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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1:22

前言:

六年前,他是大學高材生,她是平凡高校生
他當她的輔導老師、專車司機兼親親愛人
豈料,還沒來得及送他「生日禮物」
她的摘星夢卻讓他說「881」!
六年後,他是名利雙收的電子新貴,她是當紅模特兒
誰知,命運竟讓他變成她的「救世主」!……

他沒想到她會為了一紙合約,搖身假扮上班女郎
不僅自願當他的「貼身助理」,歡迎他「盡情使用」
還承諾:我願意和你相愛到老
──他卻發現她是朵愛與名人吃飯、夜遊的交際花!
更發誓:你是我今生的新郎
──他才知道她只想利用他,妄想當八卦頭條女主角!
這樣一個心機女,他是否該考慮新娘換人做做看?……


楔子  

  百花模特兒經紀公司,旗下有四名令人頭痛的模特兒,令公司負責人白牡丹既愛又恨,幾度想把她們Fire掉,卻又不捨。

  這四名模特兒無論身材、容貌皆相當出色,各有各的風采,堪稱頂尖。在台上的她們,姿態優雅、神情嬌媚,表現稱得上是可圈可點;見過她們走秀的人,女人既羨慕又嫉妒,男人失了魂、掉了魄。

  這正是白牡丹捨不得她們的原因。

  然而她們為何會令白牡丹如此頭疼?

  因為,在台下的她們,又嗆又辣的個性,以及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與台上柔媚的她們完全判若兩人,常常給她惹來一堆麻煩。

  她得替她們應付上門要老公的女人、催債電話、理賠醫藥費、處理狗仔隊拍攝到的相片、擋掉她們不想應酬的男人……

  頭痛啊頭痛!白牡丹幾度失控,想把她們Fire掉,每每又在考量到公司「錢」途的情況下忍住氣,留下了她們。

  其實回頭想想,她們又嗆又辣的個性,正是時下年輕人的特色,是大環境造就了她們這樣的個性,也不能太責怪她們。或許,多見些世面、多些人生歷練,可能還得受點教訓,她們的價值觀就會改變。

  現在就來說說這四名模特兒又嗆又辣的個性,以及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吧!

  拜金女——黎百合。

  黎百合是個拜金主義者,她的終極目標是嫁進豪門,過一輩子富裕的生活;所以,她含嬌帶媚的眼波只流轉在有錢有權的男人身上,也只接受有錢有權男人的邀約,不論已婚或未婚。

  敗金女——傅薔薇。

  虛華不實、講究物質生活,傅薔薇沈迷於追求名牌與享樂,凡是和「名」這個字搭得上邊的,如名車、名表……她絕對不惜重金,也從不考量自己的經濟能力,當下就大刷特刷,已不知刷爆了幾張信用卡。

  野蠻女——應玫瑰。

  應玫瑰是時下那種IQ高EQ低、被父母寵壞的孩子,她一向隨心所欲、從不控制自己的脾氣。她就像多刺的玫瑰,看似嬌艷美麗,卻渾身是刺;只要有人惹到她,或是她心情不佳,她絕對會不客氣的朝對方砸東西,管他是天皇老子,還是地痞流氓。

  八卦女——裘海芋。

  裘海芋不是愛講八卦,而是利用八卦。時下八卦雜誌風行,名人、藝人皆怕成為八卦新聞的主角,可裘海芋最愛被八卦雜誌報導了,她認為這是讓自己成名的一條捷徑;因此,她不怕狗仔隊,還時常自動洩露和名人約會的行程。

第1章(1)  

  十八歲,還是一顆清湯掛面頭的裘海芋就已經散發出迷人的光芒,連她那頭毫無造型的短髮,都因她的出色外表而顯得俏麗無比。

  儘管她身上穿著最簡單的白衣黑裙,那體態也優美得如伸展台上的模特兒,讓那套最樸實的制服也變得華麗了起來。

  放學的下課鐘聲響起,裘海芋立刻提起書包,猶如一隻彩蝶,踩著輕盈的步伐、懷著愉悅的心情,往校門口走去。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盼望著放學的時刻,因為今天是她的家教老師孟季淮的生日,也是他出國進修的前夕,他們約好要單獨慶祝這特殊的日子,而她也準備了一份最珍貴的生日禮物要送給他。

  她和孟季淮因家教的關係而發展出這段濃烈又單純的真摯愛情,兩人共許海誓山盟,決定攜手偕老,早不知已許過幾回了。

  「海芋。」

  一聲叫喚在裘海芋身後響起,她停下腳步回頭,喊道:「韻儀。」

  「你今天不是輪當值日生嗎?怎麼一下課就走了?」而且也沒等她一起離開,她們平常都是一起回家的。

  「我今天有事,已經和明天的值日生對調了。」

  「哦。」康韻儀應了聲,接著問:「孟大哥要來接你嗎?」

  康韻儀和裘海芋是好同學,她們知道彼此之間的事,當然也包括認識對方的男朋友。

  「嗯。」裘海芋愉悅的點點頭。

  只要談到孟季淮,裘海芋的神情總是漾滿了幸福與滿足,而這份幸福與滿足,使她更加明亮動人與神采飛揚,情竇初開、青澀卻純真的少女情懷表露無遺。

  「我有一題數學問題想要請教他,我跟你一起走吧!」語畢,康韻儀拉著裘海芋往校門口走。

  「你今天的數學不是考一百分嗎?怎麼會有問題?」裘海芋的語氣顯得有些小氣,好像不願意給康韻儀請教孟季淮的機會似的,然而她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康韻儀的成績總是名列全年級的前三名,也是她們班上永遠的第一名,每當她向孟季淮請教功課時,她的聰慧總讓孟季淮讚不絕口,使得裘海芋快嫉妒死她了。

  「不是考卷上的問題,是評量上的問題。」康韻儀回道,她拉著裘海芋越走越快,好像比裘海芋還急要見孟季淮的模樣。

  一走出校門,兩人一如以往的往孟季淮固定停車的地方看去,亦如同以往,她們一眼便看到孟季淮瀟灑的坐在他的摩托車上。

  「孟大哥。」康韻儀放開抓著裘海芋的手,改朝孟季淮揮揮手,並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把裘海芋丟在原地。

  「那是我男朋友耶!她跑那麼快做什麼?」裘海芋低聲咕噥。

  裘海芋不喜歡看到康韻儀對孟季淮一副很熱絡的樣子,她更不喜歡看到康韻儀和孟季淮討論功課,因為孟季淮總是會誇獎康韻儀很聰明;相形之下,好像她是花瓶似的,那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可她和康韻儀是好同學,她除了忍受又能說什麼呢?她可不想背負重色輕友的罪名,再說她們既然是好同學,康韻儀應該不至於橫刀奪愛吧?

  裘海芋對自己的外表很有信心,可她發現孟季淮對聰明的女孩也挺有好感,而她偏偏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女孩;因此,她才會沒有安全感。

  裘海芋緩緩地走向孟季淮,她希望當她抵達時,康韻儀已經問完問題了,可這段路實在是不怎麼長,她花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走到他們的身旁,她又聽見康韻儀說:「孟大哥,你好厲害,比我們老師還厲害耶!不愧是第一學府的高材生,我當你的學妹好不好?」

  孟季淮笑著說:「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成為我的學妹。」

  「噁心死了!」裘海芋又低聲咕噥一句。

  見裘海芋走近,孟季淮把安全帽遞給她,並對康韻儀說:「韻儀,我和海芋先走了,再見。」

  裘海芋接過安全帽戴上,接著坐上摩托車,一手緊抓著孟季淮的腰,一手則朝康韻儀揮手道再見,隨後與孟季淮加油揚長而去。

  兩人回到孟季淮租賃的地方,一進入屋內,裘海芋立刻送上柔嫩朱唇,嬌聲地道:「生日快樂。」

  「謝謝。」孟季淮向她道謝後,接著封住她的唇熱吻。

  一陣纏綿之後,孟季淮說:「把模擬考考卷拿出來。」

  戀愛歸戀愛,他還是會恪守職責,把裘海芋的功課教好,讓她有實力應付大學聯考。

  裘海芋撒嬌地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明天就得回家去準備出國的事,今天就放假休息一天,別管功課的事啦!」

  「不行。」孟季淮搖了搖頭,「就因為只剩今天,我更要幫你好好複習,我還替你出了幾張考卷讓你寫。」

  孟季淮家住台中,早在六月大學畢業典禮完後,就該回家準備出國事宜,同時和家人好好聚一聚;可是為了裘海芋七月初的大學聯考,加上他不捨得離開她,便繼續留了下來。

  裘海芋一臉掃興地嘟了嘟嘴,「可是……人家都已經想好要怎麼幫你餞行,也想好要送你什麼生日禮物了耶!」

  孟季淮親了親她噘得老高的嘴,溫柔地道:「不急,我只用二個小時幫你複習功課,我們還有一整晚的時間,而且我今晚也有東西要送你。」

  「真的嗎?是什麼東西?可不可以現在就拿出來?」耐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裘海芋馬上開口央求孟季淮。

  「不行,等晚上再說,你先把模擬考考卷拿出來。」孟季淮又搖了搖頭。

  裘海芋很瞭解孟季淮的個性,她知道他做任何事總有他的原則和目標,她根本無法違逆他。

  誰說男人一定會讓女人的?孟季淮就不會讓她,他會溫柔地要她聽他的話,只要她乖乖順從他,就能得到他無盡的疼寵。

  康韻儀曾告訴她,找男朋友絕對要找一個對女人唯命是從的男人,她說孟季淮太大男人、太霸道了。

  她還說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應該是會對女人唯命是從,而不是一味的要女人順從,所以她合理地懷疑孟季淮根本不是那麼愛她。

  康韻儀對孟季淮的態度已經讓裘海芋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再加上她說的這些話更加深裘海芋的惶恐,讓她非常不安。

  這兩天,她和康韻儀談起孟季淮要出國的事,康韻儀說孟季淮一旦出國,那她的家教之戀就會結束;康韻儀還說孟季淮只是利用家教之餘,順便談談戀愛罷了。

  康韻儀的話讓裘海芋夜不成眠,因此她才會想出這份可以拴住孟季淮的生日禮物。

  裘海芋乖乖地拿出考卷遞給孟季淮;他接過考卷後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將視線移到考卷上。

  孟季淮將考卷一張一張的瀏覽,查看她的分數,「考得還不錯,不過……要上國立大學還得再努力。」

  「人家的作文也進步了很多喔!」裘海芋炫耀地說。

  孟季淮一聽,便將視線移到她的作文上看了起來。

  「我的志向。」孟季淮念著作文題目,接著念出她寫的作文內容:「我的志向是成為一個在鎂光燈焦點下的大明星,名利皆收……」他越念越小聲,眉頭亦越擰越緊。

  「孟大哥,我寫得不好嗎?」裘海芋瞅著孟季淮那眉頭緊鎖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

  「寫得……很好。」就是因為寫得太好了,讓孟季淮認為她的志向可能真的想當大明星。「你的志向真的是當一個明星?」

  「嗯。」裘海芋用力地點點頭。

  「海芋,你剛要參加大學聯考而已,志向會隨著你選的科系或是興趣而改變,明星夢只是短暫的!」

  兩人雖是熱戀中的情侶,孟季淮卻從未問過裘海芋的志向,他認為裘海芋才剛要參加大學聯考而已,志向應該未定;而且裘海芋本身也從未談起過當明星是她的夢想。

  「不是短暫的。」裘海芋認真地回答他:「我從小就想當明星,我家那些姑姑阿姨們總說我比一些明星還更像明星呢!」

  不是短暫的?孟季淮眉頭擰得更緊了。

第1章(2)

  「孟大哥,你怎麼了?你覺得依我的條件不能當明星嗎?」見孟季淮的眉頭鎖得更緊,裘海芋著急地問。

  孟季淮頓了下,才語重心長地說:「海芋,要成為明星得天時地利人合,夠不夠條件不是我們這些圈外人能評定的,再說影藝圈非常複雜,我從沒想過會有個一當明星的老婆。」

  裘海芋偎進孟季淮的懷裡,「那你從現在開始就想著你會有個明星老婆,到時候你就當我的經紀人,好不好?」

  「不好,我沒興趣。」孟季淮毫不考慮地拒絕她,那說話的語氣非但不受她的撒嬌而影響,還完全不留餘地。

  「為什麼不好?」裘海芋嘟著嘴反問。

  「你知道我的興趣和專長是什麼,你怎麼會要我去當什麼經紀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去當明星。」

  「可那是我的夢想!」

  他冷嗤一聲,「不切實際的夢想。」

  「怎麼會不切實際?人家條件很好的。」裘海芋有些不悅地說。

  「海芋,不要自恃自己的條件好,就以為可以心想事成,說話謙虛一點、想法實際一點,免得摘不到星還跌碎了心。」

  「不管是不是摘得到星,我總要試試才知道。我姑姑有個朋友的朋友是模特兒經紀人,她要我去面試。我姑姑說模特兒這條路是通往明星之路,很多模特兒最後都變成明星。」

  「模特兒?環境一樣很複雜!」孟季淮不滿地低吼一句,「海芋,可不可以為了我不要去面試?不要再有當明星的想法?我只要和你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就好。」

  裘海芋搖搖頭,堅決地拒絕他,「不行!」

  孟季淮俊眸一瞇,「你到底愛不愛我?」

  「當然愛!愛你愛到骨子裡去了。」裘海芋毫不矯情地對他坦白,「可這跟我當不當明星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他捧起她的臉,「我介意你待在那麼複雜的環境裡,我肯定那會影響我們的感情的。」

  「絕對不會!」裘海芋萬分肯定地道:「你當我的經紀人,我們同進同出,你就可以放心了。」

  眼見裘海芋如此堅持己見,孟季淮雙手垂下,轉身背對著她,「海芋,我再次聲明,我絕不當什麼經紀人。」

  裘海芋繞到他面前,伸手撫著他的臉反問:「你呢?你到底愛不愛我?」

  孟季淮回望著她,語氣百分之百肯定的說:「愛!我肯定我愛你的程度不輸你愛我的程度。」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一回?為什麼總是要我依你?康韻儀說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應該會對女人唯命是從,而不是一味的要女人順從他;再說我若能當上明星,未來我們的經濟情況一定會很好的。」

  孟季淮的眸光一黯,「你覺得順從我很委屈?覺得我無法供應你富裕的生活?覺得我必須依賴你賺錢養家?」

  裘海芋知道自己的話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她趕緊向他解釋:「我只是想替你分擔壓力,你這一次出國唸書,不是還向銀行貸款……」

  「你不是想替我分擔壓力!」孟季淮低斥一聲,打斷她的話,「你是愛慕虛榮,算我看錯你了!」

  他眼中的裘海芋是美麗不野艷、不夠聰明卻率真,唯一的缺點是她對自己的外表過於自負,他以為這是無傷大雅的一件事,因她確實很美,他認為她這略顯幼稚的心態會隨著年紀的成長而消退。可他萬萬沒想到,包裹在她這自負心態底下的竟是一顆愛慕虛榮的心!

  「我不是愛慕虛榮!」

  「你是!」語畢,孟季淮轉身進浴室洗澡,在關上門前,他又丟下一句話:「去把英文背好,我待會兒要考。」

  這就是孟季淮,無論在任何狀況之下,絕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與原則。

  這是他們相戀以來第一次起爭執。

  裘海芋委屈的注視著浴室的門,她心想每個人都有夢想,而她的夢想就是當明星,這有錯嗎?

  為什麼孟季淮不能依順她一回?難道真的如康韻儀所說,他根本沒那麼愛她?

  一想到這兒,裘海芋不禁感到惶恐,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送給孟季淮,將他牢牢地拴住。

  裘海芋連忙從書包裡拿出皮夾,接著對在浴室裡洗澡的孟季淮喊:「我去買蛋糕和晚餐。」

  三十分鐘後,裘海芋提著蛋糕和晚餐回來,孟季淮也早在十分鐘前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們今晚並沒有打算到餐廳吃飯,只想在這間小套房裡盡情獨處,也因此裘海芋才有機會送出她想了許久才決定好要送給孟季淮的生日禮物。

  「東西先擺著,你先背英文給我聽。」孟季淮餘怒未消冷冷地說。

  裘海芋放下東西,拿出英文課本,再走到他懷裡坐下,溫柔地看著他,「你陪我一起背,有些文法我不熟。」

  「哪裡不熟?我看看。」他的口氣溫和了許多,大掌也環上了她的腰,緊摟著。

  孟季淮的個性或許霸道,可他總難敵裘海芋嬌柔的個性,也因此,只要她肯乖乖的順從他,他對她絕對是疼憐有加。

  感受到他緊摟著自己,裘海芋心中的惶恐與不安才漸漸地消失。

  於是,她翻開英文課本,告訴他自己不懂的地方;而孟季淮則耐心的教她,直到她懂為止。

  「完全懂了嗎?」將近一個小時後,孟季淮開口問她。

  裘海芋點點頭,「懂了。」

  「好,那等你把這些題目做完,我們就吃飯。」他放開裘海芋起身去拿碗筷。

  「嗯。」裘海芋再度點頭,提起筆開始做題目。

  孟季淮將裘海芋買回來的晚餐從袋子裡拿出來裝盤,看到她買的全是他平常愛吃的菜,他的心底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我寫好了。」裘海芋說道。

  「那吃飯了。」孟季淮把碗筷遞給她。

  裘海芋接過碗筷後,立刻又放下,「先切蛋糕,人家要先唱生日快樂歌,聽你許願。」

  孟季淮依她的話先拿出蛋糕插上蠟燭後,接著便點上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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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2:04

第2章(1)  

  蠟燭點燃後,裘海芋繞過桌子,坐進孟季淮懷裡,將唇湊到他耳邊,輕聲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快樂。」

  在她唱完歌後,他吻了她一下,接著便是許願的時候。

  「我的希望得由你來替我實現。我希望我們能夫唱婦隨地相愛到老,你不要再有想當明星的想法。你願意替我完成嗎?」

  「我願意和你相愛到老……」至於不要再有當明星的想法,裘海芋因為無法允諾而沈默了。

  「那其他的呢?」孟季淮沈著臉追問:「不願意和我夫唱婦隨?不願意放棄想當明星的想法?」

  裘海芋自然不敢說不願意,於是她轉移話題,試圖避開孟季淮的追問,「你先吹蠟燭,人家要送你生日禮物啦!」

  這份生日禮物本來應該在飯後才送給孟季淮,可此時裘海芋為了閃避他的追問,只好在飯前先送給他,而且只要他收下她送的禮物,到時候他就算不想依順她也很困難了。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吹蠟燭。」他語氣堅決。

  「我替你吹蠟燭。」裘海芋張口吹熄了蠟燭後,就拉他起身往床的方向走過去。「現在人家要送你生日禮物。」

  裘海芋的手上沒拿任何東西,又拉著他往床走去,孟季淮已猜到她要送他什麼生日禮物了。

  「海芋,你不會是想……」他邊看著她解開白色上衣的扣子,益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裘海芋含羞帶怯的點頭,訥訥地說:「我……我把自己送給你,你……你要對我永遠負責喔!」

  頓了下,她紅著臉望著他,「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在國外時,不可以交女朋友、不可以對外國女人好奇、不可以被其他女人引誘,否則,你就是負了我!」

  孟季淮沒想到裘海芋會把自己送他,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因為他和她都有著相同的擔憂,他怕自己出國之後,她會變成其他男人的女朋友,那他一定會為這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而抱憾終生的。

  孟季淮低頭吻住裘海芋,放縱自己激情地吻她。

  此刻,他毋需再克制自己那每每因吻她而幾乎要潰堤的情潮,終於能任由那股激情隨著對她的渴望而氾濫成災。

  孟季淮的激情也撩動了裘海芋心底深處對他的想望,她熱烈地回吻他,給予他最深情的回應。

  「我不會負你,絕對不會負你。」他在她唇邊低聲呢喃,「而你,必須謹記你對我的承諾,你是我的妻子了;還有,你要放棄當明星的想法,也不準去當模特兒,乖乖地讀書等我回來,知道嗎?」

  裘海芋沒有回答他,只是對他嬌媚一笑,伸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

  單人床上,健碩陽剛的強壯身軀與纖細婀娜的迷人同體,交纏出一幅旖旎的唯美畫面。

  孟季淮已近瀕臨失控的地步,在他還控制得了自己之前,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肯定答案。

  「海芋,你還沒答應我放棄當明星的想法,放棄當模特兒,乖乖地讀書等我回來。」

  「嗄?」裘海芋從如癡如醉的境界中被拉回神智,她完全無法想像孟季淮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她還沒答應他的要求。

  孟季淮注視著她,「給我一個承諾,我才能安心。」這樣他才能在沒有任何負擔之下要她。

  「現在先不要說這個好不好?」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胸膛,試圖讓他的理智崩潰,現下她只想先拴住他再說。

  孟季淮輕抓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繼續挑逗他;然而以他的聰明才智,這一刻他已發現她在迴避他的問題了。

  他沈聲地再度說道:「海芋,給我一個承諾。」

  裘海芋瞅著他,她從孟季淮的語氣、臉色,以及她對他的瞭解,已然知道他已經猜到她在刻意迴避他的問題。

  顯然是無法再繼續迴避這個問題,於是,她小聲地說:「我……我真的很想當明星嘛,你……就依我一回嘛。」

  「不是我不依你,而是那個圈子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孟季淮忽地離開她的身體,「而且就算你想當明星,也不見得就能當明星,我怕你會為了當明星而墮落,失去了自我。」

  裘海芋坐起身,從孟季淮身後抱住他,「不會的!我不會為了當明星而墮落的,你相信我!」

  孟季淮搖了搖頭,他根本無法相信她的話。「海芋,我真的從沒想過我的老婆會是個明星,更不認為娛樂圈能讓一個人保持單純。」

  裘海芋放開他,氣得直嚷:「你一定是不愛我,才會要我放棄夢想!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孟季淮轉頭注視著她,「如果我要你選擇呢?」

  她瞅著他,「選擇什麼?」

  「在我和你的明星夢之間做出選擇。」他緩緩地說,口氣卻是迫人的。

  裘海芋一聽,火氣更大了!

  她怒氣甚重地說:「我不要選擇!我兩個都要!那你來選擇,如果你要我放棄我的夢想,那你就是放棄我,看你要不要選擇?」

  孟季淮站起身,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我給你時間選擇,我出國那天,你得告訴我答案。」

  見孟季淮要穿上衣服,裘海芋伸手拉住他,「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我兩個都要!你也告訴我答案。」

  孟季淮頓了下,語氣肯定的說:「我的答案是我無法接受你是一個明星,我不要一個當明星的老婆!」

  「為什麼?」裘海芋氣得抓起枕頭捶打他,「我已經跟你保證我不會墮落了,那你要怎麼樣的老婆?」

  孟季淮抓住枕頭,沈聲地道:「我無法要求你和我能在同一個領域工作,但你可以當個正常的上班族或是在家相夫教子,我們平平凡凡、幸幸福福的過日子,直到終老。」

  「我也想過你說的日子,可是……我若能當上明星,我可以讓我們的經濟情況變好。不是常常有人說學歷不一定會和收入成正比,又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嗎?我是在幫你分擔經濟壓力!」

  裘海芋不小心又提及經濟情況,而這大大的傷了孟季淮的男性尊嚴。

  他摔開她的手,吼道:「你若怕我無法供應你富裕的生活、無法滿足你愛慕虛榮的心,那我們就到今天結束!」

  結束?不!她不要結束!

  裘海芋連忙搖頭,再次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玩弄你的感情?」孟季淮不敢置信她居然講得出這種話來。

  「康韻儀說你只是利用家教之餘,順便談談戀愛罷了,你一旦出國,我的家教之戀就結束了!」說到康韻儀,裘海芋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你一定是嫌我功課不好,不像康韻儀那麼聰明,所以你不要我了,對不對?」

  孟季淮聽得臉色鐵青,「海芋,你越說越離譜了!」

  「一點都不離譜!我甚至懷疑你喜歡上康韻儀了,因為你老誇她聰明,好像我只是一個花瓶!」裘海芋一鼓作氣地將放在心中多時的想法說了出來。

  孟季淮的個性再怎麼沈穩,也禁不起她的無理取鬧,於是,他有些賭氣地說:「康韻儀的確聰明,也很討人喜歡,而你若不想當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就好好讀書,不要成天做著明星夢,否則我們早晚會因思想不同而分手!」

  裘海芋氣得捶打著棉被,「你承認你喜歡上康韻儀了?」

  看到裘海芋發脾氣,孟季淮頓感手足無措,只能任由她捶到手酸,由著她趴在棉被上哭了起來。

  孟季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珠寶盒,在床沿落座,他輕輕地勾起她的臉,與她四目對視。

  「你看這是什麼?」他把小小的珠寶盒放到她手中。

  裘海芋打開珠寶盒的蓋子,「是一隻海芋戒指耶!」

  這戒指擺明就是要送給她的,讓裘海芋破涕為笑。

  「這只戒指是訂做的,是我今晚要送給你的禮物。」

  她噙著一抹嬌羞動人的笑容,試探地問:「你送我戒指的意義是……」

  「當然是跟你求婚。」孟季淮的語氣略頓了下,「可如今……我必須等你給我答案之後,確定我們可以在一起,再送給你。」

第2章(2)  

  他又逼著她給答案,裘海芋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她把戒指放回他的手裡,將自己的手伸向他,「你現在替我戴上,人家現在就要戴。」

  「不。」孟季淮搖了搖頭,「我給你時間考慮,等我出國那天,你再告訴我答案,只要你選擇我,我就會替你戴上戒指。」

  「人家現在就要戴。」裘海芋把戒指從珠寶盒裡拿出來,放到他手裡,催促他替她戴上。

  裘海芋太瞭解孟季淮,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脾氣,她根本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但這次她一定要強迫他順著自己的心意。

  「你必須給我答案,我才會替你戴上。」孟季淮收起戒指,站起身。「穿上衣服,吃飯。」

  裘海芋雙手無力地垂下,這一刻她覺得孟季淮的為人處世根本就很無情,讓她感受不到他的愛。

  裘海芋對自己的外表是很有自信,可此時她不禁懷疑自己對孟季淮有著多少的魅力?

  她不禁要懷疑孟季淮究竟愛不愛她了!

  中正國際機場

  「搭乘中華航空566號班機飛往美國的乘客請注意……」

  準備登機的廣播響起,孟季淮仍不見裘海芋的人影,他的表情是越來越冷峻,唇角的弧度益加下垂。

  他期盼裘海芋能帶來令他滿意的答案,讓他可以安心的出國,沒想到她竟然連來都沒來!

  她的態度很明顯了,不是嗎?

  孟季淮緊握著那個珠寶盒,心跟著揪成一團,幾乎快令他無法呼吸。

  她怎能懷疑他不依她就是不愛她呢?

  他若不愛她,怎會要她依著他,讓他有徹底擁有她的感覺?若他不愛她,又怎麼訂做這只戒指,想在出國前緊緊套住她?

  原來,相戀一場,他對她刻骨銘心的愛與真心的付出,竟敵不過她的愛慕虛榮。

  敢情她是看不起他這個窮書生,唯恐他無法滿足她的虛榮,所以,她決定不要他們這段感情了?

  不!他不相信!

  「搭乘中華航空566號班機……」

  登機的廣播聲再度響起,孟季淮依舊看不見裘海芋的身影,此時,他的心已隨著廣播的結束而冷卻。

  孟季淮轉身舉步前進,準備出境。

  在出境處,他隨手將緊握在手中的珠寶盒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鬆開手的剎那間,孟季淮低哼一聲,唇角同時不自覺地冷冷揚起,眼中迸射出兩道不容許被人看輕的冷冽寒光。

  他,孟季淮立誓一定要出人頭地,教裘海芋對他刮目相看,而且他還要看看她愛慕虛榮的下場!

  「孟大哥!」

  裘海芋搭著手扶梯,焦急的跑上樓,當她踏上大廳的那一刻,剛好看見孟季淮出了境。

  「孟大哥!」

  隔著一大片玻璃,她目視著孟季淮的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她快步地跑近玻璃,拍打著玻璃想引起他的注意。

  「孟大哥,你回頭啊!」她朝著玻璃大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孟季淮消失在人群中。

  她本來是趕得上送機的,都是那些不要命的駕駛人,竟然發生嚴重車禍,弄得高速公路大塞車!

  怎麼辦?孟季淮一定誤會她沒來機場送他,他肯定以為她還在做著她的明星夢。

  她真的好愛他,她要告訴他,她選擇了他,她會乖乖讀書等他回來,不要做什麼明星了。

  可現在怎麼辦?

  裘海芋面對著玻璃,著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忽地,她想到她可以等到飛機在美國落地之後,再打電話跟他解釋不就行了嗎?

  一想到這裡,裘海芋不禁鬆了一口氣,轉身往手扶梯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她經過出境處,赫然想起剛才好像見到孟季淮朝著垃圾桶丟入一個東西,那東西不大,外型很像是珠寶盒……

  對!是那個裝著戒指的小小珠寶盒!

  裘海芋雖然只有在那一夜看過它一眼,卻印象深刻。

  他為什麼會把戒指丟掉?難道只因為她沒來得及趕到,就否認了她對他的感情?

  不可能!裘海芋慌亂地掀開垃圾桶,她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但是事與願違,在她掀開垃圾桶,一眼便瞧見了那個小小的珠寶盒。

  她的心碎了!

  裘海芋無意識地撿起珠寶盒,打開蓋子,此刻,戒指在燈光的反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卻只覺得刺眼。

  孟季淮把海芋戒指丟掉,等於是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了。

  突然之間,裘海芋覺得孟季淮真的好無情,他根本不是真心愛她;她的家教之戀結束了嗎?

  不!她搖頭不願承認,因為她的心、她的情全放在孟季淮的身上,那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

  可現在……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裘海芋的淚不自覺地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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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2:46

第3章(1)  

  六年後

  信箱裡躺著一張卡片,裘海芋伸手拿出來後,看著卡片上的地址並研究著。

  美國寄來的,會是誰?

  不會是康韻儀吧?

  在她的朋友當中,只有康韻儀在美國,當然,還有一個人,孟季淮。

  只是,她肯定這不會是他寄來的,他們早在六年前就斷了音訊,她沒找過他,他也沒找過她。

  裘海芋會知道孟季淮還在美國,是透過康韻儀知道的。

  康韻儀如願的成了孟季淮的學妹,而孟季淮的同學是康韻儀繫上的助教,透過這位助教,康韻儀知道孟季淮人還在美國。

  這六年來,裘海芋無時無刻不想著孟季淮,甚至有好幾次衝動地想到美國找他,可想到他的無情,她的心就涼了。

  拆開卡片的同時,她心裡不禁疑惑著耶誕節又還沒到,康韻儀寄卡片給她做什麼?

  卡片拆開了,原來是一張畢業典禮的邀請卡,康韻儀從研究所畢業,拿到了碩士學位。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裘海芋趕緊從皮包裡拿出手機接聽,她以為是白牡丹打來要她買酸梅湯,因為在她住的巷口,有位阿婆在賣道地又好喝的酸梅湯,白牡丹總會要她順道帶幾杯去請大家喝。

  「喂,牡丹姊……」

  「海芋,我是韻儀。」康韻儀聽到裘海芋喊錯人,便出聲打斷她的話,「你收到我的邀請卡了嗎?」

  裘海芋衷心地向她道賀,「我收到了,恭喜你。」

  「那你能來參加嗎?」

  「我也不知道,得看看有沒有秀。」

  「海芋,我希望你能來,有個人你一定想看到他。」康韻儀滿是期盼地對她說。

  「是誰啊?你認識美國的明星嗎?」美國的明星裡有好多都是她的偶像。

  「不是,是孟大哥。」

  「孟、孟大哥?」裘海芋的心跳在聽到孟季淮的名字時,不禁漏跳了半拍。

  「海芋,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透過話筒,康韻儀向她大聲宣佈:「我現在和孟大哥是情侶。」

  裘海芋一聽,驚愕得張著口說不出話來,只有急促的呼吸聲經由話筒傳到康韻儀耳裡。

  「海芋,不瞞你說,我現在正和孟大哥同居,我搬進他在美國的房子,他現在是個很有身價的黃金漢,好多人都很羨慕我。」康韻儀絲毫不擔心裘海芋是否能承受這個打擊,逕自得意洋洋的說著。

  「我也……很羨慕你,孟大哥……是個很不錯的男人。」裘海芋有氣無力的說著,她覺得自己虛弱得像是快休克了。

  「海芋,我的畢業典禮你不能來沒關係,但我和孟大哥的結婚典禮,你一定要來參加喔!」康韻儀繼續向裘海芋丟下震撼彈。

  「你們……要結婚了?」裘海芋的身形一晃,她趕緊伸手扶住門,讓背靠著門以穩住自己的身子。

  孟季淮明明不再屬於她了,可為什麼她仍然承受不住這樣的消息?

  康韻儀回道:「是還沒啦,可那是遲早一定會發生的事,我只是要先提醒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們的什麼約定?」

  「我就知道你忘了。我們不是約好結婚時要互當對方的伴娘嗎?海芋,雖然我結婚的對象是孟大哥,你可不能因為介意而不履行我們的約定喔,至於我倒是不會介意。」康韻儀好意地提醒她。

  不會介意?康韻儀當然不會介意,因為孟季淮是她的了,可她憑什麼認為她也不會介意?

  她好介意,介意得心都痛了!

  她們的確在高二的時候做過這個約定,只是,此一時彼一時,康韻儀何必執意要她履約,又怎能如此狠心強逼她去看孟季淮結婚呢?

  孟季淮是她心中的痛,這段感情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而流逝,反而更加地根深蒂固,讓她根本無法再接受任何男人。

  沒有孟季淮的這幾年,若非明星夢一直在支撐著她,她肯定早已厭世的跑去當尼姑了!

  如今,康韻儀要她履行當年的約定,無非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康韻儀繼續說:「海芋,這是我們的約定,我可是一直記得的,將來你結婚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去當你的伴娘的。」

  「韻儀,就算我們倆都不介意,孟大哥也不會介意嗎?我看……這個約定還是算了吧。」

  「他不會介意的。你和他只是一場遊戲式的家教之戀,那只是不成熟的戀愛,過去就算了。」

  不成熟、遊戲式的家教之戀?過去就算了?

  真的是過去就算了嗎?那為什麼時間離過去越來越遠時,孟季淮的容貌卻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呢?

  裘海芋一直不願相信孟季淮真的當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場遊戲式的家教之戀,儘管他們分手六年是事實。

  「韻儀,孟大哥他有跟你說……我和他之間只是一場遊戲式的家教之戀?」裘海芋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他好像沒這麼說。」

  裘海芋一聽,心痛的感覺稍稍緩和了一些。

  「可是,我每次只要說到你,他的反應總是很冷淡,不像曾經愛過你的樣子,而且我發現孟大哥喜歡聰明的女人。海芋,你和孟大哥也曾在一起一段時間,你認為呢?」康韻儀甚是殘忍的反問她。

  在聽到康韻儀的話之後,裘海芋心痛得快無法呼吸,「好……好像是這樣子。」

  「我想也是,他常誇我聰明,還有,我和孟大哥真的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呢!在美國,我再度成了他的學妹,很快的就可以跟他在同一間公司一起工作,變成名副其實的夫唱婦隨喔!」

  夫唱婦隨?這不正是孟季淮要的嗎?

  裘海芋呼吸一窒,難怪孟季淮會不要她,因為她的成績永遠都無法和他夫唱婦隨!

  「海芋,等你來美國,我再告訴你我和孟大哥是怎麼個有緣法,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和孟大哥只是家教的緣分罷了。」

  「等我去美國?好,等我去美國你再告訴我。」

  裘海芋的這句話回答得很敷衍,因為她此刻心裡正想著這輩子絕不去美國,就算去了美國也不通知康韻儀,她才不要聽她說她自己和孟季淮多有緣!

  康韻儀掛上電話後,她推開落地窗走回房裡。

  美國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唯恐吵到正在睡覺的孟季淮,加上談話對象是裘海芋,她才會到陽台外打電話。

  「打電話回台灣是不是?」孟季淮突然開口問道。會在半夜打電話,他想康韻儀該是打回台灣。

  孟季淮突然開口,嚇了康韻儀一跳。

  「我吵到你了嗎?」

  「也不算吵到我,我還沒真正睡覺。」所以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便會清醒過來。

  康韻儀掀開棉被上床,拉起他的手,環過自己的腰後,「我打電話給海芋,問她能不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孟季淮一聽,隨即躺正了身體,收迴環在康韻儀腰上的手之後,才緩緩開口:「她會來嗎?」

  康韻儀擡起身,半趴到他身上,目光緊鎖著他的眼睛,「還不能確定,她說得看看她有沒有秀。季淮,若海芋能來,你見到她時會不會尷尬?」

  「不會。」

  孟季淮毫不考慮便的給了康韻一個否定的答案,然而,他的眼眸卻突地變得氤氳,讓她無法窺見他心底深處那不為人知的心思。

  透過康韻儀,孟季淮知道裘海芋現在是一個模特兒。

  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並不是覺得訝異,而是感到心痛。

  裘海芋寧可捨下他去追逐她的明星夢,這早在六年前他出國的那一天就知道的事情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好訝異的。

  而為什麼他會覺得心痛,那是因為這個消息,讓他再次深深覺得自己對她的付出是多麼的愚蠢,也再次刺痛那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

  這幾年,孟季淮把這股傷痛成功的轉化成力爭上遊的力量;否則,他只怕自己早已因這段感情而委靡不振,當和尚去了!

第3章(2)  

  康韻儀繼續暗暗打量著孟季淮,她發現自己總是看不透也猜不透他,這讓她雖已得到他,心裡卻仍覺得不踏實。

  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孟季淮的康韻儀,從高中時期就不斷在裘海芋耳邊挑撥她和孟季淮兩人的感情,又一路成為孟季淮的學妹,直到在國外和他再度重逢,以故友的身份,藉著醜化裘海芋而漸漸走進他的生命中,她實在不想就這麼半途而廢。

  康韻儀知道裘海芋不可能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打這通電話的理由,純粹是要跟她宣佈孟季淮現在是她康韻儀的男人。

  大概在下個月,孟季淮將被公司派往東南亞尋找設立技術中心的合適地點,而他停留的第一站就在台灣。

  由於她是新進員工,資歷不足,無法和孟季淮一起回台灣,她便擔心孟季淮這次回台灣會去找裘海芋,或是裘海芋看到消息會來找孟季淮,所以她才會打這通電話向裘海芋宣示,讓她不要再對孟季淮抱著任何希望,以免他們六年前的誤會有機會澄清,舊情復燃。

  至於找裘海芋當伴娘,是因為她必須利用自己和孟季淮的婚禮,讓他們兩人對彼此徹底死心;否則,她知道自己將無法徹底擁有孟季淮。

  「季淮,我和海芋在高中時曾經約定過結婚時要互當對方的伴娘,那我們結婚時,我要她來當我的伴娘,你會介意嗎?」她問道。

  孟季淮的眼眸忽然精亮起來,「韻儀,我目前還不想結婚,而且我們的感情會不會有變數,都還不知道。」

  他行事依舊秉持著自己的原則與執著,這也是他今日能成功的原因:可是對感情,他卻不再執著,因為那會讓自己被傷害得體無完膚。

  現在的他,對感情的態度是完全地放任。

  「為什麼還不想結婚?」康韻儀嚷著追問他,「我已經畢業,是該結婚的時候,我父母這次來會和你談結婚的事。」

  「韻儀,我還不想談。你若急著要結婚,可以另外找對象。」孟季淮近乎無情的說。

  康韻儀識趣地不再開口。

  就是因為孟季淮近乎無情的態度,以及一種她在他的生活中好像無足輕重的感覺,才會讓她覺得很不踏實,急著要和他結婚。

  可她再怎麼心急,孟季淮既然說他不想談,以她的聰明,她也絕不會沒完沒了的煩他,更不會吵著向他要求承諾或是保證。

  「季淮,你這次回台灣,會不會、會不會……」她欲言又止。

  「會不會什麼?你有話就直說。」

  康韻儀提到了台灣,孟季淮不難猜到她的難以啟齒一定和裘海芋有關。

  「那我就直說了。」頓了下,她換上委屈的口吻說:「季淮,你目前已經是最吃香的電子新貴,將來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海芋卻是到現在都還沒成為明星的模特兒;雖然我和她是好同學,但我也怕她會回頭再來找你,我怕你們會舊情復燃,那到時候我該怎麼辦?」

  孟季淮聽完,勾了勾唇角,詭譎地一笑,「如果她回頭來找我,我不會拒絕她的。」

  康韻儀一聽,瞠大了眼眸,「你……」

  「不過你放心,你才是我結婚的對象。」孟季淮笑看著康韻儀。

  康韻儀知道孟季淮不會拒絕裘海芋的原因,是因為他以為裘海芋放棄了他,他想要吐一口怨氣,可她是利用他們之間的誤會乘隙介入的,她怕只要他們再度見面,他們之間的誤會就有可能冰釋,那他可能不再屬於她了。

  「季淮,我是會吃海芋的醋,可我也是擔心她,我們畢竟是好同學,你這次回台灣,應該有機會遇見她,你就幫我勸一勸她,叫她不要再當模特兒了,那工作不長久的。」

  「為什麼你認為我會有機會遇見她?」

  康韻儀回道:「你知道海芋想利用模特兒的身份成為明星,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一招成名的絕招?」

  絕招?孟季淮有些不解地看向康韻儀。

  康韻儀繼續說:「海芋喜歡和名人在一起,陪他們吃飯、跳舞、夜遊,然後再洩露自己的行蹤給八卦雜誌的狗仔隊,她想利用上八卦雜誌的機會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入影藝圈。」

  這女人真的為了當明星不擇手段!

  孟季淮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康韻儀伸手撫著孟季淮的胸膛,他的心在她手下劇烈跳動著,她知道這是為了裘海芋而跳動的。

  「季淮,我覺得海芋這樣的行為就跟交際花沒什麼兩樣,身為她的好朋友,我實在不想看到她墮落,才要你也勸勸她,只是……」

  「只是什麼?」孟季淮坐起身,翻身下床。

  康韻儀因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差點扭到了手。

  她甩了甩手看著他,「你這次回台灣,我怕你還沒去找她,她就先來找你,反利用你了。」

  孟季淮抓過睡袍披上,咬牙切齒地問:「她想利用我什麼?」

  「你這次回台灣,媒體一定會大幅報導,她肯定會知道消息,她就可以利用你增加曝光率啊!」

  孟季淮聽得臉色鐵青,他轉身舉步要離開房間。

  「季淮,你要去哪裡?不會又要看書看到天亮吧?」見孟季淮要離開,康韻儀知道他肯定是要到書房去,連忙問道。

  每次談到裘海芋,那一個晚上他必定丟下她獨守空閨,自己則在書房度過,誰知道他是真的在看書還是在想裘海芋。

  其實,她就算和孟季淮同床共枕了,孟季淮對她卻是一點也不溫柔體貼,更不曾主動疼寵她,總是要她主動,他才會被動地反應;儘管如此,有他睡在身邊,總比獨守空閨的好哪!康韻儀有些氣惱地想著。

  「我想去書房看書,你先睡。」

  看見孟季淮的臉色那麼難看,康韻儀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這樣一來,她就不怕他們見面,那今晚就算得獨守空閨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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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3:30

第4章(1)

  裘海芋的手機鈴聲響起,拉回了她遠揚的思緒,她有氣無力地緩緩拿起手機接聽。「喂……」

  「海芋,你怎麼好像很沒精神?是不是沒睡好?你過來的時候,記得順便帶幾杯熱酸梅湯。」

  「牡丹姊,人家……想請假。」

  「怎麼了?生病嗎?」

  「不是,是心好痛,痛得我快不能呼吸,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沒辦法買酸梅湯啦!」裘海芋捂著胸口,痛苦地說。

  「心痛?海芋,你不會是有心臟病吧?我現在馬上過去,帶你去醫院做檢查,這心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

  「牡丹姊,你不要緊張啦,我不是心臟病,我是為了孟季淮而心痛。」一說到孟季淮,裘海芋不禁哭了起來,「嗚……嗚……牡丹姊,我已經和他分手了,我的心為什麼還這麼痛啊?」

  白牡丹沒好氣地說:「你作夢夢到他了啊?要不幹嘛為他心痛?」

  白牡丹並不認識孟季淮,她是經由裘海芋口中知道的。

  裘海芋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在白牡丹、黎百合、傅薔薇、應玫瑰之間非但不是秘密,還總讓她們為她感到心疼。

  「我不是有個好同學去美國留學嗎?她剛剛打電話給我,說她和孟季淮正在同居,還說他們結婚時要我去當伴娘!」

  「這算哪門子的好同學?和自己好同學的初戀情人同居,居然還打電話通知,就連結婚也要你去當伴娘?」

  裘海芋替康韻儀解釋道:「我們曾經約定過要當對方伴娘的。」

  「就算曾經約定過,也不能這樣做啊。」白牡丹略頓了下,才道:「海芋,你心痛,是因為你還深愛著孟季淮。」

  「我也知道自己還愛著他,可我的心沒這麼痛過。」

  「那是因為你心中對他還有期望,所以你還壓抑得住對他的思念,可如今他和人同居又要結婚了,期望就要成泡影,你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牡丹姊,我該怎麼辦?我怕我會痛死掉。」

  白牡丹遲疑一下,「海芋,你有沒有想過要挽回孟季淮?」

  「我常想著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可是現在沒希望了!嗚……我要去當尼姑啦!」裘海芋哽咽地道。

  「當尼姑?那可得剃光頭,你願意嗎?」

  剃光頭?裘海芋想像著自己剃光頭的模樣,連忙搖搖頭,「那我……帶髮修行好了。」

  「不要再想那些事了,那都不是辦法!我們都是愛美的人,拋不開這副漂亮的皮囊,就算死了,也想當仙女、天使!海芋,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挽回孟季淮,趁他還沒踏進禮堂之前。」白牡丹給予建議。

  「趁他還沒踏進禮堂之前?那要怎麼挽回啊?」

  「找他把話說清楚,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你?」

  「然後呢?」裘海芋不解地問。

  「如果他真的愛過你,你就坦白告訴他你還愛著他;如果他沒愛過你,那牡丹姊勸你對他死了心吧。」

  裘海芋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他?」

  「不去找他,你怎麼跟他坦白?」白牡丹失笑地說。

  「那我要請假。」

  想請假?可以,不過得先把工作做完才準假!「等這場珠寶展結束才能請假。」

  「哦。」

  「你快過來吧,要記得買酸梅湯喔。」

  陳景良將一本八卦雜誌重重的丟到辦公桌上,大聲吼道:「她是什麼意思?明明得逞了,為什麼還拒絕我?」

  這本八卦雜誌裡,有一篇關於他的報導——

  經濟部主委陳景良與名模駕車夜遊。陳景良已婚,今年五十歲,與年輕名模夜遊,兩人關係引人側目……

  這篇報導教他妻子看到以後,便一直吵著要離婚,他原本是不想離婚的,儘管和妻子早已貌合神離,但是身為國家官員,鬧緋聞鬧到夫妻離婚是有損形象的。

  後來他得知自己會被狗仔隊跟蹤,是裘海芋透露消息給狗仔隊知道的,他認為裘海芋這麼做無非是想巴上他;再想想裘海芋那教人神魂顛倒的容貌,他索性不顧自己的形象,答應和妻子離婚。

  可沒想到他離婚後,裘海芋竟不理他了!

  「主委,我透過管道得到一些有關裘小姐的消息。」莊助理小聲地說。

  「什麼消息?」陳景良問。

  「聽說裘小姐想利用上八卦雜誌來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進影藝圈,她上八卦雜誌已不是第一回了。」

  陳景良聽完莊助理的話後,怒不可遏地拍桌大吼:「她竟敢利用我?而我還為她離婚,損了自己的形象!」

  「主委,你離婚的這件事,讓那些媒體現在全都在注意著你,尤其是有關這次西德精密晶片要在東南亞設立技術中心的事。」莊助理提醒著陳景良。

  西德精密晶片要在東南亞設立技術中心,這可是一件大事,陳景良知道他務必得留住他們,先別說台灣正需要高科技進駐,只要他能成功留住他們,他將聲名大噪;而同樣的,他若沒能留住他們,肯定會被批評得連官都沒得當了!

  「莊助理,有消息了嗎?他們的人什麼時候到?」

  「已經來函了,預定下個月初會來。」

  「來的是什麼人?和西德精密晶片什麼關係?有沒有決定權?還是只是來看看,又要再評估個一、二年才能決定?」

  「主委,這人是西德精密晶片的總工程師之一,西德精密晶片的總工程師可以主導公司的決定,所以他應該有決定權。」

  陳景良緊張地追問:「總工程師就有決定權?消息有沒有錯誤?」

  「不會錯的。」莊助理肯定地點頭。

  「肯定?」

  「肯定。精密晶片這種技術全維繫在工程師身上,尤其是總工程師。這些總工程師有自己的Team,有能力完成一個組件的晶片;公司為了留住人才,必須提撥公司的股份給他們。」

  陳景良不禁搖著頭,「真羨慕這些電子新貴的待遇和身份地位,比我們這些當官的好太多了。」

  「的確是好太多了,有一身本事,一輩子都不用怕失業,還能吃穿不盡呢!」

  莊助理附和道。

  「那總工程師叫什麼名字?」陳景良接著問。

  「孟季淮。」

  陳景良皺了皺眉,「孟季淮?這名字怎麼像是華人?」

  「不只是華人,還是一個台灣人。」

  陳景良微感訝異地看向莊助理,「台灣人?」

  莊助理點頭道:「就因為他是台灣人,才將台灣設為他勘查的第一站,這對我們有利,想留住他們的機率也大大提升。」

  「理論上是如此,可我們還是得盡地主之誼,同時給予優渥的條件,我想這件設立技術中心的案子會更容易談妥。」

  「我知道了,我已經在科學園區找了間實驗室,要你過去先看看。飯店也在聯絡中,我會安排你親自去接機。」莊助理不慌不忙地向陳景良說明自己的安排。

  陳景良點點頭,表示同意。「對了,這個孟總工程師大約幾歲?有攜家帶眷回來嗎?」

  「還很年輕,才三十歲左右。不知道結婚了沒有,也不曉得有沒有攜家帶眷回來。」莊助理不解地問:「主委,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要他沒攜家帶眷回來,你該怎麼做會更容易談妥這件案子吧?」陳景良暗示性地一笑。

  莊助理馬上明白陳景良的意思,跟著也露出微微一笑,「我懂你的意思了,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去查查看,只要孟季淮是單獨一個人回來,就找個合他胃口的漂亮女公關當他這趟台灣之行的助理。」陳景良對著莊助理吩咐。

  「好的,我會去查,只是要找一個合他胃口的女公關,這就不知道該從何找起了。」

第4章(2)  

  「說的也是。」陳景良有些苦惱地想了想,「莊助理,你覺得裘海芋如何?她應該是屬於那種符合大部分男人胃口的女人吧?」

  莊助理以一個審視女人的男人眼光回答他:「她的確是。不過,她不會願意充當公關的,她只想利用男人而已。」

  「我就是不甘願讓她利用,還為她差點搞得身敗名裂,才會想到要利用她出這一口怨氣。」陳景良忿忿地說。

  「主委,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了這個方法,你替我去辦。」

  陳景良將嘴湊近莊助理的耳朵開始交代他要……

  莊助理邊聽邊頻頻點著頭。

  半個月後

  秀場後台,模特兒群與工作人員全都趴在地上摸索著,一看便知道他們在找東西,而且這東西一定不是大體積的物品。

  「快呀!大家幫忙找,仔細的找!」白牡丹語帶哀求、緊張地說,她生怕大家找得不夠認真。

  「找到了、找到了!」一個模特兒嚷道。

  眾人一聽,正要鬆口氣時,只聽見這個模特兒又說:「我看錯了,是衣服上掉下來的珠珠。」

  一陣歎息聲此起彼落,裘海芋也輕輕啜泣起來。

  裘海芋哽咽地說:「大家不要找了,都找這麼久了,若找得到早該找到,我剛剛明明是放在梳妝台上的……」

  眾人在聽了她的話後,仍是以跪姿僵在原地,大家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放棄尋找了。

  白牡丹歎了口氣,「好了,大家不要找了,如果找得到,的確早該找到了。很晚了,大家先回去吧。」

  大夥兒陸續起身,無言地離去,後台只剩下白牡丹以及輕輕啜泣的裘海芋。

  今晚,百花的模特兒群們為一批新款式的珠寶做展示,珠寶展示是圓滿落幕了,可卻在要將珠寶收齊之時,發現其中最昂貴的藍海洋珠寶卻不見了,而這顆藍海洋是由裘海芋所展示的。

  這顆藍海洋價值不菲,弄丟了,只怕裘海芋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牡丹姊,我剛剛明明放在梳妝台上的,我只不過是轉身拿件衣服,一回頭它就不見了。」裘海芋向白牡丹哭訴著。

  白牡丹也是哭喪著臉,「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憑空不見?這警也報了,大家也都被搜過身,就是不見蹤影!」

  裘海芋忍不住地放聲大哭了起來,「怎麼辦?我根本賠不起啊!」

  白牡丹也是欲哭無淚,雖說藍海洋是裘海芋沒盡到保管的責任,可她是百花的負責人,總不能將責任全推給裘海芋去承擔。

  應玫瑰、黎百合、傅薔薇、裘海芋這四個最教她頭疼的模特兒,跟她卻也是感情最好的夥伴,她無法這麼絕情。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就應該準你假讓你去美國找孟季淮。」白牡丹自責地道。

  「牡丹姊,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裘海芋哽咽地說。

  「別哭了,牡丹姊去找陳主委商量,看能不能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償還,就當是買了棟房子。」雖然這棟房子的價格實在是貴得教她心痛不已。

  「陳主委?」裘海芋吸了吸氣,「哪個陳主委?」

  「經濟部的陳景良。他自己有家珠寶公司,這批珠寶就是他委託展示的。」白牡丹回答她。

  聽完白牡丹的話,裘海芋的心中有了一個想法。「牡丹姊,分期付款要還多久?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或許更久。」話落,白牡丹歎了一口氣。

  「陳景良曾經跟我求過婚,如果我嫁給他呢?是不是就不用償還了?」這就是裘海芋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你不會真的想嫁給陳主委吧?」白牡丹吃驚地問。

  「這是唯一的方法!」不然,她哪兒來那麼多的錢償還那一顆藍海洋?

  「那孟季淮呢?」

  「孟季淮?」裘海芋頓了下,咬了咬唇,「我那同學說得沒錯,我和孟季淮也許無緣,才會發生這種事。」

  「這跟緣分沒有關係。」白牡丹揚高了音調說道。

  「一定有關係,否則藍海洋為什麼會不見了?」

  「絕對不可能會憑空不見,是有人起了盜心,還可能經過計劃,否則警察不可能會搜查不到。」

  「我知道找不到了,我認命了。」裘海芋反過來安慰起白牡丹,「牡丹姊,那個陳主委年紀比我大了些,一定會很疼我。」

  白牡丹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海芋,你真的這樣想嗎?一輩子可是很長的啊!」

  裘海芋不禁苦笑,「就是因為一輩子很長,我不想這輩子都得背負著弄丟藍海洋的陰影,沒完沒了。」

  「那你對孟季淮的情就有完有了?」白牡丹並不認同裘海芋的想法,她有些著急地問她。

  「也是沒完沒了,可那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就算心痛到無法呼吸,我也甘之如飴;而藍海洋不一樣,它會拖垮我的經濟,就算我和孟季淮在一起,也只會拖累他而已。」

  裘海芋都這麼說了,白牡丹也只能再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接著語氣一轉說:「我一定要記住,我絕不替我女兒請家教。」

  「牡丹姊,這跟請家教沒有關係,只要你不要請男的家教老師,更不要請像孟季淮那種出色的男生就好了。」裘海芋自嘲地說。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找大家商量看看,也許她們的老公們有辦法幫你解決。」

  白牡丹口中的大家是黎百合、傅薔薇、應玫瑰,而她們的老公分別是原向天、杜令飛、齊少白,在政商界都頗有地位。

  「牡丹姊,我們先去找陳主委好了,我不想讓大家擔心,而且這是我自己惹的禍,我想自己解決。」

  「也好。我們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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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4:17

第5章(1)  

  翌日

  白牡丹陪著裘海芋一同去找陳景良,她要裘海芋先不要表示意見,讓她和陳景良先談看看。

  此刻,她們兩人坐在陳景良的辦公室裡,白牡丹正說著昨天晚上藍海洋失蹤的經過,而裘海芋則心情緊張地歛眉垂首。

  雖然說孟季淮結婚了,她嫁給誰都一樣,可是想到要和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爸爸、完全沒有感情的男人同床共枕,說她不會緊張是騙人的。

  「什麼?藍海洋不見了?」陳景良語氣激動,眼眸露出一絲得逞的狡獪光芒,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

  「主委,真的很抱歉,這是我的疏忽。」白牡丹回道。

  「白小姐,這顆藍海洋價值不菲啊!」陳景良故作姿態地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主委,這東西是我們弄丟的,我們一定會負責,只是希望你能通融一點。」

  「通融一點?怎麼個通融法?」陳景良反問。

  白牡丹語帶哀求地說:「我可不可以先知道這顆藍海洋確實的價格?」

  「無價。」陳景良回道。

  「無價?怎麼會是無價?」白牡丹驚訝地大叫一聲。

  裘海芋錯愕地擡起頭看向陳景良。那顆藍海洋竟然是無價?

  陳景良不懷好意的看著裘海芋,緩緩地說:「這顆藍海洋在這世上不超過十顆,屬於收藏品,買賣需要用議價的方式,它的價值可以是上千萬,也可以是上億元,端看買賣雙方的意願。」

  「主委,那能不能請你寬宏大量,說一個海芋可以負擔的數字,讓海芋分期償還?」白牡丹開口向陳景良央求。

  雖然裘海芋說她要嫁給陳景良以償還藍海洋,可白牡丹認為她沒必要為此賠上終身,所以她才打算和陳景良談看看。

  陳景良手撫著下巴,刻意思忖一會兒,搖了搖頭,「白小姐,我不知道怎麼做才叫寬宏大量,要不然,你們再找顆藍海洋還給我好了。」

  「主委,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白牡丹氣結地說。

  「我強人所難?」陳景良反問她,「那你們要我怎麼做?分期償還又要還到什麼時候?我是生意人,若比照銀行連利息一起算,只怕裘小姐三輩子也還不完,而且我也等不了那麼久。」

  白牡丹無言以對。

  裘海芋吞了口口水,吶吶地開口:「主委,我是想你半個月前不是跟我求過婚嗎?所以我想……」

  「想嫁給我,然後就可以不用為了弄丟藍海洋而傷腦筋,你是不是這個意思?」陳景良主動地替她接話。

  裘海芋無語地默認。

  陳景良笑了笑,「你當時已經拒絕我了,現在你若為了藍海洋而嫁給我,外面的人會不會認為我陳景良是趁火打劫?上過八卦雜誌之後,那些狗仔隊現在對我是窮追不捨,我可不想搞得自己身敗名裂。」

  他這麼說是拒絕她的意思嗎?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可能再去找另一顆藍海洋來還他?

  裘海芋惶恐地睜大眼睛看著陳景良。

  陳景良的話也出乎白牡丹的意料之外,她聽得出來陳景良話裡有幾分報復、刻意刁難的意味。

  於是,她開口道:「主委,丟了藍海洋這件事,我們已經報警處理了,我想或許警方會有線索,也許可以找得回來,我們是不是先等消息再說?」

  「白小姐,我們的合約不是這樣打的,我們的約定是珠寶展一結束,所有的珠寶就必須原封不動的歸還,否則就是違約。」陳景良的態度越來越強硬。

  但他的神色引起白牡丹的注意,讓她感覺到事有蹊蹺。

  「主委,要再找一顆藍海洋是不可能,你到底要海芋怎麼賠償就直說吧!」白牡丹直接挑明了講。

  「白小姐夠爽快,不過……我還沒想到該讓裘小姐怎麼賠償我,我才不會損失太多。」陳景良故作為難地說。

  陳景良當然不會直截了當地講出他的目的,那太容易露出破綻,他知道白牡丹並不是省油的燈。

  「那就等你想到再通知我們,告辭了。」話一說完,白牡丹便拉著裘海芋的手,轉身走出陳景良的辦公室。

  一走出經濟部大樓,裘海芋立刻問:「牡丹姊,我以為嫁給他就沒事了,沒想到他竟然會拒絕。」

  「海芋,你沒聽出來嗎?」白牡丹不禁搖了搖頭。

  「聽出什麼?」裘海芋一臉茫然。

  「那個陳景良有問題!」她這四個王牌模特兒,最出色卻也最沒心機,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鈔票哪!白牡丹不禁開始擔憂起裘海芋了。

  裘海芋不解地問:「他有什麼問題?」

  「你讓他上八卦雜誌,他為你離了婚,結果你又拒絕他的求婚,我怕藍海洋不見是他故意要設計你的。」

  裘海芋想了想,「有可能,那我們趕快跟警察說。」

  「無憑無據隨意指控,會吃上官司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可以告死你。更何況我也只是懷疑而已,這得有證據才行。」

  「那我該怎麼辦?就這麼認了嗎?他會要我做什麼來賠償?」裘海芋越想越心慌。

  「海芋,如果在他打電話來之前,警察仍然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恐怕也只有認了。」白牡丹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警察那邊卻是毫無進展,裘海芋擔驚受怕的情況,一天比一天還嚴重。

  她不知道陳景良什麼時候會打電話給她,又會要她怎麼賠償,因此只要她的電話一響起,她總會嚇一大跳。

  繼黎百合、傅薔薇、應玫瑰之後,她終於因為錯誤、不切實際的價值觀而惹禍上身。

  裘海芋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做明星夢,可若不繼續做這個夢,她該靠什麼來轉移自己思念孟季淮的心呢?

  白牡丹、黎百合、傅薔薇和應玫瑰都要她不要害怕,她們都說會幫助她,可這不是一件小事,她不想大家為她勞神傷財,她想自己解決。

  過了兩星期擔心受怕的日子之後,她終於接到陳景良的助理打來電話,約她在經濟部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面。

  走進餐廳,裘海芋一眼便見到陳景良,她朝他走了過去。

  陳景良見她走近,紳士的起身幫她拉椅子。

  裘海芋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謝,接著緊張的問:「陳主委,你……你要我怎麼賠償?」

  注視著她緊張的模樣,陳景良倒是優閒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緩緩地道:「海芋,有個機會可以讓你賠償我的損失。」

  人前,陳景良紳士的喊她裘小姐;人後,他喜歡直接喊她的名字。

  「什麼機會?」裘海芋急急地問。

  「我最近在找一個出色的公關幫我簽妥一份合約,這份合約很重要,你如果有在看財經新聞或是財經雜誌,就應該會知道這件事。」

  「我不看財經新聞也不看財經雜誌,請你直說。」她只看時尚雜誌和八卦雜誌,偶爾看一下新聞而已。

  「那我就直說了。有家高科技晶片公司叫西德精密晶片,他們要來台灣瞭解環境,可以的話,將會在台灣設廠,這對台灣的科技工業很重要,我身為經濟部主委,得盡全力留住他們。」陳景良大略地向她解釋。

  「你在找公關,就是要簽下他們?」心思單純的裘海芋,沒有察覺到陳景良的壞心思,還傻傻地說:「可是我不懂晶片。」

  她那完全不矯揉造作的嬌憨反應,讓陳景良心中起了不捨,心想他真該利用藍海洋把她娶回家。可她是萬中選一的人選,他相信只要是男人,絕對難過她的美人關,他得先顧好自己的前途。

  「海芋,你顯然還不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你幫我簽合約沒錯,但不是要你用專業知識去簽,我知道你並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我會另外派具有專業知識的人在旁協助你,我的意思是要你……」

  「我不要!」聽到這裡,裘海芋懂他的意思了,未等他說完,她立刻打斷他的話,直接給予答案。

  「你不要?這是一個機會,只要你簽下合約,藍海洋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你要到哪裡找這麼好的事?」

  「我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我會分期付款還你錢。」她堅持拒絕以那種方式償還。

  「你還不起。況且白牡丹也有連帶責任。」他思考了一會兒,「還有個方式,如果這個方式你也不同意的話,那就去找顆藍海洋來還。」

  「什麼方式?」

  「當我的情婦,直到我死或是你亡!」

第5章(2)  

  當他的情婦,而不是嫁給他?這個方式豈不是更淒慘嗎?

  裘海芋擡起寫滿哀怨的眼眸,緊盯著陳景良。

  陳景良向她分析道:「你仔細想想,只要簽下合約,藍海洋的帳就算了了,再說這西德精密晶片的總工程師頂多來一個星期,這比你當我幾十年的情婦還要來得好吧?」

  裘海芋咬著唇思忖著。

  「這差事的傭金很高,很多人願意做的,要不是你弄丟了我的藍海洋,我也不會想到要你來做。」

  裘海芋不語地繼續思考著。

  「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得讓我的助理馬上去找人,西德精密晶片的總工程師明天就到了。」陳景良拿起手機,一副欲打電話的模樣。

  「明天?我……」

  「這件事沒時間讓你猶豫了,至於你是要當我幾十年的情婦,還是要拿顆藍海洋來還,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語畢,他站起身。

  見他起身,裘海芋連忙說:「好,我做、我做。」

  幾十年的情婦和一周的公關,這麼大的差異,她裘海芋一定會選擇後者的。

  陳景良詭譎一笑,才又坐了下來。「這才是明智之舉。」

  「萬一沒簽成呢?而我又……已經……被佔了便宜,你不會仍然要我還藍海洋吧?」她吶吶地問。

  「海芋,只要你盡力,我相信以你的姿色一定可以簽下合約的。」陳景良信心滿滿的說。

  「那如果他喜歡聰明能幹的女人呢?」孟季淮就是這樣的男人,她想也許這個男人有可能跟孟季淮一樣。

  「我對你有信心。」對於裘海芋的假設,陳景良感到不以為然,「我相信英雄難過美人關,除非他不喜歡女人!」

  「可是……」

  陳景良伸手阻止她往下講,逕自說道:「只要你控制住你的被害妄想症,就一定會成功。」

  他最近已經把裘海芋的那些把戲摸透了,原來她跟他吃飯與夜遊時,說她有什麼被害妄想症,只是為了防止他吃她豆腐的理由罷了。

  裘海芋著急地問:「你總得告訴我,萬一沒簽成合約怎麼辦?」

  「我不認為有萬一。」陳景良站起身對她交代說:「我待會兒有個會議要開,我現在得走了,明天早上到我辦公室找我。」

  裘海芋急急的跟著起身,「主委……」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語畢,陳景良轉身離去,不想給裘海芋開口說話的機會,也存心要她沒有退路。

  飛機下降到可以清楚俯瞰地面景物的高度時,孟季淮的思緒開始不受控制的轉移到裘海芋身上,連情緒都受她影響。

  台灣這塊土地,牽繫著他的情與他的痛,這也是他在修完博士學位後,仍留在國外工作的原因。

  他真的愛裘海芋太深了,可她的價值觀偏差到讓他無法繼續愛她。

  他當初若依了裘海芋,想必他們不會有好結局的,因為他非常瞭解自己對女人有潔癖。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像只花蝴蝶般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更別說忍受她當上明星之後,可能因為種種因素而必須與其他男人有肌膚之親的接觸。

  他對女人就是有這樣的潔癖,他要他的女人只能完完全全屬於他,就算僅是身上的氣味,也都只能屬於他一人所擁有。

  當飛機完全停止前進,下機的廣播聲響起,孟季淮隨著人潮下了飛機,走過空橋,取了行李出境。

  「請問您是孟季淮先生嗎?」莊助理朝著孟季淮走了過來,問道。

  孟季淮輕勾起唇角,「我是,請問你是……」

  莊助理連忙接過孟季淮的行李,「我是經濟部陳景良主委的助理,敝姓莊,奉命來接您的。」

  「謝謝你。」孟季淮禮貌一笑。

  「孟博士,飯店和行程全都安排好了,主委也親自來了,他人就在車子那邊,請您跟我來。」

  孟季淮跟著莊助理走向車子。

  陳景良見莊助理領著一個男人走過來,知道莊助理已經接到孟季淮,他立刻要裘海芋一起下車迎接孟季淮。

  裘海芋從這一刻起,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她現在是經濟部的一員,被派在孟季淮的身邊當特別助理。

  下車後,陳景良立刻朝孟季淮走去,與孟季淮握手表達歡迎之意;裘海芋則站在車旁等著他們。

  裘海芋完全不擡頭,她實在沒勇氣去看那個她完全不認識,卻必須對他奉獻自己身體的陌生男人。

  「孟博士,您的兩名助理聽說剛好出了車禍沒法和您一起來,所以我替您安排了一位特別助理。」陳景良側了個身,指著站在車旁的裘海芋。

  孟季淮本來是要帶兩位助理工程師回台一起做評估,可那兩位助理工程師在來台灣之前,因為搭同一輛車出了車禍,雖無大礙,卻也不方便與他同行。

  孟季淮本來是想將回台的計劃延期,可這期間剛好有一個清明節日,他已經答應父母要回家掃墓,只好自己先行回來。

  而這兩位助理工程師並未同行,剛好給了陳景良一個名正言順替孟季淮安排特別助理的契機。

  孟季淮隨著陳景良指的方向看過去,當裘海芋的身影跳進他眼底時,他渾身猛然一震。

  陳景良明顯的看見孟季淮的神色因看見裘海芋而變化,他認為一定是裘海芋的美色吸引了孟季淮,心裡已經在慶祝簽約成功了。

  「裘小姐,來見過孟博士。」陳景良對著裘海芋喊道。

  聞言,裘海芋只得無奈地擡起頭,當她的明眸不期然的迎上孟季淮那張忽然變得清晰的俊容時,有半晌的時間她以為自己正在作夢。

  「裘小姐,來見過孟博士。」陳景良再次喊道。

  「哦。」裘海芋應道,移動腳步朝孟季淮緩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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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5:16

第6章(1)

  彼此心中的驚訝只在剎那之間,接著,兩個人的思緒,各隨著車子平穩的馳騁而運轉著。

  裘海芋惶恐、心虛的想著,孟季淮竟然是那個總工程師,怎麼會這樣?

  她是很想再見到他,可是不是在這種她必須出賣自己的情況之下。

  六年不見了,一見面他竟成了她必須出賣自己的對象,他會怎麼看她,又會怎麼說她呢?

  縱然孟季淮對她無情,但她一定要跟他解釋清楚,自己會出賣身體是不得已的,她不想在他心裡留下一丁點的汙點。

  孟季淮的思緒亦是紊亂,當車子已開上高速公路時,他還為自己一下了飛機就見到裘海芋而深深覺得不可思議。

  受了康韻儀的話所影響,孟季淮不禁要懷疑裘海芋出現在他眼前的動機。

  如果裘海芋真的成為經濟部的職員,那代表她已經放棄她那不切實際的明星夢,他縱然恨她,卻也樂於見到她離開模特兒那行業。

  但萬一她是想利用他來成名,那他不會放過她,他會予以反擊,順便一吐六年前的那口窩囊氣。

  孟季淮知道自己此趟回來之前,已引起不少媒體的關注,他不想成為焦點人物,事前已要求陳景良不可以透露他確實回台的時間以及在台的行蹤。

  而陳景良現在也成了那些媒體的焦點人物,加上他用裘海芋當公關的事情,並不想讓媒體知道而拿去炒作,他決定在孟季淮簽下合約後,才正式召開記者會,讓自己在大眾眼中的形象由黑翻紅。

  「孟博士,你真是年輕有為,可是我們華人之光,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總工程師。」陳景良誇道。

  「哪裡,您過獎了。」孟季淮客套的說。

  「既然事業有成了,以你的條件應該有對象吧?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陳景良盡量與孟季淮話家常,他認為這樣更容易與這位美國回來的總工程師套關係。

  孟季淮和陳景良坐在後座,開車的是莊助理,裘海芋則坐在副駕駛座,當她聽陳景良問到孟季淮的婚事時,不禁擡眼看向後照鏡,透過鏡子看著孟季淮。

  可當裘海芋看見孟季淮也透過鏡子在看她時,她卻由於自己目前的處境而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急急地別過臉。

  「對象是有,或許在忙完這次成立東南亞技術中心之後,會考慮定下來,我父母已催著我結婚。」

  「天下父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了成就,難免會關心起終身大事。」陳景良有些好奇地問:「是哪個幸運的女子能讓你看中?美國人還是華僑?」

  「是台灣人,我的學妹。」

  台灣人?他的學妹?

  裘海芋確定孟季淮口中的人就是康韻儀,她的心忍不住地微微揪痛起來。

  「那你這趟台灣行,可得好好的把握僅剩的單身日子喔!」陳景良的口氣忽然變得曖昧,「孟博士,裘小姐是我臨時僱用的,你在台灣的這段日子,她是你的『貼身』助理,可以任你『盡興使用』。」

  陳景良的語氣刻意加重了「貼身」和「盡興使用」這兩句,加上他的口氣非常曖昧,教裘海芋聽得是面紅耳赤、羞愧欲死,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

  她萬萬沒想到陳景良居然當著孟季淮的面這樣講!

  她都聽得出陳景良的弦外之音了,孟季淮豈會聽不出來呢?

  孟季淮冷冷地一笑,「陳主委,謝謝你的安排。」

  孟季淮瞭解很多人商人為了要得到自身的利益,而僱用一些名為公關,實則跟妓女差不多的女人,運用美色來簽下合約。

  只是他沒想到裘海芋竟自甘墮落到這種程度,她為了要成名,以身體當籌碼,刻意被僱請到他的身邊來。

  他認識的那個率真的裘海芋,他愛的那個不夠聰明的裘海芋的純潔靈魂在這世上消失了,只剩下一具被名利薰心、不擇手段的美麗軀殼。

  該死的女人!

  孟季淮的心情突地煩躁起來,他在心裡低咒一聲,他多希望自己是聽錯了,多希望裘海芋並沒有墮落到成為……

  可惡的女人!

  孟季淮又咒罵一聲,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將公關或是妓女這類的字眼和裘海芋畫上等號。

  然而事實已擺在他眼前,既然裘海芋不尊重自己,那就休怪他糟蹋她!

  從機場到飯店,一路上陳景良不斷地與孟季淮說話,孟季淮和裘海芋自然是沒有說話的機會。

  回到飯店後,他們到了預定的餐廳用晚餐,孟季淮和裘海芋還是沒有機會單獨說話。

  用餐中途,裘海芋打了通電話給白牡丹,告訴她自己簽約的對象是孟季淮,問她該怎麼辦。

  白牡丹一聽說那位總工程師是孟季淮,不是什麼張三、李四、王五之類完全不認識的男人,便說這簡直是老天在幫助她。

  白牡丹說這證明了她和孟季淮非常有緣,還要她向孟季淮解釋一切,並告訴他她還愛著他;只要孟季淮一簽下合約,藍海洋的問題不但解決了,她的感情也有了圓滿的歸處。

  這樣一舉兩得的事,還好白牡丹提醒她,不然她還真的沒想到。

  回到房間後,裘海芋心想她終於可以向孟季淮解釋了,可是她還沒開口,他就先開口要她替他整理行李,他自己則到陽台外,忙著將陳景良給他的資料輸入手提電腦內做評估。

  整理好孟季淮的行李之後,裘海芋走到陽台,開口道:「孟大哥,請你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有話要和你說。」

  孟季淮擡頭注視著她,表示願意聽她說。

  裘海芋小聲地說:「孟大哥,我……我很想你,很高興再見到你,我今天會在這裡當特別助理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哦,什麼原因?」孟季淮雖然輕勾起唇角笑著問她,但那淡然的語氣卻充滿了不以為然。

  早在六年前,他對裘海芋的印象改觀之後,再加上康韻儀陸續給他有關裘海芋的負面消息以及今天的親眼目睹之後,他根本不會再相信裘海芋說的任何一句話,他只會將它當成是笑話,要不就是別有目的。

  而以裘海芋率真有餘卻聰慧不足的腦袋,根本看不出也聽不出孟季淮對她的真正想法及敷衍的態度。

  裘海芋認真的向孟季淮敘述著那晚的經過:「陳主委委託我們模特兒經紀公司展示珠寶,珠寶展結束後,我把我所展示的藍海洋放在梳妝台上,可一轉身它就不見了,後來也報了警……」

  「不翼而飛?憑空不見?」聽完她的敘述之後,孟季淮語氣聽似訝異的回道,但他心中仍舊不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實在說得太離奇了,更讓他以為她是在瞎掰,只是他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真的就憑空不見了!陳主委說我只要讓你簽下合約,藍海洋的事情就不跟我追究了。」

  孟季淮瞅著她,依舊不以為然的輕揚著唇角,把她說的話當成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話來聽。

  「孟大哥,你真的達成你的目標了,你成了人人欣羨的電子新貴,我很替你高興,我……一直還愛著你。」

  她還愛著他?裘海芋說的這句話教孟季淮身體一僵。

  裘海芋蹲跪到孟季淮跟前,近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她朝思暮想的男性氣息,孤獨了六年的心,頓覺溫暖了起來。

  裘海芋真心地對他說:「我好想你、好想你,康韻儀說她和你變成了情侶,還同居在一起,我的心好痛啊!」

  孟季淮也聞到她身上那股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滿足了寂寞空虛的心靈,卻也為她的精湛演出而鐵青了臉。

  難怪她一心想踏進影藝圈,原來她有這麼精湛的演技!

  看著裘海芋,孟季淮都搞不清楚她是想利用他成名還是想重回他身邊,分享他今日的榮華富貴?

  不管她想要的是什麼,都別想從他身上得到。孟季淮在心裡暗暗發誓。

  裘海芋擡起深情款款的眼眸望著他,小手也搭上他的手,「孟大哥,我好愛你,已經愛到骨子裡去了,你呢?你愛我嗎?」

  孟季淮的手因她的碰觸而微微發麻,他回視著她,不可置否的,她精湛的演技牽動了他的神經,她那深情款款的眼眸撼動了他的靈魂。

第6章(2)  

  見孟季淮不語,裘海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心痛的眨了眨眼,淚水也不爭氣的泛上眼眶。

  裘海芋哽咽地問:「你不回答是不是表示你已經不愛我?你真當我們之間只是一場家教之戀,你離開之後,家教之戀也跟著結束了?」

  一見她淚眼迷濛的模樣,孟季淮忍不住地低吼一聲:「該死!你不能這樣胡亂指控我,這一切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選擇了,可你還是不要我,事實不就擺在眼前嗎?」裘海芋打斷他的話說道。

  裘海芋放開孟季淮的手站起身,淚水也在此時淌下,她緩緩地退至門邊,「我會用另一個方法去償還藍海洋。」

  裘海芋轉身要開門,孟季淮及時壓住門,「想簽約,就不準走!」

  裘海芋擡起一雙淚眼看著他,「你會為我簽約嗎?」

  「那得等做完評估。我做事一向有我的原則,儘管這裡是我的國家,若條件不夠,我也不會簽。」他行事自有原則,絕不可能為任何人破例。

  「那等你評估完,我再來找你。」

  「你得留下。」

  裘海芋不明白地問:「我留下來做什麼?」

  「留下來做你該做的事。」

  「我該做什麼事?」

  孟季淮朝裘海芋邪魅一笑,接著拉她入懷,吻住了她,展開一場如火如荼的激情熱吻……

  離別六年之後,深深的思念和愛恨情仇的情緒,讓他們飢渴的相互需索著,也挑起了兩人對彼此最深的渴望。

  孟季淮抱起裘海芋,走向床,雙雙躺下,他不會也不想辜負陳景良的安排,他會盡情且盡興的要她。

  他想過也說過,只要和裘海芋再度相遇,他不會拒絕她的,更何況連裘海芋都不尊重她自己了,他又何必在乎會糟蹋她了呢?

  孟季淮的吻再度落下,裘海芋柔媚地回應,他的吻不再只是落在她的唇上,還有額上、眼上、鼻尖、耳畔、頸項,逐漸往下……

  裘海芋不禁嬌吟出聲:「孟大哥……」

  六年前,他們相戀的那段時間裡,裘海芋對男女之間的事雖然青澀,但在孟季淮面前,卻也從未矜持過,倒是苦了孟季淮得極力控制住自己。

  此刻,孟季淮如脫韁野馬、飢餓猛獸,裘海芋自然是招架不住,只能任由因他而起的情慾焚燒著自己。

  她的嬌聲呢噥讓孟季淮的慾火更熾,他離開了她的唇,看著她迷濛的眼道:「我要你。」

  他會開口問裘海芋,是因為他這幾年雖然在感情上采放任的態度,但絕對不會強要女人;光是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就夠他應付不完了。

  他要她?真的嗎?

  裘海芋不可思議的回望著他,伸手撫著他的臉問:「你真的要我嗎?」

  如果孟季淮願意要她,以她過去對他的瞭解,那他應該對自己並不是那麼無情,否則他就不會要她了。

  「當然是真的。」話說的同時,他已動手解開她的衣服。

  裘海芋雖然感到羞怯,卻也毫不猶豫地點頭,伸手替他解衣服。

  得到她的首肯,他的吻再度落下,在她嬌媚的順應配合之下,他肆無忌憚、毫不克制的要了她……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竟然還是個處子!

  但,她是處子又如何呢?

  她陪男人吃飯、跳舞、夜遊,跟交際花並沒什麼兩樣,她能保持住那片薄薄的童貞,只能更加證明她愚弄男人的手法高超;或許沒有一雙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點朱唇萬人嘗了!孟季淮憤恨地想著。

  激情過後,孟季淮半趴在裘海芋的身上,她帶給他的滿足是前所未有的,但他卻沒開口給初嘗雲雨的她任何柔情的撫慰。

  裘海芋心中有些微的失落感,可想到他們有了關係,她應該很有機會挽回他,到時候她再跟康韻儀說對不起,而她絕不會殘忍地要康韻儀當她的伴娘。

  一想到此,裘海芋認為她得先把六年前機場那件事向他解釋清楚。

  「孟大哥,你出國那天……」

  孟季淮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海芋,我不想再提起前塵舊事。」

  「可是我想問你,你為什麼……」

  「海芋,過去的事,真的不要再提了。」

  裘海芋想解釋自己那天為什麼會遲到,想問他為什麼把戒指丟了;可是孟季淮卻生怕她提起往事會亂了他的心。

  此刻孟季淮心裡只想著裘海芋或許沒有一雙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點朱唇萬人嘗,但她的反應卻是青澀的。

  以他對女人的敏感,他幾乎可以確定裘海芋身上的味道清新如昔,沒染上其他男人的味道。

  而這卻與他知道的事實大相逕庭,他正在為究竟該相信事實,還是該相信自己的感覺而猶豫著;因此,他不想裘海芋用過去的事來擾亂他的思緒。

  「可人家想知道……」

  「我再說一次,過去的事真的不要再提。你跟著我的這段時間,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好。」他冷冷地說。

  「那之後呢?」她憂慮地問。

  「之後?」見她面露憂鬱,孟季淮反而笑問著她:「你知道我現在和韻儀在一起,可能還會結婚,你認為之後要怎麼樣?」

  她靠近他懷裡,「我想把你從韻儀身邊搶回來,然後和你結婚,我會乖乖的在家相夫教子。」

  孟季淮一聽,笑痕更深了。

  這就是他要吐的一口氣!

  他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再度出現在裘海芋面前,那就是他出人頭地的時候,也是裘海芋為了明星夢而付出代價的時候。

  因此,他才沒有拒絕康韻儀對自己的投懷送抱,他知道可以透過康韻儀掌握裘海芋的情況。

  見到孟季淮露出笑容,總看不透人心的裘海芋,天真地以為他默許自己把他從康韻儀身邊搶回來,於是她高興的吻上他的唇。

  而這一吻引發了另一波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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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5:58

第7章(1)  

  接下來的日子,孟季淮和裘海芋形影不離的,他們跑遍全台的科學園區做評估,孟季淮還得研究政府的法令和稅制,裘海芋這個特別助理,其實是幫不上他任何的忙,甚至連資料都會弄錯,總是越幫越忙。

  可他就是喜歡有她在身邊,一如往昔一般,連他們之間曾有過的感覺與相處模式,彷彿都找了回來。

  這晚,他們在新竹的飯店過夜,這家飯店位於新竹一家大型遊樂區的隔壁,從飯店房間的窗戶看出去,不但可以看到正在運作的遊樂設施,還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有人尖聲驚叫的聲音。

  「一群人在自虐,有什麼好看的?」孟季淮看裘海芋站在窗邊看著遊樂區的方向足足有十幾分鐘,忍不住地道。

  裘海芋轉身看向他,「好像很好玩耶!我只去兒童樂園玩過,一點都不刺激。」頓了下,她繼續說:「那是和你一起去的,你記得嗎?你還不願意陪我去玩雲霄飛車,是我硬拉著你上去的;下來之後,你的臉色都變了,好好玩喔!」

  「我臉色不變才怪!」孟季淮沈著臉,「會去玩那些設施的人,都有自虐傾向,說什麼是刺激,簡直是跟自己過不去!」

  孟季淮的反應讓裘海芋不禁想笑。

  裘海芋緩緩走到孟季淮身邊落座,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撒著嬌,「孟大哥,人家想去玩,你陪人家去。」

  「不去。」他語氣堅決地拒絕。

  「你不會是怕了吧?那很刺激、很好玩的。」她繼續撒著嬌。

  「我會怕?我只是覺得無聊!」他反駁。

  「哪會無聊,你一定是害怕。」她故意用話激他。

  孟季淮真的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玩那些遊樂設施是件和自己過意不去的事。

  「那有什麼好玩的?那個什麼咖啡杯,只會把人轉得暈頭轉向、腸胃翻攪;那個什麼蕩鞦韆,把自己拋到高空中去轉來轉去,搞得手腳發麻;還有一堆挑戰你膽量的玩意,無非是大圈、小圈地轉,要不就是高高低低地晃,簡直是自虐,無聊透頂!」

  想想孟季淮的話,還挺有道理的,裘海芋自然不好太堅持,於是,她想出另一個拐他出去玩的點子。

  「那……我們去闖鬼屋。」她向他提議。

  「鬼屋?」他搖搖了頭,「更無聊。」

  「去冒險嘛!好不好?」

  孟季淮冷嗤一聲,「那不叫冒險,那也是自虐!」

  「這也自虐那也自虐,不然我們去走走,好不好?」

  「走走?」他猶豫著。

  見他考慮起她的提議,裘海芋趕緊指著陽台外的天空說:「你看夕陽多美啊,沐浴在夕陽下很舒服的,你以前不是常帶我在夕陽下散步的嗎?」

  孟季淮要她別再提起以前的事,可是兩個有美好過去的人在一起,總是難免會提及往事的。

  孟季淮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滿天的彩霞的確挺教他心動,他也想起了以前總會在下課後,載裘海芋回家的那段時間,帶著她去捕捉一天當中最美麗也最短暫的絢爛。

  在裘海芋的提醒下,重新憶起往事,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但是由她陪著共同回憶過往,他的心中已無氣怒。

  孟季淮回道:「我們就去散步,但你不可以硬拉著我去玩那些無聊的東西。」

  孟季淮是個霸氣的男人,他要裘海芋依他,是依著他做事的原則,但並不包括吃喝玩樂這些不影響原則的小事。

  而這些小事,縱有意見不同之處,孟季淮也幾乎全依著裘海芋,同時也在這方面表現出對她的疼愛。

  「嗯。」裘海芋噙著笑,點點頭。

  孟季淮注視著她那抹略帶調皮的笑,他實在是不怎麼相信她的保證,便趕緊補上一句:「你要是硬拉著我上去,回來我一定打你屁股。」

  「哦。」她笑著應允他。

  明知道裘海芋一定會使壞地硬拉著他去玩,但孟季淮還是關掉手提電腦的電源,和她手牽著手出了門。

  三個小時後,房門再度打開,裘海芋刻意和孟季淮拉開距離;孟季淮在關上房門後,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上床去,把褲子脫掉,我一定要打你屁股!」他不悅地低吼。

  裘海芋委屈的咬了咬唇,「你還是覺得不好玩嗎?這比兒童樂園的遊樂設施還要刺激、還要高耶!」

  「就是晃得更高、搖得更厲害、轉得更快,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有自虐狂的神經病,這也就算了,我的耳朵快被那些女人的驚叫聲給震聾了,而且還有女人故意坐到我身邊,把我抱得死緊!」孟季淮氣惱地說著。

  「那個女人好討厭喔,她應該坐我旁邊,卻故意坐到你旁邊,害我心裡好不是滋味。」

  「你心裡不是滋味,我也不高興!海盜船上面那個男的故意吃你豆腐,你到底有沒有感覺啊?」

  「有啊……」裘海芋小聲地說。

  「有?」孟季淮聽到她的話後,火氣變得更大了,他忿忿地打斷她的話,「有什麼感覺?血液為他奔騰?」

  「不是!」裘海芋趕緊否認,「我感覺到他在吃我豆腐,覺得好噁心,後來我還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她的回答勉強還教他滿意,於是他繼續說:「過來。」

  裘海芋一聽,緩緩地走向孟季淮,垮著一張俏臉,可憐兮兮地問:「你真要打我屁股啊?」

  打屁股是孟季淮對裘海芋的懲罰方式,可說歸說,他卻從來不忍心打她,讓她覺得他真的好愛她、好疼她。

  而現在,他真的會打她嗎?裘海芋不敢肯定了。

  裘海芋聽話的走到他面前,她的心裡卻是打著要試探他的意味。

  「褲子脫掉。」孟季淮命令道。

  他該不會真的要打她吧?

  裘海芋擡著晶眸瞅著他,緩緩地脫下長褲。

  「把衣服也脫了。」他繼續下著命令。

  把衣服也脫了?裘海芋連忙抗議道:「你只說要打屁股,脫衣服做什麼?你也要打我的身體啊?」

  孟季淮捧起她的臉,「脫了衣服進浴室去,我決定不打你屁股了,我要罰你幫我洗澡。」

  裘海芋一聽,立刻露出璀璨笑容,姿勢優美的跳出卡在腳踝的長褲,轉了兩個身走進浴室。

  而她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當然是因為她已證明孟季淮對她的寵愛一如往昔,更高興的是這是她第一次和孟季淮一起洗澡!

  兩人泡在佈滿泡泡的浴缸裡,孟季淮的身體順著浴缸的弧度優閒的躺著,而裘海芋則躺在他身上。

  浴缸旁擺著一瓶紅酒、一隻高腳杯,高腳杯裡的紅色酒液,反映著這幕令人欣羨的悠然自得。

  澡,他們為彼此洗過了,現在則是聊天的時刻。

  裘海芋邊玩著泡泡,邊問著孟季淮到美國讀書之後的唸書事情,以及他是如何成為總工程師的經過。

  可孟季淮的生活實在是單調極了,不是讀書就是在實驗室,僅用三言兩語就把六年、二千多個日子交代完畢了。

  接著,換裘海芋說她當模特兒時所發生的趣事,像是有人鞋跟突然斷了、地板的臘沒抹勻害人差點摔跤等等的趣事。

  孟季淮沒嫌裘海芋聒噪,反而聽得津津有味,他心底仍想知道有關她這六年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只是,那僅限於舞台上,他依舊認為舞台下是骯髒齷齪的。

  再接著,裘海芋談起了她那幾個用真心交往的好朋友,白牡丹、黎百合、傅薔薇與應玫瑰。

  「牡丹姊雖然是我們的大姊,也像我們的母親,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找她就對了。不過,她對我們也很傷腦筋。」

  「為什麼?」孟季淮有些不解地問她。

  裘海芋偏頭朝他一笑,「她總說我們四個價值觀偏差,一定會吃到苦頭,而我們也的確都吃到了苦頭。」

  「你的價值觀的確是有所偏差。」孟季淮非常認同白牡丹的看法,也對這個模特兒經紀人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觀。

  在他的觀念裡,若說模特兒是交際花,那經紀人就是拉皮條的人,可從裘海芋口中聽到的白牡丹卻好像不是如此。

  端起杯子,他喝了口酒,接著再含一口在嘴裡,覆上裘海芋的唇,把酒緩緩地渡給她,吻著她。

第7章(2)  

  「孟大哥,百合的丈夫是個頂級的建築師,他叫原向天,SKY建築設計,你聽過嗎?」

  「沒聽過原向天,但有聽過SKY建築設計。」孟季淮回答她。

  「百合能和原向天結婚,吃了不少苦;薔薇也是,她和杜令飛的婚姻轉了兩圈,又掉了一個孩子才有結果。」裘海芋感歎地說。

  「你的好朋友的婚姻好像都不是很順利。」

  「牡丹姊說,不經幾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她還說,愛情要經過歷練,才會更久遠。」裘海芋認真地說。

  這個白牡丹的觀點很合情理,教孟季淮對她又敬佩了幾分。

  「玫瑰呢?玫瑰結婚了嗎?」孟季淮問道。

  「她結婚了。她老公叫齊少白,她愛齊少白愛了好久好久呢!」說到此,她收起玩泡泡的手,改拉住他的手環上自己的腰,「我也愛你好久,我可以如願以償嗎?」

  孟季淮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但他僅是收回手,抓起杯子一飲而盡,「海芋,我們兩個,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什麼意思?」裘海芋不解地問他。

  「就是順其自然。」

  孟季淮明顯的在逃避裘海芋的問題,他抓過浴巾圍著下半身,便開門走出了浴室。

  而裘海芋則繼續待在浴缸裡,她正努力的想著孟季淮所說的順其自然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了好久,裘海芋發現自己實在是想不出來,她只好放棄地跟著離開浴缸,走出浴室。

  此時,孟季淮已經在床上,她挨著他躺在身側。

  孟季淮在她耳邊開口問道:「你喜歡我們目前在一起的種種嗎?」

  裘海芋點點頭。

  「那就什麼都不要問,繼續維持這樣的相處模式。」

  語畢,孟季淮便吻住她,不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牆壁上精美的壁燈正透出微弱的燈光,偌大的總統套房,籠罩在這一片迷迷濛濛的暈黃之中。

  床上,孟季淮正抱著裘海芋熟睡著。

  自從回台灣之後,他睡得特別安穩,也許是因為身體得到完全的滿足,也許是因為心裡那股他想了六年的熟悉氣息安定了他的心神,也可能以上兩者皆是。

  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裘海芋醒了過來,因為孟季淮的手機和她的手機皆放在她頭頂上的櫃子上。

  是孟季淮的手機正在響著。

  裘海芋隨即伸手摸上櫃子,利用觸感去感覺手機的樣式,確定是孟季淮的手機之後,她便接起。

  「喂。」裘海芋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儘管裘海芋的聲音是如此的含糊不清,但康韻儀已立刻聽出來是她的聲音,並感到一陣心慌。

  台灣現在的時間是半夜,加上裘海芋的聲音像是被吵醒的樣子,難不成他們兩人……

  康韻儀連忙問:「海芋,怎麼會是你接季淮的電話?」

  「韻儀?」

  裘海芋也聽出了是康韻儀的聲音,她立刻起身走向前方的小客廳,免得吵醒了孟季淮。

  裘海芋的反應和康韻儀恰恰相反,她非常樂於讓康韻儀發現她和孟季淮在一起的事情,康韻儀自己先發現,她會更方便開口請她成全他們兩人。

  「海芋,季淮呢?」

  「他在睡覺。」裘海芋小聲地說。

  「不會是和你一起睡吧?」

  「是……和我一起睡啦!」

  康韻儀在手機的另一端大聲質問:「裘海芋!你這算是什麼好同學?竟然誘拐好同學的男人!」

  「韻儀,你不要生氣嘛!我和孟大哥認識在先,你也知道我還愛著他,他願意和我在一起,他應該是還愛著我……」

  「裘海芋!」康韻儀連名帶姓地吼斷裘海芋未說完的話,她試探地道:「你忘了孟季淮丟了你的戒指嗎?那表示他對你已無情了。」

  她得先確定他們在機場發生的誤會解釋了沒有,萬一他們已經解釋清楚,孟季淮又沒給過她任何承諾,那她就完了!

  如果他們還沒解釋開來,那她就必須立刻展開其他行動。

  「我曾經也那樣想過,可是我真的很愛他,而他也願意和我在一起,我認為他對我並不是真的那麼無情。」

  聽裘海芋的語氣,康韻儀心想他們的誤會必定還沒解開,這讓她鬆了一口氣,不過也讓她決定立刻請假回台灣。

  不過,她仍然得多掌握一點有關他們兩個人目前的情況,知己知彼,她才能百戰百勝。

  於是,康韻儀繼續試探地問:「海芋,是季淮去找你的嗎?」

  「不是。」裘海芋回道。

  「那是你從報紙上看到他要回去的消息,才去找他的,對不對?」

  「也不是,我並沒有看到孟大哥要回來的消息。」

  康韻儀不由得一愣,那裘海芋究竟是怎麼和孟季淮遇到的?她趕緊開口問:「那你們是怎麼碰在一起的?難不成就在路上碰到了?」

  「算是吧。」裘海芋也不確定她和孟季淮再度相遇的情況,能不能算是在路上碰到的。

  「算是?我不信!」

  「是真的。韻儀,其實我和孟大哥也很有緣,他一下飛機,我們就碰面了,他就像是來救我的白馬王子,適時的出現。」

  聽出事有蹊蹺,康韻儀困惑地問:「季淮是救了你的白馬王子?為什麼你需要他救你?」

  接著,沒心機到連防人都不會的裘海芋,便把她弄丟了藍海洋的經過、陳景良提出的賠償方式全告訴康韻儀。

  康韻儀一聽完裘海芋的話,思緒飛快的運轉著……

  「韻儀,你成全我和孟大哥好不好?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海芋,這不是我成不成全的問題,而是季淮會怎麼選擇。這樣好了,我們就來個約定吧!」康韻儀的心中已有了一個計劃。

  「什麼約定?」

  「由季淮在我們之間做選擇,無論他選擇了誰,沒被選上的一方,就得永遠對他死心,這才是最公平的競爭方式。」

  「好。」裘海芋毫不考慮地應允康韻儀的提議。

  裘海芋相信憑著孟季淮對她的疼寵,最後被孟季淮選上的人,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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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6:47

第8章(1)  

  針對台灣的科學園區、政府的法令和稅制等做了評估,孟季淮排了兩個星期的行程,之後他會回家一趟和家人一同祭祖,再接著他會到日本、韓國、中國大陸等地做評估。

  也就是說他不會馬上與陳景良簽下合約,他必須等做完其他地方的評估之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當然,只要台灣的條件不要差其他國家太多,他絕對會樂意替自己的國家帶來利益。而在台灣設立技術中心也對他自己有利,那他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待在台灣,那他就可以多陪陪父母了。

  孟季淮的父母因語言的關係,不願到國外和他一起住,讓他無法恪盡孝道,這一直是他的遺憾。

  兩個星期本來就不長,加上有心愛的人相伴,時間過得更快了,很快的便看完了最後一個科學園區。

  這天,孟季淮要裘海芋替他整理行李,看過了最後一個科學園區,清明節也快到了,他必須回家一趟。

  「我……跟你回去好不好?」他都要離開了,除了叫她整理行李,什麼都沒說,讓裘海芋深感惶恐。

  她有跟他說康韻儀打過電話的事,甚至還把內容一字不漏的告訴他,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表示。

  裘海芋本來是信心滿滿,可現在卻是惴惴不安。

  「我沒跟我父母說要帶人回去,我怕會增加他們的困擾。」孟季淮努力壓抑住翻騰的情緒回道。

  他是有股衝動要帶她一起回家,他捨不下她,可是他怕父母會誤以為她是他要結婚的對象。

  「季淮,我……你會簽下合約對不對?你如果沒有簽下合約,我就得賠償藍海洋了。」

  「我會以台灣為優先考量,但得等我做完所有的評估。」孟季淮並不認為藍海洋這件事是真的,可目前他不想戳破她的謊言。

  康韻儀通知他她已回台灣的消息,她也把她和裘海芋約定的事告訴了他,她說她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藍海洋的事一定是裘海芋的片面之詞,是為了接近他達到與他分享榮華富貴的目的。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原則,我等你做完所有的評估。」她表現出懂事以及完全尊重他的態度。

  裘海芋知道自己現在得依著他,免得讓他認為康韻儀比她懂事而選擇了康韻儀,那她一定會痛苦而死。

  孟季淮微微點點頭,彷彿在讚許她的表現。

  「那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還有我和韻儀的約定,你什麼時候給我們答案?」

  「我離開台灣之前會給你電話和答案。」孟季淮回道。

  「季淮,你會選擇我對不對?我相信自己愛你的程度不輸康韻儀,我只是沒她那麼聰明,我會盡量學聰明的。」

  她這番真心告白,沒在孟季淮臉上激起任何表情,他淡淡地說:「等我的電話,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語畢,敲門聲剛好響起。

  裘海芋走去開門,敲門的是莊助理。

  「裘小姐,告訴孟博士,車子準備好了。孟博士的行李你整理好了嗎?我先進來拿行李。」

  裘海芋退到一旁,讓莊助理進門拿行李。

  莊助理走後,孟季淮緊跟著出門,沒給裘海芋一個擁抱或是一個吻。

  孟季淮回家了,裘海芋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她便重新加入模特兒陣容;有了工作,她也才不會成天擔心孟季淮會不會選擇她、會不會簽約。

  這天,黎百合、傅薔薇、應玫瑰一起回到了百花模特兒經紀公司找裘海芋和白牡丹。

  黎百合的出現,不禁讓裘海芋驚呼一聲。

  「百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和向天一起回來掃墓啊!」黎百合臉上漾滿迷人的幸福笑容,「我替你帶了個禮物。」

  而臉上儘是幸福模樣的人,又豈是只有黎百合,傅薔薇和應玫瑰的臉上也一樣閃著幸福的光芒。

  「謝謝。」裘海芋接過禮物後說道。

  「海芋,我們聽牡丹姊說你和孟季淮的事還沒定下來,那他到底會不會簽約呢?」傅薔薇問著她。

  「我也不知道。」裘海芋垮下了臉,她不禁想起那天孟季淮離去時,連個擁抱也沒有給她,那種失落恐慌的感覺到現在都還沒消退。

  應玫瑰看著她,「海芋,我認為孟季淮簽約和是否選擇你這件事是相關的。如果他選擇了你,他勢必就要簽約,他不會讓你去當陳景良的情婦,也不可能去找顆藍海洋來還的。」

  「是啊。」傅薔薇緊接著說,「就算孟季淮有能力買藍海洋,不見得就有藍海洋可以買。」

  「我有朋友告訴我,她有一個朋友擁有藍海洋,可人家也是富裕人家,藍海洋是拿來當收藏品的。」白牡丹說道。

  裘海芋的視線掃過大家一眼,「那你們說,孟季淮會不會選擇我?」

  黎百合搖搖頭,「我沒辦法判斷,不過我知道孟季淮如果真的沒選擇你,那他就是笨蛋!」

  應玫瑰也搖了搖頭,「海芋,我也沒辦法判斷,可是我認為孟季淮不至於是個白癡?你對他那麼癡情,他不應該不知道。」

  「我和百合、玫瑰的看法一樣。」傅薔薇附和她的說法。

  「海芋,你自己的感覺呢?」白牡丹問著她。

  「我也不知道。」裘海芋的唇角掛著一抹淒楚的笑。「他可能會嫌我不夠聰明吧。」

  眾人的臉上頓時也蒙上一層陰霾。

  白牡丹見狀,趕緊開口說:「好了,大家先不要為這事傷神,如果孟季淮到時候沒選擇你,我會去幫你問那顆藍海洋的下落。百合難得回來一趟,我們去吃飯唱歌吧!」

  「嗯。」裘海芋點點頭。

  大家見裘海芋點頭,也才能盡興地去吃這頓飯、去唱歌狂歡;若她沒點頭,她們也會跟著她一起擔心的。

  清明節後的第三天,裘海芋接到孟季淮的電話,可就在她要出門赴孟季淮的約時,陳景良也打電話來了。

  「海芋,剛剛孟博士通知我,說他必須等做完所有東南亞地區的評估才能決定是否簽約。」

  「我知道,他有跟我說過。」

  「海芋,孟博士沒馬上簽下合約,這就是你不夠盡力,你既然沒簽成約,那就只好委屈你當我一輩子的情婦了。」

  裘海芋一聽,連忙說:「陳主委,孟博士做事一向有他的原則,他說必須等做完所有東南亞地區的評估才能決定是否簽約,那並不代表他不簽約;還有,他說過,他會以台灣為優先。」

  「海芋,孟博士沒馬上簽合約,我就視同沒簽約,誰知道他這一離開還有沒有下文啊!」

  「當然會有下文,只是要等。」

  陳景良不耐煩地問:「要等多久?你能確定嗎?」

  「我……不能確定。」這並不是她能做主的。

  「那就對了,所以你等於沒簽成合約。海芋,那也就是說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情婦了。」

  裘海芋著急地喊著:「你不可以耍賴,你當初並沒有說沒馬上簽下合約就視同沒簽下合約,我記得很清楚,你沒這麼說!」

  「是嗎?誰能做證?」他笑笑地問她。

  「你……你是故意的!你從頭到尾都是故意的,藍海洋是不是根本沒有丟?」裘海芋這下終於確定陳景良根本是故意設計她的。

  「海芋,說話要有證據,詆毀我的名聲,我保證讓你吃上官司。」

  「你不可以這樣!」

  「海芋,不想當我一輩子的情婦也可以,拿顆藍海洋來還,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否則,我會拿著和白牡丹簽下的珠寶展合約去告她。」

  「你不能這麼做!」她驚恐地吼道。

  「我是依合約行事。」

  「我……我現在要去見孟博士,我求他馬上簽下合約,你等我電話。」

  「好吧,我就等你電話。」

第8章(2)  

  裘海芋收了電話,連忙攔了輛計程車到和孟季淮約定的餐廳。

  二十分鐘後,裘海芋走進了這家她以前常和孟季淮來的餐廳,當她聽到孟季淮和她約在這裡,她認為孟季淮肯定會選擇她。

  可現下,她是看到孟季淮就坐在他們以前固定坐的位子上,只是沒想到康韻儀居然也在場。

  康韻儀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難不成她也是回來掃墓的?

  裘海芋走到他們對面落座,朝他們微微一笑,接著問道:「韻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明節的前一天,回來掃墓的。」康韻儀笑著說。

  「哦。我想你也是回來掃墓的。」接著,裘海芋轉頭朝孟季淮說:「季淮,我剛剛接到陳主委的電話,他說你沒馬上簽下合約,他就視同沒簽下合約,要我賠償藍海洋,你能不能為我違背你的原則一次?一次就好!」

  「海芋,你就不要再演戲了,你的演技還真好,難怪你一直想當明星。」康韻儀嗤笑一聲。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裘海芋滿臉的不解。

  「海芋,我和季淮都認為藍海洋的事是你編的,你是藉此來接近孟淮的。」康韻儀直言不諱地道。

  「你在說什麼?藍海洋的事是真的!」裘海芋朝康韻儀低吼,但視線則停在孟季淮臉上。

  孟季淮僅是面無表情地與裘海芋對看。

  康韻儀回道:「哪有這麼巧的事?」

  「就真有這麼巧的事,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裘海芋一臉無辜的說著。

  「海芋,季淮知道你喜歡和名人在一起,陪他們吃飯、跳舞、夜遊,然後再洩露自己的行蹤給八卦雜誌的狗仔隊,利用上八卦雜誌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進影藝圈;你是不是以為會有大批媒體盯著季淮,想利用季淮成名?只可惜季淮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裘海芋不斷地搖著頭,喃喃地道:「我曾經那樣做,可這次不是,真的不是這樣的!」

  「海芋,這是你的慣用手法,你就不要再否認了。」康韻儀為了自己的幸福,不得不殘忍的對她落井下石。

  裘海芋還是只能不斷地搖著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聚集,繼續低喃地說:「不是的!」

  「那是怎樣?」孟季淮開口問她,瞅著她的淚眼。

  裘海芋不是個能言善道的人,反應也不夠快,她除了不斷地搖著頭之外,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孟季淮冷冷地說:「你的明星夢至今還遙不可及,可我的能力已經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了,所以打算回頭來挽回我?」

  他的話教裘海芋聽得瞠目結舌,這下子更讓她無法反駁了。

  孟季淮注視著她問:「我說對了?」

  裘海芋根本開不了口,只能搖著頭,也因自己一下子無法完全向他解釋清楚而緊張得快哭出來了。

  孟季淮繼續說:「海芋,我無法接受一個不乾不淨的妻子,這也是我當初要你選擇的原因;而你當時既然選擇你的明星夢,就等於放棄了我,你也得為此付出代價。」

  「什麼?」裘海芋強迫自己開口。「不乾不淨?你說我不乾不淨?你明知道我還是……」

  「海芋,你的身子還是乾淨的沒錯,那只能證明你愚弄男人的手法高超,但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笨蛋,他們總會你毛手毛腳的。你或許沒有一雙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點朱唇萬人嘗了。」孟季淮冷冷的說道。

  他在說什麼?他又把她想成什麼了?

  裘海芋現在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有多麼的不堪,她的臉色瞬間刷白。

  「海芋,我和季淮其實都很關心你,我們希望你不要再當模特兒了,那個環境太複雜了。」康韻儀假惺惺的說。

  裘海芋的心此刻發痛也發冷,她才知道原來心痛到極處、冷到冰點,是欲哭無淚的,甚至還能笑。

  她淒楚的一笑,「那個環境一點都不複雜,那裡的人是真心愛我、真的關心我。謝謝你們的關心。」

  「季淮,你可以說你的選擇了。」康韻儀道。

  「不用說了,我知道他的選擇是誰了。」裘海芋已經傷痕纍纍了,不想再被傷一次,旋即起身。

  「海芋,記住我們的約定哦,你要對季淮死心了喔!」見裘海芋起身,康韻儀連忙叮嚀她。

  「會。」裘海芋又淒楚的一笑。「心,死了。」

  她不是只對孟季淮死了心,而是整顆心都死了。

  她那淒楚的一笑與心死了的那句話,教孟季淮的心狠狠地揪緊,頓時覺得呼吸困難、臉色痛苦。

  康韻儀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海芋,你要來當我的伴娘,我們還是好同學的;你也要趕快找個好男人結婚,我也要當你的伴娘。」

  「結婚?我只配當情婦吧。」裘海芋轉身,但沒有馬上離開,她背對著他們說道:「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永浴愛河、比翼雙飛、生生世世、緣定三生、夫唱婦隨、早生貴子、兒孫滿堂、圓圓滿滿……我想不出還有什麼了,總之,我祝福你們。」

  她哪來那麼多的祝賀詞?孟季淮越聽心越是揪緊,凝眸看著她身子有些搖晃的走出餐廳。

  裘海芋走出餐廳後,孟季淮的視線卻是收不回來,他透過餐廳玻璃,繼續鎖住她的身影。

  裘海芋失魂落魄的走著,她未等紅綠燈便穿越馬路,那險象環生的情景,教孟季淮看得是心臟差點停止。

  看到她總算平安的過了馬路,孟季淮鬆了口氣,注視著她的身影越來越小,可他的視線還是沒能離開她,直到看著她……

  「該死!」孟季淮低咒一聲,立刻起身奔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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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7:42

第9章(1)  

  馬路上的交通頓時亂成一團,那輛搶了裘海芋皮包、將她拖行了一段路的摩托車,在車陣中蛇行揚長而去,不見蹤影。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搶,看傻了目睹這一幕的人。

  孟季淮迅速穿過車陣來到裘海芋身邊,伸手要扶起她。「海芋,你站得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

  裘海芋忍著痛、噙著淚,撥開他的手道:「不要碰我!我不乾不淨的,你不怕髒了你的手嗎?」

  孟季淮一聽,怔愣一下,還是伸手拉起她,「不要賭氣,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謝謝。」她掙脫開他的手,一個不小心差點又跌倒。

  孟季淮連忙扶住她,「不要逞強。」

  裘海芋擡著淚眸瞅著他,「孟博士,你不認為剛剛是我讓人來搶我,好讓你來接近我的嗎?」

  孟季淮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逕自攔了輛計程車,硬推著她坐上計程車,自己再跟著上計程車。

  「麻煩你,最近的醫院。」孟季淮朝計程車司機說。

  計程車司機踩下油門,操著一口台灣國語感歎的說:「這是什麼世界啊?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搶劫,要是以前,搶劫抓到一律槍殺,看誰敢搶?時代不同啦,現在的少年……」

  那司機就這樣一路說到醫院,到醫院時也因同情裘海芋被搶劫,堅決不收這趟計程車費。

  進了醫院,裘海芋掙脫開孟季淮的摟抱,「孟博士,謝謝你的見義勇為,你可以走了。」

  「你這樣我走得了嗎?不準再叫我走,也不準再對我冷言冷語。」

  孟季淮重新扶住她走進急診室。

  從皮包被搶到進了醫院,裘海芋盡量表現出勇敢堅強,可當護士撩高她的絲質褲裙和衣袖,露出因在地上拖行而造成的一大片血痕斑斑的擦傷時,她的淚水不禁淌了下來。

  護士端來藥替裘海芋上藥,從傷口處傳來的痛楚,讓她不禁痛哭失聲。

  一見到她哭,孟季淮心疼得不得了,柔聲地問:「很痛是不是?忍耐一下,擦藥本來就有點痛。」

  裘海芋深吸了一口氣,「是很痛啊,可是我更怕留下疤痕,萬一留下疤痕,那我怎麼走秀?」

  「那就剛好離開那個環境。」孟季淮回道,同時伸手替她拭去淚水。「我給你一筆錢做生意。」

  裘海芋睨著他,「那環境並不是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喜歡那裡,喜歡那裡的人,她們對我比我的好同學和初戀情人對我還要好!還有,我為什麼要拿你的錢?我跟你又沒有任何關係!」

  裘海芋的話教孟季淮不知該如何應對,加上他不想在醫院跟她起爭執,便先默默地退到一旁,讓護士更好上藥。

  上好藥,離開了醫院,他接著帶她到警察局備案。

  裘海芋本來是不想去備案的,可孟季淮說皮包內有證件就必須備案,免得被盜用惹禍上身。

  來到警察局,做了個簡單的筆錄,警察例行性的問些像是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記不記得車牌號碼、皮包內有什麼東西之類的問題。

  但裘海芋什麼都不知道,她當時是失魂落魄的,可是孟季淮竟然能替她把經過說出來,還描述了搶她皮包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

  「裘小姐,你皮包內有什麼?」警察問著她。

  「有錢包,錢包內有身份證件、現金、手機、信用卡、金融卡、化妝品和一隻戒指。」裘海芋仔細地回想。

  「什麼樣的戒指?很值錢嗎?」

  裘海芋頓了下,「應該不是很值錢,大概一、二萬塊吧,那不是我買的,我不能確定,可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們會盡力逮到人,把東西找回來。」

  「如果找不回來就算了,那只戒指對我曾經很重要,可現在……不重要了。」裘海芋露出一抹苦笑。

  「你再想想皮包內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

  裘海芋搖搖頭,「沒有了。」

  「那這樣就可以了。裘小姐、孟先生,有任何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的。」警察收起筆錄說道。

  「請問你這裡的化妝室在哪裡?」裘海芋問著警察。

  警察指了個方向,孟季淮想扶裘海芋走過去,但裘海芋說她自己去就好,要孟季淮在原地等她。

  可這一等,孟季淮沒再等到裘海芋,她以上化妝室為由,自行從另一邊的門走了,刻意要和他永遠地撇清關係。

  往機場的路上,孟季淮一語不發,視線始終落在窗外,一旁的康韻儀看也知道他在想裘海芋。

  這幾天孟季淮都是如此,連他父母都看出他有心事,讓康韻儀有種不安全感,怕他會因為太想裘海芋而回頭找她。

  還好,現在就要離開台灣了,只要一離開,孟季淮的心應該就會隨著遠離而漸漸淡忘掉裘海芋。一想到此,她才略感安心。

  終於來到了機場,離開台灣的時間越是逼近,康韻儀的心就越踏實。

  當孟季淮下車,陳景良立刻迎了上來。「孟博士。」

  「陳主委。」孟季淮回以招呼。

  「孟博士,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來跟你道歉。」陳景良看著康韻儀問:「請問這位小姐是……」

  「我未婚妻。」孟季淮回道。「陳主委,什麼事要跟我道歉?應該是我要謝謝你的安排。」

  他這趟回來,父母又催著他結婚,為了安父母的心,他已經當著父母的面跟康韻儀求婚,所以康韻儀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了。

  陳景良一聽康韻儀是孟季淮的未婚妻,他接下來要談的又是屬於男人的話題,他便摟著孟季淮的肩向前移了幾步,與康韻儀拉開些距離。

  「孟博士,是關於裘小姐。如果裘小姐得罪了你,讓你不滿意,請你多多見諒。裘小姐是不是告訴你,她有被害妄想症?」

  「她有被害妄想症?」她為什麼會有被害妄想症?什麼時候開始的?孟季淮口氣緊張的問。

  聽孟季淮的語氣,陳景良猜想裘海芋應該沒用這招,於是他改而問道:「她有沒有說她有什麼心臟病、氣喘病、皮膚不好等等之類的話,然後把你拒於千里之外,碰不得、吻不得,當成白癡一樣的耍?」

  陳景良以為孟季淮沒簽下合約,是因為裘海芋又搞把戲得罪了孟季淮,所以他才會前來道歉,希望孟季淮不要把被裘海芋耍的怒氣也一併納入評估中。

  這是她的防身方式嗎?是她還能保留童貞的原因嗎?孟季淮一聽,情緒不禁翻攪了起來。

  見孟季淮不語,陳景良還以為真讓他料中了,他趕忙說:「孟博士,我真的萬分抱歉,我不該找她的。我是看中她是個模特兒,是她所屬的百花模特兒經紀公司四大台柱之一。」

  陳景良懊惱地向他低頭道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們百合、薔薇、玫瑰、海芋這四大台柱最難搞,她們只和名人出入,也料定名人不敢霸王硬上弓,便用什麼被害妄想症、心臟病、氣喘病、皮膚不好……這些花樣來當防身武器,把男人耍得團團轉。」

  「陳主委,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找裘小姐來當我的特別助理,而不是其他人?」孟季淮問陳景良。

  而他會這麼問,當然是想確定是否真有藍海洋這件事。

  陳景良自然是不會提到藍海洋,他也不知道孟季淮知道藍海洋的事,因此便隨意的找了個藉口搪塞。

  「我見她漂亮就找她來。」

  「陳主委,不是這樣吧?應該是你用藍海洋事件讓海芋替你簽合約的吧?」白牡丹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忿忿地道。

  孟季淮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正是四十一枝花的年紀,雍容中帶著嬌媚,眼眸卻又透著精明能幹的個性。

  白牡丹當場拆穿陳景良的謊言,讓陳景良臉上的笑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白小姐,真巧啊,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你。」

  「不巧,我是來找孟博士的。」白牡丹走到孟季淮面前,朝他伸出手,「孟博士,我叫白牡丹,海芋的經紀人。」

  孟季淮禮貌的回握了下白牡丹的手,「白小姐,你好。」

  先是一個男人把孟季淮拉到一旁去說話,接著又出現了個女人,讓康韻儀顧不得禮貌地舉步走到孟季淮身邊。

第9章(2)  

  「白小姐,你怎麼會來找孟博士?如果是因為裘小姐,那是我們之間的私事,我們底私下再談。」陳景良說道。

  白牡丹微微一笑,那笑容有點冷,就連口氣也冷冰冰的:「我的確是因為海芋而來的,但不全是為了我們之間的私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那我一併把我們之間的事處理吧。」

  白牡丹將視線緩緩由陳景良的臉上轉到孟季淮身上,最後停留在康韻儀的臉上,「你大概就是海芋的那一位『好』同學吧?」

  康韻儀只是點頭一笑,沒回話。

  白牡丹特意加強那個好字的語氣,以康韻儀的聰明,她幾乎可以斷定白牡丹是來者不善,所以她不打算開口說話。

  白牡丹從皮包裡拿出一隻相當精美的珠寶盒,朝陳景良打開珠寶盒,不悅地說:「陳主委,你看看這顆是不是藍海洋?」

  就那寶石與眾不同的光澤,陳景良僅看一眼就可以確定它確實是藍海洋,「的確是藍海洋,但不是我的那顆藍海洋。」

  「你的那顆藍海洋……」白牡丹頓了下,冷冷一笑後才繼續說:「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它在哪裡吧?」

  「白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景良拉下臉地瞪她。

  「藍海洋不見得太離奇了,加上你又為海芋離婚,接著要她為你簽約,簽約不成還得當你一輩子的情婦,這是一連串的計謀。」

  「白小姐,請你說話小心點,你們沒負起保管好藍海洋的責任,現在還沒證據地亂說話,詆毀我的人格,小心我多告你們一項譭謗罪。」陳景良冷冷地說。

  「就是因為我沒證據,才讓海芋得去、得去……」說到這兒,白牡丹實在是說不下去,還有種想哭的衝動。

  「白小姐,海芋……怎麼了?」孟季淮戰戰兢兢的問。

  「孟博士,你這是關心嗎?如果是,那我替海芋謝謝你,也希望你不要繼續認為她當你的特別助理是她自己安排的。」

  毋需白牡丹的刻意提醒,孟季淮早在她拿出藍海洋時,就知道自己又誤會裘海芋了。

  孟季淮聲音幾近痛苦地道:「白小姐,我知道是我誤會她了,我想知道海芋現在怎麼了?請你告訴我。」

  一旁的康韻儀自然是不樂見孟季淮和裘海芋的誤會解開,她開口說:「季淮,飛機快起飛了,我們得進去了。」

  聽康韻儀催促著孟季淮,白牡丹認為自己得趕緊把話說一說,否則她這趟可就白來了!

  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孟季淮良心不安一輩子,而她也會叫陳景良一輩子良心不安。

  現在這兩個男人剛好都在場,於是,白牡丹思緒一轉,將藍海洋遞給了陳景良,「陳主委,孟博士為證人,證明我將藍海洋還給你了。」

  多了一顆藍海洋並不是陳景良真正的目的,可他不得不接過藍海洋,因為他總不能承認自己的確設計了這一連串的計謀。

  白牡丹接著道:「這顆藍海洋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所擁有的,孟博士不願意違背原則簽合約後,我和海芋便去求她賣給我們。可是沒想到,我們才剛進她家的門,她兒子就喜歡上海芋,一定要海芋當他的新娘子,海芋當下便用終生幸福換來這顆藍海洋。」

  白牡丹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陳主委,海芋說這比當一輩子沒保障的情婦好;孟博士,海芋說她心死了,嫁給誰都一樣,儘管我朋友的朋友的兒子是一個……智商只有七歲的低能兒。」

  智商只有七歲的低能兒?

  白牡丹的這句話教孟季淮差點不能呼吸,教陳景良手上的藍海洋差點摔落地,就連康韻儀也起了愧疚之心。

  看著他們個個臉色難看,白牡丹保證他們已無法心安理得的過一輩子,這也算是替裘海芋出一口氣了。

  「孟博士,祝你旅途愉快,我就不送了。」語畢,白牡丹轉身欲離開。

  「白小姐。」康韻儀突地喊道。

  白牡丹轉身,「還有事嗎?」

  康韻儀好奇的問:「藍海洋真的不見了嗎?海芋那天皮包被搶,她跟警察說皮包裡有只戒指,有沒有可能是藍海洋?」

  康韻儀的良心此刻正與愛孟季淮的私心拉扯著,她突地想起她曾問過孟季淮裘海芋被搶了什麼東西,因而有所聯想。

  白牡丹一聽,冷冷地看著她,「你真的和海芋是好同學嗎?」

  「我們是無話不說的好同學啊!」康韻儀回道。

  「我懷疑你有沒有把海芋當成是好同學?我所瞭解的海芋,是絕對不可能會監守自盜!」

  「那顆藍海洋很漂亮,海芋又愛慕虛榮……」

  「喂!」白牡丹不知道康韻儀的名字,又實在是聽不下去她的話,便沒禮貌的喚她。

  「海芋哪裡愛慕虛榮了?你以為她想當明星就是愛慕虛榮?我告訴你,是他!」白牡丹指著孟季淮,「是他先對海芋無情,海芋才得靠著明星夢過日子,我告訴你,如果我沒猜錯,她皮包裡那只戒指,就是他當年丟掉的那只海芋戒指!」

  海芋戒指?孟季淮渾身一震!

  那只戒指他不是丟了嗎?難道海芋那天有到機場?

  康韻儀也不禁驚愕地愣住,她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到那只戒指竟可能是海芋戒指。

  「海芋常說你很聰明,我白牡丹今天算是領教了。不過,聰明也不能胡亂栽贓。」白牡丹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現場的三人均沈默了。

  陳景良聽了半天,這才確定孟季淮和裘海芋竟是熟識的。

  所有和裘海芋的誤會皆解開了,孟季淮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而康韻儀沒想到就在要離開台灣的前一刻,孟季淮和裘海芋的誤會竟然冰釋,她開始懷疑自己和孟季淮是否真的有緣分。

  可康韻儀還是不死心,她拉著孟季淮說:「季淮,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登機了。海芋的皮包被搶了,裡面到底是哪只戒指沒人知道的。」

  此時,孟季淮的手機響起,他停下腳步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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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6-20 18:08:36

第10章(1)  

  裘海芋牽著一個外表看起來約二十四、五歲,長相白淨斯文、表情卻帶著稚氣的大男孩進入麥當勞。

  這個男孩叫範世傑,就是裘海芋要嫁的男人。

  一看到裘海芋,白牡丹立刻從角落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她招手。「海芋,我在這裡。」

  裘海芋微微一笑,馬上朝白牡丹走了過去。

  「新娘子姊姊,她是誰啊?」範世傑好奇的問。

  「她是牡丹姊姊,你看過她一次,記不記得?」裘海芋語氣溫柔、充滿耐心的說道。

  範世傑抓了抓頭,擰著眉毛,努力的想了一會兒。「哦,我想起來了,是牡丹姊姊!」

  「世傑,來這邊坐。」白牡丹閃了個身,讓範世傑坐到她身旁的空座位上。「世傑,你想吃什麼?牡丹姊姊去買。」

  這麥當勞都不知道有多久沒來過了,今天白牡丹和裘海芋會約在這裡,就是因為範世傑要吃麥當勞。

  「我要吃二號餐和六號餐。」

  範世傑笑看著白牡丹。

  「牡丹姊,我去買好了,你替我看著他。」裘海芋笑著說道。

  白牡丹連忙說:「還是我去買好了,他現在黏你黏得這麼緊,你一走,他要是耍脾氣,我可應付不了。」

  範世傑見到裘海芋的第一眼起,便喜歡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裘海芋瞧,還拉著裘海芋陪他玩。

  愛看美麗的東西顯然是人類的天性,不分年紀、智力。

  裘海芋是個善良的人,基於同情心,她便陪著範世傑玩,沒想到這一玩,範世傑就嚷著要裘海芋當他的新娘子。

  範母沒見過兒子這麼高興過,為了如兒子的願,只好提出用藍海洋換裘海芋終生的條件。

  裘海芋看了範世傑一眼,撥撥他掉落在額前的瀏海,「說的也是,他是有可能耍脾氣,那你去買好了。」

  「你想吃什麼?」

  「給我一杯咖啡就好。」

  「那我去買了。」白牡丹拿著錢包去櫃檯點餐。

  「新娘子姊姊,你陪我去玩溜滑梯。」範世傑一手指著一旁小型的遊樂設施,一手拉著裘海芋。

  「世傑乖,那個溜滑梯太小了,你會卡在上面下不來,我們回去再玩。」裘海芋哄著他。

  範家相當富有,為範世傑造了一座大型的安全遊樂場,還有專人在照顧與教育範世傑。

  「好。」範世傑聽話的點點頭。

  此時,白牡丹端著食物回來了;裘海芋連忙起身替白牡丹接手放好,兩人再同時落座。

  「牡丹姊,你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啊?」裘海芋坐在範世傑身邊,幫他擺好食物問道。

  「是你的皮包,警察已經找到了。」白牡丹回道。

  「我待會兒去領。」

  「孟季淮替你領了。」

  「他替我領了?」裘海芋訝然地看著她,「為什麼是他替我領?不是應該我自己去領嗎?再說,他不是離開了嗎?」

  「的確是應該你自己去領,可是你留的電話號碼是放在皮包裡的那支手機號碼,警察通知不到你,只好通知孟季淮。孟季淮正好在要上飛機之前接到警察的通知,他便去幫你領了。」

  裘海芋錯愕地問:「牡丹姊,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那天實在是氣不過,就跑去機場找孟季淮,想讓他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安,結果遇上了陳景良,便把藍海洋的事也一併解決了。」白牡丹氣憤地對著裘海芋說道。

  「牡丹姊,你為什麼要去替我出氣?孟季淮愛怎麼想,就隨他去想,他沒給你難堪吧?」裘海芋擔心的問她。

  「沒有。」白牡丹搖了搖頭。

  「沒有就好,我不想你為我受氣。」

  「海芋,孟季淮知道他誤會你了,而且這也不能全怪他,他以為你沒去機場送他,放棄了他,接下來才會有這一連串的誤會。」

  裘海芋一聽,擡眸瞅著白牡丹,語重心長的說:「牡丹姊,緣分這種東西真的是不能不相信,我和孟季淮大概是因為沒有緣分,才會發生一連串的誤會。算了,我認了。」

  「那些誤會都是一種歷練,不經幾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我堅信感情要經過歷練才會久遠。」這是白牡丹對於感情的看法。

  裘海芋苦笑一聲,「我和孟季淮的感情禁不起歷練,因為他不愛我!牡丹姊,那我的皮包呢?」

  「在我這裡。」

  孟季淮的聲音突地從裘海芋的後方響起。

  裘海芋面無表情的看了孟季淮一眼,淡淡地說:「謝謝你,讓你為了我的皮包而耽誤了時間,很抱歉。」

  孟季淮在白牡丹的身邊落座,他看著裘海芋,將範家的那顆藍海洋放到她面前,「把東西還給他。」

  「那是我要還陳景良的,為什麼會在你這裡?」裘海芋訝異地問。

  「我和他簽約了,就把藍海洋拿回來了。」孟季淮回道,至於陳景良是否設計了裘海芋,他已不想去追究。

  不想追究的原因是幸虧有了陳景良的設計,才能讓他和裘海芋間接的化解掉從前的誤會,否則他們皆會為對方痛苦一輩子。

  他和陳景良簽約了?

  裘海芋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孟博士,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違背原則簽約,但這顆藍海洋是我該賠償的,我不會收回的。」

  「海芋,白小姐剛剛已經替我解釋過了,我不期望你會馬上原諒我對你的傷害,但請你把這顆藍海洋還給他母親,或是由我去還。」

  「孟博士,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不想欠你人情。如果你是在同情我得嫁個智能不足的男人,那我謝謝你的關心。」裘海芋略頓了下,「世傑雖然是個低能兒,但他就像孩子般純真,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海芋……」

  裘海芋打斷了孟季淮的話,「哦,對了,我結婚的日期已經訂好了,我這裡有張喜帖,麻煩你替我交給韻儀,請她來當我的伴娘。」

  裘海芋遞了張喜帖給孟季淮,而他卻未伸手接下。

  孟季淮凝眸緊鎖著她的臉,他是不可能接下那張喜帖的!

  「海芋,我告訴你,你除了我之外,別想嫁給別人!」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裘海芋放下拿著喜帖的手,問道:「孟博士,你這算是在求婚嗎?」

  孟季淮拿出那只海芋戒指,拉住她的手,為她套上,「海芋,我正式向你求婚,請你嫁給我。」

  裘海芋怔愣住了。

  「新娘子姊姊,這個大哥哥是誰啊?」範世傑吃完了一個漢堡擡頭問道,也拉回了裘海芋的思緒。

  「他是我的朋友,你叫他孟哥哥。」裘海芋邊對著範世傑說邊拿起紙巾幫他擦去滿嘴的沙拉。

  「孟哥哥,你好,我叫範世傑。」範世傑禮貌的說道,並將他喝過的可樂遞給孟季淮。「這請你喝。」

  孟季淮只能回答:「謝謝你。」

  「孟哥哥,你是男生,你陪我打球好不好?」範世傑拿了塊雞塊遞給孟季淮,「我請你吃雞塊,你陪我打球。」

  「世傑,我們該回去了。」裘海芋將手上的海芋戒指拔了下來,遞還給孟季淮。「我沒辦法嫁給你。」

  「為什麼?」孟季淮問著她:「你愛我那麼深,為什麼拒絕我?」

  「就是因為我愛你太深,而你並不愛我。」裘海芋回道。

  「海芋,我保證我愛你的程度絕對不輸你愛我,我心裡這幾年的苦也絕對不輸你。」孟季淮語氣肯定的說著。

  「我感受不到。」裘海芋拉著範世傑起身,「喜帖就麻煩你替我交給韻儀,請她當我的伴娘,我也會當你們的伴娘的。」

  裘海芋頭也不回地拉著範世傑離開。

  「新娘子姊姊,我要孟哥哥陪我打球……」

  裘海芋狠心拒絕了孟季淮的求婚,但心裡卻是惶恐的。

  她怎麼可能會捨得拒絕孟季淮的求婚?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夢啊!可是她必須試探孟季淮是否真心愛她。

  孟季淮若真的愛她,就不會坐視她嫁人,他一定會想辦法挽回她,她心裡也才能永遠踏實。

  話好像是這麼說沒錯,可她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結婚的日子在即,孟季淮要怎麼挽回她?

  她還是去找孟季淮好了,說她願意嫁給他還比較乾脆點。

  一想到此,裘海芋拿起皮包走出房門,跟範家的傭人說她要出去一下,接著開門走出客廳。來到大門口時,她剛好看到孟季淮正要按電鈴。

第10章(2)

  看到孟季淮出現在這裡,她心裡好高興,她認為他一定是來挽回她的、來還範母藍海洋的。

  她正要開口說話,孟季淮已先她一步開口說:「海芋,世傑在嗎?我是來找他打球的。」

  什麼?他不是來挽回她的?

  他不是來還範母藍海洋的?他是來找範世傑打球?

  「海芋,世傑在家嗎?」孟季淮再度問道,回視著她那雙越來越冷冽的眼睛。

  孟季淮認為或許裘海芋看出他要利用範世傑來接近她,才會用那種眼光看他,可是他不在乎,他不容許她嫁給他以外的男人。

  「在。」裘海芋忍著氣回道:「我帶你去找他。」

  她轉身,氣得眼淚都快奪眶而出。

  孟季淮根本不愛她!她拒絕了他的求婚,他也就當真這麼算了,根本沒想過要挽回她!

  孟季淮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領著孟季淮進屋,範世傑剛好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一見到孟季淮,他立刻又笑又叫的喊道:「孟哥哥!」

  「世傑,你沒忘了我啊?」

  「沒忘,我想要你陪我打球。」範世傑高興的說。

  孟季淮揚了揚拿在手中的球,「我就是來陪你打球的。」

  「真的啊!男人要去打球羅!」範世傑高興的喊著,立刻拉起孟季淮的手,走出屋子,往他的遊樂場走去。

  見兩個「男人」就這樣大剌剌的丟下她出去打球,裘海芋呆望著他們的背影怔愣在原地。

  「天啊,男人沒一個有良心的,不管是老的、少的、聰明的、智能不足的,居然全都是一個樣!」裘海芋嘟著嘴嘀咕道。

  裘海芋和範世傑結婚的日子到了,孟季淮幾乎天天都來和範世傑打球,但就是沒再開口挽回她,甚至還自願當範世傑的伴郎。

  裘海芋忍著心痛、咬著牙根,她怎麼也不願向孟季淮低頭,算是徹底對他死了心。

  門外的鞭炮聲響起,當禮車抵達時,裘海芋也哭了出來。

  「海芋,新娘子出閣是要落淚沒錯,可滴個兩滴意思意思就好,千萬不要哭花了妝。」白牡丹說道。

  接著,黎百合、傅薔薇、應玫瑰,以及她的伴娘康韻儀,有的替她蓋頭紗、有的替她擦去眼淚、有的將捧花放到她手裡……每個人顯得都好忙碌。

  她這些朋友是怎麼了?

  為什麼每個人好像都急著要把她嫁出去似的,怎麼沒有人發現她根本不想嫁給範世傑呢?

  裘海芋好後悔拒絕孟季淮的求婚,可她就是拉不下臉;而且到了此刻,也沒有她反悔的餘地了。

  準備妥當,裘海芋走出屋子,上了禮車,發現坐在車子裡的人竟然是孟季淮,她沒好氣地問:「世傑呢?」

  「他臨時耍起了性子說不當新郎,我這個伴郎只好代替他來娶你。」孟季淮噙著笑回道。

  看著孟季淮甚是開心的笑容,裘海芋忍不住淌下了淚,他果然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怎麼了?為什麼哭?」見她哭了,孟季淮連忙問道。

  「哭你好無情!」裘海芋忍不住低吼出聲:「世傑耍起個性不當新郎,那我也不嫁了!」

  「不行,你一定要嫁,不可以不嫁!」孟季淮硬拉著她上車,關上車門,喊道:「開車!」

  他居然逼著她嫁?

  裘海芋掄起粉拳,朝著他的胸膛猛打,「我不嫁、不嫁!我求你把藍海洋還給範家,好不好?」

  孟季淮抓住她的手,說:「海芋,冷靜點,不哭了,藍海洋我已經讓牡丹姊去替我還了。」

  「還了?」裘海芋眨了眨淚眸,「可你還是逼我嫁,為什麼?你怕我破壞你和韻儀的感情。」

  「不要亂猜。我逼你嫁是嫁給我,而不是逼你嫁給世傑。我不拉你上車,那你跑了,我該怎麼辦?」孟季淮失笑地說。

  裘海芋吃驚地望著他,「嫁給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我被你搞糊塗了,我以為你會再開口挽回我,可是你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陪世傑打球,還要當他的伴郎!」她惱火地說。

  「我陪世傑打球,是要和他建立友誼,好讓他把你讓給我;我要當他的伴郎,是為了拐你進禮堂。」

  「那你……真的是愛我的羅?」

  「那天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保證我愛你的程度絕對不輸你愛我,我心裡這幾年的苦也絕對不輸你。」孟季淮再度將那天在速食店裡對她說過的話,重新又說了一遍。

  「可是……我不夠聰明。」

  他疼憐地掐了下她的粉頰。「我就愛不夠聰明的你。」

  「你不介意我當過模特兒啊?」

  「我知道模特兒也算是專業,我尊重你的職業。」

  她一聽,笑得好燦爛。

  接著,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喊道:「啊!我要告訴大家,我的新郎是你,否則他們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

  「不要忙了,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想到孟季淮這麼精心的安排,裘海芋的心裡已經能確定他是真的愛她的,她偎進他的懷裡緊抱著他,而他也摟緊了她。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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