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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0 23:44:07

前言: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色啦!
  她可是為了想休息充電才去日本玩的
  素聞日本男人都很好色
  沒想到真讓她給遇上了
  這個壞男人趁她做日光浴時偷了她的比基尼
  還綁架她到遊艇上去做「那檔子事」
  唉!聰明如她竟會中了這個惡魔的詭計
  天理何在啊!


第1章(1)

  吳心如略微緊張的看著她的上司朱冰心,只見朱冰心手上拿著她的辭呈,連看也沒看便將辭呈放在桌上,先是閉目,過了半晌,她才張開眼看著吳心如。

  「心如,你真的要辭職嗎?」朱冰心覺得有些可惜的說。

  「你在這一行已經待了六年了,為什麼突然不做了呢?要知道你可是我們公司最出色的領隊,你走了,教我怎麼辦?」

  「我累了、也厭倦飄泊。」吳心如淡淡的說,疲憊明顯的寫在她臉上。

  「我想過安定的生活。」

  沒錯,她是想過安定的日子,眼見同學們個個都有美好的歸宿,只剩她仍孤家寡人一個,她就覺得排山倒海的寂寞席捲而來。最近她遠在高雄的母親一直打電話要她回家相親,更是讓她覺得心煩意亂,因為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應付這一波波的逼婚攻勢;況且就算她答應,她的工作性質根本就不可能讓感情穩定發展。唉!種種的情況教她怎能不心生疲憊、不厭倦飄泊呢?

  「你的心情我能瞭解,可是你不做領隊,那你想做什麼呢?」

  被問到關於未來的事,吳心如一臉茫然。

  「我還沒想過……」

  「既然沒想過,我看這樣好了,我先放你假,你出去散散心、調整一下心情。」朱冰心果斷的替她作決定。

  「屆時若你還想離開公司的話,我會放人的。」

  散心?這跟她辭職的本意相違背。

  「朱大姐,我……」

  「好啦!就這樣決定了。」朱冰心調整了坐姿,嘴角緩緩揚起。

  「你不是一直想到北海道去嗎?」

  「你怎麼知道?」吳心如張大眼吃驚的問,她從未和其他人提起過啊!

  「我當然知道。」心如的表情,讓朱冰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每次我們開會時,只要有出北海道的團,你的眼睛就跟點亮的燈泡一樣亮,一旦這個Case不是你的,你眼裡的光就滅了,所以你說我是怎麼知道的啊?」

  原來她的心事全寫在眼裡了,難怪她老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這麼容易被看透,尤其是在朱大姐面前,她根本就無法掩藏。

  「公司招待你去北海道玩一趟,你覺得如何?」朱冰心知道心如是無法拒絕這個可以實現夢想的誘惑的,而她深信,當心如從北海道回來後,一定會打消辭意。

  「我……」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吳心如還是說不出口,初入這一行時,如果不是朱大姐捺著性子教她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有今天。

  「好吧!不過我希望的是遊玩全日本,而不是只有北海道。還有,我想一個人去,並且從這一刻起的一個月內,我不接團,一直到我從日本回來。」唉!就憑她怎麼鬥得過老奸巨猾的朱大姐呢?吳心如在心裡感歎著。

  「可以啊!」朱冰心笑著說,然後把辭呈遞還給她。

  「我會親自替你辦理一切手續的。」

  「我的日簽還在有效期限內。」說到這兒,吳心如暗忖。

  「這樣好了,我先到琉球。」

  「好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我馬上替你劃位。」

  吳心如冷靜的把辭呈摺好放入口袋中,「愈快愈好。」

  她這麼說,倒把朱冰心嚇了一跳。

  「這麼急?是不是急著想譜一段足以傳頌後代子孫的櫻花戀啊?」反應過來的朱冰心仍不忘取笑她一番。

  「朱大姐,你取笑我,不怕我反悔嗎?」

  「好、好、好,我馬上替你辦。等確定好之後,我會通知你,這總可以了吧!」

  「謝啦!」吳心如被她逗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你這丫頭吃定了我是不是?」朱冰心搖著頭,一臉的無奈。

  「我是你上司,你忘了嗎?」

  「我怎麼敢忘呢!」吳心如俏皮的吐吐舌頭,臉上又恢復了神采。

  「我先出去了。」

  離開經理室,吳心如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其他同事道別後,即離開辦公室。走出大樓,她覺得積壓在心頭的烏雲慢慢的散盡,想到即將展開的日本之行,而且還是她一個人,而不是和一群人,她就覺得輕鬆自在,至少在這段期間,她可以專心享受這一趟日本之行,不必和別人分享。  更讓她覺得興奮的是因為她這幾年的帶團經驗,讓她的日語說得十分流利,因此不需要和當地的導遊接觸。

  一進房門,吳心如踢掉鞋子、抓起電話,按了一組熟悉的號碼。自從她母親去年搬到高雄大哥家後,她和母親通常都是靠電話連繫,一年見不到幾次面,並非她不孝順,大部分的原因是工作性質的關係,另一小部分的原因則是如果到高雄去,她一定會被那些熱心的阿姨、嬸嬸們煩死,所以她寧可靠電話來維繫感情,也不要面對面。

  電話接通了之後,話筒的另一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阿如嗎?怎麼有空打電話來?對了,這個禮拜天你不是要下高雄,那麼上回你大姨跟你提相親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天哪!她真不該打這通電話的,和往常一樣,母親開口就離不開相親,當場把她思親的情緒給澆熄了。

  「我是要告訴您我明天要去日本度假,所以這個禮拜天不能回家。」

  「度假?你不用工作嗎?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一連串的問題,讓吳心如忍不住翻翻白眼,對於母親,她真的是又敬又畏。

  「阿如、阿如!」

  母親的呼喚,把她遠颺的思緒拉回。

  「什麼?啊……嗯……」她在回想先前母親說了什麼後才敢回答。

  「朱大姐放我假,並且安排我到日本度假。」好像漏了一個問題的樣子,吳心如輕皺著蛾眉。

  「那你要去多久?」

  「我也不確定,反正我回來後會打電話給您的。」她不是不確定,而是不敢確定,如果她說出一個確切的時間,不用說,等她一回到家,母親的電話就到了。

  「好吧!記得打電話回來啊!」

  「媽再見!」和母親道別後,吳心如才剛放下電話、正準備要去確認明天所需的證件有無備齊時,電話鈴聲又響起。

  「喂!」她拿起話筒小聲的問。

  「心如,我是玉惠。」

  「玉惠,找我有事嗎?」吳心如邊問邊猜測玉惠撥這通電話的原因,然而她還沒想到,陳玉惠已先一步說明來電之意。

  「明天我兒子偉偉滿週歲,所以想藉這個機會,大家聚聚。」

  「你兒子滿週歲了?」天!時間過得真快,玉惠的兒子都滿週歲了。

  「玉惠,很抱歉,我恐怕沒辦法去……」

  吳心如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陳玉惠打斷。

  「為什麼沒辦法來?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聚聚了嗎?」

  陳玉惠的抱怨,讓吳心如覺得有罪惡感。

  「對不起啦!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量一年比一年重,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

  「沒辦法,誰教我欠朱大姐人情!」如果不是朱大姐,也許她早就離開旅遊業了。

  「老實跟你說好了,我明天就要到日本去。」

  「去日本?你先前不是說想休息一陣子的嗎?怎麼又要帶團到日本去?」

  「我這次到日本是純度假,不是去工作。」吳心如解釋著,希望能得到好友的諒解。

  「我已經一年多沒好好的休息了,再不休息的話,我看我這台機器就快報廢沒用了。」

  「你一個人?」

  什麼問題嘛!「當然是我一個人。」吳心如嘟著嘴咕噥道。

  「那好吧!這次就放過你,不過你得答應我,這次到日本可不能空手而回。」

  「知道啦!我一定會帶你最愛吃的富士蘋果,要不然替你買喬本一郎的海報及CD回來可以嗎?」吳心如知道陳玉惠愛吃富士蘋果,同時也知道她很迷喬本一郎,所以先賄賂她,期望她能放自己一馬,如此在趙玲和如萍面前,玉惠才會替她說些好話,要不等她從日本回來,難保不被趙玲和如萍罵成臭頭。

  「富士蘋果可以免了,至於喬本一郎的CD就拜託你啦!」陳玉惠咯咯笑著,好一會兒,她才止住笑。

  「不過……」

  「不過什麼?」不知怎麼的,玉惠的「不過」讓她覺得背脊冰涼。

  「希望你回來後身邊多一個人啦!」

  「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向來對日本男人沒啥好感。」

  「喂,女人,話先別說得那麼滿,本姑娘有預感,你這次的日本行,一定會交個日本郎回來的。」

  「好啦!話隨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要不要打個賭?」

  「賭?」玉惠這女人什麼時候開始對賭有興趣了呀!

  「對,我賭你這次一定會和日本郎大談戀愛,怎麼樣?敢不敢賭。」

  「賭就賭,反正你是輸定了。」吳心如自信滿滿的說。

  「你還沒說賭注是什麼?」

  「賭注由贏的人決定吧!」

  「一言為定。」

  掛上電話後,吳心如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回房。

  哈!這場賭局玉惠是輸定了,不管日本男人再怎麼帥、再怎麼多金、再怎麼多情,絕對無法使她動心,她要的是一份無悔的真愛,而不是一段速食愛情,更別說是異國戀曲了。

  琉球

  吳心如身穿比基尼泳裝來到此處號稱度假天堂的恩納海岸,她站在沙灘上透過太陽眼鏡觀賞這片綿長的珊瑚沙海灘、純淨且湛藍的海水,色彩艷麗的珊瑚礁,她那雙被太陽眼鏡遮蓋的眼裡全是讚歎及欣喜。

  哇!真好,這片沙灘除了她之外,居然看不到其他人,或許她可以來個全身的日光浴……

  才剛想完,她四下眺望,終於發現了景點絕佳又十分隱密、且陽光不會很刺眼的位置,於是她興高采烈的朝那兒走去,再三確定後,她才滿意的攤開向飯店借的海灘浴巾,脫去襯衫,並且小心的解開泳裝的帶子,讓她從未見過陽光的胸部袒露出來。

  為裸露的肌膚均勻的抹上防曬油後,躺在海灘巾上,她緩緩的閉上雙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老實說,她連自己為什麼笑都搞不清楚。

  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撫觸著她的肌膚,一陣陣夾雜著南太平洋海邊花香的海風,輕輕柔柔的拂過她的身子,順著毛細孔沁入骨髓、迷惑她的心靈;低沈而悠揚的海濤聲似被撥弄的豎琴,悄悄的在她耳邊輕柔吟唱著。

  太舒服了!這種全身放鬆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棒得教她神往、陶醉。

  突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她猛然驚醒,慌亂間,她伸手在四周找尋放在旁邊的襯衫準備遮掩裸露的上半身,但是當她發現一張非常男性化的臉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再也顧不得形象的放聲尖叫。

  「別叫!拜託你別叫。」那男人操著一口日本話放低音調哀求著,見她仍不理會,他只好摀住她的嘴,但一雙眼卻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她。當他瞥見她裸露的胸部時,他眼裡很自然的流露出讚歎之情,嘴角不自主的往上揚起,心想如果不是為了躲避突然遇見的記者,他也不會有大飽眼福的機會,而眼前的女子,不僅有漂亮的胸部,她的臉蛋也是讓他目不轉睛的重要原因,哈!如果可以一親芳澤,那就更棒了。

  「如果你答應不叫的話,我就放開你,可以嗎?」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徵詢她的同意,但他的眼神透露給她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不管她同意與否,最後還是得依他的,於是她只好勉強點頭同意,如果不是因為她隻身在這兒,如果不是因為她此刻裸……

  啊!糟了,她竟然把自己裸著上半身這事給忘記了。想到這兒,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推開了他,拿起放在一邊的襯衫快速的穿上,顧不得沙灘上七零八落的其他物品,拔腿就往飯店的方向飛奔而去,此刻在她的腦海裡唯一閃現的念頭只有逃,她可不希望隻身來到日本的她,因為碰上色情狂而讓自己不愉快。

  山田井看著那個飛也似逃離的女孩的背影,再看看散落一地的東西,突地,他的眼睛為之一亮,嘴角緩緩的往上揚,彎下身,他拾起了讓他的心情有所改變的物品──一件比基尼,他心想自己大概可以再見上她一面吧!

  為什麼想見她?難道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蹤嗎?難道不怕一旦被她黏上,就再也脫不了身了嗎?還有,他也得為自己的演藝前途著想,他可不想因為一時貪歡,被先前突遇的記者撞個正著,而斷送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

  怎麼?她激起自己浪漫的情愫嗎?

  他搖搖頭,這是一種他無法形容的感覺,也是三十歲的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呢?

  離開前,他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女孩,尤其是這會兒他手上正握著留有她體香的泳衣,想像著這柔柔的布料親密的緊貼著她的胸……該死!他輕咒一聲,握住泳衣的手更用力了,突然間,原本平穩的心跳起伏的頻率急速加快,體內好像有一股熱氣直衝向他的腦門,讓他著實慌了,活了三十年,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反應,即使在他贏取有線大賞時,他的情緒也沒這麼激動過啊!

  天!我是怎麼了?我病了嗎?

  這趟的琉球行,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偷偷成行的,就連他的經紀人三木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行蹤,這時候大概因為找不到他正急得跳腳吧!

  唉!別想那麼多了,接下來的幾天,好好讓自己緊繃好久的神經放鬆下來才是正事,至於那個女孩……把她忘了吧!

第1章(2)

  一回到小木屋,山田井即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煩躁的再將酒注入空的杯子裡,拿著酒杯來到窗前。突地,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正好可以看到剛才那女孩所飛奔回去的飯店,他忍不住猜想她住在哪一間,她是否正站在其中一扇窗戶前看向小木屋呢?

  他啜飲一口手中的酒,嘴角因憶起她震驚的表情而微微往上揚。她的眼睛又大又圓,深邃得像一湖黑潭,烏黑亮麗的頭髮紮成馬尾,他猜想如果放下來的話,應該差不多是到肩膀的長度吧!

  他該保持紳士風度的,免得她尷尬、臉紅,可是,該死的,她臉紅的時候還真是好看,他真的忘記上回看女孩子臉紅是在什麼時候了,她和他以往所接觸的女孩完全不一樣。

  雖然她口操日語,但直覺告訴他,她應該不是本國女孩,如果她是本國女孩,不可能不認識他,更不可能不朝他尖叫,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日本女孩從來不會用害怕、陌生的目光看他,更別說是從他身邊逃開了。

  那麼她是打哪兒來的呢?她的日語說得真是標準,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她是外國移民也說不定,或許她是外國新娘?也有可能她真的是土生土長的日本女孩。

  不行,他要再見到她,他得把她的泳衣還給她不是嗎?

  決定了之後,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眼中閃著謎樣的光芒。

  他雖是日本藝能界的寵兒,但他從不拒絕生命中的任何一種冒險與刺激,尤其是當刺激和一個他感興趣的美女連在一塊兒的時候,讓生性喜歡冒險刺激的他更加難以拒絕了。

  第二天一大早,吳心如匆匆回到昨天做日光浴的地方,四下搜尋著昨天被她遺忘在這兒的泳衣,可是她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找不到她的比基尼。

  她懊惱的坐在沙灘上,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把這片沙灘翻過來!

  一想到昨天突然打擾她做日光浴的男人,她就生氣,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怎麼會太陽沒曬到,反而把她最心愛的泳衣給忘了?

  哼!如果再讓她遇上他,她非得把他臭罵一頓,或者狠狠的踹他一腳不可!

  「小姐,你在找這個嗎?」

  突然,一陣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擡起頭,剛好望進一雙又黑又神秘的眼睛裡,當她的視線移向他手上的東西時,她馬上垂下頭。

  是他,她才想完,他就出現在她眼前,而且是帶著她遍尋不著的泳衣出現在她眼前,原先的一肚子氣反倒被羞窘所取代,教她有口難言。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這件泳衣是不是你的呢!」山田井揚了揚手裡的泳衣,興味盎然的看著她低垂的頭問。

  「這件泳衣是昨天撿到的,就在這兒,我想應該是你的,當時你正在享受日光浴不是嗎?」

  他突然加上這一句,讓吳心如的臉如煮熟的蝦子般紅透了。

  「沒錯,是我的。」幾經掙紮後,顧不得通紅的臉,她重新面對他。

  「可以把它還給我嗎?」

  哈!她的臉又紅了。山田井開心的看著她。

  「你好,我是山田井,請問你是……」

  山田井把泳衣還給她後,不顧理智的抗議向她自我介紹,並且期望會看到她驚訝的目光,可他等了好一會兒,他非但沒看見期望中的眼神,反而看到她一直盯著他瞧。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擔心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是否會被她識破。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思緒呈現兩極化,一方面希望她知道他是誰,雖然他告訴她的是他的本名,而不是他的藝名喬本一郎,但以他今日在日本藝能界的地位來看,眼前的女子不應該認不出他……這點著實讓他覺得懊惱;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認出他,畢竟他這次到琉球是來度假的,他只想以山田井的身份過幾天屬於自己的生活。

  吳心如慌亂的把泳衣塞進包包裡,然後才張大眼睛怒瞪著他。

  「我想我沒這個義務把我的名字告訴你,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

  「你還沒回答我另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山田井小心翼翼的追問。

  「你是山田井。」吳心如想也沒想就回答,瞥見他有些奇怪的表情,她迷惑的看著他。

  「我說錯了嗎?你剛剛不是說你叫山田井嗎?」

  「我指的不是名字,而是……」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心想再說下去,鐵定會把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你有看時人雜誌嗎?你看報紙喜歡哪一版?看影劇版嗎?」他換個方式問,心想她一定看過這些報章雜誌的報導,這個月的時人雜誌還是以他作為封面人物呢!

  「我從來就不看這些雜誌的。」吳心如說的是真的,工作讓她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美國時間看這些雜誌,更何況是日本的報章雜誌。

  知道她沒有看時人雜誌的習慣時,山田井確實鬆了口氣。

  「你不看這些雜誌,那你平常都看些什麼?」

  「什麼都不看。」吳心如說完,懊惱的看著他,她為什麼要跟他說那麼多廢話?

  是啊!她為什麼要回答他這些無聊的問題,如果不是他的話,昨天她就可以好好享受日光浴。想到這兒,她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在憤怒的狀態,然而瞥見他一臉的笑意後,她怎麼也無法繼續生氣,反而在心底激起一股說不出的浪潮,讓她害怕在繼續待在這兒看著他,她會失心。

  「對不起,我要走了。」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哪裡知道他一個箭步追上她,並且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吳心如警戒的看著他,不自主的把包包放在胸前。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一個人來?」她防衛性的舉動,不知怎的讓他覺得寬心,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用這種警戒且防衛的目光看他,好像他是隨時可能撲向她的色情狂似的,這是否表示她和時下追金、追星的女孩不一樣呢?

  「呃?哦……可以這麼說。」本想點頭說是,但她想到也許他對她心懷不軌,她趕忙模稜兩可的回答。

  「可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有丈夫嗎?」

  「沒有,可是……」

  「男朋友呢?」

  他的追問觸及她的隱私,她生氣的朝他低吼:「沒有!」瞥見他兩道濃眉往上揚,嘴角也揚起一抹笑,她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他沒有和我一起來,他要上班。」

  「太好了,我也是一個人來。」她的回答讓他笑了起來,「我看這樣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玩,兩個人一起玩,應該比較好玩。」

  「兩個人能玩什麼?」吳心如說這句話原是想諷刺他,沒想到一說完,她的臉就紅燙了起來。

  「我剛剛想到一種,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山田井往前跨一步,拉近和她的距離,近得讓他可以清楚的聽到她的心跳聲、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而她亦然。

  「你說什麼?」吳心如虛軟的聲音有如風中的細沙散而無力,他突然的靠近,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說我想到一種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玩的遊戲。」深吸一口氣後,山田井低啞著聲音說。

  「我……我不懂。」吳心如不自覺的退後一步,希望藉由距離的加大,可以緩衝那些讓她莫名激動的情緒反應。

  「羽毛球。」他趣味盎然地道。

  她的頭猛地擡起,剛好望見他促狹的目光。

  「你說羽毛球?」

  「是啊!你有其他的意見嗎?」他慢條斯理的問,目光灼熱的看著她。

  被他這麼一望,她的臉更紅。

  「沒……沒有。」

  「你會玩嗎?」

  「會什麼?噢,羽毛球,很抱歉,我不會。」

  「那桌球呢?」

  吳心如搖搖頭,她開始覺得在他面前自己像個白癡一樣。

  「那你會玩什麼?」

  「很抱歉,我什麼都不會。」她略微提高音量,她覺得生氣,為自己突然在他面前矮了半截而生氣,為自己是運動白癡而生氣。

  「那你今天有什麼計劃?預備到哪兒玩?」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還沒決定。」她搖搖頭,「我是來度假的,所以我沒有任何計劃。」

  「我租了艘船,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這個邀請一說出口,倒把山田井自個兒給嚇了一跳,不過他之所以邀請她,大概是因為她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的緣故吧!

  他的提議,讓吳心如心癢癢,可是生性謹慎小心的她仍不敢貿然答應,萬一誤上賊船,那她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保證。」彷彿看穿她的心思,山田井一本正經的許下他的承諾,雖然他很想對她怎麼樣……尤其在昨天不小心看見了她雪白可愛的胸部後,這個念頭就一直纏繞著他。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答應,因為我沒有和陌生人一起出遊的習慣。」吳心如看了他一眼,才繼續說下去:「再來是我對你的提議不感興趣,同樣的,對你我也不感興趣。」她不想說得這麼露骨,可是為了要和他徹底劃清界線,她只好這麼說。

  「我想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對你是真的……非常感興趣。」他笑著說,表情絲毫不因她說的話而有所改變。

  「你挑起了我想要一探究竟的精神,換句話說,我想瞭解你,想更進一步的瞭解你,可以嗎?」

  「如果我說不可以,你能接受嗎?」她反問。

  「抱歉,我不是個輕易退縮的男人,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是那種一旦決定好目標,就會努力往前的男人,而現在,你就是我的目標。」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她怒目以對。不知怎麼搞的,他那一番話表面上引起她的反感,但她的心卻忍不住為他這番話莫名的悸動。

  「無聊?」他揚揚眉淡笑。

  「你錯了,我從不是個知道無聊是什麼滋味的人,我也不是個輕易就接受失敗或拒絕的人,相反的,我會積極的去爭取我想要的,即使是用盡所有的非常手段;不管是東西,還是人。」說完,山田井才驚覺自己是多麼的認真,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引起她的注意,即使要他使用非常手段來綁架她,他也會這麼做。

  「日本可是個講法治的國家,我就不相信你……」

  「也許我會綁架你也說不定哦!」

  「你不會!」

  「要不要試試看?」

  「你……你神經病!」吳心如低聲怒罵,同時也對自己生氣,因為她發覺自己在不小心的狀況下,已一步一步的踏入他預設的陷阱,她擔心如果自己不快點離開這兒,她會陷入他所設的陷阱而無法自拔,最後她會把她的心、她的感情,甚至她的清白全賠上了。

  「我要走了,再見……不對,應該說永遠不必見。」吳心如說完轉頭就離開。

  「你逃不掉的,即使得把全日本翻過來,我也要找到你。」山田井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吼道,當他看到她因這番話而腳步踉蹌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她確實和時下的女孩不一樣,她竟然希望和他永遠不相見,單就這一點,她就夠特別了。

  小心了,不管你是誰,準備接招吧!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在心中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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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0 23:45:56

第2章(1)

  吳心如坐在候機室等待準備飛往東京的飛機。這幾天她在琉球玩得很愉快,除了碰上那個討人厭的日本男人之外。

  啊!要離開琉球了,基本上她很開心,雖然情緒的深谷裡依然飄蕩著依依不捨,但她依然決定離開琉球先到東京,至於下一站會在何處落腳……至今她仍沒想過,不過只要到了東京,她就會知道了,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因為她希望在日本的這一個月,完全憑直覺來作決定,而不是經過特別的安排及設計。

  她百般無聊的看看手腕的表,天!還有半個鐘頭才登機,這半個鐘頭她得坐在椅子上乾等,對她來說是極痛苦的考驗。嗯!無論如何,她得想個法子消磨這三十分鐘。

  於是她輕輕的閉上眼睛,舊有的經驗告訴她,這麼做不但可以緩和她急躁的心緒,更可以讓她的潛能萌芽,也許她真能想到非常好的法子,好讓她不會把這三十分鐘浪費在無聊上。

  啊……想不出來!候機室裡非常安靜,照理說她的心靈應該很容易得到平靜才對,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為什麼會這樣子呢?為什麼「他」會突然闖入她的思緒擾得她不得安寧呢?

  和那個叫山田井的男人不歡而散後,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待在飯店的房間裡,只除了偶爾享受飯店的設備外,她很少離開房間,為的是不想再讓自己碰上那個討厭鬼,從她決定要離開琉球後,她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吳心如,你是怎麼搞的,你怎麼可以讓那男人擾亂你的思緒呢?

  老實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啊!

  那你想想看,那天他突然破壞你的日光浴時,他有沒有看到什麼?

  拜託,別胡說,他怎麼會看到,當我意識到有人時,我很快就遮掩住自己……他……他應該沒看到吧!

  應該?這個答案太草率了吧!萬一他早就躲在某一處,只是沒被你發現呢?

  這……有可能,吳心如不得不接受這個假設,如果他真的躲在一旁偷看的話,那他可真不是普通的下流,枉費他長得一表人才,卻盡做些偷窺的下三濫舉動,下次如果讓她碰到他,她一定要讓他好看,要不然她就不是吳心如!

  猛地,吳心如憤怒的張開眼,因為耳邊傳來準備登機的廣播,她拿起手邊的行李,踩著憤怒的步伐往登機口走去,對於身後不遠處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神毫無所覺。

  山田井被墨鏡遮蓋的一雙眼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吳心如的背影,他找了她好些天了,原以為她已經離開琉球,沒想到會在機場遇到她。

  天!他太興奮了,她重新出現在他眼前,又在他心底燃起新希望,否則他差點就要放棄了。

  壓抑不住內心的欣喜,他舉步便朝她走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耳邊傳來陣陣的尖叫聲,不一會兒,他的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潮擋住他的去路,他很想不理會這些熱情過頭的歌迷,尤其是當他瞥見她好奇的往他這個方向看時,他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會因此而暴露他的身份,還好她的視線被擋住了。

  他暗暗吐了一口長氣,然後才從容自若的為那些讓他又愛又怕的歌迷簽名,直到通知登機的廣播再度響起才停止。

  哇!好累,山田井甩甩微微酸痛的右手,提起手邊的行李,才跟著隊伍登機。

  上了飛機,看到她正和空服員說話,那掛在她臉上的笑意,讓他的視線久久不捨得離開。

  天!他愛死了,他愛死了漾在她臉上的笑容,同時,他嫉妒和她談話的空服員,因為和她接觸的兩次,她對他不是吹鬍子瞪眼睛,要不就怒目相向,唉!他嘔死了。

  他正想朝她走去時,他的視線和她相遇了,只見她迅速挪開視線,再加上機上乘客的驚喜表情及竊竊私語,讓他的腳步緩和了下來,為了避免引起大騷動,他只好回到他位於頭等艙的座位。

  和空服員確認飛機起飛的時間後,他用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他的經紀人三木,因為有一個計劃正在他腦海裡醞釀,而這個計劃能否成功,就得看三木能否全力配合。

  吳心如領到了自己的行李後,便匆匆的走出機場大門,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準備前往昨天事先訂好的飯店。坐上車後,看著車緩緩的離開機場,她的心著實放鬆不少,絲毫沒有發覺她的命運將因搭上這輛計程車而改變。

  透過特殊管道取得快速通關的山田井,一出機場就往三木事先準備好的計程車走,上了車後,他快速的換上三木替他準備的服裝,即坐在計程車上等待她的叫喚,一度他擔心自己會被她認出來,但她連看他一眼都沒有,讓他放心不少,卻也因此傷了他的男性自尊。本想以真面目示她,但想到自己的計劃可能因此改變,他只好沈住氣,小心翼翼的開車,並不時透過後視鏡打量坐在後座的吳心如,從她緊閉的雙眼看來,她好像累壞了。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要去哪兒?」他壓低嗓音一本正經的問,俐落的轉動方向盤,讓車子繼續往早已預定好的目的地前進。

  「麻煩你到京王,謝謝!」吳心如告訴他目的地後,再度緊閉雙眸。

  先前在飛機上和那個山田井的目光相遇時,她發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臉也在瞬間發燙,對於自己這種反常的情緒,她萬分的不解。難道她……

  不會的,她和他只有過三面之緣,怎麼可能就對他產生情愫?更何況,他是日本人,而她對日本人從來就沒好感。雖然她也曾考慮談個異國戀情,但這異國戀情的對象是不包含日本人在內的。

  經過時間的洗禮,她早已對異國戀情死心,而她對日本人的厭惡依然不變,追究其因,大概是每回帶團到日本,那些日本導遊及所接觸到的日本人給她的印象太差吧!可是……他絕對和那些她曾經接觸過的日本人不一樣,至少那些日本人不會讓她覺得迷亂,而他,除了讓她迷亂,也讓她忍不住心跳加速、臉紅耳熱,這不是動心是什麼呢?

  動心?怎麼可能!吳心如違背心意的反駁著自己的想法,然而她心裡卻非常明白,如果不是對他動心的話,

  她的心緒就不會如此的起伏不定了,不過還好,她已經遠離他了,這趟日本行結束後,她依然可以帶著一顆完整的心回台灣,她依然是一個人。

  車子在她睜開眼之前緩緩減速了,當她睜開眼,赫然發現眼前並非她要去的京王飯店,而是碼頭時,一陣恐懼朝她襲來。

  「對不起,司機先生……」吳心如焦急得想詢問司機是怎麼回事,但是當她的雙眼和車內後視鏡裡的眼睛不期而遇時,她頓時住了口,此時此刻,她除了憤怒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緒。

  「是你!?」發現司機竟是山田井時,吳心如驚愕的盯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假扮成計程車司機?」

  「我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會找到你的。」停好車後,山田井終於卸下偽裝,回過頭得意的看著她。

  「你瞧,我做到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憤怒之後,恐懼又慢慢的襲上她心頭。

  「我、要、綁、架、你。」他笑了笑,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

  「你……你神經病……變態……」

  霎時,血色在她臉上褪去。

  「看到前面那艘船沒有?」對於她的謾罵,他完全不以為意。

  「今後的一個星期,我們將同處於那艘船上,就只有我和你,我會讓我們徹徹底底認識彼此,這就是我綁架你的目的。」

  「你說什麼!?」吳心如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不相信自己會在異國被綁架,整件事的發生對她來說太荒謬了。

  「我說我要綁架你。」山田井重點式的說著,然後下車並且替她打開車門。

  「下車吧!」

  「我不要!」吳心如朝他吼一聲,在車內一動也不動的坐著,一副看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模樣。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乖乖的和我一起上船,另一個是我抱你上船。」說完,他看看四周逐漸增加的人潮。

  「怎麼樣?」

  「我不會選的。」怎麼選嘛!不管選擇哪一樣,最後吃虧的還是她,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和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同在一條船上,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她還要不要做人哪!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得罪了。」說完,山田井即不管她的掙紮,硬是把她拉出車外。

  「我會尖叫的……」

  「隨你叫吧!我會說我們是新婚夫妻,你的尖叫是因為你太興奮了。」

  他的話讓她啞口無言,儘管如此,她仍不會乖乖就範的,她非得伺機逃開不可,教她和他單獨待在船上一個星期,她會發瘋的!

  「你的沈默是默認嗎?你也喜歡我的主意對不對?」他挑著雙眉曖昧的問。

  她不喜歡他說話的口吻,更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太……太曖昧了。

  「怎麼?你的舌頭被咬掉了嗎?」他取笑他,看見她臉上泛起的嫣紅,原本帶有取笑意味的笑容僵住了,一雙眼直勾勾的凝望著她;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鐵,正被一個有著強大磁力的磁鐵所吸引,而這塊磁鐵就是她。

  他的凝望讓她不解,她也不想瞭解原因,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她猛力一甩,將他握住她的手甩開,然後往人群集聚的方向跑去。但是幸運之神似乎不是和她同一陣線的,因為她才跑了幾步,隨即又讓他捉住,她回過頭準備大聲喝罵,他那憤怒淩厲的目光卻嚇住了她。

  「我警告你,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所以你別想考驗我的耐性。」

  山田井咬牙切齒的說。

  不讓她有回答的機會,他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回到車子旁,拿了她放在後車箱的行李,無視於過路行人異樣的目光,悠哉的扛著她往船的方向走去,對於她的掙紮及怒罵無動於衷。

  一上船,他把她丟到艙房,並且鎖上門,然後往駕駛艙走去。

  「怎麼這麼慢?很難纏嗎?」三木一看到他即笑問。

  「非常難纏。」山田井點點頭,一臉的無奈,忍不住又加上一句:「空前的。」

  「可不可以讓我瞧瞧她到底長什麼樣子,為什麼會讓我們的喬本一郎如此大費周章,且不惜犯下綁票的罪名?」

  「不可以。」山田井搖頭說道,把車子的鑰匙遞給他。

  「時間不早,該啟航了,替我把纜繩解開吧!」

  「唉!真不知身為你的經紀人兼好朋友是幸還是不幸,萬一綁票風聲走漏的話,那我可成了共犯。」接過鑰匙的三木忍不住抱怨。

  「不過,如果讓我瞧瞧肉票的盧山真面目,那即使因此成為共犯我也心甘情願。」

  「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她是我的!」他的話一溜出口,駕駛艙的空氣便彷彿瞬間凝結。

  「她是你的?」三木吃驚的看著他。

  「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我也不知道。」山田井聳著肩,「我想利用在船上的時間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你老實回答我,她讓你迷惑、讓你神經緊張,甚至於慾望衝動嗎?」

  三木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山田井的回答;瞥見山田井臉上的迷惘後,三木已瞭然於胸。

  「再問你一個問題,她比小泉晴子更讓你心動嗎?」

  「或許吧!」

  「既然這樣,那我只能祝你幸運了,這是你需要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萬一這件事傳進小泉晴子的耳朵裡,那我可就不敢想像後果了。」三木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然後往門口走去。

  「來吧!收纜繩去。」

第2章(2)

  吳心如氣憤的坐在艙房內的單人床上,至今她仍不敢相信她被綁架了。

  天,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這種倒黴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呢?

  艙房內沒有鐘,她的手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就連她左腳的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掉了,她只好把穿在右腳的鞋甩開,光著腳丫子走到窗戶前停下來,從小小的窗口往外看,發覺船已經慢慢的往外海駛去。

  她真的被綁架了,一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承認自己被綁架的事實。

  想到這兒,她走到門邊使盡全身的力量敲拍著艙門,她不能就這樣讓他得逞,如果讓他得逞,她會因此被推向無底的痛苦深淵,她會將不再是她自己。

  「開門,讓我出去……」她不停的拍打著,不停的吼叫著,淚水也不停的往下滑落;恐懼、害怕在此時也襲上她的心頭,長這麼大,她從沒有如此恐懼、害怕過,即使第一次帶團出國時,她也沒有這種感覺。

  不知叫喊了多久,也不知拍打了多久,她的手又酸又疼,她的聲音沙啞、全身無力,只能癱坐在地上,臉頰上的淚水,濕了又乾,干了又濕,卻怎麼也洗不去她內心的無助。

  忽地,她耳邊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接著是門的推動牴觸了她的身軀。這時候,她驕傲的本性又展露了,她不想挪開、不想讓他輕易進來;進這個艙房、進入她的心房。

  門外的山田井,把晚餐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拿鑰匙開了鎖,正打算開門進入,卻發現門被堵住了,試推了幾次,皆無法推開。這時,他開始緊張了,艙房內的無聲讓他神經緊繃,生怕她一時想不開會……

  天!這怎麼可以,如果她真的想不開,那他難辭其咎,不行,他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轉念至此,他更使勁的推著門,突然間門動了,他還沒來得及收回使出去的力量,那原本抵著門的阻力消失了,他踉蹌的衝進了艙房,差點就撲倒在地上。

  「你很厲害。」看見她安然無恙的睜大眼怒瞪著他時,他無奈的說。

  吳心如沒理會他,趁他還未站起來之前,迅速的離開艙房。

  來到甲板,看到船已經行駛好一段距離,陸地已離她愈來愈遠,她全身緊繃,如果她跳下去的話,這樣的距離,以她的體力,她是無法遊上岸的,但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儘管機率微乎其微,她都得試一試。她寧願冒著生命危險跳海,也不願再和他待在船上,那種精神上的折磨對她來說,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跳吧!這聲聲的催促讓她覺得胸口好疼,雙腳也微微顫抖,她從來沒這麼畏懼過。毫不諱言的,她怕死,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的囚犯、為了自由,死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她重重的深吸一口氣,當她準備踩在橫木上藉以跨越欄杆時,一隻結實的胳臂箝住了她,另一隻手則摟在她的腰上,這突來的阻力打斷了她接續的動作。

  她回過頭,剛好望進一雙充滿怒氣的眼裡,她心虛的垂下眼簾,暗地裡輕吐一口氣,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不少,就連那原本微顫的雙腳也像找到了失去的力量般挺直的站立著。她該生氣、該感到失望的,但是她沒有,她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當他的手臂圍上她時,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尋死的勇氣,她只是一時氣憤罷了。

  「你是要自己回艙房,還是要我扛你?」山田井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粗嘎地道,一想到如果他慢了一秒鐘,她就跳船了,他就不自覺的加重手的力道。

  「放開我!」吳心如生氣的大吼,並且不停的扭動被箝制住的身體。

  她的口氣不是懇求,而是生氣的怒吼;山田井笑了,他實在很喜歡她給他的感覺,雖刁鑽蠻橫,卻也滿新鮮可愛的,至少和那些成天追逐他的女人比起來,她更具有挑戰性,更讓他有想要接近她的衝動。

  「我剛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我要留在這兒,一個人。」她強自鎮定的回答,因為她突然發現來自腰間的灼熱感擾亂了她原本清晰的思路。

  「放開我,可以嗎?」

  這回不再是命令,她實在害怕和他有肌膚的接觸,雖然隔著衣服,但她仍能感受到來自於他雄壯有力的臂膀傳來的熱,尤其是當他纏繞著她腰間的手像若無其事般的磨蹭著她時,她覺得她快站不住腳了,如果不是他抱著她,也許她已經趺坐在甲板上了。

  「放開你?可以呀!」他的話帶給她一絲的希望,但是接下來的話卻像冷水潑了她一身。

  「等我們回到艙房後,我自然就會放開你。」

  「你……去死吧!」吳心如奮力掙開他,怒氣衝天的轉過身往艙房的入口走去,但是走了一半,她才想到她根本無處可去、無路可逃,這條船是他的,哪有她躲避的地方啊!

  她在入口處停住了腳步,毫無預兆地猝然轉身,使得緊跟在她身後的山田井來不及停住腳步而撞上了她。他急忙伸手穩住她正要往下傾的身子,以免她跌落階梯。

  她停下來是想求他,因為她已經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唯有放下身段求他,事情才有轉圜的希望,雖然她很想重重的踹他一腳、摑他一巴掌,但是眼見船離陸地愈來愈遠,她不委曲求全是不行的,此刻的她,已經放棄了自尊,準備對他低聲下氣,但是相貼的身體使她忘了一切。

  「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山田井退後一步,但摟著她身子的手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什……什麼?」她喃喃地問,終於記起自己要說什麼,但在這種情境下,她開不了口。

  「我……我……」

  「你怎樣?」她的口吃讓他覺得更有趣了。

  「對不起,山田先生,我平常不是這麼暴躁易怒的,可是我想任誰處在這種情況下,脾氣都絕對好不到哪裡去的,所以……所以你何不讓我上岸,我向你發誓,我會把這件事忘了的,當然啦!我同樣不會向有關當局告發的……」

  「很抱歉,我不能冒這個險。」山田井搖著頭,他並非怕她會向有關當局告發,事實上即使她真的去告發,誰會相信她呢?以他在日本的地位,有可能會因為眼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的片面之詞而動搖嗎?只是如果他就這樣讓她上了岸,那他所費的心思不就全白費了嗎?他才不是會做白工的人。

  「你確定你在做什麼嗎?你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他的回答讓她的期待落空,儘管如此,她仍不想放棄一絲一毫的機會。

  「不用了,我很確定我在做什麼,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他的話才剛落下,她舉起腳做了從剛剛就很想做的事——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但他的痛呼並沒有她預期的那麼痛快,因為她忘了她是光著腳丫子,根本就構不成威脅,這一踢反倒害自己的腳痛。

  「算你狠。」她忿忿的說,迅速的轉過身,一拐一拐的走下階梯,當身後傳來他大剌剌的笑聲時,她對自己的落難更加不平,她忍住悲傷回到先前的房間,用力的關上門,隨即飛身撲向床,像是在發洩心中的委屈似的放聲哭了起來。

  山田井站在艙房外,聆聽由房內傳來的哭泣聲,他心疼不已,也覺得內疚。

  內疚?你也會內疚嗎?笑死人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內疚,那就讓船回航,讓她上岸。山田井的心中響起一道聲音。

  不行,如果她違背諾言舉發他的話,即使毀不了他,仍會給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好事者有可以攻訐他的話題,他才不會做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呢!

  儘管覺得內疚,但他絕對不會讓她上岸的,在這一個星期的航程裡,他會讓她對自己改觀的。例如,讓她喜歡他。嗯,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法。

  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他相信自己做得到,她畢竟是女人不是嗎?

  可是,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也許,這就是他想綁架她的原因吧!

  山田井歎了一口氣,拿起被遺忘的晚餐準備離開,舉步前,他忍不住想,一個星期後,他真的能讓她離開嗎?

  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缺了半邊的月亮,讓他心情像掉落在水裡的石塊般急速的往下沈。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9-20 23:48:06

第3章(1)

  吳心如一夜無眠,雖然她有多次在船上夜宿的經驗,但絕沒有像這次一樣精神緊繃到極點。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山田井的行為實在太超乎常人所為了,她搞不懂他綁架她的意圖是什麼,她一個人身在異鄉,又不是富家女,所以劫財根本不可能,至於劫色嘛,她又沒有美到足以讓他這麼做的理由,那麼是為什麼呢?

  她的蛾眉緊皺,起身拉開窗簾發現天已大亮,陣陣的海鳥叫聲不時的隨著海風傳送到耳邊。唉!這麼美好的早晨,她卻無心欣賞,如果可以,她真想到甲板上吹吹海風,然而一想到只要到了甲板,就會和那個討厭的山田井碰面,她就……

  討厭的山田嗎?她真認為他很討厭?

  突來的問題盤據在她腦海,她雙腳微屈,一雙眼睛直視窗外不停往後飛掠而過的海景;她是討厭他的,他那種自大的男人誰會喜歡!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頭瞥一眼緊閉的門,一股怒氣又開始自心頭竄起,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她便已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大步的走到門口,開了門,看見他那張友善的笑臉,讓她見了氣上加氣。

  「昨晚睡得還好吧!」她的怒容沒能打消山田井的來意,昨夜他想了很多,他不該這麼貿然把她綁上船的,此刻他也不可能把船往回開,他已經告訴三木要他到神戶等他了,他寧願讓她失望,也不願做個失信的小人,所以無論如何,她得跟他到神戶。

  「如果你莫名其妙的被綁架,你睡得著嗎?」吳心如咬牙切齒的說,眼裡的怒火直逼著他,彷彿沒把他燒死就心有不甘似的。

  望著她的怒眼,他暗自感歎,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任何一個聰明的男人都絕不會想碰的,而他卻像吃了迷幻藥似的迷戀著她。

  昨晚,他也沒睡,她一直佔據在他腦海裡,他怎麼睡得著?他一直想到她雪白的肌膚在甲板和他貼近時,他所感受到她那柔軟及女人香。

  如果不是進浴室沖了冷水澡,昨夜將成為他有始以來最難熬的一夜。

  從沒一個女人能像她這般的左右他,也從沒一個女人會把他逼得沖泠水澡,只有她,就連目前正交往中的小泉晴子,也無法使他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小泉晴子,這個名字彷彿離他好遠。是了,從遇到眼前這個女人開始,他的記憶系統便自動把小泉晴子冰封,而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雖然他花了不少心思追求小泉晴子,而他和她的關係也逐漸穩定,但此時此刻,他想的不是她、他想愛的也不是她。

  當初追求她,大概是因為她長得很美,也滿聰明伶俐,而他又非常渴望擁有一個小孩,但他並不渴望婚姻,只想要小孩,雖然他父母對小泉晴子非常中意,也一直催促他把她娶回家。他一度還非常排斥父母的想法,然而當他想到晴子可以給他一個他渴望的孩子時,他又覺得和她結婚也未嘗不可。

  但是,除了婚姻能帶給小泉晴子正式的名分外,其他的他給不起,也無法給。

  但是這些計劃卻在和眼前這個女人相遇後全消失了,至少在這段時間,小泉晴子對他來說是遙遠的記憶,甚至於是逐漸淡忘的記憶。

  糟糕,他居然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如果讓小泉晴子和媒體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但是管他的,未來的事誰能預料,此刻他得專心一意面對她,在往神戶的航程裡,如果想要日子過得順利平靜的話,她是最大的關鍵。

  第一步,就是道歉,儘管不是真心的,他還是得對綁架她這個舉動表示歉意,希望她能接受才好。

  「很抱歉,我……」

  「抱歉?哈!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那就請你現在把船往回開,否則我不接受你缺乏誠意的道歉。」吳心如悶哼一聲,對於他的歉意,一點接受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還沒想到該如何應付,山田井只好裝迷糊。

  「把船開回東京,這樣才能證明你的誠意。」這時的她怒火明顯降了不少,語氣裡甚至隱藏著懇求之意。

  山田井看她一眼,對於她的執拗,忍不住搖頭歎息,他不該開口跟她道歉的,她就像條滑溜的蛇,只要一找到機會就反咬別人一口。現在好啦,經她這麼一要求,他該如何為自己的礙難從命找理由呢?

  「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這艘船不是我的,是我答應朋友替他把船開回神戶的,所以……」他撒了個小謊,是不希望她多心,事實上,這艘船真正的所有權是他的,只不過是暫時登記在三木的名下。

  「你說什麼?神戶?這艘船要到神戶?」聽到神戶,吳心如覺得自己要暈了。

  「沒錯,神戶。」

  「不能在其中一個港口靠岸,讓我下船嗎?」她捺著性子建議,腦子裡迅速出現日本地圖,努力的找尋適合的港口。

  「橫濱,可以嗎?」

  這女人腦筋轉得滿快的,一下子就把距離他們最近的港口找出來,嗯!看來她的腦袋瓜滿靈光的,他得小心應付才行。

  「不行。」才剛回答完,山田井就恨不得咬住多嘴的舌頭,才剛想要小心應對,哪知道自己竟然給她一個這麼霸氣的回答,看著她那雙大又圓的眼睛,他知道他的麻煩又來了。

  「我的意思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原本開著的門就在他眼前應聲關上,差點砸上他俊挺的鼻子。

  山田井睜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突然緊閉的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當他的面甩門,而他也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向女人道歉過,更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恨意滿胸卻又輕鬆的佔滿了他的思緒。

  唉!她果真是他的天敵,一個他根本就無法駕馭的女人。

  再看一眼被甩上的門,山田井搖著頭離開,這次的交涉完全失敗,看來這趟到神戶的航程難捱了,也許他該把她關在艙房中,這樣他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些。

  而另一方面,吳心如在甩上門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她怎麼這麼衝動呢?她應該好好跟他談才對,或許他會突然善心大發也說不定。

  現在可好,經此折騰,徹底打消了她遊日本的興致,等她一下了船,她一定馬上就訂機票回台灣,並且再也不踏上日本一步。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吳心如連想都沒想,立即衝上前去把門打開。

  「幹什麼?」她衝口而出。

  山田井先扮了一個滑稽的表情,然後才開口說話:「今天的天氣這麼好,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覺得可惜嗎?」

  他的表情讓吳心如愣了一下,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是看著他。

  「你肚子餓不餓?」

  吳心如搖搖頭,並且警戒的看著他。

  「那你想不想參觀這條船?」他提議著。

  她看他一眼,思考著要不要答應。

  「好吧!」她聳聳肩無奈的說,得和他待在這條船上已成定局,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得輕鬆些呢?

  「跟我來吧!」她的應允讓山田井感到高興,但他還是把欣喜的情緒隱藏起來,因為他不希望讓自己的情緒在她面前表露無遺,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可以左右他的心緒,更不想讓她知道他在乎她。

  吳心如點點頭,正要離開艙房時,她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丫子,趕忙打開行李拿出另一雙備用的涼鞋穿上,才跟在他身後離開艙房。

  來到甲板上,她擡頭望著張開的帆,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開口問道。

  「這麼多帆,每一片都有名稱嗎?」

  「當然。」山田井主動的把每一片帆和桅竿的名稱及由來,詳細的為她解說。

  吳心如盡其所能的吸收,但卻被幾個主帆的名稱給弄得暈頭轉向。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她困惑的說。

  「既然光是帆就這麼複雜,那你一個人如何應付得來?」

  「這點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你所看到的這些帆,全靠駕駛艙裡精密的電腦系統控制,根本無需我操心。」

  「怎麼說?」他的話引起她不少興致。

  「告訴你吧!這艘船有最精密的電腦操控設備,諸如自動導航、自動辨識系統、以及可以探測五十海哩外動靜的小型雷達,也就是說不管遇上什麼樣的情況,這些精密的儀器設備都會幫我處理好。」山田井得意的看著她,迫不及待的想展示他傲人的成績。

  「不瞞你說,這艘船是我設計的,像這樣的船,全日本大概只有五艘左右,因為這艘船的造價絕非一般人所負擔得起的。」

  這艘船的造價足足花了大約十億日圓,當初為了造這艘船,他日以繼夜的工作,唱片一張一張的出,還好這些唱片都得到歌迷的支持,銷售量不斷的持續攀高,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有能力造這艘船,還過如此悠哉的生活呢!

  吳心如狐疑的眼神惹來他的不滿。

  「你不相信?」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誆我、騙我的?」她老實的把心裡的感覺告訴他。

  「我騙你幹什麼?」山田井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我可是東大機械及自動控制的雙碩士耶!」

  東大機械及自動控制系的碩士?可能嗎?吳心如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的看著他。

  「不相信?」他揚起一邊的濃眉問道。

  「我沒說。」她否認。

  「你是沒說,但你的表情……」

  「我的表情怎樣?」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信我說的話。」

  「是嗎?」

  「沒錯。」他肯定的點頭,隨後又歎起氣來。

  「隨你怎麼想。」她輕聲說,然後不是很刻意的瞄他一眼,發覺他正在看她,她趕緊收回目光,改望向一望無際的海,提出她心底的疑問。

  「如果遇上暴風雨呢?這艘船撐得住嗎?」

  「當然。」山田井信心滿滿的回答。

  「雖然這艘船是屬於娛樂船,所以航行的時間不會太久,但如果真遇上你所提的暴風雨,它絕對撐得住。」

  「娛樂船?」

  「嗯,這艘船是用來招待貴賓的。」他一邊解釋,一邊示意她跟上他。

  「我帶你到駕駛艙看看吧!」

  招待貴賓?是什麼樣的貴賓呢?吳心如帶著疑惑跟著他來到駕駛艙。

  「到了,這兒就是駕駛艙,通常啟航前,我們會把目的地代號及啟航時間輸入,電腦就會自動尋找最快的航線,自動導航系統一旦被啟動,只要時間一到,船就會自動的駛離港灣。」

  「我不知道連開船也自動化了。可是自動化以後,你不覺得少了由自己操控帶來的成就感嗎?」

  「不會,如果想自己操控,只要把自動導航系統關上,那麼就可以藉由這個轉舵操控這艘船。」

  「你的意思是說這艘船的控制系統分為自動及手動?」

  「沒錯。」他點點頭,並且對她微笑。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操作它?」

  「可以嗎?」吳心如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當然可以。」山田井點點頭,然後耐心的向她解釋每一個按鈕的功能,並且要她試試看。

  吳心如先看他一眼,才帶著嘗試的心態按了自己認為對的按鈕,等她按完了之後,仍不由自主的望向他,見他點頭,她才放膽試了試其他的按鈕。

  「你很有慧根哦!」他輕聲讚許,得到她羞赧的一笑。

  「其實你應該常笑的。」他冷不防的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不只是吳心如呆愣的看著他,就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我是說真的。」他為自己說的話提出註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你不笑的時候也很好看,但你笑起來的時候親和力很夠,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和你接近吧!」

  對於他這番話,吳心如不想附和,因為她擔心若接受他的讚美,那麼她的立場便會因此模糊,她更怕自己的心會因此朝他飛奔而去;在這段航程中,她只要和他和平共處,這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關係,她不想建立、也不能建立。

  「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她的沈默不語讓山田井緊張。

  「沒……沒有。」她緩緩搖著頭,逕自朝門口走去。

第3章(2)

  「接下來要帶我參觀哪裡?」

  「我再帶你到處走走看看。」他先看她一眼,隨即跨步離開控制室,來到另一間房間。

  「這兒是廚房,你可以自由使用。」

  「抱歉,我不太會做菜。」她不好意思的說。她從小就最討厭進廚房,而她唯一會做的就是蛋炒飯,那還是母親搬到南部和哥哥一起住時,她才學會的,主要是怕當她沒有出團而又不想出去吃時,可以讓她止饑。

  「你是被寵壞的小孩嗎?」他一臉揶揄的問。

  「你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應該習慣使用廚房嗎?」吳心如不悅的反問,她最受不了自大的男人,自以為是的認定女人屬於某一個特定的地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奇怪,難道你母親沒有告訴你女人該做的事嗎?」山田井盯著她的眼睛,卻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羞愧;她一定覺得他是個大男人主義的豬玀吧!看著她眼裡的不以為然,他忍不住這麼想。

  「那請你告訴我什麼事是女人該做的?」她雙手抱胸,嘴角泛起一抹不真實的笑,儘管如此,仍可以從她眼底瞧出正在往上爬升的怒火。

  「我就知道你們日本男人自以為是女人的主人,其實不過是自大的豬玀。」

  你們日本男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是日本人嗎?山田暗忖。

  對了,從認識到現在,他連她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都沒問,萬一她是外國人,那他綁架她,不就有可能引起國際糾紛嗎?哎呀!他怎麼這麼糊塗?

  他只好試探性的問她:「你不覺得你的用詞欠妥嗎?你可知道你這一罵,可是把你家的男人全罵進去了。」

  「我不覺得哪裡不妥。」她斬釘截鐵的說。

  「可是你剛剛說「你們日本男人」,難道你不是日本人?」拜託,千萬別說是啊!

  「我從來沒說我是日本人。」她說完,立即好笑的盯著他那張神色猝變的臉。

  「我是從台灣來的觀光客。」

  台灣人?原來他先前的直覺沒有錯,她真的是外來客,難怪她不知道他是誰。他的CD、卡帶雖然也在台灣上市,但他從沒有到台灣做宣傳,雖然他的經紀人三木一直慫恿他,但他還是不為所動。

  如果當初他答應三木到台灣發展,也許和她第一次碰面時便會被她認出,那麼這次的綁架案將不會發生,他更不可能被她迷亂心智……

  「打算讓我上岸了嗎?」她打斷他的思緒問道。

  「我向你保證,我會把這件事徹徹底底忘了,當然包括你。」

  他該高興能得到她的保證,但他高興不起來,她說會徹徹底底把他忘了,讓他覺得有嚴重的失落感。

  「聽你這麼一說,我更不能讓你上岸。」他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你的保證對我來說是不可靠的,你認為我該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相信你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了我?」她生氣了,「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綁架我?」

  「你有名字吧!」他不答反問,但看到她瞪得大大的眼睛,他知道此時的她處於盛怒中,為了緩和此刻的氣氛,他深吸一口氣,禮貌的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大概不希望我把你當成無名氏吧!」

  「吳心如。」她萬般不情願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老實說,對於語言學習能力方面,他一直很自傲,也始終相信只要他願意學,沒有學不會的,因此截至目前為止,他可是精通五國的語言,而且包括中文,他立即以中文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吳心如愣了一下,隨即沈默。

  山田井若有所思的看著沈默的她,發覺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彷彿他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怪物似的。

  「可以跟你說老實話嗎?」他溫和的問,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

  「拜託。」

  吳心如先看他一眼,然後才緩緩點頭。

  「你迷惑了我。」就是這樣,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她的影像就不停的在他腦海裡浮現,害他像情竇初開的小夥子般到處尋找她,結果卻是令他失望,本想就此收心,讓小泉晴子繼續留在他的生命裡,但她破壞了這一切。

  再次遇見她,讓他很自然的把小泉晴子從他生命中剔除,一點留念、不安的情緒都沒有,本想回東京後,進錄音間好好的灌錄下一張唱片,誰知道竟然讓他在機場看到她,這下可好,他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只好向三木求救;還好三木滿護著他的,雖然氣得快跳腳了,可是還是把他交代的事一一完成,如果他能因此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三木絕對是大功臣。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台灣人……想到這裡,他眉頭又皺在一塊兒,如果他真的愛上眼前這個女孩,並且想娶她為妻的話,第一個持反對意見的絕對是他的父母,畢竟山田家族在地方上也算是名門望族,所以父母絕不允許山田家的血統……

  幹嘛!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想到這方面,他承認自己有點喜歡她,但是煩惱這些似乎太早了吧!

  「我迷惑了你?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麼時候迷惑你了?」他的話讓吳心如驚訝不已,她迷惑他?笑死人,應該說是他迷惑她才對,甚至還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綁架上船呢!

  「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

  「我無聊?」他張大眼,用手指著自己。

  「我從來不做無聊事,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擾亂了我平靜的心湖……」

  「喂!你說話可得憑良心,我沒怪你破壞我難得的假期就很不錯了,你憑哪點證明我擾亂了你平靜的心湖?」吳心如黑色眸子中隱含著怒火,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沒有嗎?」他給了她一個曖昧的笑,若有所指的看著她。

  「如果不是你光天化日在沙灘上裸露……」

  「好哇!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突然闖入的話……」

  「我突然闖入嗎?你認為沙灘是屬於你的私人財產,所以不準外人進入?」

  「我……」吳心如自知理虧,誰教她好端端的想做什麼日光浴,才會和這個無賴扯上。

  「你無話可說,是不是表示願意承認擾亂我平靜的心湖?而我之所以會綁架你,你是始作俑者。」他挑動雙眉,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賊溜的眼珠子不停的在她身上掃視,最後停在她豐滿的胸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我所看到的可是非常撩人的雪白肌膚及柔軟、可愛的胸部……」

  說著,他的手指在她沒來得及意會時輕輕的落在她玉峰上,他的眼睛更是緊緊的鎖住她的。

  突地,他有股想撫摸她、想親吻她、甚至想埋進她胸前汲取她獨特氣息的衝動。可是,他還是壓抑住自己突升的慾念;她的身子正在輕輕顫抖著,他不能再嚇跑她。

  再看她一眼,他倒退一步,並且把手收回來。

  「你真的迷惑了我。」他再次強調,緊盯著她的目光更灼熱,全身的肌肉因渴望得不到滿足而緊繃著。

  吳心如覺得自己快昏倒了,像他這樣厚臉皮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更可惡的是,他竟然沒徵求她的同意,就把手……

  她避開他的注視,他那對黑色眼睛彷彿有某種魔力,因為她發現每次只要和他的眼睛一對上,她就會像初嘗戀愛滋味的少女般,一顆心怦怦亂跳著,甚至忍不住開始幻想被他親吻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天!這太離譜,她怎麼會有這種要不得的念頭呢?

  「你是我所遇見過的男人裡最可惡的一個。」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咬牙切齒的說。

  「你喜歡法國式的接吻嗎?」他忽視她的憤怒,冷不防的冒出這麼一句話,雙眼還是緊盯著她。

  吳心如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命的瞪著他,但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恨不得有地洞可以鑽。

  「你想不想試試?」那曾經逗留在他眼底的想親吻她的慾望又浮上來了,他柔聲的說出心底的渴望,並且朝她邁前一步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想不想?」

  「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的突然逼進讓她精神緊張,讓她血脈僨張,更讓她全身的肌肉因莫名的期待而緊繃,包括她的心。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

  「哦?你想我把你想成哪種女人啦!說來聽聽。」他的嘴角湧現一抹慵懶又不失魅力的笑。然而,他並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他伸出手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則來到她的後腦勺,輕輕一用力就使他和她的嘴距離只剩大約五公分。

  這樣的距離,對他來說誘惑力太大了,他知道不該對她有造次的舉動,但他實在無法克制住體內急速奔騰的情潮。

  低吼一聲,他的唇已貼在她唇上,他的舌也毫不客氣的舔舐著她的嘴角、唇瓣,然後趁她張口想抗議時長驅直入的探向她口裡;良久,他才萬分不捨的放開她。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不等她開口,他自顧自的把他的感覺告訴她。

  「我要你。」

  啪的一聲,他獨佔性的表白並沒有得到吳心如的認可,她反倒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甩他一個耳光。

  「這就是我對於你無禮的侵犯及自大的回應!」她氣得渾身發抖,然而氣歸氣,她還是無法忽視他的唇貼在她唇上的感覺,也許這才是讓她生氣的真正原因吧!

  山田井摸摸發熱的右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你常甩男人耳光嗎?」

  「你是第一個!」她幾乎是用吼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你的初吻?」他挑著眉得意的說:「我很高興。」

  天,這個男人太自以為是了!「你錯了,老實告訴你,你絕對不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

  「是嗎?」他輕聲說道,嘴角掛著不以為然的笑容。

  「我不管在認識我之前有幾個男人吻過你,但從這一刻起,我將是唯一能吻你、能進駐你心房的男人,希望你能牢牢記住這一點。」

  「你……去死吧!」她惡狠狠的朝他吼去,然後用力推開他,頭也不回的回到她待了一個晚上的艙房,並且牢牢的把門鎖上。

  再這樣下去,她會發瘋的,吳心如坐在床上,悲傷襲上心頭,淚珠不斷的往下滑落,此刻的她覺得非常無助、不知所措,覺得她的心正漸漸的失落……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9-20 23:49:33

第4章(1)

  夜幕低垂,躺在床上的吳心如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這時她才想起昨天在飛機上吃了簡單的餐點後,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進食,甚至連水也沒喝,她一定是氣昏頭了,要不然一向最禁不起餓的她怎麼忍受得了挨餓呢!

  全怪那個可恨的山田井,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她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咕嚕咕嚕……空了好長時間的肚子又開始叫了,飢餓終於戰勝了她的自尊,她再也不要為了顧及面子而讓自己餓肚子。

  想開的她,拖著疲累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發覺身後有一雙利眼正盯著她瞧。

  山田井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生怕被她發覺,她又會賭氣的逃回艙房。所以當他親眼看到她進入廚房,並且從冰箱拿出他刻意為她留的三明治及鮮奶,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嚥時,她的吃相,除了讓他莞爾一笑外,更讓他那顆懸宕多時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要不今晚他又將在失眠中度過。

  她終究是人,只要是人絕沒有一個能禁得起餓的,真高興他做的三明治能讓她吃得津津有味,不過,希望在經過這樣的補給後,她的腸胃不會因此耍脾氣才好。

  滿意看著她把三明治解決了,他終於決定現身。

  「好吃嗎?嗯!從你臉上滿足的表情來看,想必我做的三明治必定美味極了。」

  山田井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差點把吳心如的膽子給嚇破,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在這條船上只有她和山田井兩個人,她鐵定會被他嚇昏過去。

  「你太自滿了。」填飽肚子的吳心如終於有力氣跟他鬥嘴了。

  「什麼意思?」山田井揚揚眉,見她恢復了元氣,真不知該替她高興,還是該替自己的耳朵感到難過。

  「什麼意思你該明白的不是嗎?對於一個處於飢餓狀態的人來說,不管是粗茶淡飯,還是山珍海味,意義都是一樣的……填飽肚子,如此而已,至於三明治的味道究竟如何,很抱歉,我不予置評。」

  她高傲的態度讓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他處心積慮想討好她,結果卻換來她的不屑,這口氣教他如何能忍受,從來就只有女人受他的氣,他哪裡肯讓女人給他氣受?

  「我該向你的胃挑戰,還是滿足它?」

  「你自己看著辦。」見機會來了,吳心如立刻緊抓不放。

  「如果你不願意屈就的話,很簡單啊!讓我上岸。」

  啊哈!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激怒他、贏得自由,哼!她想得美。

  「別再妄想了,在沒到達神戶前,我是不可能讓你上岸的。」他輕笑著。

  「很抱歉,壞了你的好事。」

  「我忘了,你是日本男人嘛!」吳心如越過他,想離開這間窄小的廚房。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擋住她的去路,他不喜歡看到她臉上對日本男人的不屑,在他對她有好感之後,他更想知道她討厭日本男人的原因。

  她不發一語,只是一逕的搖著頭,搖得他火氣直冒。

  「請你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可以嗎?」

  「我不覺得我有向你解釋的必要。」她不高興的回答,海上的夜晚要比在陸地上的冷多了,讓她忍不住打起哆嗦,雙手不自覺的在裸露的手臂上來回磨蹭著。

  他見狀把穿在身上的長襯衫脫下來遞給她,「披上吧!如果著涼就不好了。」

  「謝謝。」她小聲的道謝,並且把襯衫穿在身上,頓時她覺得暖和多了,也許是因為襯衫仍留有他的體溫吧!

  他緩緩搖著頭,並且朝她向前邁了兩步,以縮短和她的距離,看到自己的襯衫包圍著她嬌柔的身軀,他的體內開始湧現一股難以抵擋的熱潮,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是那件包覆著她的襯衫啊!

  「我不要你的謝謝,可以嗎?」他吞吞口水,困難的說,盯著她瞧的眼神愈來愈灼熱,呼吸也愈來愈沈重,一股欲潮淹沒了他;本能的,他向前跨一大步,伸出手想把她抱在懷裡。

  是的,他非常想重溫之前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並且讓他有情慾衝動的吻,然而當他想滿足內心的激動情潮時,他卻猶豫了。

  「如果你不想有讓你會後悔的事發生,你最好趕快離開這兒。」

  他的話讓吳心如起了戒備之心,在和他那雙被慾望佔據的眼眸接觸的那一瞬間,她全身起了某種奇怪的感覺……酥酥麻麻、呼吸淩亂、心跳急速,甚至讓她失去以往的鎮定及冷靜,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從她懂事來,從沒有一個男人會讓她如此失常過,他是第一個,卻是她最不願意的一個。

  「晚安。」匆匆拋下這句話,她帶著紊亂的思緒離開廚房。

  吳心如一離開,慾望沒有得到滿足的山田井低吼一聲,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淋過他緊繃的肌肉。

  他變了,如果是以前的山田,絕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但現在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沒錯,他是變了,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變了,只是他一直沒發覺罷了。

  她迷惑了他,而他卻天真的以為只要和她單獨的相處幾天,自然而然就可以打破纏繞著他的迷思,但是他又錯了,他非但沒有打破這份迷思,反而更加迷惑,甚至讓他產生危機意識,怕自己會失了心,這強烈的感覺卻是他和小泉晴子在一起時所沒有的。

  自己愛上她了嗎?怎麼可能,和她認識不過幾天……可是緣分來時,是不會受制於時間的,如果沒有緣分,即使是天天見面,也不會有交集的,不是嗎?

  山田井輕歎口氣,把廚房的燈關了才回房。

  深夜,吳心如是在肚子持續抽痛中醒來的,她趕緊開了門直奔廁所,然而解放過後,疼痛仍然存在,並且有加劇的現象,她疲於奔走於廁所與艙房之間,最後她癱軟的坐在艙房與廁所間的走道上,虛弱的申吟著。

  這大概就是她貪吃的結果,唉!她輕歎口氣,她實在沒想到一向引以為傲的腸胃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背叛了她,如果讓山田井知道,不被他笑死才怪。

  一想到山田井,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力量,讓她站了起來回到艙房。她突然想起曾在房間的櫃子看到醫藥箱,心想大概會有腸胃藥之類的藥吧!

  啊!有了,她在醫藥箱裡找到一小罐寫著腸胃散的瓶子,習慣性的,她把藥罐打開放在鼻前嗅了嗅,嗯,味道也很像。

  於是她倒了一杯水,舀了一小湯匙的腸胃散,然後便把她自以為是腸胃散的藥粉吞下肚子裡,接著她躺回床上,暗暗希望當她再度醒來後,又可以回到生龍活虎的自己,又可以自由的展開和山田井的戰爭。

  然而她錯了,就在她快入睡前,她的肚子是不痛了,但身體卻起了異樣的變化,這回不是疼痛,而是一股她從未有過的燥熱感。她坐起來深吸著氣,希望可以緩和那股燥熱,但她並沒有成功,那股燥熱感非但沒因此而減緩,反而逐漸的增強。

  於是,她離開床,再次為自己倒杯水,這回她小口小口的啜飲著,希望能降低體內不斷爬升的溫度。

  放下杯子,她開始踱步,然後在艙房的中央停了下來,思索好一會兒,她衝進小小的浴室,打開蓮蓬頭,讓冷水輕刷過她熱辣的身軀。

  頓時,那股灼熱消失了,她終於可以鬆口氣。當她拿了浴巾把自己圍起來要離開浴室時,那股討厭的灼熱感又回來了,她不相信的瞪視著鏡中的自己。

  天哪!她的臉紅得一塌糊塗,她的眼神是魅惑的,她的血液在她的血管內四處奔竄,全身的細胞在這一刻全充滿了活力,不停的蠱惑她,並且慫恿她做某件她不太明白又急於想瞭解的事。

  她開始覺得頭暈,再次的深吸口氣,憑著過人的意志力,她離開浴室,讓自己坐在床上,然後她聽到自己的申吟聲,她的眼睛頓時睜得又大又圓,她怎麼了?一定是裹在身上的浴巾在作祟,她不能再圍著它了,她必須要讓自己透透氣,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秒鐘也行。

  吳心如輕輕一拉,浴巾便慢慢滑落至她臀際,在浴巾完全滑落的那一剎那,她的雙手自然的掩住胸部。

  然而當她的手一觸及胸部時,她發出一聲嬌喘,一陣從未有過的快感流竄過她全身。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驚訝的發現她的皮膚像極了紅透的蘋果,體內不時傳來的灼熱燒痛了她 ,輕輕的,她碰了碰手臂,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申吟出自她的口。

  此刻她的肌膚無一處不敏感,她覺得疼,又不是真的疼,她覺得空虛,又不知自己要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往後一倒,讓自己仰躺在床上;她一定是生病了,沒錯,她是因為貪吃才會讓自己的腸胃出問題,但是她已經吃過藥了……

  藥?難道和她吃下的腸胃藥有關嗎?可是她吃過不少腸胃藥,未曾有過讓她如此焦躁、如此難以安定、如此灼熱的感覺啊!難道她吃錯藥了嗎?

  想到此,她驚恐無助地蜷曲著身體,涼涼的被單給她一種舒服的感覺,她側躺著,有幾秒鐘她的確覺得舒服、平靜多了,但之後那煩人的燥熱再次如排山倒海般狂襲而來,害她難過得在床上扭來轉去、翻來覆去。

  她開始急促的喘著氣,她的頭不停的在被單上擺動,她的身體則不由自主的在床上磨蹭,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自制力,對於自己在做什麼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連因為聽到她房間有異聲的山田井開門進入時,她也無所知、無所覺。

  山田井瞠目結舌的瞪著躺在床上扭曲的吳心如,他太瞭解她那些動作代表什麼了,因為他曾在他每個床伴的身上體會到那種性感,也曾強烈的感覺到她們在他身子底下的蠕動,而那些蠕動在在帶給他莫大的歡娛,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有一段的距離下欣賞過,他的反應是立即的,而且是銳不可當的。

  他按捺住被她點燃的慾火,慢慢的朝她走去,並且在床沿坐下,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灼熱的肌膚上磨蹭著。

  吳心如終於看到他了,並且向他求救。

  「山田,救救我,我需要……需要……醫生。」她覺得喉嚨好乾、好燙,她伸出舌頭無力的舔著乾燥的嘴唇。

  「我生病了,拜託你……救救我……」

  她的求救,讓他的眉頭緊皺,「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剛才我腸胃不舒服,所以我吃了醫藥箱裡的腸胃散,誰知道沒多久,我……天哪!我好熱……我好痛苦……」

  一聽她說完,山田井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拿起她說的腸胃散打量好一會兒,倏地,他憤怒的離開,直奔他的艙房,撥了三木的電話。

  「喂!誰呀,三更半夜的擾人好夢?」

  「三木,我問你,上回你帶上船的藥……」

  「藥?哦!糟糕,我忘了帶下船了。」

  「告訴我它是用什麼裝的?」

  「我想想……我不小心把瓶子打破,剛好腸胃散沒了,我就……」

  不等他說完,山田立即收線,急急的又回到吳心如的艙房。原來她吃了三木帶上船的春藥,難怪她會……

第4章(2)

  「山田,有沒有替我叫醫生?」吳心如痛苦的問,連自己身在何處都忘了。

  「心如,聽我說,依你的情況看來,醫生恐怕也幫不上忙。」

  「我要死了嗎?」一股燥熱又襲了上來,惹得她嬌喘連連,他則熱血奔騰。

  她的問題讓他笑了,看來她真的不知道她怎麼了,也不知道唯一能紓解她體內燥熱的方法是什麼,但他絕對很樂意幫助她、教導她。

  「不,你不會死,我向你保證,只要得到適當的紓解,你絕對不會死的。」他說完即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的驚訝表情,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喜歡我吻你?」

  「是的,我不……喔,拜託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

  「你吃的並不是腸胃散,而是我朋友忘了帶下船的春藥。」他略帶愧疚的說。

  「你知道什麼是春藥嗎?」

  「你說我吃了春藥?」天,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誤把春藥當腸胃散……一定是他故意騙她的。

  「我當然知道春藥是什麼,但是……不,你說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現在藥效已經完全發揮了它的作用,它強化了你的慾望,並使你十分難受,我曾經聽過一個吃了春藥的女人,因為沒有得到適當的紓解慾火焚身而亡。」

  「不!」她驚呼,知道他沒有誇大其詞,但是如果她吃的真是春藥,以她對春藥的大概瞭解,那不就表示她得藉助他的幫忙,才能紓解在她體內氾濫的灼熱感?

  不行,怎麼可以,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件事發生,即使她將因慾望無法滿足而身亡,她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我會幫你的。」山田井眼裡閃著無法掩飾的慾望。

  「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不用了。」她低吼,並且試著挪開身子,好讓自己離他遠一些。

  「不用?」他小聲的重複她的話,雙手卻違背她的心意,不斷的在她皮膚上撫摸,哦!她的肌膚摸起來像絲綢般細緻,嬌艷的紅暈使她的臉看起來和她的身軀一樣的吸引人。天!單單這樣看著她、觸摸著她,就已讓他著火了。

  「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他低沈的聲音挑逗著她每一根神經。

  她看著他,雙唇微張,她想明白的告訴他離她遠一點,當她看到他正在脫衣服時,所有將說出口的話全卡在喉頭。

  「你……你在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他褪去最後一件衣物,此時他和她一樣是赤身露體的。

  「出去,我不要你在這兒!」吳心如別過臉去,痛苦的說。

  山田看著她光滑細緻的背,對於她的抗議不予理會,他坐在床沿,一隻手沿著她背部的曲線輕輕撫摸,緩緩下滑。

  她雖背對著他,但他的手所到之處皆引起她一陣輕顫,她的身體渴望他的碰觸,但理智卻提醒著她不可以。

  「你還好吧!」

  山田井的聲音奪走了她的平靜,倏地,她張開眼盯著他,天!她幾乎忘了他的存在,她幾乎忘了他的手在她身上所做過的事……

  「你可以離開了。」她虛弱的下達逐客令,並期望他趕快離開她的視線,現在的她,實在無顏面對自己、面對他。

  「我不可以離開。」他冷靜的對她說出事實。

  「剛剛只能說是開胃菜,只夠讓你解脫個幾分鐘,很快的它還會再發作,到時你還是會需要我,別忘了,我可是這艘船上唯一的男人。」

  「你騙我!」她咬牙切齒的說,雖然她對春藥的藥效所知有限,但她不會笨到相信他所說的,她寧願相信他是想藉這個機會佔她便宜。

  「我不會上當的,你和其他男人一樣,只要一逮到機會,就乘機佔便宜。」

  「我沒騙你。」她的固執讓他生氣,暫時恢復理智的她著實讓他難以應付。

  「對於你的指控,我想應該反過來說,事實擺在眼前,明明是你佔我便宜,怎能說是我佔你便宜呢?」

  「你……」他的話讓她啞口無言,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以洩心頭之恨。

  「是不是我說中你的心事了?你是要我的。」他邪邪一笑,老實說,他實在很愛看她氣鼓鼓的模樣。

  「如果我是你就會趁這個空檔好好休息一下,免得待會兒你又想要我時會忍不住的。」

  「你……哦,不!」她想罵他,但到了嘴邊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先前那股折磨她的灼熱感又回來了,而且這回比之前更讓她難受。

  她極力的隱忍著,苦惱的看著他,而他的神情在在告訴她,這回不是單單用手就可以解決的,頓時,羞辱的浪潮淹沒了她,但她能怪誰,怪只怪自己笨得把春藥當腸胃散吃了,如果她真的因此失去了最寶貴的清白之身,也只能恨自己的無知啊!

  「你想說什麼?」

  「山田……幫我。」她困難的開口,身體忍不住向他靠去。

  「你要我怎麼幫你?」他慢條斯理的說。

  「像剛才那樣……碰我。」這是最低限度,無論如何她得維護僅存的自尊。

  「不!」

  「不?為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不肯幫她,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啊!

  「為什麼?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的。」他用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好讓她可以看到他。

  「你仔細看看我!我和你一樣也需要發洩的。」

  吳心如上下打量著他,發現他全身肌肉糾結,因興奮而緊繃著,她很清楚的明白他的身體語言所傳達的訊息,可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愚蠢而賠上自己的清白啊!

  「你明白了嗎?要我幫你,你也得幫我,這才公平不是嗎?」

  「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她輕聲抗議,因為身體的灼熱,讓她的抗議聲化成了聲聲引人遐思的申吟。

  「別再掙紮了,愈掙紮就愈痛苦。」他捺著性子說道。

  「你我都很清楚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所以你為什麼不放開心胸,讓我幫你?」他的聲音低啞,盯著她的雙眸也逐漸迷濛,他的嘴唇微張,胸部的起伏也愈來愈快……

  此刻,他知道如果不快點行動,他也會和她一樣因慾求不滿而爆炸,天!他從來沒有如此需要一個女人過,而好笑的是,他根本毋需和她爭論什麼,也毋需向她解釋什麼,嚴格說來,應該是她開口乞求他才是,她根本就抗拒不了藥力帶給她的衝擊,她一定會向他乞求幫助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沈默慢慢在空氣中散開,她沒開口,他也沒開口說話,他只是靜靜的坐著看她,看著她痛苦的掙紮。

  他臉上掠過一絲的不忍,於是他伸出手想幫助她,而在這個時候,她轉向他,凝視著他的眼睛充滿著難言的渴求;她的嘴微張,他以為她要開口求他,可是除了幾聲的申吟外,就是沒有他想聽的話,此刻,她的嬌軀不停的扭動搖擺著,天!她是如此的美,美得迷惑了他的心,讓他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我受不了了,山田,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她咬著牙說。

  「但我仍要讓你知道,你不是個君子,你不過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而我鄙視你,非常的鄙視你!」

  哈!她終於說了,山田井不覺露出笑容,這女人真不可思議,明明是她有求於他,她卻用命令的口吻喝令他,而且還用鄙視的口吻說他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這太好玩了,根本沒有女人敢用命令的口吻和他說話,但她不同,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知道她是不同的。

  他撥開散在她臉上的髮絲,然後在她身旁躺下來。

  「為了你,我願意當小人,不過我可得警告你下次別再這麼固執了,苦的可是你自己哦!」

  說完,他扯開覆蓋在她身上的被單,讓她姣好的曲線完美的呈現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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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0 23:50:45

第5章(1)

  當太陽高高昇起時,山田井是第一個感受到它的熱力的人,他睜開雙眼,回憶起昨夜的纏綿,嘴角難掩興奮的往上揚。

  他稍稍擡起頭,剛好看到吳心如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細緻滑嫩的香肩露在被單外,見此情景,昨夜兩人狂野結合的畫面又浮現在他腦海,雖然她是因為誤吃了三木留下來的春藥才會有如此狂烈的需求反應,但不管如何,他心裡非常明白昨晚對他來說是最快樂、最盡興的神奇夜晚了。

  他小心翼翼的讓她的頭靠向軟綿綿的枕頭,好讓自己能下床梳洗。原本希望能夠和她一起醒來,且他私心的希望她一醒來、睜開雙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

  但剛才看了一下手錶,發現已近正午,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他只好暫且擱下滿腦子的浪漫綺想準備到廚房弄點吃的,畢竟經過昨夜一次又一次的劇烈運動後,美味的食物才能滿足他們兩個人,就算想辦事,也得先把肚皮填飽才有力氣啊!

  天!她真是特別,臨離去前,他依戀的回過頭看著沈睡中的她,捺不住心底的狂潮,他又走過去,然後在床邊坐下,伸出手將她散亂在臉頰的頭髮拂向耳後,她睡得很沈,連動也沒動一下,一定是累壞了吧!

  昨夜是她的第一次,當他勇往直前卻受到阻礙時,他非常的驚訝,但又覺得非常高興,他竟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目光再度的凝聚在她臉上,嗯!熟睡的她,臉上的線條變得非常的柔和,此等模樣,就和沈陷於激情中的她完全一樣。

  霎時,在他體內又湧起想要和她共赴雲雨的衝動,是的,他絕對忘不了她的熱情、忘不了她渾身散發的性感、忘不了她的嬌柔,更忘不了她令他難以置信的冶艷,然而這些全是因她體內藥效作祟所產生的結果,而不是因為他令她著迷、瘋狂,或許這就是他想再次和她溫存的原因吧!

  不過儘管此刻他滿腦子全是浪漫思潮,但不是現在,至少得等他到廚房準備補充精力的糧食……

  山田井替兩人做了份特製的餐點後,他回到吳心如的艙房,看到她仍在熟睡,他瞭解的笑了笑,放輕腳步走到床前,親暱的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大剌剌的在她旁邊的空位躺下。

  「起床囉!我的小懶蟲,太陽曬屁股了。」山田井在她耳畔輕聲的低喊。

  回應他的是她嬌聲的呢喃,山田井見她沒起來的意思,玩興大起的他從枕頭上撿了兩根頭髮,然後來回不停的輕搔著她敏感的肌膚。受不住搔癢的吳心如不停的揮手想揮開擾亂她睡眠的障礙物,然而不管她如何的揮除,障礙物依然存在。

  「走開,別吵我。」吳心如咕噥道。

  山田則好笑的看著她。

  唉!這女人怎麼這麼會睡,都已經是中午了,難道她不打算起床嗎?好吧!既然如此,他只好使出非常手段了。

  「心如、親愛的,快點醒來加入我,心如。」他改變策略愛撫起她細緻的肩膀,輕聲的喚著她,並且用鼻子輕觸她的鼻子。

  這時,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並且習慣性的眨眨眼,當她終於認出他時,昨夜的情景自動的在她腦海中重新浮現。

  「喔,天哪!」她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單,羞愧的朝他吼叫:「你為什麼還在這兒?你至少該離開,好讓我獨自面對羞愧啊!」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覺得羞愧?」她的反應讓他糊塗了。

  我的媽呀!他說的是哪門子的話,他當然覺得昨夜沒什麼,但她是在春藥的作用下才失身於他,並非她心甘情願。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卻不是她愛的,更不是她想託付終身的男人。完了,完了,她的未來在一夜之間全毀了,教她回台灣後拿什麼面目見人呢?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悲從中來,轉身背對他,用雙手捂著臉,雙肩沮喪的低垂著。

  「你怎麼了?你在哭嗎?」山田井欣賞著她優美的背部線條,漫不經心的問。

  「我沒有哭,如果哭能讓時間往回走,我絕對會狠狠的哭一場。」她轉過身,透過手指間的細縫看著他。

  「你幹嘛還不離開這兒?」見他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她生氣的問。

  「如果你捂著臉,為的是讓我離開這兒,我想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沒打算離開這兒。」他輕輕的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

  他的堅持讓她傷透腦筋,如果他不離開,教她怎麼起來呢!

  「我拜託你離開好不好?」她輕聲哀求他。

  「你不離開,我怎麼起來換衣服嘛!」

  「不必這麼費事啦!我又不是沒看過。」他低聲笑著,眼睛則曖昧的盯著她。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要不要離開?」她生氣了,她幹嘛要放下身段哀求他,如果她夠大膽的話,應該是拿把刀,然後把他殺了,並且把他的屍體丟到海裡餵魚,如此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

  「我不!」他回絕她,擺明了不受威脅。他瞄她一眼,見她嘟著嘴在生悶氣,不禁放聲大笑,把雙手交疊在腦後,四平八穩的在她身旁躺下。

  「山田井,你到底想幹什麼?遊戲已經結束了。」

  「對你來說,遊戲或許已經結束,但對我來說,這個遊戲剛剛才開始呢!還有,親愛的,我以為經過昨夜的纏綿,我們可以不用那麼正式的稱呼彼此。」

  「不要叫我親愛的,我不是你親愛的。」

  「好吧!既然不能叫你親愛的,那我改叫甜心好了。」

  「你……」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真希望手上有什麼東西,那麼她就可以往他那張得意的臉砸過去。

  「別氣,你這一氣起碼多出三條皺紋,會讓你看起來更老喔,你不怕嗎?」他指著她眼角的細紋說。

  「我可是不會喜歡的,我喜歡我老婆每天都漂漂亮亮,天天看起來都很年輕。」

  「像你這種男人,誰嫁你誰倒黴!」

  「為什麼?」

  「你要你老婆每天都很漂亮,又要她看起來天天都很年輕,那她不就得過著擔心害怕的日子嗎?」

  「我不明白。」

  「怕她人老珠黃的時候被你休了呀!」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啊!你放心,如果你是我老婆,我絕對不會把你休了的……」

  「別胡說八道了,等神戶一到,我立刻下船,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踏上日本一步。」吳心如氣炸了,他的自大真讓人受不了。

  她的話讓山田井愣住了,一陣空虛在瞬間揪住他的心,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畢竟他長這麼大,從未遇見過像她這樣既新鮮又特殊的女人,從她恨不得把他吃下肚的表情看來,她可是一點都不覺得他吸引人,而一般女人見到他,總像蜜蜂見到蜂蜜、鐵砂遇上磁石般黏著他不放。

  只有她,竟然在經過昨夜的溫柔纏綿後,還信誓旦旦的說要離開他且永不再見,這一刻他除了空虛,同時也感到男性自尊蕩然無存,他怎能在經過昨夜後就這樣讓她消失在他生命裡呢?不行,他一定得想辦法讓她打消念頭才行。

  「如果你懷孕了呢?」這是他唯一找得到,可以暫時把她留在身邊的理由。

  「昨晚的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我可沒做任何的防備措失,我想你更不可能有。」

  吳心如一驚,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點,萬一她真的懷孕……天!她該怎麼辦?

  「不會的,現在是安全期。」她用著自認為平穩的聲音對他說道。

  「就算我真的懷孕,我想你也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任的,畢竟這個意外是我惹來的,你已經很幫忙了,沒理由要你負這個責任的,你說是嗎?」

  這女人真懂得如何刺激他,瞧她把話說得好像他是完全不相關的外人似的!

  他應該感到如釋重負才對,等船到了神戶後,他又可以恢復和小泉晴子之間的關係了。

  是啊!他是該如釋重負,但他沒有,他總覺得好像被磚塊砸了一樣,沈重的無力感襲上他的心。

  「你不介意當未婚媽媽嗎?」他雙手抱胸問道。

  「不介意。」她自信滿滿的回答,反正她不可能會懷孕的,幾年來的生活不正常,早已把她的生理期給弄亂了,所以她根本就毋需擔心。因為醫生曾對她說過,如果結婚想懷孕,可能會有些困難,所以她更堅信她不會因為一夜的激情,就必須承擔激情後的苦果,再者她認為這種倒黴事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哦,這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而是這種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她的話讓他的眉峰緊皺、胸口悶悶的。

  「什麼能力?」

  「生殖能力。」

  「生殖能力?」她張大眼睛看著他,他露骨的暗示紅了她的臉。

  「那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

  「是嗎?」他輕柔的說,一雙眼曖昧的盯著她瞧。

  「想不想試試?」說著,立即伸出手想要把她攬入懷中,他想用他的魅力讓她再度臣服於激情裡,他想再看看沈陷於激情中的她。

  「試……試你媽的頭!」吳心如用力的把那只朝她伸過來的手給拍掉,然後快速的離開床,顧不得全身赤裸,一溜煙便跑進窄小的浴室,迅速的把門鎖住。她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澆息被他點燃的悸動,並且洗去昨夜帶給她的羞辱。

  她不再是完璧之身了?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身了?而且對像還是她最討厭的日本人,如果是湯姆克魯斯的話,或許她會覺得好過些的。

  山田井望著緊閉著的門,心想自己該不該不顧她的反對破門而入,和她共洗鴛鴦浴……還是不要的好,她太難捉摸了,他擔心衝動的結果會讓她和他的距離愈拉愈遠,昨夜只是rou體上的接觸,他希望也能和她的心靈有溝通的機會,雖然他不敢保證什麼,但他知道自己會真心對待她的,至少和她在一起時絕對是這樣。

  但是,要如何做才能和她心靈溝通呢?他思忖著,啊!有了。

  「心如,我做了餐點,想吃的話,就到廚房來吧!」說完後,他立即離開她的艙房,一秒也沒停留的便直奔控制室,輸了幾個數值後,這艘船的航向正緩慢的改變,往他刻意安排的地點前進。

  吳心如站在甲板上享受海風的吹拂,聆聽迎面而來的風拍打帆布的聲音,隨著海浪的起伏,船身搖晃得厲害,還好她挺得住,沒有絲毫暈眩和反胃的痛苦反應。

  奇怪,風浪好像變大了,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欄杆,生怕沒抓牢會被強風吹走。還好在上來前,她先到廚房吃完東西了。當然啦!她是在確定山田已經離開,才進廚房的,當她看到放在餐桌上的餐點,才知道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大概是因為昨夜……

  想到昨夜,吳心如輕歎一聲,昨夜的事發生得太突然了,讓她無力招架,如果不是山田,也許她再也沒機會站在甲板上欣賞夕陽,但是,如果真應了山田說的,如果她懷孕了呢?

  不,不會的,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她的,她已經夠倒黴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綁架,然後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吃春藥,如果再讓她因此而懷孕,她鐵定會發瘋,她母親更會因為她的行為不檢點而把身子氣壞的。

  唉!夕陽終於下沈,天也變黑了,但她此刻的心境大概比天更黑更暗吧!

  突地,甲板的燈亮了,她的心裡湧現一股無法抑制的期待,這份期待讓她的眉頭不禁皺緊。

  「想什麼?」山田井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好一會兒了,原本不想打擾她的,但她的歎息聲聲聲敲在他的心坎上,她的背影是這麼的淒涼,讓他無法不關心她。

  吳心如並沒有回過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她依然將目光放在黑暗的遠處,在還沒整理好思緒前,她不想和他說話。

  「還在生氣嗎?」他走上前,靠在欄杆上,低低的問。

  她不悅的瞄他一眼,仍然沈默以對。

  「我剛才變更導航系統的數據。」他說,希望這個話題可以引起她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她緊盯著他瞧,不明白他話裡的涵義,但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說改了是什麼意思?」

  「我們現在不到神戶了。」

  她死瞪著他,下巴擡得高高的。

  「你說什麼?我們現在不到神戶?」

  「沒錯。」他點點頭,隨即顧左右而言它。

  「風浪變大,看樣子真的有颱風。」

  「颱風?」她忘了他先前的話,颱風這個名詞奪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大概吧!我剛才收聽了氣象報告,好像是輕度颱風。」

  「輕度颱風?那這艘船……」

  「放心啦!這艘船絕對挺得住的。」

  「你怎能這麼肯定?」

  「我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說沒把握的話。」對於她的反應過度,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注意颱風的動向,一旦有加強的趨勢,我會選擇最近的港口靠岸的。」

  「你保證?」她仍不放心。

  「相信我好嗎?」他執起她的手柔聲說道,雙眸則緊緊攫住她的視線。

  他的嗓音低沈而誘人,似羽毛般輕輕的刷過她的心。吳心如費盡全力的想避開他灼熱的凝視,因為他那對黝黑的眼睛充滿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不斷的迷亂她的心智。每次她只要和他的眼睛一對上,她就會有股想靠在他堅實胸膛的衝動、就會忍不住想起和他親吻的……

  天哪!我怎麼會有這種要不得的念頭?她緊皺著眉頭,不停的暗罵自己。

  「我別無選擇不是嗎?」她不情願的回答。

  「你說得對極了。」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

  「你是別無選擇。」

第5章(2)

  「對不起,我累了……」她緊張得想逃離這讓她發窘的情境,但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抓住,根本就沒機會離開。

  「能不能請你放開我,我想回房休息。」

  他點點頭,但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他的雙眸搜尋著她,落在她身上穿的衣服上。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很漂亮。」

  吳心如內心一陣激動,仰起頭看著他。

  「謝謝。」

  「我喜歡你的衣服。」

  他的手不停的輕撫著她的手背,輕輕一用力,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呢喃似的耳語在她耳邊吐出,讓她全身起了酥麻的感覺。

  「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的衣服。」他重複著,眼神愈來愈深沈。

  吳心如沒有回答……不,該說她無法開口回答,此刻的她,已被他刻意營造的氣氛所包圍,而她愛死了這種浪漫且充滿神秘氣息的氣氛,已經迷失在其中了。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的衣服嗎?因為這件衣服允許我撫觸你滑嫩的肌膚。」他低啞的說,一雙手環住她的肩,手指緩緩摩挲她纖細的脖子,逐漸的往下滑至她柔軟的胸部;他的雙眸仍緊盯著她,一刻也不放的觀察她的反應,當他的手觸摸她的胸部時,她倒抽一口氣的可愛模樣讓他發笑。

  「你……太過分了!」

  她用另外一隻手憤怒的拍掉他放在她胸部上的手,天!這男人太無恥了,他自大得以為經過昨晚之後,她就該任由他上下其手嗎?

  「怎麼?經過昨夜的狂歡作樂,你還會害羞啊!」他挑了挑一邊的眉毛,語意曖昧的說。

  「你……我……」她氣極了,想也沒想就在他臉上留下一個鉤拳的印記,然後再用力踩他一腳。

  「你去死吧你!」她狂亂的喊道,並趁他鬆懈時抽回手,轉身就要離開,然而她錯估了他,他哪裡是像她這樣的瘦弱女子所能應付的呢?

  「你得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相當的代價。」他厲聲說道,隨即抓住她,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明確的知道惹惱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要做什麼?」她尖聲問道,這會兒她終於知道惹惱像他這樣不可理喻的男人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但她不能屈服,一旦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她將得不到好下場的;萬一他一怒之下把她賣到色情場所或乾脆把她丟下海喂鯊魚,那她……不就完蛋了。

  「我不是那種具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彷彿看穿她的心思,他意有所指的說。

  「什……什麼?」她眨眨眼,不相信的看著他。

  「我絕對捨不得把你賣了或把你丟下海的。」他一語道破她的思緒,讓她的臉紅了起來。

  「我真正想做的是……這個。」

  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舌頭趁她仍驚慌的張著嘴時溜進她口內,開始和她的舌玩起追逐遊戲。原本扣住她下顎的手則悄悄的移至她的小蠻腰,讓她貼緊他慾望的中心。

  她聽到他低微的申吟聲,而她體內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她的神智開始渙散,昨夜的激情纏綿在此時也湊熱鬧似的躍進她腦海裡,這陣陣的激情軟了她的雙腿、亂了她的呼吸,如果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癱軟在甲板上!

  她是真的被他迷住了,她像被施了魔法般貪婪的索求他的吻,一種像吃了春藥的感覺如狂浪般席捲她,讓她不自覺的貼向他、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不自覺的反應他的吻、不自覺的想重溫昨夜的激情。

  「天!你真甜。」被激情包圍的山田井不停的在她耳邊訴說著濃情蜜語,聽在吳心如耳裡是又酥又麻。

  「心如,跟我在一起好嗎?」山田井喃喃地道。

  誰知他這麼一說,反而把吳心如的理智給找了回來。

  「你說什麼?」她用力推開他,好讓自己有足夠的空間能呼吸新鮮、不帶激情的空氣。

  「跟我在一起好嗎?做我的情人好不好?」他原本對自己所說的話也有些訝異,不過話一說出口,他才知道這是他內心的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我當你的女朋友還是地下情人?」地下情人?是啊!她對他一無所知,也許他已經結婚……

  「我還沒結婚,不過我有一個快要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小泉晴子。」他之所以這麼坦白,無非是想劃清和小泉晴子的關係。他和小泉晴子交往,是因為她符合他父母找媳婦的條件,即使他不愛她,他最後還是會娶她的,而對心如……老實說,他還搞不清楚,但目前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既然有了要好的女朋友,為什麼還要我和你在一起?」她面無表情的問,但內心卻如奔騰的浪潮在翻滾。

  「我要你。」他緊盯著她,簡潔有力的訴說他的渴望。

  「我是如此迫切的想要你,這種心情你能明白嗎?」

  「我為什麼要明白你這種超級變態的心情,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都把女人當成是你們發洩性慾的對象。

  或許某些女人能接受這種既定的角色,但很可惜的是,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女人,我不是可以讓你或其他男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我要你。」她的那番話對他起不了作用,他還是大剌剌的說出佔有性的宣言。

  哦,天!這個男人真是一隻自大的豬,他以為他是誰呀!

  「我問你,如果有了小孩呢?你會負責嗎?」她仍是那副無表情的面孔。

  「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的。」對於她的回答雖不甚滿意,但他還是小心翼翼隱藏起他的情緒。

  「我跟你保證,昨晚只是突發的……喔,我的意思是說……」

  「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任嗎?」她終於失控的朝他大吼。

  「你到底把女人當什麼了!用完即丟的玩物嗎?」

  「你錯了,大部分都是女人自動離開我的,因為她們心裡明白我是不可能愛她們,所以她們只好打退堂鼓。」他得意的反駁她的怒斥。

  他說的是事實,他從不願傷害任何一個女人,也從不願把他的心交給誰,除了她,她讓他動了心,讓他有想把心交給她的衝動,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意交出他的心,因為他認為這股衝動隨時會因她的離去而消失,他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並且強迫自己相信。

  「你……不管你怎麼說,在我眼裡你就是個自大又不負責任的男人。」

  「好吧!那你倒說說看,怎樣的行為才算是負責任?」

  「你從沒考慮結婚嗎?」

  「結婚?不可能。」

  「不可能?」

  「跟你嗎?你要我娶你以示負責嗎?即使我不愛你,你也要嫁給我嗎?」

  「當然不是。」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要拿結婚這檔事來刁難我?」

  「我才沒刁難你,是你自己太自負,總以為揮揮手,所有的女人就會臣服於你。」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他急急的為自己辯護,但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回答。

  「好了,別扯遠了,現在能給我一個回答嗎?」

  「對不起,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的回答是不,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為什麼要拒絕我?為什麼要違背你的心意?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你搞錯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也沒有違背我的心意,而我拒絕你,不過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我不希望因為你而破壞了日本在我心中的印象。」

  「真的不再考慮嗎?」他不死心的問,事實上這樣的回答,他確實難以接受,「我保證會全心全意的對你。」

  「多久?一天、二天還是到我簽證到期為止?」

  「心如,別這樣,難道你忘了昨夜的恩愛纏綿嗎?」

  「你還好意思提昨晚,你明知昨晚我是誤服春藥才會……但此刻我們面對的是真實的生活,我對你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明白嗎?大情聖。」

  「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她站得直挺挺的,一點也不畏懼他眼裡的怒火。

  「你如果真那麼需要女人,為什麼不讓船靠岸呢?我想你的女朋友或其他女人一定很樂意為你提供性服務的。」

  「你說得沒錯,是有很多女人等著為我服務……其實你很想答應我吧!」他嘲諷地問。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真的以為你是大情聖啊!」她的臉漲紅,全身的肌肉因為他的自大而憤怒的繃緊著。

  其實她懊惱不已,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在這樣刮著大風、船身搖晃得厲害的夜晚和他站在這裡談論她不想認真去承認的事呢?

  「我不是什麼大情聖,我一向忠於我的感覺,不像你不肯面對存在我們之間的強烈吸引力。」他懶洋洋的為自己辯解。

  「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

  「機會?明知不會有結果,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呢?」她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突地,她看見他眼神裡的認真。

  唉!就算他是認真的又如何?她不想讓自己陷入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泥沼裡,那會讓她痛苦得無法自拔。

  「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感情嗎?或許你已經愛上我也說不定啊!」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撥開被風吹散在臉頰的頭髮,另一隻手則緊抓著欄杆,此刻船身的晃動好像愈來愈劇烈,她被這種劇烈的搖晃嚇住了。

  「你不覺得船的晃動好像愈來愈厲害嗎?」她剛說完,立刻又感覺到船身可能因巨浪的拍打而略微傾斜,嚇得她花容失色。

  「嗯!」他擡頭看看被風繃緊的帆布,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

  「來,我先送你回艙房,我會再確定颱風的動向,你放心好了。」

  吳心如輕點著頭,按捺住心頭的恐懼,在他小心翼翼的牽扶下回到她的艙房。

  「等風平浪靜後,我會要求你回答我先前的問題。」他笑睨著她說。

  「山田……」當他轉身要離開時,吳心如喚住了他。

  「什麼事?」他停住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回過身看著她,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他緊張的問:「你還好吧?」

  「我很好。」她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及心頭那股讓她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小心點。」

  她情不自禁的傳遞對他的關心,而他則回以一個特大號的笑容示意她安心才離開。

  希望不是真的有颱風才好,她才剛想完,船又開始左右的晃動。她忍不住申吟一聲,趕緊讓自己平躺在床上,暗自希望這劇烈的搖晃能緩和些,但事與願違,她才剛躺下,就覺得胸口悶得發緊,腸胃也不停的翻滾著。

  糟糕!她快要吐了,當她意識到時,哇啦一聲,先前吃下去的食物已全數吐了出來,留在她口腔內的是酸酸的苦澀,空氣中也飄蕩陣陣的酸臭味,她捂著鼻子懊惱的盯著地板上的穢物。

  天哪!她到底還要忍受多久?吳心如一陣鼻酸,委屈的淚水就這樣掉了下來;她讓自己蜷曲在床上,睜著眼,等待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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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0 23:52:45

第6章(1)

  窗外是狂風驟雨,船的擺動也愈來愈大,吳心如就在這不安穩中醒過來,她微瞇著眼往窗戶的方向望去,窗外仍是黑濛濛的一片,豆大的雨滴不停拍打著窗戶。

  什麼時候開始下雨的?吳心如下了床站在窗前往外看,發現白色的浪濤不斷的衝上甲板,直覺告訴她,這一層接著一層的白浪不僅沖刷這艘船,同時也沖刷著她的命運……她未知的命運。

  唉!這趟日本之行是她此生所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她望著窗外悲哀的想著。

  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她努力的讓自己能平穩的走到門邊開門。

  「山田,這麼晚……」她睜大眼看著穿著濕淋淋雨衣的山田井,發現他的黑眸裡有著擔憂,「怎麼啦!」

  「我吵醒你了?」山田井嘴角輕輕揚起,不好意思的問,瞥見她搖頭,他才鬆了口氣。

  「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幫忙?」她偏著頭不解的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點頭,「我知道這麼要求你有點不合情理,可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走吧!」她打斷他的話爽快的答應了,然而當她真正面對狂風暴雨及狂拍不止的大浪時,她有些害怕了,但想到自己的命運已交付在這艘船及山田手中,她不得不鼓起勇氣跟

  在他後頭,並且穿上他遞給她的雨衣。

  上了甲板,她發現船舷四周不知在何時已綁上粗厚的纜繩,她雙手緊緊抓住纜繩以穩住自己,並且試著讓自己的身體隨著船一起擺動,擡頭看了看在風雨交加中幾乎被撕裂的巨帆,這時她才真正體會到面臨生死交關的心情是如何,充斥在她心中的除了恐懼和緊張外,體內愛好刺激與挑戰的冒險細胞也甦醒了。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的忙?」她用了生平最大的力量嘶喊出聲。

  「你先把腳邊的鐵箱打開,把裡頭的尼龍繩拿出來,綁在你的腰間,另一端把它綁在粗繩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為了防止你不小心失足落海。」山田井捺著性子向她解釋,發現她照著他的話做時,他才放心的笑了。

  「接下來呢?」做好安全措施後,她緊接著問,當她看到他站在桅桿旁邊準備往上爬時,她緊張不已。

  「你要爬上去嗎?」

  「嗯!我發現桅桿上的照明燈沒有掛上……啊!糟糕,心如,麻煩你把你身後的照明燈拿來給我。」

  「哦!」她應了一聲,趕緊回過身拿他所說的照明燈,然後小心翼翼的朝他走去,把照明燈遞給他。

  「謝啦!」山田井道聲謝後,隨即俐落的往上爬,絲毫不畏懼呼嘯的狂風。

  吳心如看在眼裡,真的是覺得驚險萬分,一顆心卡在喉頭,彷彿隨時會從口中掉出來似的。看到他順利的把照明燈掛上,然後順利的安全回到甲板後,她才真正鬆口氣。

  「我們進去吧!」山田井來到她身邊,替她把綁在腰間的尼龍繩解開,牽著她的手一起到駕駛艙。

  「氣象報告有沒有說這次的颱風會持續多久?」一進入駕駛艙,吳心如邊脫下雨衣邊問。

  「可能要到明天。」他邊把濕淋淋的雨衣掛起來邊對她說,然後站在控制板前察看儀表板的數據。

  「糟糕!」

  「發生什麼事了?」

  「引擎好像有問題,動力明顯的減弱,在這樣的天候,如果動力不足是很危險的,因為我們只有兩個人。因風速過大,我們偏離了航道,現在我得去把帆收起來,心如,我需要你的幫忙。」

  「怎麼做?」她擔憂的看著他,心想如果這艘船真的失去了動力,那她和他的生命不就倍受威脅了嗎?

  「到甲板上替我把收起來的帆用繩子綁起來。」他邊掌舵邊交代她,「別忘了,你也要做好安全的防護措施哦!」

  她給他一個沒問題的眼神,轉身要離開駕駛艙,山田井的聲音又揚起。

  「小心點好嗎?」他叮嚀著。

  「知道啦!」說完,她拿起雨衣穿上即離開駕駛艙,來到了甲板,因風雨過大,使她老是站不穩,她只好用一隻手勾住在船舷的粗繩,並且小心的拿起尼龍繩綁住自己的腰。

  當防護措施完成後,她彎下身找到了綁帆的繩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已經收起來的帆綁住,好不容易完成了這個動作,正想站定休息一會兒,這時,她突然感受到海浪愈來愈兇猛,前一刻船身還能維持平衡,並且隨著波浪大幅度的搖擺,下一刻船身卻來個近九十度的傾斜,這一刻,她才真正體驗到海洋的可怕及其深不可測的神秘,呼吸和心跳也跟隨著海面劇烈的波動而起伏,她緊緊的抓住纜繩,生怕一不小心會跌落到深不見底的大海裡。

  「心如,你綁好了沒?到駕駛艙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耳邊傳來山田被風吹散的微弱聲音,她想也沒想即開始移動,準備回到駕駛艙,然而就在此時,冷不防的一個巨浪襲來,結結實實的打在甲板上,突如其來的衝力使她失足滑倒,並且整個人撞上鐵板。

  她發出了聲慘叫,虛弱的想要站起來,但無論她如何使力,她還是無法和大自然的神秘力量及rou體上的疼痛相抗衡,她想向山田井求救,但她心裡明白即使她喊破喉嚨,山田井也不可能聽到她的求救,現在她只能等,等他發現不對勁時上來救她了,希望老天爺能夠放她一馬。

  於是她就這樣躺在風雨中,任由雨水拍打著她的臉,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痛苦的感覺已經慢慢褪去,就在這時候,山田井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虛弱的笑容終於爬上她的臉。

  「心如,你怎麼了?」山田井發現吳心如躺在甲板上,驚惶的急急衝到她身旁,替她解開綁在腰間的繩子,把她抱起來,搖搖晃晃的離開甲板。

  慌亂的替她把雨衣脫掉,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艙房的床上後,他拿了一條乾毛巾替她擦乾濕淥淥的頭髮及臉,然後坐在床邊擔憂的看著她。

  「好點了嗎?」他關心的問。

  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覺得死神離她好像愈來愈近了。

  「我是不是會死……」

  山田井小心翼翼的檢視她的身體,沒發現任何的傷口,他替她順了順頭髮並且柔聲的安慰她:「放心,你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真的?」

  他點點頭,愛憐的撥弄著她被打濕的秀髮。

  「嗯,就算死神真的要來帶你走,衪也必須過我這一關,我不會答應讓衪把你帶走的。」他輕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著。

  「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覺得好多了,就連先前因撞擊帶給她的刺痛,也在瞬間消失,她坐起身來看著他。

  「我想我大概沒事了。」她是真的沒事了,他那番話比任何藥還要有效。

  「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幫你的忙嗎?」

  「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忙,可是你……」

  「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

  「你確定?」

  「身體是我的,我再確定也不過。」

  「好吧!」他不得不妥協,因為他真的需要她的幫助。

  「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或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知道啦!」

  吳心如點頭允諾,立即下床,跟著他回到駕駛艙。

  「我來掌舵,你隨時準備支援我。」

  「是,船長。」

  吳心如接受命令後,隨即安靜的站在他的左側,此刻,她覺得她的心有著莫名的激動,她甚至莫名其妙的感謝起這場暴風雨賜予她和他並肩對抗暴風雨的機會。

  經過暴風雨無情的肆虐後,海面終於恢復了平靜,雖然海浪仍不時拍打著船,但和昨夜的大風大浪相較之下平穩多了,大雨初歇,船裡轟隆隆的引擎聲聽在吳心如的耳裡不再覺得刺耳,反而覺得這是重回生命懷抱的美妙音樂呢!

  吳心如離開駕駛艙,一個人來到甲板,她伸展著僵直的四肢,擡頭仰望天空,發現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換上綴著朵朵白點的淡藍,不自覺的,她竟然對著天空傻笑。

  「是不是覺得暴風雨過後的天空特別美麗?」山田井斜靠在船舷看著她問。

  「是很美麗。」吳心如睨他一眼,此刻的她心情好極了。

  「美得讓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昨夜籠罩著我們的是密佈的烏雲,而此刻……你瞧,難以置信是不?」

  「沒錯。」她像孩童般的稚氣讓他笑開了。

  「對了,我剛才把引擎關了。」

  「你把引擎關上?」她睜大眼不相信的看著他。

  「為什麼?」

  他平靜的面對她,他早猜到她會有如此的反應。

  「先別生氣,昨晚我不是告訴過你引擎有點問題嗎?」

  「嗯!」她應了一聲,「可是我以為只要暴風雨一過,一切就會恢復正常啊!」

  「你太天真了。」他輕笑出聲,隨即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聽我說,我們得讓船停靠在大約距離我們一百海哩的小島上,我才能想辦法把引擎修復,這樣我們才可以盡快到達神戶。」

  「好吧!就聽你的。」他的話讓她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本來他的這番話應該讓她感到高興才對的,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她看得出他好像急著到神戶去……他急著想見他的愛人嗎?

  一想到這裡,不知怎麼的,她覺得心莫名的抽痛,陣陣的失落感一湧而上,原本因暴風雨過後帶給她的喜悅也消失了,笑意逐漸在她臉上褪去。

  她變化莫測的表情,他一一看在眼裡。能夠趕快到神戶,她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她的表情卻告訴他,她不太高興,甚至有些難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怎麼啦!」他關心的看著她。

  「沒什麼。」她迴避他關心的目光,並且移了幾步,好拉開和他的距離。

  「大概是累了。」

  她的舉動太奇怪了,山田井一臉的狐疑,心想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你是應該覺得累,昨晚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想我們不可能如此輕易度過這個難關。」他感激的說。

  「對了,麻煩你替我把帆上的繩索解開,我得下去把開關打開,從這刻起,我們只能利用風力往前航行了。」

  「嗯!」她輕聲應允。

  「知道嗎?你讓我刮目相看。」

  「怎麼說?」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勇敢,不,應該說你比我認識的那些女人要勇敢多了。」

  他毫不矯飾的稱讚,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真心話?」她揚眉問道。

  「這些話絕對是我的肺腑之言。」他拍著胸脯說。

  「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謝謝你!」

  「心如,解開帆之後,你可以回艙房好好休息一下,昨夜一定把你累壞了。」

  「你也一樣。」

  「你放心,我很能捱的。」他微笑的聳聳肩,對她突然表示的關心樂在心裡。

  「我先下去了。」

  「嗯!」吳心如看著他消失在船艙入口,才心不在焉的去解開繩子,不一會兒,原本被收起來的帆慢慢的張開,這一刻,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就是奇妙的大自然,前一刻幾乎要了她的命,這一刻,卻讓她感動得想哭。

  呼!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暴風雨來襲的那一刻開始,她全身的肌肉及神經就繃得緊緊的,現在緊張已經解除了,她才感覺到她的體力已消耗殆盡,在回艙房休息前,她得先吃點東西補補失去的元氣,順便也替他補補元氣。

  來到廚房,她拿出放在冰箱的冷飯及蛋,隨即尋找瓦斯的開關及調味品擺放的位置,一一找到後,開始動手做她唯一會做的蛋炒飯。

  半晌,吳心如把炒好的蛋炒飯放在桌上,心想這大概是她做得最好的一次,嘴角不禁得意的往上揚,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合不合他口味?她怎麼會在意起他呢?她的手停了下來,皺著眉頭盯著桌上的炒飯。

  在意他?不是這樣的,他在暴風雨中救了她,而這份餐點只是回報他的救命之恩,如此而已,別無他意。這麼想後,她原先停止的動作又開始,臉部的線條也緩和了許多。

  「哇!好香。」

  山田井的聲音突然出現,差點把吳心如的魂給嚇飛了。

  「拜託你在出現前先通知我好不好?姑娘我心臟雖健康有力,但仍禁不起一嚇再嚇,我可不想因此魂斷異鄉,死亡證明書上還寫著「過度驚嚇」四個字。」吳心如回過身看著他,驚魂甫定的說。

  她的話才說完,山田井早已抱著肚子大笑了。

  「這麼好笑嗎?」她一臉不悅的問。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他極力的忍住笑。

  「我不知道你也懂幽默,我還以為你只會對我大吼大叫……」

第6章(2)

  「我什麼時候對你大吼大叫了?」他的用詞引起她的不滿,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她的情緒之所以會如此失控,他絕對是元兇。

  「沒有嗎?」他輕聲說道,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隨即是一連串的歎氣。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我堅持。」

  「既然這樣,那你就問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她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下,無非是想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避免被他嚇著,然而他的問題還是嚇著了她。

  「我告訴過你,你讓我迷惑,所以現在我想知道我符不符合你的擇偶條件?在我們肩並著肩度過暴風雨之夜後。」他試探性的問道,眼裡寫滿了認真。

  吳心如上下打量他好一會兒,想找出他問這個問題的意圖,但是卻找不到答案。

  「怎麼樣?」他追問,微瞇著眼緊盯著她不放。

  她搖搖頭,不發一語,巧妙的迴避他的凝視,開始自在的吃著擺放在眼前的炒飯。對於他提出的問題,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看人一向是憑直覺的,她覺得第一印象很重要……第一印象?對了,就這麼回答吧!

  「這個問題是承接上回的無理要求嗎?」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如果他敢點頭的話,她一定頭也不回就離開廚房。

  「不是的,我承認之前我的心態有問題,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覺得我除了不能給你婚姻外,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盡我所能。」

  「哦!是嗎?」

  「我保證。」他舉起右手鄭重的說。

  「你的保證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的你絕對給不起。」

  「可以告訴我你要什麼嗎?」

  「婚姻、家庭、愛我的丈夫。」瞥見他一臉的為難,她失聲笑了出來。

  「心如,你明明知道我……」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嗎?」她放下手中的湯匙,看著他。

  「可以啊!」對於她終於肯正視他的問題,他覺得很開心,他還以為經過短暫的對話後,她會連回答他都覺得懶。

  「你會答應我的是不?」他期待著。

  「很抱歉,我想我做不到……」

  「什麼意思?」

  「我承認你……很迷人,但是對我而言,外表不是絕對的條件,我欣賞的是擁有內在美的男性,我需要的另一半是溫柔、善良及富有責任感,最重要的是他會一心一意只愛我一個人,並且珍惜我和他共同建立的家。」她看他一眼,才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很抱歉,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對象,雖然你曾經在暴風雨中救過我,我很感激你,但這不表示我必須以身相許。更何況你已經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不是嗎?」

  「我不認為這是問題所在,真正的問題是你認為我沒有內在美,不符合你的要求,對吧!」她的回答明顯的讓他不悅,但他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老天!這個男人……吳心如悻悻然的白了他一眼。

  「那當然,一個懂愛的男人絕對不會把性慾擺在前頭。你敢說你之所以想要和我維持某種關係是因為愛,而不是因為欲嗎?」

  「我的老天哪!你不覺得你太過武斷了嗎?」他嘗試替自己辯白。

  這回她沈默以對,他則對她翻白眼。

  「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你怎能這麼肯定我是個沒內在美的人?你怎能武斷的說我是不懂愛的人?」

  「你懂愛嗎?」她瞪視著他,內心翻攪個不停。

  「如果你是個懂愛的人,你絕對會誓死保護一個女人,讓她覺得安全,讓她很放心的把終身託付於你、永不後悔,可是你呢?一個連婚姻的保障都不願給的你還能給什麼?又能付出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願意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婚姻,你願意考慮和我在一起嗎?」她的那些話像籐條鞭打在他身上,讓他疼痛不已。

  她看他一眼,無力的笑笑,他只願給她婚姻及所有的一切,但……對她來說沒有愛的婚姻是毫無意義的。

  「我不會回答「如果」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不過我還是願意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不可能。」

  他明顯的要失去控制了。

  「我不明白,我已經願意給你你想要的……」

  「只可惜你這個缺乏內在美的男人,卻不是我想要的。」她搖著頭,看他快要失去控制的模樣挺好玩的。

  「誰說我沒有內在美?」他朝她吼道。

  「你有嗎?」她毫不畏懼的迎接他的逼視。

  「當然有。」他斬釘截鐵的說。

  「舉個例吧!」她說,起身開始收拾沒吃完的炒飯。

  「我身強體壯、心地善良、奉公守法、樂於助人、有正義感、尊重女性……」

  「慢著,你說你奉公守法?有正義感?」她停下來看著他,對於他所提及的優點,她只覺得好笑。

  「當然。」他很有自信的拍胸脯保證。

  「既然你說你奉公守法,我請問你,你沒徵求我的同意,就把我「請」上船,還差點害我命喪黃泉,那麼奉公守法的你能否告訴我你守的是哪條法?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感及對女性的尊重?」她刻意加重語氣,瞥見他微紅的臉,覺得很痛快。

  「好嘛!我承認我不該強迫你上船,我在這兒向你陪不是。」說著,他朝她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對不起。」

  「你的道歉是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的。」她把未吃完的早餐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回過頭悻悻然的瞪著他。

  「聽著,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不放鬆自己,趁此機會好好享受海上假期呢?何不卸下你的武裝,讓我們趁此機會多認識彼此,說不定你會因此發現我的優點,繼而喜歡上我。」

  「放輕鬆?我一個人身處異鄉、莫名其妙的被綁上船,此刻的我根本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你竟然要我放鬆心情,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嗎?你倒教教我,當一個人失去自由,並且隨時得面臨暴風雨的侵襲時,該如何放鬆心情呢?還有,只有傻子才會喜歡上綁架她的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個傻子絕對不會是我。」吳心如說完,立即離開廚房。

  該死的男人,吳心如緊盯著窗戶低聲咒罵,想到自己未知的命運,悲傷之情油然而生,淚珠緩緩的往下滑落,她反身撲向床低聲啜泣,悲歎命運之神捉弄了她。

  船緩緩的靠岸,山田井俐落的拋下錨,並且把纜繩丟上岸,看著島上的居民替他把纜繩綁好。

  「謝謝你!」他道完謝後,離開甲板,來到吳心如的艙房。

  「心如,你不想開門也沒關係,我只是要告訴你,我們馬上要下船,請你把行李準備好。而且請你在接下來的時間稍微忍耐一下和我這個缺乏內涵的男人相處在一塊兒,直到回到神戶。」山田井在門外輕喊。

  門應聲而開,她的臉出現在他眼前,發現她臉上的淚痕時,他開始有點恨自己。

  「你哭了?」她臉上殘存的淚痕,讓他心痛不已。

  「對不起,我總是惹你傷心。」

  「不關你的事,我本來就是個愛哭鬼,我的淚腺比任何人都來得發達。」事實上,她從不是個愛哭的女孩,但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哭的次數愈來愈多了。

  「沒這回事,你是我見過最獨立、勇敢的女孩。」

  「我很抱歉說你沒內在美。」她抱歉的說。

  山田一聽,趕緊說:「那麼你是願意給我機會囉!」

  「什麼機會?」她佯裝聽不懂,越過他往前走去。

  「追求你。」他跟在她身後不放棄的回答。

  「別開我玩笑了。」她停下來看著他。

  「我不覺得好玩。」

  「糟糕,被你識破了。」為了不增加她的負擔,他只好扮鬼臉掩飾內心的失望,唉!自從認識她後,他才知道什麼是「失望」。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行李。」

  「我幫你。」說著,他越過她,輕鬆自在的提起她的行李。

  「我們走吧!」

  「謝謝!」說完,她跟著他離開艙房,並且在他的協助下下了船。

  哇!終於又踩在硬實的土地上了,她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不遠處的水泥樁上刻著「夢幻島」三個字,大概是這個島的名字吧!她想。

  「在想什麼?」山田井好奇的看著她,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是不是考慮要給自己一個認識我的機會啊!」

  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害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傻笑以對。

  「沒想到像你這樣女權至上的女性也會傻笑啊!」他取笑她。

  他看她的眼神在不知不覺中轉變,吳心如感覺到了,她不自在的收回笑意,不理會他,提著自己的行李離開碼頭,而山田井則迷惑的跟在她後頭。

  「你沒問我們要到哪兒耶!」他追上她。

  「這不像你。」

  「哦?」她看他一眼,沒有多問,繼續往前走。

  「你不怕我把你賣了嗎?」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的背影。

  「如果你能把我賣了,算你有本事。」對於他的恐嚇,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相信他……相信他!?為什麼?

  她輕皺蛾眉,再看他一眼,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被他所吸引,她突然發現她竟然開始在乎起他、並且願意相信他,這……

  唉!別想了,一定是自己待在船上時,思考系統被搖亂了,只要回到台灣,一切將恢復正常。只是,可能嗎?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9-20 23:54:35

第7章(1)

  吳心如跟著山田井來到一幢看起來非常舒適豪華的房子前,看到山田井從他的包包掏出鑰匙時,她驚訝不已。

  「這房子是你的?」

  山田井沒有回答,他開了門,接過她的行李,示意她進門。

  「歡迎光臨。」他誠摯的說。

  「這房子真的是你的?」她繼續追問,如果這兒真的是他家,那他把她帶到這兒有何企圖呢?

  「沒錯,這裡是我去年才剛建的。」他攤開雙手轉個圈,「怎麼樣?漂亮嗎?」

  原來他說改變航程是指到這兒,可是他為什麼帶她到這裡呢?

  「原來你早有預謀了。」她恍然大悟的說。

  「我承認。」他瀟灑的承認。

  「但颱風可不在我的預期之內哦!不過我倒是很感謝颱風讓我的預謀變成名正言順。」

  聽到他替自己辯解,吳心如不置可否的牽了牽嘴角。

  「蓋這樣的房子得花不少錢吧!」

  「的確是花了不少錢。」他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改變話題,她甚至沒有責備他不軌的居心,既然她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也不必急著秀他那些昂貴的錄音設備及音樂器材,等她發現了再說也不遲。

  「覺得怎麼樣?」

  吳心如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怎麼的,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讓她動容,看來這幢房子確實花了他不少的心力及財力才蓋成的吧!

  「嗯!非常漂亮,」她真誠的讚美。

  「可是你不覺得這裡太偏僻了嗎?你的工作怎麼辦?交通怎麼辦?」

  「我只有在需要思考的時候才會來這裡,而且我和這裡的居民關係良好,他們都很願意讓我搭順風船來往於小島和本島之間。」他解釋道。剛才她提到工作時,他還以為她會追問他從事什麼樣的行業,害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你不覺得這兒的環境很優美恬靜嗎?」

  「嗯!」她點頭,但不表示她喜歡,因為她是標準的都市人,只要一離開都市,她就會覺得不知所措,更別說要她住在不知名的海島上。

  「對了,你是哪裡人?東京嗎?」

  「不是,我的家鄉在北海道的劄幌,不過因為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東京,所以說我是東京人也不為過。」這是他們認識的這幾天來,她第一次問到關於他的問題,不知道算不算是好現象?

  「你是工程師嗎?」她記得他好像說他是學機械工程的,所以她才會這麼問。

  「不是,我在唱片公司工作。」他一語帶過,反正離事實也不遠嘛!

  「唱片公司?」聽到他在唱片公司工作,吳心如似乎很興奮。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喬本一郎的歌手?」

  「喬本一郎?」他輕皺著眉看她,她的問題讓他覺得好氣又好笑,明明喬本一郎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問喬本一郎認不認識喬本一郎!?「認識啊!」

  「你真的認識?」

  「我真的認識。」他用力點著頭。

  「他身高大約一百八十公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心地善良、溫柔多情、聰明又有智慧,他獨樹一格的唱風在日本藝能界掀起喬本一郎式旋風,他從九一年就一直在創造紀錄,至今還沒有人能追得上。」

  哇!好噁心,山田井對自己的吹捧,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他從不是個愛自我吹噓的人,但在她面前,他總是忍不住要藉由吹噓自己來加強她的印象。

  「對了,你問喬本一郎幹嘛?你是他在台灣的歌迷嗎?」

  「不是,我從來就沒聽過他唱的歌。」吳心如搖搖頭。

  「是我朋友啦!她非常迷喬本一郎,這次到日本來,她特別交代要我替她買一些喬本一郎的CD,你說你在唱片公司上班,所以我才會問看看你認不認識。」

  「原來是這樣啊!要不要我替你要張喬本一郎的親筆簽名照及CD啊!」

  「CD就拜託你,至於簽名照就免了。」

  「為什麼不要簽名照?」她的反應讓他不悅。

  「拜託,人家只叫我買CD,沒說要簽名照,我幹嘛這麼雞婆。」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責怪他的多事似的。

  「簽名照你可以自己留著啊!」他試著勸她。

  「說不定你會被他吸引,因為他真的非常不錯,說老實話,我的條件和他比起來,可是差不多。」

  「不管他的條件如何,我是不可能被吸引的。」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可能?」他睜大眼看著她。

  「為什麼?你們女孩子不都把這些帥哥當白馬王子追著跑嗎?」

  「很抱歉,我不是你口中說的那些女孩。」她沒好氣的說,聽他的語氣,根本沒把女人看在眼裡,這點讓她大大的不悅。

  「可是……為什麼呢?既然喬本一郎的條件不錯,你為什麼不試著跟他交往看看呢?」

  「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喬本一郎是女人追逐的對象,他哪會看上像我這種小家碧玉,就算真的看上好了,我也不可能和他交往的……」

  「為什麼?」他繼續追問,彷彿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絕不放棄似的。

  「不為什麼,我只是對日本男人沒啥好印象。」她笑著說,「對不起,我忘了你也是日本人。」

  「為什麼?」他此刻的心境非常複雜,她說她不喜歡日本男人,讓他覺得好沮喪。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喜歡日本男人?你曾吃過日本男人的虧嗎?」他急急的追問,臉上的急切,讓她覺得奇怪。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不喜歡就不喜歡,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她嘟著嘴埋怨。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我的條件可是不輸喬本一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呢!」他試探的問,希望多少能知道一些她對他的看法。

  「喬本一郎對你來說也許是不真實的人物,但我……我就站在你面前,對你來說是再真實也不過了。」

  唉!她就怕他會問這種問題,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一笑置之。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是喬本一郎,你會不會……」

  「不會。我從來不崇拜什麼偶像,更不可能會愛上公眾人物,那無疑是替自己找麻煩嘛,你不覺得嗎?如果你愛上的是某某知名明星什麼的,每天不但要跑給那些專挖小道消息的記者們追,還得承受新聞媒體及群眾對你的評頭論足,每天、每小時、每分鐘,甚至每一秒鐘都得小心翼翼。每天過著這麼沒有隱私的生活,你不覺得很累嗎?」

  「你太誇張了。」他一臉正經的看著她,一顆心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但這是事實,不容抹煞的事實啊!」

  「對於你這種想法,我實在無法苟同。」他皺著眉頭抱怨。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排斥……」

  「對不起,我不想再繼續這個無意義的話題。」她打斷他的話,暗自歎口氣,「對了,你的船什麼時候可以修好?」

  「我不知道。」他有氣無力的搖著頭,彷彿他的世界已經走到了毀滅的地步似的。

  他到底是怎麼了?原先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人就好像失去元氣,是因為肚子餓,還是她那番言論嚇到他了?

  「你這兒有什麼好吃的嗎?」她問。

  「應該有。」他看她一眼,「你肚子餓了?」

  「你不餓嗎?」她反問。

  「老兄,你瞧瞧外頭,太陽已經快下山了,算算我們有近九個鐘頭沒吃東西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餓肚子的。」他歉然的說。

  「我先帶你到客房去,然後你可以趁我準備餐點時先梳洗一下。」說完,他提起她的行李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吳心如則跟在他身後進入一間色彩非常柔美的房間。

  吳心如梳洗完畢,身上只圍了一條大浴巾,她彎身打開行季,拿出裡頭的衣服,準備把它們掛在衣櫥裡,可是當她打開衣櫥的門時,赫然發現櫥子裡掛滿了衣服,她好奇的翻看著,裡面全部是女人的衣服……

  會是他女朋友的嗎?關上門,她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思索著,這一想,完全攪亂了她平靜的心湖。

  就算是他的女朋友,那又如何,不關她的事不是嗎?既然如此,她幹嘛要去在意掛在櫥子裡的是哪個女人的衣服呢?也許只是好奇吧!

  不管是在意或是好奇,總之他……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就算櫥子裡的衣物是他女朋友的,那又如何……唉!好累……

  山田井站在吳心如房門外輕敲著門,但房內一點動靜也沒有,他試著轉動門把,發現門竟然沒鎖,他猶豫著該不該開門進去。

  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他想,然後轉動門把,門應聲而開,映入他眼簾的是躺在床上沈沈睡去的她。他輕輕的關上門,然後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她。

  想到昨夜和他一起戰勝暴風雨的她,他的心就沒來由的震了一下,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侵襲著他……

  暴風雨過後,他一直沈浸在戰勝暴風雨的喜悅中,幾乎忘了有好幾次他幾乎要失去她的恐懼;那種恐懼讓他害怕極了,恐懼到讓他不知到未來在哪裡,是的,沒有她,他的未來將會是一片空白,但是……

  為什麼她不是日本人呢?如果她是日本女人的話,那麼他和她將不會有緣無分,那麼他倆也許可以共同建立愛的小窩,唉!為什麼世事總難如人願呢?

  「心如……」他輕聲呼叫著她的名字,並且輕搖著她,但是一接觸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他覺得體內那把一直被他忽略的慾火在這一刻被點燃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而這會兒浴巾在他搖動她時鬆開了,露出了她嬌嫩雪白的肌膚。他忍不住的吞著口水,雙眼緊盯著她,雙手握拳,努力的抑制體內奔騰的慾火,天!他要她,他要她,他不能再等了。

  「心如……」他再次呼喚著她。

  這時,她動了一下,但她的雙眼依然是緊閉的,只是身上圍著的浴巾因她這一動松得更開了。山田井覺得自己快忘了該如何呼吸了,只因此刻的她是如此的誘人,如此的魅惑他的心,就連他額上的青筋也因極力的控制慾望而突爆;他的心狂跳,他的肌膚彷彿被火燒灼般的疼痛,他全身上下的細胞為她而活了起來,他的腦子全被要她的念頭所佔滿,讓他飽受慾火的煎熬。

  終於,他按捺不住心頭的渴望,低吼一聲,他的手碰觸了她嬌嫩的肌膚,輕輕滑落在她細緻的臉上。

  就在這個時候,她一個小小的動作讓他驚喜萬分,因為她的臉正配合著他,似有若無的摩挲他的手,並且逸出輕聲的呢喃。他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攫住她微微開啟的唇瓣,熱切的傳送他的溫柔及渴望,她的雙唇依然開啟著,略顯無助的接受著他急切而帶有強烈佔有性的吻……

  他的唇來到她雪白的頸項,灑下無數個愛的烙印,雙手則急切的拉開她身上的浴巾,「心如……給我……給我……」

  半夢半醒的她聽到山田一聲聲的低語,猛地睜開眼,迎視她的是山田那雙耀著慾念火光的眼眸,頓時睡意全消,她用力推開他,「山田!你太過分了,你……你難道不知道尊重這二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不是我不尊重你,是你不懂得保護自己,是你讓我有機可乘,是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不鎖門,故意只用單薄的浴巾裹住自己,哦!我知道了,你誤吃春藥搞不好也是你……」他的慾火於瞬間被撲滅,取而代之的是得不到滿足的憤怒之火。

  「你……你給我出去!」她氣急敗壞的朝他大吼,一張臉因憤怒而漲紅,此刻,她覺得被羞辱了,從沒有人敢如此羞辱她,他竟然把她說得如此的不堪,他……太過分了,天!她怎麼會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

  愛上他?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他根本就不值得她愛!他是超級大混蛋,竟然指控她故意吃春藥引誘他上鉤?他以為他誰呀!她怎麼可能會愛上像他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沒錯,一定是她弄錯了,她不可能會愛上他的,絕對不可能,吳心如猛搖著頭,對於心底的感覺始終不肯承認。

  就算她真的愛上他又如何?注定沒有結果的不是嗎?她悲傷的想著。

  「我為什麼要出去,這兒是我家不是嗎?」山田井得意的看著她瞬間刷白的臉,一股自認識她以來即被壓縮的情緒終於在此時得到紓解。

  吳心如睜大眼看著他,眼裡沒有憤怒,只有淡得說不出口的哀愁;是的,他說得沒錯,這兒的確是他家,她憑什麼叫他出去,真正該出去的人是她不是嗎?

  吳心如啊吳心如,你怎麼會讓自己走到這般田地呢?她鼻頭一酸,回過身倒臥在床上埋頭哭泣,然而再多的淚水也洗不盡心底的委屈。

  她要離開這裡,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離開他。

  山田井看著她顫抖的雙肩,輕歎一聲,雙手無力的垂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即使以前被女人拒絕時,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唯獨對她……

  山田啊山田,看來你真的是陷下去了,對她你是愈來愈無法自拔囉!

  「心如……」他柔聲的叫喚著她,她沒有回應。

  「你剛才不是說肚子餓嗎?我煮了烏龍面,要不要我替你端來?」

  回答他的依然是吳心如的啜泣聲,自知理虧的他,著實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又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吳心如坐起身,一雙淚眼盯著緊閉的門,他的叫喚,她聽到了,他的歎息,她也聽到了,但是聽到了又能如何,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綁架她不過是因為她傷了他的男性自尊,他想要報復罷了,偏偏她……卻在不覺中對他付出真心。

  山田井回到自己的房間,想也沒多想就衝到浴室先沖個涼,藉冰涼的水消除他亢奮的生理反應,這是第二次了,從他解人事以來,她是唯一讓他遭受性挫折的女人,唉!也許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只因他是個遊戲人間、玩弄感情的愛情騙子。

  拿了條浴巾圍住自己,他離開浴室,拿起放在床邊的電話,撥了三木的電話號碼。

  當話筒另一端傳來三木的聲音時,他趕忙表明身份。

  「喂!三木,是我。」

  「山田?真的是你?」

  「沒錯。」三木驚訝的口吻,讓山田井發噱。

  「很驚訝嗎?」

  「當然驚訝,前二天刮颱風,我還在擔心你是否平安。」

  「你懷疑我的本事嗎?」山田井揚起左邊的眉問。

  「怎麼敢,我是擔心沈醉在溫柔鄉的你會把如何開船給忘了。」

  說到這兒,三木開始一陣大笑,山田皺著眉把話筒挪開,當三木的聲音再度揚起時,他才把話筒放回耳邊。

  「怎麼樣?是不是又多了個女人臣服於你的男性魅力之下?」

  「才怪。」他咕噥著,想到心如的烈性子,他忍不住歎起氣來。

第7章(2)

  「好端端的幹嘛歎氣,太陽底下所有的便宜都給你佔盡,你還好意思哀聲歎氣。」

  「三木,你不會懂我現在的心情。」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說:「我想我陷下去了。」

  「陷下去?你是說你對她動了真感情?」

  「嗯!」

  「不會吧!你不是不談感情的嗎?」

  「我是這麼想沒錯,可是愛神丘比特卻在我毫無防備時給了我一箭,害我一點招架的力量都沒有。」

  「那她呢?是不是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她沒把我氣死就算不錯了。」

  「踢到鐵板了?」

  「大概是吧!」山田無奈的承認,換來三木一陣狂笑。

  「喂!你這小子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下次換你為愛發愁的時候,我一定會加倍笑回來的。」

  「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她。」

  「哦?」

  「我的船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暫時住在夢幻島,我要你幫我帶些零件過來。」

  「你需要哪些零件呢?」

  「嗯,等我再次確定後,我會把需要的零件傳真給你。」

  「好,那我等你的傳真。」

  「三木,公司有沒有追問你有關我的行蹤?」

  「我有跟公司報備過……」

  「那就好。」山田井放心的說。

  「山田……倒是小泉晴子一直追問我你的下落,老實說我快被她逼瘋了。」三木抱怨著,「她盯我盯得很緊,她認為你的失蹤一定和某個女人有關。」

  「小泉晴子?」山田井輕聲念著這個名字,「你沒告訴她吧!」

  「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不知怎麼搞的,他不喜歡三木說話的語氣。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對晴子太不公平了嗎?不管你愛不愛她,她都是你未來的新娘,這是你對她的承諾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山田井無奈的爬梳著頭髮,煩躁的低聲咒罵,如果心如肯領他這份情,即使再多的無奈他也甘願領受,偏偏她無視他對她的感情。他從未如此無助過,而這份無助又無法對三木言明,因為他知道若讓三木知道的話,自己一定會遭受他的戲謔。

  「三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我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受到她的吸引,我一直對她表明我對她的好感,可是她卻無視於我的心情,她讓我生氣,讓我發狂,讓我熱血沸騰……我從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過,這不是我啊!」

  「山田……」

  「三木,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就是愛?」

  「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是一時的迷惑啊!」三木應和著,老實說他也不太明白。

  「不過話又說回來,山田,如果你真的對她動了情的話,我希望你把你的感覺老實的告訴小泉晴子,我不希望因為你的不確定,而讓兩個女人受傷。」

  「三木,你不瞭解,心如她……她是台灣來的觀光客,她不是日本女孩。」

  「台灣人?那你……」

  「沒錯,就算我真的愛她,我也不能娶她,你明白的不是嗎?」

  「你別急,也許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也許你對她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等她離開日本,你就會回到原來的你,甚至忘了在你的生命中曾有過這麼一段。」

  「希望如此。」山田井眼神十分憂鬱,他的心此刻是茫亂的,心緒全繞著她。

  「山田,我家門鈴響了,我不跟你聊了。」

  「嗯!」山田井掛上電話,又歎了口氣,離開房間,盯著心如緊閉的房門,他克制住想要過去敲門的衝動,他必須快點確認所需要的零件好傳真給三木。

  吳心如跌坐在床上,臉上的淚痕依稀可辨,想到山田井對她的指控,她除了生氣外,更覺得被羞辱了,他怎能指控她誤吃春藥是別有用心、是有預謀的,他太傷她的心了,想到這兒,眼淚又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她變了,她變得易感多淚,她的心渴望愛的滋潤,她的心情也開始隨山田井而轉變,她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現在的她,突然間渴望愛情、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山田……

  鈴——鈴——

  一陣電話聲響起,吳心如像發現新大陸般,想也沒多想便開門衝出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是誰打來的,都有可能成為幫助她離開這個小島的救星,客廳是暗的,唯一的光線是來自牆上的小燈……

  這是否表示山田不在家呢?嗯!有可能,如果他在家的話,早該接電話了,絕不可能讓它響了又響。

  拜託別停!吳心如在找尋電話的擺放位置時,這麼祈禱著;當她終於找到電話擺放的位置時,她趕忙走過去。

  哎喲!她的腳撞了一下,咬著牙、忍住痛,及時在電話鈴聲停止前拿起話筒。

  「喂!」她小聲的詢問,並且期待對方的回應,當回應她的是女孩子的聲音時,她幾乎呆住。

  「山田在嗎?」

  「他不在,請問你是……」吳心如客氣的回答她的問題,並且思索著該如何向她提出協助的要求。

  「我叫小泉晴子,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又是誰?你和山田是什麼關係?」

  山田井的未婚妻?打電話進來的是他的未婚妻!?她抓著話筒的手不自覺的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被問及她是誰及和山田井的關係時,先前的羞辱感回到她心中,她不顧對方的詢問,毅然絕然的掛上電話,轉身直奔她的房間。

  東京

  三木若有所思的看著拿著話筒發呆的小泉晴子,她臉上緩慢變化的神情,讓他暗自緊張,聽她的對話內容,接電話的應該是被山田綁架的台灣女孩。

  唉!看來他即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在想什麼?」三木小聲的問。

  三木的詢問,讓陷入沈思的小泉晴子回過神來,她掛上電話,回身看著一臉不自在的三木,雙眼冒火。

  「你幫山田騙我?」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三木開始緊張了,冷汗從額上不停的冒出。

  「真的不知道嗎?」三木依然搖著頭,小泉晴子見了,目光更是淩厲。

  「你不是告訴我山田不在夢幻島嗎?」

  「是啊!」三木依然撒著謊,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得罪山田和她。

  「昨天你不也打過電話?」

  「是沒錯。」聽他這麼一說,小泉晴子的怒火稍熄,帶著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那為什麼我剛打電話到那邊去,有個女人跑來接電話,我問她山田在嗎?她竟然說他出去了,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女人又是誰?她怎麼會在夢幻島的?」她愈說聲音愈大,她認識山田這麼久了,他從未帶她去過夢幻島,每次她一提起,山田總有辦法擋掉,而現在居然有個女人在那裡!

  「你問我,我問誰啊!」三木心虛的別過臉,藉以閃避她的逼視。

  「我真的不知道山田到了夢幻島,我如果知道他在夢幻島,我老早就坐船過去把他逮回東京來了。你也知道他不在的這幾天,公司天天逼問我山田的去處,而原定要進錄音室錄音,也因他無緣無故消失而取消,這幾天對我來說,真的是苦不堪言。」

  三木的一番話,幾乎打消了她的怒氣,但好死不死的,傳真機的電話響了,小泉晴子看他一眼,即跨步走到傳真機前,當她看到傳真過來的竟是一些她看不懂的零件名稱時,馬上看了看對方的傳真機號碼,赫然發現是從夢幻島傳真過來的。

  那就表示山田真的在夢幻島,而三木早就知道實情,先前他說的那一堆話,不過是應付她的藉口,想到這兒,她原本幾乎快熄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她忿忿的撕下傳真紙,走到三木面前。

  「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她搖晃著手上的紙大吼。

  「傳真紙啊!」三木乾笑,「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傳真紙,我是要你告訴我山田怎麼會傳真……」說到這兒,她看他一眼,「你剛才不是說你不知道山田在夢幻島嗎?」

  「我是不知道他在夢幻島……」

  「三木,你到現在還要騙我,如果你不知道山田在夢幻島,那山田為什麼會傳真這些零件的資料給你?」

  「也許他遇上困難,所以才會傳真資料給我,想要我幫他忙啊!」他眨著雙眼,微笑依然掛在嘴邊,先前的緊張消失得差不多了。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小泉晴子隱忍住怒氣,然後把手中的紙遞給他。

  「你快看看上頭寫些什麼?我剛才瞄了一下,好像是機械的零件。」

  「沒錯,的確是零件之類的東西。」三木大概看了一下,立即把它摺好放在口袋。

  「他要你送這些零件到島上去?」

  「大概吧!」

  「我也要去,不管你願不願意讓我去,我都要去,我去定了。」

  「你要去?你去幹嘛?」三木緊張的看著她。

  「你不用工作嗎?」

  見三木突然這麼緊張,再度引起小泉晴子的懷疑。

  「你在擔心嗎?」

  「沒……沒有哇!」天!他怎麼又口吃了,只要他覺得緊張時,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口吃,尤其是面對小泉晴子時,他口吃的現象就更加嚴重。

  唉!山田,你真是害慘我了,三木懊惱的想著。

  「三木,你最好沒事瞞我,否則如果讓我知道了,看我怎麼整你。」小泉晴子對他提出警告,直覺告訴她,先前接電話的女孩一定和山田有關,這就是為什麼她一定要跟三木一起到島上的原因。

  雖然她曾經承諾不干預山田井的社交自由,但如果這個女人會妨礙到她和山田井的結婚計劃,她就不得不違背承諾了。

  我願意和你結婚,但我要讓你知道,我娶你絕不是因為我愛你。

  小泉晴子看著滿是不安的三木,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憶起山田對她說的話,當初聽到他這麼說時,曾讓她難過了好久。她承認對山田是迷戀多過於愛,無法否認的是如果她嫁給山田的話,她這輩子將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而她的家人也將因她覓得金龜婿而使生活得以改善,既然嫁給山田有這麼多的好處,就算他不愛她又何妨。

  「放心吧!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三木一邊說一邊盤算著要如何才能逃開她,如果讓山田看到他把小泉晴子帶到島上去,一定會被他罵死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島上的房子,山田除了他母親之外,至今沒帶其他女人去過,這是否表示山田綁架的那個女孩已在他心中佔有重要的位置了呢?

  「希望如此。」她語重心長的說。

  「晴子,時間不早,我想你該回去了。」三木看了看表後對她說。

  「等我準備好,我會通知你的。」

  「你沒騙我?」小泉晴子不放心的看著他,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得好好盯住三木,如果他偷偷溜走的話,那她不就沒轍了嗎?

  「我向你保證,這總可以了。」三木擡起右手說。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小泉晴子終於妥協了,她先給三木一個象徵警告的目光,然後才舉步離開。

  小泉晴子一離開,三木趕緊鎖上門,呼!真險,他終於可以大聲喘氣了。他把山田的傳真拿出來看,研究好後,他才熄燈回房睡覺。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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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0 23:59:09

第8章(1)

  吳心如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發現兩眼四周已經明顯變黑了,她無奈的歎著氣,最近所發生的事皆超出她所能應付的範圍,已經夠讓她心煩意亂,再加上昨晚又接到山田井未婚妻的電話,她的心緒就更紊亂了。結果,當然是換來一整晚的失眠,這大概就是黑眼圈再度侵襲她的臉的原因。

  她再看一眼鏡中的自己,這回是重重的歎著氣。為了不讓自己再這麼沮喪下去,她起身離開房間。一出房門,就看到山田井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麼。

  「昨晚沒睡好?」山田井看到她掛著二個黑眼圈出現在他面前,關心的問。

  「沒有哇,我睡得很熟。」她搖頭鄭重否認他的猜測,如果讓他知道她的黑眼圈是因為他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得意的。

  「昨晚你未婚妻有打電話來。」她平穩的告訴他,而他的臉色竟然連變都沒變一下,讓吳心如覺得很疑惑。

  「她……有沒有說什麼?」山田井深深的看著她問,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她沒說什麼,我告訴她你不在,她就把電話掛了。」吳心如也是一臉的平靜,她不想讓山田知道昨夜的失眠是為了他。

  「我知道了。」山田井應了一聲,再度陷入先前的沈默中。

  吳心如見狀,也沒再多說話,開門立即走出去,她心裡盤算著要好好的觀察地形,順便和島上的居民建立良好的友誼,也許他們會願意送她回本島也說不定。

  奇怪,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半個人影呢?難道這兒只有山田……不,不可能,或許他們住得比較遠吧!嗯!再往下走走看吧!

  打定主意後,吳心如準備往前走,這時背後突然響起山田的聲音,她轉過身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小聲的問,心想,好不容易擬定的計劃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泡湯了。

  「你前腳一踏出,我就一直跟在你背後。」他半揶揄地說。

  「你在找什麼嗎?」

  「沒……沒什麼。」她心虛的移開視線,改望前方不遠處。

  「我只是想,這兒的環境滿不錯的,所以到處走走看看。」

  「是嗎?」他看她的表情彷彿在告訴她,他才不相信她只是到處看看這麼單純。

  「嗯!」她點著頭,對於他那寓意深遠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我回去了。」說完,她越過他,快速的往回走。

  「你不是說要到處走走看看嗎?」他回過身,看著她疾行的背影問,見她停下腳步,他滿意的笑了。

  「我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她丟下這句話,正要繼續往前走,誰知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她前面,並且掛著滿臉的賊笑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啊!」他無辜的看著她。

  「還是你想要我幹什麼?」他拋給她一個

  迷人的笑容,害吳心如差一點就因此昏倒。

  「你……神經病啊你!」她氣急敗壞的說,對於他的暗示,不禁刷紅了臉,「你不在家等未婚妻的電話,跑來幹什麼?」話才剛落下,吳心如就後悔了,如果他誤認為她的話是隱含著某種感情的成分,那她根本就無從解釋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又陷入沈思,她只好暗自希望他別會錯意才好。

  「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麼得待在家等她電話?」他緊盯著她的臉問,希望能從中看出一些他想看到的情緒,此時,他才不管小泉晴子為什麼打電話來,他真正在意的是她對於小泉晴子的電話有何反應。

  「你等不等她的電話是你家的事,與我無關。」儘管她內心暗潮洶湧,她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

  「與你無關嗎?」他尖聲問道,問話的同時,也帶著憤怒的情緒朝她逼近,一直到距離她大約一大步的距離時才停止。

  「你真這麼認為?」

  他突然憤怒的逼近,把她嚇得花容失色,還好她很快的穩定情緒,並且告訴自己別被他外在的憤怒給嚇著了。

  「不管我怎麼認為,那都是我的事。」她虛張聲勢朝他吼過去,一吼完,即想趁他不備之時離開,但還沒來得及越過他,即被他抓個正著,而他稍稍使勁,她即失去平衡,不偏不倚的倒在他懷裡。

  「你放開我!」她邊掙紮邊命令,而他則一陣大笑。

  「放開你?」他重複她的話,對於她的命令,覺得很好笑。

  「這是命令嗎?」

  「如果你要這麼認為的話。」她喘著氣說。

  「套句你剛說的話,放不放你是我的事,我想你管不著吧!」瞥見她猝變的臉色,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山田井,你不是個君子!」

  「我從來就不想做什麼君子。」他低聲笑著,對於她的指控絲毫不以為然。

  「我覺得做君子太累了,你覺得呢?」

  「你到底想怎樣嘛!」她捺不住性子又朝他大吼,處於弱勢的她急於掙開束縛,偏偏他一副看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讓吳心如恨得牙癢癢的,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以洩心頭之恨。

  「我不想怎樣,我只是……」說到這兒,他的喉頭一緊,看著她的目光也在瞬間改變了。

  「我只是想好好的愛你。」他粗聲的訴說他內在對她的渴望,凝睇著她的雙眸慢慢被點燃的情慾所佔滿。

  他眼底的情慾觸動了她,於是她輕歎口氣,她知道這一天還是會到來的,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渴望並不亞於他對她的渴望,只是她一直不願去承認、一直在逃避自己內心真正的感情。

  不是她不願意,她只是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真實的感受罷了,畢竟和他的認識完全是月老的捉弄、是丘比特的惡作劇,關於這點,她相信山田比她還要清楚,但為什麼他非得把彼此的關係複雜化?他們的分手是早已預見的結果,為什麼不讓彼此保有一顆完整的心呢?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愛我的方式。」她歉然的說。

  「為什麼?」山田井覺得他快要失去耐性了,這個女人總喜歡考驗他的耐性。

  她擡頭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你應該知道。」

  「為什麼我應該知道?」

  「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你只是把我當成發洩慾望的對象。」她試著把她心底的想法告訴他。

  「你之所以不肯讓我離開,是因為我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因為我並不像一般女人一樣,只會像條哈巴狗般對你搖尾乞憐,期望能得到你一絲一毫的憐憫及關愛。」

  「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嗎?」她打斷他的話。

  「你說你愛我,卻無法在法律上給我應有的保障,你這種愛,我無法接受,因為我不想當你的、或其他男人的地下情人。」

  「我沒有要你當我的地下情人啊!」他急著替自己辯解。

  他的話無形中又傷了她。

  「山田井,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女人,我一直把你當成吸引我的女人看待。」他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根本無視她的反應,此時此刻,他只知道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他一定要再次得到她,他……已經

  忍夠了,他再也無法忍下去。

  天!吳心如覺得和他說話好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在認真聽她說話。

  「讓我走,拜託。」她盯著他胸前的扣子,低聲哀求著。

  他無視於她的哀求,反而托起她的下顎緊盯著她。

  「為什麼要說這種違心之論?」

  「我……」她無法反駁他的指控,她如何能反駁自己內心的渴望呢?「讓我走吧!」

  她繼續低調的懇求他。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讓人生氣。」他低吼著,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挫折感。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她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絞扭的雙手。

  「你就是故意的。」他說,托住她下顎的手微微使力,逼迫她不得不擡眼看著他。

  「你就是喜歡看我為你發狂。」

  「我沒有。」她駁斥他的指控,並試著想掙開他的箝制,但都無法成功,她知道,他抓著她愈久,她愈不能保持冷靜,她真的怕她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來。

  「你有。」他繼續陳述對她的指控,一顆心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沒認識你之前,我很滿意自己的生活,我和小泉晴子的交往也算順利,可是你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眼前,而我就這樣被你吸引了,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某方面出了毛病,要不然我為什麼會對你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求,你對我而言簡直是致命的吸引力。」

  「我從來就……」

  他搖搖頭,用一隻手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記得那一晚嗎?你在我的懷裡是如此的熱情,我們是如此的適合對方……」說到這裡,他再也忍受不住了,猛的低下頭,在她根本無法反抗的情形下吻住她的雙唇。

  吳心如根本就抗拒不了這個吻,那被積壓在她靈魂深處的慾望此刻正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裡,他的舌尖以強者之姿侵略她齒間,原本托著她下顎的手不知在何時來到她背後,並且不停的上下摩挲。

  而她的手也不知在何時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她發出一聲嚶嚀,他的舌則趁勢長驅直入,不願放棄機會的盡情深吻著她,而她則在他的深吻下顫抖著。

  她試著找回理智,但在陣陣激情的衝擊下,她的思緒在大海中飄浮,讓她找不到方向;她努力的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什麼,但她的感情不允許她這麼做。山田井更是不肯放過她,他鬆開她的嘴,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來到她耳畔,在她敏感的耳垂輕輕的咬著,帶給她陣陣的酥麻感。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多渴望你。」他低啞的訴說對她的渴望,他技巧的讓她在他的帶領下躺在草地上,他的手悄悄的滑進她的衣服裡,沿著她美好的曲線緩緩的撫摸著她柔嫩發燙的肌膚,雙唇毫不鬆懈的在她臉上烙下愛的印記。

  接著,他撕開她的上衣,解開她的內衣,讓她柔軟的胸部完全無屏障的呈現他眼前。她則因為他熱情的注視及技巧的碰觸而不停輕顫,那只為他綻放的蓓蕾也在瞬間變得堅挺。

  他翻身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讓她明白他想要她的慾望,開始在她身上烙下無數個吻痕,由雪白的頸項一路沿著她的胸部來到她的乳尖,不停的舔舐,直到她嬌聲輕喘,再沿著平坦的小腹來到她最私密之處……

  聽著他甜蜜的呼喚,她的手只能無助的抓緊他的肩膀,不停的求饒。

  感覺到她的濕潤,他終於分開她的雙腿,深深的進入了她……

  吳心如緊閉著眼,整個人被熊熊的慾火所包圍,她的意識愈來愈模糊,但她卻清楚的知道她再也離不開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吳心如了。

  吳心如肌肉僵硬的坐在沙發上,她怒瞪著正和小泉晴子講電話的山田井,羞憤的感覺一湧而上。

  吳心如,你實在有夠傻,你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嗎?你以為他說愛你是真心誠意的嗎?結果呢?才剛結束熱情的纏綿,現在馬上和另一個女人柔聲的講電話,頓時,她感到失望和痛苦。

  山田井似乎沒發覺她的異樣,掛上電話後,順勢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對她是又親又摟的。

  吳心如像是逃瘟疫般跳了起來。

  「不要碰我!」

  「怎麼啦?」他柔聲的詢問著,對於她的反常,他無法理解。

  「有什麼不對嗎?」

  「從這一刻起,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她咬著牙說,但耳朵仍不時響起先前他對她低訴的濃濃愛語,她生氣的摀住耳朵,不想再聽他說話。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她眼裡的決絕更讓他迷惑。

  「你怎麼了?」

  「沒有為什麼。」她挪了挪位置,好讓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山田井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變得如此的遙遠。

  「你真的要我離你遠一點?」

  她擡起下巴不妥協的看著他,撒下讓自己心痛的謊言。

  「沒錯。」

  「好,我就如你所願。」山田井憤怒的說,然後頭也不回就離開。

  吳心如望著他絕然離去的身影,心中隨即湧起悲傷的感受;帶著破碎的心,她逃回房間,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兒,再繼續下去,她這輩子的幸福會栽在他手裡,她不能讓自己的未來因為他而蒙上無法抹去的陰影……想著想著,新的淚水又掩蓋住舊的淚痕,但事已至此,一味的哭泣又有何用,再多的淚,也無法洗去在她心頭烙下的傷痕啊!

  第二天下午,山田井站在小碼頭,微瞇著雙眼眺望遠遠的海面上正朝他駛來的汽艇,他知道是三木載著他所需要的零件來了。

  「三木!」他朝正緩緩讓汽艇靠岸的三木揮揮手,然而當他看到小泉晴子突然映進他眼簾時,揮動的手遲疑了,掛在嘴角的笑也於瞬間凍結。

  三木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他怎麼沒徵求他的同意就帶晴子來呢?他這麼做,擺明了要考驗他嘛!

第8章(2)

  小泉晴子自行下了船,見山田井驚訝的模樣,她的語氣帶著酸味。

  「怎麼?不歡迎我嗎?」

  「怎麼會呢?早上和你通電話的時候,你沒告訴我會跟三木一起來,所以突然看到你會覺得訝異,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小泉晴子盯著他瞧,發現不過幾天沒看到他,他好像變了不少,至於是怎麼個不一樣,一時間她也說不上來。是否和那個女人有關呢?同樣的,她無法確定。

  山田井咧著嘴笑了笑,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笑,大多數的女人都無法對他生氣的。

  「真高興看到你。」為了要加強他話裡的真誠度,他伸出雙臂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她輕笑著,雙手像宣告所有權似的摟著他的腰,一雙丹鳳眼微瞇的睨著他。

  「知不知道你不在東京的這幾天,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喲!」

  她的話才說完,山田井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晴子的表現太反常、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這樣的她是否隱藏某種危機呢?他把詢問的目光調向站在汽艇旁的三木,而三木卻只是笑笑。

  「山田,過來幫我把你要的零件搬下船吧!」三木說道。

  「我過去把零件搬下船,你在這兒等我們。」山田井對小泉晴子說完,便技巧的鬆開她,朝三木走去。

  「不是我故意帶晴子來,實在是她盯我盯得太緊,我根本就躲不開。」三木上船把零件傳給山田井時,歉然的說。

  「我想她……大概對你動了真情。」

  「我一點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在看到她時,覺得驚訝罷了。」山田井在說話的同時,不自主的用眼角餘光瞄向小泉晴子的方向,發現她正往旁邊的小徑走去。

  「晴子不可能對我動情的,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接近我只是因為我能帶給她優渥的生活……」

  「也許剛開始是這樣沒錯,可是你不覺得她已經在改變了嗎?」三木急急打斷他的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替小泉晴子辯駁,剎那間他的思緒停擺了,山田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山田,你千萬別會錯意,我和晴子沒什麼的。」三木囁嚅的為自己的反常辯解。

  山田井只是搖頭笑笑。

  「好啦!我知道了,快搬吧!」他催促著三木。

  「那她呢?」跳過小泉晴子的話題,三木忍不住要問起那個被山田綁架的女孩。

  「誰呀!」山田井停下來瞪他一眼,索性自己上船將零件搬下船。

  「你比誰都清楚我說的是誰。」三木邊說邊搬,搬完時,他伸伸腰,定睛看著山田井。

  「三木,我很迷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那女人除了讓我容易感情衝動外,她更想把我活活氣死,你想台灣的女人是否都像她那麼刁鑽?」

  「不會啊!公司裡的小慎不就娶了個台灣老婆,他可是幸福得很,這可以從他日漸隆起的小腹看得出來,而且他臉上總是掛著幸福的笑,好多人都非常羨慕他呢!」三木舉例,希望山田井如果真的愛上那個台灣女孩,能跳脫父母給他的束縛,血統是什麼玩意兒嘛!不過是自我意識的附屬品,在真愛的面前,它是微不足道的。

  「為了自己的幸福,我想你必須好好想清楚。」三木語意深長的說。

  「我會的。」山田井望向遼闊的大海,聽了三木這一番話,他覺得閉塞的心好像開通了不少,也許他和心如能有個好結果也說不定,至於晴子……在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真正心意前,他有必要和她保持適當的距離。

  嗯!就這麼辦,心中已有主意的山田井跳下船搬起放在地上的零件,立即快速的往他的船停靠的位置走去,此刻的他好像獲得能量似的,毫不猶豫的跨大步往幸福人生的道路走去,而心如則在另一頭等著他……哈!多美的畫面啊!他滿足的想著。

  另一方面,小泉晴子趁三木和山田井正忙著搬零件時,一個人無聊的在小徑散步。來到小路的盡頭,她發現眼前是一片美麗的白沙灘,她沒多想就飛跑過去,跑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來,因為她看到不遠處有個女孩在沙灘上漫步,她好奇的看著那女孩,緩慢的朝她走過去。

  「你好,我是小泉晴子。」

  小泉晴子的友善,讓那女孩停住腳步,並且回過身看著她;這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因為心煩而出來散步的吳心如。

  「你好,我叫吳心如。」吳心如禮貌的回應她的友善,卻發現她瞪大眼看著自己。

  「有什麼不對嗎?」

  「你的聲音……」小泉晴子努力的回想著,啊!有了,是那天出現在電話裡的聲音。

  「你就是前兩天接電話的那個女人!」

  前兩天的電話?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把吳心如弄糊塗了。

  「對不起,我認識你嗎?」

  「我是山田井的未婚妻,想起來了嗎?」

  小泉晴子一表明身份,吳心如的臉色在瞬間大變。

  「嗯!」吳心如點點頭。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小泉晴子逼視著吳心如,她急著想知道這女人和山田到底是什麼關係。

  「請說。」她怎能拒絕呢?吳心如無奈的想,看她那副想吃人的表情,大概是想追問山田和她的關係吧!

  「你和山田是什麼關係?」小泉晴子雙手抱胸,一副想把吳心如吞了的模樣。

  吳心如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和山田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小泉晴子冷冷的看著她。

  「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

  「信不信由你,還有,你要人家別把你當小孩看,首先你得以大人的態度對待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泉晴子尖聲道,明顯的,她的情緒正處於失控邊緣。

  「我只是打個比方,沒其他意思。」吳心如緩和下來,心裡明白,惹惱眼前的女人,對她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和山田的關係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如果你跟山田真的沒什麼,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為什麼我會在這兒?我想你應該直接問山田才對,如果不是倒黴遇上他的話,我此刻正在享受我的假期。」提起會和山田在一起的原因,吳心如也氣了起來。

  「我不懂……」小泉晴子快被她搞糊塗了,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想和山田有所牽連似的。

  連我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子,吳心如這麼對自己說,她和山田……唉!一言難盡啊!

  「這沒什麼不懂的,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像山田這樣的男人。」吳心如說著違心之論,為了增加可信度,她給小泉晴子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不喜歡山田?」聽吳心如說她不喜歡山田,小泉晴子覺得很不可思議,山田在日本的人氣可說是超級的,在日本沒有一個女孩不喜歡他,甚至在東南亞地區,也有很多女孩子非常喜歡山田,現在竟然有人當著她的面說不喜歡山田?

  她這麼說只有二種可能,一是她說謊,另一個可能就是她不知道山田就是喬本一郎,但是可能嗎?

  「你知道他是誰嗎?」小泉晴子試探性的問。

  「他不是山田井嗎?」吳心如只覺得莫名其妙。

  「喬本一郎你聽過吧!」

  喬本一郎?他不是玉惠的偶像嗎?難道……

  「你是說他是喬本一郎?」吳心如嚥了嚥口水。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喬本一郎,那之前她曾向他打聽喬本一郎的消息時,他為什麼不承認他就是喬本一郎,難道他怕她知道他是喬本一郎後會纏著他不放嗎?

  「沒錯,他就是喬本一郎。」

  「這……這怎麼可能!」

  「我會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到這兒,一個念頭在吳心如腦海盤旋,自己為什麼不找她幫忙呢?她一定願意幫她離開這兒的。

  「小泉小姐,我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說說看。」小泉晴子打量著吳心如好一會兒才說。

  「我想離開這兒。」

  「你想離開這兒?離開山田?」

  「嗯!我要回台灣,並且再也不來日本了。」

  「你是台灣人?」

  「沒錯。」吳心如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研究她的表情。

  「我跟山田真的沒什麼,請你幫我好嗎?」

  小泉晴子緊盯著吳心如,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竟然是從台灣來的,這個山田到底在搞什麼?不過既然她已經開口要求她的幫忙了,這個忙她當然願意幫,只要她一離開日本,那麼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能和她爭山田了,而這個忙不過是舉手之勞,既可幫她又可幫自己,何樂而不為?

  「怎麼樣?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她的沈思讓吳心如全身緊繃。

  「當然。」小泉晴子點頭答應,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因為她剛好看到有一艘汽艇正在靠岸。

  「你先回屋裡去將你的行李帶過來,我去和那位船家交涉,請他送你到最近的港口。」

  「那山田……」吳心如擔心著,怕山田會突然回屋裡去,那她就走不成了。

  「放心,他一時間還不會回屋子的,我想他大概急著想把船修好。」

  聽她這麼一說,吳心如寬心不少,然而在同時,她也覺得失落,山田是她生命裡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讓她動心的男人,但她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快去吧!」見吳心如不知在想些什麼,小泉晴子趕緊催促她。

  吳心如點點頭,以飛快的速度往屋子的方向跑,很快的,她提著行李回到和小泉晴子約定的地點。

  「上船吧!」小泉晴子一看到她,即催著她上船。

  「嗯!」吳心如把行李交給船家,並且在他的協助下上船。

  「謝謝你!」當船正緩緩的離開時,吳心如感激的對小泉晴子說,而小泉晴子也回給她一個真正放心的笑容。

  吳心如坐在船上,看著小島愈變愈小,她的心卻愈來愈沈重,淚水不知在何時悄悄滑下,此刻,她終於知道心碎是什麼滋味了。

  再見了!山田。再見了!她的第一次。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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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1 00:00:44

第9章(1)

  山田井目露凶光的怒瞪著小泉晴子,從他得知吳心如在小泉晴子的幫助下離開後,他氣得差點把她給殺了,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晴子,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嗎?你憑什麼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讓心如離開?」

  「這不能怪我,是她拜託我的,我看她急成那樣,我不好意思拒絕啊!」

  山田井的模樣嚇著了小泉晴子,從認識他以來,他從沒對她說過重話,現在卻為了一個台灣女孩……想到這兒,她不覺淚水盈眶,委屈極了。

  「山田,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她對你這麼重要的話,說什麼我也會替你把她留住的。」

  「你分明是故意的!」山田井朝她大吼,平常的溫文儒雅此刻已消失不見,只要一想到心如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他,他就覺得生氣,如果不是小泉晴子的話,心如根本就不可能有離開他的念頭,因為他可以感受到她對他已產生某種程度的依戀,他認為只要他再加把勁兒,一定能夠擄獲心如的心,偏偏在這緊要關頭殺出小泉晴子這個程咬金,把他的幸福全破壞殆盡……

  小泉晴子破壞他的幸福!?這個想法讓他整個人愣住,他不是早知道心如會離開他的嗎?那為什麼當小泉晴子告訴他心如離開時,他會那麼氣憤,甚至想把小泉晴子殺了?

  「啊——」

  山田井猛抓自己的頭髮,像瘋子般低吼著,他是在意心如對他的感覺,但他從不知道心如竟然已經闖進他的心,而他卻只在乎自己對她生理上的需求……天!他到底還算不算是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絕對能明確知道自己的需要,不管是在生理或精神,他都應該掌握得很好,並且勇於負責,而現在呢?他卻不斷的告訴心如:他要她、喜歡她,卻不能娶她……難怪她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也許她恨透了他……

  不,不要……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他的心在哭喊:心如,不要恨我,我不要你恨我,我要……我要你的愛,千萬別恨我啊!

  山田井的模樣,讓三木和小泉晴子看呆了,此等模樣的山田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他們也從不知道一向標榜「遊戲人間」的山田竟然也有動真情的一天。

  「山田,你還好吧?」三木擔心的看著山田井,他突然想起山田曾問過他,他對那女孩的感覺算不算戀愛,而他卻告訴山田那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罷了,但現在看到山田這等模樣,他知道自己錯了,如果他當時告訴山田:沒錯,那就是愛,你應該好好把握住這份愛,也許山田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可是……這樣對晴子公平嗎?

  「三木,幫我準備船,我要趕去機場,也許心如還沒有……」

  「山田,拜託你醒醒,現在都幾點了,最後一班飛機早就起飛了。」三木試著點醒山田井,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小泉晴子,不知怎地,頓覺一陣心痛。他暗驚,難道他對晴子……不,不會的!他一直把晴子當成山田的未婚妻看待,他怎麼可能會對她產生男女情感,一定是他會錯意了。

  「那好,幫我買明天最早的班機機票,我要到台灣。」山田一雙眼直盯著三木,對於一旁的小泉晴子視若無睹,此一舉動,惹來三木的不悅。

  「到台灣?你有沒有搞錯!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連她住在哪兒都不知道,試問你要到哪裡找她?還有,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晴子到底是你未來的妻子……」三木一反平時的溫文,和山田怒眼相視。

  「我不愛晴子啊!」山田井朝他吼去。

  「既然不愛晴子,為什麼要給她希望?」三木也不甘示弱的朝他吼回去。

  「既然給了她希望,為什麼要殘忍的把她的希望打散?是你自己說要娶她的,不是嗎?」

  「我是說要娶她沒錯,但我從沒說過我愛她,而且我也告訴過晴子我不可能愛她的,她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而且也接受了,如果她無法接受,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嫁給我?」

  「山田,你是個大混蛋!」怒氣已達頂點的三木,二話不說就給山田井一拳。

  「我希望這拳能打醒你,如果不能的話,我很願意再補一拳。」

  「三木,不要……」見三木又要揮拳,一旁的小泉晴子再也看不下去,即使山田不愛她,她也不希望因為她而讓這兩個好朋友的友情有了裂痕。

  「晴子,你不需要這麼委屈自己,是山田他……」三木懊惱不已,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多事,又為什麼要介入山田和小泉晴子之間,就算他們之間出了問題,也輪不到他插手管啊!「對不起!我太多事了,不過山田,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清醒……」

  「你錯了,我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清醒過。」山田井忍著痛,對於三木的那一拳,他一點怨言也沒有,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自以為是的綁架心如,也許他會一本初衷的和小泉晴子結婚,但現在……他和小泉晴子是不可能了,他不愛她,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啊!

  「晴子,我很抱歉,我想我不能和你結婚了。」山田井把視線移向站在一旁沈默不語的小泉晴子,是他辜負了她,即使再多的抱歉,也無法彌補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

  「我知道。」小泉晴子輕應一聲,淚水不停的往下掉落,她所編織的美夢、她對未來抱持的野心,於此刻宣告破滅。

  唉!該來的終歸要來,就算她真的和山田結了婚,那又如何,他愛的不是她,她又何苦癡傻的守著他、等待他愛的回應。

  「晴子,你……」三木心疼的看著她,真希望自己有這個資格安慰她。

  「別怪山田,我早知道山田不愛我,是我一廂情願的以為只要守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回報我的愛,我不該對山田存有奢望。」小泉晴子哽咽著說。

  「晴子……」山田井和三木異口同聲的呼喚著她的名,但她對於他們的呼喚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搖著頭轉身離開,嬌小的身影沒入黑暗裡。

  「三木,快追去吧!」山田井催促著愣在一旁的三木,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三木對小泉晴子應該有著特殊的感情。果真如此,他絕對是樂觀其成的。

  三木仍像呆頭鵝般杵在那兒,對於山田井的催促好像無所覺似的。

  「三木,你在想什麼?還不快追出去,晴子就拜託你了。」山田井在三木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一下。

  「既然愛上了,就該勇敢的追求,別學我……唉!總之,你千萬別學我故作瀟灑、自命風流,一旦失去了,才來做無謂的懊悔,這不是男子漢的行徑,你明白的是不?」

  「知道了。」三木點點頭,對於能自山田的口中聽到這些話,他覺得不可思議,看來山田對那台灣女孩是來真的。

  見三木仍杵在原地,山田井有些動氣。

  「既然知道了,還杵在這兒幹啥?還不快去!」

  「喂,你什麼時候像個娘兒們囉哩八嗦的。」三木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山田井,然後轉身離開,於黑暗中找尋小泉晴子的身影。

  三木一離開,山田井立即把自己關進房間,拿了電話簿,找尋私家偵探的電話。他拿起電話就撥,也不管這時候是什麼時辰。

  電話響了好久,就在他要放棄時,電話的另一端終於傳來睡意正濃的聲音。

  「喂!加籐徵信社。」

  「我想拜託你幫我找個人。」山田井把意思告訴他後,等待對方的回應,當他確信對方願意接受他的請託後,便把自己僅有的線索告訴他。

  「喂!先生,你有沒有搞錯!?你只知道她叫吳心如、住在台灣,就這麼點資料,教我如何找人?」

  對方的抱怨不無道理,但山田井知道在可觀的利益條件下,即使線索再少,他們還是會接的。

  「如果你幫我找到這個女孩,我願意付五百萬元的酬勞。」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

  「這樣好了,你先進行尋人工作,三天之後我會把一半的錢匯入你的銀行戶頭,等事成之後,我會把另一半付給你的。」

  「我又不知道那女孩的長相……」

  「沒關係,到時候你只要把她的照片寄給我,由我來確認。」

  「這怎麼成,如果你存心欺騙,那我不是得做白工。」

  「放心,我山田井一向說話算話。」

  「山田井!?好吧!就信你一次。」

  「那就拜託你了。」

  山田井在掛電話之前,要了對方的銀行帳戶,同時也把自己在東京的住址及電話給他,然後才掛上電話。

  希望幸運之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吳心如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進門即把行李丟在一邊,把自己埋進沙發。以往只要她帶團出去,回家是她最高興的一件事,但這次不一樣,回到自己心愛的家,跟隨著她的卻是非常嚴重的失落感,她歎了口氣,坐起身來,拿了電話就撥了陳玉惠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二聲,就聽到玉惠的聲音。

  「喂!」

  「玉惠,是我。」

  「心如?你現在在哪兒?京都還是福岡?」

  「我在家。」她簡單扼要的說,為的是不想洩露太多的心事。

  「在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

  「不是說去一個月嗎?怎麼才去十幾天就回來了,是不是想我啊!」

  「少臭美了。」吳心如輕笑幾聲,按捺不住又歎氣。

  「我現在才發覺一個人在異地旅行太無聊了,你也知道我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所以就跑回來啦!」

  「喂,你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陳玉惠一向很敏感,而當她覺得有異樣時,她就會提出來。

  「是不是這趟日本行,又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沒什麼啦!」對於玉惠的問題,她避而不答。

  「大概是累了。」

  「好吧!那你休息好了,我就不吵你了。」

  「玉惠,很抱歉,你要的CD我忘了買。」她是該覺得歉疚,因為她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上面。離開山田井後,她沒有直接回台灣,而是搭新幹線到福岡,在福岡的這幾天,她老像無魂軀殼般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唯一能讓她感興趣的就是報紙上的藝能新聞,而她只要一停下來,就會忍不住翻報紙,好像在找什麼似的。沒錯,她的確是有所目的的翻報紙,她在找有關喬本一郎和小泉晴子的消息。

  但不管怎麼找,就是沒有,最後她只好放棄,然而在放棄的背後,她內心深處還是抱著一絲不敢表現出來的奢望,這是她不敢承認的事實,同時也是最讓她困擾的事實。現在她回家了,她只能悄悄的收藏起和山田共度的浪漫回憶,作為她後半輩子最珍貴也最苦澀的回憶。

  「沒關係啦!」

  「真的沒關係嗎?」

  「嗯!反正再過六個月就可以看到喬本一郎了。」

  「看到喬本一郎?他要來台灣?」吳心如尖聲追問,心底也不停的自問:他到台灣來是為了

  什麼?而不管她怎麼想,就是找不到可能的理由。

  「是啊!他突然決定來台開演唱會,連我都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不管他來台的動機是什麼,我想歌迷都很高興他願意來台開演唱會。心如,我先跟你約好,到時我們一起去聽吧!這幾天報紙幾乎都在報導關於喬本的新聞,當然啦!還有一些造勢活動,老實說我已經報名參加了,如果運氣好,搞不好會被抽中也說不定。」

  「這樣啊!」

  「嗯,因為喬本是第一次到台灣來,所以唱片公司特別安排他和本地歌迷面對面接觸,想藉此機會拉近喬本和歌迷的距離,所以演唱會結束後,被抽中的歌迷將有機會參加為喬本準備的慶功宴。不過我想很難被抽中,因為顧及喬本時間上的關係,名額只有十個,不過聽說被抽中的人還可以攜伴參加哦!」

  「那祝你好運囉!」吳心如嘴巴上是這麼說,心裡可是祈禱玉惠別被抽中。

  「對了,你在日本有沒有看到或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呢?前一陣子聽說他要結婚了,可是最近的新聞好像說他的未婚妻愛上他的經紀人三木……」

  「你說什麼!?他的未婚妻愛上他的經紀人?」吳心如覺得她的呼吸快停止了,她不敢相信玉惠說的是真的。如果小泉晴子真的愛上別的男人,就不會顧忌她的存在了,更不可能幫她離開山田。

  「你確定這消息是真的嗎?」

  「報紙是這麼寫的啊!」

  「玉惠,我要收線了,我得趕快去洗個美容澡,然後去睡個美容覺,有什麼事,我們找個時間見面再聊。」吳心如原本平靜的心,全被陳玉惠那番話給攪亂了。

  「拜拜!」

  「再見!」

  吳心如收了線,像木頭人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陳玉惠告訴她的消息太令人震撼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第9章(2)

  六個月後,是刮著冷風的一月,吳心如挺著肚子回到自己的家,她才剛進門,電話正好響了起來。

  一定是玉惠打來的,她呵著冰冷的手走過去接起電話。

  「喂!」

  「心如,你到家啦!」

  「嗯!」

  「肚子裡的寶寶好嗎?」

  「不會比我差就是了。」提到肚子裡的寶寶,她真的是又愛又恨,從日本回來後,她一直努力想把山田井忘了。但就在二個月之後,她卻發現自己竟然懷了他的孩子,從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全被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給弄亂了。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接受自己懷孕的事實,但她又不忍心就此扼殺這個小生命,於是她不顧母親兄長的反對,毅然絕然的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一晃眼都已經六個月了,這六個月來,如果沒有玉惠、趙玲、如萍一幹好友的支持及鼓勵,也許她根本就熬不過來,也許早在母親揚言和她斷絕母女關係時就崩潰了。

  「有沒有按時吃飯啊!」

  「記得的時候都有吃啦!」吳心如嘟著嘴說。

  「你呢?最近有沒有什麼喜事發生在你身上啊!」

  「有啊!」

  「說來聽聽。」吳心如期待著能聽到某些讓她高興的喜事。自從得知自己懷孕後,她的生命就彷彿掉入無底深淵般陰暗無比,快樂的事再也不肯找上門,而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趕走籠罩在她生命中的烏雲。

  「我被抽中了,這個月的二十號,我將參加喬本一郎演唱會後的慶功宴,到時你得陪我去。」

  「為什麼要我陪你去,不會叫你老公陪你嗎?」吳心如略顯緊張的抓著電話,希望能說服玉惠改變主意。

  「我老公又不會說日文。」

  「你放心,喬本一郎會說中文……」話一出口,吳心如恨不得咬住自己多事的舌頭,不過她從電話中好像聽到玉惠在跟誰說話,希望她沒聽到自己說什麼。

  「你剛說什麼?」

  「沒什麼啦!我只是想告訴你二十號我可能沒空,我看你還是找趙玲或如萍陪你去吧!」

  「她們不會說日語啊!喂,你給我聽好,不管你有多忙,你都得把二十號那天留給我。」

  「玉惠,別這麼不講理好不好?那天我真的有事……」

  「順延啊!」

  「你……」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拜拜。」

  「等等……」吳心如著急的喊著,但另一端的陳玉惠早就把電話掛上了,她只能萬般無奈的掛上電話。

  他終於要來台灣了,如果讓他見了懷著身孕的她,不知他會有何反應,是大笑呢?還是……

  唉!管他會有什麼反應,反正懷孕的是她,好看、難看也是她,孩子是她一個人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二十日的中午,吳心如情緒紊亂的坐在沙發上,從她頻頻看表的動作,就可知道她有多麼緊張,她真的很想落跑,可是現在距離和玉惠約的時間只剩幾個鐘頭,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玉惠應該到了門口,為的是防止她落跑。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哈!預測得多準啊!她自嘲的一笑,困難的站起來,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向大門。

  但門一開,門外站著的哪是玉惠,竟是……竟是山田井!?吳心如搖著頭,一定是她看錯了,山田怎麼可能會站在她家門口,再幾個鐘頭他的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此刻他應該在舞台上緊鑼密鼓的排練才對,怎麼可能……

  「你……」

  「好久不見。」再見到吳心如的山田井開心極了,久別後的重逢,讓他高興得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迫不及待的上下打量她;他發現她一點都沒變,跟他記憶中的一樣漂亮,不過好像胖了。

  「不請我進去嗎?」

  「這……不太好。」吳心如支吾老半天,才擠出這幾個字。

  她得想辦法讓他離開,如果讓玉惠撞見她的偶像喬本一郎出現在這兒,她一定會猜她肚子裡的孩子和他有關係,到時她一定會雞婆的想當媒人,只因為玉惠不希望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爸爸。

  爸爸?這才是她真正擔心的不是嗎?如果讓山田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擺出負責任的態度,但她不要他為了負責任才娶她,她希望他是因為愛她才娶她,而不是因為孩子啊!

  「不問我怎麼知道你的住址嗎?」山田井逼視著她,她始終逃避他的目光,讓他覺得奇怪,很明顯的,她變了,她不再用火辣的脾氣和他相對,相反的她好像在擔心什麼,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更不能離開這兒,反正距離演唱會還有好幾個鐘頭,夠他找出真相了。

  「我沒興趣。」她試著用冰冷的口吻說。

  「我找徵信社幫我查的,本來我該更早出現在你面前,但因為我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心如,我要告訴你,我就是喬本一郎,我這次來是為了演唱會……」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喬本一郎。」吳心如打斷他的話,語氣裡有著淡淡的哀愁。

  「我離開夢幻島之前就知道了。」

  「你知道?怎麼會……是小泉晴子告訴你的?」山田井有些驚訝,但回想心如離開前是和小泉晴子在一起的,所以應該是晴子告訴她的。

  「我無意騙你,我只是……」

  「你只是怕我知道你是誰後會賴著你不走。」吳心如冷冷的說,對於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愧疚,她努力的讓自己視而不見。

  然而她心裡卻是非常的在意,在意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是為了什麼,在意他為什麼沒有和小泉晴子結婚……

  但不管她多麼的在意他,他對她只有rou體的需求,他是個吝於付出愛的人,而她卻該死的深愛著他,儘管分別半年了,她對他的愛未減一分一毫,她不是沒試過和別的男人交往,但她總在緊要關頭逃開了。唯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是,不管那些和她交往過的男人的條件有多麼的好,他們都不是她想要託付終身的人,他們不是在她心裡生了根的山田井啊!

  「我……原諒我好嗎?」山田井懇切的說。

  「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

  「別自欺欺人了!」吳心如憤怒的朝他吼去。

  他竟然敢在這兒大言不慚的對她說他愛她?哼,他到底以為他是誰啊!喬本一郎在音樂領域上確實佔有一席之地,但喬本一郎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她愛的是山田井,不是喬本一郎。

  「你根本就不明白愛的真諦,所以你沒有資格站在這兒跟我談愛。」

  「心如,你聽我說,我是真的愛你啊!」山田挪了挪步伐,希望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但她也跟著往後退,令他有些氣餒。

  「你離開夢幻島的那一天,我就很明白的告訴小泉晴子,我是不可能和她結婚的,因為我心裡非常明白,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你聽清楚沒?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啊!」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他的這番話讓吳心如動容,但時間在他們之間造成的距離和傷痛讓她沒有勇氣接受他,也讓她失去了追求幸福的勇氣。

  「太遲了?」突地,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讓他覺得害怕,害怕他真的要永遠失去她。

  「你說太遲是什麼意思?」

  「我結婚了。」吳心如咬咬牙,狠心的撒下讓自己心痛的謊。

  「你結婚了?不,不可能,徵信社給我的資料沒提到你結婚這回事,你騙我的對不對?」山田不相信的直搖頭,她眼裡的決絕讓他不知所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愛我的不是嗎?你怎麼可能就這樣嫁給另一個男人?」

  「愛?哈、哈、哈……」吳心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不愛小泉晴子,不是照樣對她許下婚約,愛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對我也是一樣。」

  「我知道我不該拿小泉晴子來當愛上你的擋箭牌,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嫁給一個你根本不愛的男人啊!」想到自己當初極力的把愛擋住,不讓它進入他的生命中,他就覺得非常懊悔。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他是個善良、溫柔、有責任心的男人,他愛這個家,同樣的,他也非常疼愛我,這幾個月來,他對我不求回報的付出深深的感動了我,我也因為這樣慢慢的對他產生了情愫,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為他生下孩子……」

  孩子?山田井注視著她突出的腹部,原來她已懷有身孕,原來她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天,他還以為她變胖了,哈!她連孩子都願意為那個男人生,看來,他是真的失去她了,永永遠遠的失去她了。他悲哀的轉身就離開,連再見也沒說。

  吳心如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就好像被撕裂般痛楚,雙眼在瞬間被淚水所佔據,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樣是最好的結束,他有他的世界,她雖然失去了她的心,但她還有孩子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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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9-21 00:01:55

第10章(1)

  吳心如關上門,趕忙拿起電話撥了陳玉惠家的電話號碼。

  「喂!玉惠,我是心如。」聽到玉惠的聲音,吳心如心裡有說不出的愧疚,她知道玉惠等著看喬本一郎的演唱會等了好久,而現在她卻要告訴玉惠自己不能陪她去了。

  「心如,有什麼事嗎?我正要去接你呢!」

  「玉惠,對不起,我……」

  「對不起?你千萬別告訴我你不能陪我去了。」

  聽陳玉惠這麼說,她更是慚愧得無地自容。

  「我真的不能陪你去了,我有點不舒服。」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可以了。」在短短時間裡,吳心如就連續撒了兩個謊,一個是她深愛的人,一個是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好友……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又淚流滿面。

  「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不過我會替你要張喬本的簽名照,然後你就可以把它放大掛在房間,天天看著他,也許你兒子將來也能長得和他一樣帥。」

  「不用麻煩了。」

  「一點都不麻煩。好了,我要出門了,如果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在入口處遇見他。」

  「好吧!祝你順利。」掛上電話後,吳心如突然害怕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個屋子裡,尤其在確定她和山田緣盡情了後,她更無法單獨待在這裡。

  不行,她必須離開這裡,至少今晚她不要一個人過,可是她要去哪兒呢?趙玲有自己的家庭,玉惠不知道會瘋到什麼時候,如萍出差去了……到最後她還是得孤獨一個人。

  睡吧!如果老天爺要改變她的命運,一切等她醒來再說。

  陳玉惠望著大排長龍的隊伍,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輪到她呀!她煩躁不安的踮起腳尖舉目望去,哪裡看得到喬本的影子!

  想到演唱會結束前,得知唱片公司以時間延宕為由,所以原訂和歌迷一起舉辦的慶功宴取消,她就覺得嘔,如果慶功宴能如期舉行,她就不必大排長龍的排隊等喬本的簽名了。

  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等時,陳玉惠決定先到洗手間去。

  她正要推開洗手間的門,忽然有兩個人影從她的眼角餘光掠過,推著門的手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她決定跟過去看看,如果是喬本的話,她就可以很輕鬆的得到他的簽名照了。

  沒錯,真的是喬本!那另一個男人應該就是喬本的經紀人三木了,陳玉惠興奮得差點叫出聲。

  她正想衝出去時,喬本突然提到的名字讓她驚訝不已,或許喬本口中所說的人,真的和她認識的是同一個人也說不定。

  「什麼事那麼急?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還要到會場簽名呢!」三木一進休息室就問。

  「我見到她了。」

  山田井的聲音裡除了傷心失落,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心如身懷六甲的模樣仍不時的在他眼前晃過,啃噬著他的心。

  她……真的不要他,他的夢碎了,他的希望也破滅了。這半年來,他一直生活在期待和她在異地重逢的希望裡,如果不是為了要來台灣找她,他才不可能答應三木來台灣辦什麼演唱會,可是他找到的卻是為人妻也將為人母的她,教他怎能不傷心呢?

  「你看到誰了!」三木頻頻看表,這次演唱會非常成功,同樣的,他也不想把這麼重要的簽名會給搞砸。

  「吳心如啊!」山田井在說出這個名字時,眼底還有著無法言喻的悲傷。

  「吳心如?」聽到這個名字,三木的心思終於放在山田身上。

  「你確定?」

  「嗯!」山田井點著頭,很懊惱的說:「在演唱會開始前的幾個鐘頭,我見到她了。」

  「真的?」三木仍不敢相信。

  「是徵信社給你的住址嗎?」

  「嗯!」山田井點點頭,看到三木臉上的興奮,他更覺得難過。

  「她懷孕了,你覺得這代表什麼?」

  「懷孕?她結婚了?」

  「沒錯,她結婚了,我徹徹底底的失去她了。」山田井悔恨的抓亂了原本梳得整齊的頭髮,俊挺的五官因痛苦而糾結在一起。

  「三木,你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嗎?這半年來我一直抱著和心如重逢的希望,如今這個希望破滅了。她結婚了,新郎不是我,她懷了身孕,孩子的爸也不是我!三木,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這麼的愛她,而我也能感覺出她對我有好感,為什麼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拋開對我的好感、嫁給另一個男人呢?」

  「別這樣,山田,我們不是常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嗎?我這麼說,你是否覺得釋懷些?」其實三木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當初如果不是山田鼓勵他追求小泉晴子,也許他到現在也還在繼續品嚐單戀苦汁。

  「如何能釋懷?她可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山田井垮著肩,一臉的無助。

  「你應該知道我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態來台灣的,辦演唱會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工作,我來台灣唯一的目的是要找回屬於我的真愛……」

  「山田,你說這是什麼話!演唱會可是由我、台灣的唱片公司,及上萬名喜愛你的歌迷朋友大力配合才能如此成功,而你現在竟然說演唱會是可有可無的工作?你知道嗎?你這麼說不僅汙蔑自己的工作,也對不起所有關心你、愛護你的歌迷朋友。」

  「連你也責怪我,為什麼你不能瞭解我此刻的心情呢?」

  「放你媽的屁!我為什麼要瞭解你的心情,當初可是你不要人家的!」

  「我哪有不要人家,我只是……」

  「只是什麼?」

  「三木,你不安慰安慰我嗎?」

  「我為什麼要安慰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三木冷哼了一聲,「看你這副模樣,我倒覺得吳心如比你有骨氣,至少她提得起放得下,你呢?只會在這兒無病申吟,如果讓你的歌迷見到你現在這模樣,不知道會有多麼失望。」

  「我……」山田井咬著牙,凶狠的瞪著三木。

  三木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兩個人都忘了所有在會場等待簽名的歌迷,就連在一旁等著的陳玉惠神經也跟緊繃,原想離開這個氣氛凝重的現場,誰知才一跨步就踢到了放在一旁的鐵罐子。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著了陳玉惠,也打破了山田井和三木之間的沈默。

  陳玉惠紅著臉站出來,她先看看三木,再看看眼神戒備的山田井。

  「對不起……」

  「沒關係。」

  「你會說中文?」陳玉惠驚呼,她覺得不可思議,她的偶像竟然會說中文,哇!真是太棒了。

  「有事嗎?」山田井捺著性子問。

  「我無意偷聽你們的談話,但我聽到你提起吳心如這個名字,我剛好有個認識十幾年的同學也叫吳心如……」

  「所以你好奇的想知道我們在談些什麼?」見她點頭,山田井繼續說下去:「那你認為呢?我提到的吳心如是否和你的同學是同一個人?」

  「對不起,我聽不懂日語,不過我同學的日語非常流利,半年前她還到日本去玩了一趟回來,可是……」陳玉惠猶豫著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她有預感心如從日本回來後反常的原因可能和喬本有關。

  「可是什麼?」山田井屏住呼吸,他也有預感,他和她說的是同一個人。

  「可是她從日本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兩個月後,她發現她懷孕了,我們一直追問她在日本是否發生什麼事,但她對於在日本發生的事絕口不提,只說她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如此而已。」陳玉惠看著他,思考了一會兒,接著做了大膽的假設。

  「那個人是你嗎?」

  山田井沈默不語,從她的描述,他可以肯定他們認識的是同一個人。他已見過懷著身孕的心如,可是心如所說的和她完全不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被搞糊塗了。

  「那這照片中的女人你認識嗎?」山田井急忙的拿出皮夾,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陳玉惠接過照片,看了一眼,驚訝的說:「你真的是心如在日本愛上的那個男人?天!我一直知道心如瞞著我什麼,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愛上的人是你……你和心如見過面了嗎?」

  「下午我到她的住處,她對我很冷淡……老實說,我這次到台灣是專程來找她的,誰知她卻告訴我她已經結婚,而且快要生寶寶了。」

  得知她也認識心如,山田對她的戒心也解除了,於是他不顧三木的反對,把他和心如相遇、相處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心如根本就沒結婚,就因為她未婚懷孕,她母親及兄長憤而和她斷絕關係……」

  「你說什麼?心如沒結婚?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嗎?」見她點頭,他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她為什麼要騙我?」

  「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她為什麼騙你,是你搞亂她的世界的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她和家人的關係會決裂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怎麼會因未婚懷孕而受外人的指指點點?」

  想到心如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陳玉惠就覺得生氣,儘管站在她眼前的是她崇拜的偶像,她還是無法不責罵他的不負責任。

  「如果你真的愛她,為什麼要讓她受這種罪呢?為什麼不早點來找她?」

  對於陳玉惠的責罵,山田井一一承受。

  「我是真的愛她。」

  「那你就告訴她啊!」

  「我說了,可是她不相信!」

  「你真的愛她?」陳玉惠再次詢問,如果他對心如是真心的,她當然願意幫他的忙。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輩子除了心如,我誰也不愛、誰也不娶!」

  「好吧!」陳玉惠從他認真的眼神中看出他對心如是真心的,「為了心如及她肚子裡孩子的幸福,我願意幫助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如果真能得到她的幫助,那麼不管她開多少個條件,他都會答應。

  「你們的婚禮必須由我來籌劃,可以嗎?」

  陳玉惠開出的條件,讓山田井猶豫了一會兒。

  「好吧!」他點頭說道。

  「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要如何幫我?」

  「這個嘛!」她思忖一會兒,露出神秘又不失調皮的笑容。

  「天機不可洩露。」

  「不能讓我知道嗎?」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至少先讓我知道個大概,好有個心理準備啊!」

  「怕我把你賣了?」陳玉惠取笑他。

  「放心啦!你是我的偶像,又是好同學的準老公,我一定盡全力把你託付的事辦妥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成不成可是操之在你喔!」

  「真的不告訴我?」見她點頭,他輕歎口氣,跟三木要了紙和筆,寫下他下榻的飯店及房間號碼,然後遞給她。

  「隨時和我保持聯絡好嗎?」

  陳玉惠接過紙,看了一眼,便把它放進包包裡。

  「不耽誤你的時間,我走了。」

  山田井目送她離去,才帶著紊亂的心和一臉迷惑的三木回到簽名會會場。

第10章(2)

  星期天的夜晚,吳心如匆匆的攔了輛計程車直奔陳玉惠的住處。

  剛接到玉惠的電話,要她立刻趕到她家,聽她的聲音好像很急似的,害吳心如一顆心也跟著亂了起來,她掛了電話,想也沒多想,拿了包包就出門。

  來到陳玉惠的家,她輕敲了門,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人開門,她只好再敲門,過了一會兒仍無動靜,她只好試著轉動門把,發現門竟然沒上鎖,她推開門,室內輕柔浪漫的音樂流洩,她蛾眉輕皺,不懂玉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類音樂。

  「玉惠,你在哪兒?」進了屋內,吳心如把門關上,「玉惠、玉惠,你在哪兒?」

  「找你同學嗎?她不在這兒。」

  山田井的聲音突然飄浮在空氣中,她猛一回頭,驚見山田就斜靠在牆邊看著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老公呢?怎麼沒陪你來?」山田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

  「你不是說他很溫柔體貼嗎?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在這樣的夜晚出門呢?」

  「他……他出差去了……」吳心如一邊努力搜尋著藉口,一邊迴避他逼人的注視,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兒……沒理由,沒道理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是你同學打電話叫我來的。」發覺她一臉的疑惑,他為她解答。

  「我跟她是在演唱會後認識的,她告訴我很多關於你的事。」

  他的回答除了解開吳心如心中的疑惑外,更是讓她驚訝不已,她實在沒想到上萬歌迷參加的演唱會,竟然會讓玉惠和山田單獨碰面,看來是老天爺有意捉弄她。

  「為什麼要騙我?」山田井朝她逼近,在她沒來得及離開前緊緊抓著她的手。

  「為什麼要騙我你結婚了?」他既痛苦又帶點生氣的逼問。

  「我是真的結……」吳心如不停的告訴自己要鎮定,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唇瓣立即被他封住,頓時,所有積壓在她心底深處的情愛因這一吻而解放,所有的新愁舊恨也因這一吻全部消除。

  「為什麼要來台灣?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慘了。」

  「我知道,給我機會……不對,只要你願意把你的終身幸福託付給我,我會盡心盡力的補償你、寵你、呵護你、照顧你、愛你……」說到這兒,他眼眶微濕,神情略顯緊張,生怕她會再次的拒絕。

  「你願意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吳心如低著頭小聲的說,一顆心怦怦亂跳。

  「你真的不明白嗎?」山田井輕輕托起她的下顎,深情的看著她。

  「我在跟你求婚啊!」

  「你在跟我求婚?」吳心如掙脫他,退後了二步。

  「有沒有搞錯啊!你們山田家不是不同意異國聯姻嗎?現在你竟然說要我嫁給你,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不覺得我跟你求婚是件很好笑的事,我是真心誠意想娶你的。」

  「是嗎?」吳心如揚眉看著他。

  「我可不這麼認為。」

  「心如,答應我吧!難道你希望孩子生下來沒父親嗎?」山田井指著她突出的腹部說。

  原來孩子才是重點!「我想你可能搞錯了,這孩子不是你的。」她尖聲否認。

  「不是嗎?你同學可不是這麼說的喲!」她的否認惹惱了他,他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固執,為什麼要折磨他、折磨自己。

  「她說你半年前到過日本,從日本回台灣後,你發現自己懷孕了……」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那趟日本之行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個錯誤,遇見你更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錯誤,我如果沒到日本去就好了,那麼我就不會遇見你,不會莫名其妙的失身於你,更不會弄大自己的肚子……

  我恨你,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恨你,是你搞亂了我的生活、是你砸了我的未來,是你,都是你!」吳心如捂著耳朵,淚水爬滿了她的臉,她有些語無倫次的指控他。

  「可是我很高興你到日本來,如果你沒到日本,我就不可能認識你,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能愛人而且渴望被愛。」他再度朝她走去,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

  「是你改變了我,你明白嗎?」

  「我從來就不想改變任何人,也不願為誰來改變自己。」

  「可是你已經變了不是嗎?」

  「我沒變,我還是原來的我。」她的語氣堅定,但卻心虛的避開他的凝視。

  山田井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極盡溫柔的撫摸她的秀髮,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堅定的看著她。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要讓你知道,我願意為你改變,如果你不喜歡我唱歌,我願意退出藝能界,只要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愛你、照顧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我不要你為我改變,也不要你為我放棄你的事業,我……你……」他的真心誠意確實打動她的心,她從不知道他為了她,竟然願意放棄他經營多年的事業,而她願意為他摒棄多年的成見嗎?

  「什麼?」他屏息以待,他看得出來她的內心在掙紮,她會因為他是日本人而放棄他嗎?「不要因為我是日本人就放棄我好嗎?」

  「沒什麼放棄不放棄,我本來就對日本人沒好感……」

  「不要說,我不要聽!」山田井用手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說下去,他覺得他的心碎成一地。他悲哀的看著她,「你真的不要我了?」

  吳心如退了幾步,他悲哀的眼神讓她心痛,她也想撲進他懷裡,重溫他的溫柔撫觸,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這麼做,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堅強的面對現實,她不能因為他而動搖心智,即使他說願意為她放棄在日本的成就,只要她陪在他身邊,可是,這樣的生活能持續多久呢?沒有了掌聲的生活能留他多久呢?

  「我很抱歉。」她努力壓抑如狂浪般湧來的情潮,硬是拒絕他的愛。

  「我不接受你的抱歉,我要你在我身邊,讓我愛你……」

  「別說了!」吳心如捂著耳朵朝他狂喊,他為什麼不轉身離開呢?他為什麼非得為難她呢?

  「我要說!」他走過去,不顧她的反對,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

  「我愛你,這輩子我是愛定你了,即使你拒絕我、不要我,我還是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愛你,一直到我死為止。」

  他的話,讓她的眼睛濕潤,活了這麼多年,她頭一次感到幸福之門終於為她開啟。

  「你是真心的嗎?」儘管覺得愛神眷顧她,她還是不太能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你確定永遠不會後悔?」

  「我是真心的,而且永不後悔,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

  「我該相信你嗎?」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了,所以請你相信我好嗎?」他用著堅定無比的語氣說道。

  「如果我不相信你呢?」

  「那我只好去跳太平洋了。」

  「你是個大傻瓜,可是我卻……無可救藥的愛著你。」吳心如雙眼微濕的看著他,話才剛落下,她人又跌進山田懷裡。

  「哦!心如,我的愛,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他緊緊圈住她,飢渴的唇急切的找尋她的;當雙唇貼合時,他們的心也緊緊相連在一起。

  「我想你的好同學玉惠一定會替我們籌劃一個別開生面、又別具意義的婚禮。」

  「玉惠?怎麼會……」吳心如狐疑的看著滿臉笑意的他,不知他話裡的意思為何。

  他急迫在她臉上灑下無數的吻後,才氣喘籲籲的說:「她替我出主意,我則答應讓她替我們籌劃婚禮。」

  「好哇!你們聯合起來設計我。」

  她不依的拍打他厚實的胸肌,他則技巧的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

  「我很高興我找到了你。」他抱住她,深情無限的對她說。

  吳心如依偎在他懷裡,唇邊綻放一朵幸福的微笑,她很高興自己能捐棄對日本男人的成見,牢牢的把到手的幸福抓住。

  「我也是。」她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算是她對他許下終生的承諾。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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