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靈力變異
"嗤!"

    猶如干柴遇到烈火,那灼熱氣息一進入經脈,里面的靈力就開始沸騰燃燒,聶空整個人差點就彈了起來

    聶空趕緊中斷"五星挪移訣",可那縷縷灼熱卻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依舊綿綿不斷地從血繭進入體內.

    已然欲罷不能!

    這個時候,聶空甚至可以地清晰地察覺到正有一道道血紅絲線穿過經脈間的翠綠靈力,如水流一般沿著脖頸,胳膊和雙腿飛速延伸過來,而它們的目的地,就是聶空丹田位置的"靈神三竅".

    媽的,老子是木屬性體質,火靈力元素跑來湊什麼熱鬧!

    聶空全身火燒火燎,氣得在心里暗罵.可是罵歸罵,他卻不敢放任它們留存在自己體內.於是,聶空再次運轉自己所修煉的唯一靈訣,試圖減緩那些灼熱氣息沖向"靈神三竅"的速度.

    五星挪移訣做為最低等的通用靈訣,如今明顯適應不了聶空修煉的需要,他的操控竟起不到任何作用.

    "嗤!"

    灼熱氣息始終一往無前,片刻後,它們從四面八方沖進了高速震顫的竅穴,激起一片轟然巨響.

    "轟!"

    仿佛有數十斤炸藥在靈神三竅內部點燃,一股凶狂暴虐的氣息悍然散射開來.霎時間,聶空的經脈內就像是刮起了一團團小小的龍卷風,木,火兩種屬性的靈力交相穿插,一片混亂.

    在這樣的時刻,血繭中蘊含的火靈力元素還在不斷地往體內灌輸,聶空軀體的溫度一再提升.

    "嗯!"

    聶空不自禁地悶哼出聲.

    他就如同是被架在火爐上烘烤的蝦米,身軀佝僂著顫栗,由外到內都充斥著熾熱的紅芒.一縷縷傳遞至心間的灼痛,讓聶空感覺自己靈魂和軀體好似在逐漸轉化成灰燼,意識變得恍恍惚惚.

    "啊呀呀!"

    察覺到聶空情況的不妙,藏匿在隱穴中沒有受到炙熱騷擾的小家夥焦急地叫喚起來.見聶空渾渾噩噩,小家夥一急,才縮回來沒多久的根須倏地探出瑤池穴,搭在了三個竅穴的側壁.

    碧綠的氣息通過淌過柔嫩的根須,恍如一泓泓清泉注入到三個竅穴中,清涼之感迅速蔓延.

    "香香!"

    聶空頭腦一清,那股昏昏沈沈的感覺稍稍緩解.

    啊呀呀!小家夥激動地歡呼一聲,兩片葉子快速晃動,更多碧綠的氣息送進聶空的靈神三竅.

    聶空猛一咬牙,趁著這難得的清醒,繼續運轉五星挪移訣.聶空非常清楚,小家夥釋放出來的碧綠之物是最為精純的藥力,同樣是它的本命精華,若是損失過量,小家夥恐怕真的會枯萎.

    若是不能趁著小家夥制造出來的機會,讓體內靈力重歸正道,就真的白費了它的這番犧牲.

    燃燒的靈力,痙攣的經脈,沸騰的血液,顫栗的肌肉,以及仿佛要爆裂的髒腑……處處都燃放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在意識清醒的時候,這些痛楚愈加清晰地刺激著聶空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聶空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滾燙的油鍋里面,一遍遍翻來覆去地煎炸,又一遍遍地承受著那種非人的折磨.

    "……"

    靈訣不停地從腦海中閃過,聶空極力約束著經脈內異常混亂的靈力,可帶給他的卻是不斷的失敗.

    一次,兩次,三次……

    ……

    也不知到底經曆過多少次的失敗,小家夥注入竅穴的清涼氣息越來越微弱,聶空的意識又變得迷糊起來.

    "終究還是不行麼?"

    聶空心底掠過一絲不甘,從一次次與靈獸的搏殺中撐了下來,從巨蛇的血霧中逃脫出來,終於讓靈魂回到了肉身,又水到渠成的將修為提升至通靈二品,不料最後竟要死在那莫名其妙的火靈力元素下.

    即便是剛剛附生病弱不堪的軀體中時,聶空也從來沒有此刻這種極度虛弱的感覺.恍惚間,聶空甚至覺得自己的軀體全部都是用灰燼搭建起來的,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戳……不,只要輕輕一吹,就能轟然倒塌.

    "花眉,以後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花眉嬌羞的面容在心中一閃而過,聶空憑著無數次循環而形成的本能,最後一次運行五星挪移訣.

    "嗤!"

    驀地,三個竅穴深處混雜的靈力中冒出一點微弱的火花,狂暴的火靈力元素竟有極其細微的一小部分融入了木靈力中.

    "咦?這是……"

    察覺到這微小的動靜後,已經麻木的聶空心神一震,意識頓時清明了幾分,趕緊運轉靈訣.

    嗤嗤嗤嗤……

    又有些微火靈力元素融入到木靈力中,隨著聶空靈訣的不斷運行,靈力交融的速度越來越快.只不過片刻間的功夫,從竅穴深處爆散出來的嗤嗤聲,就如星星之火,燎原到了全部竅穴.

    肆虐內部的靈力恢複平靜,靈神三竅開始循著有序而奇妙的韻律顫動起來,旋即,火花以更快的速度向所有連接著竅穴的經脈蔓延了過去,速度之快,與最初時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讓聶空精神大振,意識完全清醒了過來.

    此刻,聶空才發覺小家夥的根須還搭在竅穴上,斷斷續續地輸入一絲微弱的藥力,而它紫色的莖葉已完全蔫了下來,泛著代表著枯萎的黃光,軟綿綿地漂浮在瑤池穴內的那團墨綠血液上.

    "香香,快停下!"

    聶空急喝道,心念一動,香香的根須便被竅穴彈開.之前,靈力的混亂以及意識的模糊極大地影響了聶空的感知能力,他能感應到小家夥的生命氣息,卻發現不了它的具體狀況,否則,聶空早就阻止了它的行為.

    意念間,從巨蛇嘴下搶來的血紅藥草出現在了聶空掌中.濃郁的藥香剛剛透出,還沒來得及飄出血繭,就被聶空吸入體內,絲絲縷縷地彙聚到瑤池穴,而後強行灌輸到紫羅幻靈香莖葉中.

    很快,聶空便發現即便是沒有自己的操控,火靈力元素也會不斷被木靈力融合,於是干脆將所有的精神都轉移過來,大力吸收藥香對小家夥進行滋補.漸漸地,小家夥葉面的黃色一點點地消失……

第三二章 十五天
嗤!嗤!

    隨著最後兩串火花爆開,經脈間那到處狂亂沖撞著的火靈力元素終於全部融合到木靈力當中

    這時,體內的靈力還是木靈力,只是和以前相比卻有了極大的差別.此前的木靈力在經脈中穿行時,盈盈順暢如流水,而現在的木靈力卻猶如一道道洶湧的流火,時時刻刻都在冒出火花.

    只是,這火是翠綠色的.

    見藥草中飄出的香味淡了不少,紫羅幻靈香也恢複了生機,聶空於是將其收入寵物背包,而後以"五星挪移訣"運轉體內靈力.

    心念一動,經脈中的靈力就沸騰起來.

    如火龍一般,各條經脈內的靈力轟隆隆地往"靈神三竅"沖去.聶空如今的靈力比剛突破通靈二品的時候增長了許多,且屬性大變,既有木靈力的靈動飄逸,也隱含著火靈力的熱烈狂暴.

    "轟!"

    隱隱間,一層障礙在靈力狂猛的沖勢下蕩然無存.

    通靈三品!

    腦子里浮現出這四個字眼,聶空心中異常平靜.

    從之前的震驚到憤怒,從後來的不甘到絕望以至麻木,短短的時間內,聶空的心境仿佛經曆過無數次的蛻變,現在即便是一下子就從通靈跨入融靈,也難以在他心里引起任何的波瀾.對他來說,被那種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痛苦折磨了那麼一番,能換來一品修為的提升並不值得驚奇.

    唯一一點讓聶空始終想不明白,那就是血繭中蘊含的濃烈火靈力元素為何會進入自己體內?

    "嗤!"

    手指一彈,身周滿是裂縫的血繭轟然爆散,星星點點地消融於虛空.聶空眼睛剛剛睜開,便看到了一張小鼻子小眼睛的娃娃臉.

    那張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驚訝,歡喜,興奮,焦急,擔憂,難以置信……可在聶空睜眼後的瞬息間,全部轉化成了激動,然後嘴巴一咧,五官全往面部中央擠,九長老聶星東居然笑得跟只大包子似的.

    聶星東拍著聶空肩膀,哈哈大笑:"小家夥,你可算醒了!"

    "聶空!"

    聶青鋒的身影從九長老側邊轉了出來,粗獷的臉龐上堆滿了高興的笑意.在他身邊,聶風翰同樣滿臉欣喜.

    "九長老,青鋒族叔."

    聶空長身而起,轉眼四顧,才發現整個生死殿都空蕩蕩的,只有自己和聶星東等四人的身影,而那位於生死殿中心的幻界,也恢複成了最初的模樣,潔白的光芒從表層紋路中散發出來.

    頓了頓,聶空不由道:"九長老,現在幻界曆練結束多久了?"

    一聽聶空問道這個,聶星東滿臉堆笑,本就很小的眼睛眯得連縫隙都快找不著了:"十五天!十五天哪!"

    "十五天?"

    聶空吃了一驚.

    看這空闊的生死殿,他就知道生死曆練早已結束.不過,在他想來,也就是過去了一兩天而已,這還是聶空盡量將時間往長了估算的結果.按照他自己的經曆,從穿越白玉石壁到在血色玉璧前奪藥自殺,只不過短短幾分鍾的功夫.靈魂回歸**後,被火靈力元素煎熬的時間有點長,可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天,哪知從聶星東嘴里冒出的竟是一個令他嗔目結舌的數字.

    十五天!竟比幻界曆練時間的兩倍還多!

    聶青鋒朗聲笑道:"聶空,你是不知道啊.十五天前,白玉卿那小丫頭出來後,大家都以為你也能在期限結束前出來,成為這次幻界曆練的頭名.可沒想到你這小子不知怎地,竟跑到生死幻界的第二層去了……"

    "幻界二層?你說那里是幻界二層?"

    聶空恍然大悟.

    的確,若還是幻界第一層的話,怎麼可能會出現那麼強大恐怖的靈獸,想到當初奪藥自殺時的凶險,聶空現在還是心有余悸.和幻界二層的那條巨蛇相比,一層中的獨角血獅簡直就是渣啊.

    另外,生死幻界的第二層,又被稱之為"血火煉獄",從那里出來後都會承受血繭中火靈力元素的洗禮.

    所以,聶家族人進入幻界二層的最低標準是化靈,修為太低的話,在出來時,靈魂和**都可能被火靈力元素傷害.聶空能強撐著活下來,除了幸運之外,還得感謝紫羅幻靈香提供的本命精華.

    想到以前聶青鋒對"血火煉獄"的介紹,聶空霎時明白了許多.

    "當然."

    聶青鋒道,"你進入幻界二層的第七天,血繭才出現裂紋.你也真夠厲害的,靈魂回歸後,居然又一動不動地支撐了整整八天,要不是九長老堅持,外面恐怕已經在準備你的喪事了."

    回想近八天的等候,聶青鋒大為感慨.

    在聶空靜坐不動的期間,他的生命跡象一直不停地減弱,到第六天的時候,聶青鋒曾一度以為聶空已經停止了呼吸,甚至已經做好通報他死訊的準備,最後還是九長老暫時將這事壓了下來.

    到了第七天,就在九長老也快要放棄的時候,那死氣沈沈的血繭中突然冒出了極其微弱的生命氣息.此後,聶空顯露出來的生機越來越強,到第八天傍晚,也就是現在,聶空終於破殼而出.

    "八天!"

    聶空喃喃念道,難怪感覺那種煎熬如此漫長,原來竟過去了整整八天時間,一時,聶空心中慨然不已.

    聶星東笑眯眯的道:"小家夥,說說看,你現在修為怎樣?"

    "通靈三品."聶空微微一笑道.

    "什麼?"

    聶青鋒和聶風翰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好一會,聶青鋒才咕隆咽了口唾液,艱澀的說道:"這麼說,這次的生死曆練,你的修為不但提升了一個大境界,還提升了兩個小品級!我們聶家有史以來,可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天呐,就是大長老,當年曆練時才提升了兩品,聶風雷也是在靈魂回歸的時候提升一品,第二天的時候再提升一品.你竟然提升了三品,比他們兩個都強."

    知道聶空在進入幻界沒多久就達到通靈一品後,聶青鋒以為聶空出來後能達到通靈二品,與聶家那位唯一在生死曆練中提升了兩品修為的大長老聶神公齊平,心里也做好了接受這個事實的準備.

    然而,真正的事實竟比他的猜測還要誇張,這個聶空不但將生死曆練的時間延長到了二十二天,還奇跡般地在這二十二天中連續提升了三品修為.單論這生死曆練,他的表現不但遠遠超過聶風雷,更強過了大長老聶神公.

    要知道大長老聶神公在幻界中的表現雖強過聶風雷,可聶風雷的修煉速度卻如疾風驟雨一般,超過了當年的大長老不少.正因如此,他才被稱作聶家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天才.可現在,聶空不但在幻界中的表現遠遠超越聶風雷,甚至連前些時日展現出來的速度也大大勝過了他.

    聶青鋒甚至可以預見到,一旦這消息傳出去,整個聶家會是怎樣的轟動.

    和聶青鋒,聶風翰相比,九長老的神色雖也激動,卻還算得上平靜,臉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聚靈九品到通靈三品.小家夥,好樣的,或許數十年後,聶家就要靠你和聶風雷撐起了.走吧,隨我去見見族長和其他幾位長老,他們現在應該都知道了你醒過來的消息!"

第三三章 遲來的獎勵
藏鋒院.

    廳內,靜靜地坐著五道身影.

    坐在首位的便是長髯拂胸的聶家族長聶青松.聶青松左首的是個鶴發童顏,身材高瘦的老頭,閉目端坐,脊背挺直,兩掌搭扶在膝蓋.他的十指纖潤白皙如女子,每根手指的指甲都長達數寸,指甲末尾尖銳異常,猶如一柄柄脫離劍鞘的短劍,鋒芒畢露,指甲表層隱隱流動著一層寒光.

    聶青松右首的是名中年女子,一身淡青色的曳地長袍將身軀的曼妙浮凸映襯得若隱若現,她的面部皮膚幾乎見不到什麼皺紋,依舊保持著年輕時的秀美的同時,又增添了成熟的風韻,尤其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更是靈動之極,仿佛眼眶中時時刻刻都有一泓清泉在不停地流動.

    坐在那高瘦老頭和中年女子下面的,則分別是身軀肥碩的七長老聶星海和八長老聶龍山.

    "見過族長和四位長老."

    施禮過後,聶空挺身傲立.這廳里的人,除去族長和剛剛進來的聶星東外,聶星海和聶龍山他都見過,那中年女子他也能猜得出來,應該就是六長老聶星秋,唯有那高瘦老頭,聶空一時辨認不出.

    五長老?四長老……

    目光掠過老頭膝蓋上的雙手,修長指甲處的冷芒印入眼中,聶空心中一動,驀然跳出三字——

    二長老!

    竟是聶家如今唯一的靈紋師!

    ……

    自從聶空進入廳中的刹那,聶青松和聶星秋等人的眼神便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唯有二長老似是萬物不縈於懷,絲毫沒有動靜.

    聶青松幾人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他們並不急著問話,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聶空,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全部看透.一時間,一股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聶空,廳中的氣氛變得頗為壓抑.

    如果換過個別的聶家族人,在這麼多大人物的逼視下,或許早就因緊張畏畏縮縮,兩腿發軟了.可聶空卻是體驗過真正死亡的人,且剛剛承受過那麼多天的非人折磨,心志堅韌,自然不會被嚇到.

    只是他們對聶空的觀察時間過長,承受了一會眾人的目光,聶空也開始打量起這些長老來,眼神中平靜異常,毫無緊張之色.聶青松和幾位長老隱晦地交換了眼神,看向聶空的目光漸漸透出贊賞之意.

    "有趣的小家夥,你就是聶空?"

    半晌過後,聶星秋以一句廢話,笑吟吟地打破了廳中的寂靜.她一笑起來,眼神就變得極為特別,像是靜悄悄的湖面突然掉進了塊小石頭,一圈圈細微的漣漪從那兩只烏黑靈動的眼眸中蕩漾開來.

    "正是."聶空只迎著她的目光看了一下,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似要被吸入那兩只眼睛當中,連忙垂下眼簾.

    "很不錯."

    聶星海臉上的肥肉顫了顫,依稀可以辨別出他是在微笑,"我們聶家又多出了一位可與風雷那孩子比肩的天才."

    "哈哈,我說的沒錯吧,這小家夥一定可以撐下來,你們還不相信.現在呢,知道這小家夥是什麼修為麼?聶星東笑道.

    "通靈三品!"不等別人插話,聶星東就揭露了謎底,紅潤的娃娃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通靈三品?"

    便是以聶青松等人的心志,也禁不住神色動容,甚至那石雕般枯坐著的二長老也顫了下眼皮.

    通靈三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通過幻界曆練有此提升,其潛力已不是能與聶風雷比肩,而是與大長老聶神公比肩,甚至是猶有過之.對聶家來說,生死幻界中的曆練結果很能看出一個人的潛力,而且心性得到磨練後,也基本不用擔心這種潛力會曇花一現,過幾年就泯然眾人.

    在族長以及長老們的眼里,聶風雷一直被看作是最有可能成就天靈的後輩,而現在突然橫空殺出一個聶空,豈不意味著在風字輩中,又有一個族人很可能成為天靈大陸的巔峰強者?

    若是有朝一日,家族有兩位天靈強者坐鎮,聶家將沒有任何懸疑地壓過皇室以及其他家族,成為大成帝國第一世族.

    這一瞬間,聶星海,聶龍山和聶星秋禁不住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原本,因聶空沒能及時出來的緣故,此次生死曆練將白玉卿列為第一,那個聚靈七品的靈字輩小家夥也非常幸運地擠入前十.

    聶家的幻界曆練讓附庸家族奪了頭名,這讓聶家上下多少有點郁悶.當然,郁悶歸郁悶,做為世家大族,聶家也不至於賴掉承諾過的獎勵.

    現在聶空不但蘇醒,且一舉突破至通靈三品,這事的重要程度遠遠超過生死曆練的名詞.對長老們而言,別說是區區一個頭名,即便是前十全部被附庸家族取走,只要有聶空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有如此後輩,何愁我聶家不興盛?"

    聶青松的面頰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紫光,那是雷靈力異常激越的表現,不過他到底是經曆過無數大風浪的聶家族長,旋即便平靜下來,臉色凝重:"各位長老,此事干系極大,聶空在幻界曆練中連續突破三品的事情絕不可泄露給族人知道,若是傳揚出去,對聶家恐將不利."

    "唔."

    聶星秋等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聶家出現一位可能躋身天靈強者的族人,大成帝國的其他世族還能夠接受,可若是再冒出一位可能性更大的族人,聶家估計很快就會面臨其他家族的聯手打壓.畢竟,一家族兩天靈,將會破壞大成帝國世族之間數百年來形成的平衡局面,甚至連聶空都可能會被扼殺於萌芽之中.

    畢竟聶家對生死幻界保護得再隱秘,幾百年下來,大成帝國的其他世家大族都已有了不少的了解.在聶家的生死曆練中,修為品級提升得越多,族人修煉的潛力便越強,這已不是什麼秘密.

    就如聶神公,當年生死曆練中接連提升兩品,此後修為一直穩步提升,如今雖數十年不曾露面,可外界都在傳說,這位聶家的大長老早已經跨入天靈境界,是聶家的第一位天靈強者.

    見他們神色,聶空馬上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悚然一驚,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如果有可能威脅到別的大樹時,一旦背後的那顆大樹沒有把自己遮擋好,其他大樹悄悄斜伸過來一根枝條就能把自己抽得粉身碎骨.

    若是沒有大樹遮涼,這種危險反而會降到最低,只是若無大樹,樹底下的家夥也不會有那麼優良的成長條件.這兩者既是矛盾,其實又相輔相成,是緊緊相扣的兩個環,難以隔離開來.

    聶青松看向聶星東道:"九長老,此事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

    聶星東笑道:"還有青鋒和風瀚兩個小子,放心吧,我在來這之前已交代他們不可將這事泄露."

    "那就好."

    聶青松看著聶空和聲道,"聶空,你也不要擔心.若是遇到族人問起,你就說修為還是通靈一品.不過,接下來,你要多去冰炎洞修煉,等幾個月後,即便是知道你突破到通靈三品,其他家族也最多是感歎一聲,並不會對你太過關注."

    "是."

    聶空明白了聶青松的意思.天靈大陸太大,天才何其之多,可自古以來,無數資質豔絕的天才被卡在某個大境界的瓶頸之間,至死都難以突破.利用幾個月時間在冰炎洞內將修為逐漸"提升"到通靈三品,將生死曆練中的結果掩蓋下去,聶空基本不會再引起其他家族的關注.

    商定此事,廳中的氣氛變得輕松了些,聶龍山笑問道:"聶空,聽白家那小丫頭說,你是在一塊拱門形的白玉石壁前自殺的,後來你是怎樣進入到幻界二層,跟我們幾個老家夥說說吧."

    於是,聶空將靈魂被吸入白玉石壁的感受和經過詳細地道出,至於幻界二層挖到的藥草,聶空則隱瞞了下來,只說抵達幻界二層後,瞧見一只非常強悍的靈獸,危及之時,趕緊再次自殺.

    "你看到的紅白兩面玉璧,的確是連接在一起的,它就是生死幻界一層和二層之間的通道.自從這幻界被我聶家發現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夠穿越這兩層間的通道,沒想到竟讓你破例了."

    聶青松訝異的說道,"只是,按照時間來推算,你的靈魂在穿越那個通道時竟用了整整七天?"事實上,十五天前白玉卿出來後,幻界便發生了變化,難道說,聶空靈魂一進入玉璧,便已到了幻界二層范圍?

    聶星秋蹙著眉頭,眼波一閃一閃的,疑惑的道:"這倒是頗為奇怪了.以前也有族人自殺死在通道前,可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通道怎會吸入聶空的靈魂,直接將他送入二層呢?"

    且不說聶青松和這些長老們面面相覷,滿頭霧水,便是聶空這個始作俑者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據他猜測,最有可能是通道沾染了那藥草的氣息,而自己也通過玉璧吸收了大量藥香,靈魂中也有了那藥草的氣息,玉璧這才不但沒有拒絕他的靈魂,反而將他靈魂吸到那藥草旁邊.

    只是這個猜測,還沒有什麼依據.

    聶青松擺擺手,微笑道:"罷了,既然弄不明白,那便不說這事了.聶空,這次生死曆練的獎勵早已發放出去,只有你出來得最遲,且到剛才才蘇醒過來.你的獎勵便由我親自發給你."

    說著,聶青松拿起旁邊幾桌上那本薄薄的冊子,輕輕一揚,它便被一層深紫色的瑩光托著,飛入聶空掌中.

    "木陽真靈訣!"

    紫光消散,聶空看清楚了簿冊上的名字.

    聶青松笑道:"聶空,你運氣不錯,這本'木陽真靈訣’是從鄰國重金收來,今早剛剛送回家族.聽說這本靈訣是由一名木系融靈師所創,我看了看,靈訣尚可,足夠你修煉到融靈,甚至是化靈.本來我和幾位長老還商議著獎勵你一粒提升修為的二品靈藥,既然你已提升到了通靈三品,那靈藥便可有可無了."

    "唉,真是可惜了,若你是其他屬性的靈師,便可入墨樓隨意挑選最適合自己的靈訣,就算是暗靈師的靈訣,墨樓中也收藏了好幾種,奈何你是木靈師."說到最後,聶青松禁不住輕歎了口氣.

    對於聶空的身體屬性,聶星東等人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二長老突然開口:"小家夥,你需要什麼靈紋武器,老夫可為你制作."

    此話一出,聶青松等五人的目光同哦是轉移了過去,都有些驚異.二長老專門為風字輩族人制作靈紋武器,這可還是首次,即便是當年的聶風雷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不過,幾人很快便已釋然,以聶空在這次生死曆練中所表現出來的潛力,也足夠讓二長老親自出手了.

    "靈紋武器?"

    看著依舊闔眼端坐的二長老,聶空有點茫然,到如今,他的武器就是雙手,還有金針.對了,金針!想到這兩字,聶空靈光一閃,右手伸進懷里摸索了幾下,出來後,放置在寵物背包的金針已出現在掌中.九枚金針當中,最長的天針和地針在搏殺獨角血獅時已有不小的損毀.

    聶空雙手捧起金針,道:"聶空想要九枚這樣的靈紋金針."

    "金針?"

    聶青松等人愕然相顧.

    二長老伸手一招,金針便脫離聶空掌心,被他纖秀的食指和中指夾住,而後覆在掌中摩娑片刻,口中干脆利落的蹦出個字:

    "好!"

    ……

    寒風凜冽,不時呼嘯而過,十一月份的薊陽城已經冷意逼人.聶空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木門,走進了熟悉的庭院.看著從房間里透出來的燭光,聶空胸中突然充滿了溫暖,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臥房內,花眉坐在長凳上,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兩只熟透的桃子.慕紅綾在旁邊不停地安慰,可她明顯不太適合做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麼勸說,花眉眼角的淚珠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直吧嗒吧嗒往下掉.

    "嫂嫂!"

    一個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花眉和慕紅綾愕然擡頭,看到聶空的身影時,幾乎同時將小嘴張成了A形.

    啊的一下,慕紅綾大叫著拍手跳了起來,眉飛色舞的道:"我就說嘛,小小的一次幻界曆練,聶空怎麼可能出事呢?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徒弟?哼哼,一直讓你別擔心, 別擔心,可你倒好,天天哭,天天哭,也不知道你哪來那麼多眼淚,看看,現在讓我說準了吧,你這幾天的水白流了."

    慕紅綾語速極快,噼里啪啦像炒爆米花似的,一口就把這麼大堆話全部說完.

    "叔叔!"

    花眉可憐兮兮地看著聶空,眼淚就跟開了閘門的洪水,又唰唰地從眼眶溢了出來.慕紅綾有些傻眼了,忍不住說道:"花眉,聶空一點屁事都沒有,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越哭越厲害了?"

    花眉嗚咽道:"我……我是在高興,可……我忍不住呀……"

    慕紅綾抱著腦袋痛苦地呻吟一聲:"我受不了啦!徒弟,反正你回來了,她就讓你這個叔叔照顧算了,我回家睡覺去."說完,慕紅綾便往拔腿往外溜去,仿佛花眉的這間臥室是座監牢.

    "小師傅,多謝你了."

    聶空感激的道.以前聶空叫她"小師傅",多少帶著點調侃的味道,可這次,聶空卻是發自內心地叫出這三字.因為回家經過一條巷子時,聶空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那就是在半個多月前,聶風行欲圖強女干花眉,被慕紅綾抓住暴打了一頓,而後,得知此事的聶青松,親自下令將聶風行關入冰炎洞半年,就在今日,傷勢剛好的聶家三少,住進了冰炎洞內的囚牢.

    "誰讓我是你師傅呢!"

    慕紅綾無奈地擺擺手,便消失在門外.她這一走,房間里便安靜下來,只剩下花眉的哭聲.

    啜泣了片刻,見聶空一直凝望著自己,花眉有點羞窘,往側邊挪了挪身子,躲過聶空的目光,哭聲卻不自覺地小了點.過了小會,聶空還在看著她,花眉又下意識地往側邊挪了小點.

    於是,兩人的眼神玩起了躲貓貓,一個追,一個閃,沒過多久,花眉的眼淚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滿面紅霞.聶空突然"噗"的一下大笑起來:"嫂嫂,別挪了,再挪就挪到地上去了."

    "啊……哦,叔叔,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準備飯菜……"花眉臊紅著臉蛋,支支吾吾一聲,便一溜煙地跑出了房間.

    "……"

    花眉還是和以前一樣羞澀,只是經曆過這次曆練,聶空再看著她的背影時,心里有的卻全是溫馨和一絲難言的悸動.

    微微一笑,聶空坐在那還殘留著花眉體溫的長凳上,回想著這次的曆練,倏地心中一動,一絲翠綠的靈力從右手指間冒出,吞吐不定,猶如一團小小的火苗.聶空隱隱感覺到,自己最大的收獲不是提升到了通靈三品,也不是那本"木陽真靈訣",而是這融合了大量火靈力元素的變異木靈力……

第三卷 初崛之靈藥師 第〇一章 冰炎洞
冰炎洞,就在生死殿後面.

    進去二十米左右,冰炎洞便分成兩個通道,一條是前往後山腹地的修煉之所;另一條則通往囚牢,一般都用來關押犯了錯誤的聶家族人,關押的時間長短,則視錯誤的嚴重程度而定.

    清晨時分,聶空出現在冰炎洞外.

    一如前面生死殿,這冰炎洞的拱門也是用龍石制成,只是在挨近洞壁的部位開了扇厚厚的小鐵門,僅能容納兩人同時出入.而在洞口處,有一名聶家族人在守衛,聽說有化靈境界的修為.

    "族牌!"

    聽到腳步聲,閉目靜坐的那名化靈守衛睜開了眼睛,接過聶空遞來的族牌後,不覺愣了愣:"你是聶空?"

    "是的."

    聶空微笑著點了點頭.時至今日,幾乎所有族人都聽說過"聶空"這個名字,可見過他的人並不是很多,畢竟聶家實在太大了,光在薊陽城內的族人就有數萬,不可能每個人都互相認識.

    守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通靈一品,剛夠進入冰炎洞的最低標準.記著,不要太過深入洞腹,一有不適,馬上退出,不要怕丟面子."見聶空是初入冰炎洞的族人,守衛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說罷,守衛長袖拂出,"咚"的一聲如鐵錘敲在門上,那厚重的鐵門隨即吱呀而開.

    "多謝."

    道謝後,聶空跨過高高的門檻.

    山洞頂端每隔一米就鑲嵌著一顆叫做"月心石"的東西,圓溜溜的閃閃發亮,將這條約莫十來寬,三米高的石洞映照得如同白晝.像這種月光石,每粒放到前世都能賣出天價,可在天靈大陸,一粒最多十金幣,最大的用處就是照明,聶空只能暗暗感慨這世界的珠寶太不值錢.

    鐵門隨後閉合,可洞中空氣非常清新,絲毫沒有憋悶的感覺.

    前面的岔道口一眼便能見到,右邊通往囚牢的道路被鐵門封鎖,如果那懲罰沒有貓膩的話,聶風行此刻應該就被關在里面.若是條件允許,聶空倒很想進去溜達溜達,看看聶風行精彩的表情.

    順著左邊通道前行了百來米,聶空漸漸感覺到了一股怪異的氣息,清涼中夾雜著微微的暖意.

    這便是冰炎洞最為獨特的地方.

    在這聶家後山山腹深處,有片極為開闊的空間,幾乎每時每刻,地底都會冒出兩股屬性截然相反的氣息.常年累月下來,便形成了這洞中古怪的景象,左側寒冷似冰,右側熾熱如炎.

    在靠外面的區域,這冷熱兩股氣息交相混融,其間蘊含著特別濃郁的天地靈力,非常適合通靈境界的靈師修煉.可是,越往里面,兩股氣息分割得越發明顯,到山腹深處,完全水火不容.在那片區域,通靈師恐怕一踏入其中,不是被炎熱灼燒成灰燼,就是被陰冷凍成冰棍.

    所以,那些來這修煉的聶家靈師,絕不會貿然闖入冰炎洞深處,除非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前行了數十米,聶空眼前豁然開朗,數十米長寬的空間突兀地展現出來,里面擺放著一排排的桌椅,這地方便是供聶家族人承受不住那股冷熱夾雜的氣息時,退出來喘氣休息的場所.

    一見聶空的身影出現,正在休息的數十名聶家族人全將目光投了過去,神色各異,或驚奇,或惋惜,或嫉妒,或不屑.他們的年齡也都相差極大,有十多歲的少年,有二三十歲的青壯年,有四十來歲的中年.對那些少年,聶空基本都有點印象,他們應該都是這次進入幻界曆練的人員.

    "聶空?他就是聶空呀?"

    "聽說他這次無意間闖進了幻界二層,直到前天晚上才出來,還差點就死在幻界里面了.真可憐."

    "誰說不是呢.我有個堂兄前段時間一直呆在生死殿,聽說這小子進去沒多久就突破到了通靈,大家都以為他出來的時候能再次突破,成為繼大長老之後,第二個連續突破二品的人呢.只是他運氣太差,死的時候居然死到了幻界二層,不但把自己弄個半死,出來後還是通靈一品."

    "可惜呀,可惜!"

    "哼,我早看出來了,這小子也就是曇花一現的料,天靈大陸數千年,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嘁,你這小屁孩一邊去!"

    "……"

    離開藏鋒院後,聶空特意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順便研究那本"木陽真靈訣",直到今晨才前往冰炎洞.

    在他休息的那天時間,聶空活著出來的消息,以及他在幻界中的表現幾乎傳遍了整個聶家.對於聶空的"遭遇",很多族人都同情憐憫,當然,同樣有不少人在幸災樂禍,暗暗竊喜.

    對此,聶空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那些議論聲,也只輕輕一笑,便穿過這休息處,往前面的修煉區走去.

    "咦?聶空?"

    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聶空回頭看去,就見一名十**歲剛走進來,笑呵呵地沖自己招手.

    "聶青安."聶空笑道,算起來,這個倒黴蛋是聶空在幻界曆練中殺死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

    看到聶空和聶青安前後出現,周圍的聶家族人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對於聶青安在最後關頭被聶空干掉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這兩人如今碰了面,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 哎呀呀,聶空,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別難過,不就是才通靈一品嗎!以你的速度,說不定明天通靈二品,後天就突破到通靈三品了,甚至是明天就跳躍到通靈三品,也不是不可能的嘛."聶青安滿臉同情,可語氣里面的譏諷就算是傻子都能感覺出來,可見他對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不難過."聶空笑道,"你現在已經是通靈九品了吧?"

    "是啊,才通靈九品!本來我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突破兩品直接跨入融靈,可惜了,可惜了,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呐!"聶青安搖頭歎息,神色間滿是遺憾,可那微微翹起的唇角卻暴露出了他心里的得意.

    "只差一點?那我就先提前恭賀一下,想必你今天隨便修煉修煉就能達到融靈,對吧?"聶空轉身而去.

    "嘎?"

    聶青安被這番話噎得半死,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尷尬.他嘴上說只差一點,其實自己心里很明白,自己能在三個月……不,半年內突破到融靈就已經是燒高香了,今天突破到融靈,開什麼玩笑!

    "噗嗤……"

    周圍響起了連串的怪笑.那些已經修煉得蛋疼的族人們看得津津有味,聶青安如出鞘利劍,劈頭蓋臉的一段冷嘲熱諷,聶空卻波瀾不驚,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反擊,就把對方搞得灰頭土臉,過癮!太過癮了!

    修煉之余,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也是件樂事.可惜,太短了點,而且也不夠火爆,當然,要是火爆過度,就會引火燒身了.

    百多年年前,有個家夥被同輩族人在幻界中狠狠殺了一次,出來後懷恨在心,狠下殺手,把對方徹底干掉,結果那家夥在冰炎洞囚牢中關押了整整六十年,出來後淒慘無比,形如骷髏.當時在場圍觀卻沒能出手阻止的兩位族人,也遭受池魚之殃,在冰炎洞里關押了兩年.從此之後,就算在生死幻界中被殺得再慘,出來後再無人敢越雷池一步,干出報複族人的勾當.

    聽到那四周陰陽怪氣的聲音,聶青安臉上泛起豬肝色,見聶空已進入前面洞口,忙跟了上去.

第〇二章 初試
隨後的通道變得有些彎曲起來,那種冷熱交雜的氣息也越發強烈,隨著這氣息一同而來的,還有異常充沛的天地靈力.

    果然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聶空又往前走了近百米,通道漸漸變得寬闊,一個個用石板隔離開來的小房間出現在通道兩側.房間底部都開著扇小窗,這樣送水送飯的時候,也不會打攪到里面閉關修煉的族人,非常方便.

    聶空一路行去,發現最靠近入口的兩側數十個房間門上全部懸掛著紅牌,這便代表房間已被人占據.若是房門上懸掛的是黑牌,則表示房間還空著,一般不會出現故意在空房外掛上紅牌的現象.

    "嗖."

    突然,跟在後面的聶青安一陣風似的沖過聶空身邊,停在了前邊不遠處的一間石室外,然後感慨起來:"真是的,今天來冰炎洞修煉的家夥怎麼這麼多?第一節前半段居然只剩一個房間了……"

    為防止族人誤闖,也為了方便各種境界的族人能選擇適合修煉的房間,這冰炎洞被分成了四節.第一節適合通靈境界的族人,第二節是融靈,第三節化靈,至於第四節,則是禦靈以上的高手.

    見聶空越走越近,聶青安話鋒一轉,歎道:"……不過不要緊,誰讓我是長輩呢,做長輩的總是要讓著點晚輩,只要某人肯開口,我是不介意把這房間讓出去的,總得給天才一點面子嘛."

    說完,聶青安故意顯擺地拋了拋手中黑牌,看向聶空時露著點矜持的微笑,可那眼神卻分明透著"快來求我"的得意.聶青安甚至已經準備好答複聶空的說辭,這次一定把幻界里的那口惡氣出掉再將黑牌給他.

    然而,聶空卻像是沒聽到他的那番話,無動於衷地從聶青安身邊走過,直接將他當成空氣.

    "呀?"

    聶青安登時傻眼了,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隨著聶空的身影前行了十數米才醒悟過來.

    見聶空還在不停地往前走,聶青安忍不住叫道:"通靈五品以下最適合在這前半段修煉,聶空,你不要這房間了?"這些房間都經聶家前輩刻劃過靈紋,可屏蔽聲音,外面再吵,也難以驚動石室中的族人.

    "你自己留著用吧!"

    聶空望後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道.

    聶青安呆了呆,氣得心中冷笑起來:我就不信你不回來求我,除非你今天不打算在這冰炎洞里修煉!

    就在這時,聶空在第一節盡頭處停住了腳步.

    果然還是要回來求我的!

    聶青安興奮得想大笑,嘴巴微微一張就要說話,可接著就看見聶空推開了右側石室的房門.他就臉上的表情旋即變得異常精彩,緊跟著氣急敗壞地沖了過去:"聶空,那是我的房間,你……"

    "砰!"

    回答聶青安的是響亮的關門聲,聶空身影從他視線中消失,那門上的小縫隙中則塞出來一張紅牌,搖搖擺擺磕碰著門板.紅牌上的"八十八"這個數字,仿佛化作了聶空的笑臉,在嘲笑著他.

    "聶空,你給我出來!"

    聶青安惱羞成怒,一腳踹在房門上.門板的靈紋閃過一片妖豔的紅芒,聶青安哎喲一聲,抱著腳尖咝咝,咝咝地抽起了涼氣.好半晌,疼痛緩解,聶青安踮著腳來回走動了幾步,面色鐵青地瞪著那張紅牌:"去你娘個蛋蛋,敢用我的房間修煉,真是自不量力,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長時間?"

    聶青安肚子里罵罵咧咧,一屁股在石室門口坐下.

    "咦,這門牌呢?"很快,一個訝異的聲音響起,卻是被聶青安取了黑牌的石室外來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在這,在這."聶青安連忙跳起,抓著黑牌沖了過去,一把推開門進了石室,後面傳來少年氣惱的聲音:"通靈九品還跑到外面來占我們的房間,真是有病!"腳步聲漸漸向出口遠去.

    把紅牌掛在門板上,聶青安滿臉幽憤,我也不想啊,可誰讓我的房間被占了,夠怪那該死的聶空!待外面的腳步聲完全消失,聶青安才輕手輕腳地打開虛掩的房門,向前面的八十八號石室瞥了瞥.

    沒有出來!

    聶青安縮回房間里,幾分鍾後再次探頭觀望,那里還是沒有半點動靜,懸掛在門口的依然是紅牌!

    ……

    石室極小,長寬約二米,中央只放置著一個蒲團.聶空盤坐下來後,便發現這里面的天地靈力比室外通道又濃郁了些許,看來刻劃在石室上的靈紋不但能屏蔽聲音,還能聚攏天地靈力.

    冰炎洞第一節的八十八個房間,那冷熱兩股氣息融合得最為密切,可即便如此,兩側的石室還是有點細微的區別,那就是左側偏寒,右側偏熱,聶空房內的天地靈力,以火元素最為充沛.

    在室外的時候,那種冷熱交雜的氣息讓聶空舒服愜意,如沐春風,而在這石室中只了片刻,那種炎熱的感覺就逐漸加深,先是體表火燒火燎,隨後五髒六腑之內都似燃起了熊熊烈焰.

    這時,聶空才感覺到聶青安之前說的話沒錯,通靈五品更適合在靠近入口的那四十四個石室修煉,越是往洞內走,所需要的修為便越高,像這間石室,就算聶青安也不可能連續長時間修煉.

    摒除雜念,聶空運轉"木陽真靈訣".

    不管是哪種屬性的靈訣,其根源都是靈神三竅,不同的靈訣,靈神三竅的震動幅度和震動頻率,甚至是三個竅穴配合的方式也都各不相同.品級越高的靈訣,靈神三竅的震動便越發繁複.

    聶空修煉了十年的五星挪移訣,做為最基礎的通用靈訣,靈神三竅的震動規律也最簡單.在修煉的時候,三個竅穴始終都維持著一樣的幅度和頻率,而這木陽真靈訣,幅度和頻率卻有著不少的變化.

    昨日,聶空在家中基本將"木陽真靈訣"摸透,如今一運行靈訣,靈神三竅便熟練地震顫起來,聶空體內的靈力也隨之加快了穿行的速度.瞬息後,木靈力元素開始透過毛孔瘋狂地進入體內.

    其中,在那些木靈力元素里面,還蘊含著大量的火靈力元素.

    在聶空的操控下,木靈力元素被快速煉化,火靈力元素也被一點點地融合.當新煉化的第一縷蘊含著火元素的木靈力沖出竅穴時,聶空體內便沸騰了起來,靈力猶如一道道燃燒的流火,在經脈間穿行.

    不知不覺間,那種劇烈的灼燒感逐漸減弱,聶空身周又充斥著冷熱交雜的怪異氣息.隨著"木陽真靈訣"的運行,那氣息便似化作了一只只小手,溫柔地按摩著聶空全身,讓人飄飄欲仙……

第〇三章 邂逅
"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三十八號石室,聶青安又一次探出頭來,咬牙切齒地嘀咕了一聲.

    "快中午了!!他不會是死在里面了吧?"幾個小時後,聶青安黑著臉郁悶地叫道,他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開門觀望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就不停地這麼重複著開門,關門的動作.

    "莫非……那家夥早就趁我沒在意的時候偷偷溜了,然後又故意掛出紅牌迷惑我?"聶青安再也忍不住,跳出房間,溜到八十八號石室外面,用力一推,房門紋絲不動,顯然是從里面反鎖著.

    "他娘的……喂喂,那是我的房間,混蛋……"聶青安罵咧咧地轉身,就見一個少年跨進了三十八號石室,頓時氣得怒火直往上竄,閃電般暴射而去,等他沖到石室外,那房門砰然閉闔,險些把他鼻子都給撞扁.

    "你有種!"

    聶青安臉都黑了,卻也無可奈何.這事就算捅到九長老那里,他也占不住理,那家夥一句"誰讓你要出來",就能把他堵得啞口無言.因為冰炎洞就是這麼個規矩,只要石室沒人,誰都可進!

    冰炎洞第一節的石室早已被全部占據,聶青安在兩個石室外來回咒罵,直到嗓子都有點沙啞時,才憤憤不平的離開,臉上濃得化不開的怨氣讓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被強女干了無數遍的少女……

    ……

    心神專注於修煉,聶空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消逝.靈力的不斷增長讓聶空沈浸在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中,似過了十數個小時,又似彈指一瞬,恍惚間,聶空被小家夥的叫聲給驚醒過來.

    探查了下靈神三竅的情況,聶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和五星挪移訣相比,木陽真靈訣著實要厲害許多,不管是吸收,煉化,還是運行靈力的速度,都比那種通用靈訣強了一個檔次.

    "這麼快就餓了."

    看到小家夥蔫蔫的模樣,聶空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心念一動,那根從幻界二層帶出來的藥草閃出寵物背包,聶空趕緊將其根部合在掌中運行靈訣,半晌後,竟沒有丁點藥香散溢出來.

    聶空頗為頭疼,還在生死幻界中時,他和小家夥就吸收了大量藥香;在生死殿時,為了給小家夥恢複生機,又吸取了許多;昨日同樣讓小家夥飽餐了一頓,現今看來藥香已經被吸取乾淨.

    這藥香蘊含著強烈的藥力,藥草內部的藥力恐怕更強,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它來曆和藥性之前,聶空卻不敢貿然服用.

    雖說小家夥領悟了"聞香識藥",可萬一它含有劇毒,不等小家夥發揮作用,聶空可能就被毒死了.聶空的這個擔心並非毫無根據,從幻界二層的情況來看,那條巨蛇明顯一直在守著藥草,其噴出的血霧能瞬間融化他的軀體,誰能保證藥草里面沒有沾染那種血霧的毒性?

    還是謹慎點好!

    收起藥草,聶空長身而起,離開石室……

    ……

    時近傍晚,紅日西沈.頂著天際斜灑而來的豔麗余暉,聶空的身影匆匆出現在靈藥堂門口.

    靈藥堂門口的守衛不再是聶青鋒和聶青洪,而是另換了兩名中年男子.憑借著神奇的修煉速度,尤其是幻界曆練中闖出來的名頭,驗看了族牌之後,完全不用檢測修為,聶空便在四道好奇的目光注視下進了靈藥堂.

    取了二兩八錢香絲琉璃根,三兩五錢龍芽藻,二兩一錢靈夢草和一兩四錢白星粉,聶空直上二樓.

    修為到了通靈,便能上到二樓,規矩與一樓相同.都是每次可領取五種以內,總量不超過一斤的藥物,每月兩次.

    二樓布局與一樓相差不大,只是藥草卻比一樓要少很多.一路看去,聶空發現除了冰盤水外,自己認識的藥物居然一種都沒有.

    感歎了一聲自己藥物知識的貧乏,聶空最後取了半斤冰盤水,又隨意包了半斤無毒的藥草,用來給給小家夥先墊墊底.

    現在,香香晉升到了二階,它對藥力的需求也呈直線上升,像龍芽藻那樣的藥草對它的作用已變得微乎其微.想要香香這小家夥不至於被餓死,聶空只有想辦法弄點更加高級的藥草.

    如果還在香香一階的時候,聶空那張靈卡上的一萬六千金幣倒是夠用了,可如今若是想購買好的藥草,一萬多金幣估計連買幾片葉子的錢都不夠.為今之計,只有再煉制些"回春露".

    這回,聶空準備帶著煉制好的"回春露"直接去煉藥堂找練天心,想必能換換來一兩支不錯的藥草.如果藥力夠強,應該能頂個幾天.等靈藥堂的藥草限額用完後,那靈卡中的金幣可以去外面購買煉制"回春露"的材料,這樣循環下來,至少在小家夥還停留在二階時不用發愁了.

    至於三階……

    聶空心里一陣發顫,如果香香很快就提升到三階的話,置換藥草時所需的"回春露"的數量恐怕會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到那時,每天只有兩個小時用來煉藥,絕對會供不應求.

    聶空暗暗嘀咕道:"小家夥,你可得悠著點,起碼得等我能夠煉制幾種二品靈藥的時候再晉升三階."

    "啊呀呀?"

    不懂!小家夥茫然地叫了一聲.

    "小家夥,好久不見了."一個聲音驀地鑽入聶空耳中.

    "老先生,原來是您."

    聶空轉頭望去,見一道身影從三樓走下來,正是那個曾經在一樓見過兩次的禿頂老人,臉上不覺露出了笑容.

    對於這個老人,聶空還是非常感激的,如果沒有他送的冰盤水,他或許得等到現在才能真正開始煉藥.

    "能上這二樓,看來你的修為達到通靈了,不錯,不錯."禿頂老頭贊許點點頭,又看向聶空手里的小葫蘆,"冰盤水?你上次打算煉制的好像也是'回春露’吧,後來結果怎麼樣?"

    "還行."聶空笑道.

    "哦?"

    老頭明顯怔了怔,忽地眼中泛起濃濃的興致,"正好老夫現在有空,來,來,小家夥,隨老夫到樓上去,順便給老夫演示演示你煉制回春露的過程."老頭不由分說,就拉著聶空往三樓而去.

    在老頭那只手掌下,聶空根本沒有抗拒的余地,只得跟著往上挪動腳步.身後,那名坐守二樓的靈藥師愕然地睜大了眼珠子……

第〇四章 大師水準
三樓同樣有一名靈藥師坐守,看到禿頂老頭拉著個少年上來時,神色間夾雜著驚愕與恭敬,絲毫沒有出言攔阻的意思.聶空見狀,心中不由一動,看樣子這老人在聶家應該地位不低.

    老頭拉著聶空穿過稀稀疏疏地幾排藥架,進入到一個小房間里,里面擺放著好些藥鼎和瓶瓶罐罐,顯然也是個煉制靈藥的場所.

    "開始吧.小家夥,自古以來,能運用火靈力元素的靈師才能成為靈藥師,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木靈力煉藥呢."老頭笑眯眯地瞅著聶空,道,"這里的藥鼎質量都很不錯,隨便你挑選一個."

    "老先生,我自己帶著藥鼎."聶空無奈的笑道.

    一聽老頭的話,聶空便知道是自己先前那"還行"兩個字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興趣,而他明顯不相信木靈師真能成功煉制出靈藥,至於第二次見面時贈送冰盤水,想必也是抱著陪小孩子玩鬧的念頭.

    "你帶著藥鼎?在哪?"老頭啞然失笑,看這小家夥的樣子,難不成他還能那麼大個藥鼎藏在衣服里面.

    "藥鼎幻身!"

    聶空暗暗叫道,右手卻伸進了懷里.

    片刻後,當聶空右手拿出來時,掌心處已多了個約莫三指寬的漂亮小藥鼎.見老頭先是有些發愣,接著嘴角一抽一抽的,似笑非笑,聶空也有點汗顏,干笑道:"老先生,就是這個."

    老頭再也忍不住,捏著頷下幾根胡須,笑得身軀顫抖:"小家夥,你莫不是拿著這麼個小玩具來誆騙老夫?"

    這種時候,再怎麼解釋也無用,一切還是得用事實說話.於是,聶空不再出聲,將藥鼎放在桌面,揭開鼎蓋,而後,打開藥包,撚起四錢香絲琉璃根合在掌心,用靈力將其碾成了碎末.

    香絲琉璃根藥末進入鼎內後,聶空又將龍芽藻和靈夢草一一做了處理,最後才放入白星粉.

    四種藥末已經將藥鼎塞得滿滿當當.老頭在旁看著,臉上笑意更濃,唔,多久沒有見到這麼有趣的小家夥了?

    當冰盤水倒入的刹那,鼎蓋隨即闔起.聶空將藥鼎放置在右手,心念一動,靈力便不疾不徐地透出掌心,沿著三支細小的鼎腳蔓延到了整個藥鼎.一時間,淡紫色的鼎身已被翠綠的靈力覆蓋.

    "咦?"

    看到木靈力沖出聶空掌心之時,老頭臉上禁不住咦然出聲,臉上的笑容驀地收斂,小眼睛越睜越大.聶空的靈力形態竟如一串燃燒著的火苗,而且,他還在那些木靈力當中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灼熱氣息.

    "擁有火靈力氣息的木靈力?"

    這小家夥難道已經融合了火靈力元素?從古至今,靈藥師首先必須是得火靈師,當然,有極少數融合了火靈力元素的異類,也能夠成為靈藥師.這樣的靈藥師少之又少,然而,數千年來,代表著靈藥師最高稱號的"藥王",卻有將近一半都是這種靈力出現過變異的靈藥師.

    一想到這,老頭雙目驀然亮起,瞳孔中隱隱有熠熠的紅色倒映而出,如同兩簇小小的火苗.

    聶空沒有注意老頭的神色變化,他的心神已完全集中在藥鼎上面.

    "嗡!"

    一聲輕鳴,藥鼎微微懸浮起來,開始在聶空掌心上緩緩旋轉.初時,藥鼎旋轉的頻率非常均勻,可沒過多久,轉速就開始出現了變化,忽快忽慢,忽而輕靈,忽而沈滯,漸漸與竅穴的震顫契合如一.

    時間流逝,藥鼎內部似乎沸騰了起來,嫋嫋煙霧從鼎蓋的三個針眼般的小孔洞中升騰而起,鼎身旋轉震動虛空時所發出的嗡鳴聲也越發激烈,一時間,清越的聲音在小房間里此起彼伏.

    聶空有些驚喜,和以前煉制"回春露"相比,這次藥力的融合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聶空很清楚,這里面有三個原因,一是"藥鼎幻身"晉級二階,能夠隨著他實力的提升召喚出體外;二則是那木陽真靈訣.一種好的靈訣,能夠在煉藥時讓藥鼎與自身竅穴的契合度變得更加完美.

    三,應該就是融合了火靈力元素的變異木靈力,雖說只要有"藥鼎幻身"在,即便是完全的木靈力,他也照樣能夠煉制靈藥,可木靈力內蘊含的灼熱氣息對煉藥的確有著非常玄妙的作用.

    老頭更加驚喜,這小家夥竟是深藏不露,看他操控靈力和藥鼎的手法,完全當得起"隨心所欲,圓融自如"這八字.小家夥明顯才通靈修為,煉藥手法卻達到了大師級水準,他的資質如此逆天?

    他卻不知,聶空和幻化成藥鼎的紫羅幻靈香形如一體,心意相通.經過多次嘗試,聶空和它已配合得十分默契.如今煉藥時,只需心念一動,便能讓藥鼎與自身竅穴達到極高的契合程度,根本無需費盡心思地刻意去讓二者相契.擁有紫羅幻靈香,聶空煉藥便具備了天然優勢.

    看著神情專注的聶空,老頭手指撚捋胡須的速度越來越快.倏地,下巴一疼,本就稀少的胡須又被扯落了好幾根,可老頭卻絲毫不以為意,那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露出了慈和之意.

    其神情,就似在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孩子.

    "嗡!"

    猶如洪鍾大呂,一聲激烈的鳴響過後,藥鼎旋轉的速度開始逐漸下降,從鼎蓋孔洞中冒出的已經不是白色煙霧,而是一縷縷清香.

    "吸!吸!"

    抽了兩下鼻子,香氣一入鼻孔,老頭眯著的眼睛驟然睜開,"唰"的一下就出現在聶空身前,眼睛緊緊地盯著那旋轉得越來越慢的藥鼎,激動得難以自已,"九成五!藥力融合度居然達到了九成五!"

    藥力融合度,九成五?

    聽到這幾個字眼,聶空忽然想明白一個一直在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這次煉制出來的"回春露",聶空其實並不是十分滿意,因為在即將結束的時候,處於饑餓狀態中的小家夥開始精神不振,以至於煉制出來的靈藥質量比不上發揮得最好的那幾次.

    可質量稍差的藥力融合度都有九成五,賣給靈寶閣的那瓶豈不是無限接近十成!聶空恍然,怪不得自己賣完靈藥後,靈寶閣就來尋找自己,甚至不惜借助聶家的力量搜索整個薊陽城!

    看來靈寶閣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回春露為何會有那麼高的藥力融合度,畢竟十成融合度,只存在於傳說之中!

    在天靈大度,藥力的融合度便代表著靈藥的質量.六成融合度,是煉藥成功的最低標準;八成,靈藥的質量便算是非常優秀的了;九成,絕對能夠稱得上極品;十成,據說在曆史上只有少數藥王達到過.

    "快!小家夥快打開來,讓老夫看看!"藥鼎終於停止旋轉,輕輕落在掌心,老頭非常猴急地叫了起來.

第〇五章 疑惑
鼎蓋一開,藥鼎底部一小層近乎透明的乳白色液體便進入了老頭的視線.愈加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他連連點頭,臉上飄起了淡淡的紅光:"不錯,不錯,這樣的回春露,便是四品靈藥師都不一定能煉制得出來."

    老頭看向聶空的眼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小家夥,這些'回春露’,老夫想拿回去研究研究,你可願意?"說到後面,老頭有點訕訕,討要小輩煉制出來的靈藥進行研究,這話說出口,多少有點丟臉.

    聶空笑道:"老先生,您需要的話就盡管拿去吧."

    "好!"

    老頭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玉瓶,也沒見他如何作勢,右手從藥鼎上面一拂而過,那回春露便如一注水流,準確無誤地從窄小的瓶口溜了進去,"小家夥,這東西你拿著,明天到煉藥堂來."

    老頭解下腰間的一塊玉牌遞給樂了聶空,"出示這玉牌,自會有人帶你來見老夫."怕聶空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老頭又加重語氣,叮囑了一句:"記住,明天一定要來,千萬別忘記了!"

    看聶空點頭答應了,老頭就迫不及待地拿著藥瓶出了房間.眨眼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通往四樓的樓梯口.

    聶空看了看玉牌,只見它通體殷紅如血,除了表層刻畫著一尊小藥鼎外,再無其他紋路.這似乎也是表示身份的族牌,聶空在聶家住了十多年,還是首次見到,不過看那藥鼎標志,或許這是煉藥堂專用的也說不定.這老人既是煉藥堂的人,以後倒是可以向他請教有關煉藥的知識.

    想到這,聶空頗為欣喜,在外面那靈藥師驚奇的目光注視下,快步向樓下走去.這次的藥鼎幻身還能維持五十多分鍾,可不能浪費了.

    跑到靈藥堂外不遠處的小林子,聶空盤坐下來,連續煉制了四瓶"回春露"才停手.根據聶空的推算,這四瓶回春露比在三樓煉制的那瓶要稍微差些,藥力融合度大概在九成到九成五之間.

    忙完這些,天色已昏暗下來,聶空嚼著藥草給小家夥補充藥力,邊往家里走去,邊想著那塊玉牌.走進庭院中時,聶空才突地醒悟到,自己居然忘記了向靈藥堂的人詢問那老頭的身份.

    不過,反正明天便要去煉藥堂,遲些再問也無關緊要.

    倒是另外一個問題需要早做準備,那就是按照小家夥幻化出來的藥鼎模樣,去打造一個新的小藥鼎隨身攜帶,這樣便不用擔心在小家夥休息期間拿不出藥鼎而露出什麼馬腳.至於用那個藥鼎能不能煉制出融入度高達九成以上的靈藥,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

    ……

    幾縷陽光冒出山頭,灑落在煉藥堂前的階梯上,卻絲毫驅除不了早晨的寒意,一如聶麻子的心情.

    聶麻子感覺自己最近衰到了極點,先是被練天心剝奪了單獨煉藥的權力,給一個晚輩做助手,接著便完全淪落成了苦力,每天早上開門掃地,然後清理藥渣,研磨藥草,忙得暈頭轉向.

    這一切的禍根,都是那個來煉藥堂獻配方的小混蛋!

    後來,聶麻子才知道那個小混蛋叫聶空,病了整整十八年,快要完蛋的時候突然出現奇跡,竟然不治而愈.此後,那小混蛋是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幾天就從聚靈一品提升到聚靈九品,接著又獲得了一個進入幻界曆練的名額,聽說剛進去沒多久就提升到了通靈一品,要不是靈魂回歸的時候出現意外進入了幻界二層,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說不定他就再現聶神公大長老當年的輝煌.

    "天意!真是天意呐!"

    聶麻子用掃把抽打著煉藥堂的石階,惡狠狠地低聲咒罵道,"小混蛋,叫你囂張!叫你囂張!害得老子現在連靈藥都不能煉!你說你當初干嘛不病死得了,搞得現在跑出來到處害人!"

    "嗬,好重的怨氣."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聶空,又是你這個小混蛋?"聶麻子一個激靈,轉身便見到那張熟悉而可惡的笑臉,頓時咬牙切齒,滿臉密集的麻子開始活動起來,冷笑道,"怎麼?又搞出什麼'健雞壯陽湯’的配方來了?"

    聶空瞅著對面那張醜陋的麻子臉,笑眯眯的道:"'健雞壯陽湯’沒有,不過'健肌生肉湯’倒是有,正好適合給你修補一下臉上的坑坑窪窪.免得大白天的出來,讓人還以為是遇見鬼了."

    "你……"

    聶麻子平生最恨別人說他那張麻子臉,一聽這話,登時七竅生煙.可惜還不等他發作,一道身影就從旁邊插入,笑吟吟的說道:"聶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好配方?"

    "風妍大姐."

    見是當初帶自己去靈藥堂領藥的中年女子,聶空笑道,"倒不是有什麼配方,只是昨天傍晚有個老人讓我來這里找他."說話間,聶空取出那紅色玉牌,"那人說,看到這個,會有人帶我去見他."

    "這是……"

    聶風妍眼中露出驚色,奇異地看著聶空道,"我明白了.聶空,你跟進去吧,那個要見你的人還沒有來."

    看到那紅色玉牌,聶麻子眼睛發直.

    待聶空和聶風妍的身影進入煉藥堂,他才醒過神來,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心底暗暗慶幸,這小混蛋又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讓那老人家連信物都送給了他!還好剛剛沒動手,不然老子慘了!

    煉藥堂中暫時只來了寥寥數人,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聶風妍帶著聶空直往樓上行去.聶空不由問道:"大姐,能告訴我那個老人的身份嗎?"

    聶風妍笑道:"這個……我可不敢告訴你.那位老人家昨天沒告訴你身份,估計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吧.等他老人家來了,你就算不問,他也會親口跟你說的.好了,別多想了,我先帶你去樓上等著."

    說到那位老人家,聶風妍看向聶空時,神色間滿是羨慕.

    聶空心中更是疑惑,聶家煉藥堂的實力還是非常不錯的,除了練天心和五長老這兩位五品靈藥師外,還有三位四品靈藥師.看她的樣子,這玉牌主人在煉藥堂確實地位挺高,或許是四品靈藥師當中的某位……

第〇六章 爭搶
把聶空帶到煉藥堂頂樓的一個房間里,聶風妍就已下去.聶空靜靜地坐了半晌,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麻衣裹身,頭發焰紅如火,即便是這麼寒冷的天氣,依然赤著雙腳,正是聶家的首席靈藥師練天心.

    "天心大師."聶空站了起來,躬身施禮.

    練天心點點頭,瞟了瞟聶空放在身前桌面上的玉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很快又恢複了先前的嚴肅,道:"小家夥,老夫聽風妍說,有個老頭子讓你今天拿著這玉牌來煉藥堂找他?"

    見聶空點頭,練天心又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話,能否將那老頭給你玉牌的情形說給老夫聽聽."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聶空當即將昨天傍晚發生在靈藥堂的事情說了出來.對面,練天心安安靜靜地聽著,一直面無表情,可眼中那股驚喜之意卻越來越濃,到最後竟已有些掩飾不住.

    說罷,聶空又問道:"天心大師,你可知道他是誰?"

    "咳咳,那個老頭呀,是我們煉藥堂的一個四品靈藥師,煉藥的水平尋常普通,沒什麼好在意的."練天心眼神微微閃爍,輕描淡寫的說道,"小家夥,那老頭判斷出你煉制出的'回春露’有九成五的融合度?

    "對.我後來回到家又煉制了四瓶'回春露’,藥力融合度估計要稍微差些."聶空笑了笑道.

    "哦?快拿出來老夫瞧瞧?"

    練天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見聶空神色一副愕然之色,忙壓下胸中的激奮,略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道,"啊,這個嘛,小家夥,你不要擔心,老夫只是想幫你確認下藥力融合的程度."

    "好."

    聶空本就打算用那四瓶"回春露"換藥草,倒也沒必要掖著藏著,之所以驚愕,只是詫異於練天心剛才神情變化之快.於是,趁著手掌伸進懷里的機會,把它們都寵物背包里去取了出來.

    練天心幾乎是用搶的方式,把四瓶回春露從聶空手里撈來,而後拔開瓶塞,聞著藥香疊聲道:"這瓶的融合度有九成,好……嗯,這瓶是九成一,很好……九成二,非常好……咦,九成四,極品,極品……"

    聽到他這逐層漸進的評論,聶空突然很想發笑,九成四的融合度就是極品了,那九成五呢,超極品?那九成六,九成七……甚至是十成的呢?

    "想必你這煉藥手段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吧?"

    不等聶空回答,練天心就溫和的笑道,"通過自學就能連續煉制出五瓶融合度達到九成以上的回春露,雖說這其中有變異靈力的因素,但你在煉藥方面的資質,實在是老夫平生所僅見……"

    "小家夥,你可願意做老夫的徒弟?"

    練天心說這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可那微微捏起的右手卻暴露了他心內隱藏的焦灼.尤其說道最後那句話時,更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聶空,里面滿是期盼,似恨不得直接按著聶空點頭,讓他答應下來.

    聶空怔了怔,旋即心中泛起了喜意,這天靈大陸的知識傳播方式沒有前世那麼發達,像有關藥物以及煉藥方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通過口傳心授流傳下來的.特別是靈藥配方,更是敝帚自珍,除了像"回春露"這樣的一品靈藥,其他二品以上靈藥的配方,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聶空想在煉藥之途更上一層樓,只靠香香是明顯不成的.如今能成為一名五品靈藥師的弟子,聶空自然是求之不得.至於昨天傍晚那老人,從他叮囑自己來這煉藥堂,便可看出他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不過他到底沒有明確地說出來,如果聶空現在答應練天心,倒也不算違背承諾.

    聶空沒有立即同意,練天心也顧不得裝什麼鎮靜,急形於色道:"小家夥,老夫從來沒有收過徒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那個老頭子,你就不要擔心了,四品靈藥師而已.他的水平實在差勁,煉出來的靈藥幾乎全部都是六成融合度,勉勉強強合格.你若是跟他學,真是浪費了你的好天分."

    見練天心有些誤會,聶空哭笑不得,連忙點頭道:"我……"

    "慢著!"

    一聲炸雷般的大喝突然響起,恍如晴天霹靂,把聶空那"願意"兩個字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緊接著,一道人影旋風般沖進了房間里面,正是昨天傍晚叫聶空來這煉藥堂的禿頂老頭!

    老頭兩只狹長的小眼睛鼓得溜圓,狠狠瞪著練天心,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你這個紅毛,簡直是太過分了!老夫只不過晚來這麼一小會,你就在背後詆毀老夫,而且還來挖老夫的牆腳!嘿,四品靈藥師?老夫堂堂聶家煉藥堂長老,只是四品靈藥師?這事不說清楚,老夫跟你沒完!"

    "五長老?"

    看著氣急敗壞,唾沫橫飛的禿頂老頭,聶空心頭一跳.他這才明白,這禿頂老頭哪是什麼水平差勁的四品靈藥師,分明是掌管聶家煉藥堂的五長老聶星云,與練天心同樣都是五品靈藥師.

    練天心心情大好,勸慰道:"老五,消消氣,消消氣.老夫這只是權宜之計,再說,老夫剛才也沒說錯嘛,你煉制靈藥的時候,有幾次不是勉勉強強達到六成融合度的?另外,這事也怪不得老夫,誰讓你天天玩什麼神秘,你要是早跟聶空這孩子把話說清楚,老夫就算想挖牆腳也沒處挖,你就認命吧."

    聶星云氣得面龐扭曲,怒道:"認命?老夫從九月份這小子第一次入靈藥堂就開始注意到他了,昨天下定決心要收他為徒,你叫老夫認命?嘿嘿,老夫的徒弟,豈會拱手讓於你這紅毛?"

    聶星云這話倒是沒說錯.聶空第一次入靈藥堂時,他因為碰到一個煉藥方面的難題,苦思不解,於是坐在那里散散心,排遣排遣胸中悶氣,結果碰到了抓藥精準無比的聶空.那時,他就對身體瘦弱的聶空有了頗深的印象.

    第二次,聶空入靈藥堂時形貌大變,引起了聶星云的驚奇.湊巧那時困惱他已久的難題解決,心情舒暢,見聶空挑選的全是煉制回春露的材料,一時興起,還送了聶空半葫蘆冰盤水.

    當晚,聶星云甚至還找出聶空前次挑選的藥物試驗了一番,最後得出天心子,徐蝴蝶草和水晶玉蓮子能中和赤魔花毒性,以及這四種藥物配合後極具健肌壯骨之功效的結論,無意中也把這個結果透露給了練天心.那時,他對聶空更加留意,還曾暗暗感歎聶空不是一名火靈師.

    第三次,就是昨天傍晚了.看到聶空的變異木靈力後,聶星云就已做出決定,說什麼也不能放過聶空這個徒弟.只是由於他玩神秘已玩成了本能,於是將自己的玉牌給了聶空,讓他來找煉藥堂來找自己.

    今晨,他研究聶空的那瓶"回春露"耽誤了點時間,以至晚來煉藥堂片刻,卻哪想得到自己選好的徒弟竟會被練天心捷足先登!

第〇七章 收徒
面對怒意勃發的五長老聶星云,練天心也覺得有點心虛理虧,干笑道:"老五啊,你是聶家長老,在煉藥方面資質不錯的小家夥,聶家肯定還有不少,你就多費點心思,再去物色一個徒弟嘛.

    聶星云面色鐵青,氣極而笑:"再去物色一個?說得倒是輕巧,你給我找個靈力變異,能煉制出九成五'回春露’的徒弟來!"

    練天心被噎得啞口無言,要是靈力變異的靈藥師那麼容易找到,那他也用不著跟聶青云搶徒弟了.於是,練天心干脆耍起了無賴,哼哼道:"那老夫可管不了,聶空這小子已經答應了做老夫的徒弟."

    聶星云冷笑道:"他答應了嗎?老夫可沒聽見."

    "你聽沒聽見不要緊,老夫聽見了就好."練天心翻著眼皮哈哈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紅毛,你別忘了他是聶家族人,老夫是聶家長老,論關系親近,他理當拜老夫為師."聶星云咬牙道.

    "聶老五,你也別忘了,老夫是聶家首席靈藥師,論能力,老夫當仁不讓."練天心兩眼暴睜.

    聶星云心頭火大:"還論能力?紅毛,就你那點水平,也配當這小子的師傅嗎?連藥性都能經常搞錯,也不怕誤人子弟?"

    練天心嗤笑:"嘿,聶空這小家夥現在就能練出九成五融合度的靈藥,你呢,都煉藥幾十年了,藥力融合度超過八成的次數兩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依老夫看來,誤人子弟的應該是你才對."

    "你……"

    "……"

    聶星云和練天心兩人針對相對,毫不相讓,從最開始的互相揭短,到接下來的人身攻擊,房間里火藥味十足.

    煉藥堂一樓,聶風妍等人聽著從頂樓傳下來的吼叫聲,不由面面相覷.聶家的兩位五品靈藥師,一個嚴肅,一個神秘,沒想到今天居然搶著要收聶空為徒弟,再吵下去,說不定會大打出手.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堂堂五品靈藥師為了收徒之事居然搞得這麼失態!不少靈藥師暗暗嘟噥起來,可心里卻是嫉妒得發狂,恨不得自己能替代聶空,成為練天心和聶星云爭搶的對象.

    尤其是聶麻子,聽得眼睛都紅了,臉上的每粒麻子都在跳舞,心里不停地狂叫,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

    ……

    頂樓房間里,聶空看著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目瞪口呆之余,更感啼笑皆非.他從沒想過,以前只能仰望的聶家兩名五品靈藥師,今天竟爭著想要收自己為徒,而且還爭得面紅耳赤.

    這樣的事情在前世倒是很常見,比如某個高中生突然出了大名,然後馬上就有大堆名牌大學蜂擁而至,跑來特招.這種學校特招學生的舉動和聶星云,練天心爭搶徒弟的行為,本質上也沒什太大的區別.

    對此,聶空倒不覺得有什麼怪異.只是見兩個老頭的火氣越來越大,眸子里隱約有紅光閃爍,聶空也擔心兩個人會把一時控制不住把這煉藥堂頂樓都給拆掉,忍不住道:"五長老,天心大師,你們……"

    一聽聶空聲音,四道目光"唰"地就轉移了過來,聶星云和練天心竟不約而同地停止爭吵,

    "聶空,你自己說說,誰更適合當你師傅,可別忘了,是老夫叫你今天來這煉藥堂的."聶星云氣咻咻的道.

    練天心繃著臉,提醒道:"小家夥,你可別忘記你已經答應了要做老夫的徒弟,可不能出爾反爾."

    對於聶空這個徒弟,不管是聶星云還是練天心,都不會相讓,畢竟聶空不但靈力變異,且資質極佳,這樣的小家夥好好教導一番,幾十年後說不定真能成為藥王.做為藥王師傅,那是何等榮耀!

    "這個……"

    聶空苦笑.

    他算是聽明白了,聶星云和練天心雖都是五品靈藥師,但各自擅長的東西並不相同.聶星云對藥理藥性極為精通,可在融合藥力方面有所欠缺,所以他煉制的靈藥"藥力融合度"基本都是剛剛超過六成.

    而練天心卻剛好相反,他對藥理藥性的了解稍微不足,可對藥力的融合卻遠遠超出聶星云,煉制出的靈藥絕大多數都能達到八成以上融合度.在煉藥方面,兩人算是一種互補的關系.

    當然,對聶空來說,無論是聶星云和練天心當中的哪一個,其能力都足夠做他師傅.只不過現在無論答應哪個,另一個都會恨不得把自己吃了.這種二選一的選擇題,著實令聶空頭疼.

    在兩個老頭直勾勾的目光逼視下,聶空眼睛一轉,試探著道:"五長老,天心大師,不如您二位都做我師傅得了?"

    "開什麼玩笑?老夫憑什麼和聶老五共收一個徒弟?"練天心垮著臉,直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小家夥,你真是太貪心了,兩個五品靈藥師收你做徒弟?也虧你想得出來!"聶星云也沒好氣的道.

    聶空舒了口氣,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誰的徒弟也不當,這樣五長老和天心大師也不必再爭吵了.日後,如果遇到煉藥方面的難題,我再來向五兩位長輩請教,到時候還望兩位長輩能夠多加指點."說著,聶空將桌面上的四瓶"回春露"蓋好,收進懷里,朝兩人微一躬身向門外走去.

    在如今的情況下,誰都不選,對聶空來說是最適合的.這樣一來,就誰也不會得罪.以後如果遇到問題,跑這煉藥堂來詢問他們,聶空可不信以他們兩人的性子,能拉得下臉來拒絕.

    看著聶空的身影漸漸從門口消失,外面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輕,聶星云和練天心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聶老五,都怪你!瞧瞧,瞧瞧,把小家夥逼走了吧,現在誰都收不成了!"練天心一拍桌子,頷下火紅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紅毛,你這話就有失公允.若不是你非得跟老夫來搶徒弟,能出現這樣的事情嗎?"聶星云冷笑道.

    狠狠地瞪視一眼,兩人各自撇過頭去,不再說話.時間點點滴滴逝去,兩人心里一陣陣抽搐,擁有藥王潛力的徒弟,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溜走了?放過這個,說不定到死都找不到合適的弟子,畢竟這世上資質絕佳的靈藥師實在少見,聶家這麼多年,也就族長聶青松的小女兒聶風華非常不錯,偏偏最後被六品靈藥師,墨雪宗大長老收為關門弟子,沒他倆什麼事兒.

    不知不覺間,聶星云和練天心的目光同時轉向對方.瞬即,嗖嗖兩聲,兩個老頭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逝……

    ……

    這日,五品靈藥師聶星云長老和練天心大師,同時收通靈一品的聶空為徒!這個消息從煉藥堂流出,不到一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聶家,讓無數聶家族人嗔目結舌,眼珠子都險些瞪出眼眶……

第〇八章 第二節

　　“……”

　　“他居然被五長老和天心大師收做了徒弟，我怎麼沒那麼好的運氣呢？”

　　“奇怪了，他修煉的不是木靈力麼？怎麼能成為靈藥師？煉製靈藥時需要的不都是火靈力嗎？”

　　“嘿嘿墘塶塴塹，說不定他是五長老或者天心大師的私生子……你們還別不信，我這可是有根據的幛幗幙幣，你們看看，聶空是出生後被他父親抱回聶家的蒐蒗蓖蒸，而他母親也從來沒在聶家出現過，說不定就是……”

　　“噓蓑蒜菞菈，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了。他現在可是兩位五品靈藥師的徒弟，要是把他惹毛了，甚至不需要跟五長老和天仙大師說，只要在煉藥堂交代一句，說不定你以後就只能領一些品質差的靈藥。”

　　“說的是，老子又管不住這張嘴了。”

　　“……”

　　聶空再進入冰炎洞，那些正在休息的聶家族人嘀嘀咕咕時，看向他的目光又是一變，由前次的同情、憐憫、幸災樂禍、輕視轉化成了羨慕、嫉妒、驚奇、疑惑……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敬畏。

　　這倒也正常，聶家族人服用的靈藥絕大部分都是由煉藥堂煉製。聶空做為五長老和練天心的徒弟，必定有著極高的話語權。要是得罪了聶空，去領取修煉所需的靈藥時估計沒什麼好果子吃。

　　雖說靈藥一定能夠領取得到，但藥力融合度就不好說了。

　　聶空倒是沒那麼小心，只是聽到有個傢夥猜測自己是聶星雲或練天心的私生子時，心�頗有些好笑。他們不知道自己靈力變異，見兩位五品靈藥師收自己為徒，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也算是人之常情。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弱，聶空進入了修煉區。

　　冰炎洞第一節的八十八號石室已經掛起了紅牌，前半段倒是還有好幾個掛著黑牌的房間。靠近出口的石室雖說靈力同樣充裕，做一般的修煉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明顯達不到聶空的要求。

　　如今，聶空體內木靈力中融合了火靈力元素，只有在火靈力元素更加旺盛的地方修煉，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走到冰炎洞一、二節之間那道醒目的紅線前，聶空微微猶豫。這第二節再怎麼灼熱應該也比不過當日在生死殿中所承受的那般強烈吧？意念間，聶空已下定決心，擡腳便跨越了紅線。

　　一入其中，聶空便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

　　在這第二節，冰冷和炎熱儘管依舊互相混雜，可左右兩邊水火不容的趨勢卻愈加分明。聶空只在通道正中央站了片刻，就感覺身子左側開始發冷，身子右側發熱，混雜到左邊的暖意和流通到右邊的寒意幾乎起不到什麼緩和的作用。

　　聶空知道，這是自己修為太低的緣故，所以才對這�冷熱分明感覺得非常深刻。若是聶空修為到了融靈境界，或許也會跟在第一節一樣，如沐春風。於是，聶空趕緊挪到了冰炎洞的右側。

　　寒意瞬間消逝，聶空身體舒服了許多。隨著腳步不斷往前邁動，聶空體表毛孔開始冒出汗珠，隨即皮膚開始泛紅，火燒火燎的感覺越發強烈，只往前走了十來米，聶空只覺渾身都在燃燒。

　　聶空連忙運轉靈力，才將那種劇烈的灼熱化解了部分。又往前走了小段路，看到十二號石室掛著黑牌，聶空趕緊推開房門，閃身而入。將黑牌置換成紅牌，聶空飛快地盤坐下來，運行木陽真靈訣。

　　“轟！”

　　冰炎洞第二節的火靈力元素異常猛烈，聶空只心念一動，它們便伴隨著木靈力元素瘋狂地湧入體內。這一刹那，聶空軀體一陣激烈的顫抖，幾乎是體內所有的經脈都冒出一股強烈的灼燙感。

　　還好聶空對這種突發狀況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因那湧入身體的大量火靈力元素而驚慌失措。輕輕吐出一口熾烈如火的氣息，聶空忍著經脈中的疼痛，靜心凝神，繼續運轉靈訣。

　　漸漸地，痛感消減，可靈力的活躍程度卻並沒有減弱。

　　時間緩緩流逝，聶空毫不停歇地煉化靈力元素，體內的木靈力在不斷壯大，融合的火靈力元素也越來越多。也不知過了多久，木靈力似乎已接近飽和狀態，吸納融合火靈力元素的速度開始減慢。

　　沒一會，聶空的靈神三竅就已積攢大量火靈力元素，強猛的灼熱感由內而外萌發，很快便與體外的熾熱連為一體，聶空感覺自己的軀體好似被放置在了一個燃燒著的熔爐內，果斷中止修煉。

　　“冰炎洞第二節就這麼猛烈，如果換做�面適合禦靈以上高手修煉的第四節，怕是自己進去的瞬間就要化作灰飛煙滅。”

　　看著自己被汗水濕透的衣裳，聶空暗暗感慨一聲，離開石室。加快腳步返回到前面的第一節，感受著縈繞身畔的那股冷熱交雜的溫和氣息，聶空身軀的溫度緩緩降低，步子變得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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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不是聶空嗎？”

　　八十八號石室，剛剛打開房門的聶青安瞥見前面那道身影，不由有些得意，“小混蛋，叫你上次占我的房間，這回沒地兒修煉了吧……咦，不對，看他滿身大汗的樣子，怎麼像是剛修煉出來？”

　　聶青安有些愕然，轉眼看了看附近的房間，無一例外都掛著紅牌。這邊沒有空餘的石室，他又是在哪修煉的？

　　第二節？

　　聶青安的臉色突然變得僵滯，好一陣子才失聲一笑，這怎麼可能？通靈一品的傢夥怎麼可能進入第二節？看來是我搞錯了！一定是我搞錯了！見聶空的背影已從入口消失，聶青安忽地心中蠢蠢欲動。

　　我已經通靈九品，進第二節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麼想著，聶青安竟鬼使神差地走出石室，跨過了數米外的那道醒目紅線。緊接著，這冰炎洞通道中就回蕩起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哎喲，怎麼這麼熱，燙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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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空有些疑惑，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像是聶青安？聶空沒心思去看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隨後聽見外面休息區傳來族人用餐時發出的聲音，頓時醒悟到如今恐怕已到了中午時分。

　　聶空趕忙加快步伐，他現在必須馬上到煉藥堂去。昨天拜師過後，聶星雲和五長老就給他安排了計畫，每天上午由聶空自行修煉，下午則必須跟隨他們學習煉藥知識，每人一天輪換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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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九章 蛇盤血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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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聶空以為聶家最好的藥草都集中在靈藥堂或煉藥堂，可當他跟隨聶星雲走進煉藥堂後面的密室時，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進門的時刻，各種藥香撲面而來，聶空只吸了幾口，便通體舒泰，只覺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部擴張開來，瑤池穴內，小傢夥更是“啊呀呀”地興奮異常。光聽香香的聲音，聶空便知道這密室�面收藏著的某些藥物，其珍貴程度肯定不下於自己在幻界二層搶來的那株蛇形藥草。

　　這密室極為寬闊，被厚重的龍石隔離成好幾片空間，除了幾個藥草區外，還有兩個煉藥區。

　　聶星雲側頭看向聶空，笑眯眯的道：“以前，這�只有老夫和那個紅毛能進來，現在又多出一個你。”

　　五長老每當話中涉及到練天心時，都會以“紅毛”代替。對於前天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可不是嘛，本來聶空是他一個人的徒弟，現在卻變成要與練天心分享，他心�能痛快才怪！

　　“天靈大陸極大廣闊，能用來煉製靈藥的藥物何止千萬，現今所發現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來，師傅先帶你熟悉熟悉，以後這�就是你要呆的地方，有空也可以去外面的煉藥堂和他們交流交流經驗。”

　　聶空跟著聶星雲後面，眼界大開。

　　這�的藥物大部分都放置在特製的靈紋玉盒當中。那種盒子幾乎完全透明，不用打開盒蓋都能看見�面栩栩如生的藥物。玉盒上都貼有寫著藥物名稱的標籤，其中百分之九十九，聶空都不認識，只有寥寥幾種能夠與“妖魔”遊戲�的藥草名稱相對應，模樣形狀也大致相同。

　　在靈藥堂一二樓能見到的藥物，這�很少見到，低級藥草數量巨大，也沒必要用珍貴的靈紋玉盒來保存。

　　“啊呀呀！”

　　驀地，小傢夥突然非常激動地叫喚起來，那聲調語氣和當初在幻界中找到藥香來源時非常相似。

　　聶空停住腳步，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一個紫盒。紫色並非是玉盒的顏色，而是由�面藥草映射而出。那藥草的形狀頗為怪異，根須莖葉都與前世那種閃電的標誌非常相似，只是轉折處非常圓潤。

　　這藥草定然珍貴之極，若是拿來修煉，其效率恐怕要強過冰炎洞。昨天旁敲側擊了一番，聶空已隱約明白，許多能煉製六品以上靈藥的藥草，不管其藥性是什麼，都蘊含著無比充沛的木靈力元素。

　　“這是‘電光藤’，是煉製六品靈藥‘雷龍丹’的主材料，收藏在這�整整十五年，只因老夫和紅毛一直沒能提升為六品靈藥師，這才一直放著。”見到聶空留意的藥草，聶星雲笑著介紹了幾句。

　　“能煉製六品靈藥……”

　　聶空想到自己寵物背包�的藥草，不由心中一動，道，“師傅，我前些天在幻界二層的時候，看到過一種藥草，形狀頗為怪異，本來想挖出來看看，只是有條巨蛇沖了出來，我只好自殺逃離。”

　　聶星雲一眼便看出了聶空的小心思，捋著頷下疏疏落落的鬍鬚，眯眼笑道：“哦？把那藥草說來聽聽。”

　　聶空嘿嘿一笑，忙將那血紅藥草的形狀道出。當然，為配合之前撒的小謊，聶空只詳細描述了根部以上部位。

　　“獨葉如盤，表層似血……”

　　聶星雲皺眉沈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呼吸竟突然變得微有些急促起來，“聶空，你說的那條巨蛇是什麼模樣？”

　　一看他神色，聶空便知有戲，連忙將那巨蛇的樣子回憶出來，隨後又補充道：“對了，師傅，那條大蛇全身通紅，可腦袋頂部的位置好像有一小片黑色，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飄著的一團雲。”

　　聶星雲拍掌叫道：“黑雲赤練蛇！果然是黑雲赤練蛇……如果師傅沒猜錯的話，你見到的藥草一定就是‘蛇盤血蓮’！”

　　聶空看向聶星雲，卻見他竟激動得滿臉都泛起了淡淡的紅光：“沒想到幻界二層居然有‘蛇盤血蓮’，可惜呀，可惜，那幻界�面的東西都不能帶出來，否則的話，老夫說什麼都要把它弄到手！”

　　說到後面，聶星雲已經頓足長歎起來。

　　“師傅，那蛇盤血蓮很珍貴？”聶空明知故問。

　　“何止珍貴，那絕對是世間罕見的奇藥，若是找靈寶閣幫忙用它煉製出一枚‘凝血神火丹’，你師傅我就能從虛靈八品提升到虛靈九品，十年之內，丹靈有望。”聶星雲痛心疾首的歎道。

　　“原來也能夠用來煉製六品靈藥。”聶空恍然頷首，心�卻不禁揣測起來，那蛇盤血蓮被自己和香香吸收過大量的藥力，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來煉製“凝血神火丹”？頓了頓，聶空問道：“師傅，那蛇盤血蓮可有毒？”

　　“當然有。”

　　聶星雲道，“每一株‘蛇盤血蓮’都是經過黑雲赤練蛇多年用體內精血培育而成。那黑雲赤練蛇的血液就是劇毒之物，像你說的那株‘蛇盤血蓮’，恐怕花費了黑雲赤練蛇五百年的心血……”

　　聶空聽得暗暗咋舌，用精血培育了五百年，難怪那條巨蛇發現藥草不見了之後會那般瘋狂！

　　“五百年的蛇盤血蓮，其毒性極烈，要是直接服食，一般的禦靈師片刻間就會化作一灘血水，即便是虛靈師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不過，若是用來煉製‘凝血神火丹’，卻有奇效，可惜啊可惜！”聶星雲無限唏噓。

　　竟連虛靈師都能在短時間內被毒死，可見蛇盤血蓮毒性之強！聶空心中大感慶倖，還好在藥香被吸乾後，忍著沒有把它吃掉，不然現在自己和香香那小傢夥已經被毒得連點渣渣都不剩了。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師傅我心都要碎了。”聶星雲唉聲歎氣地往前走。

　　“……”

　　看著聶星雲沮喪的神情，聶空也有些無奈，那含有劇毒的蛇盤血蓮對他來說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送給他去請人嘗試煉製“凝血神火丹”也沒什麼捨不得的。只是那樣一來，勢必得解釋自己是怎麼把藥草帶出幻界的，聶空可不想因為那“蛇盤血蓮”，而面對家族的盤根究底。

　　參觀完密室，聶星雲便從最普通的藥草開始，一樣樣地給聶空講解。

　　這時，聶空才知道聶星雲所掌握的知識是何等豐富，有關藥草的藥理藥性，以及藥草的生存環境和地點，藥草的搭配，聶星雲如數家珍，讓聶空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未覺時間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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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章 閑得蛋疼

　　冰炎洞、煉藥堂後密室、家……在聶空這不斷迴圈的三點一線中，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便進入了十二月份。薊陽城的氣候變得越發寒冷，接連數日的大雪讓整個城池都一片銀裝素裹。

　　冰炎洞內第二節、十八號石室內彷彿變成了燃燒的火爐，熾熱的氣息縈繞流轉，虛空更是隱約泛著紅光。

　　蒲團上，聶空身軀顫慄，面龐潮紅，豆大的汗珠幾乎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從赤裸的上半身滲透出來，將下面的褲子打濕。兩股恍若實質般的火熱氣息不停從他鼻孔中噴出，小小的石室內回蕩著粗重的喘息聲。

　　“嗡！”

　　一聲清越的震響驀然在石室內蕩漾開來，聶空手�突然多出了一枚金針，閃電般紮入了心海穴。

　　瞬息後，又是一枚金針伴隨著嗡鳴聲出現在聶空掌心，紮入了下一個隱穴……金針一枚枚地憑空跳出，聶空扎針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每個動作之間沒有絲毫的停頓，恍如行雲流水一般。

　　當最後一枚細長的金針刺入瑤池穴時，九枚金針一陣激顫，石室�頓時就像有數萬隻蜜蜂同時鳴叫，嗡的一下爆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聲響，與這聲音一同冒出的還有一團團翠綠的瑩光。

　　聶空快速地揉撚著，金針表層的瑩光旋即流動起來，猶如一條條盤旋飛舞的小龍。而與金針的激烈震顫相反的是，聶空軀體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呼吸漸趨平穩，臉上的紅潮也慢慢消散。

　　又持續高速揉動了半晌金針，聶空的手速才開始變得緩慢，直到最後，金針完全靜止下來。

　　“呼！”

　　聶空長籲口氣，似乎將體內的灼熱全部噴吐了出來。

　　“通靈四品……”

　　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靈力，聶空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外的微笑。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冰炎洞修煉了一個月後，竟在今天將修為提升了一品，雖說在最後關頭稍微借助了金針的力量。

　　一個月就從通靈三品到通靈四品，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又要驚掉一地眼珠子了。不過，聶空也知道，在冰炎洞修煉的靈師，首次提升品級的速度的確很快，之後，速度就會降落下來。

　　要是他每月在冰炎洞修煉都能提升一個品級的話，那聶家的其他靈師豈不是都要去撞牆了？

　　靜坐片刻，聶空將金針漸次取出。

　　這九針，是聶空昨天傍晚剛從二長老處取回來的。金針，還是金針，可品質比花眉弄回來的那九枚卻不知要強上多少倍，尤其是這九枚金針不但是二長老親手打造，還全都由他刻劃了靈紋。

　　聶空還是首次感受到靈紋武器的威力。

　　剛才，他施展“九轉金針術”時，九枚金針就像突然變成了活物，瞬間與體內靈力連成了一片。而後，隨著金針的顫動，聶空經脈的靈力受到刺激，活躍度竟呈直線飆升，瘋狂地沖向竅穴。

　　如果說之前的靈力是一靜靜燃燒的火堆的話，那九枚金針就是九桶汽油。“九轉金針術”一施展，便如汽油全部潑上火堆，原本不緊不慢燃燒的火堆暫態高高竄起，爆散出驚天的火光。

　　所以，聶空一揉撚金針，幾乎頃刻之間，那本就搖搖欲散的無形屏障便轟然化作了一片虛無。

　　“嗡嗡……”

　　聶空運起靈力，依次在掌心排開的九枚金針被幽綠的瑩光包裹。金針表層那些細微的紋路極其靈動地流轉著，與那如火苗般竄起的靈力交相映襯，霎時間，聶空掌中九龍交纏舞動，令人目眩神迷。

　　“現在的金針，威力倍增，既可用來治病修煉，也能夠當武器使用，倒是方便。日後修為高了，或許還可以用它自創一套靈術！”

　　聶空心中暗自忖度，隨後收斂靈力，將九枚金針放回寵物背包，穿好衣服，走出了這間石室。

　　“哎呀，聶空，這麼快就出來了？”

　　剛跨過第二節和第一節之間的紅線，兩側的幾間石室同時打開了房門，聶青安等幾個修為都非常接近融靈的傢夥冒了出來，一邊滿臉幽憤，一面用一種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口氣說著怪話。

　　這樣的情景已經連續出現許多次了，聶空一直懶得搭理他們。這回正要大步流星地從他們之間走過，聶空忽然心中一動，笑呵呵的道：“你們都很有空嘛？聶青安，上個月聽你說差一點就能達到融靈境界了。看你最近天天閑得蛋疼，想必是早就有了突破，我的融靈師族叔！”

　　“咳咳！”

　　聶青安準備好了大堆的冷嘲熱諷，突然被聶空這句話一憋，頓時嗆得咳嗽起來。他雖不知“閑得蛋疼”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一張臉忽青忽紅，強笑道：“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聶空恍然點頭，用一種教訓晚輩的語氣道：“那你還要多加努力，不要每天都占著茅坑不拉屎。”

　　聽到最後那幾字，周圍其他幾名族人不禁噗的一笑，旋即想到自己也屬於那幾字的範疇，登時有些氣惱。

　　聶青安更是一張臉脹成了醬紫色，冷笑道：“你……你憑什麼說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每天出來的時候還不都跟落湯雞一樣！去第二節修煉？我看你是去第二節烤火吧，當心修為沒提高，反把自己變成一隻烤豬！”

　　說到最後，一股濃濃的酸味兒彌漫開來，要是聶青安能進第二節，就算變成落湯雞，他也心甘之如飴。

　　聶空戲謔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剛突破到了通靈二品，所以，就不勞煩你關心了。”說罷，聶空哈哈大笑著離去，隱隱還傳來一聲感歎，“本以為半個月就能成功，沒想到花了一個月，這速度真慢呐！”

　　“通靈二品？”

　　沒服用任何藥物，光靠修煉就用一個月就從通靈一品到通靈二品？就這樣的速度，他還嫌慢？

　　聶青安等幾人臉色僵澀，面面相覷不已。好一會兒，聶青安才從聶空身影消失處收回了目光，嘴角扯出一絲比哭都還難看的冷笑，憤懣的叫道：“故意的！這混蛋肯定是故意在羞辱老子！”

　　沒錯，聶空就是故意的！

　　要是不借他們的嘴營造出一個修為逐漸提升的過程，日後一旦暴露出通靈四品的修為，豈不是更惹人懷疑。等什麼時候“顯擺”的速度趕上了修煉的速度，聶空就沒必要故意去幹這事了。

　　在聶青安等人酸溜溜地咒駡時，聶空已朝煉藥堂方向而去……

第一一章 紫驪丹

　　煉藥堂後，密室。

　　和以往有些不同，聶星雲和練天心竟同時在場。看著聶空端端正正地坐姿膊膇腐膀，練天心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一個個玉盒擺在了矮桌上：“紫玉三心草……蛇鱗果……百葉香蘭……冰盤水！”

　　練天心相繼報出了近十種藥物的名稱。

　　“這是煉製‘紫驪丹’的材料。”

　　聶空愣了愣漹滿漊滷，微感訝異地看著練天心和聶星雲兩人。“紫驪丹”是種二品靈藥，服用後能夠讓初入通靈的靈師提升一品修為瘍瘖瘕瘋，這也是聶家唯一能夠煉製出來給通靈師提升品級的靈藥。

　　當然，這並不是說能夠提升通靈師品級的靈藥只有紫驪丹一種頖頗颱颯，而是聶家就只有紫驪丹的配方。畢竟這天靈大陸的絕大部分配方都是保密的，即便得到了其他靈藥的樣品，也難以煉製。

　　看到兩人神色，聶空瞬即便明白過來，他們是想讓自己嘗試煉製紫驪丹。

　　這一個月來，聶空每天都跟隨聶星雲和練天心兩人學習各種藥物的藥理藥性，以及有關煉藥方面的基礎知識。可由始至終，兩人從不提讓聶空煉製靈藥，甚至“回春露”也讓聶空暫停煉製。

　　果然，聶星雲撫著鬍鬚，感慨的道：“按照老夫和紅毛先前的商議，原本是打算用半年時間來讓你重新打好基礎，再真正學習煉藥，可沒想到你的接受能力竟快得有點不可思議……”

　　“沒錯，所以我和聶老五決定，提前讓你煉藥。”練天心接茬道。

　　說話時，兩個老頭忍不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到了一點失落。他們失落，不是因為聶空太差，而是聶空太優秀。

　　煉藥堂的那些靈藥師，聶星雲和練天心也偶爾會指點指點，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琢磨數天，受用不盡。可聶空倒好，無論兩人講的是什麼，聶空馬上就能領悟，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對於這種一點就透的徒弟，教起來實在太輕鬆，輕鬆得讓兩位五品靈藥師都沒什麼成就感。於是，針對聶空安排好的半年計畫被硬生生地縮短到了一個月，兩人欣慰之餘，怎能不失落。

　　資質差勁的徒弟，讓師傅鬱悶；資質優秀的徒弟，更讓師傅頭疼，這句話就是聶星雲和連天心此刻心境的真實寫照。

　　如果他們知道聶空前世是幹什麼的，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在前世，聶空年紀輕輕就成為全國著名的中醫醫師，除去祖傳的“九轉金針術”外，對各種藥草知識瞭若指掌。儘管重生後，聶空對這天靈大陸的藥物幾乎沒什麼瞭解，可兩者還是有相通之處的。

　　尤其是跟前世一樣，這�的靈藥配方同樣講究個“君臣佐使”。雖說天靈大陸沒有這樣明確的說法，但意思相差不大。做為一名精通此道的中醫醫師，聶空學習煉藥時便有了強橫的優勢。

　　更何況，這�有部分藥物與妖魔遊戲中一模一樣，而且聶空的丹田瑤池隱穴內還有“紫羅幻靈香”這個小傢夥。每次聶星雲和練天心講解藥物時，聶空都會親口嘗嘗，借助小傢夥“聞香識藥”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親身體驗其藥性。

　　一個月下來，這密室的藥草絕大部分都被聶空嘗了個遍，小傢夥也每天都被撐得飽飽的，倒是省去了聶空給他準備藥草的煩惱。可惜的是，像“電光藤”那種級別的少數藥草，聶空始終難以得手，而且大部分藥草被吃過一遍後，聶空也沒有了繼續蹭藥的藉口，現在得另想辦法才成。

　　練天心伸手一招，一個飯碗大小的圓藥鼎便落在了桌面：“煉製紫驪丹需要注意的地方，師傅已經跟你說過，開始吧！”

　　“用這藥鼎？”

　　聶空不由呆了呆。說實話，如果不施展“藥鼎幻身”，動用小傢夥幻化出來的小藥鼎的話，聶空很難保證自己這個小菜鳥是否能夠一次性就煉藥成功，至於藥力融合度，那就更難保證了。

　　“沒錯。”

　　練天心正色道。

　　見聶空一臉悻悻，聶星雲不覺笑道：“小傢夥，這也是為了你好。如果只是煉一二品靈藥，你那個玩具藥鼎還能湊合著用用，可若是想煉製高品級的靈藥，非得用大藥鼎不可。像三品靈藥‘碧凝丸’，光煉製它的藥物就有十八種，你那小藥鼎連材料都放不下，還怎麼煉藥？”

　　“我的小藥鼎是會長大滴！”

　　聶空暗暗嘟噥一句，無可奈何只得動手準備起來，反正只是煉一枚“紫驪丹”，就算失敗了也不心疼。

　　紫玉三心草兩錢、蛇鱗果一個、百葉香蘭五片……一樣樣藥物被聶空�熟地放入藥鼎當中。

　　最後加入的是一兩冰盤水。這種取自“冰炎洞”深處的藥物，在煉製多種靈藥時都能用到。

　　放下葫蘆，聶空緩緩闔起雙目，調整自己的心境。

　　不管是幾品靈藥，用於強行提升靈師修為的靈藥都是最難煉製的，聶星雲和練天心第一次就讓聶空煉製二品“紫驪丹”，除了相信聶空有這能力之外，未嘗沒有難為一下他的心思在內。

　　畢竟聶空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妖孽了，靈力變異且不說，通過自學就能煉製出藥力融合度接近十成的“回春露”，最近又只花一個月時間就把兩人肚子�的知識掏空了大半，如果這回聶空嘗試煉製“紫驪丹”失敗的話，聶星雲和練天心這兩個老傢夥心�面多少也能平衡一點。

　　“呼！”

　　片刻後，聶空心境無波，輕吐口氣，猛然睜開眼睛，雙手貼按在藥鼎兩側，翠綠的靈力竄出掌心，透入藥鼎內部。

　　在靈力中所蘊含的灼熾烈熱意炙烤下，藥鼎開始逐漸升溫，被靈力包圍的鼎身泛起了淡淡的紅光。而鼎蓋部位的小孔洞中，也有縷縷熱氣蒸騰而出，從開始的若有若無，到越來越濃郁。

　　聶空雙掌緩慢離開鼎身。

　　“嗡！”

　　在熱力和靈力的雙重激蕩下，藥鼎慢慢盤旋著從桌面升了起來，最後懸浮在與胸膛齊平的位置，那藥鼎旋轉的速度也開始逐漸增加。此時，聶空的右掌不知不覺間轉移到了藥鼎的正下方，翠綠靈力源源不斷地從掌心處沖騰而出，吞吐搖曳猶如一團焰火，炙燒著那藥鼎底部。

　　看到聶空從容不迫的舉動，聶星雲和練天心微笑著交換了個眼神，冷戰一個月後，首次覺得對方順眼了些。不過，聶星雲也有點小小的疑惑，這次聶空操控靈力和藥鼎的手法，似乎沒有上次煉製“回春露”時那般圓融自如，或許是突然換了大藥鼎和初次煉製二品靈藥的緣故吧……

第一二章 獎賞　　

半晌後，那藥鼎內部好似沸騰了起來，在一片轟隆隆的聲音中，時不時有劈啪爆響振盪而出。

　　“咚！”

　　聶空微微扣起的食指和拇指，突然閃電般彈在了高速轉動的鼎身。

　　這一指彈出，絲毫沒有影響到藥鼎的旋轉。然而，就在聶空手指與藥鼎接觸的霎那，卻有一股濃郁的靈力激射而出，直直透入藥鼎內部。一時間，那劈啪的爆鳴聲變得越發激烈起來。

　　這時，從鼎蓋中蒸騰而出的熱氣變成了淡淡的幽香。

　　“吸吸！”

　　練天心抽著鼻子嗅了嗅，滿意地微微頷首，然後壓低聲音點評道：“紫驪丹已經開始成形。小傢夥剛才的靈力應該正好點在紫驪丹裂開的縫隙處，這個時機選得非常不錯，早了，會直接引起紫驪丹的爆炸，晚了，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會擴大紫驪丹的裂紋，最終導致靈藥爆炸。”

　　聶星雲略有些得意的道：“也不看看是誰物色的徒弟！所有聶家的靈藥師當中，初次煉製二品靈藥就能有如此出色表現的，只有兩個，一個就是老夫這個徒弟，另一個就是風華那小丫頭。”

　　練天心翻了個白眼：“是你的徒弟，難道不也是我的徒弟？不過，族長的小女兒天賦的確出眾，可惜被墨雪宗的大長老收了去。”

　　“咚！”

　　聶空的左手又叩在了鼎身。聶星雲和練天心都停止了說話，四道目光緊緊盯著懸浮在聶空右掌上方的藥鼎。

　　時間緩緩流逝，聶空左手叩擊鼎身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那藥鼎內傳出的轟鳴聲也是越發的激越。

　　隱隱間，聶空額頭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嗡！”

　　驀地，一聲劇震，鼎蓋沖天而起，緊接著，便見一點紫色的影子盤旋著飛出了藥鼎，濃郁的藥香四處彌散。

　　“好！”

　　聶星雲一聲輕喝，右手一招，那小團紫影便如遇到了磁鐵的鐵屑，乖乖地落在了他伸出的掌心。

　　花生米大小，橢圓形狀，通體紫光瑩瑩。

　　正是紫驪丹！

　　“噹！”

　　鼎蓋落下，覆在鼎口。聶空右掌冒出的靈力逐漸收斂，藥鼎失去靈力支撐，輕旋著落在了聶空掌心。

　　此刻，練天心迫不及待地湊近去聞聞紫驪丹的藥香，旋即喜動顏色，連連拊掌贊道：“不錯！非常不錯！小傢夥，你第一次煉製的紫驪丹竟能達到八成的藥力融合度，可比師傅我當年強多了！”

　　聶星雲雖沒說話，可那不斷跳動的眉梢卻也透出了他心中的喜意。

　　八成藥力融合度的紫驪丹很常見，像練天心自己煉製的紫驪丹、每粒的藥力融合度都能達到九成。可聶空是第一次煉製，而且接觸煉藥也沒多長時間，能有這樣的水準，足可令人刮目相看了。

　　“沒想到煉枚紫驪丹竟這麼費力。”

　　聶空苦笑著長出了口氣。

　　剛才煉藥時，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可實際卻是驚險萬分，期間融合成形的靈藥有十數次差點爆裂開來，從第一次手指叩擊藥鼎開始，聶空的精神便處於高度緊張之中，時刻關注著鼎內狀況。

　　而且，煉藥時靈力消耗的速度也快得驚人，以聶空通靈四品的修為，成功煉製出這粒紫驪丹後，體內的靈力竟被消耗了九成以上，如今靈神三竅幾乎完全乾涸，只有經脈間還殘留著小部分。

　　現在聶空總算明白為什麼像這種一二品的靈藥，在聶家也經常會斷貨。畢竟，聶家總共才那麼幾個靈藥師，像聶麻子和聶風妍等人，一般每天只能煉藥四五次，還不能保證次次都能夠成功。煉製出來的靈藥，既要供給聶家族人，還有一部分要出售盈利，會供不應求也很正常。

　　聽到聶空的抱怨，聶星雲不禁莞爾，笑駡道：“小傢夥，你當煉藥是吃飯喝水呢！像這種二品紫驪丹煉起來還算是輕鬆的，就算是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危險，最多就是消耗靈力、浪費藥物而已。要是煉製六品以上的靈藥，稍一疏忽引起靈藥爆炸，甚至能把靈藥師的性命都給葬送掉。”

　　練天心也肅然道：“說得沒錯。聶空，你或許沒聽說過。數百年前就有一位藥王，在煉製八品‘寂滅靈華丹’時，靈藥突然爆炸，不但將他住所夷為平地，連他自己也被炸得屍骨無存。”

　　“竟有這樣的事情？”

　　聶空驚道。能被稱為藥王的，都是成功煉製過多種八品靈藥的靈藥師，那人自身的修為最少也得在丹靈五品以上，更有可能是洞靈強者。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被靈藥炸死，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震驚過後，聶空又暗暗慶倖，自己有“藥鼎幻身”在，日後煉藥時的危險想必會大大降低。

　　就以煉製“回春露”來說，若是小傢夥不需要休息，聶空甚至能連續不斷地煉上一整天。每次煉藥的消耗都極低。儘管他還沒有用藥鼎幻身煉製過二品“紫驪丹”，但想來也不可能耗盡全身靈力。以此推斷，煉製高品靈藥時，聶空能與藥鼎心靈相通，所遭遇的風險也不會像別人那麼大。

　　心念一轉，聶空便平靜下來，笑道：“師傅，弟子我首次出手就煉出了八成融合度的紫驪丹，是不是該有獎賞？”

　　“獎賞？”

　　聶星雲和練天心愕然相視，隨即見聶空看著桌面剩餘藥草時那垂涎欲滴的模樣，兩人啞然失笑。

　　聶星雲無奈的道：“又想吃藥草了？”

　　聶空愁眉苦臉的歎道：“兩位師傅，我也不想，可是沒辦法呀。我這的病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從來就沒根除過，必須經常服用藥草，吸收藥力遏制病情，修為越高，所需的藥力也越強。若是斷藥時間一長，病症恐怕會馬上復發，甚至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呼，去陪我的父兄。”

　　“竟然這樣？”

　　聶星雲和練天心面面相覷，突然身影一閃，一左一右地出現在聶空身邊，兩隻手掌同時按住了他的肩膀。緊接著，兩股灼熱的氣息分別進入了聶空體內，而後快速蔓延開來，進行探查……

第一三章 無底洞
　　過了好半晌，聶星雲和連天心才收回手掌，臉色都有些難看。

　　他們以靈力在聶空體內遊走數遍，最終竟隱約在他“靈神三竅”之間的空隙中感受到了一股怪異的力量。只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難以真正觸及到那股隱藏極深的力量，更別說弄清楚它的來歷。明明就在那�，卻碰不到，摸不著，這種感覺非常詭異，讓聶星雲和練天心眉頭緊鎖。

　　從他們的靈力在竅穴附近逡巡時間最長，聶空便知道兩位師傅感應到了被自己圈禁在瑤池穴內的那團墨綠血液。

　　那血液中蘊含的力量一直都在蟄伏著，卻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它就像是埋藏在聶空體內的一枚炸彈，一旦出現什麼變故，便很可能以更加猛烈的方式爆發出來，把他打回原形，甚至性命不保。

　　聶空一直沒弄明白它到底是什麼玩意。如今被聶星雲和練天心發現也好，說不定他們真能有什麼主意呢。

　　至於瑤池穴內飄著的小嫩苗，聶空倒是完全不擔心，就目前來看，這小傢夥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力量、甚至沒有任何氣息，除了聶空這個繼承了祖傳九大隱穴理論的主人，外人根本不可能察覺到它的存在。即便是它露出了點什麼破綻，也能夠被那團古怪的墨綠血液給掩蓋過去。

　　“聶空……”

　　聶星雲沈思片刻，神色間露出了少見的嚴肅，看了看同樣滿臉肅然的練天心，道，“你可知道那股力量是怎麼來的？”

　　聶空道：“師傅，好像是一出生就有了。就是因為它的存在，我才疾病纏身，修煉十年都停留在聚靈一品。前段時間不知怎地，它突然縮進了靈神三竅之間，這才解除了我修煉的障礙，修為突飛猛進。只是它並不安分，需要不停地用藥力壓制，才會繼續縮在那�不出來搗亂。”

　　聶星雲和練天心交換了個眼神，都感到頗為棘手。

　　若是能夠觸摸到那股力量，說不定還能想辦法將它弄出來，可現在連碰都碰不著，又談何驅除？

　　對於聶空的解釋，他們倒是深信不疑。

　　聶空患病十八年、修煉十年無進展，現今在聶家已是人盡皆知，而且聶空這段時間一覷準機會就往嘴巴�塞藥草，這還是他們兩人親眼所見。被聶空吃掉的藥草有不少是用來煉製三四品靈藥的，甚至還有幾株可以用來煉製五品靈藥，當時很是讓他們肉痛了一陣子。一個通靈師突然連續吃下這麼多藥草，強烈的藥力很可能會損毀靈神三竅，可聶空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曾經讓聶星雲和練天心困惑的問題，因為竅穴間那股怪異力量的存在而全部找到了答案。

　　練天心和聲道：“徒兒，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你的病情，師傅會跟聶老五好好商量商量。至於藥草的問題，就更不要擔心了，這密室�的藥草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當然，那些煉製五六品靈藥的藥草，得給聶家留著。”

　　聶星雲則有點氣惱的罵道：“這你孩子也真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早跟我們說清楚，還當不當我們是你師傅？要是知道你的病情，紅毛至於為你吃的那幾株藥草而心疼得吹鼻子瞪眼睛麼？”

　　前面的話，練天心還聽得連連點頭，可聶星雲最後那句話一說出口，練天心就急了：“聶老五，當時心疼的好像是你吧？吹鼻子瞪眼睛？老夫可沒那麼小氣，連幾株煉製五品靈藥的藥草都捨不得！”

　　“哦？那天是誰氣得一天都沒吃飯……”

　　“……”

　　對聶家的靈藥師來說，像香絲琉璃根和冰盤水之類的藥物，向來都是予取予求的。可能煉三品以上靈藥的藥物，就得根據情況按量配給的。便如聶空，以他現在的修為，如果不是兩位五品靈藥師的弟子，根本進不了這間密室，也接觸不到這麼多珍貴的藥草，更別說吃進肚子�了。

　　見聶星雲和練天心又吵得臉紅脖子粗，聶空感激之餘又有點慚愧。

　　他本來只是想在這密室蹭少許藥草，順便再試探一下，看他們能不能同意把自己將來煉製出來的靈藥拿出部分來，到外面去換取藥草。畢竟家族有家族的規矩，培養靈藥師花費巨大，若是靈藥師倚靠家族力量成才後，反將煉製出來的靈藥賣出去而不是供給家族，多少都有點不太厚道。

　　不過，讓聶空沒想到的是，不等自己把那些試探的話說出口來，兩位師傅將這密室�的絕大部分藥草對自己敞開供應，這樣的待遇即便是聶家那幾名四品靈藥師也從來沒有得到過。

　　日後，多幫聶家煉點靈藥以作補償吧！聶空暗道。

　　……

　　沒呆多久，聶空便拿著藥鼎和足夠煉製五十粒“紫驪丹”的藥物離開了密室，一同被聶空抗走的，還有一大袋用來煉製三、四品靈藥的藥草，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那袋子起碼有五十斤。

　　聶空的身影一消失，原本跟鬥雞一樣的聶星雲和練天心都歎著氣坐了下來。聶星雲苦笑道：“這小傢夥，五十來斤藥草，居然說湊合著能支撐半個月。就算是米飯，一個人半月功夫也吃不了五十斤哪。”

　　練天心長歎道：“是啊，果然都是天妒英才麼？資質這麼優秀的靈藥師，體內竟隱藏著如此大的隱患。要是他不說，連我們這兩個老傢夥都沒有看出來，還以為他的病情早就徹底根除了！”

　　“得想法子把他這病治好才行。”聶星雲憂心忡忡的道，“小傢夥才通靈修為，就需要這麼多的藥草，要是到了融靈，怕是得大量‘碧螺花’這種能煉製四品靈藥的藥草能才壓制病情。要是到了化靈，估計就得用上‘電光藤’那級別的藥草才能湊效……如果他的修為提升至禦靈，那……”

　　推算到最後，聶星雲和練天心目瞪口呆，這小傢夥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哪，他修為越高，所需的藥草便越珍貴。別說是後面的虛靈、丹靈，就算聶空僅成長到禦靈，估計整個聶家都供應不起他了。

　　以家族的全部力量供養一人，這顯然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或許聶空到融靈境界時，他就得自力更生了。

　　愣愣半晌，練天心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液，道：“大不了，到時候跟族長和長老們說說，我們兩個老傢夥就算拼了老命煉製五品靈藥去外面換取藥草，也不能讓這小傢夥出事，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徒弟！”

　　頓了頓，練天心很是無語的道：“聶老五，你說你都虛靈了，怎麼就不能想辦法提升提升你的藥力融合度？別的虛靈師基本都能煉製六品靈藥，甚至是七品靈藥，你倒好，還是五品，融合度又那麼低，連徒弟都比你強得多。以後，要是你對別人說自己是聶空師傅，這話誰信呀？”

　　“你以為老夫不想成為六品靈藥師？”聶星雲面頰發熱，有點惱羞成怒地低吼道，一提起這個，他便鬱悶到了極點……

第一四章 請柬

　　回到家中，聶空馬上開始修煉“木陽真靈訣”。恢復靈力後，他便施展“藥鼎幻身”煉製“紫驪丹”。現在抓緊時間煉製一次，讓小傢夥休息十個小時到大半夜，還能夠再煉製一次。

　　果如聶空先前所料，用小傢夥幻化成的藥鼎來煉製“紫驪丹”，的確要輕鬆許多。憑著他和小寵物之間的心靈聯繫，煉藥的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順暢之極。藥力融合的速度，更是比在密室�快了近一倍。

　　不到十分鐘時間，一粒圓溜溜的“紫驪丹”便已出爐。現在聶空還做不到像聶星雲和練天心那樣，一聞藥味便能判斷出靈藥的品質。不過，據他估算，這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應該達到了九成五。

　　這還是在“紫驪丹”即將成藥的時刻、聶空特意搗了點小亂的緣故。否則的話，這顆“紫驪丹”就算達不到當初售賣掉的那瓶“回春露”的藥力融合度，也能夠達到九成七，甚至是九成八。

　　一粒紫驪丹煉成，聶空毫不停歇，立即取出第二份紫驪丹的藥草。一個小時過去，聶空準備好的藥瓶中已成功多出了五粒色澤與形狀俱佳的“紫驪丹”，濃濃的藥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外面，大雪下得更歡，地面已漫蓋著厚厚的積雪。

　　花眉更加很少出門，除了出去買菜外，每天的大部分時間便在家�雕刻，手指時常凍得跟紅蘿蔔似的。

　　聶空有些心疼，本打算勸她休息一段時間。可轉念一想，她不能修煉，就雕刻能給她點樂趣，也便由著她性子來，只是抽空去了一趟薊陽城中心，趁靈寶閣和聶家搜查已經偃旗息鼓的機會，買了個撥款器和新靈卡。然後，聶空花兩千金幣買了個取暖器，讓花眉在家�不至於受凍。

　　這個世界的取暖器非常簡單，其實就是一塊刻劃過靈紋的火曜石，不管往�面輸入什麼屬性的靈力，都能夠十多個小時連續不停地散發出熱量。這玩意，一般都是低級靈紋師練手時製作出來的。

　　見聶空花大價錢買這樣的東西，花眉很是捨不得。只是她性子柔弱，聶空既買了回來，她也不會說退回去。倒是從此之後，每次和聶空碰面時，花眉的眼神總有點躲躲閃閃，也時常莫名其妙的臉紅。

　　知道花眉非常羞澀，聶空也沒在意。日子便在枯燥的修煉和煉藥，以及稍微有點曖昧的氛圍中過去。

　　六日後下午，煉藥堂後密室。

　　“這些都是你這六天煉出來的？”

　　看著在桌面上一字排開的五個小藥瓶，聶星雲和練天心詫然相顧。這五個藥瓶�面裝的都是“紫驪丹”，每瓶十粒，合起來正好是五十粒，與六日前聶空從密室中取走的紫驪丹藥材份量完全吻合。

　　這便意味著，在這六天內，聶空連續煉製了五十次“紫驪丹”，其間次次成功，沒有任何的失敗。這還不算，最關鍵的是，瓶內“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居然全都在九成三到九成五之間。

　　“是的。”

　　聶空無奈地點點頭。早知道聶星雲和練天心這麼大驚小怪，就不該一次性把練好的靈藥全拿出來了。

　　“嗯？”

　　練天心突然訝異地抓過其中一個藥瓶。

　　聶星雲下意識的道：“怎麼了？”

　　練天心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鼻子湊近瓶口，連續嗅聞了好幾下後，神色驟然變得激動起來：“沒錯！沒錯！九成六！果然是九成六！這�居然有粒‘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達到了九成六！”

　　“什麼？”

　　聶星雲一驚，幾乎跟搶劫一樣從練天心手�奪過藥瓶，噝噝地狠抽了幾下鼻子。瞬息後，聶星雲看向聶空的眼神又是驚奇，又是激奮，還有一絲難以置信，那張面龐也逐漸泛起了醉酒般的酡紅。

　　被兩個老頭用一種老鷹看小雞的目光狠狠盯著，聶空訕笑道：“兩位師傅，沒必要這樣吧，不過就是一粒九成六的‘紫驪丹’而已。”

　　看到聶空那不以為然、漫不經心的模樣，聶星雲直想噴血，兩隻小眼睛一鼓，氣呼呼的道：“小傢夥，什麼叫不過就是，還而已？九成六，九成六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嗯？嗯？”

　　練天心也情難自禁，手舞足蹈的叫道：“自古以來，大多數藥王煉製二品靈藥，其藥力融合度也不過在九成三到九成六之間，而且，出現九成六的比例還低得可憐。你一個小小的二品靈藥師，就能煉製出九成六融合度的‘紫驪丹’，這要是傳出去，你讓別的靈藥師怎麼活？”

　　“咳咳！”

　　聶空乾咳兩聲，其實他真不覺得九成六有多難煉製。要不是在煉靈藥的最後時刻做了點手腳，這�大多數“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都能超過九成六。要是不小心弄出一粒九成九的“紫驪丹”來，自己的兩位師傅豈不是得激動得蹦到天上去？

　　聶星雲忽地想起個問題，急問道：“你，你是用哪個藥鼎煉製‘紫驪丹’的？”

　　“這個。”

　　聶空從懷�摸出那三指寬的小藥鼎，笑道，“對我現在的修為來說，操控大藥鼎有些吃力，用這個小藥鼎就輕鬆多了。不過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在煉製紫驪丹的間隙，我還煉了幾次回春露，藥力融合度很普通。”聶空不動聲色地給兩位師傅打了預防針，這樣即便當面煉藥失敗也不會引起懷疑。

　　聶星雲抓過藥鼎，和練天心頭挨著頭翻來覆去地觀看：“上次你在靈藥堂煉回春露，用的就是這藥鼎，那時便能達到九成五。現在用這藥鼎竟然煉出了九成六的極品。照我看這小東西也很平常嘛？”

　　當然很平常！聶空暗笑，他拿出的藥鼎並非是紫羅幻靈香變幻而成，而是上月特意找人打造出來的。

　　許久，兩人的心情才平靜下來，把小藥鼎歸還聶空。

　　練天心歎道：“聶空，你煉藥的效率極快，藥力融合度也高得嚇人，若是煉製高品靈藥時還能有這成績，那就太好了。”他這話也是有感而發，若是高品靈藥也能煉到這樣的融合度，日後即便是他和聶星雲都不在了，或者沒有找到根治病症的法子，聶空這個無底洞也能夠用靈藥換取足夠的藥草。

　　“好了，不說這個了。”

　　聶星雲從懷�抽出一張紅色的帖子，笑道，“小傢夥，你今天來得正好，來，看看這個東西。”

　　“請柬？”

　　聶空一愣……

第一五章 千靈藥會

　　十二月三十，靈寶閣將在薊陽城舉辦“千靈藥會”的消息在短短幾天內便在大成帝國傳揚開來。

　　所謂“千靈”，並非真的是整整一千種靈藥，這只是泛指，但出現在“千靈藥會”的靈藥品種絕不會少。

　　據說，帝國皇室、離風曲家、夜戈闕家、薊陽聶家等世家大族都收到了靈寶閣、也就是洛城慕家的邀請。對這些大家族來說，每回靈寶閣的“千靈藥會”都是一次互通有無的好機會。

　　除去世族，大成帝國境內的幾個靈師宗派和一些中等家族、甚至是少數名望頗著的靈藥師也收到了靈寶閣發出的請柬。當然，在這種難得一見的盛會中愬慇慢慱，更多的小家族或靈師都會不請自來。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每次的“千靈盛會”，一些大家族都會將過剩的靈藥或藥草拿出來售賣，價格還會相對便宜。這機會對那些小家族或沒有家族做靠山的靈師來說，絕不容錯過。

　　於是，距三十日還有六、七天的時候，就開始有陌生靈師從四面八方進入薊陽城。而且，隨著靈寶閣舉辦“千靈藥會”的時日不斷逼近，來到薊陽城的人數開始呈現出了爆發式的增長。

　　在一種沸騰的氣氛中，薊陽城終於來到了十二月二十九。

　　還有一天時間，千靈藥會才開始。不過靈寶閣周圍已滿是人影，許多靈師即便是沒什麼事情，也要在這邊逗留磨蹭，熟悉熟悉附近的環境，畢竟明天的藥會就是在靈寶閣兩側的莊院中舉行。

　　對於外面的喧鬧，靈寶閣自不會有什麼不滿。這幾天，靈寶閣的藥物和靈藥的銷量暴增了兩倍。

　　“大哥，你瞧，那好像是聶家煉藥堂的天心大師吧？”靈寶閣內，一名正在挑選藥草的年輕男子不經意間擡頭瞥見直入二樓的三道背影，眼睛突然一亮，忍不住碰了碰站在旁邊的壯漢。

　　“沒錯，就是他，眼力不錯嘛。”那壯漢咧嘴一笑，擡手在年輕男子肩膀上重重一拍，一副“我是消息靈通人士”的神情，神秘兮兮的道，“老弟，你知道兩個老人後面那少年是誰嗎？”

　　“誰？”

　　年輕男子果然中招，順口問道。

　　壯漢笑眯眯的道：“老弟，看你樣子，應該才來薊陽城沒幾天。我跟你說，那少年在聶家可了不得。我妹婿的哥哥的表侄兒在聶家做事，我也是從他嘴�聽來的。我跟你說了，你可別傳出去。”

　　“嗯嗯，保證不外傳。”年輕男子連連點頭，眼晶晶地看著壯漢。

　　“那傢夥據說從小就病得要死要活，而且修煉了整整十年都只有聚靈一品的修為……”見那年輕男子一副吃驚的樣子，而周圍又多了幾名聽眾，壯漢更加眉飛色舞，“可就在今年九月份，他的病情突然好轉，修為也跟著一路狂飆，十天不到就從聚靈一品修煉到聚靈九品，最後在十月份進入聶家的生死幻界歷練，而且進去沒多久就提升到通靈二品。只可惜出來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不但修為沒有進展，還差點把小命都給送掉。大家都以為他的好運氣好到頭了，可結果呢……”

　　“結果呢？”周圍好幾人同聲急問。

　　“結果呀……後面的可都是絕密，你們可不許到處亂傳，知道嗎？”壯漢拿捏腔調，叮囑道。

　　“知道，知道，你快說吧！”眾人趕緊催促。

　　“咳咳，結果……”

　　壯漢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清了清嗓子，可他剛說出兩字，旁邊就傳來了一聲嗤笑：“結果，他的好運氣不但沒有到頭，反而被聶家的兩位五品靈藥師收為徒弟！這事早在上個月就傳遍薊陽城了，現在隨便去街頭找個三歲小孩問問，都知道那人就叫聶空，還絕密呢？”

　　“誰！誰在搶老子的臺詞？”壯漢惱羞成怒，眼睛�瞪出兩道凶光，在周圍的人群中搜尋起來，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沖自己擠眉弄眼，頓時火冒三丈，撩起衣擺就要翻過藥架教訓教訓那小屁孩。

　　“哼！”

　　一聲冷哼從櫃檯處傳來，那一直閉目端坐在櫃檯後面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兩道目光直射壯漢。這五大三粗的傢夥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悻悻地把按在藥架上的手臂縮回，灰溜溜的出了靈寶閣。

　　壯漢雖走，眾人談論聶空的熱情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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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做為議論對象的聶空，已跟隨聶星雲和練天心來到了靈寶閣的四樓。自從五天前，靈寶閣二樓以上已不對外開放，並在樓梯處安排靈師守衛，以防有人搗亂，因此，樓上卻是清靜許多。

　　“五長老、天心大師，沒想到二位今天會來，未曾遠迎，還望恕罪。”一名精瘦的藍衣中年男子，快步迎了過來，看到聶星雲和練天心時，他那堆滿了笑容的臉龐上掛著適度的恭敬。

　　“無妨，無妨。”聶星雲笑著擺擺手。

　　“這位想必就是五長老和天心大師的徒弟吧？”中年男子的目光又移到了聶空身上，熱情的問道。

　　“聶空見過莫先生。”

　　這個中年男子，聶空曾經見過。當初聶空來這靈寶閣出售“回春露”時，莫星圖還曾追出來向他詢問過自己的行蹤，後來更是請動聶家在整個薊陽城中搜尋了多日。事情不了了之後，聶空向聶青鋒詢問過他的來歷，知道他叫莫星圖，是洛城慕家派駐在薊陽城靈寶閣的四品靈藥師。

　　“你知道我？”莫星圖有點訝異。

　　“做為四品靈藥師，卻煉製出兩粒五品靈藥的‘金玉葫蘆’，莫先生的大名，整個薊陽城誰人不知。”聶空笑道。

　　“你可別這麼說，在五長老和天心大師面前，我都要無地自容了。”莫星圖連連擺手，可從他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卻能看出聶空的恭維話正好搔中了他的癢處，讓他忍不住有些自得。頓了頓，莫星圖才道，“五長老，天心大師，您二位是來看子思大師的吧？他老人家今天剛到靈寶閣。來，這邊請。”

　　“哈哈，看來我們來得很準時。”聶星雲和練天心哈哈一笑，在莫星圖的引領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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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只有兩人，一個是看上去年約六旬的老頭，身軀乾瘦，頭髮花白，頷下留著一把山羊鬍鬚，臉上滿是風霜歲月的痕跡，倒是那對深陷眶中的眼珠子異常明亮，讓他顯得精神矍鑠。

　　另一人則是個綠衣少女，水靈靈的，長著一張漂亮的娃娃臉。

　　聶家的九長老也有張娃娃臉，可他的相貌看起來卻顯得非常滑稽，而娃娃臉長在這名少女身上，反讓她更顯標緻，嬌嬌嫩嫩的，讓人恨不得在她飄著淡淡腮紅的臉蛋上狠狠地啃上兩口。

　　這名綠衣少女，聶空也認識，那瓶“回春露”便是她收的，似乎聽慕紅綾叫她“小靈妹妹”。她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模樣，可實際年齡卻要大過慕紅綾，這也是他當時出門後隱約聽見的。

　　至於那老頭，應該就是莫星圖所說的“子思大師”。

　　一進入房中，聶星雲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老頭對面，調侃的笑道：“慕老頭，多少年沒見過面了，九年還是十年？聽說你這些年天天都在研究怎麼突破五品，成為六品靈藥師？怎麼現在捨得離開老窩，跑到薊陽城來了？老夫可不信，你真是為了參加這次的‘千靈藥會’。”

　　在聶家，練天心經常拿藥力融合度太低的事情來打擊聶星雲，他又找不到反擊的利器，多少有點憋悶。

　　可在這老頭面前，聶星雲的自信心馬上就回來了。

　　因為，慕子思不管煉製什麼，只要成功了，藥力融合度不多不少，都是六成。即便是一品“回春露”，也不例外。和慕子思相比，聶星雲煉的靈藥還有不少超過六成的，這讓他非常有優越感和成就感。

　　沒辦法，人有時候就得和比自己差的人比比，這樣才能找回自信。要是天天和比自己強的人比，那找到的估計就只有自卑。像聶星雲，雖說是聶空師傅，可他從不和聶空比藥力融合度。

　　聽完聶星雲大串戲謔的話，慕子思很是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呀，努力了十年，還是沒能成為六品靈藥師，正好趁著這次‘千靈藥會’的時機出來散散心，說不定放鬆放鬆，水準就提升了。”

　　聶星雲笑得眼睛眯成了條小縫：“做白日夢吧你！”

　　練天心也是禁不住咳嗽了兩聲，要是放鬆一下心情就能從五品提升到六品，那所有的靈藥師都放鬆去了。說實話，練天心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慕子思這個老傢夥竟也能成為五品靈藥師？

　　練天心提醒道：“你們兩個別鬧了，不要讓孩子們笑話。”

　　“對，對，聶老五，天心，怎麼不介紹介紹你後面那個小傢夥。”慕子思捏著山羊須，笑呵呵的道。

　　聶星雲笑道：“這還用介紹，老夫就不信你沒聽說過他。聶空，以後，你叫他一聲師叔就行了。”

　　“見過慕師叔。”

　　聶空忙躬身行禮。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的兩位師傅和這慕子思非常熟悉，否則也不會如此笑駡無忌。

　　慕子思頷首笑道：“好，好，老五，天心，你們聶家出人才呐。不像我們慕家，雖有靈寶閣這塊招牌在，可本族的靈藥師，卻沒有多少人。在煉藥方面，資質優秀的後輩更是少得可憐。”

　　“一般，一般，才聶空和聶風華兩個罷了。”聶星雲故意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誰都能看出他寫在臉上的得意。

　　練天心無語的搖搖頭：“聶老五，你就別在這�裝模作樣了。老慕，你們靈寶閣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稀罕的東西？”

　　“好東西嘛，倒是有。你們呢？”慕子思點頭道。

　　“要是沒有，我們今天會來找你？”聶星雲嘿嘿笑道。

　　“好！”

　　慕子思拊掌一笑，沖那綠衣少女道，“小靈，你先帶聶空去二、三樓逛逛，呆會爺爺再叫你。”

　　“嗯。”

　　小靈乖巧地點點頭，水盈盈的眼眸朝聶空眨了眨。聶空有些狐疑地看了聶星雲和練天心他們幾人一眼，心中有些狐疑，到底是什麼稀罕東西，居然要把自己和小靈這兩個年輕人支走？心念間，聶空已當先走出了房間。待小靈也出來了，後面的房門已被莫星圖輕輕地關了起來。

　　看著走在前面的聶空，小靈正要招呼，可當目光落在聶空背影上時，卻禁不住怔了一怔，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聶空回轉身來，看著這娃娃臉少女，道：“小靈妹妹，你打算帶我去哪逛，我是客隨主便。”

　　“按年齡，你應該叫我姐姐的。”

　　“論輩分，我應該叫你師侄女，現在我已經把你的輩分往上提了一檔。”

　　“嘎？”

　　見聶空笑得怪異，小靈頓時蔫了，鬱悶地咕噥道，“那你還是叫我小靈妹妹好了……我們先去三樓，我給你介紹下靈寶閣的幾樣五品靈藥。”前走了幾步，又遲疑著道：“聶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當然見過！聶空心中一笑，當日自己改變了裝束，改變了容貌，卻改變不了身形，看來自己的出現又勾起了她的一點印象，不過即便是真被她認出來也沒是什麼，反正如今也無需刻意隱瞞。

　　“估計是在夢中見過。”聶空開了句玩笑，下樓而去。

　　“嘁！”

　　小靈撇撇小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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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練天心從懷�掏出十個玉瓶，依次擺在身前桌面上，然後朝對面的慕子思示意了一下。

　　慕子思好奇的問道：“都是什麼靈藥？”

　　“紫驪丹！”

　　練天心淡淡的道。

　　“紫驪丹？二品靈藥，這算什麼稀罕東西？”慕子思忍俊不禁，旁邊站著的莫星圖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笑過之後，見練天心沈靜肅然，聶星雲鎮定自若，慕子思終於還是拿起了藥瓶，拔開瓶塞。

　　“都是九成五融合度！”

　　“九成五……”

　　“九成五！咦，還有兩粒估計有九成六！”

　　“……”

　　“這粒……九成七！！”

　　看著最後那個藥瓶內的其中一粒紫驪丹，慕子思的神色變得驚異，旁邊莫星圖更是如此。十瓶上百粒九成五以上融合度的靈藥擺出來，即便全是二品紫驪丹，也具有極強的震撼效果，更何況其中還有幾粒九成六，甚至九成七的。

　　對慕子思和莫星圖表現出的神情，聶星雲很滿意：“這都是我們那不成器的徒弟聶空煉製出來的。最近他煉製了一百二十次紫驪丹，也成功了一百二十次。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倒是都有九成以上，可達到九成五以上的就只有這一百粒。唉，馬馬虎虎過得去，以後還得讓他多加練習。”

　　煉製一百二十次，成藥一百二十次，全部九成以上融合度，九成五以上的更是佔據了其中的六分之五，而做到這一切的還只是一名通靈境界的二品靈藥師！就這還不成器，還馬馬虎虎？

　　炫耀！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見對面眉開眼笑的聶星雲和眉峰不停聳動著的練天心，慕子思忽然有一種把那兩張老臉打得四處開花的強烈衝動。好半晌，慕子思才長出口氣，向身邊有些呆愣的莫星圖使了個眼色。

　　莫星圖回過神來，取出一個小藥瓶放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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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著聶星雲和連天心詢問的目光，慕子思微微一笑，口中很平淡地吐出三個字：“回春露！”

　　“回春露？”

　　見慕子思拿出的居然是種最低級的一品靈藥，練天心怔了怔，可聶星雲卻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邊說邊把藥瓶往鼻前湊近，“慕老頭，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這麼小瓶回春露，也值得你……”

　　聶星雲的笑聲嘎然而止，小眼睛一下就變得凝滯，愣愣地張了張嘴巴：“我沒搞錯吧？”說話間，又使勁地吸了口藥香，眼珠子滴溜一轉，臉色變得豐富多彩,，“十成？這是十成的‘回春露’？”

　　“十成？”

　　練天心難以置信地從聶星雲手中奪過藥瓶，片刻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只剩拿著藥瓶的右手還在抖抖索索。傳說中的十成藥力融合度，居然在這小小的一瓶“回春露”上面出現了？！

　　慕子思撚著鬍鬚，心中大爽，對面色呆滯的聶星雲和練天心道：“說起來，這瓶‘回春露’還是在你們薊陽城收購的。我來參加這次的‘千靈藥會’，一是為了散心放鬆，二就是為了它。”

　　練天心眼睛一動，喃喃道：“我明白了，上次靈寶閣請聶家搜索全城，恐怕是為了尋找這出售這回春露的人吧！”

　　“沒錯。”

　　慕子思也不隱瞞，頷首笑道。

　　聶星雲眼中猶自殘留著匪夷所思的意味，一聽這話，頓時怒了：“好啊，慕老頭，你們靈寶閣居然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說，害得我們聶家出動那麼多人手，把薊陽城攪得雞飛狗跳！”

　　慕子思道：“你現在不都已經知道了嗎？”

　　聶星雲不屑地翻翻眼睛：“那還不是因為沒有把那人找到，否則的話，這瓶靈藥你會捨得拿出來？”

　　慕子思道：“聶老五，你這話就有點強詞奪理了。雖說找人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可我不相信你們聶家把人找到之後會原封不動地交給靈寶閣。既然你們能逼問出來，那說與不說有何分別？”

　　“……”

　　聶星雲為之一窒，慕子思的話倒是沒說錯，若是聶家先找到人，絕對會將事情的緣由逼問出來。

　　練天心疑惑的道：“老慕，你現在又為何把它拿出來？”

　　慕子思沈吟道：“這瓶‘回春露’送回洛城後，我檢測過一段時間，最終確認，這瓶‘回春露’的煉製時間絕不超過三個月。和收購它的時間一對照，老夫斷定，煉製它的靈藥師就在薊陽城，而且，那賣藥之人很可能就是煉製她的人。”

　　聶星雲和練天心交換了個眼神，就聽慕子思繼續道，“如此一來，我們便可將搜索的範圍縮小很多，只需將這薊陽城內所有的靈藥師都查一遍。另外，那人能將這樣的靈藥拿來出售，可見他是個新手，難以準確判斷藥力融合度，很有可能他是自學煉藥，還有家境也不夠富裕。”

　　“有這幾點，搜索範圍又可減小。老五，這薊陽城可說是聶家的薊陽城，想要找出那人，還是得你們協助，光靠我們靈寶閣是不成的。”慕子思伸手一招，“回春露”從練天心手�跳到了自己掌心。

　　練天心沈吟道：“若是族長和長老團聽到這些，估計會答應的。”

　　“新手？自學煉藥？家境不富？”

　　聶星雲腦子轟的一下，來來回回地閃爍著這幾個字眼，甚至連慕子思和練天心在說些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新手，自學煉藥，家境不富，這說的不就是聶空那孩子嗎？他能練出藥力融合度達到九成七的紫驪丹？那煉製一瓶十成的“回春露”也是很有可能的。況且，他接觸煉藥的時間就是這幾月。

　　是他！一定是他！

　　一時間，聶星雲激動得渾身發抖，屁股就像是被針紮一樣，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蹦跳起來，跑出去找聶空確認一下。如果這瓶十成的“回春露”真是那小子煉製出來的，那他將來還了得？

　　“老五！老五！”

　　“怎麼？”

　　聶星雲猛然恍過神來。

　　慕子思沒好氣的道，“你發什麼愣呀，我和天心正商量著怎麼把這煉製這‘回春露’的靈藥師找出來呢！”

　　聶星雲哼道：“你們商量去，老夫可懶得費這心思，出去透透氣。”說著，將桌面的紫驪丹全收起來，嘴�嘀咕道，“有十成融合度的靈藥也不早拿出來，害得老夫差點丟臉，還好聶空那孩子夠爭氣。”

　　慕子思啞然失笑，這老東西只不過吃了點小癟就受不了了，要是自己今天沒拿出回春露，他憑著這十瓶極品紫驪丹，還不知道要怎麼得意呢！心�也沒在意，於是繼續和練天心商議起來。

　　出了房間，關好門後，聶星雲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瘋狂地揮舞著兩條胳膊，那模樣就像是得到了稀罕寶貝的孩童，臉上堆滿了笑意，一時間，連他那光禿禿的腦門都似變得亮堂了幾分。

　　好一會兒，老頭子才向樓下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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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寶閣中的成品靈藥，種類繁多，極其豐富，這確非聶家所能比擬的。一路走去，聶空聽著小靈那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介紹，著實長了不少見識。據小靈說，這靈寶閣內還有粒六品靈藥，只是收藏得極為隱秘。

　　“嗯哼！”

　　一聲咳嗽打斷了小靈黃雀啼鳴般的美妙聲音，卻是聶星雲神色陰沈地走到二樓，面龐垮得跟驢臉似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眉角一跳一跳的，看樣子生氣到了極點，低喝道：“聶空，過來！”

　　聶空忙跟小靈打了聲招呼，快步走到聶星雲身邊。見老頭子一把揪住聶空頸後的衣裳，把他往旁側一個敞開的小房間拉去，原本就因老頭臉色而有點擔憂的小靈，更是心驚肉跳，忙躡手躡腳跟去。

　　一進房，聶空就掙脫了老頭的手掌，嬉笑道：“師傅，什麼事把你樂成這模樣，嘴都快歪了！”

　　聶星雲小眼一瞪，叱道：“胡說！師傅這是在生氣！”

　　“生氣？師傅，你就別裝了。”聶空整了整被他抓得有些淩亂的衣裳。

　　“師傅可沒心情跟你裝！我問你，你是不是給這靈寶閣賣過一瓶‘回春露’？”聶星雲橫眉豎目。

　　“師傅，你都知道了！”聶空笑了笑，心中卻有些怪異，難不成他們剛才在頂樓看的就是那瓶回春露？

　　“還真是你賣的！”

　　聶星雲嘴角一咧，旋即陰森著臉看了看正在靠近的小姑娘，壓著聲大罵道，“你這個小混蛋，煉製出了十成融合度的‘回春露’不賣給家族，反賣給靈寶閣，結果把整個薊陽城都鬧騰了起來。”

　　聶空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道：“我哪知道那瓶‘回春露’有十成融合度。要是知道的話，我也懶得去賣了。結果擔驚受怕不說，賣藥得來的金幣還沒處花，差點沒把我弄得一命嗚呼。還好我用那藥方換了點藥草。”

　　見聶空把情況所講得那麼嚴重，聶星雲也有點後怕，哼道：“我問你，你是怎麼煉製出那瓶藥的。”

　　“隨便搞搞，它就出來了。”聶空悠悠道。

　　“隨便搞搞？”聶星雲張牙舞爪地低吼起來，隨便搞搞也能搞出十成融合度的靈藥，開什麼玩笑？

　　看著抽風似的老頭子，外面的小靈面色有點發白，生怕聶星雲一不小心把聶空拍死，忙偷偷向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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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小靈帶著練天心、慕子思和莫星圖旋風般沖到二樓那個房間外時，只見聶星雲和聶空師徒倆言笑晏晏，�面哪有什麼小靈所說的劍拔弩張的爭吵，完全是一副師慈徒孝的和諧畫面嘛。

　　幾人都有點傻眼，愕然地看著小靈。小姑娘那張水嫩的俏臉泛起了紅霞，怔怔的道：“我、我……我……他、他們……”

　　小姑娘支吾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還是練天心給她解了圍：“聶老五，徒兒，你們在這幹什麼？”

　　聶星雲沖練天心擠擠眉頭，對慕子思道：“慕老頭，聽說你這小孫女是一名二品靈藥師，我和紅毛的徒弟也是二品靈藥師，不如讓兩個小傢夥切磋切磋。輸贏不重要，交流經驗最重要嘛。”

　　“好！”

　　慕子思看了看小靈，頷首笑道，“我沒意見。這小丫頭最近煉藥水平一直沒什麼長進，讓她見識見識也好。”在爺爺說話時，小姑娘向聶空看去，見她傻愣愣地張著嘴巴，不由噗嗤一笑。

　　聶空真的是傻住了，他沒想到聶星雲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於是連忙沖他使眼色，可惜，老頭子卻是視而不見。

　　聶空又悄悄地扯他衣裳，老傢夥還是沒有半點覺悟。見慕子思、莫星圖和小靈已向樓上走去，聶空壓低聲音，訕笑道：“師傅，我看這樣的切磋沒什麼必要吧？要不您把它推掉得了。”

　　聶星雲正色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種事豈能出爾反爾，呆會也不要你使出全部本事，八成就夠了，這樣既能把那小姑娘搞定，也不會讓慕老頭太過丟臉。嗯，這就叫兩全其美。”

　　老頭子把無意間從聶空那學來的“搞定”兩字用了出來，心�暗暗得意，慕老頭，竟然把我徒弟煉製的“回春露”拿出來在我這個做師傅的面前顯擺，要是不馬上給你點顏色看看，以後還不定囂張成什麼樣！

　　練天心不由皺眉，低聲道：“老五，你和聶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回去再跟你說。”聶星雲笑道。

　　“輸了可別怪我！”

　　前面兩個師傅嘀嘀咕咕，聶空跟在後面嘟囔了一句，心�很是無語，難道非要我告訴你，徒弟我今早剛用小藥鼎煉了一個小時的“紫驪丹”，起碼得再過八九個小時，才能再次練出那種極品的靈藥？

　　不能使用“藥鼎幻身”，還想把人家小姑娘搞定？不被她搞定就不錯了！只是這其中緣由實在難以解釋，聶空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於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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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結果就是……短短半個小時過後，聶星雲就由聶空前世的紅臉關公變身成了黑臉包公……

　　靈寶閣二、三樓間的樓梯上，禿頂老頭邊往下走，邊痛心疾首的道：“你這小傢夥，故意氣我老人家嗎？讓你留點手，可也沒讓你輸給那小丫頭呀。你倒好，藥力融合度比她低了足足一成！”

　　聶空摸摸鼻子，無奈的乾笑道：“師傅，我可事先提醒過你，讓你取消這次切磋，你自己不聽，可能不能怪我。唉，我今早練了好幾粒紫驪丹，累得半死。剛才那‘歸心露’的融合度能達到七成已經非常不錯了。”

　　見聶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聶星雲更是氣得吹鼻子瞪眼睛。練天心不由道：“好了，老五，你也不好好想想，聶空接觸煉藥才兩三個月，那個小丫頭已經學了十幾年，都煉製成功過三品靈藥了，而且這次煉製的還是他從來見過的‘歸心露’，能有這樣的成績你還想怎地？”

　　聶星雲悻悻的道：“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只是一想到慕老頭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我就心�來氣罷了。聶空，紅毛說得對。師傅這次確實是有點得意忘形了。走吧，回家好好準備下明天的藥會大比。”

　　對聶星雲的這番抱怨，練天心心中暗笑，如果這次贏的是聶空，估計露出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的，就是你聶老五了！

　　說到藥會大比，聶星雲精神一振，接著道：“聶空，到時候你會有更多、更厲害的競爭者，以你現在的煉藥能力，想取勝非常困難，不過若是能贏到最後，獎勵也是非常豐盛的。尤其藥會大比的獎品大部分都是由洛城慕家準備的，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慕老頭黑臉的樣子，哈哈。”

　　見聶星雲心情暢快起來，聶空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剛才和小靈的切磋比試，如果煉製的是某種聶空熟悉的二品靈藥的話，那他或許還有取勝的把握，可慕子思那老頭卻別出心裁，居然拿出了一個剛淘到的二品“歸心露”配方。而聶星雲對聶空太有信心，發現“歸心露”只是種用來療治靈師外傷的二品靈藥，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

　　於是，聶空華麗地悲劇了！最終結果，小姑娘煉製出來的那瓶“歸心露”有八成藥力融合度，而聶空的只有七成。

　　對於這次比試的輸贏，聶空的確不怎麼在意，之所以剛才還擺出這副鬱悶的樣子，只是為了照顧下兩位師傅的感情罷了。如果輸了還高高興興的，那不是明擺著想惹聶星雲對自己發飆麼？

　　說實話，經過剛才的比試，聶空對那小姑娘還真有點佩服。

　　別看她生得柔弱清秀，可火靈力卻異常兇猛，幾乎是雙掌碰觸到鼎身的瞬間，那藥鼎就直接沸騰了起來，然後整個房間都只剩下她藥鼎內那轟隆隆的爆鳴，把聶空煉藥的動靜完全掩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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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寶閣四樓。

　　慕子思站在窗口，看著下面聶星雲、練天心和聶空三人的身影走出靈寶閣，頗感惋惜的道：“這個聶空天賦非常不錯，竟然是靈力變異，對藥力的感應更是敏銳。可惜了，他的體質是木屬性，再如何苦修也難有太大做為。或許四品靈藥師就是他將來的極限，至於五品，希望不大。”

　　莫星圖贊同地點了點頭。

　　旁側小靈想到聶空剛才用的那個還沒她巴掌大的小藥鼎，便忍不住抿嘴一笑，憑窗看了看聶空遠去的背影，忽地道：“對了，爺爺，師傅，我看他的身形和那個賣‘回春露’的傢夥非常像。”

　　莫星圖一驚，脫口叫道：“小靈，你的意思是那瓶十成融合度的‘回春露’是聶空煉製的？”

　　“我也已經想到這點了。”

　　慕子思沈吟道，“不過，這事我們幾個知道就行了，暫時別去打攪他，也別洩露出去，畢竟他是聶家人，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小靈，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和他多切磋切磋。如果他只煉製了一瓶高融合度的靈藥，那瓶‘回春露’還可以說成是運氣所致。可他煉製出大量九成五以上的‘紫驪丹’，這就不是運氣所能解釋的。或許，他真的發現了某個我們所不知道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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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返回聶家的路上，練天心才從聶星雲口中得知了聶空與那十成融合度的“回春露”之間的關係，心中大大震驚了一把，沒想到自己和慕子思商量著要尋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聽著聶星雲的講述，聶空也是心神凜然。

　　他本以為自己去靈寶閣售賣“回春露”的事做得非常隱秘，卻沒想到在慕子思的眼�，竟已留下了那麼多的線索。通過那大量九成五融合度以上的“紫驪丹”，或許慕子思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幸好自己背靠著聶家這個龐然大物，不然的話，恐怕這輩子都得給人去做煉藥的苦力了。

第一六章 藥會開始

　　淩晨，天際曙光微現，平靜了小半夜的薊陽城就開始出現了一些細微的騷動，隨著時間的快速流逝，這騷動越來越大，到天色濛濛亮時，幾乎整個薊陽城都變成了一鍋煮開的沸水，哄鬧起來。

　　薊陽城內，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影。

　　早起小商販的叫賣聲，亂哄哄的腳步聲，呼朋引伴聲，喝罵聲，嬉笑聲……竟是此起彼伏。

　　這無數聲音從四面八方彙聚成股股洪流，嗡嗡嗡嗡地注入到薊陽城北的靈寶閣，轟然引爆，然後又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暫態間傳遍了薊陽城的每一個角落，便是睡得再死的懶豬都能被吵醒。

　　晨曦初露，靈寶閣四周已是人頭攢動，除了薊陽城那些特意跑來看熱鬧的普通民眾外，大部分都是靈師。人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地帶一絲期待，這深冬的酷寒，絲毫不能阻礙他們對這次“千靈藥會”的熱情。

　　畢竟，這樣浩大繁鬧的盛會每隔五年才有一次。在大成帝國，也就是洛城的慕家才有這種獨自舉辦“千靈藥會”的能力。其他的，即便是大成帝國皇室，恐怕也得聯合幾個家族才行。

　　這倒不是說洛城慕家實力最強。五大世族當中，慕家實力只比聶家略強些，排在第四。但是，慕家經營“靈寶閣”，積攢的靈藥遠超其他家族，而且，慕家的靈藥師數量位列世族之首。

　　整個大成帝國，唯一的一名七品靈藥師，便是出自洛城慕家；六品靈藥師，大成帝國共有兩人，皇室一人，另一人也是出自慕家，至於五品靈藥師，大成帝國則有十人，其中慕家有三人。

　　這樣的家族，擁有如此數量的高品靈藥師，數百年來，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紅，實力弱小的話，恐怕早就被瓜分得一點渣渣都不剩。只是，慕家雖整體實力不是最強，可家族始終都有一名天靈師存在。

　　有天靈強者，大成帝國的其他家族甚至是周圍鄰國再怎麼覬覦，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把嫉妒擱在心�。況且，如今慕家的那位天靈強者，同時也是大成帝國唯一的那名七品靈藥師。

　　據說，他有極大的希望成為藥王。

　　大成帝國立國數百年，從未出現過藥王，若是他能成功，獲得“靈神殿”賜予的藥王稱號，這對整個大成帝國都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因為這個，靈寶閣舉辦“千靈藥會”時，其他世族比以前更加熱情。

　　“嗵！”

　　日上三竿，鐘鳴驟響。

　　震耳欲聾的聲浪排空而起，轟隆隆地直上九天雲霄，甚至連天空飄浮著的幾團烏雲都被震散。

　　喧囂的人群驀然一靜，緊接著就轟的一聲，似乎萬斤炸藥被同時引燃，靈寶閣外變得更加熱鬧。原本黑壓壓聚集在靈寶閣周圍的眾人，開始分成兩股人流，一股前往靈寶閣左側的大莊院，一股則往右側而去。

　　沒過一會，又有大批的人群從右側跑到左側。親自參加過、或有親朋好友參加過“千靈藥會”的靈師都知道，右側那片售藥區，雖然今天也會開始展售各種靈藥和藥草，但真正的好藥都在明天和後天。

　　至於今天的重頭戲，則是揭開“千靈藥會”序幕的藥會大比。

　　最初，這種比試只是為了激勵一下家族後輩靈藥師，一般只局限於帝國五大世族，即是在大成皇室、離風曲家、夜戈闕家、洛城慕家和薊陽聶家之間內部進行。

　　舉辦過數次後，發現參加比試的人數太少，於是又引入了另外五個實力比較強大的家族。到了現在，規模更大，不管是否世族出身，任何二十五歲以下的靈藥師都可報名參加，只要他是成國人。

　　因此，如今每次的藥會大比，都有大量的平民靈藥師參加。他們的實力不一定很好，但也有少數天賦不錯，而這樣的靈藥師都會是各大家族招攬的對象。所以，他們大部分便是沖這而來。

　　為了這次“千靈藥會”，左側莊院早在數天前便經過了大規模的整理。從敞開的大門進去，便是一塊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寬闊平地，而在平地的最北側，則是一座龐大的三角狀高臺，階梯層級而上。

　　這些階梯，從下而上，又可劃分為五個階次，每兩個階次之間的階梯高度相差頗大。這便是藥會大比中的五關。參加比試的所有靈藥師從第一關開始，每過一關，便可到上一關參加下一輪比試。

　　過五關而登頂，便可獲得最為豐厚的獎勵，位列前十的靈藥師，同樣也有獎勵，但與排在首位的靈藥師相比，差距懸殊。

　　五關高臺下面，則是隔離開來的數列長長的座椅。能在那就坐的都是此次大比的裁判，以及參加這次千靈藥會的貴賓。這個時候，藥會大比還沒有真正開始，所有的座位都是空蕩蕩的。

　　“嘩……”

　　半晌後，高臺側邊那連接著靈寶閣的通道處出現了數十道身影，這片寬闊的平地暫態冒出了一陣霹靂雷霆般的爆響，眾人的嘀咕聲、議論聲和嘰喳聲彙聚一處，猶如掙脫潰堤的洪濤，滾滾四散，聲震十數�。

　　參加“千靈藥會”的靈師們來自大成帝國各處，瞬息間就把排在最前面那幾人的身份給認了出來。

　　“快看！那是靈寶閣的慕子思大師！”

　　“聶家的天心大師……”

　　“成飛流大師！居然是皇室的成飛流大師！沒想到皇室這次也來了五品靈藥師，看樣子，他也要擔任這次大比的裁判！”

　　“嘖嘖，以前皇室雖也派人參加藥會大比，但皇室的高品靈藥師可從未做過這種比試的裁判，這次大比的影響肯定要超過前幾次。”

　　“咦，那是離風城曲家的曲停雲大師吧，我們大成帝國唯一的五品女靈藥師呐！”

　　“我就猜到了，四大世族的五品靈藥師都出現了，沒道理夜戈城闕家的不來。看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天心大師旁邊的那位應該就是闕家的闕羽大師了。哈哈。據說這位大師以前從沒離開過夜戈城呢！”

　　“啊，還有‘落霞宗’的五品靈藥師伏爾榮大師，莫非他也是這次的裁判？如果是的話，這可是首次引入五大世族之外的裁判……”

　　“……”

　　滾滾聲潮中，那些人一個個在階梯高臺前坐了下來，果如眾人猜測的那樣，慕子思、練天心、成飛流、曲停雲、闕羽和伏爾榮六人都坐在了最前面的那一排。後面落座的，則是來自各個家族和宗派的重要人物。

　　很快，高臺前的座位就已經坐滿。眾人知道這次藥會大比即將開始，寬闊平地處的氣氛高漲如浪潮。

　　此刻，在那高臺後面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第一七章 四皇子

　　三角高臺後，是座剛剛搭建沒兩天的大木棚。

　　這�原本是好幾個相連的小院落，為了這次的“千靈藥會”已全部被拆除。現如今，那異常寬敞的棚子�已聚滿了年輕的靈藥師，他們按著之前報名時所領取的序號排成了二十列。

　　聶空從旁邊圍牆處的側門走進來時，還真嚇了一跳。他原本以為這藥會大比有個五百人就不錯了，可那木棚�面卻是黑壓壓的，大略估算一下，起碼有近千人，都是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男女。

　　不會是大成帝國所有二十五歲以下的靈藥師都來這參加比試了吧？聶空暗暗嘀咕了一聲。他這次來參加藥會大比，最初是應聶星雲和練天心的要求，後來聽說最終的獎勵中有非常珍貴的藥草，他自己也是怦然心動。

　　眾人或閉目養神，或東張西望，或竊竊私語，或擺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可實際上心�的緊張已經被不斷扯動的嘴角暴露了出來。聶空只略略環視了一眼，便要拿著號牌去尋找自己的位置。

　　“聶空，聶空……”

　　一個極力壓抑著的嬌呼聲鑽入耳中，聶空轉忙眼望去，只見一個綠衣少女正在第一列靈藥師隊伍中沖著自己招手，正是慕小靈。

　　“什麼事？”聶空向她走去。

　　“你的位置就在我後面。”慕小靈翻了個白眼。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昨天下午聶家煉藥堂的風妍大姐來給你報名的時候，還是我把號牌給她的呢。”慕小靈嘻嘻一笑，拿出她自己的號牌在聶空眼前一亮，“沒錯吧。快，過來，插我後面。”

　　“插你後面？”

　　聶空一聽，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淫蕩呢，尤其是說這話的還是個嬌滴滴的漂亮妹子。“嗯哼”、“嗯哼”地咳嗽兩聲，聶空憋住笑意，道，“小靈妹妹，那我真插你後面了。”

　　“插吧，插吧。”慕小靈被聶空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揮揮白嫩的小手。

　　“我插進去了。”

　　於是，聶空一本正經地插在了小靈妹子身後。此時，後面那名少年再也憋不住，一手抖抖索索地點著聶空和慕小靈，一手捧著肚子嘎嘎地怪笑，沒一會，就笑得滿面通紅，眼泛淚光。

　　慕小靈滿頭霧水，腦中回味著剛才的情景，漸漸領悟到了兩人話中的歧義，白嫩的臉蛋霎時紅豔欲滴，羞窘地瞪著聶空後邊那個少年，嬌嗔道：“小江，你要是再笑，我可要揍你了啊。”

　　“小靈姐，我不笑了，你們繼續插……噗嗤，不行，我還是忍不住……”少年繃著臉道，說到最後，又噗嗤一聲，蹲了下去兩手捶地。周圍隱約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的靈藥師，臉上都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見聶空也憋得嘴角直抽搐，慕小靈更是面頰滾燙，氣得直跺腳：“不理你們了，兩個壞蛋。”

　　無人說話，聶空站得有點無聊，主動擡手碰了碰前面慕小靈刀削般的香肩，笑道：“小靈妹妹，這麼熱鬧的場面，紅綾怎麼沒過來瞧瞧？”幻界歷練結束後沒多少天，慕紅綾就回了京都洛城。

　　慕小靈仍舊有點窘迫，頭也不回地哼道：“她前段時間偷偷溜到薊陽城來玩，惹得她老爹非常生氣，所以一回去就被關在了家�修煉，說是不突破到融靈六品，哪里也不許去。前些天她又偷跑過一次，可沒出洛城就被她老爹抓了回去。”

　　“原來這樣。”聶空不覺失笑，以慕紅綾那活潑好動的性子，逼著她修煉，恐怕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小靈姐，快看，皇室的四皇子來了！”那蹲著身子捶地抹淚的少年突然一蹦而起，驚訝的叫道。

　　聶空和慕小靈轉眼望去，果然見那圍牆側門處出現了一道白色身影。那人年約二十，身軀修長，面容俊秀，唇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一身如雪白衣更將他襯得玉樹臨風，卓爾不群。

　　“他怎麼也來參加這次比試？”慕小靈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個四皇子很厲害嗎？”聶空笑問道，眼睛環視一周，發現不少鎮靜的靈藥師都開始愁眉苦臉，垂頭喪氣。還有更多的靈藥師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嘀咕的物件似乎也是那名四皇子。

　　“這還用說。如今大成帝國比較有名的二十五歲以下靈藥師，總共也就那麼幾個。小靈姐是一個，曲家的曲馨儀也算一個，還有個落霞宗的玉青冠。她們都能成功煉製三品靈藥，已無限接近於三品靈藥師。可最厲害的還是要數四皇子殿下，聽說他早已是三品靈藥師，而且成藥率高得驚人。”

　　小江給孤陋寡聞的聶空科普完後，又笑眯眯地自我介紹，“聶空大哥，我是慕小靈的堂弟慕心江。我聽小靈姐講過你，你是聶星雲大師和練天心大師的徒弟，水準肯定差不到哪去。這次，你和小靈姐的對手是四皇子和曲馨儀、玉青冠她們幾個，至於我麼，不用在意，只是過來湊數的。”

　　原來是個打醬油的！

　　聶空頷首微微一笑，這�近千名靈藥師當中，和慕心江一樣跑過來湊數打醬油的看來有不少。

　　“聶空大哥，小靈姐，你們也不要擔心。三品靈藥師又怎樣？藥會大比，比的可不一定是煉製出來的靈藥品級。我覺得，你們還是有很大希望笑到最後的。”慕心江裝起了成熟，安慰兩人道。

　　“閉上你的嘴巴！囉囉嗦嗦，煩死了！”慕小靈氣惱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顯然對他剛才笑話自己還耿耿於懷。

　　“那就謝你吉言了。”聶空笑道。

　　說話間，那四皇子已經走到了靈藥師佇列旁邊，沖慕小靈微笑道：“小靈，很高興你也在這。看來這次的藥會大比，本宮總算遇到了一個可以使出一半實力的對手。希望曲家的曲馨儀和落霞宗的玉青冠也能出現，多幾個對手，本宮也不會太過寂寞。否則，就算贏了，也無趣得很。”

　　“殿下不會失望的，據我所知，曲馨儀和玉青冠也都報了名。”慕小靈黛眉微蹙，心�有些不滿。

　　“很好！聽說這次慕家準備的獎品遠超以往的‘千靈藥會’。本宮很想知道那獎品是什麼，大比的第一名，本宮勢在必得。小靈，要是在最後一關相遇，本宮可不絕不會手下留情。”說完，四皇子笑吟吟地前行。

　　“狂妄自大！”

　　看著他背影，慕小靈氣呼呼地低罵出聲，“我說爺爺怎麼把一號牌留了下來，原來是給他準備的。”

　　“對，當我們這麼多靈藥師都是泥捏的不成？”

　　慕心江也是氣得握緊了拳頭，哼哼道，“這也就是紅綾姐沒什麼煉藥的天分，不然的話，以紅綾姐融靈五品的修為，別說是煉製三品靈藥了，就算四品靈藥也不是不可能。那樣的話，哪有他囂張的份兒？”

　　見兩人憤懣的模樣，聶空不覺莞爾。

　　這四皇子由始至終都是面含微笑，語調柔和，可話�話外卻透著一股毫不遮掩的狂傲，偏偏說話時的他看起來還顯得非常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以這樣的方式說話，等於是完全沒將慕小靈放在眼�，更是招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