失控我們也會有巫師控制局面,主要的是要盡力做到最好你的,沒有人會看低你的,你還好吧?」

「是,」哈利聽到自己說,「是的,我還好。」

她領著他走向龍的藏身之地,沿著森林的邊緣,但是當他們接近圍�的樹叢時,哈利見到一座新搭起的帳篷,它的人口正對著他們,遮住了龍。

「你和其他勇士從這裡進去,」麥康娜教授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說,「然後等著輪到你時,巴格蒙先生也會在裡面,他會告訴你,告訴你程序,祝你好運。」

「謝謝,」哈利說,聲音扁平而又冷淡。她在帳篷入口處離開。

哈利進了去。維特。克倫顯得比平時更傲慢,哈利倒覺得那是他緊張的方式。塞德里克來回地踱步,哈利進去時,塞德里克對他笑了笑,哈利回以一笑,可覺得塞德里克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彷彿已忘了該如何作笑容狀。

「哈利!噢,好了!」巴格蒙高興地說,上下打量著他,「進來進來,就像在自個兒家裡一樣!」

巴格蒙站在這群全都臉色發白的勇士中間,有點像是個塊頭過大的卡通人物。他又穿起了他那舊黃蜂袍。

「好了,現在人都到齊了——是時候開始了!」巴格蒙輕快地說「等觀眾到齊後,我就把這袋子拿到你們面前,」——他舉起一個小紫色小絲袋,向他們四個晃了晃——「從袋子裡面你們要選出一個模型,那就是你們待會要面對的敵人!每個人的都不一樣——嗯——你們知道,得有花樣。並且我還得告訴你們點什麼別的。啊,對了,你們的任務是要取得金蛋!」

哈利瞥了一下旁邊。塞德里克點了一次頭,表明聽懂了巴格蒙的話,然後又開始繞著帳篷踱步;他看起來臉色有點發青。芙璐。

迪來高和克倫根本就沒有反應。可能他們想如果開口的話他們就會不適,那也是哈利的感覺。但他們至少,是自願這樣……

沒一會兒功夫,就聽到數百次腳步聲經過帳篷,那些人興奮地談著、笑著、鬧著,只有一帳之隔,可是覺得與那群人極為遙遠,彷彿他們是另一個生物種類一般。接著——對哈利而言好像只過了一秒——巴格蒙打開了小紫絲袋的袋口。

「女士優先,」他說,把袋子遞到芙璐。迪來高面前。

她顫抖著手進袋,摸出了一個小巧的,完美的龍的模型——一隻威爾士綠龍,它的脖子上圍著個號碼。於是哈利知道自己猜對了:瑪西姆女士早已告訴了她要面對的事物。因為芙璐。迪來高並不吃驚,倒是有種聽天由命的神情。

克倫的反應也不出所料地證明哈利又對了。他抽出的是猩紅的中國火龍,有一個號碼3在頸上。他眼都沒眨,只是盯著地面。

塞德里克伸手入袋,摸出了一隻藍灰色的瑞典短鼻龍,號碼是1.知道只剩下一個4,哈利把手放入絲袋,拿出一隻匈牙利號尾龍,不用說號碼是4.哈利向下看著它時,它報以伸出的雙翅和小小尖牙。

「好了,你們都有了!」巴格蒙說,「每個人都抽出了要面對的龍,而號碼就是指你們要鬥龍的順序,明白嗎?現在我會出去,留些時間給你們,我要出去解說一下。迪格瑞先生,你是第一個,聽到口哨聲時走出帳篷去圍�裡面,好嗎?現在,哈利,我能和你講兩句話嗎?到外邊來。」

「嗯,好的。」哈利呆呆地說,他起身,跟著巴格蒙走出帳篷,走了一小段路來到樹林。巴格蒙轉身向他,臉上有種父親般關懷的神色。

「你覺得好嗎,哈利?有什麼我能幫你嗎?」

「什麼?」哈利說。「我——不,不用了。」

「想好對策了嗎?」巴格蒙又說,像是同謀者一樣壓低聲音。

「因為我可不介意分享一點小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話,你知道。我是說,」巴格蒙接著說,聲音壓得更低,「你是這裡處於下風的人,要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話儘管說。」

「不用,」哈利,拒絕都快到自己都覺得太沒禮貌,「不用了——我——我已決定了要怎麼做了,謝謝。」

「沒有人會知道的,哈利。」巴格蒙說,向他眨著眼。

「不,我自己就行,」哈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停地告訴別人自己可以,難道以前他顯出過不行嗎?「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計劃,我——」

某處傳來了口哨聲。

「天啊,我可得跑了!」巴格蒙慌張地說完,急急忙忙走了。

哈利走回帳篷,看見塞德里克從裡面走出,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青。哈利在他經過時想祝他好遠,但是從哈利口中冒出的更像是一陣沙啞的咕嚕聲。

哈利回去裡面和芙璐和克倫在一起。幾秒鐘後,他們聽到了人群的吼叫聲,那表示塞德里克已進入了圍�,正面對面地看著他模型的實物原型。

情況比哈利所想像過的還要糟糕,光是坐著和聽著。群眾的尖叫聲,歡呼聲,喘氣聲表明塞德里克正施展渾身解數要通過瑞典短鼻龍。克倫還在看地面。芙璐現在像塞德里克先前那樣繞著帳篷踱步。而巴格蒙的話使得一切都變得更糟更壞,在哈利的腦海中形成恐怖的畫面,他聽到吼聲:「哦,那兒差了一點就行,就那麼一點!」「他這是玩命呀,這一次!」「閃得漂亮——可惜沒成功!」

十五分鐘過去了。哈利聽到震耳欲聾的響聲,那只能意味著:塞德里克已經通過了他的龍,取得了金蛋。

「很好!」巴格蒙喊道,「現在評委亮分!」

但是他沒喊出分數,哈利假想著評委把分數牌舉起,亮給觀眾看。

「一位完成了,還有三位!」巴格蒙又喊著,口哨再次響起。

「迪米高小姐,請!」

芙珊從頭到腳都在發抖。當她昂著頭、緊握住魔杖步出帳時哈利感到從未像那一刻一樣對她那麼有親切感。只剩他和克倫在帳裡的對面,互相躲避著對方的注視。

同樣的程序又開始了。「哦,我覺得那可不一定明智!」他們可以聽到巴格蒙快樂地喊叫著,「哦,差一點!現在小心了,天啊,我還以為她會拿到蛋呢!」

十分鐘後,哈利聽到人群又一次爆發出掌聲,芙略一定也成功了。聲音停止了,該是在亮芙珊的分,更多的拍掌,然後,第三次聽到了,口哨聲。

「以下要出場的是克倫先生!」巴格蒙喊道,克倫垂著頭出去了,只剩哈利獨個兒了。

他比平日更清楚地感受到身體的各部分: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指因恐懼而覺得刺痛,而與此同時,他又覺得自己靈魂已出離,好像從很遙遠處看著帳篷外的�,聽著人群的喧囂。

「非常勇敢!」巴格蒙又在歡呼了。哈利聽到中國火龍發出一聲恐怖的轟隆響的尖叫,觀眾都屏住了呼吸。「那可真正顯出了他的膽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聲像打碎玻璃一樣打破了寒冬的空氣,克倫也完成了——隨時都會輪到哈利了。

他站起來,隱隱發覺雙腿好像是用沼澤裡的草做的。他在那等著,跟著聽到了哨聲。他走出帳口,內心的驚慌就像漸強音一樣越來越大。現在他正穿越樹林,穿過一個圍欄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彷彿是一個極高色彩度的夢。自從他一踏進這塊地方,成百上千張臉孔就從魔法變出的看臺上向下望著他。還有那隻號角尾龍,在圍欄的另一端,蹲下身來看護著她的蛋,她的雙翼半張著,她那邪惡的、泛黃的雙眼打量著哈利,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慚蠍,揮打著她的釘狀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長達一碼的孔印。觀眾席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但不管是否出於友善,哈利已經不知道也不在意了。是時候做他得干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絕對地貫注於那樣物體。

他舉起了魔杖。

「阿西歐霹靂帚!」他大喊。

他等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維都在盼望著,祈禱著。要是這法子木奏效,要是那霹靂帚不來……他好像在透過一種發光的透明的屏障,比如一陣熱霧,來看身邊的一切,而這道屏障使得圍欄以及那數百張臉奇怪地在他周圍浮遊著。

然後他聽到那東西正快速向他身後飛來,他轉身看到他的霹靂帚在樹林邊碰撞而來,呼嘯著進入圍欄內,在他身旁半空中打住,聽候他的差遣。人群更為吵鬧了。巴格蒙也在喊著些什麼,但哈利的耳朵不再正常工作了,聽覺並不重要了。

他跨腿上帚,從地面一踢,一秒鐘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拔地而起,直衝雲霄,風呼呼地吹過髮際,觀眾的臉變成下方極小的肉色鐘孔,而那號尾龍縮小到了狗的大小,他意識到自己不僅已升離地面,更已拋離恐懼,回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

這只是另一個快迪斯比賽罷了,僅此而已。另一場快迪斯比賽,而那龍僅是另一支醜陋的敵隊罷了。

他俯望那一窩蛋,認出那金色的一隻。金蛋發出與其他銀灰色同伴不同的光亮,穩穩地放在龍的前腿之間。「好!」哈利對自己說,「用聲東擊西策略,我們走。」

他向下俯衝。號尾龍的腦蛋緊跟不放。他知道那畜牲想幹什麼,及時抽身而退,一道火焰噴向了他若不閃避就會到達的位置,好險,可哈利不怕,那不比閃避一隻鷹難多少。

「偉大的蘇格蘭,他能飛呢!」巴格蒙激動大叫,群眾尖叫著,喘著氣。「你在觀看嗎,克倫先生?」

哈利旋轉著上升,號尾龍還在緊追不捨,它長長的脖子像麻花一樣扭了又扭——如果哈利繼續下去,那龍肯定會頭暈的——但最好別逗它太久,否則它又會噴火了——哈利在龍口再次張大時陡直下降,但這次他沒那麼走運——雖然避開了火焰,卻撞上了龍尾的鞭打,他閃向左邊時,一根長釘擦過他的肩膀,撕裂了他的長袍——他感到了刺痛,聽到了人群的尖叫和呻吟,可那傷口好像並不深。現在他繞升到龍的背部,看到了一個機會。

號尾龍並不想起飛,她太強烈地想保護她的蛋了。儘管她纏繞著,扭曲著身體,展開又合攏雙翼,那雙令人生懼的黃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哈利身上,她還是害怕距離她的蛋太遠,但他必須說服地走開,否則他就永遠沒機會靠近那些蛋。關鍵是要小心行事,慢慢引誘。

他開始一會兒往這邊飛,一會兒往那邊飛,保持在龍噴火範圍以外,但又能構成足夠的威脅使龍眼注視著他。她的頭搖來擺去,直直地從瞳孔裡盯住哈利,她的尖牙咧露。

他飛得更高。龍頭隨之升高,龍頸現在已升到最長,還在搖來搖去,就像一頭在法師面前的蛇。

哈利又升高見英呎,龍發出一陣怒吼。哈利就像一隻蒼蠅,煩得她要開殺戒,龍尾又開始揮打了,又因為哈利太高了搆不著,她向空中噴火,可被—一躲開。

「來吧,」哈利嘶嘶叫道,在她頭上挑逗地閃來避去,「來吧,上來抓我呀,現在你上來呀。」

終於她站了起來,展開她巨大的黑皮雙翅,有一架小型飛機那麼寬——哈利俯衝而下。在那龍弄明白他做了什麼,在找到他去了哪兒之前,哈利以最快速度衝向地面,飛向現在失去了母龍前爪保

護的蛋——他鬆手不再握住霹雷帚——他終於抓住了金蛋——再伴以一陣衝刺,哈利迅速離開。他大叫著飛越看臺,那沈重的蛋安安穩穩地在他受傷的臂下,這時就彷彿有人剛把音量打開一樣——他第一次,清楚地聽到了人群的吵鬧聲,各種尖叫聲喝彩聲,就像世界盃賽上的愛爾蘭支持者一樣響亮不停。

「看啊!」巴格蒙喊道。「請看!我們最年輕的勇士最快地取到了金蛋!啊,這可要把波特先生的奇怪舉動大為降低了!」

哈利見到龍的看守者衝去安撫號尾龍,還有,在圍欄的出口那邊,麥康娜教授,莫迪教授還有哈格力都急步上前與他會合,他們全都在招手,臉上的笑容隔了那麼遠也清晰可見。他又飛回看臺,那兒的吵聲幾乎把他耳膜震穿,他平滑地著陸,心情是數週來最為輕鬆的,他通過了第一項任務,他活了下來。

「十分出色,波特!」當哈利跨下霹靂帚時麥康娜教授喊道——這對她來說可是相當之高的評價了。哈利還注意到她的手在發抖,「你得在評委亮分前先去波姆弗雷女士那兒看傷勢。就在那邊,她已經治好了迪格瑞了。」

「幹得好哇,哈利!」哈格力沙啞著說。「就是干得妙!打敗那號角尾龍和別的一切東西,你也知道查理說那母龍可是最難對付——」

「謝謝,哈格力。」哈利大聲說,好讓哈格力別再喋喋不休,以致把他給哈利事先見過真龍的事給洩露出來。

莫迪教授也顯得相當滿意,他的魔眼快活地轉著。

「幹得即簡潔又漂亮,波特。」他低吼道。

「好了,波特,該去急救帳了,快。」麥康娜教授說。

哈利走出圍欄,還在端著,就看到波姆弗雷女士站在另一座帳篷門口,看起來憂心什忡。

「龍!」她說了一個字,語氣很反感,一邊拉著哈利入帳。帳內隔成兩個小間,透過帆布哈利認出了塞德里克的身影,他好像沒受什麼重傷,至少還能坐著。波姆弗雷女上檢查了他的傷一直不停地憤怒地說:「去年是狂獸,今年是大龍,他們接著還要把什麼帶進學校呀?你是十分走運了,這只是皮肉傷,可我治療前還是得清洗一下。」

她用一些紫色的藥水輕拍著傷口,那液體碰到傷口後冒煙還伴有刺痛感,可後來帕弗雷女士用她的魔杖戳了戳哈利的傷口,於是哈利馬上覺得全好了。

「現在,就給我乖乖地坐一分鐘——光坐著!然後你才可以離開去聽分數。」

她急急走出這邊帳篷,接著哈利聽到她走到隔壁間,「現在覺得怎樣,迪格瑞?」

哈利可不想就這麼坐著,他體內的腎上腺素還多著呢。他站起來,想出去看看外邊怎麼樣了,可還沒等他走到帳篷門口,兩個人已急衝進來了——荷米恩,還有緊隨其後的羅恩。

「哈利,你太出色了!」荷米恩尖叫著說。她臉上有指甲的印子,因為她害怕時緊緊地摀住臉。「你太令人驚訝了,真的!」

可哈利只看著羅恩,羅恩臉色蒼白,像是看鬼一樣看著哈利。

「哈利,」他十分嚴肅地說,「無論誰把你的名字放入高腳杯中——我——我想他們是想讓你參賽!」

過去幾週的事好像從未發生過——好像哈利現在是第一次見到羅恩,就在他被選為勇士之後。

「你趕上來了,是吧?」哈利冷冷地說,「花了你夠長時間的。」

荷米恩在他倆中間緊張地站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羅恩欲言又止。哈利知道他想要道歉,而突然間,發現自己根本不想聽。

「沒事的,」哈利說,攔住了羅恩要說的話。「算了吧。」

「不,」羅恩說,「我早就該——」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哈利說。

羅恩神經質地笑笑,哈利也回以一笑。

荷米恩眼淚都流出來了。

「有什麼值得哭的!」哈利困惑地對她說。

「你們兩個可真傻!」荷米恩喊道,跺著腳,眼淚啪啪直往下掉。然後,在兩個男孩中的任何一個可止阻止她前,荷米恩分別擁抱了他們後就跑開了,絕對是號啕大哭。

「在喊了,」羅恩說,搖著腦袋。「快走,哈利,他們要亮你的分數了。」

拾起金蛋和霹靂帚,哈利覺得自己開心極了,絕對是一個小時前想像不到的高興,他彎腰出帳快速離開,羅恩就在他旁邊,兩人邊疾走邊談。

「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嗎,毫無疑問。塞德里克幹得極為古怪,他把場上的一塊石頭變形,變成了一隻狗。想讓那龍攻擊那狗而不攻擊他。嗯,那變形術還真不賴,也有點行得通,因為他還是拿到蛋了,但也燒傷了身子——那龍半途中改變主意決定攻擊他而放棄那條狗,塞德里克勉強躲開了保命。而那個叫芙璐的女孩也試圖用這種法術,我看她是想讓那龍走神發呆——嗯,那也可說是奏效了,那龍昏沈沈的,然後它打起了鼾,接著一束火焰激射而出,女孩的裙子著了火——她得用魔杖變出水來救火。還有克倫——你可能不信,可他壓根兒沒想過要飛!他用一種法術正正擊中了龍眼珠子。只不過,那龍痛得到處踐踏時打碎了半數的蛋——他們要為這扣他的分,因為他是不該損傷到蛋的。」

羅恩和哈利到達圍欄邊時羅恩深吸一日氣。現在號角尾龍已被領走,哈利可以看見五位評委坐在那裡——在另一端端坐在金布垂吊著的高椅中。

「每個人都是十分制,」羅恩說,而哈利斜瞥了場中一眼,見到了第一位評委——瑪西姆夫人——在空中舉起她的魔杖。一段長長的,銀色絲帶狀物體噴射而出,在空中扭成一個8字。

「不賴!」羅恩說,觀眾也在鼓掌。「我看她從你的肩傷扣了點分。」

克勞斯先生接著亮分,把一個數字9射入空中。

「形勢看好!」羅恩叫著,重重地拍著哈利的背部。

下來的,是丹伯多,他也同樣給了9分。人群的喝彩聲高於以往任何時候。

露得。巴格蒙了——10分。

「10分?」哈利不敢相信。「可是,我受傷了耶,他在玩什麼呀?」

「哈利,別抱怨了!」羅恩興奮地大叫。

現在卡克羅夫舉起了魔杖。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也同樣射出了一個數字——4.「什麼?」羅恩憤怒地大叫。「只有4分,你這個偏心賤格的人渣,你可給了克倫10分!」

可哈利一點也不在乎,哪怕卡克羅夫給他零分他也不在乎,羅恩為他而感到的憤慨本身就值100分了。當然他沒告訴羅恩這點,可當他轉身離開圍欄時他的心情輕鬆無比。而且不僅僅是羅恩,也不僅是格林芬頓剛才在人群中為他加油。那種場合下,當大家意識到他所面對的困難時,大部分的學生都站在他這邊,塞德里克也幫他,他不再介意史林德林了、他現在可以挺住他們任何的攻擊了。

「哈利!你們兩個,你和克倫,打了平手!」查理。威斯里在他倆離開動身回校時急忙走上前去對他們說。「聽著,我可得跑了,我得去送走瑪姆和貓頭鷹,我發過警要告訴她發生的一切——那太不可思議了!哦對了——他們讓我告訴你再多等幾分鐘。巴格蒙想和你說幾句話,回勇士帳裡談。」

羅恩說他可以等一下,於是哈利又折回到帳內,現在這帳可顯得大不一樣了:充滿友好、歡迎的氣氛。他回想起閃避那龍時的感受,再對比未出帳前那漫長的等待,根本就是天壤之別。那等待實在是說不出的糟糕。

芙璐,塞德里克和克倫全都來了。

塞德里克的半邊臉上敷著厚厚一層橘子糊,想必是用來治他的傷口的。他見到哈利時咧嘴笑笑。「好樣的,哈利。」

「你也是。」哈利也笑了。

「你們都乾得很好!」露得。巴格蒙說著進了帳,看起來快活得就像他自己越過了一條龍。「現在簡短講兩句。你們在第二項任務前有一段很長又很好的休息,它將在二月二十五號的早上九點半進行——可這段時間我們也是有東西考考你們腦袋瓜子的!你們要是看看手中的金蛋,就會看到它們裂開了,見到裡面的鐵鏈了嗎?你們得破解蛋內的暗示——因為暗示將告訴你們第二項任務是什麼,並幫助你們去作準備!都清楚了嗎?確定嗎?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哈利離開帳篷,又和羅恩在一起。他們開始往迴繞著樹林邊走邊熱烈地討論著。哈利想再細緻地聽別的勇士是怎麼完成任務的。

然後,正當他們繞過哈利第一次聽見龍吟時藏身的樹叢處時,一個女巫從他倆身後蹦出。

原來是理特。史姬特。她今天穿的是暗綠色袍子。

「祝賀你,哈利!」她向哈利微笑著說。「你能和我說上幾句嗎?

你面對大龍的感覺是怎樣的?你現在對評分的公正程度又感覺如何呢?「

「好吧,可以和你談一個詞。」哈利野蠻地說,「再見。」

於是他和羅恩並肩走回城堡。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16:33

第二十一章傭人小精靈的解放運動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那個晚上起身到奧里路去找皮威軍,因為這樣哈利就可以給西里斯寄信,告訴他已經毫髮未傷地擊敗了那條龍。在路上,哈利告訴羅恩每一件西里斯告訴他的有關卡克羅夫的事情。羅恩起初聽到說卡克羅夫曾經是個食屍者時報震驚,但是當他們走進奧里路時,他還是說他們早就該懷疑他了。

「很震驚吧?」他說,「你還記得那次在火車上,馬爾夫說他爸爸和卡克羅夫是朋友嗎?現在我們知道他們是在哪兒認識的了。他們很可能在那場世界盃賽上,戴著面具一起玩過呢。告訴你一件事哦,哈利,如果是卡克羅夫把你的名字寫在名單上,他現在會感到自己很蠢,是吧?那沒起作用,不是嗎?你只是被劃傷一下!過來——我幫你弄。」

皮威軍一想到寄信就有點興奮過頭,他在哈利頭上飛呀飛,叫個不停,羅恩一把抓住他,按住他,讓哈利把信系在他的腳上。

「沒有比這更危險的任務了,是吧?」羅恩邊說邊把皮威軍送到窗口。「你知道嗎?我認為你能贏這場比賽,哈利,我是認真的。」

哈利知道羅恩這樣說只是為了補償他前幾個星期的行為,但他仍然很感激。荷米恩卻斜靠在�上,交叉著雙手,皺著眉頭看羅恩。

「哈利在完成比賽之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認真地說,「如果那只是第一個任務,那麼我討厭去想第二個。」

「只是剛開始,是吧?」羅恩說,「你和特雷絡尼教授該找個時間聚一聚。」

他把皮威軍扔到窗外,它落下了十二英呎後又重新飛起。系在他腳上的信比平常重了很多——因為哈利迫不及待地要跟西里斯詳細講述他是怎麼轉彎、盤旋及怎樣巧妙地避開號尾龍的。

他們看著皮威軍消失在黑暗中,這時羅恩說:「好了,我們到樓下去參加你的驚喜派對吧,哈利——弗來德和喬治本該去廚房偷點東西來吃的。」

果然,當他們進入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時,滿屋子又一次爆發出歡呼聲和叫喊聲。屋裡到處是如山般高的蛋糕,裝有南瓜醬的瓶子和黃油啤酒。李。喬丹已經點燃了菲利布斯特博士的無熱的煙花,所以空氣中密密麻麻的星光火花相競爭輝。托馬斯主任擅長畫畫,這時他已舉起了醒目的新旗幟,上面是大部分畫的哈利坐著他的火箭在號尾龍頭上盤旋上升,還有一兩面是畫著塞德里克的頭看火了。

哈利盡情地吃著,他幾乎忘了什麼是饑餓。然後和羅恩和荷米恩一起坐著。他簡直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幸福:有羅恩在他身邊,他已經完成了第一次任務,而且三個月內他不會有第二次任務了。

「布林米,這個很重呢。」李。喬丹說。他舉著一個金色的蛋,又拿在手裡掂量著,這蛋是哈利留在桌子上的。「打開它,哈利,開吧!讓我們看看裡面是什麼!」

「他應該自己找出線索,」荷米恩很快回答。「那是比賽規則……」

「我應該自己想出如何一個人擊敗那條龍。」哈利咕噥著,只有荷米恩聽見,所以她很內疚似的笑著。

「是啊,開吧,哈利,開吧!」有幾個人也附和著。

李把蛋遞給哈利,哈利把手指甲插到槽線裡,然後沿著槽線劃了一圈,之後把它扒開。

蛋裡什麼也沒有,空的,完全空的——但在哈利打開的那一刻,有一種最可怕的聲音,一種大聲而且尖銳的哭號聲充斥著整個房間。這使哈利想起他曾經聽說過的那個無頭腦尼克在忌日派對上的鬼魂交響樂團,他們經常演奏一些音樂名篇。

「合上它!」弗來德吼叫著,雙手捂著耳朵。

「那是什麼?」謝默斯說。他兩眼盯著那蛋,這時哈利又把它「砰」一聲合上了。「聽起來像一個女鬼……那可能是你下一個要征服的目標了,哈利!」

「好像有人在受折磨!」尼維爾說。他臉色已變得蒼白,剝好的香腸都滾到地上去了,「你將不得不和克魯希爾特斯符咒戰鬥!?」

「別傻了,那是非法的。」喬治說。「他們不會用克魯布爾特斯詛咒的。我倒覺得那聽起來像伯希在唱歌……或許你可以在他洗澡的時候偷襲他一下啊,哈利。」

「要一個果醬餡餅嗎,荷米恩?」弗來德說。

荷米恩很懷疑似的看著弗來德遞給她的盒子,弗來德則在那裡露齒而笑。

「好了,看著我,」他說,「我沒碰過他們哦,你們看清楚了,這是乳蛋糕奶油——」

尼維爾剛咬了一口奶油,嗆了起來,不得不把奶油一口吐出來。

弗來德笑了。「尼維爾,那只是我的一個小玩笑而已嘛……」

荷米恩拿了一塊果醬餡餅,接著說:「這些都是從廚房拿的吧,弗來德?」

「是的,」弗來德對他笑著說。接著又怪腔怪調地用高音調模仿一隻傭人小精靈:「我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先生,任何事情!」

「他們真的很有用……如果我說我餓得很,他們都給我拿來一隻烤牛。」

「你是怎麼進去到那裡的?」荷米恩很隨便地問道。

「很容易嘛,」弗來德說道,「密封的門後面有一幅畫著一碗水果的畫。你只要撓那顆梨,它就會咯咯笑,然後——」他停下了,疑惑地看著她,「怎麼啦?」

「沒什麼。」荷米恩很快答道。

「現在去把傭人小精靈們帶出來舉行罷工吧,怎麼樣?」喬治說,「不要再搞什麼宣傳單的了,想辦法讓他們加入這場示威運動中吧?」

幾個人大聲笑了起來,荷米恩則什麼也沒說。

「你別總是惹他們生氣,你應該告訴他們說他們會拿到衣服和工資的!」弗來德警告似地說。「你應該勸他們做飯!」

這時,尼維爾變成了一隻大金絲雀。

「哦,太抱歉了,尼維爾!」弗來德叫著,邊笑著,「我忘了——乳蛋糕奶油被我們施法了。」

不一會,尼維爾就蛻變了,當他的羽毛脫落時,他又恢復原樣了,他還跟著別人一起笑呢。

「金絲雀奶油!」弗來德對著這群激動的人喊著,「喬治和我發明的——每個七個鐮刀幣,成交!」

當哈利和羅恩、尼維爾、謝默斯和迪恩走到宿舍時,已是接近淩晨一點了。在把四張海報的床簾拉上之前,哈利把他的匈牙利號尾龍的小模型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那東西打著呵欠,蜷縮著身子,然後閉上了眼睛。真的,哈利想,當他把窗簾拉上時,哈利想到……他們是對的,真的,那些龍……

十二月剛開始,初冬就把風和露送到了霍格瓦徹。城堡冬天一直都很通風。哈利每次在湖上經過丹姆斯安的船時,看到船在海風中上下顛簸,黑色的帆朝天鼓起,就感到非常愜意。他想,比爾貝頓的住所也應該很冷吧,他注意到哈格力,正在把瑪西姆夫人家的馬喂得肥肥的,因為有他們喜愛喝的單麥芽威士忌。從馬房一角的食槽上浮出的氣味就足以使整班在上魔幻生靈保護這門課的人頭暈目眩。這當然不好,因為他們照顧的可怕的史庫斯需要他們的智慧。

「我不清楚他們是否冬眠。」哈格力正在風很大的南瓜地裡教學生們下一課。理特史姬特斜靠在哈格力的花園裡的籬笆上,觀察著這一片混亂。今天,她穿著一件較厚的紫紅色大衣,衣領是毛製,紫色的,肩上還掛著一個鱷魚皮手提包。

在史庫斯把哈利和羅恩逼到走投無路時,哈格力跳到了史庫斯上頭,把它壓倒,這時,一陣陣火焰從它口裡噴了出來,把附近的南瓜苗都燒焦了。

「你是誰?」哈格力問。「我是理特。史姬特,《先知日報》的記者。」理特答道,微笑地看著他,她的金牙閃爍著金光。

「丹伯多說你被學校開除了,是吧?」哈格力邊說邊皺著眉頭,把已被制服了的史庫斯拽給他的同伴。

理特像是沒聽見哈格力說話似的。

「這些奇形怪物叫什麼?」她問,笑得更燦爛了。

「尾巴會發火的史庫斯。」哈格力咕噥著。

「真的?」裡特問,顯然是真的很感興趣。「我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呢……他們從哪來的呀?」

哈利此時注意到哈格力鬢鬚下面所泛出的陣陣臉紅,他的心沈了,哈格力到底是怎樣弄到這些史庫斯的?

荷米恩好像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似的,這時,她馬上答道:「他們很有趣,是吧?哈利,你說是不是?」

「什麼?哦,是,是……哎喲……很有趣。」哈利叫了起來,因為她踩到他的腳了。

「啊,你在這裡啊,哈利!」理特。史姬特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所以,你喜歡魔幻生靈的保護這門課?你最喜歡的課之一?」

「是的。」哈利很堅定地說。哈格力看著他笑了。

「嗯,很有趣,」理特說,「真的很有趣,教很久了?」她對哈格力補充道。哈利注意到她的眼睛向每個人都掃視了一下,迪恩(一邊臉上有一處很重的刀痕),萊文德(長袍被嚴重燙焦了),西摩斯(在那裡護理著他那燙傷的手指),然後再掃向茅屋的窗子,那裡有很多學生站著,鼻子緊貼在玻璃窗上,想把海濱看得更清楚些。

「這是我在這裡的第二年。」哈格力說。

「嗯,有意思……我想你是不喜歡被訪問的吧?但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你在接觸魔幻生靈過程中的體驗嗎?我想你是知道的吧,《先知日報》上每個星期三都開一個動物專欄,我們讓這群,呃——尾巴呼呼響的史庫斯上報吧。」

「是尾巴發光的史庫斯,」哈格力急切地糾正道。「呃——對吧?」

哈利對此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理特。史姬特在場,他又沒辦法向哈格力表達。所以哈格力和理特在商量著哪個星期找個時間在三掃帚那裡會面進行一次訪談時,也只有默默地站在那裡忍受著。不一會兒,城堡的鐘聲響了,表明了又一節課的結束。

「好了,再見了,哈利!」理特。史姬特看到他和羅恩、荷米恩起身要離開時,高興地跟他道別。「星期五晚上再見了,哈格力!」

「她會扭曲他說的每件事的。」哈利低聲說。

「只要他不非法進口那些史庫斯或其它的什麼就行了。」荷米恩絕望地說,他們望著對方——要是換成哈格力,他也會這樣做的。

「哈格力以前老闖禍,可丹伯多從沒解僱過她,」羅恩安慰似地說,「最糟的是,哈格力得除掉那些史庫斯。對不起,……我是不是說嚴重了,我本意是好的。」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但因此而感到更歡快些,起身去吃午餐了。

現在哈利和羅恩重歸於好了。事情就又變得好玩了。他們那天玩雙面預知玩得很開心,並且還在一起畫星圖啊,寫預言啊。特雷絡尼教授,原來看著他們兩個在那裡預言自己的死亡時還很開心,但當她解釋柏拉圖擾亂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時,哈利和羅恩竊笑不已,她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在想,」她說,又小聲又神秘地說,為的是掩飾剛才的怒氣,「如果我們中有些人,」——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哈利看,「在我昨天晚上的水晶占蔔過程中看到了我所看到的東西,他們就不會那麼輕浮了。昨天我正在這裡,專心地干著手中的針線活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地想要請教一下這水晶的慾念佔據了我。我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了,但我還是站了起來,注視著水晶……你們猜一下我看到的是什麼?」

「一隻很醜的戴著一副巨型眼鏡的蝙蝠?」羅恩低聲說。

哈利忍俊不禁。

「我想可能是死神。」

帕維提和萊文德聽了嚇得雙手摀住嘴巴。

「是的,」特雷絡尼教授說,鄭重地點了點頭。「它來了,越來越近,就像一隻兀鷹盤旋在半空中,向著城堡,越來越近……」

她死死地盯著哈利,因為哈利正毫無遮掩地打著呵欠呢。

「真是的,她都不知講了幾十次了,」當他們走出特雷絡尼教授的房間、在樓梯間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哈利感嘆道。「如果她每次說我快死了,我就死了的話,那我將成了醫學上的奇蹟。」

「你本該是一個濃縮的鬼魂嘛,」羅恩咯咯地笑著說。當迎面經過布萊第。巴羅恩時,他的大眼睛很邪惡地瞪著他們。「至少我們沒有作業。我希望維克特教授會佈置很多作業給荷米恩,我喜歡沒事幹的時候看著她……」

後來他們去找荷米恩的時候,她不在吃飯,也不在圖書館,在圖書館裡的只有維特。克倫。羅恩在書架後轉了一會,觀察著克倫,和哈利一起竊竊私語,他該不該去要一個鉛筆——但當羅恩注意到有六七個女孩藏在隔壁那排書後面,討論著同一件事時,他頓時對這個想法失去了興趣。

他倆走回了格利勞頓塔,羅恩說,「不知她去了哪裡?」

「別……別走。」這時從後面傳來的腳步聲說明荷米恩已經到了。

「哈利!」她快速跑到他身邊停下喘息著說,「哈利,你一定要來——一定要來喔,最精彩的事呢——拜託啦——」

她抓住哈利的手臂,而且開始設法把他拖著走。

「什麼事呀!」哈利說。

「到了那兒我會告訴你的——喂,快點,快點嘛——」

「好吧,」哈利說著,跟荷米恩起身跑出了走廊,羅恩趕緊跟上。

「荷米恩,我們這是去哪呀?」荷米恩帶他們走下了六層樓後,哈利問道。現在他們已走下了大理石樓梯進入到八門大廳。

「你會知道的,你一分鐘後就會知道的!」荷米恩激動地說著。

到了樓梯下面,她就向左拐,跟著就快步走向那天晚上塞德里克。

迪格瑞走過的那扇門。

在高腳杯火種反覆念叨著哈刮的名字之後,哈利就從沒到過這裡。他和羅恩跟著荷米恩走過了一段石頭砌成的樓梯,跟著是一條寬大的石頭走廊。火把照得這裡一片光亮,還用一些看起來令人很愉快的畫裝飾著,這些畫大多是關於食物的。

「喂,停一下……」哈利不緊不慢地說,這時已到了走廊中間了。「等一下,荷米恩……」

「什麼事?」她轉身看著他,滿臉期待的樣子。

「我知道這幅畫是什麼意思。」哈利說。

他輕輕碰了碰羅恩,指著荷米恩身後的那幅畫。畫面上是一個巨大的銀製的水果托盤。

「荷米恩!」羅恩叫著,「你又想把我們騙到嘔吐物那裡!」

「不,不,我沒有!」她匆忙解釋道。「而且那也不是嘔吐物啊,羅恩——」

「你已經幫他們改些名字了?」羅恩說,皺著眉頭看她。「我們現在是在做什麼,傭人小精靈的解放運動?我不會幹預廚房的事情,我不會讓他們停止工作的,我不會那樣做的——」

「我沒叫你那樣做呀!」荷米恩不耐煩地說著。「我剛才才到這裡的,跟他們每個人都說過話了,接著我發現——哎,來吧,哈利,我要帶你看些東西!」

她又一次抓住哈利的手臂,把他拉到那幅巨大的水果托盤前面,伸出她的食指,撓了一下那顆巨大的綠色梨。那梨開始蠕動了,還發出咯咯笑聲,突然間就變成了一扇大門上的綠色把手。荷米恩抓住它,擰了一下,推開門,從後面把哈利用力推進去。

哈利很快瞥了一眼這個房間。很大,天花板又很高,好像上面有一個會議廳似的,還有一堆堆如山高、閃閃發光的銅罐和平底鍋堆積在石�周圍,另一邊有一個很大的磚砌成的壁爐。這時,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房間中間向他飛過來,發出嘎吱聲,「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先生!」

這時,一陣風颳過來,嘎吱小精靈摔在了他的臉部上,緊緊地抱著他,他想他的肋骨都會斷掉。

「多——多比?」哈利喘著氣問。

「是,我是多比,先生!」他肚臍周圍發出了這種長而尖銳的聲音。「多比一直就很想很再見到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來看我了。」

多比放開手,後退了幾步,微笑著打量哈利,他的綠色的網球形的大眼睛溢著幸福的淚水。多比看上去和哈利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銅筆形狀的鼻子,編幅形的耳朵,長長的手指和腳——除了衣服大大地改變了之外。

多比為馬爾夫工作的時候,一直就穿著那件骯臟的枕頭套。現在,他打扮得比世界盃賽上的巫師還奇怪。他把茶壺罩當成帽子,戴在頭上,還別了幾個明亮的徽章在上面,一條有馬蹄鐵圖案的領帶掛在光著的胸前,還穿著小孩子踢足球時穿的短褲以及不成對的襪子。哈利看到其中一隻是黑色的,那是他從自己腳上脫下來、哄騙馬爾夫先生把它拿給多比的,而且多比因此獲得了自由。另一隻,是底色粉紅有橘黃色條紋的。

「多比,你來這幹什麼?」哈利驚奇地說。

「多比已經在霍格瓦徹工作了,先生!」多比興奮地用尖銳的聲音說,「丹伯多教授給了多比和溫奇工作呢,先生!」哈利說:「她也在這裡?」

「是啊,先生,是的!」多比說著,抓起哈利的手,把他拉到廚房,經過兩排有著四條長腿而且是木製的桌子時,哈利留意了那些桌子,確實是上面大會廳裡四個房間裡的桌子。現在,桌面上沒有食物,因為晚宴剛剛結束。他想,一小時以前,桌上肯定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色,而且還通過天花板送到了上面的同伴那裡。

至少有一百隻小精靈圍在廚房裡,當多比領著哈利經過他們身邊時,精靈們有的微笑、有的鞠躬,還有的向哈利和多比行屈膝禮。他們都穿著清一色的工作服,茶具拭布上印著霍格瓦徹飾章,系的像溫奇系的一樣,像一件官服。

多比在磚塊砌成的壁爐前面停下了,然後指著那裡說。

「溫奇,先生!」

溫奇正在爐火旁邊一隻桶上。和多比不一樣的是,她沒有老是搜尋衣服。她穿著一件上衣,和一條很乾凈的小裙子,戴著一項與之相襯的藍帽子,那帽子因為她的大耳朵而穿了幾個洞。但是,多比的奇裝異服都很乾凈,而且保管得很好,所以看起來很新。而溫奇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她的上衣從上到下都是湯的汙跡,裙子上還有一處焦痕。

「你好,溫奇。」哈利說。

溫奇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接著就哭了起來,眼淚從她的棕色的大眼睛裡溢了出來,順著臉頰流到了她的胸前,就像那次在快迪斯世界盃比賽時一樣。

「噢,天啊!」荷米恩和羅恩已經跟著哈利和多比來到了廚房裡面,荷米恩說:「溫奇,別哭,拜託啦,別哭了……」

但溫奇哭得更兇了。多比卻對哈利笑著。

「哈利。波特想要一杯茶嗎?」他大聲又尖聲說道,聲音掩過了溫奇的啜泣聲。

「嗯——好吧!」哈利說。

很快地,大約有六個小精靈快步走到哈利後面,為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送來了個裝著很多茶壺、杯子以及一瓶牛奶罐和一大盤餅乾的很大的銀色盤子。

「真是一流服務啊!」羅恩用很滿意的語氣說。荷米恩對他皺著眉頭,但小精靈們都看起來挺高興的,他們深深鞠躬後就退下了。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多比?」當多比送來茶水的時候,哈利問道。

「才一個星期,哈利被特先生!」多比高興地說。「多比是來看望丹伯多教授的,先生。你想一下,先生,一個傭人小精靈被開除後要找到一份新工作是很難的,先生,真的很難的——」

這時,溫奇哭得更兇了。她的鼻涕流到她胸前了,而她根本就沒能阻止。

「多比已經周遊全國兩年了,先生,到處找工作呀!」多比尖聲說道。「先生,因為多比現在就想要工錢!但是多比還沒有找到工作呢!」

小精靈們都圍到了廚房,看著多比,聽得津津有味,但聽到這裡,個個都看到別處去了,好像多比說了什麼粗俗的或令人難堪的話。

荷米恩卻說,「你這樣做很對,多比!」

「謝謝,小姐!」多比說,露著牙齒對著她笑了笑。「但是很多巫師都不想要想得到工錢的小精靈的,小姐。」「那不是一個傭人小精靈的實質。」精靈們說。他們還當著多比的面呼地一聲關了門呢!

「多比喜歡工作,但他也想穿衣服,想有工錢呀,哈利。波特……」

多比不斷地說!霍格瓦徹的傭人小精靈們都從多比旁邊擠過去,想離他遠點,好像他有傳染病似的。溫奇卻仍呆在原處不動。但是,她的哭聲好像有了提高了。

「然後,哈利。波特就去看望溫奇,發現她也已經獲得自由了,先生!」多比高興地說。

聽到這裡,溫奇撲倒在地上,臉朝下,貼著鋪著石頭的地板,還用她的小拳頭捶地板,顯然是因為痛苦而尖叫著。荷米恩趕緊跪在旁邊,盡力想去安慰她,但無論她怎麼努力,她說了跟沒說時沒什麼兩樣。

多比繼續講他的故事,幾乎是用尖叫聲喊著,試圖掩蓋過溫奇的尖叫聲。「後來多比想到了一個主意,哈利。波特先生!為什麼多比和溫奇不一起找工作呢?但哪裡有需要兩人做的工作呢?多比想著。後來他想到了,先生!霍格瓦徹!所以多比和溫奇就來拜訪了丹伯多教授,先生!然後丹伯多教授就僱用了我們!」

多比高興地笑著,眼睛裡又閃爍著幸福的淚花。

「丹伯多教授說,先生,如果多比想拿工錢的話,他會付錢給多比!所以多比現在是一隻自由的小精靈了,先生,而且多比還可以每個星期得到幣,每個月還有一天假呢!」

「那並不是很多呀!」荷米恩很憤怒地喊道,聲音蓋過了溫奇的尖叫聲和拳頭捶地板的聲音。

「丹伯多教授付給多比每星期十幣,還有週末休息呢,」多比說,突然顫了一下,好像這麼多空閒和這麼多的報酬反倒讓人覺得害怕似的,「但是多比讓他降低工作,小姐……多比喜歡自由,小姐,但他也不喜歡太多自由,小姐,他喜歡工作得更出色。」

「丹伯多教授付給你多少錢呀,溫奇?」荷米恩很輕聲地問。

如果她認為這樣可以讓溫奇高興起來的話,那麼她就完全錯了。溫奇並沒有停止哭泣,而且,當她坐起來時,她用那雙很大的棕色的眼睛瞪著荷米恩,突然間變得很生氣。

「溫奇是一隻失寵的小精靈,而且溫奇還沒有得到報酬呢?」她尖聲叫著。「溫奇還不至於這麼落魄吧!溫奇正是因為被釋放而感到羞恥!」多比說。

「羞恥?」荷米恩感到莫名其妙,「哎——溫奇,別這樣啦!是克勞斯先生該感到羞恥,不是你!你並沒做錯事啊!是他對你太刻薄了——」

然而,聽到這番話,溫奇卻用手把耳朵壓下來。這樣,她就聽不見荷米恩說話了,她還尖叫著,「你不能侮辱我的主人,小姐!

你不能侮辱克勞斯先生!克勞斯先生是一個很好的巫師,小姐!克勞斯先生解僱壞溫奇是對的!「

「溫奇還不能很快適應過來,哈利。波特,」多比很機密地尖聲說。「溫奇忘了她不再受克勞斯先生的約束的事了,她現在可以自由地說出心裡話了,但她不會這麼做。」

「那麼就是說,傭人小精靈不能自由地說關於他們主人的話了?」哈利問道。

「噢,不,不,先生。」多比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說:「這一點就是傭人小精靈所受的束縛了,先生。我們為她們保守秘密而且不能亂說話,先生,我們維護了整個家族的榮譽,從不講他們壞話——但丹伯多教授告訴多比說,他並不堅持一定要他這樣做。丹伯多教授說我們可以自由地——」

多比突然間變得緊張起來,他招手示意哈利走近一點。哈利俯下身子。

多比在他旁邊耳語,「他說如果我們喜歡的話,先生!我們可以自由地叫他——呃,——叫他愚蠢的老頭或瘋老頭子。」

多比受驚嚇似的傻笑著。

「但是多比並不想這樣做,哈利。波特,」他又恢復正常了,還甩了甩頭,讓他的耳朵拍起來。「多比很喜歡丹伯多教授,先生,所以為能幫他保守秘密而感到驕傲。」

「但你現在能說說你為什麼不喜歡馬爾夫一家人了吧?」哈利問他,露齒而笑。

多比的大眼睛裡掠過一絲害怕的神情。

「多比能——多比當然能啦,」他很不確定似的說。挺了挺他的小肩膀,「多比可以告訴哈利。波特,他的老主人是——是,很壞的陰險的巫師!」

多比被自己的勇氣嚇呆了,站在那裡全身都顫抖了好一會,然後,他衝到最近的那張桌子旁邊,開始用頭重重地去向桌子,很大力地尖聲叫著,「壞多比!壞多比!」

哈利抓著多比後面的帶子,把他從桌子那裡拉開來。

「謝謝,哈利。波特,謝謝。」多比喘息著說,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需要練習一下,習慣一下。」哈利說。

「習慣!」溫奇很惱火地尖聲說,「你應該為你自己感到羞恥,多比,那樣說你的主人!」

「他們不再是我的主人了,溫奇!」多比反抗似的糾正道。「多比已經不在乎他們是怎麼想的了!」

「哦,你真是一個壞精靈啊,多比!」溫奇嘟囔著,眼淚又一次順著臉頰滾下來。「我可憐的克勞斯先生,他現在沒有了溫奇在身邊,不知道正在做什麼呢?他需要我!他需要我的幫助!我要用我的生命來照顧克勞斯全家,我媽媽以前就是那樣做的,我外婆也是那樣做的……哦,他們如果知道溫奇被釋放了會怎麼想呢?哎,羞恥啊!羞恥!」她又把臉埋進了裙子裡,然後大喊大叫著。

「溫奇,」荷米恩很堅定地說,「我很肯定地跟你說,克勞斯先生沒有你,現在仍過得很好。我們已經去看過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看過了我的主人?「溫奇喘息著問,又一次擡起了她那滿是淚痕的臉,對著荷米恩咯咯地笑,」你在霍格瓦徹看過他了?「

「是的,」荷米恩說,「他和巴格蒙都是三巫師爭霸賽裡的裁判。」

「巴格蒙先生也來了?」溫奇尖聲問,使哈利感到驚奇的是,溫奇又不高興了。「巴格蒙先生是個壞巫師!是個壞透了的巫師!我的主人不會喜歡他的。懊,不,根本不可能的!」

「巴格蒙——很壞?」哈利說。

「嗯,是的,」溫奇說,使勁點頭。「我的主人告訴過溫奇一些事情的!不過,溫奇不會說的……溫奇——溫奇會為主人保守秘密的……」

她又哭了,埋在裙子裡嗚嚥著,「可憐的主人,可憐的主人呀,再沒有溫奇在身邊幫他了!」

他們再也沒能從溫奇那裡聽到更理智的話了,就讓她哭著,繼續喝他們的茶,聽多比高興地講他作為一隻自由小精靈的生活,還有他的工資設想。

「多比接下來想買一件長背心,哈利。波特!」他高興地說,批判他光著的胸膛。

「告訴你,多比,」羅恩說,好像喜歡上了這只小精靈,「我給你這個聖誕節我媽媽給我的那件吧,她經常會織給我的。你喜歡茶色的吧?」

多比高興極了。

「我們把它縮小點,才會適合你穿,」羅恩告訴他,「但是不襯你那頂茶壺罩帽子哦。」

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很多小精靈擠向他們,拿了很多小吃給他們讓他們拿到樓上吃。荷米恩拒絕了,臉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因為她想到小精靈們對他們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禮的,就很難受。

但,哈利和羅恩的口袋裡卻裝滿了奶油蛋糕和餡餅。

「太謝謝你們了!」哈利對簇擁著到門口道晚安的小精靈們說。

「再見了,多比!」

「哈利。波特……多比能去看你嗎?」多比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當然能啦!」哈利答道,多比高興地笑了。

「你知道什麼?」他們走出廚房,來到了通向入口大廳的樓梯上時,羅恩問,「這些年來,弗來德和喬治確實給我留下了深刻印像,他們從廚房裡偷食物——唉,不是很難,是吧?他們都很不得把他們派送掉呢!」

「我想這就是能發生在那些小精靈身上最好的事情了,你知道的,」走回到大理石樓梯那裡的時候,荷米恩說,「我想其它小精靈見多比來這裡工作這麼幸福,這麼自由,慢慢地,他們也會想這樣的!」

「希望他們不要向溫奇看齊。」哈利說。

「哦,她會振作起來的。」荷米恩說,但是不太確定一樣,「只要這場震驚過後,她就會習慣霍格瓦徹的,她會發現沒有那個克勞斯,她還是會過得那麼滿足的。」

「她好像很愛他呀。」羅恩聲音沙啞地說(他已經開始吃那奶油蛋糕了)。

「不喜歡巴格蒙,真的不喜歡?」哈利問道,「真不知道克勞斯在家裡講了他什麼話?」

「可能說他不是一個很好的領導吧,」荷米恩說,「唉,算了吧,面對現實吧……他說的也有道理啊,不是嗎?」

「但我更願意為他工作,而不是老克勞斯,」羅恩說,「至少巴格蒙有幽默感。」

「可別讓伯希聽到你這樣說。」荷米恩說著,輕輕地笑了。

「嗯,是哦,伯希不喜歡給有幽默感的人做事,是吧?」羅恩開始吃那巧克力酥捲了,他說,「伯希不會意識到那只是一個玩笑,如果有人戴著多比的那頂茶壺蓋在他面前跳裸舞的話。」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17:45

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第二十二章意外的任務

「彼特!威斯里!你們注意聽,好不好?」

麥康娜被激怒的沙啞的聲音像鞭子一樣席捲了星期四那天的變形課,哈利和羅恩都跳了起來,擡頭干望著。

那時候快下課了,他們都已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珍珠雞被他們變成了珍珠豬,後又把它變回到了麥康娜教授的講臺上的那大籠子裡(尼維爾的珍珠豬還有雞毛呢),他們從黑板上抄下了作業(對變形等咒語在完成變種中的運用方式進行描述和舉例)。就快下課了,所以,哈利和羅恩在課室後面用弗來德和喬治的假魔杖打劍戰。他們現在都停下來,擡起頭望著黑板,羅恩手裡抓著一隻錫製的鸚鵡,而哈利,則拿著一條橡皮鱷魚。

「現在,波特和威斯里都已經很乖了,懂事了,」麥康娜教授說,又生氣地看了看他們。因為哈利和那條鱷魚的頭垂了下來,碰到了地面——羅恩的鸚鵡就用嘴去啄它——「我有事要跟大家宣佈一下——」

「聖誕節舞會就快到了——三巫師爭霸賽的一個傳統部分,也是和外國賓客交流的機會。現在,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學生開放——但是你們也可以邀請一個低年級學生,如果你們喜歡的話——」

萊文德。布朗禁不住咯咯地笑出聲,聲音很刺耳。帕活提。帕提碰了碰她的肋骨,很生氣地看著她,自己卻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聲來。她們倆都回頭看了看哈利。麥康娜教授沒注意到她們,因此,哈利覺得太不公平了,因為剛才他和羅恩差點受到訓斥。

「一定要穿禮服,」麥康娜教授繼續說,「舞會從聖誕節那天晚上八點開始,午夜結束,在大會廳進行。現在——」

麥康娜教授不慌不忙地掃視了一下全班。

「聖誕舞會當然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嗯——可以讓我們盡情歡樂。」她以很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道。

萊文德笑得更厲害了,一隻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哈利現在知道為什麼這麼好笑了:麥康娜教授,腦後盤著一個很緊的發髻,看起來好像從沒把頭髮放下來過。(英語裡,「把頭髮放下來」指盡情歡樂的意思。)

「但並不是說,」麥康娜教授繼續說,「我們會對霍格瓦徹學生的行為準則有所放鬆。如果有一個格林芬頓學生在任何一方面使學校感到難堪的話,我將會非常不高興。」

鈴聲響了,每個人都整理著書包,挎上肩膀,像往常一樣爭先恐後地跑出教室。

麥康娜教授在這片嘈雜聲中大聲叫著:「波特——你還有點事,請先別走。」

哈利猜想到可能是有關他那條沒頭的橡皮鱷魚,所以低垂著頭走到講臺邊。

麥康娜教授等到全班人都走後,說,「波特,冠軍們和他們的舞伴——」

「什麼舞伴?」哈利問。

麥康娜教授很疑惑地望著他,好像他是想搞笑才這麼問的。

「你聖誕舞會上的舞伴呀,波特,」她冷冷地說,「你的舞伴。」

哈利的腸胃好像盤繞在一起後又縮攏了,「舞伴?」

他感覺到自己臉紅了。「我不會跳舞。」他馬上搪塞。

「哦,不,你會的,」麥康娜教授有點被激怒了。「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了。一直以來,舞會都是為冠軍和他們的舞伴而開的。」

哈利在腦海裡想像著自己頭戴一頂高帽子,身穿燕尾服,由一個穿著一身帶折過的晚禮服的女孩子陪伴著,那帶折邊的晚禮服就像帕尤妮亞姨媽經常穿去參加維能姨丈的公司晚會那樣。

「我不會跳舞。」他說。

「那是傳統的事情呀,」麥康娜教授堅定地說。「你是一個霍格瓦徹冠軍,你應該作為學校的代表,做我們期望你去做的事情。所以請一定要找到一個舞伴,波特。」

「但是——我不會——」

「我該說的都說了,波特。」麥康娜教授以結束談話的口氣說。

要是一個星期以前,哈利會說我找一個舞伴比起跟匈牙利的號尾龍較量要容易得多。但現在因為他已跟號尾龍較量過了,而面臨著如何去邀請一個女孩參加舞會,他寧願和號尾龍進行多一輪的比賽。

哈利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多人登記留下在霍格瓦徹過聖誕節。他經常都是留在學校過聖誕節的,因為,除此之外就是回到普里懷特街。

但是今年,每個四年級以上的學生好像都留下了,哈利覺得他們也被舞會困擾著——或者說,至少,全部女生都是這樣的。霍格瓦徹一下子要容納這麼多女孩子,那會是多麼壯觀啊,他以前怎麼從沒注意到過呢。你看,有的女孩子在走廊裡咯咯笑著,還竊竊私語呢;有的女孩子,有男生經過她們身邊時,她們就尖聲笑著;還有的在那裡交流著聖誕節晚上該穿什麼衣服……

「她們幹嘛總是要成群結隊地走呢?」哈利問羅恩,因為他看到了十幾個女孩子經過他們身邊,竊笑著盯著他看。「你以為該怎麼邀請她們呢?」

「套一個,怎麼樣?」羅恩建議道。「想好了邀請誰沒有?」

哈利沒有回答。他當然很清楚自己喜歡邀請誰,但是鼓起勇氣又是另一回事了……卓比他大一歲,很漂亮,又是一個很優秀的快迪斯運動員,而且又很受歡迎,人緣很好。

羅恩似乎知道哈利在想什麼。

「聽著,你不會有任何困難的。你是一個冠軍,你已經擊敗了一個匈牙利號尾龍。我打賭她們會排隊等著你邀請的。」

為了他們剛剛挽回的友誼,羅恩儘量把這種難堪降到最小。還有,令哈利深感驚奇的是,後來發生的事證明羅恩說的話是對的。

第二天,就有一個海夫巴夫三年級的捲髮女孩來請他一起參加舞會,這個人哈利可從沒跟她說過話。哈利甚至還沒考慮就拒絕了她,這令他自己都感到很吃驚。就因為這個女孩子,哈利不得不在魔法歷史這堂課上忍受迪恩、西摩斯、羅恩的辱罵。第三天,又有兩個女孩子來請他,一個是二年級的,一個是五年級的(這令他感到很榮幸),如果哈利拒絕的話,第二個看起來好像會把哈利一拳擊昏一樣。

「她長得還蠻好看的嘛。」羅恩笑完了後說。

「她比我高一英呎呢,」哈利說,一臉氣餒的樣子。「你想像一下我和她跳舞時會是什麼樣子就知道了。」

荷米恩關於克倫的那番話不斷地在他腦海裡迴蕩著。「她們喜歡他只是因為他出名嘛!」哈利很懷疑,如果他不是學校冠軍的話,那麼那些邀請他的女孩子還會不會邀請他呢。接著他又想,如果是卓邀請他,他還會不會這麼煩呢。

總的來說,哈利不得不承認雖然開舞會的事令他很尷尬,但是自從他完成了第一個任務後,他的生活還是很明顯地改善了。他不再碰到曾發生在走廊裡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他懷疑這跟塞德里克有關——他認為是塞德里克叫海夫巴那群人不要招惹他的。為了報答他通知他龍來了那件事。好像最近也少了很多支持塞德里克的呼聲了。傑高。馬爾夫當然還是在每個可能的時候跟他說出理特。史姬特的文章,但是現在他已感覺到這並沒有什麼好笑的了——這只是提起了哈利的幸福感,《先知日報》上沒有有關哈格力的消息。

「跟你老實說,她好像對魔幻生靈並不感興趣,」哈格力低聲說。

「好了,我告訴她從我去達德里家接你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四年來沒有訓斥過他?』她說,請沒有在課堂上惹你惱火?我告訴她說沒有,她好像很不高興。哈利,你可能會認為她想要我說你很可怕。」

「她當然是這樣想的,」哈利說著,邊把幾塊龍的肝臟扔進一個大金屬碗裡,拿起他的刀子切了一些出來。「她老是寫我是一個怎樣的悲劇性小英雄,這樣會很無聊的。」

「她想要一隻新角,哈格力,」羅恩邊說邊剝著火衡錫蛋殼。「你應該說哈利是一個發瘋的犯罪狂!」

「但他不是呀!」哈格力很震驚地說。

「她早該採訪史納皮了,」哈利很生氣地說。「他什麼時候都可能在她面前把我的好事給抖出來:波特一來到學校後,就老出錯……」

「他那樣說了?」哈格力說,而羅恩和荷米恩在笑。「好了,別那麼認真了,哈利,你現在傷都好了吧,是吧?」

「謝謝你,哈格力。」哈利露出了笑臉。

「哈格力,聖誕舞會你參加吧?『羅恩問。

「我想我會去看一下的。」哈格力粗啞地說,「肯定很好玩,我想,你會先跳,宣告舞會開始,是吧,哈利?你會帶誰去呢?」

「沒有,還沒找到。」哈利說著,感覺自己又臉紅了。哈格力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學期的最後一個星期變得越來越喧鬧了。關於聖誕舞會的謠傳到處飛來飛去,但是哈利並沒有全都聽信——比如說,丹伯多已經從羅絲瑪特夫人那裡買了八百桶加了香料的蜜灑。那聽起來有可能是真的,並且,他還已經預訂了非常姐妹。事實上,那個非常姐妹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哈利一點也不知道,他從沒擁有過一個巫師收音機,但是,從那些從小聽巫師無線廣播長大的人的狂喜勁兒推測出那是一個很有名的歌唱組合。

一些老師,像菲利特威克教授,看到同學們的心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的時候,就停止講課了,他允許同學們在他星期三的課上玩遊戲,而他自己就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和波特講那次波特的第一次任務——三巫師爭霸賽上波特運用的巧妙的召喚符咒。其它老師就沒有這麼大方了。比如,賓西教授,從有關妖魔起義的那部分筆記一直講啊講——好像就算他垂危了,他也不會停止講課一樣。因此他們認為像聖誕節這樣的小事是不可能讓他停下來的。多麼了不起啊!他把妖魔暴動講得更血腥,更汙穢了,聽起來像伯希的大汽鍋似的報告——又長又臭。麥康娜教授和莫迪教授則上課上到臨近下課的那最後一秒,史納皮當然也不例外了。他很不懷好意地看著全班,好像在告誡他們,本學期的最後一堂課他會用來測驗他們的毒物解毒能力。

「簡直是惡魔啊。」羅恩那天晚上在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裡苦苦地說,「最後一天進行測驗,學期末放假的歡愉氣氛都被那一大堆總複習一掃而光了。」

「嗯……你不會這麼折磨自己吧?」荷米恩說著,從正在複習的藥劑筆記上擡頭望著他。羅恩正在忙於用爆炸牌建他的紙牌堡壘——比玩馬格牌更有趣,因為整個堡壘隨時會爆炸。

「是聖誕節啊!」荷米恩哈利懶洋洋地說,他躺在火爐邊的安樂椅上,讀了第十遍《駕著大砲一起飛翔》。

荷米恩也嚴肅地看了他。「我以為你在做些什麼有建設性的事情呢!」

「像什麼?」哈利說,看著《火炮》裡面的「約。佐金斯用一根短棒綁著一個伯希城堡巴辭的追捕者」。

「蛋!」荷米恩噓聲說。

「哎,荷米恩,我二月二十四號那天會知道的。」哈利說。

他把金蛋放在樓上的衣箱裡,自從第一次任務的那個慶功晚會後,他就再沒打開過。畢竟,離他需要知道所有這些尖叫的哀號聲是什麼意思,還有兩個半月呢。

「可能要好幾個星期才能想到呢!」荷米恩說。「到時如果人人都知道了下一任務是什麼,就你不知道,你就像傻子一樣了!」

「別管他,荷米恩,他需要休息。」羅恩說,把最後兩張牌擺放在堡壘頂上,接著整一個就爆炸開了,燒到了他的眉毛。

「很好看啊,羅恩……那和你的禮服很襯呢,真的。」

是弗來德和喬治。他們和哈利、羅恩和荷米思一起在桌子旁坐下了,這時,羅恩感到他把事情搞嚴重了。

「羅恩,我們可以借你的皮威軍嗎?」喬治問。

「不行,它現在正去送信呢,」羅恩說。「什麼事嗎?」

「因為喬治想邀請它去舞會,」弗來德挖苦道。

「因為我們要寄信啊,傻瓜。」喬治說。

「你們老是在跟誰寫信啊?」羅恩說。

「把鼻子伸出來,羅恩,要不,我把你也燒了,」弗來德,威脅性地揮著魔杖。「所以……你們都找到舞伴了沒有?」

「沒有。」羅恩說。

「好了,你們最好趕快行動吧,老友,要不,好的都被別人請走了。」弗來德說。

「你會跟誰一起去呀?」羅恩說。

「安琪兒。琳娜。」弗來德脫口而出,一點也不尷尬。

「什麼?」羅恩說,吃了一驚。「你已經邀請她了?」

「對了,」弗來德說,轉過頭來,向休息室喊了聲,「喂!安琪兒。琳娜!」

安琪兒。琳娜正在火邊和阿麗希爾聊天呢,這時轉過頭來,看了看他。

「什麼事?」她回應著。

「想和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嗎?」

安琪兒。琳娜用評價的眼光看了看弗來德。

「好吧。」她說,又轉過身和阿麗希爾聊天了,臉上掛著一絲笑容。

「你們看到了吧?」弗來德對著哈利和羅恩說,「容易得很。」

他站了起來,打了一個呵欠,說,「我們最好用學校那隻貓頭鷹吧,喬治,快點……」

他們走了。羅恩不再想他的眉毛了,看了看冒著煙的城堡的殘骸,又望了一眼哈利。

「我們是該行動了……邀請某些人。他說的對,我們不能以一對山精的形像出現吧。」

荷米恩很憤怒地吐了口口水。「一對什麼……再說一次?」

「好了——你知道的,」羅恩說,聳了聳肩,「我真的寧願一個人去——如果要和艾羅絲。米更去的話。」

「她的鼻子好像長歪了。」羅恩說。

「哦,我明白了,」荷米恩說,氣得毛髮豎起來。「『所以簡單地說,你就是想找一個最好看的女孩子,即使她很可怕?」

「呃——是,差不多了。」羅恩說。

「我去睡覺了。」荷米恩打斷了他,什麼話也沒再說就昂首走向了女生的樓梯間。

霍格瓦徹的工作人員,想要給從比斯貝頓和丹姆斯安來的參觀者留下深刻印像,已經決定在這個聖誕節把城堡最好的一面顯示出來。在裝飾物開始擡上去的時候,哈利才發現這是學校裡面他所見到過的最令人驚嘆的東西。冰柱固定在樓梯的欄杆上,那十二棵聖誕樹仍像往常一樣擺在大會廳裡,裝飾的東西什麼都有,發亮的空心漿果,真的大聲叫的金色的貓頭鷹,它們還會唱頌歌呢。聽著由只懂得一半歌詞的空盔甲唱出「噢,來吧,所有真誠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好幾次,費馳都要把皮維斯從盔甲裡面拉出來,(皮維斯喜歡躲在那裡)用自己寫的抒情詩給歌填詞,但是那些詞都是粗俗得要命。

哈利仍沒去邀請卓參加舞會。他和羅恩現在都變得很緊張,雖然哈利說過,羅恩如果有舞伴的話,看起來更傻,但哈利應該是和其他冠軍一起先挑的。

「我想嗚咽的米爾特也去吧。」他很憂鬱地說,指的是纏繞在二樓女生廁所裡的那個鬼魂。

「哈利——我們得趕緊試一下了,」羅恩星期五早上說,那口氣好像表明他們在計劃著要衝破一座不可攻破的堡壘。「今晚我們回到公共休息室時,我們都會有舞伴的——好嗎?」

「呃……好的。」哈利說。

但那天他每一次看卓的時候——休息時,午餐時,在去上魔法歷史課時——她身邊總是圍著一大群朋友。難道她沒有單獨去哪裡的嗎?或許,他可以藏在她去上洗手間的路上,不,那也不可能——她好像上廁所都有四五個女孩子護送著。但如果他不馬上行動的話,她肯定會被其他人邀請的。

他發現他沒辦法集中精神做史納皮的解毒法的測驗,老是忘了加一種重要的成分——一種巴佐——意味著他會得低分。但是他不管,他正在想怎樣鼓起勇氣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鈴聲一響,他抓起書包就衝向了牢門。

「吃飯的時間見。」他對羅恩和荷米恩說,就沖上了樓梯。

他只需要和卓單獨談談,僅此而已……她穿過走廊上擁擠的人群,找尋著她的身影,而(出乎意料的)他很快就找到她了,她正在上防黑巫術課。

「呃——卓?我能和你說句話嗎?」

咯咯笑應該被規定為犯法的,哈利很生氣地想著,因為卓旁邊的全部女生都笑了。但是,她沒有笑她說:「好的。」然後跟著他走出去。

哈利轉身看著她,他的胃七上八下地翻轉了一番,好像剛踩空了一格樓梯。

「呃。」他說。

他不能就這樣問她,他不能。但他必須這樣做,單站在那裡,很迷惑地望著他。

不知怎的,哈利就進出了一句,又快又模糊。

「想和我去舞會嗎?」

「什麼?」卓說。

「你想不想——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哈利說。為什麼他的臉要變紅呢?為什麼?

「哦!」卓說,臉也變紅了。「哦,哈利,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也知道了。「我已經答應別人了。」

「哦。」哈利說。

很奇怪呀,一分鐘以前,他的五臟六腑還像蛇一樣在扭動著,現在突然感到好像沒有五臟六腑一樣。

「哦,行。」他說,「沒問題,沒事。」

「我真的很抱歉。」她又說了一遍。

「沒事的。」哈利說。

他們站在那裡看著對方,然後卓說,「好了——」

「嗯。」哈利說。

「那,再見了。」卓說,臉還很紅。然後走開了。

哈利在後面喊著她,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和誰去?」

「哦——塞德里克,」她說,「塞德里克。迪格瑞。」

「哦,好的。」哈利說。

他的五臟六腑又回來了,好像這次是裝滿了鉛似的。

他完完全全地忘了吃飯了,慢慢地走回了格林芬頓塔,每走一步,耳邊就迴蕩起卓的聲音,「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格瑞。」現在他突然意識到,塞德里克實際上只是一個沒用的奶油小生,根本就是沒腦筋。

『仙女神燈。「他憂鬱地對著胖大嬸說——暗語已經在前幾天改了。

「唉,來了,親愛的!」她顫聲說,弄了弄她那新的閃亮的發髻,搖擺著出來迎他。

進入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環顧了四周,使他感到驚奇的是,羅恩沈著臉坐在很遠的一個角落,金妮坐在他身邊,用很小的,安慰似的聲音跟他說話。

「發生了什麼事,羅恩?」哈利說,也圍了上去。

羅恩擡頭看了看哈利,臉出顯出一種盲目的恐懼。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呢?」他死死地追問。「我不知道撞了什麼邪才那樣做!」

「什麼呀?」哈利問。

「他——呃,剛剛邀請了芙璐。迪來高去參加舞會。」金妮說。她好像要強擠出笑臉,但是,又總是同情地拍了拍羅恩的手臂。

「你什麼?」哈利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做!」羅恩喘息著說。「我到底在搞什麼呀?那時候很多人——圍在那裡——我快瘋了一每個人都在看著我!我在大會廳裡走過她身邊——她在那裡和迪格瑞說話——我突然想到了——就走過去邀請她了!」

羅恩咕噥著,雙手捂著臉。他不斷在那裡講,雖然有時模糊不清的。「她看我就像在看一隻海裡的蛞蝓或其他東西,甚至不回答我。

那時——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就問了。「

「她才是十足的蛞蝓。」哈利說,「你說得對——她奶奶就是一隻蛞蝓。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在她向迪格瑞施展魅力的時候,經過她身邊,然後受了影響——但是,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他已經找了卓了。」

羅恩擡起頭。

「剛才我邀請了她和我一起去,」哈利很喪氣地說,「是她告訴我的。」

「這可真荒唐,」羅恩說,「我們就是剩下那些沒舞伴的人了——嗯,除了尼維爾。喂——猜一請他邀請誰了?哈利!」

「什麼?」哈利說,完全被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吸引住了。

「哎,我知道!」羅恩說,他開始笑了,臉上又有了光彩。「他藥劑課後告訴我的!他說她真的很可愛,一直以來都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他——但她卻告訴他,她已經答應了別人。哈!才怪呢!她只是不想和尼維爾一起去呀……我說,誰想呢?」

「噓!」金妮說,很惱怒,「別笑——」

就在這時,荷米恩從壁畫裡的洞爬了進來。

「你們兩個怎麼不吃飯呢?」她說,走了過來。

「因為——唉,別說了,他們兩個——因為他們邀請了女孩子,但都被拒絕了!」金妮說。

那可真讓哈利和羅恩閉嘴了。

「太感謝你了,金妮。」羅恩很生氣地說。

「所有漂亮女孩都被邀請了嗎,羅恩?」荷米恩很高傲地說。「艾羅絲。米更好像越來越好看了,你們覺得嗎?好了,我相信你們終會找到舞伴的。」

羅恩,目不轉睛地盯著荷米恩看,好像突然在新的光線下看一樣。「羅恩,尼維爾說得對——你是一個很……的女孩子。」

「噢。很受人注意,是吧?」她尖刻地說。

「好吧——你們可以跟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去!」

「不,我不能。」荷米恩打斷說。

「唉,好啦,」他不耐煩地說,「我們需要舞伴呀!如果我們沒有的話,會很難堪的,其他人都有……」

「我不能和你們去,」荷米恩說,臉紅了,「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和別人去了。」

「不,你撒謊!」羅恩說,「你剛才那樣說是為了擺脫尼維爾!」

「噢,是嗎?」荷米恩眼睛很危險地閃了一閃說。「那是因為你需要三年才能注意到,但並不代表沒人認出我是個女孩呀!」

羅恩瞪著她,然後又咧嘴笑了。

「好了,行了,我們知道你是個女孩,」他說,「行了吧?現在可以和我們一起去了吧?」

「我已經告訴你們了!」荷米恩很生氣地說。「我要和別人去!」

接著,她又猛地衝向女生宿捨去了。

「她在撒謊。」羅恩望著她走出去肯定地說。

「她沒有。」金妮安然地說。

「那麼,那個人是誰呢?」羅恩尖銳地說。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她的事。」金妮說。

「好,」羅恩說,被氣得無可奈何,「這真是越來越無聊了。金妮,你可以和哈利一起去,而我只能——」

「不行,」金妮說,臉也紅了。「我要和——和尼維爾去的。他在被荷米恩拒絕後邀請了我,我想……哎……反正我又不能參加,我又不是四年級的。」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我想去吃飯了。」她說著,站起來走到了壁畫洞口,垂頭喪氣的。

羅恩瞪大眼睛看著哈利。

「她們怎麼了?」他問道。

而哈利剛才只是看到帕維提和萊文德從壁畫口進來。看來是該採取大行動了。

「等著。」他對羅恩說。說完就起來,直直走到帕維提跟前,「帕維提,可以和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嗎?」

帕維提咯咯笑了起來。哈利在等著她笑完,手指交叉在長袍的口袋裡,默默祈禱著。

「嗯,好吧。」她終於答應了,滿臉通紅的。

「謝謝,」哈利說,鬆了一口氣,「萊文德——你能和羅恩一起去嗎?」

「她已經和西摩斯了。」帕維提說,她們兩個笑得更厲害了。

哈利嘆了一口氣。

「你們中沒有想要和羅恩一起去的嗎?」他說,壓低著聲音以免讓羅恩聽到。

「那荷米恩。格林佐呢?」帕維提說。

「她會和別人去。」

帕維提吃了一驚。

「呃——誰呀?」她很急切地問。

哈利聳了聳肩。「不知道。」他說。「那羅恩呢?」

「哎……」帕維提慢悠悠地說,「我想我姐可以……帕得瑪,你認識的……在衛文卡羅。我去問一下她,看她願不願意去。」

「哎,那最好不過了。」哈利說。「有消息通知我,好嗎?」

他又回到羅恩身邊了,心裡想這個舞伴要比舞會本身麻煩多了,祈禱著帕維提。帕提的鼻子不要真的長歪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旖旎
王爵 | 2011-6-23 11:20:45

第二十三章聖誕舞會

儘管第四年假期會有大量沈重的功課,但當學期結束時,哈利卻沒有心情去做,而是把這聖誕前夕的一星期用來跟其他人盡情地玩樂。格林芬頓塔這時幾乎與學期中一樣熱鬧,同時弗來德和喬治的淡黃色奶油也已取得巨大的成功,因此在假期開始後的幾天,人們不停地在這地方變成羽毛,然而不久,所有的格林芬頓人已學會用極其審慎的態度對待其他任何人給的食物,以防其中藏有淡黃色奶油。

喬治向哈利透露說他和弗來德現在正致力於研究另外某種東西,哈利在心裡下決心從今以後再不會接受弗來德和喬治所給的東西,即使是油炸蕃薯片。因為他仍然不能忘記達德里和他的長舌太妃糖。

城堡和地上都下了厚厚一層雪,發藍色的比斯貝頓馬車看起來像一個大大的、寒冷的、結冰的南瓜一樣停在那所鋪滿冰雪的薑餅面包房子旁——那是哈格力的小屋;而那艘丹姆斯安號船的舷窗被冰覆蓋住了,裝備上是雪白的冰,那些傭人小精靈在廚房裡正搶著吃一堆豐富的,暖哄哄的燉菜和可口的布丁,只有芙璐。迪來高看起來好像在抱怨些什麼了。

「這些霍格瓦徹食物太油膩了!」當哈利一天晚上跟在她背後離開大廳時,聽到她脾氣暴躁地說,(羅恩躲在哈利的背後,極力避免被芙璐發現)。「我的禮裙都不合身了!」

「噢,真是悲劇,」當芙璐走進入口大堂時荷米恩活潑地說,「她真的太顧著自己了,對吧?」

「荷米恩,你將會跟誰一起去舞會?」羅恩問。

他老對她提著這問題,希望用這來在她最意想不到時嚇她一跳,然而,荷米恩只是微微皺眉說:「我不會告訴你,你只是捉弄我罷了。」

「你開玩笑吧,威斯里,」馬爾夫說,「你不打算告訴我有人已約了她?是不是臼齒長長的馬德布萊嗎?」

哈利和羅恩一起纏著不放,但荷米恩卻望過馬爾夫的肩膀向別人打招呼:「您好,史納皮教授!」

馬爾夫臉煞地白了並向後退了幾步,瘋狂地用目光搜尋史納皮,而後者正在餐桌旁邊,品嚐著燉菜。

「你是小偵探嗎,馬爾夫?」荷米恩傷人地說,然後她和哈利和羅恩一邊上著大理石樓梯一面開懷大笑。

「荷米恩,」羅恩在旁看著她,突然皺眉說,「你的牙……」

「怎麼了?」她說。

「噢,很奇怪……我剛看到……」

「當然了——難道你想我留著馬爾夫給我的尖牙嗎?」

「不,我意思是……它們現在全部……直的而且——而且大小正常。」

荷米恩突然很頑皮地咧嘴笑了,這時連哈利都注意了:那種笑容果然跟他所記得的不一樣。

「噢……當我跑去找波姆弗雷女士讓她把它們收縮時,她舉起一面鏡子,並告訴我當它們變成正常的樣子時讓她停下來,」她說,「但我卻——讓她再繼續一點,」她笑得更野了,「爸爸媽媽不會太高興的,我已盡力說服他們讓我收縮它們很久了,但他們想我繼續戴牙齒矯正器,你知道的,他們倆是牙醫,他們不認為牙齒跟魔法會——看!

皮威軍的後面!「

羅恩的小貓頭鷹在載滿冰柱的欄杆上瘋狂地格格地叫著,它的腿上纏著一卷羊皮紙。經過的人都指著它笑,一群三年級的女孩停下來說道:「噢,看看這只小貓頭鷹多可愛!」

「這只長著羽毛的蠢物!」羅恩責罵道,邊登上樓梯邊抓住皮威軍,「把信送到收信人那兒去,別再到處出醜了!」

皮威軍把頭從羅恩的拳頭裡伸出來,高興地梟叫著。三年級的女孩們都很震驚。

「快離開吧!」羅恩向她們催促道,揮動著手裡抓著的皮威軍。當它飛上天時,皮威軍叫得比剛才更高興了。「拿去吧,哈利。」當那群三年級的女生丟臉地怏怏離開後,羅恩小聲地插話。他從皮威軍的腿上取下西里斯的回信,哈利把它放進口袋裡,然後兩人趕回格林芬頓塔看信。

在這所普通房子裡,每個人都因忙於釋放更多的假日水汽蒸汽而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在做什麼。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分開坐在一扇總是鋪滿雪的黑色窗子旁邊,然後哈利開始看信了:「親愛的哈利:祝賀你打敗號尾龍——這個把你的名字填在火杯名單上的人,無論是誰現在應該不會太快活了吧!我打算建議你用一種」去敵威特「咒語,因為龍的弱點在於它的眼睛——」這是克倫做到的!「荷米恩低語。

——但我印像中,你的方法更好。

但不要自滿,哈利,你只完成一項任務,任何人都會把你交出來——如果他們想傷害你的話,因為比賽會得到更多的機會,把眼睛放亮點,尤其我們說的這個人在你左右時,——並且盡力讓你自己避免陷入麻煩中。保持聯絡吧,我還想聽到不尋常的事情。

西里斯「

「他的語氣聽起來真像多比,」哈利平靜地說著,把信折起來放進他的外套裡,「經常保持警惕!他以為我是閉著眼睛撞上�去……」

「但他是對的,哈利,」荷米恩說,「你仍有兩個任務要完成,你真的應該看一眼那隻蛋,知道吧,然後開始想出它的意味……」

「荷米恩,他上了年紀了,」羅恩催促著,「來一盤棋吧,哈利?」

「噢,好的,」哈利說。在這時,他注意到荷米恩臉上的表情,他說,「快別這樣,有這些嗓音干擾著我又怎麼集中精神呢?在這地方我想不到這隻蛋的暗示。」

「噢,希望不是,」她嘆氣道,然後坐下看他們下棋,這場棋因為有羅恩這樣一個令人興奮的棋伴,加上一對不顧一切的勇敢的兵和一隻十分兇狠的像,所以下得很精彩。哈利在聖誕節這天突然醒來,正想弄清楚是什麼讓他突然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在黑暗中有個巨大的,圓圓的,有著綠色眼睛的東西正盯著自己,近得幾乎鼻子貼著鼻子。

「多比,」哈利大喊,一邊從這小精靈身邊爬開,幾乎跌下床,「不要這樣!」

「多比很抱歉,先生!」多比急忙吱吱地叫道,用他長長的手指摀住嘴巴向後退了一下,「多比只想祝願哈利『聖誕快樂』並帶給他一份禮物,先生!哈利。波特說過多比能時常來看看他的,先生!」

「沒事的。」哈利說,喘氣喘得比剛才更快,而心率恢復到正常,「只是刺激我,好吧,別像剛才那樣彎身到我身上……」

哈利把床簾拉開,從床頭的桌子上拿回眼鏡,然後戴上,他的大喊吵醒了羅恩、西摩斯、迪恩和尼維爾,他們全透過他們床簾的縫隙看出來,睡眼朦朧而且頭髮亂糟糟。

「有人襲擊你嗎,哈利?」西摩斯睏倦地問。

「不是,多比而已,」哈利咕味著,「去睡吧。」

「哪……禮物!」西摩斯注意到在床腳下有一大堆東西後說道。

羅恩、迪恩和尼維爾決定既然他們已醒了,不如也下床去拆禮物吧。

哈利轉回向著多比,後者正緊張地站在哈利床邊,依然擔心著自己帶給哈利的煩惱,在他的茶壺套的頂端的小孔裡繫著一根聖誕節的小玩意。

「多比能夠給哈利他的禮物嗎?」它試探著說。

「當然,」哈利說,「呃,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這只是謊話,他根本沒買什麼東西送給多比,但他以很快地動作打開他的皮箱,拿出一雙起著非常多小疙瘩的短襪,它們是他所有短襪中最舊最臟的,是深黃色的曾經屬於維能姨丈所有的。它們起著很多小疙瘩的原因是哈利這一年來用來墊他的帆鞋,他拿出帆鞋把短襪遞給多比,說道,「對不起,我忘了把它們包起來……」

但,多比絕對是高興的。

「短襪是多比最喜歡東西,先生!」它說,說著扯掉腿上殘舊的那雙,然後穿上維能姨丈的這雙,「我現在有七雙了,先生……但是,先生……」他說,而且眼睜得大大的,把兩隻襪子都拉得最高,好讓它們伸到它的短褲的底部,「商店裡的人弄錯了,哈利。波特,他們給了你兩隻一模一樣的!」

「啊,不是吧,哈利,你怎麼沒有發現呀?」羅恩說,在他的床上咧嘴笑著,床上撒滿了包裝紙。「告訴你吧,多比,來這裡拿上這兩個,你可以很好地配搭著穿,這裡還有一種套頭毛衣。」

他扔給多比一雙還沒包好的短襪和一件威斯里太太剛送的手織毛衣。

多比陶醉在高興裡,「先生真是太好了!」它吱吱地說,眼眶盈著淚,向羅恩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多比知道先生一定會成為一位偉大的男巫的,因為他是哈利。波特先生偉大的朋友,但多比以前並不知道他同樣是有著慷慨的精神,高尚的品質和無私。」

「只是一雙襪子而已嘛,」羅恩說,儘管看起來還是相當高興,但耳朵卻紅透了,「哇,哈利——」他拆開哈利的禮物,是一頂酷得利加能帽子,「真帥!」他往他的頭上塞,頭髮被碰撞得亂亂的。

多比遞給哈利一包東西,裡面原來是一雙短襪子。

「它們是我親手做的,先生!」這個小精靈高興地說:「羊毛是我用自己的工錢買的,先生!」

左邊的短襪是鮮紅色的,上面有著掃帚形狀的圖案;右邊的那只是綠色的,有著小偷模樣的圖案。

「他們……他們真的是……噢,謝謝你,多比。」哈利說,然後把襪子穿上,這使得多比的眼睛幾乎湧出了眼淚。

「多比得走了,先生,我們已經在廚房裡做好早餐!」多比說著,匆匆走出了房間,經過時揮手向羅恩和其他人說再見。

比起多比送來的那雙奇怪的短襪,哈利對其他的禮物就滿意得很,但是明顯地除了杜斯利的那份,那是一個單人的薄織品,一種低價貨——哈利猜他們送的是長舌太妃糖,荷米恩送給哈利一本《不列顛及愛爾蘭的快迪斯隊》,而羅恩呢,送了脹鼓鼓的一袋梳子,西里斯則送了一把手刀,上面還有著鎖東西的和開鎖的、拆東西和包紮東西的工具;而哈格力,送了一大盒糖果,全都是哈利的最愛——貝蒂。波特的什錦豆、巧克力青蛙糖,杜伯最美味的泡泡糖,還有聰明蜜蜂泡沫飲料,當然還有威斯里太太的那份,裡面有一件新的套頭毛衣(哈利想應該是查理告訴了她關於號尾龍的事)和很多家庭製作的小餡餅。

哈利和羅恩在起居室裡碰見荷米恩,然後一起去吃早餐,他們早上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格林芬頓塔,那裡每個人都在拆著禮物,然後回到大廳享受了一頓豐富的午餐,這頓午餐至少有火雞和聖誕布了,和一大堆捲心菜和神奇的餅乾。

到下午,他們來到屋外,雪地並未被踏過,除了丹姆斯安和比爾貝頓的學生在去城堡的途中弄出了幾道深深的溝痕,荷米恩寧願呆在一旁看哈利和羅恩兄弟的雪球戰也不願參加。到五點鐘時,她說要回到樓上去為舞會作好準備。

「什麼,你要三小時來作準備?」羅恩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說,卻沒注意到這時,喬治扔來一個大雪球,羅恩的頭重重挨了一擊,「你跟誰一起去呀?」他向荷米恩大喊道,但她只是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通往城堡的石梯的末端。

今年聖誕節不會有茶會了,因為今晚的舞會中還會有盛宴。七點時,大家都難以看準對方了,其他人就讓他們停止了這場雪戰,然後一大群回到休息室,胖大嬸擺著他的胖身體跟朋友維利坐在樓梯旁,兩人都喝得很醉,巧克力利口酒的空瓶子亂七八糟地堆在她的畫像的下面。

「野獸打架嘛,就是這種了。」當大家說了口令。

哈利,羅恩,西摩斯,迪思和尼維爾在他們的房間裡換上了禮服。

每個都顯得很自信,卻遠遠比不上羅恩。他在一個角落上對著一面長鏡子,細細觀察鏡中的自己,臉上表請讓人膽寒,沒有人注意到其實他的禮服看起來更像一條裙子,為了使自己的衣服更顯出自己的男子氣概,他在領口和袖口處都噴了一種斯林牌的香水,效果不錯,至少他不用紮領帶,儘管他做了這件優雅的事,但衣服的邊上依舊破得讓人沮喪。

他們邊走下樓梯。

「我還是搞不懂你們在一年裡是怎麼弄到這些漂亮的女孩的?」

迪恩咕噥著。

「動物的獨有魅力嘛。」羅恩憂愁的說著,拔去袖口斷掉的線。

休息室裡呈現一派怪怪的景像,擠滿了穿著五顏六色的禮服的人,跟以往的一片黑色不一樣。帕維提正在樓梯口等著哈利,她穿著粉紅色禮服,用金線紮著辮子,手上戴著閃閃發光的手周,看起來相當漂亮。看到她沒在傻笑,哈利鬆了一口氣。

「你,呃,看起來很漂亮。」他笨拙地說。

「謝謝。」她說,「帕得瑪會在門口大廳裡等你!」她向羅恩說。

「好的。」羅恩說著,四處張望,「荷米恩在哪兒?」

帕維提聳聳肩說:「我們下去吧,哈利。」

「好的。」哈利說。弗來德(經過哈利身旁向肖像的房子走去時)

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入口大廳裡也全是學生,磨蹭著等著八點趕快到來,這時大廳的門開了,來自各個房間的人們擠進人群裡互相尋找自己的舞伴,帕維提找到姐姐帕得瑪,然後把她帶到哈利跟前。

「您好!」穿著鮮綠色禮服的帕得瑪看起來跟帕維提一樣漂亮,她好像並不熱心於讓羅恩當她的舞伴。在她上下打量羅恩時,眼睛在他破爛的領口和袖口處停了下來。

「你好!」羅恩說,沒看她,盯著人群,「噢,不……」

他微屈著膝躲在哈利背後,因為芙璐。迪來高正經過,他身上穿著讓人目眩的銀灰色的緞子,身旁陪伴著衛文卡羅快迪斯隊長羅傑。

戴維斯,當他們走遠了,羅恩才站直身子,越過人群的上方張望。

「荷米恩在哪兒?」他又說了。

一群史林德林的學生從城裡的休息室出來一步步走上樓來,馬爾夫走在最前面,她穿著有高領的天鵝絨裙子,這在哈利看來,像一個主教,班西。帕金森抓著馬爾夫的手臂,穿著一件皺皺的粉紅色裙子。克來伯和高爾都穿著綠色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長著苔薛的石頭。哈利不願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便去找舞伴了。

橡木做的前門開了,每個人都望過去,只見丹姆斯安的學生和卡克羅夫教授進來了。克倫在這群人的最前面,身邊陪同著一位哈利不認識的身穿藍裙的漂亮女孩。越過他們的頭哈利看到堡前的一塊草地已變成裡面全是仙女燈——無數的栩栩如生的仙女坐在玫瑰花叢裡,她們是用魔法變成的,在一尊尊聖誕老人和馴鹿的雕像上空振動著翅膀。

這時,聽到麥康娜教授的聲音說:先生們請過來這兒!

帕維提整理了一下她的手鐲,容光煥發,她和哈利對羅恩和帕得瑪說:「待會兒見。」然後走上前去,吱吱喳喳地叫著人們分出一條道讓她通過。麥康娜教授,穿著格子裙子,帽子的邊上套了一個相當醜的薊花環,她告訴他們在門一旁等候讓其他人先進去,當其余的學生坐下後,他們才踏著進行式的步伐走入大廳。芙璐。迪來高和羅傑。

戴維斯坐在最近門的地方,戴維斯似乎為能有芙璐充當舞伴的好運氣而暈眩著,他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她。塞德里克和卓也慢慢走過來了,他的視線從他們身上跳開以便避開跟他們說話,轉而落在克倫身旁的一位女孩身上,頓時他瞪目結舌了。

是荷米恩!

但她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荷米恩。她整理過她的頭髮,它們不再是一叢東西了,反之變得光滑柔亮,在腦門上被一隻高貴的蝴蝶結紮著。身上穿著用飄逸的海螺藍的料子做的裙子,她的身體保持著不一般的姿態——可能是她少背了二十左右本書的緣故吧。她還在微笑(相當緊張,這可是真的),但她前排牙齒變小了,這會兒比以前更明顯了,哈利不明白為什麼他之前沒發現。

「嘿,哈利!」她說,「嘿,帕維提!」

帕維提瞪著荷米恩,一副挫敗十足的不相信的神情。當通向大廳的門打開時,克倫的擁護者們從圖書室裡出來,邁著闊步經過,往荷米恩投來深深厭惡的目光,班西。帕金森雖然似乎並不在乎她們,卻在和馬爾夫一起經過時也瞪著她們,而羅恩走過時卻沒有望她一眼。

一等到每個人都坐進大廳裡,麥康娜教授讓選手們和舞伴一雙雙地排成一行,尾隨著她。他們照辦了,當他們走進大廳,並向著大廳評判們坐在一起的大圓桌走去時,全場人鼓掌起來。

大廳的所有�上部鋪著銀色閃爍的霜,數以百計的槲寄生花環和常春藤交織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屋裡的桌子都刷過油漆,另外,還有大約一百張頗小,用燈籠照射著的桌子,每張能坐十二人。

哈利竭力讓自己不致於跌倒,帕維提似乎很享受,她一邊向在場每個人皆投以微笑,一邊強有力地提示著哈利,這足以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隻表演的狗,而她正牽著他走。當他走近主桌時,他看見羅恩和帕得瑪。羅恩正瞇著眼望著經過的荷米恩,而帕得瑪看起來很憂鬱。

當選手們走近主桌時,丹伯多高興地微笑著,但卡克羅夫在他注意到克倫和荷米恩走近時,表情跟羅恩明顯一樣,露得。巴格蒙今天晚上穿著鮮紫色配有黃色圖案的裙子,正跟其他學生一樣熱情地拍手,而瑪西姆女士,丟下她每天穿的黑緞子制服,穿上一件飄逸的淡紫色絲質長袍,正禮貌地向他們投以掌聲,但哈利突然察覺到克勞斯先生並沒有出現,桌子第五個座位被伯希。威斯里佔去了。

當選手和他們的舞伴們走近桌子,伯希拉開這張在他旁邊的空椅子,明顯地望著哈利。哈利懂得了他的暗示便坐在伯希的旁邊,伯希穿著一件新造的海軍藍禮服,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被提升了。」哈利沒有問他他就說了出來。從他的語氣中,他好像已經被宣佈當上了大學的最高領導者似的。「我現在是克勞斯先生的私人助手了,我是代表克勞斯先生來這裡的。」

「他為什麼不來?」哈利問。他可不希望整頓晚餐都在聽演講。

「我恐怕只能說克勞斯先生身體不舒服,一點也不好,從世界盃之後就沒好過,這一點也不令人覺得意外,工作過度嘛,他不再年輕了嘛,儘管他仍有著才幹。當然,心思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但世界盃對整個內閣是一次慘痛的失敗,在那以後,克勞斯先生因為他的家裡和小精靈布琳(不知她叫什麼)犯的過失承受了極大的打擊,他立刻把她遣走了,但——噢,就如我所說的,他還是不停地干,他需要別人的照顧,而我認為自從她離開以後,他明顯在家裡找不到安慰,而且以後我們還要安排一個競賽和賽後結果——那個背叛的女人則在到處造謠——不,可憐的人,他應該過一個寧靜的聖誕的,我很高興他知道他已有了他可以放心地傳位的人了。」

哈利很想問克勞斯先生是否已叫伯希「看天氣」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那些閃閃發光的盤子沒有任何食物,但在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張小菜單,哈利不確定地拿起來,向四處望了一下——沒有一個待應,然而丹伯多仔細地看一下自己的菜單,然後對著他的盤子響亮說道,「排骨!」

排骨上來了。桌子上其餘的人領會了這個方法以後都紛紛向自己的盤子下訂單,哈利瞥了一下荷米恩,看她對這種更複雜的新用膳方法有何感受。(對傭人小精靈來說,這肯定意味著有大量的額外功夫要做了)但,荷米恩似乎絲毫也沒想過這個,她正忙著跟維特。克倫說話,幾乎對她正在吃的東西沒看上一眼。

哈利記得他事實上從來沒聽過克倫說話,但他現在確實正在說,而且十分熱情呢。

「噢,我們也有一個城堡,沒有這個大、也沒有這個舒服,我是這樣想的。」他正向荷米恩傾訴著,「我們只有四層,而且火爐只會因為魔法的需要才會點燃,但我們的底層比這些大——儘管在冬天,我們幾乎都沒有陽光,所以我們也不喜歡,但在夏天裡,我們每天都會飛,越過湖泊和山脈——」

「好了,好了,維特。」卡克羅夫說,嘴上笑著卻掩蓋不住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別再說了,否則你的這位迷人的朋友會知道我們的藏身地方了!」

丹伯多笑了,眼睛眨著,「這樣保密……別人會不歡迎到訪者呢!」

「噢,丹伯多。」卡克羅夫說,儘可能地顯示著他的黃牙齒,「我們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的領地,難道不是?因為只有我們知道學校的秘密並為之自豪,保衛它難道不對嗎?」

「噢,我從來做夢也沒想過我知道霍格瓦徹的全部秘密。」丹伯多友好地說,「譬如,單是今天早上,我要去洗澡房,卻兜錯了方向,發現了一間我從未到過的非常好的房子裡,裡面有一大堆便壺,當我走近一看,我發覺這間房子刷過油漆。但我必須努力記住這一切,可能它只會在早上五點半才會出現。或者它只會在月亮變成四分之一的時出才會出現,或者當探求者有一個特別健全的膀眈的時候才會出現。」

哈利向著他那盤辣味的蔬菜燉肉哼了一聲,伯希皺眉但丹伯多向下使了一個小眼色。

同時間,芙璐。迪來高向羅傑。戴維斯批評著霍格瓦徹的裝飾品。

「這算不上什麼,」她輕視地說,望著大廳周圍的那些發光的�,「在比爾貝頓的宮殿裡,在克利馬斯的食堂裡到處是冰雕,它們不會融化,當然,他們好像巨大的鑽石雕像,照亮了整個地方,而且食物一流,並且一群木做的美少女在我們吃飯時唱歌,在我們的大廳裡沒有任何這樣醜的裝甲,如果有調皮鬼闖進比爾貝頓他就會被這樣趕出走。」說著她不耐煩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羅傑。戴維斯用模糊的目光望著她講話時的臉,叉子老到不了口中,哈利認為戴維斯太忙於注視著芙璐,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吞進肚子裡去。

「真對。」戴維斯很快地說,模仿芙璐用手拍在桌子上,「就像那樣,對。」

哈利向大廳四處望了一下,哈格力坐在其中一張餐子裡,他的身體裹在他那件毛茸茸很糟糕的啡色套裝裡了,眼瞪著主桌。哈利看到他揮了一下手,隨著方向望去,看到瑪西姆女士也揮了一下手,她的貓眼石在燭光中閃閃發光。

荷米恩這時正教克倫把自己的名字說得準,他老是把她叫成「荷米歐」。

「荷一米一恩。」她很慢,清楚地說。

「荷一米一恩。

「接近了。」她說,注意到哈利的目光,咧嘴笑了起來。

食物吃完以後,丹伯多站起來讓學生同樣地站起來,然後,他揮了一下手,全部桌子都追回�邊,地板一下子干凈,然後他用魔法讓一個舞臺沿著右邊平地升了起來,上面有一套鼓、幾把吉它、一把琵琶、一把大提琴,還有一些蘇格蘭風笛。

非常姐妹在瘋狂熱情地掌聲中上了臺,她們全身毛茸茸的,穿上一件曾被故意撕破的黑色禮服,拿起她們的樂器,而哈利呢,因為看她們過於入神了,幾乎忘了接著發生什麼,突然間才意識到所有桌子上的燈都滅了,其他的選手和舞伴都站了起來。

「快來!」帕維提叱責道:「我們應該跳舞了。」

哈利站起身時被衣服絆了一下腿。非常姐妹口中蹦出一種緩慢,哀怨的聲育。哈利走進亮堂堂的跳舞池,小心避免任何人的目光(他看見西摩斯和迪恩向他招手、竊笑),而下一刻,帕維提抓住了他的手,一隻放在自己腰上,一隻緊握在手裡。

情況還不算太壞,哈利邊想,邊在那兒慢慢地旋轉著(帕維提正在提示)他把目光投在觀看著的人們的臉上,很快地,他們中很多人也走進了舞池,以致選手們已不再是注意力的焦點了,尼維爾和金妮在附近跳著(他看見金妮不時因為被尼維爾踩到腳而後退),而丹伯多正跟瑪西姆夫人跳著華爾茲,他那頂尖帽頂端只能碰到她的下巴,正使他相形見細,然而,雖然她是這樣一個身材健壯的女人,但動作移動起來十分優雅。莫迪正和仙妮斯特教授跳著十分難看的兩步舞,她緊張地避免著他的木腿。

「多漂亮的短襪,波特!」當莫迪經過時,他那隻魔幻般的眼睛盯著哈利的禮服。

「噢,是,多比這只傭人精靈為我織的。」哈利說著,咧著嘴笑。

「他很令人毛骨驚然,叫他走開。」帕維提小聲說道,「真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哈利聽到風笛奏出最後的一個顫動音聲符,鬆了一口氣。非常姐妹停止了彈奏,掌聲再一次響通大廳,哈利立即放開了帕維提,「我們坐下吧,好嗎?」

「噢一但是——這真好聽!」當非常姐妹唱起一首比較輕快的新歌時,帕維提說。

「哦,我可不喜歡。」哈特說謊道。然後拉著她離開舞池,跑過弗來德和恩格利納旁邊,他們兩個正跳的起勁呢,以至於在他們周圍跳的人都因為怕被他們撞倒而向後退開了。哈利他們來到了羅恩和帕得瑪坐著的桌子邊。

「怎麼樣?」哈利問羅恩,坐下來開了一瓶黃油啤酒。

羅恩沒回答。他在看著荷米恩和克倫在旁邊跳舞,帕得瑪則雙手交叉,翹起二郎腿,一隻腳隨著音樂輕輕擺動。時不時地轉過頭來,很不高興地看了看羅恩,而羅恩根本就忽視了她的存在。帕維提在哈利的另一邊坐下了,也叉著雙手,翹起二郎腿,幾分鐘內,就被一個從比爾貝頓來的男孩邀請去跳舞。

「你不介意吧,哈利?」帕維提說。

「什麼?」哈利說,他正看著卓和帕得瑪呢。

「噢,沒什麼。」帕維提急忙說,然後起身和那從比爾貝頓斯來的男孩離開了。這首曲子完了的時候,她還沒回來。

荷米恩走過來在帕維提的位置坐下了,因為跳舞而臉色有點粉紅色。

「嗨!」哈利說,羅恩則沒出聲。

「好熱啊!」荷米恩說著,用手扇著風。「維特剛去拿飲料。」

羅恩很討厭地望了她一眼。

「維特?」他說,「難道他還沒讓你叫他維奇嗎?」

荷米恩很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你怎麼啦?」她說。

「如果你不知道,」羅恩毫不留情地說,「那我也不準備告訴你了。」

荷米恩生氣地瞪著他,然後望了一眼哈利,哈利在那裡無奈地聳著肩。「羅恩,你說什麼——?」

「他是從丹姆斯安來的!」羅恩厲聲說,「他是和哈利競賽的!和霍格瓦徹是敵對的!你——你真是——」羅恩很顯然是在搜索什麼詞,足以一針見血地控訴荷米恩的罪行,「和敵人建立友誼關係,那就是你幹的好事!」

荷米恩的嘴張得大大的。

「不要這麼愚蠢了!」她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敵人!老實說——是誰一看到他抵達時就興奮異常的?是誰想要他的親筆簽名的?又是誰捏了一個他的模型放在宿舍裡的?」

羅恩裝作沒聽見這些話,「我想,他請你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圖書館,是吧?」

「是啊。」荷米恩說,粉紅色的臉頰顯的更容光煥發了。「那又怎麼樣?」

「那就是——你一直想找他和他一起跳舞,對吧?」

「不,我沒有!你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好,他——他說他每天都來圖書館,想找我說話,但是他總沒能鼓起勇氣!」

荷米恩急忙解釋道,臉紅得像帕維提的禮服的顏色一樣。

「嗯,——那就是他的故事呀。」羅恩很猥褻地說。

「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啊,是不是?他是卡克羅夫的學生,對吧?他知道你在和誰交往……他只是想以此接近哈利——得到有關他的內部消息——或者想搞衰他——」

荷米恩看著羅恩,好像被他摑了一巴掌。她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告訴你,他從沒問過任何一件關於哈利的事情,沒有一件——」

羅恩很快地改變論調了。「那麼他是希望你能幫他想出關於他那隻蛋的主意了!我想,你們這些天一定在溫暖的圖書館幽會和共同商量——」

「我從沒幫他想那隻蛋的事情!」荷米恩說,已經氣得忍無可忍了。「從來沒有。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是希望哈利贏這場比賽的。哈利知道的,對不對,哈利?」

「你這也未免太搞笑了吧。」羅恩嘲弄道。

「這次比賽本來就是要讓我們認識外國巫師,並且和他們做朋友的!」荷米恩尖聲叫道。

「不,不是這樣的!」羅恩大聲喊道。「

人們開始瞪著他們了。

「羅恩,」哈利很安靜地說,「我和克倫從來就沒有過矛盾——」

但是羅恩也假裝聽不見哈利說話。

「你為什麼不去找維奇,他會擔心你跑到哪兒去的。」羅恩說。

「別叫他維奇!」荷米恩跳了起來,衝到舞池裡,消失在人群中。

羅恩望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是又生氣又有一種滿足感。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請我跳舞呀?」帕得瑪問他。

「沒想過。」羅恩說,仍然望著荷米恩離去的方向。

「好呀。」帕得瑪厲聲說,站起來,加入了帕維提和那個比爾貝頓斯男孩當中,那個男孩變出了他的一個朋友出來,速度快得連哈利都發誓說那隻用了念一個召喚咒符的時間。

「荷米恩在哪裡呢?」有聲音在說。

克倫剛剛拿了兩瓶黃油啤酒走了過來。

「不知道。」羅恩固執地說,擡頭望了他一眼。「把她弄丟了?」

克倫又變得很粗暴。

「哎,如果你見到她,告訴她,我拿來飲料了。」他說著,懶散地垂著頭走了。

「和維特。克倫做朋友了,羅恩?」

伯希在那裡忙個不停,搓著雙手,看起來一副很自負的樣子。

「很好!這就是這件事的實質,你知道嗎——國際魔法合作!」

令哈利反感的是,伯希馬上坐到帕得瑪的空位。貴賓桌現在是空的,丹伯多教授和史伯特教授在跳舞,露得。巴格蒙和麥康娜教授;瑪西姆夫人和哈格力在舞池裡跳華爾茲,而總見不到卡克羅夫的身影。當第二首曲子結束時,大家又都鼓起掌來。這時,哈利看到露得。巴格蒙在親吻麥康娜教授的手,然後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弗來德和喬治在那裡跟他打招呼,搭起訕來。

「你想他們可能在幹什麼呢,煩著高級內閣成員?」伯希不滿地發出嘶嘶聲,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弗來德和喬治,「沒有一點敬意……」

露得。巴格蒙很快就甩掉弗來德和喬治,但是,又認出了哈利,就招手走了過來。

「我希望我的兄弟們沒煩著你吧,巴格蒙先生?」伯希馬上說。

「什麼?哦,不,哪裡的事呢!」巴格蒙說。「沒有,他們只是在告訴我有關他們的假魔杖的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給他們一些銷售意見。我已經答應把他們的和我的那幾根放在鐘克的玩笑店裡賣……」

伯希聽到這裡一點也不高興,而哈利卻準備回家就告訴威斯里太太。顯然,弗來德和喬治的計劃最近變得越來越有野心了,他們希望把魔杖推向大眾市場。

巴格蒙開口想問哈利什麼事,卻被伯希打斷了。「你覺得這次比賽怎麼樣,巴格蒙先生?我們還是挺滿意的——除了對付火蟹有點困難。」——他瞟了哈利一眼——「有點不好運,當然啦,但目前好像還進行得挺順利的,你認為呢?」

「哦,是啊?」巴格蒙很高興地說,「很好說,老巴地最近怎麼樣?

多麼遺憾啊,他不能來。「

「噢,我相信克勞斯先生不久就可以下床走動的。」伯希鄭重其事地說,「不過,我很願意補他的空缺。當然,不是全指參加舞會——」

他很得意地笑了——「噢,不,我已經處理了在他不在時出現的全部各種各樣的事情——你聽過阿爾特。巴希爾在偷運會飛的魔毯到這個國家時被抓嗎?所以那時起,我們就一直在跟坦姆斯沃尼人談判,努力說服他們簽定《國際決鬥禁令》,新的一年裡,我和他們的魔法合作領導還有一個會議要開呢——」

「我們去走走吧,」羅恩低聲對哈利說,「擺脫伯希……」

哈利假裝要拿飲料,就離開桌子,沿著舞池邊沿偷偷走出去,跑進了八門大廳。前門都開著,他們走下前面階梯的時候,一閃一爍的。他們發現周圍都是灌木叢,婉蜒地纏繞著裝飾過於華麗的小徑,還有石像。哈利能聽到嘩啦的水濺聲,聽起來像是噴泉,看到到處都有人坐在長凳上。他和羅恩經過玫瑰花叢,沿著婉蜒的小徑走去,但是,才走了不遠,就聽到了一個令人很不愉快的熟悉的聲音。

「……我不覺得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史納皮,你不能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卡克羅夫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慮,而且很沙啞,好像很怕被別人偷聽到。「幾個月來,這已越來越清晰了,我已越來越擔心了,我不能否認——」

「那麼逃吧,」史納皮很唐突地說。「跑吧,我會給你們製造藉口的。我,還會留在霍格瓦徹的。」

史納皮和卡克羅夫來到桌邊。史納皮拿出他的魔杖,炸開了玫瑰花叢,他臉上的表情是最邪惡的那種。灌木叢發出了一陣陣尖叫聲,黑影從他們身後升起。

「你們又是在幹什麼的?」他補充說,因為他看到了哈利和羅恩在前面的小徑上。哈利看到卡克羅夫了,他好像看到他倆站在那裡有點心神不安。他的手正緊張地摸著他的鬍鬚,而且又開始用手指捲著。

「我們在走路呀。」羅恩很快地對史納皮說,「不犯法吧?」

「那就繼續啊!」史納皮咆哮著,從他們身邊急速擦過,他的黑色長大衣在身後鼓起來。卡克羅夫緊跟著史納皮走了。哈利和羅恩繼續沿著小徑走下去。

「卡克羅夫在擔心什麼呢?」羅恩喃喃自語道。

「什麼時候開始,他和史納皮已經好得用名字相稱了?」哈利不緊不慢地說。

他們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馴鹿雕像跟前,向上看,見到一座很高的噴泉噴出閃亮的噴射。石凳上有兩個巨人的背影的輪廓依稀可見,他們在月光底下聽泉水叮咚呢。這時,哈利聽到哈格力的聲音了。

「我見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說,聲音沙啞得很怪。

哈利和羅恩都站住了。這不像他們應該走進來的地方,不知為什麼……哈利環視了一下,沿著小徑往回走,碰巧看到了附近的玫瑰叢裡半遮半掩地站著的瑪西姆夫人和哈格力。他拍了拍羅恩的肩膀,把頭急速地轉向他們,意思是他們可以不被發現地偷偷溜走(哈利覺得哈格力好像看起來很忙)。但是羅恩呢,看到瑪西姆夫人時,眼睛大睜著,很大力地搖了搖頭,拉起哈利躲在了石馴鹿後面。

哈利很不想這樣做,他知道哈格力會很討厭在這樣一個場合被偷聽的——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會用手指塞住耳洞,大聲哼歌,但這並不是哈利的選擇。相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一隻甲蟲身上,看著它爬到石馴鹿背上,不過,這只甲蟲並沒有好玩到令哈格力閉上嘴巴。

「我只知道……知道你和我一樣……那是你母親呢,還是你父親?」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哈格力……」

「是我母親,」哈格力嚴肅地說。「她是在英國住的最後一批。當然了,我已不太記得她了……她離開了,在我三歲的時候。她並不是那種很慈祥、很有愛心的那種。哎……那不是她們的本性,對嗎?你知道後來怎樣了嗎……就我所知,可能是死了……」

瑪西姆夫人沒說什麼。而哈利,雖然不再看甲蟲了,但又通過鹿角望了出去,聽著……他以前從沒聽過哈格力講自己的童年。

「我爸在她走後,傷心透了。我爸是個很瘦小的人。我六歲的時候就能把他舉到衣櫥上面了,如果我惹惱了他,我會逗他開心……」

哈格力用深沈的聲音說。瑪西姆夫人在聽著,一動也不動地,顯然是在注視著似銀的噴泉。「爸爸養大了我……但卻死了,當然,是在我上學後。那以後,我不得不獨立生活。丹伯多對我是一個很大的幫助,真的。他對我很好,他是……」

哈格力拉出一張大的,星星點點的絲綢紙巾,很大力地呼出鼻涕。「嗯……不管怎樣……那就是我的故事了。你呢?你是怎樣的?」

但是瑪西姆夫人已經站起身了。

「很冷,」她說——但無論天氣如何,總不會比她的聲音更冷了。

「我想我要進去了。」

「呃?」哈格力一臉茫然。「不,不要走!我——我從沒見過另一個!」

「什麼,確切一點?」瑪西姆夫人說,音調冷如冰。

哈利本該告訴哈格力最好別回答,他站在影子下磨著牙,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他不會——但那是徒勞的。

「另一個巨人,當然了!」哈格力說。

「哦,你如此放肆!」瑪西姆夫人尖聲叫道。她的聲音像是在這寧靜的夜晚裡吹出的霧氣。「我一生中還沒受到這樣的侮辱呢!」

她怒氣衝衝著跑開了,當她走過時,生氣地推開了旁邊的花叢,這時,很多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仙女們都站起身,哈格力仍然坐在長凳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夜太黑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不一會兒,他也站起來,走開了。不是朝著城堡的方向,而是朝著他小屋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走吧。」哈利說,很悄聲地對著羅恩,「我們走吧……」

但羅恩沒有動。

「怎麼了?」哈利說,望著他。

羅恩看了哈利一下,表情真的很嚴肅。

「你知道嗎?」他低聲說。「關於哈格力是半個巨人的事?」

「不知道,」哈利說,聳了聳肩,「那又怎麼樣呢?」

他馬上領會了羅恩使過來的眼色,他又一次顯出了對巫師界的無知。由於哈利是杜斯利一家撫養大的,很多巫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對哈利來說卻是新發現,但是這些驚奇在哈利上了學校以後,變得越來越少了。現在,他知道了大部分巫師在發現了朋友有一個女巨人媽媽的時候是不會說「那又怎麼樣?」的。

「我會在裡面解釋的,」羅恩悄聲說。「來吧……」

芙璐和羅傑。戴維斯已經不見了,有可能到另一個更隱蔽的花叢裡了。哈利和羅恩回到大廳裡面。帕維提和帕得瑪正和一群比爾貝頓的男孩子坐在遠處的一張桌子旁,而荷米恩又和克倫跳舞了。哈利和羅恩在離舞池較遠的一張桌子邊坐下了。

「所以?」哈利催問著羅恩。「巨人有什麼問題嗎?」

「嗯,他們……他們……」羅恩很艱難地說出,「不是很好看。」他斷斷續續地說完了。

「誰在乎呢?」哈利說。「哈格力並沒有什麼不妥呀!」

「我知道沒有,但是——哈格力,難怪他總是很沈默,」羅恩搖了搖頭說。「我一直認為他小的時候中了邪惡的英格治得符咒或者別的什麼。所以不想提起……」

「他媽是個女巨人又怎麼樣呢?」哈利說。

「哎……認識他的人都沒有一個會在乎的,因為他們知道他並不危險,」羅恩很慢地說。「但是……哈利,巨人是邪惡的。就像哈格力所說的,那是他們的本性,他們像山精一樣……就是喜歡殺戮,每個人都知道的。幸運的是,在英國,現在已剩下不多了。」

「為什麼?」

「哎,他們正面臨著絕種呢,而且有些是被『那個人』殺死的。國外可能也有巨人……他們大多躲藏在山裡……」

「我不知道誰會認為瑪西姆是在開玩笑,」哈利說,望著瑪西姆夫人一個人坐在裁判桌旁,陰沈著臉。「如果哈格力是半個巨人,那她就更是了。大塊的骨頭……比她骨頭更大的就只有恐龍了。」

哈利和羅恩剩下的時候,就在角落裡討論巨人,兩人都沒想要跳舞。哈利盡力使自己不去看卓和塞德里克,因為他一看就想踢東西。

當非常姐妹在午夜跳完時,全場都爆發出了一次最後的最響亮的掌聲,然後就各自走進了入門大廳。很多人都說,如果舞會能持續久一些就好了,但哈利卻很高興能去睡覺了,對他來說,這個晚上並不怎麼好玩。

在入門大廳外面,哈利和羅恩看到荷米恩和克倫道晚安,隨後克倫就走回到了丹姆斯安船上。荷米恩很冷漠地看了羅恩一眼,什麼也不說,就從他旁邊走過,走上了大理石樓梯。哈利和羅恩在她後面跟了上去,但走到一半,哈利就聽到有人叫他。

「喂——哈利!」

是塞德里克。迪格瑞。哈利可以看到他在下面的入門大廳等著他。

「什麼事?」哈利很冷淡地說。塞德里克爬上樓梯走到了他跟前。

塞德里克好像不喜歡在羅恩面前說似的,羅恩聳了聳肩,很惱火一樣,繼續爬上了樓梯。

「聽著……」塞德里克在羅恩走後低了聲音說。「我很感激你告訴我關於龍的事情。你知道那金蛋吧?你打開時,有沒有聽到哀號聲呢?」

「有啊。」哈利說。

「好……去洗個澡吧?」

「什麼?」

「洗個澡,嗯……呃……帶著蛋,呃……在水裡想一下。會有助於你思考的……相信我。」

哈利瞪著他。

「我是說,」塞德里克說,「用那個高級洗澡間。那個在第五層樓的第四道門裡的洗澡間……那道門左邊有座迷人的波斯石像。暗語是新奇的松樹,去……晚安——」

他又對著哈利咧嘴笑,急急忙忙地走下樓梯去找卓。

哈利一個人走回了格林芬頓塔。那可真是奇怪的建議。為什麼洗一下澡就可以幫他想出哀號的蛋的含義呢。塞德里克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呀?是不是他想把哈利變成傻子愚弄呢,所以相比之下,卓更喜歡塞德里克?

胖大嬸和他的朋友維在壁畫上的畫面裡打著吃。哈利不得不大喊一聲「仙女神燈!」才能把他們叫醒,由於他叫醒了他們,他們又被惹火了。他爬進了公共休息室,發現羅恩和荷米恩在激烈地爭吵。

離著對方十英呎遠,他們向對方吼叫著,面紅耳赤的。

「嗯,如果你不喜歡,那麼你就知道解決辦法了,是不是?」荷米恩喊著,頭髮從髮髻裡散了下來,氣得扭歪了臉。

「哦,是嗎?」羅恩跟著喊起來。「什麼方法?」

「下次有舞會的話,在我被別人邀請之前邀請我,不要把我當成最後的選擇!」

羅恩無聲地含糊地喃喃著,像金魚脫離了水,這時,荷米恩轉身衝向女生宿舍,撲到了床上。羅恩回頭望著哈利。

「哎,」他氣急敗壞地說,看起來十分驚愕,「哎——那只是——完全不是那樣子的——」

哈利沒說什麼。他很高興可以和羅恩和好如初無話不談了——但不知怎的,他覺得荷米恩說得比羅恩更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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