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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15:42

前言:

「四季」成員──夜曼秋,終於要接新CASE囉!  
任務:雷鏡天的貼身保鏢;期限:一個月  
瞧他名字取得這麼武俠,鐵定很英勇、夠帥猛  
錯、錯、錯!他根本只是個懦弱無用男!  
遇見小強兄,不但跑到圓桌上大跳艷舞  
在路上碰到「小黑管」,還拿她當防彈玻璃  
要他幫她拉個拉鏈,他反幫倒忙地為她示範「如何脫衣」!  
可惡啊!哪個保鏢像她當得如此「犧牲奉獻」的?  
不成,她非向他要求加薪不可!……  

鷹王幫的首領──雷鏡天,豈是個膽小怕事的小男人?  
這「角色扮演」的遊戲可是專為她夜曼秋設計的!  
裝可憐、耍無辜,外加三不五時「血流成災」  
最終目的──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她想加薪?當然可以  
不過……得先把藏在身上的「贓物」物歸原主才行!……  


楔子

  「夏、秋、冬,聽到此傳呼請盡速趕來大廳集合!」高約六樓的住宅裡,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坐在一樓大廳蹺起二郎腿,對著擁有連線系統的廣播器說話,表情穩重內歛。

  他的名字叫夜玄,眾人對他的瞭解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是一位堅持獨身主義的孤家寡人。他中年時期分別從不同的孤兒院裡認養了二男二女為子嗣,依年齡大小將春、夏、秋、冬個別嵌進他們的名字裡,並且由這四位毫無血緣關係且個性迥異的兄弟姊妹在台灣成立了一個名氣不小的工作團體,稱為「四季」。

  「四季」的工作性質在於接受別人的委託,負責替委託人偷取任何東西,標榜只要確定委託偷取的東西不違法,保證沒有一樣得不到手。當然,其委託的價錢會依照任務難易度而有所增減,但絕對能讓主雇雙方皆大歡喜。

  也許正因為夜玄性格古怪,「四季」四人從小就被刻意培育塑造成只懂親情、沒有愛情的人類個體。對他們而言,愛情是摧毀亮燦生命的A級毒藥,既膚淺又無意義,唯有隨時接受具有不同挑戰性的任務並將之順利達成,最後獲取大筆金錢以供自由揮霍,這才是他們人生快樂的意義與目標。

  其成員茲述如下:

  春——夜絮春,長女,一個溫柔婉約、容易害羞的二十六歲女子。

  不識情滋味的她在一次的任務中不自禁地對目標對像動了真情,雖惹得夜玄十分不滿,但還是獲得夜玄首肯而遠嫁香港。

  夏——夜封夏,長男,是一個對愛情不屑一顧的二十五歲男子。

  執行任務成功率最高的他是一個製藥天才、擁有一間個人實驗室、喜歡發明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藥品,但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在上一次任務中也不小心陷進愛河裡,目前住在夜家過著幸福的婚姻生活。

  秋——夜曼秋,次女,是一個個性非常活潑好動的二十三歲女子。

  別看她身材嬌小瘦弱,其實她的功夫底子堪稱一流,若要論起刀、槍、劍法,她可是個樣樣不輸給男人的女中豪傑,而「錢」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冬——夜忍冬,排行最小,是個個性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變化的二十一歲男子。

  他擅長讀唇術,可從遠方觀看即瞭解對方在談論什麼。

  雖然少了一個夜絮春,「四季」還是有辦事能力高超的夜封夏、夜曼秋、夜忍冬三人,因此委託他們的任務還是一樣絡繹不絕。

  如今,炎炎夏日已過,如梭歲月再度揭開了滿是離愁的秋天詩篇,接踵而來的又會是個怎樣全新的任務呢?

  嘿嘿,看下去就知道啦!

第1章(1)

  蒼鷹

  蒼天若有情,

  就不該捉弄終生盤旋於頂的孤鷹,

  相信愛或不愛都是一種既定的宿命,

  冥冥之中早有所謂的姻緣注定。

  縱使結果與祈願大不相同,

  敢沖敢碰才叫英雄!

  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今晚的溫度適中,皎潔的月牙兒高掛天際,在這麼一個涼爽舒暢的夜裡,舉辦慶典活動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世界各地都正有著各自的慶祝典禮,當然,在上海這一帶也不例外。

  上海地區有著家喻戶曉的黑道三大幫派,那就是——鷹王幫、獵豹幫和青鳥幫,其中尤以鷹王幫的規模最大,他們保留中國古代幫派的傳統風格與現代西方思想的融入,凡是鷹王幫的人皆以自己幫裡特有的膜拜首領儀式而引以為傲。

  今晚,正是鷹王幫的重大日子。

  鷹王幫首領——蒼鷹,現年二十五歲,年紀輕輕即擁有一身出眾的領導能力,從三年前繼任首領一職到現在,幫裡沒有人敢對他稍有不從或踰矩。

  依照前已故首領,也就是蒼鷹的父親的遺願,他必須在年滿二十五歲這一天的生日宴會上,將規模甚大的青鳥幫納入旗下統治,並且在同日與該首領之千金——汪子璇舉行訂婚儀式。

  早在四年前,汪子璇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其美貌風靡了整個黑社會,而青鳥幫老大正是抓準了鷹王幫前首領看上汪子璇這一點,為了要投靠鷹王幫而與其訂定契約,內容重點是在說明當蒼鷹滿二十五歲的那一年,青鳥幫願意臣服歸順於鷹王幫,但前提是蒼鷹必須與汪子璇訂定婚約,以保青鳥幫日後在黑社會的地位不會下降。

  雖然鷹王幫前首領已逝,但這份契約只要青鳥幫首領不肯解除,任誰也不能違抗,即便那個人是蒼鷹也一樣。畢竟黑道中人講究的是義氣與承諾,身為一幫之首,如果隨意違反契約,只怕屆時將會引起旗下眾人的不服而爆發推翻行動。

  此時,慶祝會場裡熱鬧滾滾,就獨缺最重要的男主角。

  「哎呀,你不知道我們大哥雖然年輕,可是極具威嚴呢!」鷹王幫的一群小嘍囉齊聲壓低音量地說,不停地東看西看,就怕蒼鷹突然出現在他們後頭。

  剛入幫會的青鳥幫小嘍囉不瞭解蒼鷹,更不明白鷹王幫的人的膽小所為何來,他們一群人喝著酒,好奇地大聲問道:「聽說蒼鷹那傢夥長得不賴是嗎?」

  他們老大的千金美艷絕倫,要是那鷹王幫的首領其貌不揚,他們這群暗戀小姐的男人可是會捶胸頓足的!

  「噓!你們不想活啦?這裡沒有人敢直呼我們首領的名諱,你們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有什麼關係,我就不信一個年紀比我還輕的毛頭小子能令我多害怕。」青鳥幫的小嘍囉甲不怕死的用著更大的音量說。

  「是嗎?」就在嘍囉甲說完話之際,一道冷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令他渾身打了個冷顫,他連忙轉過身,只見蒼鷹就出現在他身後,表情嚴肅的低沈開口說:「很可惜,不管我有多年輕,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首領了。」

  青鳥幫的一群人被蒼鷹突如其來的現身而嚇得連忙下跪求饒,引來現場眾人的注目。

  「啊,是老大!老大來了!」

  「首領終於出現啦!」

  「大家還不快下跪!」伴隨著蒼鷹的現身,現場一群人混亂得東奔西跑吆喝著,眼看蒼鷹一步步的往前邁進,大家無不手忙腳亂的排出整齊隊形,一起下跪異口同聲道:「恭喜首領、賀喜首領,祝我鷹王幫首領生日快樂。」

  在場的人全部屏息等待蒼鷹坐到階梯上的領導者王座,每個人跪著叩首後,彷若完全定格動也不動,似乎是沒有聽到蒼鷹的聲音就不敢自作主張站起來。

  無以名狀的壓迫感籠罩著整個現場,蒼鷹的身上很自然地散發出一股王者氣息,令現場一片靜默,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音,彷彿誰先開口,誰就會先面臨死亡。

  鷹王幫的人都瞭解,當蒼應保持沈默之時,便不容許任何人恣意劃破靜謐。

  「起來吧!」

  蒼鷹坐上領導者的座位,語氣一逕保持著冷漠的口吻,出聲喚起所有臣服於下的人。

  他披著一襲黑色風衣,穿著一件同樣為黑色的西裝褲,一雙如老鷹般銳利的眼睛直視著會場角落與他同齡的美麗女人——汪子璇。

  她滿臉委屈的站在青鳥幫首領身後,眉心深蹙,就在與蒼鷹目光交會的那一瞬間,她僅是很勉強的對他扯唇一笑,繼而低頭迴避他毫不遮掩的打量眼光。

  不滿於汪子璇的眼神迴避,蒼鷹不悅的皺了下眉頭。

  看看會場四周,最後他站起身向站離汪子璇不遠的男子下達命令:「左翼,把我未婚妻帶到這裡,我們準備進行今晚典禮的所有儀式。」

  左翼,顧名思義就是鷹王幫裡的左右手之一,更是蒼鷹的最佳好友。

  趁著左翼引領汪子璇走到階梯上方之際,蒼鷹出其不意的解開身上的黑色披風,很帥氣地將之往旁邊一拋,在眾人面前裸露出帶有古銅色肌膚的健壯上半身。

  眾人見狀,又連忙跪地向蒼鷹打躬作揖,因為他們明白今晚的典禮即將開始,擁有一切至高權力的鷹王就要降臨。

  青鳥幫的人還不太懂鷹王幫的幫規與禮教,只能懵懵懂懂地跟著大夥兒一起跪在地上,不時好奇的偷看蒼鷹的身體變化。

  一時之間,初次見此奇景的人皆瞠目結舌,全然不敢相信的拚命搓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的視力出現問題產生的錯覺。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的蒼鷹,渾身散發出橘紅色的光芒,比剛才入場時更多了一分懾人的霸王氣勢,而最教人驚奇的是他那形狀好看的性感鎖骨上,居然漸漸浮出一隻展翅的老鷹圖樣,隱約之中,那栩栩如生的鷹形,彷彿正在傲視人間地飛翔著。

  更妙的是那印記絕對不可能是現代流行的刺青或彩繪藝術所繪製的!

  「恭迎鷹王印!恭迎鷹王印!恭迎鷹王印!」眾人再度齊聲反覆呼喊,戒慎惶恐的膜拜著蒼鷹身上的獨有圖騰。

  那是鷹王幫歷代家族特有的遺傳印記。

  相傳這個印記是在擁有者的霸氣充滿全身時,才會浮現出來的圖騰,也只有獲得此天然印記的男子,才有辦法掌握整個鷹王幫,成為至高無上的領導者,而凡是見過此鷹王印的人,若對該印記擁有者懷有二心,日後必當只有死路一條。

  蒼鷹居高睥睨著所有手下,坦蕩蕩的接受所有人對他的忠心膜拜,目光不忘瞥向正在朝他移動、滿臉無奈的汪子璇,一雙深邃的黑眸不經意地泛起沒人看得見的淡淡哀戚。

  她憑什麼用著如此黯淡的表情面對他呢?不肯解除這場沒有感情的婚約的人是她父親,更何況,他的心早已被另一個女人佔滿了啊!

  他的女神就像為了這個季節而存在似的,她有著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作秋!

  經過一場包括慶祝生日、幫派收並與訂婚的忙碌典禮後,蒼鷹可說是累翻了,為了接受眾人的好意祝福,今晚的他早已不知自己的肚子到底被灌入幾杯黃湯。

  曲終人散,蒼鷹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坐在會場外空蕩蕩的草皮上,手裡拿著一張從皮夾抽出來的女性照片,藉由路旁黯淡的昏黃燈光照射,邊打著酒嗝邊看著照片中人喃喃自語。

  「難道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就意味著我倆今生注定無緣嗎?」蒼鷹對著照片裡的女孩苦澀一笑,煩躁的想起剛才慶典上的畫面……

  今天的重點是他的訂婚典禮,婚禮預計在一個月後舉行,而方才在汪幫主的推波助瀾下,汪子璇已確定將會在兩個星期後,到他家中與他同居,提前適應夫妻生活。

  他明白這是他的準嶽父的刻意安排,他那位準嶽父是想讓他「品嚐」汪子璇處女之身的美味,好讓他能對她流連忘返,最好日後還能對她唯命是從。

  也許用品嚐這兩個字來形容是不太好的字眼,但事實就是如此。

  青鳥幫為了要納入規模最大的鷹王幫旗下,又為了能在鷹王幫裡不必苟延殘喘的求生存,該首領從以前開始就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在討好鷹王幫。

第1章(2)

 「那女孩是誰呀?」左翼無聲無息地走到蒼鷹身旁出聲詢問,打斷了蒼鷹的沈思。

  左翼率性的跟著蒼鷹坐在草皮上,好奇的偷偷瞄了照片一眼,赫然發現照片裡是一個他壓根兒不認識,但長得十分甜美可愛的女孩。

  蒼鷹聽到左翼的聲音,坦然把照片拿給左翼看,眼神迷濛的往左翼臉部逼近,濃厚的酒氣味醺得左翼趕緊用手摀住自己的鼻子。

  蒼鷹靠左翼靠得很近,在左翼面前卸下了沈重的領導者頭銜,似乎有點想藉酒裝瘋,口氣略帶醉意的開玩笑說:「左翼,為了告別我即將結束的美好……單身歲月,你陪我玩個小……遊戲好嗎?」

  他必須要這麼做!不然,他肯定不久之後,一定會有人把他心愛的秋搶走啊!

  「什麼遊戲?」左翼看蒼鷹該是醉過頭了,便隨意地應了他一句,決定忍臭地把他攙扶起來,帶他回家。

  蒼鷹全身軟綿綿的任由左翼攙扶,逕自對自己說了幾句含糊的話後,就莫名地笑了起來,好像在發神經似的。

  左翼僅是無奈的搖首歎氣,因為他多少也瞭解蒼鷹這種高高在上卻心境孤獨的統治者的悲哀。

  「我要追她……她才是我的完美女神……」被左翼拖拉了好幾步,此時的蒼鷹像是完全酒醒了一般,說話的聲音變得清晰無比,甚至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君王霸氣,已完全震懾住身旁攙扶他行走的左翼。

  聞言,左翼驚慌的停住腳步,愣了好半晌,才轉身看著蒼鷹開口問:「你是開玩笑的吧?你已經有一個美麗的未婚妻了,為什麼還……」

  「你只要答應我、幫助我就好了!」忽然間,蒼鷹以在上位者的姿態凝視左翼,用了這麼果決的一句話打斷了左翼的疑問,就在左翼隱約看見蒼鷹身上的鷹王印的同時,蒼鷹居然整個人完全癱在左翼身上睡著了。

  「你就是雷鏡天?我的委託人?」剛才被夜玄叫喚至會客室的夜曼秋不可思議的觀察著眼前這剛進門不久的男人好一會兒後,幾乎快要發瘋似的揚高語調問道。

  不……不會吧?他就是她的任務委託人嗎?

  當夜曼秋聽夜玄說這次的委託人指名要她接受委託,對於好久都未曾接任務的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大好消息!

  尤其是當她看到委託人的姓名時,更是興奮不已,因為雷鏡天這個名字不論是看起來或是念起來都很有武俠風味,這讓向來就喜歡中國武術與武俠小說的夜曼秋的精神立即變得抖擻,她認定雷鏡天這個人一定是個看起來很有氣勢的男人,因此,她才會乖乖坐在會客室望穿秋水地等待著雷鏡天本人的來臨。

  誰知道她姑娘家在這裡苦苦盼望,等待了將近兩小時後,當她一看到雷鏡天本人以後,非但完全開心不起來,還差點失望得快要吐血!

  看看這傢夥……

  他長得挺帥的,雖然他和夜封夏或是夜忍冬的相貌類型不太一樣,不過卻是同等級的一等一帥哥,再說他長得又高又瘦,雖然在他過大的襯衫遮蔽下,看不出他的體格到底好不好,不過他的條件應該會是很多喜歡談戀愛的笨女孩們一生所夢寐以求的男人。

  這樣說起他好像還不錯……

  哦,不!重點不是在這裡!重點是,他長得雖然俊帥,臉上卻老是掛著畏懼的膽小表情,夜曼秋彷彿可以直接看見他臉上正刻著「我是懦夫」四個大字;那他的身材比例呢?雖然擁有男模特兒的驕傲體格,不過他卻從剛才一走進門到現在,都是一副彎腰駝背的畏縮模樣,教夜曼秋看了就火大。

  虧他有一個武俠大名,沒想到個性卻是和名字完全背道而馳、搭不上邊,害她為了等他都把可愛的小屁股給坐疼了!

  「是……是呀!我是要來委託你……」雷鏡天似乎看見了夜曼秋兩眼冒火的可怕模樣,他被夜曼秋的聲音嚇得從沙發椅上彈跳起來,滿臉害怕的怯生生回話。

  然而,就在他還沒說出委託重點時,夜曼秋倒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斷他的話。

  「夠了,我拒絕接受這次任務。」夜曼秋氣得鼓起腮幫子,她沒好氣的坐到夜玄身邊,當著雷鏡天的面,拉住夜玄的手,撒嬌地說:「爹地,我不要接這次的任務啦!你叫夏還是冬來幫我嘛!」

  「可是人家雷先生指名要你呀!」夜玄對於夜曼秋的直率性格,僅是淡淡一笑。

  雷鏡天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夜小姐,因為我聽說你的武功很不錯,所以我就……」一講到這,他忽然接收到夜曼秋的白眼而頓了下,才又繼續道:「我想請你來當我二十四小時的私人保鏢,我知道這或許太勉強你,但是只要一個月就好,我只想度過眼前危機……」

  「抱歉,管你有什麼危機,我並不是一個保鏢,更何況我們這裡的主要任務是在負責替人奪回失物的。」夜曼秋知道向夜玄撒嬌也改變不了這次任務非她莫屬的殘酷事實,為今之計就是盡量跟雷鏡天槓上,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哼,別再鬧著她玩了!她光是看到他那一副柔弱的模樣,她就覺得渾身反感得想吐,更別說要她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他了,那對她來說會是一大酷刑呀!

  身為男人,就該像個男人。這是夜曼秋的一點小堅持。

  「那這麼說吧!」雷鏡天歎了口氣,雙手交握放在兩膝上,當作沒聽見夜曼秋的嘲諷,繼續說:「我這次來就是希望委託你們能替我奪回我的命!」

  「奪回你的命?」聽到了任務內容,夜曼秋眼睛不禁為之一亮,這個委託的內容很特別也很吸引她,不過在她看見雷鏡天對她憨笑之後,她開心的臉又再度垮下來,沒好氣的道:「你瘋了嗎?你人都還沒死,哪來的命好奪回?」

  夜玄僅是靜靜的聽,不發一言。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是從上海飛來這裡的,在上海那個繁華的城市裡,我們雷家算是上流的富豪家庭。」雷鏡天稍微重述他之前就傳給夜玄的個人檔案內容,不敢直視夜曼秋不悅的眼光而微微地低下頭,「也正因為我家有錢,所以引來不少黑道份子的覬覦,前陣子我收到了一封鷹王幫寄來的恐嚇信,他們說會在近期內把我解決並佔領我的家產……」講到這裡,雷鏡天似乎非常害怕的抓起身旁的沙發抱枕發抖著,那畏縮沒用的樣子,氣得夜曼秋恨不得能直接賞他一拳。

  「鷹王幫?你是說……那個具有傳奇色彩的蒼鷹要殺你嗎?」聽到了雷鏡天的敘述,對蒼鷹也略有所聞的夜玄主動開口問,順道用眼神暗示夜曼秋收起她那不耐煩的無禮眼神。

  「嗯,沒錯,就是他想要殺我!」

  夜曼秋被夜玄警告過一次後,便不敢再耍小孩子脾氣,她無奈的長聲喟歎,而後認真的看著雷鏡天,「我也聽過蒼鷹的事,聽說他的武功很好,我還挺崇拜他的呢!」

  沒錯,她強調的是崇拜而不是喜歡,因為她的理性與認知告訴她,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喜歡的感覺存在。

  「哦,是嗎?」雷鏡天與夜曼秋四目相望,手裡依舊緊緊抓著抱枕不放,眼睛帶有令人不解的一抹笑意。

  被他那樣怪異的盯著,夜曼秋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我雖然沒看過他,但我相信我一定比他強的啦!」為了逞口舌之快,也為了不想被雷鏡天看扁,夜曼秋擡頭挺胸就這麼順口的說了出來。

  她雖然自詡為女中豪傑,但是面臨那種喜歡血腥的黑道份子,她可沒把握自己贏得了蒼鷹!

  「那就讓秋接受你的委託吧!」夜玄其實明白夜曼秋對此任務極感興趣,卻因為對於雷鏡天的印象不好而遲遲不肯答應,索性擅自替她做主地應允了雷鏡天的委託。

  「那真是太好了,我希望秋今晚就能跟我回上海。」聽到了夜玄的肯定答覆,雷鏡天高興得伸手與他交握,並自然得直接改掉對夜曼秋的稱呼。

  夜曼秋原本正為著夜玄的定論而傻眼,但就在她看見雷鏡天那似乎是靦腆又像是得意的笑容時,她赫然清醒了過來,衝到那兩位自作主張的男人身邊,分開他們交握的手,抗議地道:「我並沒有答應接受任務!」

  然而,就在雷鏡天轉頭看著她的那一秒鐘,她竟然再度傻眼了。

  「可是這次酬勞,我願意付出一千萬喔!」雷鏡天拿出寫好的支票,在夜曼秋眼前晃動著,他木訥的抓抓頭皮笑著,標準的富家傻少模樣。

  哦!該死!他居然抓住我夜曼秋愛錢成癡的弱點!夜曼秋看著眼前的現金支票猛流口水,此刻內心正痛苦的天人交戰著。

  看到眼前這一幕,夜玄也覺得好笑的偷偷勾動嘴角,他沒想到這個雷鏡天似乎瞭解他的秋寶貝不少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沒辦法保護你一輩子,等到契約訂定的時間一過我就要回台灣羅!」生性愛錢的夜曼秋只得挫敗地接受了這次任務,決定豁出去陪雷鏡天遠赴上海。

  從今天起,她夜曼秋可真的要變成一個名副其實保護小男人的女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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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18:00

第2章(1)

  曼秋

  女孩踏出了曼妙的舞步,

  在蕭瑟秋季裡跳進了另一國度。

  舞伴不請自來地主動加入,

  女孩也只能祈禱宴會快點落幕。

  別管曲終人散各自要走哪條路,

  畢竟,這終究是一場千年不變的單人舞。

  上海,宛若一座不夜城!

  「真不愧是舞場天堂——上海!」從台灣來到上海已是淩晨時分,夜曼秋從酣睡的狀況清醒過來定睛一看後,這就是她的第一句話。

  密集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和有著不同文化的民族,原本該是一片寂靜的子夜,卻因五光十色的絢麗燈光,誘惑得令人無法甘心悄然入眠,這裡的街道,四處歌舞昇平,整個城市完全籠罩在一片金碧輝煌之中。

  也難怪許多現代小說家都喜歡拿上海這個城市當主題背景來寫作,雖然夜曼秋喜歡看武俠小說遠勝於文學作品,但她至少還知道許多台灣的現代文學裡只要提到上海,多少都還會提到上海的百樂門舞廳。

  背著行李呆呆地跟著雷鏡天沿路走著,隨意瀏覽街上燈紅酒綠的商店,夜曼秋意外發現這裡的舞廳遠比她想像中的還來得多,而且每間舞廳的內外裝飾都極為豪華與亮麗,教遊客不禁駐足觀望。

  「你沒來過上海?」也許是因為尷尬,雷鏡天適當的找了個時機與夜曼秋進行對談。

  在那數小時的飛行之中,夜曼秋以睡覺來拒絕和雷鏡天談話,就連下機後,搭計程車來到這裡,她還是一句話也不願跟他說,只是安靜地跟在他後頭走著。

  「沒有。」夜曼秋懶懶的回了句。

  其實夜曼秋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態度很不對,也一直在尋找跟雷鏡天相處的最佳模式,但是她只要看到雷鏡天那宛如老人的駝背模樣,她就沒辦法好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夜曼秋那不給別人接話餘地的回應,令雷鏡天更是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該怎麼打破他倆之間的僵局,只得拿起身上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看到他那令人倒盡胃口的懦夫動作,個性率真的夜曼秋忍不住滿腔怨火,直接拎起裝滿衣物的粉紅色包包往雷鏡天頭上甩去,「你不要那麼像個女人好不好?我看了很生氣耶!」

  話一脫口而出,夜曼秋直覺自己太失禮,於是趕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吹起口哨,欣賞起路景。

  看到夜曼秋演了一連串的獨腳戲,雷鏡天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笑的在大街上毫無形象的大笑出聲。

  「秋,如果我像女人,那你不就像男人了嗎?哈哈……」雷鏡天越笑越誇張,絲毫沒看見夜曼秋又尷尬又氣憤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他繼續邁步邊走邊笑著說:「沒辦法,我從小就被強迫必須要像個女生……」

  不管他在說什麼,夜曼秋都已聽不下去,她只知道他在笑她是個男人婆!

  「雷、鏡、天!你不要以為你是委託人就可以這樣嘲笑我,小心我殺了你。」夜曼秋跟上他的腳步,在他身後宛如背後靈似的碎碎念。

  話雖是這樣說,不過「四季」的宗旨中,一向教導他們不能對委託人不敬,何況她是來保護雷鏡天的生命安全,她可不想在任務還沒完成之前,自己就先奪下他那條小命!不過,上海人都是那麼的奇怪又難伺候嗎?她記得之前春執行任務時,也遇上一個叫作尹艷,十分令人討厭的上海人。

  「我開玩笑的嘛!你可別生氣。」雷鏡天慢慢轉過身,向夜曼秋道歉,卻突然看見夜曼秋身後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男子,正向她的背後偷偷靠近。他兩道劍眉一皺,原本想要開口提醒夜曼秋小心身後的,卻沒想到——

  「你想幹嘛?」該名陌生男子被機伶的夜曼秋轉身狠狠劈了一記手刀,接著還反被她使了一個過肩摔,整個人摔到地上,骨頭差點散光。

  「我……」男子欲找藉口辯解,卻被夜曼秋堵住了嘴。

  「哼,你根本是一臉的扒手樣!想偷錢嗎?很不幸,你找錯人了!」她很不給面子的當眾將男子踩在地上訓話。

  夜曼秋方才早就從雷鏡天的瞳孔中,看見這名在她身後偷偷摸摸的男子,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這下可好,她的一股怨氣正愁找不到人來發洩呢!

  「好強悍啊!」雷鏡天為夜曼秋機伶的反應感到佩服,他站在一旁喃喃自語。

  這男人肯定不想活了,也不先調查一番就想偷錢偷到秋身上,他肯定不知道秋這女人有多愛錢。雷鏡天在內心替這名被夜曼秋抓住的可憐男子哀悼數秒。

  經過了一番爭吵,圍觀的路人漸漸散去,夜曼秋便報警把這名男子抓走,這件突發事件才畫上了句點。

  「哼,想偷我的錢,門都沒有!」夜曼秋得意的雙手叉腰笑著,方才事情發生得太快,她壓根兒就忘記了自己要保護的委託人到底跑去哪裡了,於是,東張西望的叫喚著,「膽小鬼雷鏡天,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就請回答我一聲。」

  「我在這裡呀!」

  雷鏡天用著說悄悄話的音量從夜曼秋背後出現,她才發現原來雷鏡天一直都躲在自己的身後避風頭。

  他也太膽小了吧?夜曼秋真想開口罵他,最後卻只能無力的歎口氣。

  就這樣,夜曼秋看著雷鏡天猛歎氣,而他則是傻愣愣的望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哈哈……你真的好笨!哈……」

  「哈哈……」

  最後,互看的兩人一同扯動變得僵硬的嘴角,在繁華的上海街道上,有默契地相視大笑了起來。

  一場突發事件,兩人之間的僵硬關係就這般巧妙地破除了。

  記得才剛進入舒服的睡眠中沒多久,還搞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夜曼秋就被一堆雷鏡天差遣來照顧她的女僕們吵醒。

  九點,是該起床的時間。

  偏偏她大小姐就是覺得沒睡飽而生起悶氣,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拉下床,到餐廳陪雷鏡天和一個陌生男子吃著一頓鴉雀無聲的早餐。

  「你好,我是雷的表哥——陸爾,謝謝你願意接受任務來這裡保護我表弟的安全。」陸爾很有紳士風度的站起身,朝夜曼秋敬禮,再度就座後,拿起刀叉享用他特愛的西式早餐。

  看到人家那麼有風度,夜曼秋當然也不能失禮了。

  於是,夜曼秋提起精神朝陸爾點頭微笑,很有禮貌的回答:「你好,我叫夜曼秋,你叫我秋就可以了。」

  「秋,你昨天睡得還好吧?會不會不習慣?」相對著陸爾表現出的禮儀,雷鏡天嘴裡塞了滿口的火腿夾蛋吐司,說著語焉不詳的語句。

  儘管早已和雷鏡天言歸於好,但看到他這種樣子,夜曼秋的火氣還是不自覺地冒了起來。

  雷鏡天這個男人真的是不曾給過她好印象哪!

  他整天不是膽小怕死的樣子,就是這麼一副傻大少的白癡模樣,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假如她是那一位蒼鷹先生,她絕對不會想派殺手來殺雷鏡天這個人,因為——殺他太沒成就感了,一點格調和品味都沒有!

  「很好,謝謝你特地派了一堆僕人來替我更衣。」夜曼秋以著輕鬆的口氣回答,但心裡卻已是咬牙切齒。

  她知道他家有錢,但也不見得私人的生活起居就不能靠自己來做呀!

  昨晚那群聽從他指令的僕人,也不管她到底喜不喜歡或是習不習慣,居然一看見她就拚命剝光她的衣服,還很粗魯的把她推進浴池裡洗澡沐浴,差點將她淹死在浴室裡。

  要不是看在陸爾這個紳士在場的話,她早就開口跟雷鏡天大聲理論了!

  「那就好,我很怕你不習慣呢!」雷鏡天對她傻傻地一笑後,又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另一方面,看著夜曼秋這張新面孔,陸爾倒是觀察得十分仔細,他發現夜曼秋的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似乎是由貓眼石琢磨成的戒指。

  「你結婚了嗎?」陸爾看著夜曼秋,好奇問道。

  被陸爾這麼一問,夜曼秋猛地被剛喝進口中的奶茶嗆了一下。

  夜曼秋拍了拍胸口,鎮定看了陸爾一眼,隨即摸著手上的戒指,笑說:「怎麼可能?我是不可能結婚的啦!這戒指我戴了大約十年,是我爹地送我的。」

  「是這樣嗎?」雷鏡天把最後一口吐司塞進嘴裡,似有若無的反問著,目光落在光可監人的地板上。

  陸爾沒有繼續搭腔,這段談話也就到此結束,夜曼秋倒也樂得輕鬆,不在意地聳聳肩,開始享用她的早點。

  「雷,你在幹嘛?」陸爾從剛才就看見雷鏡天神情慌張的左右張望,整張臉佈滿了如坐針氈般地痛苦表情。

  雷鏡天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繼續看著地板,最後終於忍不住的跳了起來,往離他距離最近的夜曼秋身上靠了上去,他緊緊地抱住她,驚聲大叫:「啊!有蟑螂!有蟑螂啦!好可怕喔!」

  這下倒好,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一隻蟑螂嚇了一跳,而夜曼秋卻是被他的誇張反應給驚嚇得幾乎失去了三魂七魄。

  「啊!」來不及會意雷鏡天說了什麼話,夜曼秋也跟著從座位上跳起來尖叫,正巧與雷鏡天抱在一起。

  反之,陸爾就顯得鎮定多了。

  他彷彿對此種場景早已司空見慣,什麼也沒說地只是拿起室內拖鞋往蟑螂打了下去,等到蟑螂已經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動不了時,他才用著很平常的口氣對那相擁著尖叫的二人道:「沒什麼好怕的,就只是一隻小蟲嘛!」

第2章(2)

  「小蟲?」夜曼秋在聽見了這兩個字後,她眼神一冷,看見躺在地板上大勢已去的蟑螂,直到重新細想方才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她轉而用著很詭異的聲音冷笑了起來。

  「爾,你真是我的英雄!」雷鏡天用著崇拜的眼神向陸爾道謝,一雙手卻還持續的抱著夜曼秋,完全不知道夜曼秋對他的膽小性格已經忍無可忍了,仍兀自天真的問她:「秋,你的笑聲變得好奇怪喔,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很怕蟑螂呀?」

  「你這可惡的膽小鬼色狼!」管他陸爾會不會生氣,又管他雷鏡天是她必須尊敬的委託人,察覺到雷鏡天從剛才就一直用力抱著她,夜曼秋直覺就賞了他一記火辣辣的巴掌,直想把他打到九霄雲外去!

  這男人簡直可以用色膽包天來形容!平常看他什麼都怕,沒想到他居然有膽子來抱她,而且還……還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想到這裡,胸前似乎還殘留著雷鏡天那雙手的溫度與觸感,令夜曼秋不自覺的雙頰泛起紅暈。

  「秋……我做錯什麼事了嗎?」雷鏡天被打得往後退了幾步,他滿臉無辜的詢問夜曼秋,自己究竟因何而被打。

  「你怎麼什麼都怕呀?你是男人嗎?」看來雷鏡天還不知道他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於是,夜曼秋避重就輕的反問。

  陸爾夾在兩人帶有微妙氣氛的戰場上幫不上忙,他看了雷鏡天一眼,僅是重重的搖首吐了一口氣,很識相地慢慢退場。

  「我……」沒時間向陸爾搬救兵,雷鏡天直接靠近夜曼秋,打算立即向她道歉,誰知卻踩中正在死亡邊緣掙紮的蟑螂,反而更助它一臂之力直奔西天。

  親眼看到這一幕,夜曼秋一個字也不敢說,須臾之間,她的怒氣全消,額頭上已經浮現三條黑線,心裡直覺大事不妙。

  「不會吧?」腳底的噁心觸感令雷鏡天不敢亂動,他的臉色頓時刷白,渾身發抖著挪開腳步,慢慢低頭欲一探究竟——

  「啊!」餐廳裡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那慘叫聲就好像看見鬼似的在餐廳裡不斷迴響繚繞著。

  但令人非常訝異的是,夜曼秋的惶恐叫聲居然比雷鏡天喊得還大聲。

  因為,腳底沾黏著蟑螂噁心遺物的雷鏡天,正在一面喊救命,一面追著夜曼秋跑哪!

  「喂,我是秋。」夜曼秋躺在偌大的絲絨床上,懶洋洋的接起床邊的手機。

  「秋,這幾天在上海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夜封夏在客廳裡用了擴音模式和夜曼秋進行電話交談。

  「很好呀,只是很無聊,好想你們……」

  「我就說嘛!像秋那麼「強壯」的女人,誰敢欺負她呀?」此時,台灣這一方的電話裡,傳來夜忍冬的聲音,隨即傳出夜封夏和夜玄的偷笑聲。

  「臭冬瓜,你很欠扁喔!」夜曼秋佯裝生氣的回答,臉上卻是甜蜜的笑著。

  聽到自己家人的聲音,對她來說,是最快樂的事了,現在就只差……

  「對了,春有打電話回家嗎?」夜曼秋問。

  自從夜絮春為愛而飛奔到香港去後,夜曼秋就很少有夜絮春的消息。

  聽到這句問話,夜忍冬原本還想繼續逗鬧的聲音完全消失,轉由夜封夏的妻子北堂月離代替回答:「有,她說她過得很幸福。」

  「那就好。」雖然她不知道愛情到底有哪裡好。至於這句話,夜曼秋僅是留在自己心裡思考用的。

  「那任務呢?雷先生最近有遇到什麼危險嗎?」身為四季的創辦人,夜玄當然是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委託的進度與情況。

  「目前沒什麼事。」夜曼秋懶得談論那令她挫敗的任務,草草地回答夜玄的問話。

  夜曼秋無聊的舉起右手,端詳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若非陸爾提醒,她都忘了手上還有這枚戒指的存在,自從她上國中那年收到這個禮物,一直到現在為止,她沒想到這戒指一戴就是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當初夜玄送夜曼秋這枚戒指時,她只是很開心的把它當成禮物,並沒有問太多問題,更沒去思考它是否隱藏著她的身世之謎,畢竟她很慶幸自己能身為夜家的一份子。

  「秋,你要玩什麼都可以,但是凡事一定都要小心。」夜封夏站在哥哥的立場,用關切的語氣叮嚀著她。

  「不要搞個大肚子回來呀!我可不想看到一個男人婆大肚子的樣子。」

  聽到這類欠扁的句子,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夜忍冬在說話。

  「你們放心,我很聰明的,不像春和夏一樣。」為了不讓大家把焦點都放在她身上,夜曼秋乾脆把夜絮春和夜封夏拖下水地揶揄一番。

  夜忍冬的語氣雖然像在開玩笑,但夜曼秋知道他所說的都是實話,今年不知怎麼搞的,他們兩人的大姐與大哥居然相繼談起了四季中視為禁忌的戀愛。

  「秋,等你回台灣,你就慘了!」遭到夜玄一陣意味深長的白眼,夜封夏好氣又好笑的恐嚇夜曼秋,摟著心愛的妻子找夜曼秋出氣。

  「有本事你現在就來上海呀!」夜曼秋挑釁的回應,她在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換個側臥的姿勢繼續與他們說話。

  然後,不論是台灣或上海,藉由電話線的傳輸,電話兩端的屋裡皆是同樣的笑語不斷。

  播放機緩慢轉動著,眼前所看到的彷彿是民國初年的製片,片裡的背景是由一片白色構成,出場的人物皆退去了色彩。

  「這是哪裡?」夜曼秋穿著一襲淡藍色的洋裝,迷失在這陌生的場景裡。

  她小心地踏出每一個步伐,仔細看看週遭的環境,眼看身旁連一個可以詢問的人都沒有,她失意的坐在沒有色彩的草皮上,回想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記得剛才她正跟著台灣的家人聊得十分開心,邊笑邊欣賞著夜玄送她的戒指,不知道聊了多少時間,然後她就在床上睡著了……

  對了,原來這是夢!她正在自己的夢中!

  「小英,你快一點過來好不好?」突然間,一名大約五歲的小男孩出現在夜曼秋的夢裡,站在她面前大聲叫喚著遠方的小女孩。

  夜曼秋好奇地往後方一看,看到了一位穿得像個小公主般可愛的女孩正害羞地朝小男孩走了過來,小女孩的表情看來很彆扭的模樣,好像不喜歡穿這麼漂亮的衣服。

  「我不喜歡穿這樣,這樣一點都不好看!」小女孩如夜曼秋所料,一走到小男孩面前,就氣鼓鼓的雙手叉著腰說。

  看著眼前這兩個在她夢裡的小主角,夜曼秋覺得十分有趣,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夢,但她還是乖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潛意識所編造的劇情。

  「你今天可是小英公主耶!我們要結婚的呀!」小男孩童言童語地說著,霸道地拉起小女孩的小手。

  小女孩紅著臉看著小男孩,害羞的拿起一枚戒指,對小男孩說:「這是我媽媽送我的,那我可以用它來娶你嗎?」

  「咦?」一直站在一旁的夜曼秋,在見到小女孩拿出戒指時,她忍不住地發出疑問的聲音,走向前仔細看著小女孩手中的戒指。

  這不就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嗎?怎麼會出現在夢裡?難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是她小時候的樣子,只是她自己不記得曾發生過這件事嗎?

  「笨蛋!」小男孩性情頑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打了一下小女孩的腦袋,自以為是的以大人的口吻糾正小女孩:「你很笨耶!你是女生,怎麼可以娶我呢?你是要嫁給我的!」

  「哦。」小女孩揉著挨了一記的頭,委屈的應聲,看著手上的戒指好一陣子,她害怕的再度換個方式開口問:「那……你可以跟我結婚嗎?」

  「當然!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小男孩很大方的一把抱住小女孩,從小女孩手中接過戒指。

  看著兩小無猜的小孩子玩起辦家家酒的戲碼,夜曼秋僅是覺得小孩非常的無邪可愛而發出會心一笑。

  就在夜曼秋笑出聲的這一刻,一道刺眼的光打進了她的夢裡,接著夢就這麼消失了。

  夜曼秋用手遮擋刺眼的光線,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然清醒,正舒舒服服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夜曼秋坐起身子,伸伸懶腰,沒精神地打了一個呵欠,坐在原地望著房間旁的天窗窗口,努力回想著剛才的夢。

  奇怪,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呢?

  如果說剛才那個叫小英的女孩真的是她的小時候,那麼那一枚戒指為什麼現在還會在她手上,而且還是由夜玄送給她的呢?

  「算了,這一定是瞎掰的夢!我怎麼可能那麼幼稚的說要結婚呢?」想了半天,夜曼秋逕自為這個怪夢下了結論。

  於是,夜曼秋決定下床準備刷牙洗臉,不再去想剛才的那一場夢。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8-28 12:22:32

第3章(1)

  鏡天

  傳說有一面不規則魔鏡,

  不管白天黑夜都會變形,

  如今它逃離故事、顛覆劇情,

  只為完成保護白雪公主的使命。

  以血為媒介、愛為名——

  解除刻板印象的禁令。

  下午兩點,窗外陽光極度的刺眼。

  比起台北,上海這個繁榮城市可一點也不遜色,條條道路皆被高級車輛和人潮擠得幾乎水洩不通,隨便找個高樓眺望街道,每一輛車子都變得像是只小螞蟻似的。

  夜曼秋所處的地方就是這樣的高樓,而這間高樓的擁有者就是雷鏡天。

  「唉!」看著外頭的熱鬧景象,夜曼秋面對著玻璃窗,沒來由的哀聲歎氣。

  她多希望能立刻飛出去血拼啊!

  難得讓她到了上海,居然還要終日牢記著自己的工作,三顧購物中心而不入其門,這可比大禹治水還來得艱辛呀!

  「秋,陪我出去逛逛吧!」雷鏡天彷彿洞悉著夜曼秋的心事,突然出現在客廳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夜曼秋訝異的回頭,對著雷鏡天不明白的眨了眨眼,轉身靠在窗邊問:「你不怕出去會被狙殺嗎?」尤其像他這麼膽小怕死的人。

  「怕呀!」雷鏡天果然不出夜曼秋所料的照實回答,他扯扯僕人沒替他理好的襯衫領結,很認真的看著夜曼秋繼續說:「可是,只要是秋想出去,我就願意冒險。」

  兩人對望,客廳的空氣因雷鏡天的話而變得詭異,令人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瞧你說得倒好聽!」

  夜曼秋朝雷鏡天吐吐舌,扮了一個很可愛的鬼臉,表示根本不相信雷鏡天的鬼話。

  這是甜言蜜語嗎?她偷偷想著。

  即使夜曼秋不瞭解何謂男女之情,但她卻清楚地發現自己仍因為雷鏡天的那句話而感到滿懷欣喜。

  「好累喔!」夜曼秋撐著洋傘,停下腳步在原地哀號著,另一隻手也不得閒的拚命扇風。

  好不容易出來血拼,她姑娘家可是卯足全力地逛遍所有喜歡的商店,傾家蕩產地買下看上眼的所有物品,數小時發了狂似的逛下來,她早已累得精疲力竭,都快走不動了。

  「嗯……那個……秋……」雷鏡天也跟著停在夜曼秋的身旁,他支支吾吾的好像想說什麼,卻被她的眼瞪了一下,而把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

  「你想說什麼?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看他又是那副可憐模樣,夜曼秋不忍心,只好好聲好氣對他說。

  得到夜曼秋的詢問,雷鏡天開心的傻笑了好一陣子。

  「我是想說你為什麼會那麼累?」雷鏡天看了看自己提在手上數不清數目的購物袋,「你買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在提的呀!」

  對!要喊累的人應該是他!

  想他堂堂一個雷家大少,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曾被人當成奴隸般的提東西,尤其這是他第一次陪一個如此好動又有活力的女人逛街,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在心裡直喊吃不消啊!

  「你這是在抱怨嗎?嫌重就跟我說一聲,我又不是不能自己拿!」夜曼秋故作生氣地拿回屬於她的東西,逞強的提著她的戰利品往前走。

  「我沒有,你誤會了啦!」雷鏡天以為夜曼秋又生氣了,於是急急跟上去與她搶著提東西。

  夜曼秋轉身任由雷鏡天接過她手上的購物袋,反射性的扁了下嘴,接著笑著說:「騙你的啦!你幹嘛那麼怕我?」

  「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遇過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孩……」

  其實雷鏡天想說的是「一樣凶的女孩」,卻還是很謹慎戒備地把凶字藏在心裡,不敢對她說出來。

  「鏡天,我跟你說喔,那群一直跟蹤我們的人似乎要有所行動了!你盡量放鬆心情地笑,不要老是那種一臉害怕的樣子,不然他們可能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們的行蹤了。」夜曼秋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卻是靠在雷鏡天身邊,小聲警告著他目前他們身處的狀況。

  經由向雷鏡天這個當地人詢問,證實了從剛才一路跟蹤他們兩人的一行人確實為鷹王幫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和傷及無辜,夜曼秋和雷鏡天才故意走到這一條偏僻的小巷內。

  「可是我還是好怕……」雷鏡天像個彆扭的女孩子,身體僵硬的不敢回頭,提著一堆購物袋的他,像極了不會動的稻草人。

  看到雷鏡天那想裝出笑容,實則在偷哭的懦弱表情,夜曼秋偷偷將雙手移到身後,緊緊握拳以壓抑自己的怒氣。

  她用力踩了雷鏡天一腳,裝作沒事樣巧笑倩兮的對著他說:「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只是想要你『自然』一點的面對我。」

  夜曼秋的目光始終都注意著身後那群人,他們已經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偽裝成路人出現,看樣子他們身上應該還持有槍械。

  雷鏡天痛得不自覺地鬆了手,把夜曼秋的寶貝戰利品全掉到地上,他蹲下身,摸著自己無辜受害的腳指頭,很自然的脫口而出:「我看你不叫夜曼秋,應該要叫野蠻秋才是!」

  「野蠻……秋?」夜曼秋饒富興味的看著他,揚高了語氣。

  這是夜曼秋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叫她,也算是首次聽見雷鏡天藏於心中的真正心聲。

  驚於自己一時的失言而遲遲不敢起身擡頭的雷鏡天,正覺得他的一條小命即將不保時,誰知道那群要來殺他的人,卻適時幫他解除了眼前最大的危機,開始跳出來採取行動。

  「雷大少,這會兒看你往哪裡逃!」鷹王幫的手下之一,光明正大地拿槍對準雷鏡天,步步逼近、笑得甚是邪惡。

  「可惡,我今天沒準備傢夥呀!」夜曼秋很有職業道德的跑去擋在渾身發顫的雷鏡天面前,自言自語著。

  真該死!自從跟這個雷鏡天在一起,她就越來越不對勁了,居然會大意到把任務拋在腦後,當真無憂無慮的跑來逛街!

  「秋……你要保護我……」雷鏡天嚇得手腳發軟站不起來,躲在夜曼秋身後,抱著她的小腿,不敢面對那幫殺氣騰騰的兄弟。

  「我知道啦!」氣死人!他沒事說什麼話,害她又想起自己正在保護的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那幫人漸漸往前靠近,手無寸鐵的夜曼秋只好拉著雷鏡天這個拖油瓶慢慢的往後退,直到有人朝他們開了一槍之後,夜曼秋立即明白茲事體大,即便她再厲害也勝不了這群持有武器的人。

  所以,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逃!

  「趁他們還沒打中我們之前,如果你還不想死,就趕快站起來跟著我跑!」夜曼秋驚慌的拉著雷鏡天躲開那可怕的子彈,激動萬分的開口跟雷鏡天說。

  「可是……」即便他想逃,可是他那發抖的雙腿還是很不給面子的使不上力,讓他站不起來。

  鷹王幫的手下眼見機不可失,一群人同時殺人不眨眼地對他們猛開槍,現場頓時變成一片槍林彈雨。

  眼看雷鏡天都快要哭了,仍是站不起來,夜曼秋只好盡力拉著他找東西遮避閃躲,在這場危險的奪命戰裡,她居然還抽空對雷鏡天笑著說:「真不知道是我太強還是他們太遜了,幾個人打了那麼久,居然連一顆子彈都沒打中我們。」

  常言大意失荊州,就在夜曼秋向雷鏡天自豪的誇獎自己時,一顆子彈就這麼無情的朝夜曼秋的頭部飛來,等到她回頭正視時,早已閃避不及。

  「危險!」在夜曼秋有了挨子彈的心理準備後,雷鏡天不知哪來的勇氣和爆發力,竟然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跳起來推開夜曼秋,用自己的右手臂替她擋住那顆子彈。

  這樣的瞬間變化,足以令大難不死的夜曼秋愣在原地無法思考。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鏡天忍痛的表情、看著他的手臂正替她汩汩流出可怕的紅色鮮血……

  「笨蛋,現在可不是你發呆的時候!」儘管手上的傷很痛,雷鏡天仍是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起夜曼秋,神情認真的罵了她一句,負傷帶著她逃離那群尚不肯對他們罷休的人。

  被雷鏡天抱在懷裡,夜曼秋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

  她認識的雷鏡天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呀!

  現在的雷鏡天是如此有擔當的男人啊!他擡頭挺胸的抱著她往前衝,絲毫不在乎身上的傷口,也不畏懼於身後人的叫囂與追逐。

  她真的不曾看過這樣的雷鏡天!他是這麼的專注、這麼的有男子氣概、又這麼的……令人為之心動!

  「鏡天……是什麼力量讓你這樣子救我呢?」這是夜曼秋首度會意到自己是這麼呼喚他的名,她用著泛淚的眼光望著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問他。

  只是……很可惜,雷鏡天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雙方你追我跑了約莫十來分鐘,路燈一盞盞的點亮起來,人煙稀少的街頭也經由雷鏡天的刻意引導,而變成了人山人海的情人美食街。

  四處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有的是雙雙入座地大啖美食,有的小情侶卻嫌旁人礙眼,乾脆直接買了一籠湯包坐在街旁,你儂我儂的互相餵食。

  夜晚的視線終究沒有白天來得清楚,鷹王幫的人不死心地繼續在街上四處搜索著雷鏡天的身影。

  「鏡天,你的傷……還好嗎?很痛嗎?」夜曼秋和雷鏡天躲在街角的暗處,她憂心忡忡的看著他似乎已不再流血的傷口。

  雷鏡天猛喘氣,手按著手臂上的傷口,擠出笑容看著夜曼秋,「沒事的,只是小傷,不會死啦!」

  「你為什麼要救我?」看著他,夜曼秋似乎非得找出一個合理解答地再度問了他一次。

  看到雷鏡天額頭都沁出汗水了,夜曼秋不禁暗罵起自己的愚笨,被槍打到哪有不痛的道理呢?她剛才根本是在問廢話哪!

第3章(2)

  「你想知道嗎?」雷鏡天問。

  一別於以往的形象,現在的他不但多了專屬男人的濃厚陽剛味外,嗓音裡還多了一份迷人的成熟氣息。

  面對這樣陌生的雷鏡天,夜曼秋的心竟是不能克制地越跳越快,讓她只能訥訥點個頭。

  「秋,我真的很喜歡你,想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讓夜曼秋驚嚇到的是雷鏡天居然毫不猶豫的給了這個她不能瞭解的答案!

  「你是開……開玩笑……」她傻傻笑著,迴避雷鏡天那多情的眼神。

  夜曼秋往街上走去,就怕雷鏡天繼續跟她談論這類的問題。

  而就在她想逃走的那一瞬間,雷鏡天飛快地一把將她攬入懷裡,用高大的身形擋住她的臉。

  「別說話,他們就在附近。」為了怕夜曼秋誤會他的用意,他很快的向她解釋。

  鷹王幫的人開始靠近他們,很仔細地研究著路上的每一個行人,發現到某個人似乎已經開始懷疑到他們時,夜曼秋踮起腳尖在雷鏡天耳邊輕聲說:「他們可能看到我們了。」

  也許是夜曼秋對他耳鬢廝磨的模樣,讓雷鏡天有了靈感,也或許是她在不經意當中勾起了雷鏡天的慾望,就在她說完話的那一秒後,他當機立斷地順著兩人間的這個曖昧姿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頭給予她熱情的一吻。

  「假裝我們是情侶吧!」在落下吻之前,他只有向夜曼秋說這麼一句話。

  雷鏡天一古腦兒地讓自己壓抑多時的豐沛情感爆發出來,他向夜曼秋毫無防範的唇展開火熱的攻擊掠奪,火舌靈敏的竄入她的檀口,帶領她領悟男女間的交流。

  夜曼秋的腦袋一片空白,四肢無力的任由雷鏡天擺佈,直到她找回了思考的能力,才發現自己竟是被這蘊藏濃厚真心的熱吻給震得無法言語。

  她不知道心裡的這股悸動由何而來,也不懂心裡那道溫暖的感覺在渴求什麼,只能情難自抑地陶醉在雷鏡天的吻裡,以綿軟的雙手纏繞住他的頸項,熱烈回應他的擷取。

  這就是接吻嗎?她一直以為親吻就是兩個人嘴碰嘴,卻從來不知道原來舌頭佔據了那麼重要的「打架」位置。

  「鏡天……」夜曼秋全身虛軟的隨雷鏡天掠奪,她眼神迷濛,嘴裡輕吐香氣,沈溺在雷鏡天徐緩又輕柔的碎吻中……

  就這樣,兩人過於成功的演技,讓鷹王幫的人終於因為不敢打擾而識相離去,吻得纏綿的兩人也快速分了開來。

  「秋,你可別生氣,千萬不要打我……」察覺到身旁的危機一解除,雷鏡天又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卑躬屈膝求饒著,只差沒跪在地上。

  看著這樣的雷鏡天,夜曼秋還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無意識地摸摸依舊溫熱的唇瓣,關心地注視著他的傷口,一抹羞紅仍殘留在她粉嫩的臉頰上。

  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也沒關係,但夜曼秋知道……她只想要好好的用生命來保護雷鏡天!

  初步先由大型醫院診斷處理,而後經過了一段在家靜養,雷鏡天的傷口在夜曼秋細心的照料下,已經幾乎快要癒合到只剩下一道傷疤。

  陸爾因為公司正好放了他一個長假,於是,他買了一束向日葵來探望雷鏡天,與夜曼秋談了很多當天發生的事情與狀況,他也很驚訝雷鏡天那宛如英雄的一面。

  「哈哈……原來雷也會英雄救美呀!」不管再想幾次那種畫面,陸爾就是覺得很好笑。

  夜曼秋也跟著笑了起來,卻不小心與坐在床上的雷鏡天四目相接,而他的誠摯眼神彷彿看得令她無所遁形。

  「好啦,你們別笑了!」雷鏡天哭笑不得地說。

  「陸爾,你幫我照顧一下鏡天,我想去外面買些私人用品。」

  趁著陸爾陪著雷鏡天,夜曼秋草草地交代陸爾後,便慌慌張張的想要開門離去。

  「秋,你要去哪兒?」雷鏡天發聲問。

  「我去附近的街道逛逛。」夜曼秋朝著他和陸爾微笑,揮揮手後,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管白天或晚上,上海這個城市都有一種繁華忙碌的感覺。

  夜曼秋穿著一襲淡紫色的斜肩連身短裙在街上走著,她悠哉遊哉的提著手中剛買的手提包,眼睛沒有目標的東張西望,四周熱鬧的氣息彷彿與她概不相關。

  她在想為什麼雷鏡天要指名她來接受委託呢?

  或許,前陣子的那個夢,真的是她遺忘的童年記憶,說不定極有可能為她的疑惑提供一點線索。

  「不可能呀!」她傻愣愣地搖搖頭。

  難道雷鏡天就是她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嗎?夜曼秋訝異地想著。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可能,因為她老早就覺得自己和那個小男孩的個性很像,而且對那小男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記得雷鏡天曾說過他從小就被人強迫當女生,又說過他以前遇過一個跟她個性很像的女孩……

  這麼一歸納起來的話,那個夢裡的小男孩其實就是她自己,而那名小女孩則是雷鏡天被她強迫去扮演女生的,所以小女孩才會滿臉的不甘願,而這枚戒指才會還保留在她身上!

  難怪當時的小女孩會說要娶小男孩……

  「哦!天呀!我不會那麼幼稚吧?」夜曼秋在熙熙攘攘的路人面前,忘記自己身在何方的大聲對天吶喊,她無法接受自己猜測出來的結果。

  那絕對就是你,夜曼秋!只有你才會從小就那麼霸道的去欺負一個男生!即使夜曼秋想否認,但住在她心裡的惡魔,卻很不給面子的不斷反覆控訴著她的暴行。

  「那為什麼鏡天不直接跟我說呢?難道他想等我自己發現嗎?」夜曼秋動作誇張的在街上自問自答,引來許多路人的側目。

  沒頭沒腦的走著,也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夜曼秋就一路自言自語的邊思索著事情邊走著,甚至還闖了紅燈。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猛然響起,驚醒了險些被撞死的夜曼秋。

  夜曼秋自知理虧地不敢向對方興師問罪,在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環境裡,她只能認命地乖乖站在原地,看著一輛高級賓士車為了迴避她而做了一個漂亮的甩尾動作,進而造成交通癱瘓。

  接著,一名穿著黑西裝,全身散發著尊貴氣息的年輕男子,從那輛賓士車裡走了出來,只見他與司機交頭接耳一番,司機便急忙衝出來解決現場的交通問題。

  男子凝視著闖禍的夜曼秋,神色十分難看地走向她。

  「完了、完了!」夜曼秋看著眼前怒氣甚重的男子,她不禁開始害怕自己的錢包會因此而大失血。

  她在內心責怪著自己沒事幹嘛在街上發呆!

  男子走到夜曼秋面前,神情嚴肅地看了她數十秒後,竟對夜曼秋露出足以顛倒眾生的迷人微笑,聲音溫柔無比的問道:「這位小姐,你有受傷嗎?」

  「沒……沒有,謝謝你的關心,我……好……很好。」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子,夜曼秋不知從哪裡感覺到了壓迫感,說起話來也變得語無倫次。

  原以為自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要不然就是被對方狠狠勒索一筆她最愛的金錢,沒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非但沒有如她心中假設的對她破口大罵,還很有氣質的關心她的情況。

  這男人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至少和雷鏡天比起來。

  「都是我的Chauffeur不好,抱歉讓你受驚了。」男子很有禮貌地做了一個紳士道歉的動作,嘴邊噙著溫柔笑意。

  「我沒有『受精』啦,被車撞到是不會懷孕的!」雖然夜曼秋覺得他的問題怪怪的,但她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跟他進行對談,順便教導他正確的健康教育觀念。

  聽見夜曼秋無厘頭的答覆,男子先是憋住笑意,而後又回想起她的對答,最後終於無法壓抑的仰天大笑了起來,看得夜曼秋是滿腦子的問號。

  男子等到笑夠了以後,無預警地把手搭在夜曼秋肩上,身體隱約散發出一種橘紅色光芒,「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女人……秋!」

  咦?他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看著眼前的謎樣男子,夜曼秋無由地被他的霸王氣勢所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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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8-28 12:23:26

第4章(1)

  重疊

  鏡子永遠都能反映出兩個面,

  一個存在於現實、一個寄居於迷幻空間。

  據說到了某夜惡鬼齊聚的十二整點,

  鏡中人影就會突破界線與相反的現實相合。

  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在哪一天,

  或許……它已悄然出現在身邊!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夜曼秋張大雙眼愕然問道,腳步在不知不覺中一路往後退,從斑馬線退到了行人步道上。

  男子但笑不語,帥氣的撥動一下快要遮住眼睛的瀏海。

  「四季的名氣在台灣這麼響亮,我要調查你的資料也不困難吧?」男子伸手執起夜曼秋微尖的下巴,半瞇著眼凝視她,「我還知道你是在五歲那年被夜玄從台灣的恩德孤兒院領養回家的,現在你的全名叫夜曼秋,會出現在上海是因為你接受了雷家少爺——雷鏡天的委託。」

  「你為什麼要調查我,還知道我那麼多私事?」夜曼秋直覺感到很恐慌,面對男子的灼熱視線,她下意識的推開他,舉起雙手擺起武打的防備姿勢。

  男子就那麼肆無忌憚的看著夜曼秋,看得她心慌意亂,心跳的節奏也變得又急又快,在身材高瘦的他面前,被他那樣看著,她感覺自己彷彿成了個透明人,全身上下都被他那洞悉一切的雙眼看得透徹。

  「因為我喜歡你!」話一說完,男子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夜曼秋刻意架設的防備空間,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低頭給她帶有致命吸引力的一吻。

  「嗚……」

  夜曼秋想要抗拒卻抗拒不了,只因她一掙紮,男子便將她箝得更緊。

  天呀!這是什麼世界?

  短短的幾天內,她居然連續被兩個男人告白,隨即又分別跟這兩個男人突如其來地接吻,尤其是現在這個男人……

  他根本就還是一個陌生人呀!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他的吻真的令人感覺很舒服,特別是他的火舌在她嘴裡翻動的高超技巧,簡直快要令她無法招架。

  他的吻和雷鏡天不同,但是那種溫柔對她的感覺卻是一模一樣的,這讓閉上雙眼的夜曼秋腦海裡浮現了雷鏡天的臉。

  「你到底是誰?」被男子放開後,夜曼秋厭惡似的用手擦擦嘴巴,不悅地瞪著他質問。

  「看來你真的把我忘記了……」男子很難過的歎口氣,高舉左手將停在一旁的賓士車叫到他身邊來。

  夜曼秋看見坐在賓士車裡的司機走了出來,替男子開門恭候著男子就座,這才發現原本由她引起的堵塞交通早已變得順暢無比。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就算這男人救了她一命、對她又十分溫柔、且給了她不差的印象,但夜曼秋還是不喜歡他那故作神秘的態度,因而擡頭挺胸,大膽的冷冷回答他。

  「你真的將我忘了嗎?」男子稍微彎下身,把臉靠近她,伸手輕輕撫著夜曼秋的粉頰,用著很受傷的神情和語氣說著。

  「你到底是誰?」夜曼秋推開他的手,有點生氣的再問了一次。

  男子因被夜曼秋粗魯揮開他手臂的動作而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這樣的痛苦表情,並未在他臉上停留太久。

  「你總有一天會想起我的。」他微笑地丟下這句話後,瀟灑地轉身走入車內,直到司機替他把車門關上回到駕駛座,他才又搖下車窗探出頭對夜曼秋說:「我就是那個要娶你的『小鷹』公主,現在每個上海人都管我叫——蒼鷹!」

  「蒼鷹?」聽到這個名字,夜曼秋是震驚到聲音都沙啞了,怎奈當她想要繼續提問時,賓士車早已揚長而去不復蹤影。

  怎麼會這樣?

  剛才那個吻她的溫柔男子居然就是要殺雷鏡天的黑道惡人?而且,他怎麼會知道她做的那個夢裡有個叫小英的公主呢?

  小英?小鷹?

  太奇怪了!如果他真的是她夢裡的公主,那不就表示她先前對雷鏡天的身份推論不僅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時光就像飛梭,過去發生的事,將不會再有機會重頭或是改變它,有些人稱這樣的過去為回憶,但大數人稱之為歷史。

  兩個星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今晚是鷹王幫為了替蒼鷹將至的婚禮而慶祝舉辦的宴會,幫裡的兄弟們皆決定今晚要暢飲到不醉不歸。

  慶祝會才舉行到一半,只見汪子璇一個人尷尬地向諸多想同她討好的兄弟們敬酒,準新郎蒼鷹卻早已不知去向。

  同樣的時間,就在離會場不遠的一間小屋子裡,相對於宴會的熱鬧氣氛,這裡卻是異常沈悶到極點。

  「大哥,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一名中年男子自知犯了很重的罪行,跪在蒼鷹面前哭訴求饒。

  「大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是呀,我們都還有老婆和孩子要養,請大哥別生氣!」

  「那天是我們失誤……」

  「對呀、對呀!」

  數名中年男子全跪在蒼鷹面前,不斷磕頭陪罪。

  「首領,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把這些兄弟們帶好。」對於大夥兒求情的可憐模樣,再也看不下去的左翼,此時跪在蒼鷹面前亦向他請罪。

  「左翼,你是該死!」蒼鷹坐在椅子上睨著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全身又開始泛起異樣光芒。

  蒼鷹從腰上的槍套裡掏出一把槍,用槍頭輪流對準著所有人的額頭中央,很嚴肅的開口:「我當初是叫你們怎麼行動的?你們這之中居然有笨蛋差點射傷了我交代過絕對不能動的女人,好險她沒事,不然你們一個個都得遭殃!」

  隱隱約約地,大家彷彿都隔著蒼鷹的白色絲質襯衫看到了那只驕傲飛翔的鷹。

  「大哥饒命呀!」看到蒼鷹生了如此大的氣,除了左翼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害怕的同聲開口求饒,不斷向蒼鷹磕頭,磕到額頭都流出血來。

  「看來下次不能再叫你們替我辦這種事,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蒼鷹站了起來把槍收回,再度看了每個人數回,最後才揮揮手說:「左翼留下,其他人都快點走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眾兄弟放下了心中重擔,快速的向蒼鷹點頭道謝,就怕蒼鷹又改變心意,連滾帶爬的開門逃了出去。

  眼見大家都走了,左翼很自動的站起來,走到蒼鷹身邊,靜靜的看著蒼鷹的側臉。

  「我的女神在保護我,我是不會那麼簡單就死的。」不等左翼說話也不用看他的表情,蒼鷹似乎早已知道左翼心裡在想什麼,便先開口回答。

  蒼鷹伸出左手摸向右手手臂,徐步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吹風,方纔的怒氣被這蕭瑟秋風一吹已然熄火。

  「都是我的錯。」

  「左翼,你並沒有錯,相反的……我要感謝你。」蒼鷹嗤笑了一聲,看著位於對面,不遠處的宴會會場,「這場遊戲實在太好玩了,要不是幫裡有你這位擅長易容術的天才來幫我,我恐怕還不能享受到這種樂趣。」

  「你還要繼續玩下去?大嫂她今晚不就要開始與你同居了嗎?」左翼也倚在窗邊,同樣用著冷淡的眼神看著燈光顯眼的會場。

  「當然!所以我絕對少不得你這位好朋友的。」說到這裡,蒼鷹把窗戶猛地關上,轉身將頎長的體格靠在窗欞邊,面對左翼,詭異的一笑,「而且我絕對有辦法讓她配合我把遊戲玩到底。」

  左翼側頭用著狐疑的眼光望著蒼鷹,表示不解其言下之意。

  蒼鷹湊上前,在左翼耳邊竊竊私語,向還搞不懂遊戲內容的左翼說明他自己心中盤算的計劃。

  「這麼做真的好嗎?這樣……大嫂不是很可憐?」聽完蒼鷹的計劃,左翼不甚贊同蒼鷹的提議,面有難色的反問。

  「反正你就陪我把遊戲玩到底,我想汪小姐……哦,不……」蒼鷹頓了下,假裝思考了一番才說:「我應該說是我『未來的表嫂』也會非常樂意答應參與這次活動的。」

  蒼鷹拍了拍左翼的肩膀,給他一抹放心的笑容後,不給他有開口拒絕的時間,即邁步離開,準備重返宴會會場。

  「雷……」左翼看著蒼鷹那逐漸融入黑夜的背影,很無奈的握拳,用力捶了一下牆壁。

  這場遊戲早就從一開始就在進行了!

  他——左翼,是易容高手,真正的名字叫作陸爾;而他的首領——蒼鷹,就是這遊戲中的懦弱表弟——雷鏡天!

  「爹地,我想問你一些事情,就是……」

  今晚,陸爾難得地拒絕了夜曼秋的隨行,他說他要帶雷鏡天出去晃一晃,於是她便利用了這個時間窩在房裡打電話回台灣找夜玄。

  夜曼秋想知道那場夢究竟和她的童年有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突然問這個?」夜玄獨自坐在房裡看著電視新聞,隨意點了一根戒了大半輩子都還戒不掉的雪茄。

  夜曼秋居然會懷疑起那枚戒指的來歷?這令夜玄感到驚奇。

  「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那戒指是別人送我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吸了一口雪茄,吐了一口白煙,「當初我去恩德收養你的時候,你就一直哭著不肯把那枚戒指拔掉,蹲在角落裡,怎麼也不肯跟我走……」

  回想起過去,夜玄臉上漾起了慈父的笑容。

  夜曼秋從小就調皮得很,為了領養她,夜玄可是花了不少時間與她接觸,才逐漸打開她的心防,讓她接受他的。

  「我當時有說什麼嗎?」聽夜玄講起自己沒印象的過去,夜曼秋沒來由的害臊了起來,她反射性地帶著手機跳到彈簧床上用棉被蓋住自己。

  「嗯,你說那戒指很值錢,不可以留在孤兒院……」回想起當時,夜玄就覺得她真是可愛得好笑。

  若不是她現在問起這件事,他根本不會發現原來她從小就那麼愛錢,有著非一般小孩子就有的價值觀。

第4章(2)

  「爹地,我知道你在笑我什麼!」夜曼秋被夜玄笑得自覺是糗極了,她雙腳不依地交替踢動棉被,沒好氣的嘟嘴壓低音量抗議。

  「你好像還說那是你朋友送你的,所以你不想將它丟掉。」夜玄太瞭解自己女兒的個性,為了怕她待會兒找委託人出氣,他便很快地收起笑聲,正經地對她說道。

  「真的?」意思是她真的曾幼稚到答應過要和某人結婚?

  「沒錯,後來我替你將它保管起來,等到我把它當成禮物送給你時,你好像已經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這樣喔。」夜曼秋點了點頭。

  夜玄吐了一口濃濃煙霧,「秋,爹地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對這件事感到好奇?難道你……」

  「沒有!」不用聽夜玄講完,夜曼秋這只夜玄肚子裡的蛔蟲,早已知道他想問的問題,而搶先回答。

  夜曼秋翻了個身繼續蜷曲在被子裡,用平順的口氣說:「爹地,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認為夏是最遵守教條的人,但他還是娶了月離嫂嫂呀!所以光是看人是不準的,就算你想說我的年紀正處於思春期,我也絕對不會談感情的。」

  思春期?真難聽,好像把她自己當作是一隻母狗似的,不過,夜曼秋很明白這就是夜玄原本想說的話。

  「最好是這樣。」這回,夜玄也不再用嚴厲的詞句去進行一場教導,反而分心看著電視,簡單的回應一聲。

  這樣堅定不移的話,他已經聽過兩次了,可是春和夏還不都一樣淪陷在愛情裡,教他怎麼可能相信秋的話!

  「你不相信?」夜曼秋的這句話說得很小聲,不知道是在問夜玄還是問……自己?難道她在懷疑自己嗎?因為她的心動搖了?

  認真回想起來,夜曼秋才發現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真正動機並不單純,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她懷疑著蒼鷹那篤定的眼神和語氣、好奇著雷鏡天未說明白的過去與童伴;另一方面,她懷念著蒼鷹霸道不失溫柔的強吻,卻也為了雷鏡天英勇的模樣而心動不已。

  這就是愛情嗎?她對他們的感情可以定義嗎?又或者她該問她有辦法將這兩個喜歡她的男人徹底從腦海裡排除嗎?

  不可能!

  不管是回答哪一個問題,她的答案都是否定句,只因她自己已混亂得弄不清楚了。

  「我相信。」夜玄雖回答了夜曼秋的問話,但他卻是專心的在看著電視。

  「這才是我的爹地嘛!」夜曼秋用撒嬌的聲調說,躲在被裡的她,開始面泛潮紅。

  不出片刻,夜曼秋猶如一具殭屍般跳坐起來,把棉被掀開,手不斷往臉部扇著風,張開口拚命的喘氣呼吸。

  哦,她真是天兵,沒事躲在棉被裡那麼久,差點都快要窒息而死了啦!

  一大清早,夜曼秋又被女僕們吵醒,乖乖的準時坐在餐廳陪著偉大的雷家少爺參加豐富的美食饗宴。

  只是,除了陸爾之外,為什麼又多了一個陌生女子在場呢?

  「秋,我跟你介紹,她是爾的女朋友,也就是我未來的表嫂。」

  雷鏡天看見了夜曼秋頭頂上方飄動的那一堆問號,他搔著頭皮、駝著背地向夜曼秋介紹坐在陸爾身旁,面無表情用著餐的汪子璇。

  「哦,你是陸爾的女朋友呀?很漂亮呢!」夜曼秋瞭解的猛點頭,一雙好奇的眼睛沒禮貌地直盯著汪子璇看。

  汪子璇被夜曼秋莫名的觀看著,只好很尷尬的朝她點頭,開口說:「謝謝你的讚美,我聽爾說你叫作秋,是吧?」

  昨晚,雷鏡天要她假扮成陸爾的親密女友,她連問都沒問就慷慨答應了,而她既然答應了雷鏡天,她就會負責扮演好她的角色。

  不要覺得她為何可以如此不在意,因為她根本就對雷鏡天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甚至可以說完全不瞭解這個男人的個性。

  一切都只是聽從她父親的安排罷了。

  「嗯,是呀。」夜曼秋笑得開心。

  她覺得汪子璇擁有她所沒有的女人味,而這點正是顯現汪子璇迷人風采的重點之一,不過……再美麗的女人如果一直那樣鬱鬱寡歡,恐怕也不能算是美吧?這倒是令夜曼秋替她感到萬分可惜。

  「我女朋友和我這陣子都會住在這裡,你和她同為女人,可以多陪她聊聊。」陸爾本能的關心汪子璇,怕她在這裡會寂寞,因此故意這樣告訴夜曼秋。

  雷鏡天自覺沒自己的事,低頭開始吃起了滿桌的清粥小菜,順便夾了一點皮蛋豆腐到夜曼秋的碗裡。

  個性並不是很細心的夜曼秋沒想太多,欣然接受了雷鏡天的溫柔。

  「你為什麼看起來那麼不高興?」夜曼秋向來是心直口快的,既然陸爾允許她跟汪子璇多聊聊,那她就不客氣的開門見山直問汪子璇。

  夜曼秋邊吃著稀飯邊擡頭等汪子璇回答。

  「雖然她和爾相愛,不過她卻是蒼鷹的未婚妻。」雷鏡天主動代替汪子璇回答夜曼秋的問題。

  聽到這麼複雜的荒唐事,夜曼秋來不及把稀飯吞嚥進肚子裡,便形象盡失的把嘴裡殘留的粥噴進碗裡。

  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沒有人敢先開口說話,只見夜曼秋不好意思的傻笑幾聲,連忙把髒掉的飯碗拿到流理台。

  等她回來就座時,雷鏡天已經替她重新添了新碗。

  看到夜曼秋如此搞笑的動作,汪子璇破天荒的掩嘴輕笑了起來。

  「你還笑呀?我是因為聽了你的事,才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耶!」夜曼秋臉紅著,低頭猛吃碗裡的清粥。

  汪子璇聞言,臉色又沈了下來,當著雷鏡天的面說出實話:「我不在乎,反正我不愛他、他不愛我,我們是被情勢所逼而結合的伴侶。」

  只要她不洩露出雷鏡天就是蒼鷹的這個秘密,汪子璇其實是個什麼都可以侃侃而談的女人。

  聽汪子璇說得那麼無謂,夜曼秋心想愛情果真很複雜,她還是不要懂比較妙!

  「子璇她很可憐的,因為她即將就要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雷鏡天彷彿也贊同汪子璇的說法,點了點頭。

  頓時,四人都覺得氣氛變得很詭異,大家相互地望了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口說點什麼快樂的事情來化解這種有些尷尬的場面。

  「吃飯吧!」陸爾說。

  「哦,好,吃飯。」夜曼秋同意陸爾的這個提議,忙點頭贊成。

  看見自己的碗裡不知道為何又多了小菜,夜曼秋為了表示善意,便主動夾了放在她面前的新鮮魚肉,將之遞給坐得比較遠的汪子璇。

  「謝了,子璇她吃魚會過敏的。」在魚肉被送進汪子璇碗裡之前,陸爾體貼的替她接過夜曼秋的好意。

  這一幕,讓雷鏡天和夜曼秋都各有所思。

  夜曼秋覺得陸爾真的很瞭解汪子璇,而雷鏡天卻在心裡笑著讚歎陸爾的演技可真不是普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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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24:42

第5章(1)

  萌情

  天空的淚是神奇的魔法水,

  灌溉、滋潤了心中枯乾的稻穗。

  身處新生秧苗的周圍,

  是不敢進也不懂退。

  終日的思緒翻飛,

  敢問——為誰?

  夜曼秋簡直快要氣死了!

  剛沐浴出來的夜曼秋,等那群不請自來的女僕們一一離去後,她一個人站在房間的衣櫃旁換裝,原本心血來潮的她,想穿上之前血拼買回來的白色連身長裙,但礙於長裙容易導致行動不便,她決意將之脫下改換成穿黃色短袖上衣搭配牛仔短褲。

  問題就出在這裡。

  那件白色長裙像在故意跟夜曼秋作對,背後的長裙拉鏈居然卡住,任她怎麼拉也拉不下來,偏偏她這個人性子又急,眼看不論她怎麼扯,就是拉不開背後的拉鏈,讓她不自覺的連脾氣也跟著火爆了起來,最後乾脆生氣的跺起腳,滿臉氣餒地打消了更衣念頭,放下高舉已久而酸痛的雙手,一個人生著自己的悶氣走到床邊坐著。

  這時,在她身後的房門突然被人直接打開,一陣沈重的腳步聲接近,讓夜曼秋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喂,你來幫我把這件衣服的拉鏈拉開!」夜曼秋連頭也懶得回,很不客氣的對進門的人使喚著,她心裡認定一定是某位女僕忘了什麼東西而進來找她的。

  於是,夜曼秋將披肩的長髮撩到身前,露出一片光滑的白皙肌膚。

  來者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靠近夜曼秋,站在她身後替她拉下拉鏈。

  隨著慢慢往下拉的拉鏈,夜曼秋淨白無瑕的玉膚凝脂就這樣一點一滴的展現開來……

  拉鏈一直延伸到夜曼秋性感的股溝,在看見她那若隱若現的腰圍曲線,位於她身後的人再也無法動作,甚至還差點流出鼻血。

  幫夜曼秋解開拉鏈的並不是傭人,而是這間房子的主人——雷鏡天!

  夜曼秋沒有顧慮太多,索性的將裙子脫掉,站起來轉身對身後的人微笑說:「謝謝。」

  長裙刷的一聲落了地,幾近半裸的夜曼秋在看到雷鏡天那靦腆又不知所措的笑臉時,整張臉彷彿石化般瞬間變得僵硬。

  「不客氣。」雷鏡天木訥的點頭,還當真傻傻地向夜曼秋回禮。

  雷鏡天萬萬沒想到夜曼秋的身材竟是如此迷人、如此的玲瓏有致,害他幾乎快要把持不住身為男人的衝動。

  「怎麼是你?」夜曼秋被嚇傻了,站著不動也不躲的問道,而就在雷鏡天還沒回答以前,她的臉便紅得像關公似的,連忙摀住自己的眼睛尖叫:「啊!雷鏡天是色狼!」

  閉上眼的同時,夜曼秋仍不忘揮了雷鏡天一巴掌。

  她那無關痛癢的一巴掌,雷鏡天當然不覺得痛,心裡甚至覺得好笑。

  看夜曼秋這樣子,簡直可以和鴕鳥結拜為姊妹了!

  她以為只要她閉上眼睛,他就看不到她那誘人的曲線了嗎?

  「秋,是你自己叫我幫你的!」強忍住內心的渴望,雷鏡天繼續裝出一副膽小鬼的模樣。

  她要是再不自覺地趕快穿上衣服的話,他可難保自己還能不能把這戲繼續演下去了!

  這一刻,夜曼秋的身上只穿著一套黑色性感內衣褲,那絲質略顯透明的褻褲,薄如蟬翼地貼著她女性地帶,讓他快要忍不住的想前往探其神秘。

  體內像有一把快爆發的火,正在燃燒著雷鏡天的下腹,使其充滿燥熱感。

  他的全身細胞全都熱了起來,兩腿間的男性傲物也無法自抑地跟著膨脹變大,在他褲子裡緊繃得發疼……

  「你出去啦!」夜曼秋也知道這不能怪雷鏡天,只好背對著他下逐客令。

  討厭,為什麼進門的人會是他呢?她情願是陸爾,至少那樣她就不會緊張到手心冒汗、心臟不斷地強烈撞擊跳動著。

  自從相信了那個夢確實存在,從雷鏡天向她告白的那一刻開始,夜曼秋知道自己再也沒辦法用單純的主雇眼光去看待雷鏡天這個人了!

  反觀雷鏡天,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想當然耳,被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挑撥起慾望後的男人怎麼可能捨得離去呢?

  雷鏡天無法控制自己想要佔有夜曼秋的念頭,他用著一雙尋找到獵物的銳利鷹眼欣賞著她的背影,將渴望觸摸的手掌貼上她的美背遊移,感受她如綢緞般細緻的美麗肌膚。

  「秋……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女人……」此時的雷鏡天變得大膽狂放,在夜曼秋耳邊輕吐著撩人氣息。

  他技巧熟練地利用單手解開了她的胸罩扣環,霸道的將雙手滑向前方搓揉著她兩隻豐滿的雪ru。

  夜曼秋很清楚雷鏡天正在侵犯她,那她為什麼不反擊?以現在的她來說,她可以簡簡單單的就制伏他不是嗎?

  然而,夜曼秋總覺得現在在她背後的那個她看不到的雷鏡天,並不是以往的雷鏡天,而是那天英勇救她的真男人!

  這種霸道感覺跟蒼鷹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那男人的氣息同樣迷惑著她,讓她為之神魂顛倒……

  「你是誰?」夜曼秋本能的這樣問,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明知故問。

  難道她覺得雷鏡天是蒼鷹嗎?這怎麼可能?夜曼秋不自覺地搖頭揮去腦中的想法。

  「我是你命定的唯一男人。」雷鏡天為了不讓夜曼秋有所懷疑,便很快的回答她。

  連同夜曼秋,床上的兩人都已經熱到汗流浹背。

  夜曼秋嬌喘連連的癱在床上,閉上眼,試圖平復方才雷鏡天帶給她的美妙感覺。

  這就是歡愛天堂嗎?好美的天堂哪!

第5章(2)

  還不到晚餐時間,原本應該空著的廚房卻傳出有人在做菜的聲音。

  夜曼秋小心翼翼地往廚房靠近,躲躲藏藏地就怕在廚房裡的人會是蒼鷹派來謀殺雷鏡天的手下。

  難道蒼鷹想要從食物對雷鏡天下毒?夜曼秋如是想著。

  就在夜曼秋踏進廚房後,她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原來在廚房裡做菜的不是什麼壞人,而是跟她相處愉悅的汪子璇。

  「子璇,你煮飯給誰吃呀?這裡不是都有廚娘在負責嗎?」她走到汪子璇身邊看個仔細,發現汪子璇正在熬粥。

  汪子璇被夜曼秋沒有腳步聲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不過沒多久,她就帶著微笑看著自己熬的粥說:「爾他最近腸胃不太舒服,我想做些清淡的東西給他吃。」

  「你對他真好。」夜曼秋走到餐桌旁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

  「那是因為我愛他呀!」汪子璇將火候轉成小火,跟著坐到夜曼秋旁邊。

  夜曼秋不瞭解的眨眨眼,想起那一夜與雷鏡天發生的事,她不禁臉紅了起來。

  「子璇,你能跟我解釋什麼是愛嗎?」夜曼秋問著她。

  看著夜曼秋的反應,汪子璇大概也知道夜曼秋和蒼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愛是很難形容或解釋的,不過就我而言,我覺得愛是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會隨著對方的情緒而飛高或墜落,就算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可是我家人都說愛是一種迷失自我的短暫錯覺。」夜曼秋將下巴靠在飯桌上,眼神空洞的想起夜玄的教導。

  她……是不是也把一切都交給雷鏡天了呢?夜曼秋感到困惑不已。

  「我以前也不太明白這道理,不過當你明白自己很不願意失去某個人的時候,你自然而然地就會發現那個人對你有多重要了!」汪子璇看了一下瓦斯爐上的情況,又轉回頭對夜曼秋溫柔的笑著。

  「那你呢?」夜曼秋坐直身子,丟給汪子璇一個問句,「既然你那麼愛陸爾,為什麼你願意失去他而嫁給蒼鷹呢?」

  她這一問,讓汪子璇的笑容盡失。

  「秋,有些事情說太白了也不好,我只能說……不是每個人都有戀愛自由。」

  汪子璇眼神流轉著淡淡的哀愁,她簡簡單單的把夜曼秋的問題一語帶過,因為不想聊自己的私事,於是她很聰明的趕在夜曼秋提問前,先行開口:「但是秋你不一樣,你有自由去追求你所愛的一切,當然——也包括鏡天。」

  聽到雷鏡天的名字,坐在椅子上的夜曼秋差點摔了下去。

  「我……我才不愛他那種……膽小鬼呢!」她結結巴巴的否認,嘴裡冷笑著。

  「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喔!」汪子璇由衷說道。

  夜曼秋乾笑了兩聲應付著,目光飄來飄去地,不知道該怎麼從這個狀況中脫逃,直到她看到了那鍋還在慢慢熬煮的粥,突然靈機一動地說:「子璇,你的粥是不是要焦了呀?我好像有聞到味道喔!」

  趁汪子璇緊張的起身觀看時,夜曼秋身手矯建地立即腳底抹油——溜了!

  「咦?人呢?」等汪子璇再轉過身時,出現在餐廳裡的人,已不是夜曼秋而是雷鏡天。

  「蒼鷹?」汪子璇驚訝地喊道,接著轉身把爐火熄滅掉,「真難得你這個大忙人居然會主動找我。」

  靠在餐桌邊,雷鏡天看著汪子璇冷漠的背影,用著低沈的聲音說:「我想,該是我們兩人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清早,太陽都還沒出來,汪子璇和陸爾就急忙衝進夜曼秋的房間。

  「怎麼了?失火了嗎?」剛從睡夢之中驚醒,夜曼秋頂著一頭亂髮,從床上彈跳起來,下意識地逃出房門。

  一出房門,陸爾就拉住顯然還未睡醒的夜曼秋,清清楚楚的對她說:「沒、有、失、火。」

  「沒有?」夜曼秋疲憊得眼睛都睜不開來,聽見沒有失火的好消息,她立即把陸爾當成床地靠在他手臂上繼續睡。

  看著夜曼秋居然連站著也能睡,汪子璇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卻被陸爾使了個眼色而趕緊閉嘴,恢復方才惶恐的臉色。

  「別睡了,雷被抓走了啦!」陸爾拍拍夜曼秋的臉頰,直接說出重點。

  很顯然,夜曼秋並沒聽清楚陸爾的話,張開眼睛一秒後又繼續閉上眼睡覺。

  「剛才似乎有人竄門而入,我想一定是蒼鷹等不及了才……」汪子璇搭腔,扯動著夜曼秋的睡衣說著。

  「他一定是派手下把雷給劫走了,所以我們才會找不到雷!」陸爾氣憤得提高音量,右手握拳往左手手掌打去。

  被陸爾這一叫嚷,夜曼秋終於完全甦醒,她一把拎起陸爾的衣領,失去理智地問:「你剛才說鏡天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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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25:43

第6章(1)

  前戲

  男方明目張膽的煽情挑逗,

  真情摯愛絕不輕易出口;

  女方陷在浪潮裡矛盾感受,

  搖擺不定卻又不肯就此放手。

  當慾望不再單純只為生理需求,

  注意!眼前可能將促成一對佳偶。

  夜曼秋拖著身為蒼鷹未婚妻的汪子璇一同前往,準備直搗鷹王幫的所在之地拯救雷鏡天;另一方面,陸爾則是推說公事在身而趕緊閃人,比夜曼秋早一步行動以通知蒼鷹事情的進展。

  「蒼鷹呢?你們快點把雷鏡天放了,否則不要怪我向公安檢舉你們這棟黑道的巢穴。」夜曼秋大搖大擺的走在汪子璇前頭,一進門就擺出一副豪氣干雲的女俠模樣,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廳不要命地叫囂著。

  汪子璇跟上前拉住夜曼秋,阻止她繼續這類擅闖私宅的莽撞行為,小聲的在夜曼秋耳邊說:「他們是不會怕你這種恐嚇的話,據說鷹王幫和高級政府官員有勾結呀!」

  「管他的!」夜曼秋一心只關心著雷鏡天的下落,哪管自己是否已進入龍潭虎穴。

  其實夜曼秋有問過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盡心盡力的想要拯救雷鏡天,不過她不認為那是因為她對他有愛,而是認為這是自己敬業的表現而已。

  此時,左翼從大廳的側門走了出來,身邊沒有半個隨從。

  「大嫂你好,我是蒼鷹老大的左右手——左翼。」左翼一走到客廳,故意不理會大聲嚷嚷的夜曼秋,反而繞過她,向站在她身後的汪子璇打招呼,禮貌地彎腰鞠躬自我介紹。

  由於易容的關係,為了怕汪子璇認不出他來,左翼很快地就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嗯,久聞大名。」汪子璇從一進入鷹王幫後就一直愁容滿面,她含蓄的點頭不語,自動走到夜曼秋身後躲了起來。

  忽然間,夜曼秋手上不知從哪裡來的多出了一把小型槍枝。

  「喂,我不管你是左還右,我只想要跟你們討回我的委託人。」她當著左翼的面,半是威脅半是刻意地玩弄著那把槍,意味著自己根本不害怕他們黑道的惡勢力。

  看著那樣挑釁味十足的夜曼秋,左翼忍不住噗哧一笑。

  「夜小姐,歡迎你的大駕光臨,我們大哥已經等你很久了。」左翼用著很溫柔的聲音對夜曼秋說話,並且指示她蒼鷹目前正在何方等著她,預備帶領她去見蒼鷹。

  看來蒼鷹已經算準了她會來……聽著眼前左翼的口氣,夜曼秋心裡暗自盤算思考著。

  原以為他們應該會派出很多人馬來抑止她的囂張行為,沒想到居然有人對她如此客氣的說著話,彷彿將她奉若上賓。

  難道……蒼鷹真的是那個與她私定終身的公主嗎?因為他喜歡她,所以故意設下陷阱來請她入甕嗎?

  「他在哪裡?」夜曼秋拉起汪子璇的手跟著左翼走著,想起那天與蒼鷹的邂逅,她不由得心慌意亂了起來。

  真是的,她幹嘛想到那天的事,害得自己的心情又開始亂了。

  「地下室。」左翼來到通往地下室密道的石門前按下開門鈕,轉過身試著用最不傷人的口氣看著汪子璇說:「實在很抱歉,大哥說除了夜小姐以外,即使是你這位未來的大嫂也不能跟著進入。」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對,左翼還是老老實實的聽從蒼鷹的指令,將汪子璇阻隔在門外,帶領夜曼秋走入密道後,關上石門。

  「鏡天,你等我,我來救你了。」夜曼秋跟著左翼行走,回頭看看已然關閉的石門,她喃喃自語著。

  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自從腦神經接收到即將要見到蒼鷹的訊息後,夜曼秋的體溫就開始不斷上升,連眼皮也直跳個不停……

  「大哥,人我帶到了。」帶領夜曼秋來到地下室後,左翼立刻開口說。

  夜曼秋走到左翼面前四處張望,原本想要再次將僅見過一面的蒼鷹看個仔細,沒想到還沒看到蒼鷹,她的目光便被眼前身處的場景吸引住。

  她沒想到這裡竟擁有一間高級設備的射擊練習場!

  除了台灣的家裡有一樓是屬於她的功夫練習場外,夜曼秋長那麼大又練槍法練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設備比她家還豪華的射擊練習場。

  這讓夜曼秋看了不禁為之心動,忍不住技癢地好想立刻試試自己的身手。

  「左翼,你先出去吧!除非有我的通知,否則擅闖地下室者都得以幫規嚴重論處。」蒼鷹站在射擊定點,將握在手上的槍放下,回過頭對左翼下達命令。

  左翼似乎十分懂得蒼鷹的意思,不發表多餘言論便急忙退下。

  同時間,夜曼秋也因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而頓時回過神。

  「喂,你找我幹嘛?」夜曼秋不悅地問。她站在入口處,遲遲不敢靠近蒼鷹,就怕身體一靠近他,便會出現心臟狂跳的激烈反應。

  蒼鷹那雙彷彿能洞察對方心事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夜曼秋看,眼神中略帶笑意。

  「我的王子,你這樣對待你多年未見的公主,未免也太不應該了吧?」蒼鷹不答反問,自顧自的拿起方才用過的槍,換上全新的彈匣,看著槍有意無意的說著:「我從小就一直在等你成為我的新娘,你怎麼可以把關於我的一切,全部說忘記就忘記呢?」

  「不要再對我故弄玄虛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夜曼秋壓抑著內心也想試槍的心情,說道:「既然你知道雷鏡天是我的委託人,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跟你說,我要你把雷鏡天毫髮無傷的立刻還給我!」

  蒼鷹看了她一眼,笑了又笑。

  「如果我不放人呢?」他試探性地問。

  「我……」夜曼秋自動走向前靠近蒼鷹,不由得把類似恐嚇的話全吞回肚裡,她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任何答案。

  很奇妙地,她的記憶竟然回溯到險些出車禍的那一天。

  雖然他倆只有那一次的萍水相逢,但他給她的印象其實算很好,而知恩圖報的她,心裡也一直感謝著他曾救過她一命。

  如今他們的關係居然因為雷鏡天而變成敵對的關係,多諷刺呀!

  「蒼鷹,其實你是好人。」看了他好一會兒,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的夜曼秋還是老實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混黑道,也不知道那麼有錢的你,為什麼還要覬覦雷鏡天的家產,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那樣冷血的壞人。」

  首次聽見夜曼秋當面剖析真正的自己,蒼鷹不禁為之動容,但為了讓這場遊戲能順利進行,他很快的便開口說:「想要我放了雷鏡天,也不是不無可能。」

  「你要我怎麼做?」

  「聽說你槍法不錯,敢不敢跟我比一場?」蒼鷹丟了一把槍給夜曼秋,同時手上也拿著方才裝好彈匣的槍,對著她微微一笑,「比賽規則是一人六發子彈,命中紅心的彈數比較多的人就算獲勝,比賽的結果如果是你輸了,那就請你馬上離開鷹王幫,但相反地如果你能贏我或是跟我打成平手,我願意立刻把雷鏡天交給你。」

  夜曼秋看著手上差點接不好的槍,先是用單手適應它的重量,而後擡頭用著狐疑的眼神看著蒼鷹,「看來你很有自信?」

  他居然敢跟她夜曼秋挑戰槍法?

  哼,他肯定是因為她是女人就小看了她!

  「當然。」蒼鷹對她淘氣地眨眨眼。

  看到一個大男人那麼天真的表情,夜曼秋的心跳竟又漏跳了一拍。

  「好呀,你輸了可別後悔喔!」夜曼秋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她從容不迫地走到蒼鷹旁邊的射擊點,雙手舉槍試著瞄準遠方的靶心。

  難得有機會向他展現她的實力,她若不趁這機會嚇嚇他、挫挫他的銳氣怎麼行呢!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看她幹勁十足,蒼鷹順著她的意地向她下了戰帖。

  於是,兩人開始進行一場神乎其技的槍法對決。

第6章(2)

  地下室瀰漫著濃厚的煙硝味。

  「討厭。」夜曼秋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將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槍隨便丟在一旁。

  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對抗後,夜曼秋終於將六顆子彈全數打在靶心範圍裡,原本她是為此而沾沾自喜著,誰知道蒼鷹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非但六顆子彈全部打進靶心,甚至還將六顆子彈全部打在同一定點上!

  雖然結果看起來是平手,但自尊心高的夜曼秋卻知道蒼鷹的確比她技高一籌,這讓她無法也不敢開口向他要人。

  「你為什麼那麼想要救雷鏡天那個人呢?他比一個女人還要來得膽小,他除了有錢以外,根本就一無是處吧?」蒼鷹坐在夜曼秋身旁,學她把槍丟到一邊,他會這樣問她是因為想用另一個人的身份來瞭解夜曼秋對他的真實想法。

  夜曼秋雙手抱膝,無力地將頭枕在膝蓋上,經過了一場比賽,她早已暫時忘了身旁的男子到底是敵還是友。

  夜曼秋閉上疲倦的眼睛,認真地思考著蒼鷹的話,不自覺地誠實回答:「其實鏡天並不是你們認為的那種無能的男人,也許他膽小得有點誇張,但是他一直對我很溫柔,在必要時也會挺身救我,即使他不是我的委託人,我也會不顧一切的來救他……」

  想起與雷鏡天纏綿的畫面,她的小臉不禁泛起一片迷人的紅暈。

  蒼鷹看著夜曼秋這樣說著自己,心裡有著難以形容的無限感動,讓他恨不得立即將她擁入懷裡狂吻幾千、幾萬遍……

  但他不能!

  他要夜曼秋自己想起他這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為什麼呢?」他直瞧著她,不願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因為……」夜曼秋仔細想著,突然因心裡下意識的反抗念頭而驚醒,驀地睜開雙眼,她驚慌的跳離蒼鷹身邊,看著他大聲問道:「你為什麼一直那麼關心我的事情?」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也許是已經懶得再去向夜曼秋表明自己的心意了,蒼鷹莫名其妙的回了她這麼一句話。

  看著夜曼秋納悶的神情,蒼鷹隔了大約半分鐘後,才接著說:「明天同一時間你再來這裡找我,如果你能把六顆子彈全部打在同一定點,我就把雷鏡天交給你。」

  「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好的事吧?」夜曼秋對蒼鷹的諾言從不懷疑,不過她認為蒼鷹的話還沒說完。

  蒼鷹站起身拍拍西裝褲上的灰塵,往前邁了一大步,抓住夜曼秋的小手。

  「我有兩個條件。」他緊緊握住她欲抽開的小手,強迫她鎮定下來聽他說話,「第一,我要我的未婚妻留在這裡,不準跟你回去。」他頓了下,似乎在等著夜曼秋的答覆。

  夜曼秋擡頭看著高大的他,「可以,反正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才不想管你們的私事。」

  雖然有點對不起陸爾,但為了要救雷鏡天,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別人的兒女情長了。

  「第二點……」蒼鷹將鼻息貼近在她細緻的粉頸邊,略帶挑逗氣息地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如果你辦不到,那你就必須和我溫存一次。」

  「你?」夜曼秋被這個條件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他好一會兒後,才使力將他徹底推開。

  她沒想到蒼鷹竟會是這樣的男人,真是令她太失望了!

  「你不是很愛錢嗎?我不會虧待你的,經過一次歡愛後,我還會另外付你十萬美金喔!」蒼鷹用著曖昧的眼神望著臉色鐵青的夜曼秋,企圖朝她靠近,卻被夜曼秋反撲,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我夜曼秋愛錢卻也從不缺錢,你別當我是妓女!」不理會蒼鷹的慘叫聲,受不了人格被嚴重侮辱的夜曼秋,狠狠踩了他一腳後,轉身離去。

  「我明天會等你來的!」即便夜曼秋的身影已然消失,蒼鷹還是對著入口處大聲的喊著。

  唉……他的女神懂不懂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要她發現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是有著不同的意義呀!

  在鷹王幫特意為汪子璇安排的高級套房裡,有著奇怪的景象。

  晚上十點左右,雷鏡天穿著一件帶有條紋格式的深藍色睡袍優閒地躺在汪子璇的床上,而房間的主人——汪子璇卻是一個人坐在電視前看著感人的韓國愛情悲劇片。

  「她真可憐,居然連對男主角說句我愛你都來不及就這樣死了……」汪子璇彷彿無視於雷鏡天的存在,多愁善感的她在看到了男女主角天人永隔的淒美結局後,就把電視關掉,抱著一盒面紙安靜流著淚,紅著一雙眼自言自語著。

  這時,被雷鏡天召喚到房裡的陸爾恰巧來到房門前,他輕輕敲了敲房門,經過雷鏡天許可後,立即開門進房。

  一進房,陸爾就看到如此怪異的場面。

  男人穿著睡衣在床上很舒服的躺著,女人卻在一旁獨自黯然流淚……

  「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他滿臉尷尬,匆忙進門的他也只能隨意找了個開場白。

  發現陸爾看到自己在流淚,汪子璇直覺不好意思的趕緊止住淚水。

  「左翼,明天如果地下室發出任何聲音,即便是聽見槍聲,你也不準插手。」雷鏡天裝作沒聽見陸爾進門時所說的話,動作迅速的坐起身子,給了陸爾這道指令。

  「是。」陸爾點頭。

  「子璇,你先迴避一下。」看著陸爾良久,雷鏡天突然神情嚴肅地將說話對像轉到汪子璇身上。

  身為大哥的女人總是沒權利說話的,於是,汪子璇就帶著一雙猶如小白兔的紅腫眼睛悄悄走出房間。

  「大哥,你既然和未來的大嫂有了關係,那……這場變身遊戲是否應該結束了呢?」確定汪子璇不在門邊徘徊,陸爾大膽的走到雷鏡天身邊建議。

  「怎麼可以結束呢?我和子璇的歡愛也只是一場遊戲呀!」雷鏡天跳下床走到冰箱前,從裡頭拿出一瓶冰涼的葡萄汁,爽快的喝了一口後,看著陸爾繼續說:「她是心不甘情不願被我強迫上床的,跟一個沒有反應的女人做愛,實在無法令人興奮。」

  「是這樣呀……」身為手下,陸爾沒有立場評論身為一幫之首的雷鏡天的行為到底檢不檢點,也不敢給予過多內心的真實想法和意見,只好草草應了一句表示他聽見了。

  即便他是雷鏡天的好朋友,但他還是猜不透雷鏡天某些行動是否代表著什麼意義。

  將飲料一飲而盡,雷鏡天順道替陸爾從冰箱拿出了一罐汽水交給他,一臉陶醉地說:「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就是她是處女,她那身體給人的快感,果真如同她爸爸形容的那般美好。」

  「哦,那很好呀……」面對如此詭異的雷鏡天,陸爾還是一逕地應聲答是,默默喝著嗆人的汽水。

  不用一分鐘的時間,他手中的汽水便已喝得一滴不剩。

  「爾,你有那麼渴嗎?」雷鏡天坐回床上,看見被陸爾丟進垃圾桶裡的空罐子不免嘲笑他一番。

  當雷鏡天喊陸爾的真名時,那表示他現在的身份是陸爾的朋友而不是蒼鷹這鷹王幫幫主的身份。

  也許是被汽水嗆到,陸爾表情痛苦的看了雷鏡天一眼,停頓幾秒後,才笑著開口:「剛才我是一路跑來的,所以一直覺得很渴,剛好你……」

  「好吧,沒事就回去睡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聽懂陸爾未竟的話中之意,雷鏡天打斷他的話站起身,送陸爾走出房門。

  雷鏡天相信他的女神一定還會來找他挑戰!

  明天——將會是這場遊戲的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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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26:55

第7章(1)

  高chao

  模糊的感覺一層層地累積,

  靈魂隨著次數跟著往天堂脫離——

  即便心裡早已意亂情迷,

  這條刻意編織的感情路卻早已走到底。

  從撥雲見日的那一刻起,

  慾望會讓沈倫的人忘記所有道理……

  毫不拖延或提早,夜曼秋孤身一人與昨天同一時間來到了鷹王幫,在左翼的安排之下,她終於在地下室與蒼鷹再度見面。

  經過了一整晚的認真反覆思考,夜曼秋還是不願承認她對雷鏡天的情感就是愛情,僅是用非要完成任務的這項理由來說服自己,因此,她決心答應蒼鷹無理的要求。

  蒼鷹當然是很爽快的答應夜曼秋打算速戰速決的要求,立即重新和她舉行了一次公平比賽。

  雙方依舊六顆子彈全中靶心,唯一不同的是蒼鷹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射擊水準,而夜曼秋卻因為打了一個噴嚏而導致最後一顆子彈偏離了先前的定點約零點五公厘的距離。

  也就是說,夜曼秋還是失敗了,她必須接受懲罰。

  「隨便你吧!」

  夜曼秋的內心雖然對於自己的失誤悔恨不已,表面上卻還是很逞強的裝作不在乎。

  她把槍放回原位,願賭服輸的將雙手攤開,站在得意洋洋的蒼鷹面前,心裡直對雷鏡天說抱歉。

  看到她不以為意的展開雙臂,蒼鷹恨不得立即衝上前抱住她,盡情蹂躪她柔軟的每一寸肌膚、品嚐她的美好身體……

  可是他知道他絕不會這麼做,因為他發過誓就算他傷遍這世界上的所有人,他也絕對不會傷害夜曼秋!

  「你怕我嗎?其實我不是那麼可怕的。」

  蒼鷹慢慢靠近夜曼秋,為了消除她內心的恐慌,他極其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

  被他這麼輕柔相待,夜曼秋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慌了,讓她反射性地緩緩退後,不再像剛才那般灑脫。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把蒼鷹和雷鏡天這兩個人的身影交互重疊,明明知道他們有著不同的臉孔和個性,但她的心裡還是常產生這種混亂的感覺。

  他們兩個……即使用著極端的黑與白來比喻他們,但她到現在還是很肯定他們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就是對她非常溫柔,從來都不會傷害她。

  這一刻,她又想起蒼鷹的那一吻,甚至有點相信他就是她的公主!

  「蒼鷹……我希望你不要傷害鏡天。」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夜曼秋只好這麼對他說。

  蒼鷹不說話,只是一步步的逼近夜曼秋,最後終於把她壓制在牆壁上,讓她無處可逃。

  「你真的不能瞭解我的感情嗎?」蒼鷹看著眼前猶如失憶的夜曼秋痛苦的問,雙手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腰間遊移。

  透過指間的傳達,夜曼秋忽覺自己身體變得極為敏感,只消他輕輕一碰,她的身子就會忍不住輕顫起來。

  瞥往方纔的射擊比賽結果,夜曼秋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推開或拒絕蒼鷹對她的肢體接觸。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把話一次說個明白呢?」

  她將身子靠在牆壁上,任由蒼鷹正用著大腿強制分開她的雙腿,在她的下身來回磨蹭。

  「秋……」蒼鷹親吻著她小巧的五官,情感澎湃的他,嘴裡彷彿除了只會一直喊著她的名字以外,就什麼也不會說了。

  男女間的情愫正奇妙地勾引這兩人,蒼鷹替夜曼秋褪去上衣的束縛,當他看見她那一對雪白的豐乳時,情慾立即排山倒海而來,讓他忘情地低頭吸吮舔舐她的豐滿,慢慢地帶領她胸上的兩顆小紅莓跟著他挺立……

  這樣熟悉挑逗的感覺,令夜曼秋主動放鬆身子迎接他的侵略,嘴裡不時自然地逸出代表著舒服的吟哦。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之間找尋到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在理智與情感的分界線上徘徊掙紮,夜曼秋開始懷疑起這一切的事情。

  夜曼秋用著迷濛的眼睛望著蒼鷹,任由他持續用手撫摸著她裸露的上半身,迎接他霸道卻又溫柔的深吻……

  「鏡……」

  在接吻的過程中,夜曼秋竟是莫名其妙的喊出這個名字,令蒼鷹大感震驚而忘了繼續行動。

  他將唇撤離她尚在喘息的紅艷小嘴,眼眸性感地凝視著她的瞳孔深處,略帶笑意的說:「你這樣喊錯人的名字,對我來說是很傷人的喔!」

  看著他總是顯得輕鬆自在的笑臉,夜曼秋頓時紅了眼睛,一雙霧濛濛的眼眸也跟著變得水亮誘人。

  「你不要再騙我了。」夜曼秋淡然的吐出這句話,起身拿回屬於她的衣物,違反比賽規定地穿回所有的衣裳。

  蒼鷹不明白她為何會有如此轉變,只是跟上前從背後摟住她纖細的身軀,裝傻地說:「我沒有騙你呀!你是怎麼了?」

  夜曼秋任由他將她抱緊,呼吸變得急促。

  「你是鏡天!」她背對著他,吸了吸鼻子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有兩張面孔,但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就是雷鏡天!」

  不會錯的!

  她夜曼秋絕對不是人盡可夫的下賤女子,所以她十分肯定自己絕不可能對每個男人都有這種心動的感覺!

  她的心和靈魂全在吶喊著蒼鷹和雷鏡天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被夜曼秋這麼一語料中,雷鏡天覺得不可思議的放開了她,直接走到她面前與她對望。

  雷鏡天發現夜曼秋的眼角已經噙著閃亮的淚珠,依照她的表情判斷,她似乎是為了不想讓自己難看地哭出來而在努力壓抑著情緒。

  「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你自己發現我的存在。」

  看夜曼秋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雷鏡天都快要慌了手腳,連忙將她抱進懷裡安慰著。

  但雷鏡天的好意卻被夜曼秋拒絕。

  夜曼秋沒想到他真的承認他就是……

  「雷鏡天,你太過分了!」深感自己被嚴重欺騙,夜曼秋厭惡的瞪著雷鏡天,並與他保持著約三公尺的距離,她從射擊台上拿起一把槍對準他的腦門,生氣的說:「沒想到你心機居然那麼重,原來這些天來,都是你一人在自導自演,就連要殺你的那個人也是你自己扮演的……」

  「秋,你聽我解釋……」

  雷鏡天沒想到夜曼秋會如此生氣,他慌張地欲往她身邊走近,沒想到夜曼秋當真朝他開了一槍。

  子彈瞬間從他耳邊呼嘯而過,震住了他的腳步。

  「不要過來,下一槍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剛才的那一槍是夜曼秋故意打偏的,為的就只是要讓雷鏡天知道她真的生氣了。

  為了緩和夜曼秋的怒氣,雷鏡天只得停住腳步,當著她的面把屬於蒼鷹的假面具撕下來,用原本的真面目深情的望著她。

  「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雷鏡天將假面具丟到一旁,毫不畏懼的面對夜曼秋高舉的槍口,「可是秋……是你徹底將我遺忘的,難道你完全不用對我補償嗎?從你答應要跟我永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用著不變的心意在等你,而你呢?經過了十多年,你還和以前一樣嗎?」

  聽到雷鏡天的真摯言語,對於小時候的那段記憶,夜曼秋彷彿也開始有了印象。

  「那是以前!」夜玄的教導言猶在耳,這使得她不願意回想過去那段無知的童年歲月,她依然拿著槍指著雷鏡天,激動的說:「現在的我沒有愛情,不管我以前說過什麼,那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是很氣你的惡意欺瞞。」

  聽到夜曼秋把話說得如此絕情,雷鏡天的全身忽地齊聚著藍色光芒。

  「可是我沒辦法把它當成過去!」身手矯健的他,在瞬間即搶走了夜曼秋原本握在手上,隨時都可能走火的槍,他微怒的把槍丟開,雙手握住夜曼秋瘦小的肩頭,向她解釋:「這只是一場遊戲,我完全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呀!」

  夜曼秋也不是會任人欺負的女孩,她借力使力地將雷鏡天推開,兩人在扭扯之間,她那頭披肩的長髮變得紊亂不堪。

  「如果這是遊戲,那好,我喊停止,我不跟你玩了,這總可以吧?」夜曼秋上唇咬著下唇顫抖地看著他,「既然你不會有生命危險,那就表示我的任務結束了,現在我要立刻回台灣去。」

  夜曼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只曉得跟雷鏡天這樣子吵鬧其實也令她感到痛苦。

  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因為愛他,所以她無法忍受他的欺騙,也才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把身為女人的一切全都交給他嗎?

  「我們之間的遊戲是一輩子的,誰也不能中途喊退出!」

  雷鏡天看出夜曼秋的痛苦,煞是心疼的再度拉住她的手,將她散亂的髮絲整理到耳後。

  被他那樣柔情似水的凝望與對待,夜曼秋的心慢慢鎮定下來,乖乖站著讓他替她整理頭髮。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聲音沙啞的擡頭問他。

  「因為我愛你!這個理由夠嗎?」好不容易等到夜曼秋的情緒冷靜下來,雷鏡天立即把握良機,第一次把最真的情感老老實實的告訴她:「秋,我真的很愛你!如果我不愛你,這些年來我就不會費盡這麼多心力找尋你的行蹤;如果我不愛你,我現在就不會變得這麼害怕再度失去你;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勞師動眾地設下遊戲只為了讓你能待在我身邊。」

  在夜曼秋面前,他總是心甘情願的捨棄身為男人的自尊,放下他滿身的驕傲與尊貴。

  現在的雷鏡天只是一個為愛瘋狂的凡夫俗子,他用著清澈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這個令他深戀不已的女人,由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足以打動任何女人的芳心。

第7章(2)

  看著這樣的雷鏡天,夜曼秋也無語了。

  她該怎麼反駁他的每一句話呢?

  在和他有過肌膚之親以後,她又怎麼可能去質疑他每句話裡所蘊藏的真心?

  「可是你畢竟還是蒼鷹呀!就算你愛我,你還是即將娶子璇為妻,不是嗎?」

  想到這點,夜曼秋的心裡就泛起一股濃濃的醋意。

  眼看雷鏡天張開雙手等著她投進他懷抱,她毫不猶豫地便衝了過去,窩在他結實的臂彎裡,聞著他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

  她喜歡他,她不想把他交給任何一個女人!

  抱著自動投懷送抱的可人兒,雷鏡天煞是欣慰的深深吸了口氣,百感交集的放縱自己搓揉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感受她正存在他身邊的真實氣息。

  「你知道我和她並不相愛……」

  雷鏡天狂亂的吻遍夜曼秋的臉,他帶著因情緒激動而顯得粗喘的鼻息在她耳邊說著。

  「但是……」

  「不要懷疑我的能力。」雷鏡天用嘴堵住夜曼秋的小嘴,用迷惑人的嗓音說:「相信我,關於子璇的事,我一定會解決的。」

  被雷鏡天狂熱一吻,滿臉通紅的夜曼秋,再也說不出任何反抗的話來,完全陷進愛河之中。

  接近子夜的夜晚。

  秋季是多颱風的季節,今晚的上海正好面臨著一個強大颱風的侵襲,所有人幾乎都選擇足不出戶以保安全。

  「請問……你說你叫左翼是吧?」夜曼秋路過鷹王幫的大殿,正好看見陸爾一個人在該處徘徊,玩性忽起的她,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伸出雙手擋在陸爾的面前,把他攔了下來。

  經過昨天那場突發事件,雷鏡天已在她的嚴刑逼供下全數招供,所以她現在可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弄得非常清楚。

  好好修理了雷鏡天一頓後,現在她如果不也來整整這個幫兇,那她就不叫夜曼秋!

  「是呀!夜小姐有事嗎?」陸爾對於昨天一事全然不知,還傻傻的演著戲,裝出一副跟她不是很熟的樣子。

  只要想到現在演戲的人是陸爾,夜曼秋就覺得很想笑。

  「有,有好多事喔!」

  夜曼秋忍住笑意,嘻皮笑臉的看著陸爾,就在陸爾反射性地也對她微笑時,她突然往毫無防備的陸爾的胸口揮了一掌。

  「痛……」陸爾被她出其不意的一掌給打退了兩小步,出聲叫道。

  因為知道夜曼秋對雷鏡天的意義非凡,即使陸爾身手很好,他也不敢對夜曼秋的行為有所不滿,只好自認倒黴地摸著胸口,暗暗在內心喊痛。

  「你這個幫兇,虧我一直把你當成紳士、當成好人,你居然敢連同鏡天一起騙我。」

  夜曼秋把昨天未在雷鏡天身上發完的怒氣改發洩到陸爾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再賞了一記迴旋踢,正中陸爾的大腿。

  哼,看他們這群臭男人以後還敢不敢聯手欺負她!

  「秋,你都知道了呀?」聰明的陸爾一聽到夜曼秋的話,就知道事情大概已經揭穿,他揉著自己受傷的大腿,很識相地快速把假皮面具撕了下來,以免又被怒火中燒的夜曼秋打得遍體鱗傷。

  「陸爾,你真的是最大的可惡幫兇,沒事把易容術學得那麼好幹什麼?」夜曼秋雙手環胸,又氣又好笑的嘟囔著。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對看了好幾眼,火氣其實不是很大的夜曼秋看到陸爾被自己欺負的那一副落魄模樣,忍不住得意得笑了出來,隨後連陸爾也跟著大笑出聲。

  而就在他們開懷大笑之際,雷鏡天的私人臥房裡居然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槍聲,嚇壞了正笑得開心的兩人。

  這槍聲出現得太不尋常了!

  照常理判斷,雷鏡天如果要練習槍法的話,一定會到地下室,怎麼這會兒槍聲會從他房裡傳來呢?

  難道他這次真的遭狙擊了?

  夜曼秋和陸爾彼此對看一眼後,便快步前往雷鏡天的房間一探究竟,一路上緊張的氣氛讓他倆皆說不出話來。

  「鏡天,你怎麼了?」

  首先開門進入的人是最關心雷鏡天安危的夜曼秋。

  誰知當夜曼秋開門入內時,竟被房裡的情況嚇傻了眼。

  夜曼秋反射性地將身後尚未進門的陸爾推了出去,嘻嘻哈哈的跟他說雷鏡天現在沒穿衣服,要他放心的先離開。

  陸爾當然對夜曼秋的話毫不懷疑的直接離去,臨走前還回頭跟夜曼秋開玩笑地說他對男人的裸體絕對沒興趣。

  夜曼秋故作開心的笑著,而就在陸爾轉身離開她視線後,夜曼秋忽地雙腿一軟,跪爬到雷鏡天的房門前,瞠大雙眼搖著頭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實——

  天呀!

  他殺人了!

  雷鏡天居然把善良的汪子璇一槍殺死!

  夜曼秋看著眼前的景象,坐在門口害怕地捂著嘴。

  雷鏡天站在床邊一臉冷漠的拿著槍,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汪子璇,似乎早已對這樣血腥的鏡頭感到麻木。

  原來剛才那槍聲代表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夜曼秋沒想到雷鏡天竟然無情到這種地步,眼看著汪子璇斷氣而全然無動於衷。

  眼前染滿了一片尚未完全凝固的血,夜曼秋呆滯的看著那樣的雷鏡天,驚嚇到連眼睛都忘了眨眼。

  「啊——」好一陣子之後,夜曼秋才終於將所有情緒爆發出來,她努力咬著手臂以壓低自己快發狂的尖叫聲。

  要是陸爾看到這一幕,他會怎麼想呢?

  聽到夜曼秋的聲音,雷鏡天冷冷的表情立即有了變化。

  「秋,你看我把她解決了,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礙我們兩個了。」雷鏡天把槍丟到毫無反應的汪子璇身上,帶著一如往常的笑臉走到門邊迎接夜曼秋,伸手將雙腿無力的她輕拉起身。

  聽到這樣的話,夜曼秋更是徹底崩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殺了子璇?她根本沒有錯呀!」

  在知道雷鏡天殺掉汪子璇的真正理由時,夜曼秋發現自己竟不敢看著躺在血泊之中的汪子璇。

  「如果有汪子璇存在,那我們就沒有未來。」雷鏡天用高大的身軀擋住夜曼秋看往房裡的視線,心疼的抱著她說:「對我來說,殺一個人根本不代表什麼。」

  「不管怎麼說,殺人就是犯法,你怎麼可以殺人殺得如此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一向堅強的夜曼秋終於壓抑不了情緒地哭了出來,深惡痛絕地推開雷鏡天那雙染了血的手,邊流淚邊指著他的臉控訴著:「我這個人就算槍法再神準也不會置人於死地,畢竟……人的生命是很可貴的,你怎麼可以……這樣隨便就結束他人的生命呢?我討厭看到有人流血,厭惡瞧見有人血淋淋的死在我面前,更恨……這樣無情的你!」

  夜曼秋彷彿害怕著雷鏡天身上的氣息而一直往門外退,話一說完,她就開始為著汪子璇的慘死痛哭了起來。

  雷鏡天不喜歡看到她哭,更不喜歡她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

  「秋,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害怕看見這種場景,我……」雷鏡天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試圖破除她對他初次架起的巨大圍籬。

  「為什麼你是蒼鷹、是一個黑道份子?」夜曼秋低頭喃喃自語著,直到她發現他的腳步已經踏入她的視線範圍,她立即仰起臉大聲哭叫著:「如果可以,我真的情願你是以前那個膽小怕死,而且看了就討厭的雷鏡天!」

  語畢,夜曼秋頭也不回的拚命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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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8-28 12:27:41

第8章(1)

  犧牲

  有些人喜歡默默擔下痛苦,

  獨自背負著名為秘密的包袱,

  為的是讓身邊的朋友都不再孤獨,

  求的是讓最愛的人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也許這樣的愛有點義無反顧,

  人生嘛!偶爾不妨多點糊塗。

  繁華熱鬧的上海街道,對這時的夜曼秋來說已不復存在。

  狂風來襲,這淒冷怎是一個愁字了得?

  雷聲轟隆大作,銀亮的閃電毫不留情的劃破天際,強風吹得街道旁的綠蔭猛烈顫抖。

  若只是強風那還不打緊,這個夜晚令人最毛骨悚然的是——驟然而下的無情大雨!

  那如隕石自天邊墜落的雨,打進脆弱人兒的心坎裡,雨水就像是強酸,腐蝕著每顆脆弱的心靈。

  今夜的繁榮城市似乎已不再金碧輝煌,那惡劣的天氣猖狂肆虐到無法無天的境地,演奏著由風與雨交加而成的摧毀協奏曲趕著所有在外遊蕩的人們,以唯我獨尊的姿態向世人證明它們佔據天下的勝利。

  這樣濕冷的寒夜,最適合窩在被窩裡什麼都不做,只消泡一杯溫熱的牛奶或濃湯,幸福就會出現在眼前。

  然,心碎的夜曼秋儼然成了今晚的傻瓜。

  夜曼秋帶著絕望的心跑出鷹王幫,漫無目的地一直跑,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多遠,最後她竟是下意識地跑到了當初雷鏡天替她擋下子彈的地方。

  她整個人就像個有體無魂的玻璃娃娃,呆呆的站著接受風雨無情的摧殘,小小的柔弱身軀幾乎快要承受不住雨水的欺淩,似乎風一吹來,就會順勢而倒地,破碎得無法復原。

  「鏡天……」夜曼秋擡頭閉上眼睛,任憑雨滴打在她秀麗的臉龐上,無所顧忌的展開雙手在原地繞圈,狂笑了起來。

  許久之後,夜曼秋終於因為暈頭轉向而跪倒在地,由原來的狂笑轉成錯愕,眼神失焦地看著遠方,過了好一陣子才又慢慢哭了起來。

  好冷,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風冷,孰料心更冷,而雨打在身上的痛,卻遠比不上內心的創痛。

  滂沱的雨早已和夜曼秋的淚融合為一,分不清她是否在哭,唯一可見的是那雙水亮的眼眸已變得紅腫。

  「老天爺,把我打死吧!」她舉起食指,指向天空說著。

  一切的錯誤都是因為她!

  全都是因為她啊!

  要是她沒有愛上雷鏡天,無辜的子璇就不會因為她而死哪!

  大雨持續打在夜曼秋的身上,在這個徹底失望的夜晚,上天替她擊鼓鳴雷,斷然無情地看著她為情迷惘。

  「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嗎?」夜曼秋跪在地上啜泣著,「為什麼你要殺人,而且殺人之後,竟還能如此冷血地承認,完全不會感到一絲絲懊惱呢?」

  在夜曼秋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哭得那麼慘過。

  從被收養到夜家後,這一刻恐怕是她夜曼秋今生最狼狽的時刻吧!

  「可是我好恨……」雨越下越大,夜曼秋的神情更是憔悴得令人心疼,她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講出五個字,卻又馬上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好恨自己還是那麼愛著雷鏡天!

  縱使他對汪子璇是這般冷酷無情,但她心裡卻明白他的所作所為不管有多令人感到憎恨,那也全都是為了一個女人——就是她夜曼秋呀!

  冷颼颼的暴風雨夜裡,夜曼秋開始覺得全身異常發熱,眼皮越來越沈重,甚至連說話都變得格外辛苦。

  「秋,跟我回去。」雷鏡天站在雨裡,朝夜曼秋伸出手,宛若是來拯救引導她的天神。

  也許這就叫心有靈犀吧!

  怕夜曼秋出事而出來尋找她的雷鏡天,心中竟有一股莫名強大的感應力牽引著他來這裡找到她。

  「你這是何苦呢?打算為了朋友而捨棄我對你從一而終的愛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淋雨是會感冒生病的?」雷鏡天蹲在她旁邊,將她一把抱起,責罵著她,雖是責難的口氣,卻也不難聽出語氣中對她的關愛與憐惜。

  「淋死了也沒關係,你快放我下來,我再也……不要跟你這個殺人魔在一起了!」夜曼秋死命地踢著二條腿,雙手不斷捶打著雷鏡天的肩膀,好像在耍小孩子脾氣似的。

  雷鏡天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拗不過她地將她放了下來,順道替她撥了下濕淥淥的頭髮。

  用手狠狠打掉他的所有好意,夜曼秋不顧身體不適繼續往前跑,腳步快得彷彿想要一輩子逃離他的身邊。

  因為太瞭解夜曼秋的個性,於是雷鏡天沒有追上去。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明瞭我有多愛你呢?」站在雨裡,雷鏡天失意的承受著與夜曼秋相同的煎熬,朝著與夜曼秋相反的方向行走著。

  雷鏡天知道夜曼秋總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再回到他身邊,因為這是在他們小時候就約定也注定好的命運!

  事情沒有雷鏡天料想的那樣順利,夜曼秋一連三天像是個不存在的人般徹底失去了消息,就算去電到台灣詢問,夜玄也表示夜曼秋並沒有回台灣。

  因此,雷鏡天這陣子也無心管理幫裡的事情,老是一個人窩在家裡,想盡各種辦法地想找出夜曼秋。

  「秋,你是跑到哪裡去了呢?我好擔心你啊!」雷鏡天坐在客廳用簽字筆在白紙上列出每一個夜曼秋可能會去的地方,但經過一番調查發現,夜曼秋人並沒有在這些地方出現。

  早知道那天他就不該順從她的任性而放她離開。

  雷鏡天再一次喝光了一杯咖啡,隨即就看見僕人趕緊湊上前,急急忙忙的替他在杯子裡再度倒滿溫咖啡。

  為了找尋夜曼秋的下落,這幾天雷鏡天並不好過。

  這三天以來他總計睡不到五個小時,每天都絞盡腦汁地想設法找出夜曼秋,直到他忍不住想睡時,才以咖啡或茶葉提神。

  這時,雷鏡天的行動電話突地響起。

  「除非有秋的消息,其餘的瑣事我一概不聽。」每當電話響起,這已變成了雷鏡天固定會說的第一句話。

  「大哥,我們有夜小姐的消息了。」幫忙雷鏡天找人的兄弟率先報出好消息,而後在雷鏡天的催促下又接著說:「剛才獵豹幫的人打電話來說,夜小姐已經落入他們首領手中,他們要大哥必須一個人前往他們的幫會作客……」

  「作客?好個獵豹幫!」聽到這裡,雷鏡天氣憤的將昂貴的手機摔到一旁,牢牢握緊雙拳。

  由於鷹王幫勢力最大,所以他從不在意居於第二的獵豹幫,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他居然會被獵豹幫咬了這麼一口。

  既然已經知道夜曼秋目前身處險境,雷鏡天當然是立即採取行動,他趕緊站起身,披上一件黑色外套,單槍匹馬地前往獵豹幫。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我只是個從內地來的貧窮姑娘啊!」夜曼秋被綁在柱子上,機伶的她一醒來後,就努力學著大陸腔調濃厚的國語,一臉無辜的對著眼前始終保持沈默的陌生男子喊叫。

  那天淋著雨一直奔跑,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就累倒睡著了,等到她一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這裡。

  「他是我們獵豹幫的大哥。」男子身旁還有些小隨從,這些天都是由小隨從替男子回答夜曼秋的所有問題。

  「我在問他又不是在問你。」夜曼秋說起話來客客氣氣的,就怕一不小心便惹火了他們。

  男子看了夜曼秋一眼,又看看手錶,破天荒的用手勢將小隨從們支開,一個人站在夜曼秋面前,「秋,你是好女孩,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必須成為我報復雷鏡天的工具。」

  這聲音對夜曼秋來說,是再熟悉不過,尤其是她親身見識過他的能力……

  「你是陸爾?」夜曼秋語氣上揚不甚確定地問,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面貌和她認識的陸爾並不一樣。

  「我是陸爾,是潛伏在鷹王幫當間諜的左翼,也是雷鏡天的好朋友,更是獵豹幫的首領,你現在看到的才是我的真面目。」陸爾看出了夜曼秋的疑問,便把真相全說了出來。

  聽到他複雜的身份,夜曼秋簡直無法相信這會是她所認識的陸爾。

  「你為什麼要對付鏡天?」夜曼秋好奇的問,其實說穿了就是她的心裡根本還關心著雷鏡天的安全。

  「難道你不知道他殺了子璇嗎?子璇和我的關係不是演戲,我們真的是一對戀人!」陸爾的手激動地掐住夜曼秋的肩頭,眼中浮現一條條驚人的紅色血絲,就連聲音也開始哽咽。

  像是在替雷鏡天贖罪一樣,夜曼秋咬緊牙根忍耐著肩頭上的痛楚,不發一言地僅是靜靜聽著陸爾痛苦的叫喊聲。

  在某方面來說,她是能體會他現在的痛苦……

第8章(2)

  「早在五年前,我就和子璇相戀了,但是她父親卻偏偏看上了鷹王幫,甚至還逼她嫁給蒼鷹!」陸爾自知傷害了夜曼秋而趕緊把手抽回,將沒有人知道的痛苦心事對她說了出來:「為了這件事,我還特地加入鷹王幫臥底,原以為蒼鷹至少是個可以依賴的好男人,沒想到他卻把我心愛的子璇糟蹋一番後,就用槍結束了她的生命……」

  想起那天在雷鏡天房裡,看見汪子璇失去呼吸的軀體,陸爾不禁難過得落下珍貴的男兒淚。

  夜曼秋自覺汪子璇的死都是因為她所造成,內疚與自責同樣令她難過得說不出半句安慰陸爾的話。

  「我萬萬沒想到原來你就是獵豹幫的首領!」站在門外聽見他們談話的雷鏡天突然發出聲音。

  此時,他手裡拿著一把槍出現在現場,逼得陸爾連忙也從腰際間掏出槍抵在夜曼秋的太陽穴上。

  「雷鏡天,你可終於來了!」陸爾用著受傷野獸般的目光怒視著雷鏡天,彷彿與他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看到想見之人的夜曼秋,原想順從渴望的叫喊雷鏡天的名字,卻想到他冷血殺人的那一幕而垂首,避開他的視線。

  他到底來幹嘛?難道他不知道陸爾現在想殺他想得發狂嗎?

  「陸爾,是男人就不該耍這種卑鄙手段,你抓住秋是為了想威脅我嗎?」

  雷鏡天不敢輕舉妄動,他先是停下腳步與陸爾對談,暗中卻關心著夜曼秋的安危。

  雷鏡天關愛的眼神被陸爾全數看在眼裡,他不禁歇斯底里的狂笑了起來。

  「你殺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難道就不卑鄙嗎?」陸爾持續狂笑著,改把槍指向雷鏡天。「就算你一直小心提防我,不讓我知道,我還是很清楚秋是你真正心愛的女人,如果你想救她的話,就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丟掉,並且跪在我面前向我懺悔!」

  「不要!」

  聽到陸爾不合理的條件,夜曼秋完全不管自身危險地出聲阻止,她怕雷鏡天當真傻傻地順著陸爾的意思做。

  他是高高在上的鷹王,怎麼能如此犧牲自己地跪在他人面前呢?

  但是,雷鏡天心裡卻想只要能確保夜曼秋的安全,他什麼都可以捨棄!

  「我求你……不要傷害我的秋。」他毫不談條件的把槍丟到陸爾身旁,雙膝一屈跪在地上。

  「哈、哈,鷹王幫的首領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下跪?」陸爾誇張的笑著,舉槍對準雷鏡天右臂的舊傷口開槍。

  子彈貫穿雷鏡天的手臂,鮮血就像水花一般地迸射開來。

  「不!」夜曼秋大聲吶喊,她好想立刻上前關心雷鏡天的傷口,無奈卻被綁得牢牢的逃不開。

  「很痛嗎?上次的傷口,其實是我故意賜給你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挺身救你的女人。」陸爾冷凝著雷鏡天承受痛楚的面部表情,把先前自己的陰謀抖了出來。

  「爾……你誤會了……」不管陸爾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雷鏡天早當他是朋友,他正開口欲向陸爾解釋更多事情時,沒想到陸爾卻不給他機會,緊接著又朝他流血不止的傷口再開一槍。

  「你去死吧!」陸爾惡狠狠的開口,表情已然不再溫和,似乎是把他倆的兄弟情誼忘得一乾二淨。

  聽到死這個字,雷鏡天並不害怕,但他怕的是夜曼秋的精神沒辦法承受這接二連三的血腥事件。

  「秋,閉上眼睛不要看!我求你不要看!」雷鏡天從自己身上的襯衫上,撕下一塊布,纏繞在流血的手臂上暫時止血,臉色煞是難看的求著夜曼秋。

  夜曼秋拚命搖頭,連看著陸爾折磨似的朝雷鏡天開了兩槍之後,她害怕的直落淚,不敢相信雷鏡天居然為了她而把生死置之於度外。

  她怎麼可能閉上眼睛呢?

  要是她這一閉上眼,就再也看不見雷鏡天,那她該怎麼辦?

  「鏡天……」夜曼夜眼睛睜得老大,卻只能在一旁窮著急地看著血不斷從雷鏡天手臂上流出。

  看到夜曼秋痛哭的模樣,陸爾還算有良知的看著雷鏡天說:「我給你三十秒說遺言,三十秒一過,我就開槍。」

  話一說完,他便把槍對準雷鏡天的心臟位置。

  他並不是開玩笑的!

  為了替死去的汪子璇報仇,他早已下定決心要殺了雷鏡天!

  「陸爾,你不要殺鏡天好不好?你殺我好不好……」夜曼秋哭著乞求陸爾,換來的卻是陸爾的不理不睬。

  雷鏡天知道多說無益,淒慘的笑了笑,看著夜曼秋問:「秋,你不用擔心我會怎樣,我只想在死之前問你一句——你愛不愛我?」

  被這麼一問,夜曼秋哭得更是大聲。

  雷鏡天這個笨蛋……她好愛他啊!就是因為愛他、在乎他,所以才會對他的諸多行為有很強的反應哪!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夜曼秋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哽咽著說出口的。

  她不喜歡這樣,這樣好像是在與雷鏡天訣別……

  「時間到。」陸爾確實執行著記秒工作,時間一到他毫不在意的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不要看!快閉上眼睛,秋——」確定陸爾即將扣下那無情的扳機時,雷鏡天用盡了全身力氣吶喊,為的就是不讓夜曼秋看到最殘忍的畫面。

  夜曼秋先是一再拒絕,後來為了成全雷鏡天的遺願,她終於閉上還在流淚的眼睛,聽著槍聲在屋裡迴響。

  雷鏡天隨著槍聲而應聲倒地,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秒,他的臉沒有絲毫後悔的微笑著——

  太好了,他的女神終於承認愛上他,那麼他今生就算死也無憾了……

  將事件倒轉五秒。

  五秒鐘前,現場居然多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而那個人正是死而復生的汪子璇!

  陸爾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身影。

  不論這汪子璇是人是鬼,至少她已經成功吸引了陸爾所有的注意力,導致他把射向雷鏡天的那一槍射偏了!

  因此現在的情形就是雷鏡天的胸口中彈,加上方才失血過多,令他整個人倒於血泊之中不省人事;而夜曼秋則因為傷心過度而暈厥過去,蒼白的小臉上,除了淚水還是淚水。

  「子……子璇?」無心搭理其他人的狀況,陸爾愕然地鬆手把槍摔到地上,泛紅的眼睛,仔細盯著由門外走進來的汪子璇。

  「爾,你這次做錯了!」汪子璇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卻也很快的做出反應,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並替雷鏡天做止血包紮的動作。

  看到汪子璇觸摸到雷鏡天的畫面時,陸爾像是從惡夢中驚醒般,怯生生的開口問:「你不是被蒼鷹殺死了嗎?」

  「他都是為了我們呀!」汪子璇邊為雷鏡天的傷口做緊急處理,邊向陸爾解釋:「鏡天他早就看出我們的關係,所以他才會安排我在角色扮演的遊戲裡當你的女友,是他看不慣對愛始終不敢勇於爭取的你,才會想出這個計策來幫我的。」

  「這……什麼意思?」陸爾的心裡開始有了自己已釀出大禍的感覺,他隨即幫忙汪子璇替夜曼秋解開捆綁在她身上的繩索。

  「那場殺人戲碼是鏡天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要讓你坦承對我的情意,勇敢地把我搶你回身邊!沒想到這場戲碼卻陰錯陽差反而被秋誤會……為了我們的愛情,鏡天其實犧牲了很多。」汪子璇看著傷痕纍纍的雷鏡天,滿是愧疚的抽噎了起來。

  而後,汪子璇又對陸爾詳細說明了那天她只是服用了一種暫時休克的藥物,經過二十四小後,就會自然醒過來,一切全都是陸爾誤會雷鏡天了。

  聽完汪子璇這一席話,陸爾更是悔不當初,他扶起夜曼秋到一旁休息後,精神幾乎是完全崩潰地厭惡起自己方才開槍的雙手。

  「鏡天!」被陸爾移動著,夜曼秋漸漸張開沈重的眼皮,等到思考能力一回復後,她立即跳起,梭巡雷鏡天的身影。

  就在這時候,救護車和救護人員終於及時趕來,一切的事情和解釋也都跟隨著移動受重傷的雷鏡天而轉到醫院的加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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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8-28 12:28:39

第9章(1)

  感動

  什麼樣的地方可以讓人依靠,

  躲在其中就再也不需四處竄逃?

  為了要個答案而開始出發尋找,

  哪怕燦爛的一生會就此終老。

  直到尋尋覓覓都遍尋不著,

  回頭發現解答竟是愛人的懷抱!

  經過醫生盡力的搶救,雷鏡天垂危一時的生命,總算獲救,在醫院度過了好幾天之後,目前雷鏡天已被轉入普通病房安穩的睡著。

  這些日子以來,夜曼秋總是不眠不休的在雷鏡天身旁照顧他,看著大難不死的他的睡容,她的心裡突然有了好多感慨。

  看來他們天生就是不適合在一起的一對戀人。

  雖然透過汪子璇的解說,她終於知道原來雷鏡天並不曾真正殺過一個人,但畢竟雷鏡天從一出生就背負著傳承家道的使命,他雖然目空一切也享盡榮華富貴,然而危機卻是一直埋伏在他身邊的,只要別人一逮到機會,他就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而這一次的經驗,給了她很大的啟示,那就是——她是別人用來威脅雷鏡天生命的最大武器!

  不管如何,只要她和雷鏡天兩人相愛在一起的話,外界就一定會有人知道她是雷鏡天的女人,如果她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士抓去用來威脅雷鏡天,難保他下次還能夠活命啊!

  因為,雷鏡天太傻了,傻到願意無條件地愛她、為她付出一切……

  所以她還是和他早早分開吧!

  她相信雷鏡天少了她,一樣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不會讓你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她坐在床沿摸著他的額頭,鼻子酸酸的淒楚一笑。

  如果她把離開他的藉口老實跟他說,以雷鏡天的個性來判斷,哪怕是要把整個地球倒過來,他也一定會將她找出來。

  由於身旁找不到紙與筆,夜曼秋只好用自己的手機傳了一則簡訊到雷鏡天的手機中。

  鏡天,除非你不再是黑道中人,否則我們這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要

  找我了,因為那對我來說,是很大的困擾,我馬上就會回台灣,如果可以,我

  希望我們能成為偶爾聯絡的好朋友。

  傳出簡訊,夜曼秋的眼睛又泛紅了。

  她很清楚雷鏡天注定要在黑道中領導群眾,所以她更明白這將是他們兩人相處的最後時光!

  直到這一刻,夜曼秋才知道愛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那她應該在很早以前就該喊停的!

  「鏡天,願你幸福。」她看著他微笑說著,將手中的戒指物歸原主放進他的手中,「你要知道我永遠是愛你的。」

  夜曼秋替他蓋好被子,既然她已決心要消失,那麼再多看他一眼,都只會徒增傷感罷了,於是她帶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離去。

  與汪子璇父親訂定迎娶汪子璇的日子不知不覺已到來,雷鏡天甫才康復出院,鷹王幫裡的手下們便四處張燈結綵地準備佈置結婚典禮的會場。

  趁著典禮還有三十分鐘才開始,雷鏡天一個人開車出來開開心心的逛街買東西,似乎早已忘了夜曼秋的存在。

  他將車開回鷹王幫,趕在典禮即將舉行前下車,而就在他步入會場的前一刻,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雷,是我。」打電話來的是陸爾。

  「嗯……」雷鏡天隨意應個聲,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對陸爾說些什麼。

  「當作對你陪罪,秋現在人在我這裡,正和子璇在一起,她已經買了今天下午兩點的機票,再過不久她就要從我這裡出發了。」因為是偷偷洩密,陸爾的聲音是又擔憂又小聲。

  「哦,那又怎樣?」雷鏡天冷漠地回話,談吐之間好像真的已經對夜曼秋徹底死心了。

  「什麼怎樣?你如果還想要挽回她的話,現在就立即趕過來!」陸爾沒想到自己好心向雷鏡天通報居然是收到雷鏡天如此漠不關心的回答,這令他火大的掛斷電話。

  愛要勇於爭取,真不知道這話是哪個白癡說的!

  雷鏡天把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喜氣洋洋的典禮會場,還是毫不踟躕地走了進去。

  有些事情他必須先辦好,否則他是絕對沒有資格迎接他的女神的!

  「恭喜大哥康復出院!」

  「恭喜大哥!」

  「祝大哥今天的結婚典禮能順利成功!」

  直到雷鏡天一坐上幫主位置,鷹王幫的眾人立即跪下向他道賀,以表他們對鷹王首領的尊重與敬仰。

  包括現場忙進忙出的工作人員在內,眾人只顧著湊熱鬧,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汪子璇這準新娘並沒到場。

  「我女兒呢?」想當然耳,今天會注意到汪子璇存在的人莫過於她的父親了,他從下跪的群眾中站了起來,左顧右盼的大聲問道。

  經由他這麼一問,大家的焦點這才全放在尋找新娘的身影上。

  為了怕現場失控,雷鏡天讓眾人站起來後,立即開口:「大家安靜!先聽我宣佈兩件很重要的大事。」

  鷹王一開口,群眾鴉雀無聲地凝視著他。

  「第一件事,我宣佈今天的婚禮就此取消!」雷鏡天不顧一切的當眾說出心中的盤算時,惹來底下一陣喧嘩。

  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討論著,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彷彿不太能接受雷鏡天宣佈的事項。

  「你身為鷹王幫的首領怎麼可以背信呢?」汪子璇的父親不滿的帶頭抗議,許多青鳥幫的群眾也跟著出聲抗議。

  忽然之間,現場一片鬧烘烘,場面一度失序,幸好雷鏡天天生具有王者氣息,光憑他使出一個帶有霸氣的眼神,台下的人就完全被他的氣勢震住而不敢造次地連忙閉嘴。

  「我知道很多兄弟並不服我這個決定,但我心意已決,多說無益。」雷鏡天站起身面對大眾果決的說。

  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這件事是他當初答應汪子璇的,他知道只要自己主動拒絕這門婚事,那她要和陸爾想結成連理,應是不遠的事了。

  至於他是否會因此失去威信,在鷹王幫裡無法立足呢?答案已不重要,因為他對許多事早已看開,這也跟他即將宣佈的第二件事有關——

  「我接下來要宣佈第二件事。」雷鏡天不苟言笑的走下階梯與眾人站在同樣高度的位置,等到他看見許多弟兄主動下跪後,他才說:「我——蒼鷹,以首領的身份在此向大家宣佈,鷹王幫從今日起解散!」

  他的話一說出口,別說是剛加入幫會的青鳥幫的人,就連忠心耿耿的鷹王幫的人全都不滿的抗議起來,造成現場一片混亂。

  有幾群十分效忠蒼鷹的兄弟頓時形成護主派,與抗議派的人士在會場裡打起群架。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令多數人感到不滿的雷鏡天可以控制得了的,眼看暴動的場面越演越烈,已經有些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後來,因為雷鏡天的一個小舉動,現場所有人居然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將目光聚集在雷鏡天身上。

  雷鏡天的身旁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名小弟,只見那名小弟手裡拿著一隻燃燒得火紅的烙鐵,站在雷鏡天身旁等待著雷鏡天將上衣脫去。

  「各位兄弟們,為了令大家信服,我蒼鷹願意在此接受幫裡的嚴格處罰。」雷鏡天毫不猶豫的脫下上衣,赤裸著上半身大聲對眾人宣告。

  依照鷹王幫歷代祖先訂定下來的規定,凡是背棄鷹王幫者皆必須接受懲罰,其懲罰方式就是將刻有叛徒兩字的烙鐵燒得火紅,往背叛者的肚子上烙下,留下永難磨滅的恥辱印記。

  但那也只是第一關卡,最難過的其實是第二關卡。

  在背叛者忍受著灼熱煎熬時,他必須毫不反抗地靠自己穿越人群走出幫外,而就在這一路上,他必定會承受著所有人對他的拳打腳踢,品嚐那出口明明近在眼前卻怎麼也走不出的痛苦折磨。

  也就是說,雷鏡天究竟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鷹王幫仍是一個未知數。

  雷鏡天身旁的小弟確實執行任務地將烙鐵烙在雷鏡天的肚子上,眼看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喧鬧的眾人也哀傷地沈默了。

  雷鏡天不叫也不吭聲,只是皺緊眉頭忍耐著肚皮上的灼熱感,全身不斷冒出熱汗。

  這感覺好像在引火自焚,脆弱的肚皮被烙得流出斑斑血跡,眼看一陣白煙從自己肚子升起,震鏡天隱約間還聞到自己皮膚被烤焦的味道。

  「你們對我的決定有任何不滿,就趁現在發洩吧!」雷鏡天不顧己身的傷口,向大家說道。

  即便叛徒二字已然烙在雷鏡天身上,卻依舊折損不了他頂天立地的男人氣概,他將手撫在灼傷的肚子上,全身沾滿血跡的開始往門外走,敢作敢當的接受大夥兒的拳頭。

  鎖骨上的鷹王印記浮現,被血染成了火紅色。

  「大哥……」有些人仍然很尊重雷鏡天,看到他這副模樣,他們完全下不了手,甚至幫助雷鏡天快速往前移動。

  但是,既然是混黑道的,幫裡就不可能全是這種容易心軟的人。

  「好不容易看到你這副落魄的狗樣子,我非把你打個過癮不可!」有人忿忿地開口罵著。

  不知道是鷹王幫還是青鳥幫的人群,雷鏡天只知道有很多人拿著木棍擋住他的去路。

  這就是他領導的兄弟們嗎?也許夜曼秋說得對,身處黑道之中,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情況,也有很多的危險存在。

  雷鏡天被打倒在地上,帶著滿是鮮血又沈重的身體匍匐前進,他已經累到眼皮就快要合上……

  雷鏡天努力地想爬出那又長又遠的人牆,唯一支撐他活著走出去的信念就只有他對夜曼秋無怨無悔的真愛。

  看著不遠處光明的出口,雷鏡天低聲喃念:「秋……你要等我,等我用著普通男人的身份去愛你……」

  「陸爾、子璇,很高興認識你們,有空的話來台灣找我玩吧!」夜曼秋神采奕奕的拿著自身行李,站在大門口向陸爾和汪子璇道謝。

  原本陸爾堅持要開車送她到機場,順道還可以繞去鷹王幫看看雷鏡天的狀況,但為了怕觸景傷情,夜曼秋還是叫了部計程車婉拒了陸爾的好意。

  夜曼秋的任務完成了,只要學會徹底將雷鏡天遺忘,那她回到台灣後,就不需要接受與夜絮春相同的懲罰。

  「秋,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汪子璇拉著夜曼秋的上衣,企圖動搖她離去的決心。

  互許真心的有情人如果不能相守一起,那會成為生命中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這一點汪子璇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尤其她知道雷鏡天是用怎樣的方式在愛著夜曼秋,那樣的情感是很多人求了一輩子也求不來的!

  「不了,我怕他總有一天會因我而死。」夜曼秋恢復開朗本性,搖搖頭開了個玩笑。

  簡單的道謝一番,為了趕緊前往機場搭乘飛機,也為了不去想雷鏡天的事情,夜曼秋將行李放進計程車的後車廂,準備上車離去。

第9章(2)

  這時,陸爾將剛坐進車裡的夜曼秋拉了出來,眼睛看著不遠處,不可思議的對夜曼秋說:「秋,我看你八成走不掉了,因為他真的差不多快為你而死了!」

  「他?」沒有名字,光聽到陸爾說了個他字,夜曼秋的心臟就猛烈跳動起來,順著路的方向往前方望去——

  是雷鏡天!

  天呀,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從賓士車裡走出來的雷鏡天,一下車便跪倒在地上,而就在他擡頭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他猶如嬰兒般用四肢貼在地上爬行,直到爬行到有牆壁的地段,才辛苦地扶著牆壁撐住身體站起身。

  現在的他不再那麼意氣風發,看起來簡直比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還要來得狼狽不堪。

  「鏡天!」哪管趕不趕得上飛機,夜曼秋連想都不想的就衝過去將靠著牆壁站立的雷鏡天攙扶到自己身旁。

  看看他那到底是什麼模樣哪?

  他光著刻有叛徒兩字的上半身在街上行走,傷痕纍纍的全身還流著血,這要是被這裡的公安看見了,他不被抓去當成殺人犯關起來才怪啊!夜曼秋吃驚地看著他這副模樣。

  「秋……我見到你了……」第一次被夜曼秋主動攬進懷抱裡,雷鏡天感到無比的溫暖與感動,彷彿身上所有的痛都受得值得。

  雷鏡天紅了眼,用盡全身殘餘的力氣抱住夜曼秋,他早已激動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鏡天,你是怎麼了?」夜曼秋憂心忡忡的問道,煩惱著是該先叫救護車好,還是先乖乖不動地讓他抱在懷裡。

  他真是個令人擔心的男人,怎麼會三天兩頭就必須往醫院跑呢?這教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回台灣?

  「他為了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所以把鷹王幫解散了!」身為鷹王幫份子多年的陸爾,光看雷鏡天這副狼狽模樣,他就知道剛才那個結婚典禮肯定演變成了一場全武行。

  於是,陸爾先行替雷鏡天向夜曼秋回答一些關於幫規的事情,也順便告訴她雷鏡天這麼做的意義,最後帶著汪子璇走進屋裡,獨留他們兩人在外對談。

  「你為什麼這麼……」聽完了陸爾說的一切,夜曼秋感動不已的淚流滿面,連想罵他都捨不得罵。

  沒想到她隨便傳了那樣一封簡訊,他竟真的在一夕之間,把上海最大的幫派給解散掉!

  眼看雷鏡天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也沒什麼好猶豫地就直接將皮包裡飛往台灣的機票撕毀,接著付錢給等待已久的計程車司機。

  計程車司機好心的替她將行李從車裡搬出來,看著雷鏡天那副模樣,他也不敢久留便開車離去。

  「秋,你不要離開我,一輩子待在我身邊!」雷鏡天執起夜曼秋的手認真看著她。

  夜曼秋沒有回答,一雙水亮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擔心著他的傷勢,根本無心去思考未來的問題。

  看出夜曼秋小腦袋裡的疑惑,雷鏡天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這讓夜曼秋惱怒地想給他一記飛拳。

  「你笑什麼啦?人家很擔心你耶!」夜曼秋裝生氣的甩開他的手,轉身背對他把小嘴嘟得老高。

  其實她的心裡是高興的,畢竟他精神看來還不錯,除了受點皮肉傷以外,好像真的沒什麼大礙。

  雷鏡天趕緊上前討好夜曼秋地把她摟進自己依然發疼的懷裡,在她耳邊輕輕說:「這些傷口都是我愛你的證明,以後你在某些時候看到了,可不能嫌我醜喔!」

  雷鏡天的話裡帶有色情成分,讓夜曼秋微惱地用手擰了他的手臂一下。

  「你……」夜曼秋心疼的看著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原本想要罵他實在太胡來,卻還是因為女人容易感動的天性而哭了出來,將臉輕輕靠在他沾滿血跡的胸膛上,哭著說:「你不能死喔……我以後還要依賴你……」

  自從遇到雷鏡天,她好像越來越愛哭了。

  而聽見那樣的撒嬌話語,所有的傷痛對雷鏡天來說似乎都已不藥而癒。

  他把手伸進口袋不知在摸索著什麼東西,夜曼秋好奇的看著他,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然後打開……

  「現在我是王子了,所以我能娶我的公主嗎?」雷鏡天從小盒子裡取出一個美麗典雅的鑽戒,將它放在夜曼秋眼前。

  那顆鑽戒經由下午的陽光照射顯得更加耀眼,夜曼秋知道這戒指必定所費不貲。

  沒想到在這麼浪漫的一刻,夜曼秋居然對鑽戒不屑一顧的反而轉身離去,走了大概三步路,她停下腳步不好意思的說:「你以為用很貴的戒指就能收買我的真心嗎?」

  她是愛錢,而且雷鏡天從一開始委託她時,他就知道這一點,可是她對雷鏡天的愛真的是用錢買不到的!

  歷經了許多生離死別,她更能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情感,也終於領悟到夜玄為什麼不曾教導他們愛情一事,因為愛情又甜又苦,可以令人幸福卻也可以令人感到無比痛苦。

  聽到夜曼秋這麼說,雷鏡天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撐著受傷的身體跛行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將鑽戒套進她右手的無名指上,趕在她生氣前,用著可憐兮兮的表情說:「這是我今天早上買的,它花了我很多時間去挑呢!你要是拒絕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喔!」

  看到那標準的懦弱雷鏡天表情,夜曼秋喜悅的在鑽戒上烙下一吻,表示她已接受了他的求婚,然後便擡頭嘲笑他:「你現在真的一點也不像蒼鷹羅!」

  雷鏡天只對她笑笑,沒有反駁任何語句。

  忽地,一陣暈眩,讓他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

  「啊!」夜曼秋沒有注意到雷鏡天的異樣,像是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地大叫一聲,她拉著他的手緊張問:「怎麼辦?如果爹地知道我愛上你,那我會很慘的。」

  「這事兒交給我解決就好,相信我。」不管那快要合上的眼眸,雷鏡天還是很有擔當的說服著焦躁不安的夜曼秋。

  交給他?夜曼秋聽到這句耳熟的話差點緊張得昏倒。

  「你解決事情的方式都很極端耶,我怎麼敢交給……」夜曼秋水汪汪的眼睛靈活地轉呀轉的,只是揶揄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雷鏡天就當場不支倒地,嚇得她再度發出尖叫聲。

  經過她這麼一叫,屋子裡的陸爾和汪子璇都連忙跑出來探個究竟。

  原來,雷鏡天因為太累而體力不支的睡著了,但是他們還是決定將雷鏡天再度送到醫院療養。

  親愛的嶽父大人:

  您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妻子,已經被我挾持到上海了!

  目前我們過著幸福富足的生活。

  為了怕釋放了我心愛的人質,讓她回台灣後,會被你關進地下室嚴刑拷打,因此我決定繼續將她拘留在我身邊,打算以後還會定居在這裡,培育出更多個性像她一樣蠻橫的小黑道份子。

  如果您能保證不傷害我的人質,我願意隨時陪她回台灣拜訪您,當然,也十分歡迎您老搬來上海與我們共同生活。

  您霸道的女婿雷鏡天「別名蒼鷹」敬上

  一大清早,夜玄就被這一份來自上海的傳真給氣得火冒三丈。

  那張薄到不能再薄的傳真紙,經過他老人家再三的閱讀與蹂躪之後,都快要變成一張破破爛爛的碎紙了!

  「沒想到雷鏡天那小子居然敢扮豬吃老虎,騙人騙到我夜玄頭上來了!」夜玄把傳真交給坐在他身旁的夜封夏看,嘴邊叨絮個不停。

  回想起雷鏡天給夜玄的第一印象,他真的完全沒想到這件「綁票」事件的主謀居然和鷹王幫的首領蒼鷹是同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他的女婿們手段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撇開上次春寶貝的事情不說,這次居然有人敢直接把他的秋寶貝拘禁在上海,逃避面對「四季」行規該有的懲罰。

  「這不見得是壞事嘛!他既然敢娶我們家的秋老虎,那就一定有他的能耐。」有妻最樂的夜封夏抱著北堂月離,對此不以為意,僅是笑了笑就把傳真傳給同樣在場的夜忍冬。

  聽夜封夏那樣說,夜玄其實也挺贊同。

  「唉,你們這些小孩翅膀一硬就都想飛了,我這老頭子也不想管了啦!」夜玄嘴裡雖是這樣說著,但刀子嘴豆腐心的他,其實心裡正慶幸著他的小孩們似乎都找到了很好的伴侶。

  現在就剩下年紀最小的冬了……

  想到這裡,夜玄下意識看了夜忍冬一眼。

  也許是夜玄把剛才的想法喃喃自語地掛在嘴邊說了一遍,所以當夜忍冬接收到夜玄的眼神後,嘻皮笑臉的回答:「爸,你不要看我,我是永遠不會談感情的。」

  夜忍冬將傳真交回給夜玄,很瀟灑地拍拍屁股就直接走人。

  「唉……」看見夜忍冬那樣的反應,夜玄長聲喟然。

  放眼望去秋天已過了一半,夜玄發現自己竟然首次開始擔心著今年的冬天……嗯,不知道冬天會不會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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