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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1-10-18 23:06:05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1-25 15:02 編輯

前言:

  他是暫時性失明嗎?
  不然堂堂總裁的他怎會看上──
  身材差、貌不美、沒啥身世的她!
  不行,貴婦人的生活一點也不適合她,
  還是留下離婚協議書溜了再說,
  可似乎他們的情未了,
  三年後她才會好死不死的被他逮個正著,
  被他囚禁不說,
  還因他使用小人步數而昏頭的答應他──
  不再提離婚、不再落跑!
  沒關係,她可以慢慢等候落跑的時機,
  她就不信他這大忙人可以24小時守候……


第1章(1)

  艷陽高照,晴空萬里,耀眼的陽光讓人一掃幾日綿綿細雨所留下的陰霾。

  趁著紅燈亮起的時刻,洛寧寧擡頭望了眼那令人心情開朗的驕陽,但臉上原該有的朗朗笑靨卻依然杳然無蹤。

  因為此刻滿懷擔憂的她,只要腦海中一憶及方才接到的電話,一顆心便硬生生的提不起勁,此刻的地只想在最快的時間內飛奔到醫院。

  去探一探她心愛的小勤瀚究竟是怎麼了,畢竟剛剛打電話來的水月說的不清不楚,只匆匆的交代了句,「勤瀚進了方新醫院,快來。」就急性子的將電話掛斷,讓她的一顆心因為這句話而七上八下,直擔心她們的小寶貝勤瀚會出什麼事。

  於是她顧不得上司不悅的臉色,匆忙地交代一聲,便背起了她的萬用大帆布袋,騎著小綿羊在車陣中橫衝直撞,只希望能早一刻到達醫院。

  好不容易綠燈亮起,洛寧寧用正準備加足油門往前衝去時,突地一隻小狗衝出巷口,跑到馬路中間。

  「該死!」她不雅的低咒了一聲,隨即緊急煞車,然而卻無法完全煞住,情急之下,她趕緊將車頭掉轉。

  「砰!」地一聲巨響,洛寧寧的寶貝愛車撞上一根聳立在路旁的電線桿,不但車頭嚴重歪斜,人也就這樣飛跌了出去。

  右手臂傳來巨大的疼痛,大咧咧橫躺在馬路上的她卻怎麼樣也使不出力爬起來。

  既然一時間爬不起來,一向率直的洛容你用索性橫躺在路旁等待救援。

  一向樂觀的她心想反正她這麼大個人,身旁還有一台幾乎已經報廢的摩托車,光天化日之下,一定會有人來幫她。

  「可惡!」在等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卻沒有發現任何救苦救難的英雄,洛寧寧齜牙咧嘴的低咒了一聲,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她努力地轉動頸項,東轉轉西瞧瞧想看看這條偏僻的路上,有沒有一個可以拯救自己的英雄,可是她卻失望了,因為鮮少會有人像她一樣貪快撿這種偏僻的馬路走。

  於是乎她只能失望地仰視頭頂上那片蔚藍的天,開始想像著若是家中那兩個女人知曉她將自己弄成這副鼻青臉腫的模樣,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消說她鐵定會被若亞叨念半天,而新荷絕對會是眼淚直掉,彷彿她遭遇了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至於水月則壓根不會多掃她一眼,頂多就是一聲的冷哼,再幸災樂禍的說她活該。

  想到了自己那些同甘共苦的好友,儘管劇痛未消,洛寧寧的嘴角仍泛起一抹滿足的笑。

  那抹笑漾著滿滿的感動,彷彿壓根忘了此刻她橫躺在馬路上。

  突然間一道緩緩而近的引擎聲,打破了洛寧寧的臆想,當她回過神來,一輛車就這麼筆直的停在她的面前。

  終於有人來拯救她脫離烈日當空之下,洛寧寧暗暗籲了一口氣。

  冷眼看著橫躺在地上的洛寧寧,車內的兩個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情緒。

  「總裁,這……」司機老陳在等了三十秒後,卻等不到任何的指令,忍不住回過頭去探詢老闆。他知道老闆不喜歡多管閒事,所以沒有他的命令,縱使他極想去幫助躺在地上的小姐一臂之力,卻也不敢妄動,免得丟了工作。

  聽到老陳猶豫的低喊,龍峻濤利眼一掃,冷冷地說道:「打電話報警,別下車自找麻煩,要真不能打這兒過,就繞別條路出去吧!」

  他交代完,雙眼又轉回膝上的文件,壓根不理會車外亟待救援的女人。

  對他而言,那是旁人的事,既是如此,她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

  「是!」老陳雖對這樣的答案不甚滿意,但也只能照老闆的指令打電話報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偏偏不管洛寧寧怎麼等,就是等不到眼前那輛黑頭大轎車走出一個人來幫她。

  該不會車裡的人寧願就這麼讓她擋著,也不願下來扶她一把吧!

  這樣的臆測讓她兩道柳眉緊緊的攏在一塊兒,難不成現代的人冷血成這模樣,竟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躺在地上而不予理會?

  想到這裡,一股氣自洛寧寧的胸臆中湧出,她倒要看看車裡的人究竟是誰,竟然可以冷血到這種程度。

  於是她強忍著疼痛,嘗試著移動的自己的身軀,發現已不如方纔那樣泛著強烈的劇痛。

  於是乎她以右手支撐身軀,緩慢地讓自己坐起來,然後微喘著氣休息了一會兒,再咬著牙一股作氣的站了起來。憑著胸臆中的怒氣,她搖搖晃晃的往那輛教人痛恨的奔馳車走去。

  「小姐,你還好吧!」眼見那個小姐頰上還有著一塊淌著鮮血的擦傷,老陳忍不住搖下車窗探問。

  「現在問不覺得太遲了嗎?」洛寧寧咬牙切齒的嘲諷。「我看老伯年紀也不小了,怎地這麼沒有同情心,見我橫躺在地上,也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我已經報警了,你需不需要我再幫什麼忙?」洛寧寧的數落讓老陳的愧疚感到最高點,於是顧不得自家老闆的交代,再一次關心的問道。

  可不問還好,這一問再次徹頭徹尾的惹怒了洛寧寧,只見她微微的挑高了眉,晶亮的雙眼彷彿會冒出火似的。「報警?!這樣便可以為你們的罪過開脫嗎?」

  「這……這……」老陳是個忠厚之人,在心懷愧疚之下,自然招架不住她這樣的咄咄逼人。

  眼見老陳只是瞠大了眼望著她,罵的正順口的洛寧寧當然不可能會放棄這出氣的大好機會,於是又滔滔不絕的說道:「更何況你現在才來問我,不覺得太遲了嗎?若是我命不好一些,流血過多,再碰上你們這些一點愛心都沒有的人,我豈不是要提早去見閻王了嗎?」

  「這……這也不能怪我啊!」老陳無辜的說道,怨怪的眼神不聲不響的直往身後瞟去。

  唉!有這麼個冷血的主子,他也是挺無奈的。

  「不怪你怪誰?」洛寧寧見他還要推托,更是氣從中來,完全忘卻自己渾身的疼痛。

  「這……」老陳的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囁嚅了半天就是沒說出一個字。

  他總不能告訴眼前的女娃兒,這一次都得歸因於他那冷漠至極的老闆吧?

  他可還想捧住這個金飯碗,要不然他那一家老小可真要去喝西北風了。

  「哈!沒話可說了吧!」她得意揚揚的看著啞口無言的老陳,然後又得寸進尺的說道:「下次可別再這麼沒公德心了,要不然遲早有一天你需要人說明的時候,沒人會……」

  「你說完了沒有?」她話還沒有說完,車裡卻傳出了一個不耐的低喝,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老陳,不早就告訴你要繞路了嗎?還不快走。」

  「喝!原來真正沒有良心的是另有其人啊!」洛寧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然後便將怒氣轉到他身上。

  「老陳,走了!」不耐的聲音再一次的催促著,老陳只好帶著歉意的瞥了洛寧寧一眼,然後半是猶豫的踩下油門。

  「你……」望著老陳滿含歉意的眼神,這下洛寧寧用可知道真正見死不救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從今早到現在的倒黴隨著此刻她心中的那股氣悶全數爆發出來,只見她行動敏捷的宛若未受傷,一個箭步就竄到了那輛奔馳車的前頭。

  「吱!」的一聲緊急煞車聲,老陳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有這種不要命的舉動。

  「小姐,你這樣做很危險的,請你讓開好嗎?」生怕她的舉動會惹惱老闆,老陳婉言的勸著。

  「我倒要瞧瞧究竟是哪個沒良心的,竟然見死不救!」洛寧寧雙手大張,一股硬脾氣讓她抵死不讓開。

  「小姐,你……」老陳被她這樣的固執嚇傻了,張口結舌的不知該勸些什麼,從後照鏡中他已經瞄到龍峻濤鐵青的臉色。

  「叫他下車,我要瞧瞧這冷血男人長什麼樣子。」當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挺沒道理的,可偏偏她就是氣不過。

  這個社會已經有夠多的不幸了,若是人人都像他這樣自私的話,那這個國家還會有救嗎?

  在洛寧寧堅持不讓的情況下,雙方對峙了好久,終於駕駛座左後方的門開了。

  一雙精緻的黑皮鞋在陽光的照耀下,竟顯得有些刺眼,而當那雙皮鞋映入洛寧寧的眼簾時,她的心中突地漾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憶起,方才盛怒中的她竟然沒發現車內傳來的聲音是那麼的耳熟。

  忍不住的,她後退了一步,再後退了一步。

  該不會真的那麼巧吧!洛寧寧在心中低吟了一聲,原本淩人的盛氣頓時宛若洩了氣的皮球,二話不說的想要回頭走人。

  可偏偏在她發現到那股危險氣息時,已然是來不及了,只見那人的身影已完全的曝露在耀眼的陽光之下。

  洛寧寧無言地望了他一眼,當那張極俊的臉龐映入眼簾時,她的心不由得大駭,她連忙低下頭迴避他怒極的目光,心中頓時湧起數十種逃跑的方法。

  該死的!怎麼會真的那麼巧,而她剛剛又怎麼會那麼迷糊,竟然沒聽出那低沈的嗓音是他的。

  現在,若是不趁他還沒有發現她時趕快溜走,只怕等會兒她就要被他拆吃入腹了。

  說走就走,洛寧寧不再猶豫的腳跟一轉,就要走人,可那魔魅似的聲音卻依然不肯放過她。

  凝視著她的背影,龍峻濤幾分詫異、幾分憤怒的說道:「怎麼,你不是要見一見我這種沒良心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嗎?洛寧寧!」

  最後的三個字,他說得咬牙,鐵青的臉色彷彿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家似的。

  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想不到他用盡所有的人力、物力找了三年的人,竟會在這兒被他給撞上。

  不過他還真得感謝她那種不怕死的精神,要不然他是萬萬不可能注意到一個躺在路上的女人。

  聽到龍峻濤喊出她的名字,洛寧寧的身軀微微一顫,但是步伐卻是愈邁愈快。

  現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期盼,那就是趕緊讓自己遠離這樣危險的境地,有多遠就走多遠,免得……

  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阿彌陀佛……她心中不斷叨念佛號,腳下的步伐也愈走愈快。

  可再怎麼說,洛寧寧都是一個受了傷的人,怎比得過身強體壯的龍峻濤,只見他幾個大步,巨掌已經罩上她瘦小的肩頭。

  「怎麼,你方才不是氣焰挺高的嗎?怎麼這會兒卻落荒而逃了呢?」冷冷的音調裡其實壓抑了多種的情緒,完全不像是他這般冷情的人會說出來的話。

  聽聞那飽含情感的音調,洛寧寧用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怔,可是一憶及他的怒氣,她便顧不得其它,用力扯動肩頭,想要脫離他的勢力範圍,可偏偏他的力氣奇大,不管她怎麼甩,就是甩不開他。

  「我……我突然想起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洛寧寧萬分堅持的背對著他,打死也不肯回過身來。

  而被她的舉動弄得怒火中燒的洛龍峻濤則是俊臉一沈,低聲斥喝著,「別再動了,否則我不保證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痛打你的屁股。」

  他威脅的話一說完,雙手便用車的扳,轉瞬間,洛寧寧那雙佈滿驚慌的眸子便對上盛滿怒意的幽眸。

  「你……你……想要怎麼樣?」儘管恐懼不斷湧上,但她仍是鼓足了勇氣問道。

第1章(2)

  「這裡不是好的談話地點,我要和你『單獨』談談。」在確定她放棄逃離後,龍峻濤的臉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無波,只是面無表情的直盯著她。

  「我……沒……空……」結結巴巴的拒絕了他的提議,洛寧寧壓根忘了他是一個不肯接受拒絕的男人。

  「我想我並沒有詢問你的意見!」從牙縫中迸出了這句話,他二話不說的扯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就要將她往車裡帶。

  「你……不……」龍峻濤扯住的是她的左手,正是她傷的最重的地方。

  只見洛寧寧中斷了原本要說的話,痛呼了一聲,整個人險些癱軟在地。

  還好龍峻濤警覺她的異樣,眼捷手快的接住了她發軟的身子,這才發現她已經痛昏了過去。

  看著她蒼白而無血色的臉頰,一股驚慌驀地升起,他抱著她坐進車裡,然後低吼著要老陳趕快開車。

  *  *  *

  看著眼前左手臂嚴重挫傷的洛寧寧,龍峻濤的表面雖然冷靜如昔,可心裡卻早已是百轉千回。

  三年了,當日一別他萬萬想不到再次見面竟會是在三年後的今天。

  經過了一千多個日子,他對這件事情從最先的憤怒、焦急,到最後失望和幾乎放棄,此刻她竟又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之中。

  說不高興是騙人的,可偏偏隱藏在這股喜悅之後的,是更多的憤怒。

  他不敢說自己待她有多好,畢竟他們結婚時,他也不過是一個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對於總是漫不經心的她難免嚴厲。

  再者他那時初初接手父親遺留下來的駿奕建設,總是要多花點時間在事業上頭,偶爾對她有些疏忽。

  可就算他真的有錯,她也不需要不告而別吧!

  他們是夫妻啊!很多事情不該是互相溝通的嗎?

  這個問題總在夜深人靜之時竄入他的腦海,問了自己千百遍,可怎麼也得不到答案。

  因為他不是她,壓根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所以這些年來他總是在等待,等待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現下他終於等到了,可卻是一個摔得鼻青臉腫,脾氣壞得嚇人的洛寧寧,他有些訝異,可對這樣的她,他更有著期待。

  「嗯!」一道細碎的呻吟自洛寧寧的檀口中逸出。

  知道她已經快要醒來,龍峻濤一雙深邃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直盯著她鼻青臉腫的小臉蛋。

  他倒要瞧清楚當她發現他真實的再次出現在她生命中時的每一個反應。

  終於在他萬分的期待下,洛寧寧微微的睜開了眼,但當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對上他的時,她又將之緊緊的閉上。

  「怎麼瞧,你都不像是只小烏龜,但怎麼總在做這種烏龜的舉動。」毫不留情的揶揄自龍峻濤那有稜有角的薄唇中逸出。

  果不期然,聽到了他的椰偷,洛寧寧立時睜大眸子,砰地一下由床上坐了起來,圓亮的大眼怒瞪著他。「我才不是小烏龜。」

  「既然不是小烏龜,又為何不敢面對我?」說到正題,龍峻濤閒適的表情一斂,整個人又再次散發出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我……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像是可以感受出他的怒氣,一向理直氣壯的洛寧寧也忍不住的心虛了起來。「還有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清楚的知道這裡是龍峻濤的房子,因為這裡的裝演擺飾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可是她受了傷,就算被他找著了,他也應該帶她去醫院吧!怎麼會帶她回來這兒?

  「好,很好,想不到睽違了三年,你竟然敢說不想看到我。」龍峻濤的聲調彷彿自地獄竄出一般冷得駭人,「還有,你當然應該在這兒,這裡是你的家,不是嗎?」

  忍不住因他那幾近滔天的怒氣而打了個寒顫,洛寧寧必須拚命為自己打氣,才能再次面對他。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胸臆中那瘋狂亂跳的心後,洛寧寧試圖冷靜的開口問道: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她在離開的那一天,已經將離婚協議書籤好了字擺在床頭上,她不相信他會沒有看到。

  「離婚?!」冷冷的重複著她所說的話,他回過頭去將放在床邊櫃子上的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麼?」洛寧寧看著龍峻濤硬塞進她手裡的木盒,不解的問道。

  「你打開就知道了。」他要她自己打開。

  彷彿已然猜到了盒中之物,洛寧寧掙紮了好一會,然後才緩緩的打開盒子。

  那裡頭是一張被撕成碎片的離婚協議書,正是她當年留下的。

  不解的搖著頭,她真的不懂他為什麼不肯簽了那張離婚協議書,然後放彼此各自尋找新的天空。

  他不愛她不是嗎?這是她親耳聽到他說的,既然不愛她為什麼又不放開她?

  「為什麼?」洛寧寧喃喃自問。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不可置信的說道,龍峻濤閉了閉眼,才能強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他們是夫妻啊!婚是一起結的,有什麼道理離婚能由單方面決定。

  深吸了一口氣,乍然看到這張被撕毀的離婚協議書,洛寧寧的心是慌亂的。

  長久以來,她都已經認定他們之間不再有關係了,也因為有了這樣子的認定,她才能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現在……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能睜著一雙盛滿不解的大眼,直盯著他。

  「現在你該知道我們還是夫妻了吧!」看著她大受打擊的模樣,龍峻濤的心掠過一陣冷意。

  難道說和他依然是夫妻,帶給她這麼大的打擊嗎?

  從前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到哪裡去了?

  不,他不能接受她的冷漠,他要找回那個愛他的女人,不惜一切的代價,他在心中下了這樣的決定。

  「那麼,你現在想怎麼樣?」略微平穩紊亂的心緒,洛寧寧當下打算好好的解決這件事情。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龍峻濤輕柔的反問,言下之意清楚明瞭。

  「不,我們不是!」洛寧寧猛地搖頭,就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因為,那會讓她有奢望,但隨著希望而來的失望則會讓她再也不能平靜度日。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龍峻濤果決的說道。

  「你……不能這麼做!」意識到他的堅決,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心也漏跳了好幾拍。

  「該死的,我就是可以。」為她那疏離的態度,龍峻濤忍不住的低咒。

  他發誓他可以這麼做,也絕對會這麼做,她要離開這裡,除非踏過他的屍體!

  「你……」洛寧寧想到被禁錮在這裡的可能,內心不禁一片慌亂,直想翻身下床,可是偏偏帶傷的身體讓她沒能如願,只能坐在床邊喘著氣。

  「想要逃離,也等你傷好了之後吧!別再不自量力了。」龍峻濤冷冷地說完,再也不顧她的反應,轉身就走。

  沈重的核桃木門開了又關,那聲響像是警鐘一樣重重的敲進洛寧寧的心裡,讓她對未來充滿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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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0-18 23:07:01

第2章(1)

  隨著日昇日落,被龍峻濤鎖在房裡已經是第二天,昨夜一夜無眠的寧寧,紅腫著一雙眼,原本的明眸顯得黯淡無光。

  她怔怔的望向房門,壓根就弄不懂為何龍峻濤既不愛她,又要執意留下她來,將兩個不相愛的人硬是綁在一起,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當年她既然會選擇離開,就是因為她不想再繼續這段錯誤的緣,他們兩個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時的愛戀或許甜蜜,可長久相處下去,面對著處處優秀的他,什麼也不懂的她難免感到自卑。

  她一直認為他配得上更好的女人,一個和他站在同一水平上的女人,才會是他的賢內助。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寧寧臆測來人除了龍峻濤之外,不會再有別人。

  於是她強打起精神,準備再一次的和他講道理,希望他不要這麼的執著。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當門乍開,從門縫中探進來的竟是一顆小頭顱。

  「小翰翰!」寧寧驚喜的直喊著頭綁著紗布的小人兒,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龍峻濤的家裡。「你的頭怎麼了?」

  勤瀚一見躺在床上的寧寧,二話不說的飛奔上前,撞進了她懷中。「人家在學校玩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頭。」

  被碰觸的傷口讓她痛得齜牙咧嘴,但為了怕嚇著小瀚瀚,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幸好小瀚瀚的傷並無大礙。

  而她暗暗擠眉弄眼的忍痛模樣,看在隨著勤瀚上來的龍峻濤眼裡,眸光不由得滲上一抹笑意。

  看來在外遊蕩了三年,她並沒有什麼很大的改變,那張小小的俏臉依然藏不住她真實的心情。

  她的喜、怒、哀、樂依然是這麼的豐盈,一種睽違已久的憐愛之情猶然而生。

  知曉這小妮子一向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在苦思了一夜之後,他腦海中已然有了對付她的策略。

  所以他特地從她隨身帶來的大包包中,找到了一些數據,接著再僱請偵探社,將她這三年的生活點滴做一次深入的調查。

  而眼前這小子和樓下那幾個個性迥異的女人,就是這次調查的成果之一。

  要不是偵探說這幾個女人擔憂的幾乎要去報警,而他又剛好想要更加瞭解寧寧這幾年的生活,他這才找上了她們。

  誰知他們方才見面,話都還沒有說幾句,她們便以極強硬的態度,要他帶她們來見寧寧,否則她們會立時告他綁架。

  雖然說他和寧寧是夫妻,帶妻子回家養傷壓根算不上什麼罪名,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受人威脅的人,可看在她們這般關心寧寧的份上,他也就帶她們來了。

  另外他也希望這兩天明顯不快樂的寧寧能夠心情轉好,失了笑靨的寧寧看起來是那樣孤單地教人心疼。

  「你怎麼知道的?」最初的驚訝過去,寧寧不敢置信的問他。

  她一向知道龍峻濤的厲害,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沒說,而他也沒問的情況下,他竟替她找著了他們,一股暖意在她心中漾起。

  龍峻濤俊挺的臉龐帶著淺淺的笑著,他揚了揚手中屬於她的記事本,無語的給了她答案。

  望了那記事本一眼,寧寧雖然對於自己的隱私被侵佔而有些不悅,可偏偏看著小勤瀚那張可愛的小臉,她就硬是氣不起來。

  「謝謝你!」拂去了前兩日的陰霾,寧寧在與勤瀚嬉鬧的空檔中擡頭向龍峻濤道著謝。

  離開他的這三年來,她的這些朋友和勤瀚正是她生活的支柱。

  「你很幸運,有幾個關心你的好朋友。」此刻的龍峻濤顯得平靜許多,在面對寧寧時也回復了往日的和顏悅色。

  「是啊!這三年來幸好有她們。」她被他溫暖的心不再劍拔弩張,也能和他像是朋友般的聊了起來。「不過你那幾個朋友的個性還真奇特。」這是再見時,兩人相處最平心靜氣的一刻,所以他斜靠在門上,隨意找著話題。

  「哈!」看著他一副有口難言的神情,不怎麼敢恭維的模樣,她不由得噗哧的一笑。

  「怎麼,有什麼好笑的嗎?」心醉於她不設防的笑容,龍峻濤柔聲的問道。

  「看來你是吃到水月的苦頭了吧!」寧寧瞭解的說道。

  水月一向對男人不假辭色,這次她意外的失蹤了,她的口氣與態度想必不會很好。

  「怎地,知道我吃癟,你很高興嗎?」

  他那溫和的態度教寧寧失了神,也忘了自己的防備,脫口而出的說道:「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完美得教人不敢褻瀆,好不容易你也有吃癟的一天,難道不值得我們這種平凡人高興嗎?」

  聽著寧寧的話,龍峻濤的腦海中有種思緒一閃而過,讓他忍不住皺起了濃眉。

  這時,寧寧才暗暗惱著,在心中暗斥著自己不該這般嘴快。

  心中的自卑一向是她最不想讓他察覺的角落,因為她主觀地認定像他這般的天之驕子是不會懂得她的困擾。

  甚至還可能以一句「庸人自擾」來打發她的疑慮,她不希望這樣赤裸裸的攤在他的面前。

  「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龍峻濤試探的問道,想要探知她想要傳達的訊息。

  「沒有!」很快的否認,容得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披戰袍,武裝好自己。「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這種必要。」

  眼見她眼中的防備已起,他也不急著再繼續探詢,反而體貼的說道:「等會兒我有事要出去,我會留她們下來陪你的。」

  「哦!」寧寧隨意的應了一聲,心中卻感到詫異萬分。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剛剛好適合她的逃離計劃嗎?

  不過不管他是怎麼盤算的,只要他人一踏出這間房子,她就要教水月她們幫她離開這個地方。

  但龍峻濤是何等精明之人,怎麼可能會錯過她眼中那抹算計的光芒,只見他欲離去的身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霍地回過來。

  一雙深邃的瞳眸緊盯著寧寧的臉龐好一會兒,像是在思索什麼似的,直到他的眸光讓她感到心驚,他才又開口說道:「別想要離開這裡,除非你想帶著你的好友們一起逃,否則你該知道我的能力。」

  被威脅的寧寧瞪大了眼,一時間很難從方纔的竊喜中回過神來。

  「我再說一次!別試圖離開這棟房子,我不會再等你三年。」

  這一次龍峻濤話說的既緩且沈,警告的意味十足。

  「你……在威脅我……」她終於回過神來,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意思,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眸。

  「沒錯!我是在威脅你。」他毫不諱言的承認坦白。

  他領導著一個龐大的企業,斷不可能為了不讓她再次逃走,而時時刻刻的緊盯著她。

  而她那群好友的出現正好為他帶來了足以使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籌碼。

  因為知道寧寧的重感情,所以他當然得拿來好好利用一番。「記住,在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你那幾個好友的處境。」

  他怎麼敢……他怎麼可以拿她的好友來威脅她!寧寧氣極了,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水杯,想也沒想的就朝他丟了過去。

  龍峻濤利落的閃過了那個杯子,而杯子落地的巨大聲響卻嚇到了勤瀚。

  「姨!」一直窩在她懷裡的勤瀚擡起頭,怯怯地扯著她的衣袖低喊著,「姨……姨……」

  「沒事!」知道自己嚇著了孩子,寧寧努力的在盛怒中擠出一抹笑。「姨只是在和這個叔叔講道理。」「呵!原來大人的道理是這麼講的,那麼以後瀚瀚要講道理時,也要拿杯子丟人嘍!」

  勤瀚天真的話語惹來龍峻濤的捧腹大笑,寧寧忍不住朝他瞥去一眼。

  天啊!慘了,她鐵定會被水月給念到臭頭,說她教壞孩子。

  「看來,以後我們的孩子真的不能交給你教育,否則……一定常常亂丟杯子。」

  「你……」他的取笑讓寧寧更是氣憤難當,可是偏偏在孩子面前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用兩記刀似的眸光射向龍峻濤。

  什麼叫做他們的孩子,他們之間壓根就不會有孩子,寧寧極力的在心中否定他的話。

  可不知怎地,不管她怎麼氣怒,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微微的泛起一股甜蜜,彷彿是在高興他隱隱許下的未來。

  「別氣了,小心氣壞了身體!」不在意的承受著她殺人的目光,龍峻濤當然知道自己這樣小人的做法會引起寧寧的憤怒。

  可是他真的害怕在他想出對策之前,她就已經像是一團空氣似的,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得可輕鬆了,被威脅的人又不是你。」她依然氣怒難平的低下頭,「你到底強留我下來想要做什麼?」

  面對寧寧的憤怒,龍峻濤默然不語的盯了她好半晌,才帶著落寞的神情說道:「為何你就是不懂?」

  一句話讓寧寧摸不著頭緒,待她擡頭想問明白時,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他那寬闊的背影。

  奇異的,那個一向給人感覺既寬闊又堅毅的背,此時竟隱隱透著寂寞。

  寧寧搖了搖頭,甩去腦海中耶種奇怪的感覺,縱橫商場的他一向是那麼的高高在上,怎麼可能會寂寞呢?

  她轉身繼續和勤瀚嬉鬧著,然而腦海中龍峻濤那寂寥的身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第2章(2)

  *  *  *

  人未到聲先到,在龍峻濤離去沒有多久後,冷水月那有些低沈的嗓音猛然竄入寧寧的耳際。

  「你這該死的女人,竟敢讓我們擔心那麼久,而自己卻躲在這裡享福。」水月的語氣中雖然有著諸多的不滿,可眸中卻盛滿關心。

  「你們來啦!」抱著勤瀚,蕩用興奮的望向連袂前來的好友。

  雖然只是小小離別了兩天,可心中那種感動卻是萬分濃郁的。

  「什麼?你看起來還好好的嘛!我還以為你已經快死了咧,害我還向公司請了兩天的假,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一向喜歡和寧寧鬥嘴的若亞,一身帥氣的打扮,面面容一如往常的掛上不在乎的表情,彷彿天下沒有什麼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事。

  「呸呸呸!死若亞,你別一見面就詛咒我行不行,斷了一隻手還不夠慘嗎?難道我真的得死了,你才高興嗎?」

  雖然早已習慣若亞那張惡毒的嘴,可是她是真的身受重傷啊。

  「死了最好,竟敢讓我們在醫院等不到人,而且還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快兩天,你知不知道新荷有多擔心。」若亞才不將寧寧的抱怨放在心底,反而覺得她是罪有應得。

  「你……」寧寧被若亞的話氣得咬牙切齒,一個不在意竟牽動了傷口,忍不住的痛呼出聲。

  「天啊!」一向心腸軟的新荷,一見到寧寧疼痛的表情,忍不住的低呼了一聲,眼淚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落下來。

  她匆匆地走上前扶住寧寧受傷的手,然後仔細的端詳,並且柔聲的問道:「寧寧一定很痛吧?瞧你滿身是傷。」

  新荷的感情一向豐富,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可是有時卻仍柔弱得教人心疼。

  「不疼,不疼!你快別哭了新荷。」寧寧一見著新荷的淚就沒轍,連忙安慰她。

  「新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挺耐得住痛的,像個無敵女金剛似的,這點小傷還難不倒她的。」見寧寧手忙腳亂的抽面紙,安慰著脆弱的新荷,若亞忍不住揶揄她。

  「就是說嘛!你壓根就不用心疼她,她是『死好,應該』!早就說要她騎車別這麼橫衝直撞的,或者去買部轎車,總好過機車的肉包鐵,她就是不聽,受這小小的教訓也是應該。」

  果然如寧寧所想的一樣,若亞一出口就是教訓人的話,可是她知道好友是出自關心。

  望著眼前的好友們,寧寧的心是暖的,見到龍峻濤後不曾平息的慌亂,也漸漸的安穩下來,她笑著埋怨道:「人家都已經受了傷,你們還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到底有沒有一些同情心啊!」

  而面對她的抱怨,眼前的眾人只是訕笑,惟有一直躺在寧寧懷裡的勤瀚天真的說道:「寧寧姨,沒關係,她們不呼呼,我呼呼,不痛喔!」

  他的小手攀上了寧寧左手,認真的幫她呼了起來,在他純真的想法中,以為這樣傷口就不會痛了。

  得到小帥哥的認真安慰,寧寧的心更暖了,她用右手抱著勤瀚,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看著寧寧臉上那股滿足的神情,其餘的女人終於放下隱藏在心頭的擔憂,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同時也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那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不是說你已經離了婚,無處可去,你是不是在騙取我們的同情啊?」若亞想起了方纔那個優質的龍峻濤。

  她亦在商界任職,自然知道他是何等人物,配上寧寧還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他旗下為數眾多的公司行號,個個都是會生金的母雞,更何況那男人還長得超帥的。

  這樣「財」貌雙全的男人,真不知這個笨蛋寧寧為何還要棄他於不顧,若是她的話早就撿回家去收著,自己也就不必在職場上那麼死拚活拼的了。

  「對啊!」開始龍峻濤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我們還不相信他就是你的老公,水月還當他是綁架你的壞人呢!直到他至少出示十份身份證明檔,我們這才相信他真的是你老公!」若亞話才剛說完,水月也跟著數落了起來——

  「你啊,真是糊塗的可以了,還說什麼早就離婚了,原來他還是把你當老婆這麼的寶貝著。」

  虧她們三年前還這麼可憐她,原來她壓根沒有離婚,當然也不是沒處可去,看她老公這麼緊張她,還特地去找她們的情況看來,最搞不清楚狀況的就是寧寧。

  「反正你現在名花無主,而他還這麼癡心的守候,依我看,乾脆再一次的湊合著,也免得我們三、兩天就得幫你做的蠢事擦屁股。」

  「你們……」天啊!眼前這兩個女人是什麼朋友啊!她現在想要逃離龍峻濤身邊都來不及了,她們竟然……竟然一個個的要她回去自投羅網。

  看來要指望她們兩個幫她逃走,那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新荷的身上。

  可是她話都還沒有說出口,新荷也跟著開口探問道:「是啊!寧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雖然她一向護著寧寧,可這件事情實在大荒謬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離婚了,可他卻硬是說沒有。」寧寧的菱唇微嘟,誠實地說道。「就像這次,人家想要離開回家,可他偏偏不肯,硬是把我給留了下來。」

  「天啊!」聽到她的答案,眾人有志一同的無奈低呼,三雙眼眸中皆塞滿了不可思議。

  被她們盯得發慌的寧寧忍不住的求饒,「哎呀!你們別這麼瞧著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荒謬的情況啊!」

  「拜託,既然這麼優質的男人眼睛瞎了,願意承認你是他的老婆,你當然就要牢牢的巴著他啊!」

  若亞理所當然的說道,看著那男人的眼神,她有一種預感,他一定會帶給寧寧幸福的。

  這樣理智的男人其實是適合天真爛漫的寧寧,因為他會像一顆大樹一樣,永遠的庇蔭著她。

  「就是說嘛!雖然我對男人的評價並不高,可看在他這麼有心,願意特地去央求我們來陪你的情況下,我也覺得放棄這樣的男人,太過浪費。」

  「天,怎麼連你也這樣說?」感到不可思議的寧寧,小嘴微張的直盯著她們。

  壓根就不敢相信這兩個一向對男人甚無好感的女人竟會同聲一氣的要她再繼續當回龍太太。

  求助的眸光只好眺向惟一不曾出聲的新荷身上,期望能為自己找到一個戰友。

  可迎視著她的目光,新荷只是默然的攢眉不語,似乎是在認真的思索什麼。

  「新荷,難道你也同她們一樣,要我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嗎?」寧寧緊張的追問著。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要是她真的不想回到龍峻濤的身邊,大可不理會她們的話,她知道不管她們現在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會支持她的抉擇。

  可偏偏她們的話一波接著一波的在她的心房裡挑起了濤天巨浪,讓她原本堅定的心開始動搖。

  所以在此刻極度的矛盾中,她需要一個戰友,一個願意為她說幾句話的人。

  「寧寧,其實我也覺得那位龍先生好像挺在乎你的,而你也不如你表現出來的那樣漫不在乎,難道你真的不願意考慮看看嗎?」

  新荷謹慎的以最中肯的話語說道,從寧寧慌亂的情緒中,她看到了她在不自覺中所散發出來的在乎。

  不希望任何的憾恨再次發生在這群好友的身上,所以她這次並不贊成寧寧極欲逃避的心態。

  「你們怎麼都這樣嘛!」沒想到自己孤立無援,寧寧有些挫敗的低喊。

  「怎樣?」若亞涼涼的反問著,更是毫不留情的給了她最後的一擊。「反正我們大夥兒這會都忙極了,沒空閒照顧你,你留在這讓你的親親老公照顧,不也挺好。」

  「你們……」寧寧這下真是無語問蒼天了,一想到要在這裡讓龍峻濤照顧,她的頭皮就一陣麻。

  不是龍峻濤會虐待她,只是只要和他同處一室,她就忍不住的心慌啊!

  「亞若,你快別亂說了!」看到亞若這麼氣寧寧,新荷立時不捨的制止。她溫柔的握起了寧寧的右手,緊緊的將之握在手中寧寧,不是我們不幫你,如果你真的不想住在這裡的話,我一定立刻帶你走,可是你真認為再次的逃避是你想要的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寧寧和龍峻濤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可她就是相信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之間會是一對恩愛的情人。

  「我……」寧寧被問得有些啞口無言,「當然」這兩個字竟在憶及龍峻濤那孤寂的背影時,硬是無法脫口而出。

  「你看,你自己也不是挺確定吧!」看著寧寧的掙紮,新荷的臉上漾起了一抹鼓勵的笑容。「試試看吧!或許你會知道到底什麼才是你想要的。」

  寧寧的眸子無言的來回梭巡在眾人之間,看著她們臉上鼓勵的笑容,再加上龍峻濤卑鄙的威脅,她知道自己是沒有選擇的得待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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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0-18 23:08:15

第3章(1)

  送走那些沒良心的朋友,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寧寧覺得有些悶,於是她緩緩的下床,想活動活動發酸的筋骨,順便下樓去找點吃的,和幾個好友打屁了半天,此刻她的肚子正餓得發慌呢!

  怎料她的腳還沒有踏上地,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吼,嚇得她頓時不知所措。

  「該死的你,誰準你下床了。」方才風塵僕僕的趕回家來,龍峻濤卻見傷還沒好的寧寧正不知死活想要下床。

  以為她的舉動是想要離開,這樣的臆測頓時讓龍峻濤成了一隻十足的噴火龍,不但低聲怒吼,還冷冷的瞪著寧寧。

  「喝!你……你……你……」猛地擡眼望見他那雙冒火的眸子,寧寧不斷平撫著自己跳動劇烈的胸口。

  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她忍不住的對著他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啊!無緣無故的把我關在這兒也就算了,現在我想為自己找點吃的,難道也不成嗎?」

  「你是說你是想要去找東西吃!」寧寧理直氣壯的話讓龍峻濤錯愕極了,原來他會錯意了,頓時一張俊臉為了自己的緊張兮兮,難堪的泛起了紅。

  「是的,難道不行嗎?不知道你還有虐待人的習慣,囚禁、威脅、不給東西吃,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手段好對付我的?」

  氣極的寧寧把滿腹的委屈全數發洩出來,絲毫沒有發覺龍峻濤受傷的神情。

  「你一定要把我想的這麼壞嗎?」他為自己的魯莽感到無奈,也對她的誤解感到不悅。

  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她都是一個模樣,從來不肯認真的去感受他的心意。

  該說她率直嗎?還是該說她遲鈍,從以前到現在,不管他做什麼,到了她的眼中,就全沒一件好事。

  「難不成你把我強擄來這,我還得感謝你不成嗎!」寧寧訕訕的應道,把今天早晨在好友面前的悶氣吃癟盡數還給了他。

  「什麼強擄?!我只不過是要你回家罷了!」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回來啊!難道你忘了我想和你離婚嗎?」

  寧寧再次強調她的決心,這一次她絕對要將這個錯誤的婚姻給處理得乾乾淨淨。

  一個人多麼逍遙自在,不用擔心自己的行宜配不上他的尊貴,也不用擔心自己粗魯的言語會削去他的面子。

  為了愛而委曲求全的事情她做不來第二回,她不想再次在後頭拚命追趕他的腳步了。

  但是她開口離婚、閉口離婚的舉動卻徹底的惹惱了龍峻濤,他二話不說的走近寧寧。

  他陰鷙的模樣嚇得寧寧連忙閉口,高舉右手做出投降狀。「喂!我還是個病人,你可不能對我動手動腳的。」

  「哼!」他冷哼了一聲,享受著驚嚇她的快感,誰教她要這麼口不擇言的讓他氣憤難平。

  嚇嚇她也好,免得她下次再不知死活,挑戰他忍耐力的極限。

  「你……你……別再過來了!你要怎麼樣我都聽你的總行了吧!」他陰沈的臉色還真是駭人,寧寧忍不住告饒。

  「這話可是你說的!」緩了緩臉色,意外得到這個許諾,讓龍峻濤的心情大好。「第一,我要你下次不準再提離婚的字眼。」

  「可是……」他的條件讓她面露難色,畢竟她是真的覺得他們不適合在一起。

  瞧見她的猶豫,龍峻濤威脅性的又往前跨了兩步。「還有可是?」

  「這……好嘛好嘛!」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先答應了再說。

  「第二……」龍峻濤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要求第二個條件。

  寧寧一聽,忍不住將眉眼鼻口全皺在一塊。「還有第二啊?」

  「嗯——」威脅似的上揚語調,再次成功地讓寧寧舉起了白旗。

  「第二就第二嘛!」」張小嘴嘟得老高,在他的面前,她老是處於劣勢。

  「我要你答應我,不準再次無緣無故的消失,若是你再這麼做的話,小心你的那些好朋友。」

  從她今早欣喜的態度來看,寧寧極為重視她的那群好朋友,而這正是寧寧的弱點。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個大男人耶,怎麼使出這種小人的步數。」寧寧嘟嘟噥噥的抱怨著,可偏偏就是知曉他說到做到的個性,所以也只能接受。

  終於得到滿意答案的龍峻濤點了點頭,然後二話不說的走上前去抱起寧寧。

  「喂!你要幹什麼?」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寧寧一邊不安的扭動著,一邊問道。

  「不想掉下去的話,就牢牢的捉緊,否則……」龍峻濤作勢要鬆開手,嚇得她只好連忙扯住他的衣領。

  「就只會威脅人家,你真可惡。」過份的親近使得一股熟悉的煙草味竄入寧寧的鼻中。

  這睽違已久的味道竟讓寧寧一時失神,彷彿將她帶回很久以前的初識時,也讓她忘了掙紮的任他抱著她出了房門。

  *  *  *

  看著滿桌子的菜餚,原先肚子有些餓的寧寧只是食不知味的撥弄著。

  「怎麼,東西不合你的胃口嗎?」看著她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龍峻濤柔聲的問道。

  她擡頭瞥了他一眼,再次無言的低下頭,撥弄起那已被她攪得稀爛的稀飯。

  終於他看不下去的霍地起身,她這種沒有絲毫活力的表現讓他覺得刺眼。

  幾個跨步來到了她身邊,順手端起她面前的碗,他細心的在碗裡滿各種小菜。

  「來,吃吧!」龍峻濤用湯匙舀了滿滿一匙的稀飯送至她嘴邊。

  「我可以自己吃的。」他餵飯的舉動讓寧寧的心更亂了,她撇開頭,不願接受他的體貼。

  「你的手不方便。」龍峻濤簡單解釋著自己的用意。「快吃吧!稀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要自己吃。」她堅持的說道。

  就算是他們新婚那時,他也不曾這般親膩的對待過她,更何況他們的婚姻早就已經破滅,她更是不可能讓他餵飯的。

  「快吃吧!」低沈的嗓音中有著不可違逆的命令。

  「我要自己吃。」再次的堅持著,在他的面前已經夠沒有尊嚴的了,她可不希望連吃飯這檔子事也要照他的意思。

  「你不吃的話,我不介意用另外一種方式餵你吃上他忍不住威脅。

  他只是希望她在吃飯時不要拉扯到受傷的手,可是她卻如此抗拒。

  「我不要,我……」寧寧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龍峻濤將拿在手上的那匙飯往自己的嘴裡塞。

  眼見他終於放棄,她心中不由得冒出了小小的勝利快感,可是她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你要幹麼!」看他不斷靠近,寧寧心中的警鈴大響。

  難道他想用嘴餵她吃飯嗎?當這個想法湧上心頭,寧寧連忙搖著手。「不用這麼噁心吧!」看著他的堅決,寧寧再次敗下陣來,「OK!我讓你喂總行了吧,不過得用湯匙。」

  她的屈服讓龍峻濤滿意的露出笑容,他快速的嚥下自己口中的飯菜,然後又舀了滿滿一大匙的飯菜送入她口中。

  無意識的咀嚼著,癢癢的腦內卻是興起了懷疑。

  眼前的他真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男人嗎?記憶中的他並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會這麼喜歡威脅人。

  怎地三年不見,他卻像是換個人似的,不但威脅感十足,而且耐心少了,甚至連怒氣都更加的駭人。

  惟一沒有變的是他的容貌,既深且黑的雙眸,高挺的鼻樑總是讓他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

  頎長的身形,配上一張刀雕斧鑿的臉,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當然更不用說他優良的身世,還有數以億計的身家財產,這些條件更是讓他榮登首席黃金男人的封號。

  如果說他一帆風順的人生中有什麼敗筆的話,那麼可能就是她了吧!

  雖然說她長得還算清秀,可是父母早亡的她既沒身家,也沒恆產,就連大學也是念得七零八落的。

  其實她到現在還是不懂,為什麼那時他會願意娶她,而她又怎會這麼不自量力的相信縱然他們門不當、戶不對,但仍然會擁有幸福。

第3章(2)

  「在想什麼?」龍峻濤低沈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沈思。

  好不容易讓她吃了半碗的粥,他終於發現她的心不在焉。

  他渴望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自從捉回了這個小妻子後,他們還真沒有什麼時間可以談談天。

  他得承認,縱使他能夠輕易測度出商場上的對手在想些什麼,可是他永遠也搞不懂她的小腦袋瓜裡裝了什麼樣奇奇怪怪的想法。

  但他等了許久,寧寧就是咬著唇不吭一聲,彷彿打算對他不理不睬。

  對於她的小孩子心性瞭然於胸,於是他故意重重的「嗯」了一聲,那帶著點威脅的意味果然奏效。

  寧寧無計可施的瞪了他一眼,一肚子的委屈就這麼湧了上來,眼眶中也隱隱閃著淚光,但她快速的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軟弱。

  雖然心中極力抗拒,但寧寧還是選擇性的說了些剛才在腦中打轉的思緒。

  「我在想我們為什麼會成為夫妻?」這一直是這幾年來,放在她心中未解的疑惑。

  在旁人的眼中,他是那麼的出色,不但沒有富家子弟的輕佻氣息,更傑出的將家族裡的事業發揚光大,成為全台灣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而她既無傲人本錢,還有著總是鬧出笑話的迷糊個性,有時候她真的忍不住懷疑他那時是不是眼睛糊到蛤蜊肉,所以才會看上其貌不揚的她。

  「兩個人有緣份的話,就會結成夫妻,這有什麼好想的呢!」龍峻濤理所當然的說道,彷彿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選擇。

  他的話換來一陣沈默與懷疑,寧寧腦中跟著浮現了初時的記憶。

  其實她和龍峻濤從認識到結婚不過半年的時間,這期間還包括著她認識他,而他不認識她的時間。

  那時她不過是他公司裡一個送檔的小妹,要不是有一次因為她的糊塗而誤闖了一般員工的禁地,又因為檔遮眼,不小心撞上了他,他壓根就不會知道世上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而在那一次的相撞後,他們又時常不期而遇,她則不時的在他的眼前出錯,直到他終於莫名其妙的向她求婚。

  她承認從撞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徹底的失了心,眼光也總是不由自主的追尋他的身影,暗暗的傾戀他,他的求婚自然讓她高興地昏了頭,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莫名的他們結了婚,她成了龍太太,駿奕建設的總裁夫人,這樣的身份讓一向酷愛自由、追求自然的她有些不能適應。

  雖然許多人窮其一生都在追尋富貴榮華,可是到頭來她卻發現平凡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她不想再繼續成為鎂光燈追逐的焦點,不想再在不經意的時候聽到旁人批評她飛上枝頭做鳳凰。

  她發覺自己愈來愈不快樂,總覺得她與他之間像是隔了一道鴻溝。

  他沒有辦法跨過來,而她則是不管怎麼努力也跨不過去,直到有一天她終於覺悟如果她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那麼她必定會喪失自我,成為一株只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於是她鼓起勇氣,趁著龍峻濤出外洽公時,留下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和所有他給她的東西,就這麼一個人離開了。

  初時她過得很苦,因為不想讓他知道她的所在之處,所以她從不用本名找工作,而所能找到的也僅止於一些零工,那些零碎的收入常常讓她有一餐沒一餐的。

  直到離家的一年後,她碰巧遇上迷了路的小瀚瀚,進而認識新荷她們,才住進了現在她住的地方,終於算是安定下來。

  那時離家也久了,她想龍峻濤應該已經放棄尋找她,所以她找了一份貿易公司的工作。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在她終於放下心來,以為可以再次真實過生活的時候,卻又在不經意的狀況下撞上了龍峻濤。

  幾天下來,她的神經緊繃已然到了臨界點,再加上他總教人摸不著頭緒的怒氣,她表面的堅強已經所剩無幾了。

  然而,她的沈默看在龍峻濤的眼中卻是另一種變相逃離他的手段,遂引起了他的不滿。

  「為什麼不說話?」他的聲音又沈了幾分,原本掛在嘴角的淺笑也不見了。

  終於他的怒氣讓寧寧再也無法顧及自己的驕傲,幾日來的委屈就這麼湧上心頭,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也淅瀝嘩啦的滾了下來。

  驚見她滿臉的淚水,一種揪心的疼自他的心中泛開,他知道她是個不輕易落淚的人,可這會卻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

  這樣惹人心憐的模樣,讓怒氣瞬間自龍峻濤的心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從來不曾感受過的憐惜。

  「怎麼啦?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放下自身的驕傲,他輕輕的拭去了她頰上的淚,溫柔的詢問著。

  可他的溫柔卻惹得寧寧的淚更是停不下來,成串的淚伴著哽咽,她撲進了龍峻濤的懷中,明知不該,可是她真的好需要溫暖的懷抱。

  見她突如其來哭得這般委屈,龍峻濤也不再多言,只是輕拍著她,讓她盡情的發洩。

  *  *  *

  相偎的兩人,沒有發現時間的流逝,直到寧寧哭到連聲音都啞了,龍峻濤才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他的溫柔甜蜜地讓寧寧幾乎招架不住,彷彿又回到三年前那個天真的自己。

  可是隨之而來的羞赧卻讓她恨不得牆上有個洞可以讓她鑽。

  不是早就下定決心不再眷戀他的溫柔了嗎?怎地又這麼輕易的讓自己沈淪?

  想到這裡,寧寧稍稍的退開了身子,卻被龍峻濤蠻橫的給拉了回來。

  「為什麼?」仰著頭望著他的俊臉,她可憐兮兮的問道,心裡一片茫亂。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龍峻濤對她的慌亂瞭然的一笑,給了她一個淺笑安撫著她的不安。「所以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分、每一刻,我都要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這三年來,他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此刻的他清楚的瞭解一個婚姻的破裂絕對不會是一方的問題。

  所以再次遇上寧寧之後,除了強制留下她來,他決定花更多的時間去發掘、去傾聽,不再將以前的那種關係視為理所當然。

  「可是……」寧寧張嘴想要反駁,但是龍峻濤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張性感的薄唇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間,貼上了她的紅唇。

  曾被刻意埋葬的記憶在剎那間竄入她的腦海,葷用的俏臉上頓時滿了紅暈。

  她本想理智的拒絕,可是心中卻又沒由來的不捨,在要與不要之間,龍峻濤已然霸道的替她作了抉擇。

  他的吻轉為激狂,雙手更是忙碌的挑開她的衣扣,直到隱蔽的春光全然的在他的眼前展現,深邃的眸光頓時一黯。

  「你……我……」春光乍洩,寧寧的心狂跳地猶如擂鼓。

  不甚清明的心思顯得更加濁亂,在他唇手的輕拂中,她全身的力氣恍若在瞬間被抽淨,她只能無助的任由他為所欲為。

  但真的厭惡嗎?其實並不盡然。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血液中興奮因子的躍動,她這一生惟一的男人呵!

  「噓!」修長的食指抵上了寧寧的菱唇,阻止她說出任何掃興的話。「相信我等於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的話恍若是催眠的咒語,寧寧頓時迷失在他溫柔的迷咒之中。

  不再反抗,不再猶豫,就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一般,盡情的舞動在屬於她的光亮之中。

  明天,甚至是以後,都不再是她腦內所能思考的問題,此刻她的眼裡心裡就只剩下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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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5 14:54:07

第4章(1)

  一陣酸麻自左肩頭傳來,讓原本沈睡中的龍峻濤悠悠的轉醒,低頭看向窩在自己肩頭的寧寧,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竄上心頭。

  那種感覺就像是終於將自己尋找了一生的寶貝收回身邊一樣,他在心頭發誓,無論寧寧是接受還是排斥,此生他都不會再放手。

  輕巧的伸手揉了揉寧寧有些雜亂的短髮,描繪起她漂亮的菱唇,回憶就像是潮水一般的湧來。

  初時見她,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渾身散發著他所沒有的活力與衝勁,令他眼睛一亮也因為這樣的特質,他選擇她成為他的新娘。

  縱然她沒有絕美的臉蛋、姣好的身材,亦沒有優良的家世背景,可他卻不顧一切排除萬難,將她據為己有,享受著她帶給他的生命力。

  這究竟是一份什麼樣的感情?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他多少次在夜深人靜時捫心自問,然而這個問題依然得不到解答。

  勉強來說的話,該是那種單純質樸的性子和那雙明亮大眼中散發出來的純真吸引了他吧。

  直到她忽然離開他,他的生命霎時失去了陽光和歡樂,他才知道她的重要性,所以他這三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

  當再相見的那一刻到來時,空虛的心房就像是突地被填滿似的,讓他更加的確定自己必須用盡一切的方法將她留在身邊。

  即使自己的方式有些卑鄙,他也不在乎。

  龍峻濤的輕撫彷彿是只翩翩飛舞的蝴蝶,那種似癢似麻的感覺,讓寧寧在無意識中輕蹙眉頭,偏頭避開那擾人清夢的麻癢。

  她那副可愛的模樣,讓他的下腹部蠢蠢欲動,面對睽違了三年的寧寧,他竟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慾求不滿的小夥子。

  即便昨天已經徹底的要了她一夜,但他仍是忍不住的想要她,徹底感受她的存在。

  他輕柔的吻上她略微紅腫的性感紅唇,似是嬉戲般的想要吻醒他的睡美人。

  再次受到這種侵擾,寧寧顯得更為不耐,她揮手想要拂去臉上的東西,可卻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上他的俊頰。

  「啪!」地一聲,滿腔邪惡的慾念就這麼徹底的消失了,龍峻濤哭笑不得的瞪著猶在睡夢中的寧寧,不曉得該拿這樣迷糊的她怎麼辦。

  彷彿發現了異樣,寧寧睜開雙眼,朦朧的眸光中淨是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迷惑。

  直到她的雙眸對上了他的之後,她的頰在瞬間紅的發燙,她「啊!」地低呼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拉起身上的薄被將自己完全的包裹住,壓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面對他。

  除了滿心的羞怯之外,還有一些後悔,她說他們不是夫妻,卻與他行夫妻之實,真是……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她是這麼的瞭解他,哪會不知他定會拿這件事當武器,逼迫她留下來。

  雖然昨夜她真的很愉快,可她不認為在性慾方面的水乳交融可代表著兩個人在生活上也能契合。

  「怎麼,我的小妻子害羞了嗎?」看到她驚慌的模樣,龍峻濤發出低笑聲,並且取笑她。

  躲在被單裡的寧寧硬是不語,只是不知所措的撇了撇嘴角。她真是恨死自己了!明明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係,可為何他只要眉眼一勾,自己便又傻傻的跳了下去。

  「快起來吧!太陽都曬屁股了。」龍峻濤寵溺地輕拍著她的俏臀,催促著她掀開被單。

  可她卻是打定了主意不掀,她可不想看到他那種自以為是的表情。

  可她卻忘了龍峻濤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個性,不一會,被單的一角就已經被他掀起。

  「你……你……」寧寧結結巴巴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龍峻濤已然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直到肺部的空氣都快用光了,她才推開他,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喂,你怎麼都不用去上班啊?」

  以前他一向以工作為重,現在他卻老是賴在她身邊。

  「第一,我不叫喂。」龍峻濤在糾正的同時,偷得了懲罰性的一吻。「第二,我是個老闆,高興上班就上班,想在家陪老婆就陪老婆。」語畢,他再次順勢偷得了一個吻。

  公司一天沒有他不會倒閉,可她這個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小女人,要是一天沒有守著她,搞不好他上班回來就又不見蹤影了。

  被他吻得滿臉羞紅,寧寧輕咬著唇,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她的心再次無由來的泛起了一陣甜,她忍不住的要想,若是在初初結婚之時,他就這樣待她的話,那麼或許……

  或許什麼呢?寧寧搖了搖頭,苦澀的自問著。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就算彼此再努力,他們之間差異的鴻溝依然不會消失。

  看著她臉上混和著喜悅和矛盾的神情,龍峻濤立刻就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輕拍了她的俏臀數下,裝出一副大怪獸的模樣,故意的威嚇道:「你要是再不起床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吃了你。」

  他裝出一張猙獰的臉,避開她受傷的左手,全力進攻她的右腰和右腋下,他的小妻子什麼都不怕就怕癢。

  寧寧呵呵的笑著,直躲著他的魔爪,暫時忘卻了煩人的矛盾。

  犧牲形象的陪著她玩了好一會,龍峻濤收回魔爪,放過了滿身大汗直求饒的寧寧。

  「快去洗澡吧!洗好澡後,我帶你去醫院複診。」交代完,他便往門口走去,不過隨即又回過頭來,促狹的問道:「你的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寧寧的枕頭已成了暗器直往他的俊臉撲來,害他差點閃避不及。

  就在枕頭堪堪飛過他的頰旁時,他得意萬分的說道:「個性別這麼火爆,要是真不小心砸死了我,你就得背上個謀殺親夫的惡名,怎麼算都不合算,不是嗎?」

  「你……」對於他的取笑,寧寧氣得咬牙切齒,可又知道自己說不過口齒犀利的他,只能鼓起腮幫子生悶氣。

  龍峻濤大笑的離開房間,不然他可會被她的冷眼射穿呢。

  *  *  *

  好不容易,手忙腳亂的洗了個克難式的澡,滿身的黏膩終於卸去,寧寧感到神清氣爽。

  經過了兩天的休養,車禍時所受的傷已然好了很多,除了左手臂還有些疼痛之外,幾乎都已經沒有大礙。

  她走近衣櫥,想要在他的衣服中挑一件較為適合她的外出服。

  但當她一把拉開衣櫥,她忍不住的低呼了一聲,「天啊!」隨著那陣酸意而來的是滾滾的熱淚。

  伸手觸摸著滿櫥子曾經屬於自己的衣服,她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

  什麼都沒有變動,自己以前的衣服、小首飾,還有一些配件,全都完完整整的擺放在那裡。

  觸摸著那些質感極佳的衣物,回憶著他們新婚時的景象,原本堅定與他離異的心竟然動搖起來。

  忍不住的臆測起他留下這些衣物的動機,是否是為了迎接她的歸來呢?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猜想,他的心裡其實是有著她的存在的,否則他不會這樣小心翼翼的保存著她的衣物。

  這樣的疑問讓她很想衝下樓去當面問他,他對她究竟存在著什麼樣的感情?

  可是才跨出一步,她的腳又縮了回來。

  不是說好了,要忘了他重新過生活的嗎?她不要再自找麻煩的去弄清楚他的心意,否則將會動搖她的決心。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平撫內心的激動,然後隨意撿選了一件寬鬆的襯衫穿上,便下了樓。

  *  *  *

  一陣撲鼻的香味傳來,寧寧深吸了一口氣,詫異的眸光掃向廚房。

  「不會吧!」她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可能是龍峻濤在煮東西吧!

  他一向是君子遠庖廚的奉行著,就算是初初結婚時,他也從不曾靠近廚房半步。

  可偏偏她才這麼想著,身上套著一件圍巾的龍峻濤,模樣可笑的自廚房探出了半個身子。

  「你終於洗好了,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他滿意的看著她的一臉訝異。

  「你……你……」這樣居家的龍峻濤讓寧寧張口結舌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手指著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被商場上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他那冷酷精明的形象鐵定毀了。

  「天啊!」低呼了一聲,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她真是愈來愈不知道龍峻濤在想些什麼了,可是她得承認,她真的有一些些喜歡上這麼居家的他了。

  以前的他顯得太過冷漠,現在的他看起來多了些人味,舒服多了。

第4章(2)

  「女人,你還笑。」看著寧寧樂不可支的樣子,龍峻濤微抿的唇往上彎了起來。「你還不快過來!等會兒吃完早餐,看我怎麼修理你。」

  「好好好,我就來了!」寧寧笑著說,正要往前走時,電鈴聲卻突然響起。

  她擡眼看向龍峻濤,猶豫著要不要去幫他開門,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來人解釋她的身份。

  像是看出她的顧慮,龍峻濤指了指自己,然後說道:「去開門吧!你總不能要我這樣子去開門吧?」

  寧寧聞言一笑,果然聽話的去開門。

  若是有人看到他這副樣子,絕對不會相信他就是鼎鼎有名的「經營之神」龍峻濤。

  *  *  *

  寧寧一把拉開雕花的厚實槐木門,可她還沒瞧清楚來人是誰,門外已然捲進了一個女人。

  「你是龍先生新請的女傭吧,快去給我倒杯水來。」那個女人一進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頤指氣使了起來。

  「請問你是……」寧寧好脾氣的問題。

  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她覺得有些熟悉,瞧她一頭長髮服貼的被她挽成了一個髻,身上穿著合身的套裝,臉上妝點著精緻的彩妝。

  「我是你們龍先生的秘書程小姐!」程嘉儀趾高氣揚的介紹自己,然後再一次的催促著,「還不快去倒一杯水來。」

  「原來是程姐啊!難怪我覺得那麼眼熟。」寧寧的頰上泛起親切的笑容,完全忘了她的不禮貌。

  記得剛和龍峻濤結婚時,她和程嘉儀說話的時間比和龍峻濤說話的時間還長,那時的她教了她很多事,甚至還一再鼓勵她去學點東西,好跟上龍峻濤的水平。

  也是因為她的督促,寧寧才會發現自己不快樂的原因,而鼓起勇氣去追尋屬於自己的生活,沒有想到她現在竟然不認得她了。

  「誰是你的程姐?一個小小的女傭別在這裡攀親帶故的。」程嘉儀一向是個眼高於頂的女人,所以對於身份地位不及她的人一向不看在眼底,對於寧寧的那聲「程姐」自然也是挺不高興的。

  寧寧並沒有將程嘉儀的不高興放在心上,只是好脾氣的開口想要解釋自己的身份,然而一個明顯不悅的聲音搶在她開口之前響起——

  「誰給你這個權利來我家大呼小叫的?」

  「龍總裁!」先一步回過神的程嘉儀臉上滿了討好的笑容,並且恭敬的喚道。

  「嗯!」他微微的頷首,但臉色依然沈得嚇人,再一次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我什麼時候給你權利來我家對我的家人大呼小叫的?」

  在公事上,不可否認的程嘉儀一向是個能幹的好幫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忍受她對寧寧這樣的無禮。

  「您的家人?!」程嘉儀疑惑的微瞇眼打量著寧寧,眼前這個小家碧玉的女孩確實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出她是誰。

  但是光憑龍峻濤對她這樣重視,一股危機感猛然湧出,她是不會容許任何人來和她搶奪她心目中最配得上她的男人。

  對她來說,成為龍峻濤的妻子就是她進力新集團的理想,為了這個理想,她會努力的清除所有的障礙物。

  一如三年前那個妄想麻雀變鳳凰的愚蠢女人!她陰狠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避開龍峻濤的視線往寧寧掃去,她已儼然成為她心目中的頭號敵人。

  沒有忽略程嘉儀那種打量的目光,龍峻濤以極為肯定的語氣捍衛著寧寧,「如果你不是那麼健忘的話,應該認得出她就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程嘉儀再一次驚呼,她終於想起眼前這個女人是誰,她就是三年前被她連哄帶騙給驅離的笨女人。「難道你是寧寧?」

  「是啊!沒想到三年不見,程姐竟然把我給忘了。」寧寧沒有心機的笑著,對她陰狠的目光絲毫沒有察覺。

  「沒……沒這回事!」程嘉儀笑得極為尷尬,滿腹的妒意再起。「程姐只是沒想到你又回來了。」

  「寧寧是我的妻子,回家來也是正常的事。」龍峻濤冷冷的話語,似乎是在斥責她的無禮。

  「是啊!」即便是恨在心裡,但是程嘉儀卻偽裝得很好。

  她一改先前的不屑,熱絡的拉起寧寧的小手,然後虛偽的道歉,「寧寧啊!對不起,方才程姐竟然一時沒認出你來,還把你誤認為是龍總裁的傭人,你可不要和程姐計較才好。」

  「不會的。」寧寧本就是沒有心機的人,旁人說什麼她都信,自然欣然地接受了程嘉儀的道歉。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寧寧的心胸最寬大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程嘉儀眸中的妒火未熄,但嘴裡的話可親切了。「下次我們再找個機會好好的聚聚。」

  「那有什麼問題?」帶著燦爛的笑容,寧寧爽快的答應了。

  「程秘書,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龍峻濤冷眼看著寧寧的笑容,突然十分介意那個笑容的對象不是自己。

  「是這樣的,總裁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我十分擔心,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很快的,程嘉儀又回復成一貫精明的女秘書樣。

  「我沒事!寧寧剛回家,我希望多點時間陪她,公司裡的事已經全交代給紹傑了,我相信他會處理得很好,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龍峻濤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看出程嘉儀方才眼中閃爍的異樣光芒,所以他不希望寧寧和她過於親近。

  「是!」程嘉儀應得有些咬牙切齒,跟著龍峻濤將近五年的時間,從來沒有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般重視。

  就連他剛和寧寧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顯然今時今日的重用會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她得小心的應付才是,否則……

  在她轉過身的剎那,妝點得十分完美的唇角露出了一個陰狠的笑容。

  *  *  *

  「快去吃早餐吧!東西都涼了。」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程嘉儀的身上,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寧寧。

  「我可不可以不吃啊!」一說到吃早餐,寧寧的整個臉都皺成一團。

  她最討厭吃早餐了,以前因為得上班,所以總是三餐當成一餐吃,對她而言這樣既簡單又方便。

  而且人才剛睡醒,壓根就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她真的不想吃東西。

  「不行!」龍峻濤沒有絲毫的考慮就拒絕,瞧她瘦得像是非洲難民似的,他一定要好好的餵飽她。

  「可是……」你寧寧還想再做垂死的掙扎,不管他怎麼拉,她就是不肯朝餐廳前進。

  其實她還有另外一個顧慮,就是怕龍峻濤煮的東西會很難吃,她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腸胃。

  深知太過強硬的作風只會招來寧寧的反感,於是龍峻濤不再那麼強勢,只是裝得可憐兮兮的說道:「這份早餐是我努力了好久才做好的,你真的連捧場都不肯嗎?」

  「我……」寧寧猶豫了一下,明知她這副可憐樣絕對是裝的,可天生柔軟的心腸就是看不得人家難過。「好吧!可是我只吃一點點喔!」

  「當然沒問題!」表現得彷彿中了樂透頭獎似的,龍峻濤的心中其實裝滿詭計。

  他敢保證,等會兒寧寧吃的絕對不會只是一點點,而會是很多點。

  和寧寧的相處沒有負擔、沒有壓力,他真是愛死這樣的感覺,在她面前他可以拋下所有商場上的假面具,全數抒發自己的感情。

  選擇她成為他的妻子,是他這一生作過最好的決定,現在要如何留下她,會是他惟一要費心的戰場。

  伸手勾住寧寧柔嫩的肩頭,他帶著她往廚房走去。

  昨晚是「性」,今晨是「食」,他就不相信等她眷戀了他的懷抱和手藝之後,還能狠下心來逃開他。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1-25 14:55:17

第5章(1)

  撐著還有些發脹的肚子,寧寧要死不活的走在街道上,而身旁當然也少不了那個教人不知該愛還是該恨的龍峻濤。

  他們才剛剛從醫院出來,由於她手臂復原的狀況良好,所以原本吊著的手臂只剩下一截固定關節的繃帶。

  身上那四天大小小的瘀傷也漸漸轉變成淡青色的,原本面對這樣的情況,寧寧應該高興的跳起來,可偏偏龍峻濤才剛出醫院,就沈著臉對她說道:「你別以為你的傷好了,我就有可能放你離開,你要永遠記住,自己是我的妻子。」

  就這麼一句堅定的話,立時讓寧寧的高興打了折扣,相對的也暗暗對龍峻濤生起悶氣。

  她又沒說要離開,他這麼凶巴巴的幹什麼嘛!虧她還開始有一點點認為他是好人,有一點點的認為他們之間或許不是真的沒有可能,結果沒想到……氣憤的猛踢著地上的石子,她把它們全都假想成龍峻濤,一顆接著一顆的踢著洩恨。

  「寧寧,你小心些!等一下若是牽動了傷口,我看你喊疼不喊疼。」跟在她身後的龍峻濤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忍不住的叮嚀道。

  回頭對他做了個超大的鬼臉,回過身時卻不經意的闖上了一個人。

  「啊!」低喊了一聲,寧寧連忙為自己的莽撞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的。」那人好脾氣的笑笑,正準備與她錯身而過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請問你是洛寧寧嗎?」

  「是啊!你是……」寧寧微瞇著眼,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顯然認識她的男人,可是左瞧右瞧,雖然有點兒熟悉感,但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是簡立仁啊!」那個男人極為興奮的介紹起自己,臉上滿了喜悅。

  「簡立仁、簡立仁、簡立仁。」寧寧連念了這名字三遍,終於恍然大悟的想起。「你是小哥,對不對?」

  想起了簡立仁,聲音也跟著興奮了起來,她甚至主動拉住他的手直搖著。

  「你終於想起來啦!」簡立仁寵溺的揉了揉寧寧的短髮,久別重逢的喜悅讓兩個人完全忘了旁邊還晾著一個雙眸幾乎冒火的男人。

  龍峻濤的雙眸直盯著他們緊緊交握的四隻手,一向冷靜的他竟然在心中漾起了極大的衝動,想要走過去一把揮開兩人交握的雙手。

  可是他硬是將心中的衝動給忍了下來,不動聲色的走到兩人的旁邊,笑意盎然的朝寧寧問道:「寧寧,這個先生是誰啊?」

  沈浸在初遇好友的喜悅之中,寧寧完全忽略了龍峻濤的存在,她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然後隨口介紹道:「他是我的小哥。」

  這樣不清不楚的介紹完,她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簡立仁身上。

  眼見寧寧對他不理不睬的,龍峻濤只好自立自強,自己摸清對方的底細。

  就他所知,寧寧的父母早逝,壓根就沒有什麼親人,怎會突地冒出一個這麼熱絡的「小哥」,真是讓他忍不住的懷疑。

  「你好,我是寧寧的丈夫,龍峻濤。」為了弄清楚那男人的身份,他風度十足的掩飾自己的醋意,對簡立仁伸出手,表達友好之意。

  「寧寧,你結婚了嗎?」聽到龍峻濤的自我介紹,簡立仁雖然也很有風度的伸手交握,可仍疑惑的轉頭向寧寧探問道。

  而龍峻濤則滿意的發現他們交握的雙手終於如他所願的鬆開,讓他原本鐵青的臉色跟著緩了下來。

  「你別聽他胡說,他才不是我的丈夫呢。」寧寧皺了皺眉頭,故意這麼說道,算是對龍峻濤的一種小小報復。

  「寧寧……」聽到她的否認,一張原本漾著笑意的臉立時拉了下來,低沈的聲調中更是漾滿了警告意味。

  寧寧看他這模樣,深知他又生氣了,只好乖乖的說道:「好嘛好嘛!小哥,他的確是我快要被三振出局的丈夫。」

  「你……」雖然答案有改進,龍峻濤還是十分的不滿意,只不過礙於想要更清楚的知道簡立仁的身份,所以他只好忍耐。

  寧寧對無奈的龍峻濤扮了個大鬼臉,然後又將在意力轉向簡立仁。「小哥,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很好啊!你呢?」因為寧寧年紀很小就喪父喪母,所以在家扶中心的安排下,曾經在他家寄住一陣子。

  他們家的幾個兄弟都很喜歡寧寧,打心底將她當成自家的小妹。

  可後來大家出了社會,雖然偶爾有些聯絡,可漸漸疏遠,想想他們最後一次聯絡是四年前,所以他壓根不瞭解寧寧的現況。

  但見龍峻濤滿身的氣勢,和對寧寧那種重視的程度,他對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多少有些瞭解。

  「也無所謂好不好。」寧寧聳了聳肩,瞄了一眼龍峻濤,似乎是在怨怪他的出現破壞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而龍峻濤則是對她那種責怪的眼光視而不見,逕自將手臂搭上她的肩頭,似乎是在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

  簡立仁對於龍峻濤那種顯而易見的敵意只是笑了笑,然後拿出自己的記事簿在上面寫字,跟著撕一張交給寧寧。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空的時候出來聊聊。」說完,他道了聲再見就離開。

  寧寧收妥了那張紙條,接著往前走,理都不理龍峻濤一下。

  「寧寧,他到底是誰?」龍峻濤追上前兩步,不放棄的追問著。

  「哼!不告訴你,誰教你剛剛竟然瞪我。」寧寧神氣的頭一擡,就是不肯告訴他簡立仁與她之間的關係。

  「你……」望著她得意揚揚的背影,龍峻濤半是氣結、半是寵溺的一笑。

  他彷彿已經很久沒見過寧寧用這樣發自內心的微笑了,那甜美的笑容還真是教人神清氣爽。

  *  *  *

  被龍峻濤跟前跟後了幾天,好不容易終於捱到了龍峻濤不得不去公司的時機,寧寧忙不叠的跟著溜出家門,來到自己以前的居所「失意小築」,打算跟她的姐妹們聚聚。

  「失意小築」這個名字是這屋子的主人水月取的,她說住在這裡的四個女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失意,因此這個旁人聽起來或許會覺得挺不吉利的名字,水月卻覺得最貼切。

  寧寧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所有的人卻全都不理她。

  淩晨才進家門的水月正在補眠,若亞則忙著明天要交給頂頭上司的商業報告,連眼角的餘光都不肯施捨給她。

  就連一向最疼她的新荷也正忙著替勤瀚準備愛心便當,等著待會兒再送去學校給他。

  「無聊!」寧寧為自己悲慘的命運哀歎了一聲,她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脫離龍峻濤的視線,怎地就沒有一個人肯同情同情她呢?

  「你的老公呢?若你真是無聊,為什麼不去找他呢?他鐵定會很樂意陪你的。」若亞頭也不回的說道。就她來看,寧寧今天鐵定是偷溜過來的,否則怎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出現。

  根據寧寧的說法,龍峻濤現下可是一步都不讓她脫離他的視線範圍。

  「天啊!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來,你們怎麼都這麼沒良心呢?」

  寧寧哀號一聲,龍峻濤的緊迫盯人已經讓她愈來愈無法忍受了,所以她才會冒險偷溜出來找這幾個好朋友商量個辦法,否則她可以肯定自己總有一天會發瘋。

  畢竟有哪一個女人能忍受讓一個大男人跟上跟下的,甚至是連最私密的盥洗時間他都不肯放過,纏著她要洗鴛鴦浴,至於睡覺時就更不用說了。

  「我真不懂你在鬼叫些什麼,這麼優質的老公,很多女人求都求不到,而你有了竟然還敢嫌棄。」若亞不認同的輕嘖了幾聲,然後毫不留情的批評她暴殄天物。

  「是啊!寧寧,我覺得你該和他好好的談談,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新荷中肯的說道。

  其實她可以理解龍峻濤心中的那種不安全感,畢竟寧寧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三年,現在好不容易找了回來,他當然會採取這種緊迫盯人的態度。

  「可是……人家就是不習慣嘛!」寧寧哭喪著一張臉,五官全擠在一塊。

  「那你應該好好去想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新荷寵溺的一笑,十分瞭解龍峻濤的孩子氣。

  而寧寧並不能理解龍峻濤這麼做的原因,所以自然而然的會產生排斥的感覺。

  可那究竟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她們這些外人就算說得再多也是沒用的。

  「寧寧,可以告訴我們,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嗎?」新荷溫柔的問道。

  自從見過龍峻濤之後,這個問題一直存在她的心裡,她很想知道為什麼得寧寧放棄這麼一個優質的老公。

  「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和他之間的差異大大了嗎?」寧寧直覺的反問著。「他是一個企業的總裁,每天周旋在那些高知識分子之中,而我……」

  「說穿了,不過是自卑感在作祟罷了!」若亞一針見血的說道。「他的優秀讓你極沒有安全感,然後覺得愛著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甚至認為自己離開總比哪一天被他拋棄來得好。」

  「哇!若亞,你怎麼知道?」寧寧驚訝的小嘴大張,沒有想到若亞能夠馬上理解她的想法。

  「你是一個這麼笨的人,除了這個原因之外,諒你也想不出其它的困擾。」若亞不屑的說道。

  「哇!你怎麼罵人。」寧寧不服氣的抗議著,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笨女人。

  本來就是嘛!龍峻濤是一個這麼優秀的人,又整日周旋在眾多既能幹又美麗的女人身邊,套句嘉儀姐的話!要他不偷腥就像要天下紅雨一樣的難。

  更何況他也不愛她,娶她搞不好只是無聊時的突發奇想,否則為什麼誰不好選,就選她這種既沒美貌又沒才能的女人。

  古人不是說過嗎?人貴自知,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會離開的啊!

  更何況他從認識到結婚,從沒說過一句愛她的話,所以她打心底認定自己不過就是他一時無聊下所招惹到的麻煩。

  「寧寧,其實我覺得你為什麼不找他問清楚呢?或許龍先生的心裡有不同的想法。」新荷中肯的建議著。

  「我才不要呢!最近我每次才一和他提這個,他就一副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我才不要自找苦吃呢!」

  「難道你想這麼耗著嗎?」對於寧寧這種逃避的態度,新荷的臉上掛滿了不贊同。

  「不然怎麼著,反正總有一天他會膩,那他就會放我自由啦!」寧寧無理頭的自我安慰著,怎料到若亞立刻潑了她一盆冷水。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幹麼又來找我們哀嚎呢?你應該趕快趕到他的身邊,讓他轉左也看到你,轉右也看到你,那麼他就會膩了啊!」

  若亞沒好氣的說道,其實她覺得對於龍峻濤,寧寧總是有些口不對心的。

  「你們……」在兩方夾擊之下,寧寧將嘴嘟得老高,然後霍的站起來。「你們都只幫他說話,你們真的很偏心耶!」

  「寧寧,我們不是幫他說話,只是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或許有問題,但卻有著更深的感情。」

  「才沒有呢!」過快的否認顯示出寧寧的心虛。「我早就已經對他沒有感情了,是他一直這麼纏著人家。」

  怕呵!再一次的糾纏只會換來另一次的神傷,她不要再過那種整天提心吊膽守在家裡,時時刻刻擔心他會拋下她的日子。

  一個只有一半愛情的婚姻,既不安穩又不牢靠,她真的是受不了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第5章(2)

  「你別那麼固執了,這樣的固執有什麼意義呢?」從寧寧的眼裡,人人都看得出她對龍峻濤那份極欲隱藏的愛。

  亞若就不懂為什麼寧寧要這麼逃避,又為什麼不肯鼓起勇氣來,找龍峻濤問個清楚明白,這樣總好過她一個人暗自猜測吧。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和他再繼續這樁沒有愛的婚姻。」寧寧雙拳緊握的低吼完,人也跟著轉身就走。

  她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怕再待下去,她原本就被龍峻濤弄得不甚堅決的心意會更動搖。

  「寧寧……」新荷望著寧寧的背影,擔心的喊著,就怕衝動之下的寧寧出什麼意外。

  但若亞舉起手臂阻止了她。「別喊了,讓她自己想想清楚也好。」

  「可是,寧寧看起來好生氣、好傷心。」新荷仍是不安,對她來說寧寧就像她的小妹妹一樣,她當然擔心她。

  「感情的事是沒人能幫她解決的,只要她一天不走出自己心裡的魔障,她和龍峻濤就還有得耗了。」

  「這樣真的好嗎?」想起方才寧寧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來的茫然,新荷依然不能被若亞說服。

  面對她的疑惑,若亞肯定的點點頭。「這間屋子裡的女人,包括你我,哪一個沒有經歷過感情的難題,難道你還不了解除非自己看透,否則任誰也無法幫她解決。」

  若亞的話讓新荷一下子陷入沈默,她輕咬著薄唇,認真的思索了好一會,然後才終於同意了若亞的說法。

  「好吧!就讓她自己去想一想吧!老實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呢!」

  「感情的事,是沒有人能幫忙的。」若有所思的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若亞又顧自的忙了起來,而新荷則是又擔憂了好一會,才趕忙去為勤瀚送便當。

  *  *  *

  疲憊的呼了一口氣,龍峻濤闔上最後一本公文,站起身來,他伸展著有些僵硬的身軀,嘎嘎作響的骨骼彷彿是在抗議他的虐待一般,正發出既酸且疼的訊號。

  他著手收拾好散落一桌子的文件,準備休息一會之後就打道回府。

  迎視著透過落地窗傳進來的金黃色夕陽,龍峻濤突然有點兒想念起寧寧的身影。

  雖然只是一個白天沒有見面,但或許是心中那股隱隱的害怕,怕她又再一次的自他的身邊逃離,他總覺得已經很久沒見著她了。

  這麼想著,他二話不說的抄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離開辦公室。

  可偏偏才走了沒幾步,就與甫自外頭進公司來找他的季紹傑給撞個正著。

  「該死的!」輕捂著發痛的鼻樑,一向溫文的季紹傑忍不住的咒罵。

  他今天怎地倒黴到了極點,不但公事上不順遂,回公司的途中還遇上冷水月那個口舌毒辣的女人,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卻又與眼前這座鋼筋水泥鑄的男人相撞。

  龍峻濤有些詫異的看向季紹傑,和他做朋友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季紹傑這麼咒罵。

  發現龍峻濤那兩道打量的目光,另一股不耐頓時湧上心頭,忍不住地他又再發了一次脾氣。「你該死的看什麼看。」

  「看看我們向來最溫文儒雅的副總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的,竟然連像『該死的』咒罵都出了爐。」「你……」對於他的挖苦,季紹傑拿他沒轍,只好默不作聲的白了他一眼。

  「我怎麼樣,你回來的正好,桌上那堆還是移交給你吧!我要走了。」彷彿是理所當然的,龍峻濤再次將自己的責任推回季紹傑的身上。

  一聽見龍峻濤的話,季紹傑的眼睛瞬地睜得老大,並且毫不避諱的瞪向龍峻濤那張俊得讓人想要狠狠的揍上一拳的臉。

  他被那堆沈重的公事已經壓了十幾天,好不容易盼到龍峻濤回來上班,沒有想到龍峻濤竟要早退,頓時一股氣湧上心頭。

  「我不要,我正要告訴你,我要休假半個月。」他堅定的說道,頗有龍峻濤不肯同意,兩個人便走著瞧的態勢。

  他和龍峻濤可以說是「換帖兄弟」,兩個人自念國中開始就混湊在一起,自學校畢了業後,他更是被龍峻濤捉來力新集團做苦工。

  本來他的心裡還不會不平衡,畢竟兄弟倆一起攜手打天下,看著心血結晶的絢麗奪目,成就感可以弭平一切的辛勞。

  可眼前這小子最近找回了只與他有數面之緣的小嫂子,就硬是將龐大的集團全都塞給他一個人打理,這樣子不負責任的作為,讓人想要不氣他都難。

  「不準假!」沒有半分的考慮,龍峻濤立刻否決了季紹傑的要求。開玩笑,他現在與寧寧正處於緊張的階段,如果讓這小子請了假,寧寧又會趁他忙碌時跑掉,那該怎麼辦呢?

  「不準?!」重複著這兩字,季紹傑冷冷的笑著,自胸口前掏出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封,丟給龍峻濤。「不準我休假沒關係,那麼我就辭職。」

  「你……」沒有想到他竟使出這樣的絕招,龍峻濤雙眼暴睜的直瞪著他,然後過了一會才對著他大吼道:「這我也不準。」

  如果讓紹傑走了,那公司誰顧?

  總不能教他一邊顧著寧寧,還要一邊操心公事吧!

  「那我一定要休假!」季紹傑像是掐住了龍峻濤的命脈一般,堅持的要求。「你只能兩樣中選一樣,總不能你在追老婆,而我就得為你做牛做馬。」

  「你……」龍峻濤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立時扭斷季紹傑的頸項一般。

  看著龍峻濤鐵青的臉色和為難的神情,季紹傑心中暗自的竊喜著,知道自己的要求等於已經達到了一半。

  「要不你還有一個選擇!」季紹傑故意先將話說絕,然後才又慢條斯理的說道。

  「說!」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這個字,要不是為了寧寧,他是萬萬不可能這樣受人威脅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看著龍峻濤鐵青嚴峻的神色,季紹傑深知自己不能再玩下去了,否則若真惹得這頭獅子發威,搞不好他會被派去非洲駐守。

  所以他就好心點,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提供龍峻濤一個解決的方法。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為難,反正公司是你的,大不了就帶寧寧一起來上班嘛!這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

  季紹傑的建議終於讓龍峻濤的臉色稍緩,暗自思量著看似可行的方法。

  「喂!不過說真的,以前也不見你對寧寧這麼緊張,怎麼這次卻像沒她不行似的。」

  「這事你管得著嗎?」季紹傑的話讓龍峻濤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唷,還真是寶貝,難不成連說說也不行嗎?」

  說起龍峻濤的這樁婚姻,他本來就不甚贊成,因為他怕寧寧這小妮子太過單純,捉不住眼前這頭野獅子。

  果不其然,不到半年的時間,寧寧就自個兒包袱款款的落荒而逃。

  那時,龍峻濤總是一副不要緊的模樣,他也就沒把寧寧的出走當一回事,總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夫妻關係。

  可他想不到的是,原來這三年來,龍峻濤一直默默的尋找那小妮子的蹤跡,這次好不容易讓他給撞上了,他竟不顧寧寧的意願,就這麼把人給帶回家。依這種種的情況分析起來,該不會……

  突然間,季紹傑的腦內靈光一閃,臉上隨即浮現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該不會是愛上寧寧了吧!」曖昧的眼光直往龍峻濤的身上瞟去,難得的,一向在商場上兇猛如獅的龍峻濤頰畔竟浮上了兩抹淺淺的紅。

  「什麼愛不愛的?!」龍峻濤不自在的低聲叱著,腦內竟又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寧寧那俏生生的模樣。

  他一向是一個很實際的人,從來不認為這世界上真有愛情這種東西,希望將寧寧留在身邊,只是因為她讓他覺得很舒服。

  「肯定就是愛上了。」從龍峻濤的表現中,季紹傑終於萬分肯定的說道。

  「別胡說八道了,有那麼多時間猜我愛不愛的,還不如多花些時間處理些公事。」龍峻濤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桌上那叠厚厚的公文塞進季紹傑的手中,擺明了馬上要走。

  「你!」面對這種狀況,季紹傑雖然氣得牙癢癢的,可為了往後的好日子,他硬是一聲也不敢吭。「算你狠。」

  「好說!」解決了自己手頭上的公事,龍峻濤順手勾起自己的外套,準備離去。

  而季紹傑對著他的背影說:「不過說實在的,有時候寧寧這小妮子雖然迷糊,但心思是很細膩的,你若真愛她,就應該讓她知道。」

  他的一席話在龍峻濤的腦海中埋下一顆種子,他細細深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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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5 14:57:38

第6章(1)

  「寧寧,你好好走啊!」看著前頭走得歪歪斜斜的寧寧,簡立仁忍不住的再一次叮嚀著。

  茫然的回過頭,看向眼前有好幾個分身的簡立仁,寧寧豪氣干雲的拍著胸脯說道:「小哥,你別操心,我又沒喝醉!」

  「還說沒醉,瞧你走得這樣歪歪斜斜的。」簡立仁輕斥著逞強的寧寧,一邊快步上前接著差點跌跤的寧寧。

  他真的沒有想到寧寧會喝的那麼醉,在路上巧遇之後,本來他只是希望兩人能一起吃頓飯,聊聊她最近的生活。

  可沒有想到寧寧話說沒兩句,但酒卻一杯接著一杯,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卻怎麼也不肯說。

  更奇怪的是只要他一提到龍峻濤,她的酒就喝得更凶,害得他根本什麼都不敢問。

  「你瞧瞧你連路都走不穩了,還逞強。」他無奈的搖搖頭。寧寧明明已帶了八分的醉意,卻硬是要說自個兒沒醉,其至連扶都不讓人扶。

  看她這醉極的模樣,他忍不住要想,要是等會兒送寧寧回去的時候,碰上龍浚濤該怎麼辦。

  從他那日的表現看來,他對寧寧極為重視,淩厲的眼光不斷飆射出絕對的佔有意味,所以想當然耳他絕對不會高興看到寧寧醉得那麼厲害,而且還是和他這個男人一起喝。

  更何況你寧寧不但醉了,而且還醉得沒有辦法自己走路回家,害得他不得不去面對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情況。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其實還是很關心寧寧,畢竟她是他們全家一起看著長大的,除了沒有血緣的關係外,她簡直就等於是他們簡家的一份子。

  只不過他們人才到了寧寧的家門口,寧寧就回過頭來,對他說道:「小哥,你還是先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今天她偷溜出來一整天,不用想也知道龍峻濤絕對會火冒三丈。

  「還是我送你進去吧!」讓寧寧一個人去面對龍峻濤,他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這點她是有把握,這陣子以來雖然他有時候對待她極凶,可總是不曾動過手。

  「寧寧……」即便她已經這麼說了,簡立仁依然不放心,他低喊了一聲,希望她能改變心意。

  她望向他滿臉的關心,心中一股感動湧起。「你不也說了嗎?自己的問題要自己面對,我現在就是在面對自己的問題。」

  出外想了一整天,寧寧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

  其實她沒醉,只是四肢因為酒精而變有些遲鈍,可她的心卻很清明。

  在龍峻濤與自己之間,她或許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她已經決定不再去逃避他。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儘管依然不贊同寧寧的決定,但簡立仁還是選擇尊重她。

  畢竟寧寧已不是初見時的小女孩了,他應該相信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更何況她說的對極了,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應該自己去面對,旁人是沒有辦法插手的。

  鄭重的點下了頭,儘管雙手緊張的互絞著,可寧寧的小臉上卻佈滿了決心。

  「好吧!那你快去吧!」既然寧寧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他再堅持下去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簡立仁目送她的身影沒入了門板之後,才無奈的搖頭離開。

  *  *  *

  咦!難道他還沒有回家嗎?

  打開門,迎向室內一片黑暗,寧寧疑惑的眨了眨眼。

  心微微的有些失望,三年前那種獨守家門的孤獨在酒精的催化下湧上心頭。

  那時龍峻濤因為忙於公事,所以三更半夜才會踏入家門,有時甚至到天亮時都還不見人影。

  所以她一個人孤獨的守著這個大一房子,伴著她的只有寂寞與賅人的寧靜。

  那種寂寞與寧靜時常逼得她想逃跑,可是卻因為深愛著龍峻濤而努力的忍耐著。

  但其實她是害怕孤獨,也怕黑暗的,因為小時候父親在外另結新歡,而母親每天沈浸在傷心和難過之中,她則被拋在角落,只渴求著雙親一丁點關心的眼光。

  直到一次意外的車禍雙雙奪走了他們的生命,她便被安排在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

  終於在十七歲的那一年她住進了簡家,才得以重溫家庭的感覺,也學會了用快樂的外表來隱藏內心的悲傷。

  可是和龍峻濤的婚姻生活,卻重新勾起她害怕寂寞的心情,雖然因為愛而努力的學習,可那種被徹底忽視的恐懼還是一天高過一天。

  慢慢地,她害怕變成像母親那樣失去了愛便無所依的女人,再加上程嘉儀不時的警告和努力,她這才終於下定決心脫離這樁沒有愛的婚姻。

  這三年來,她不只一次的問著自己,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可卻偏偏找不到一個答案。

  直到再次遇上龍峻濤,他時而溫柔、時而兇惡的模樣卻再次一點一滴滲入她的心房,開啟了自己愛他的靈魂。

  憶及往事,莫名的淚不知不覺順著她的頰畔流下,她伸手去抹,不料那淚卻湧得更急。

  突然間,一道乍現的光明驅走了滿室的黑暗,讓她頓時怔愣的停止哭泣,她猛地擡頭,卻發現她以為不在家的龍峻濤正臉色鐵青地端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在這兒?」乍見他的存在,寧寧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但他的出現卻成功的驅走了她內心的孤獨。

  這時她才發現,其實自己有多麼渴望他陪在她身邊。

  「怎麼,難道你還捨不得他離開嗎?竟一個人坐在這兒哭。」龍峻濤答非所問的怒瞪著她。

  傍晚時,為了早點回來陪寧寧,他甚至扔下所有的工作,就只是為了守著她不讓她覺得寂寞。

  可他沒有想到回到家竟不見她的蹤影,初時他以為她又再次離去,他慌亂、憤怒,直到見到她與那天那個男的一同回到家門口,甚至依依不捨的樣子,他的心便漾起了憤怒之外的嫉妒。

  該死的!她怎麼能在他那麼著急的時候,還和別的男人一起出遊,難道他種種重視她的表現還不能留住她的心嗎?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只是……」見他誤會了,寧寧急忙想要解釋,可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只是什麼?!」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話來,強大的憤怒讓他開始口無遮攔。

  「只是因為不小心被我捉回來,所以捨不得那個男人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寧寧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殘忍的誤會她,她和小哥不過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啊,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說,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多,所以你才會離開,現在我才知道你離開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猛搖著頭,寧寧被他的話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能如此誤會她,她離開只是因為不希望自己變得像母親一樣為情抑鬱終生。

  她離開只是因為愛他愛得太深,深到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根本就不是像他所說的,為了另一個男人。

  「你不承認是嗎?」幽黯的雙眸冒出了嗜血的光芒,龍峻濤倏地朝寧寧欺了過去,一把攫住她柔弱的雙肩。「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要離開?」

  他今天定要她說清楚、講明白,他絕對不能容許他們之間再處在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

  「我……我……」寧寧掙扎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龍峻濤原先激狂的心漸漸的冷了。

  雖然他想要狠狠的傷害她,就像她對他所做的一樣,可是一望見她那擒著淚的小臉蛋時,一顆心就是狠絕不起來。

  在這一刻間,他頓時發覺,或許自己就像紹傑所說的,對寧寧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感情。

  所以縱然她擅自離家三年,今夜又和別的男人一起出遊,甚至還喝酒喝得滿身酒氣,可偏偏他還是狠不下心來傷她。

  既愛不了她,又傷不了她,那麼強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不出來是嗎?」龍峻濤冷笑著,倏地放開了寧寧的雙肩,然後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真不想待在這裡的話,那麼你就走吧!」

  今天晚上在等待著她的時候,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從再次相見以來,寧寧就不斷的想要離開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強求了,再加上看見她和那男人在門口依依不捨的情況,他想也許放她離去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他才能放下這段本來就不該存在的感情,繼續專心於事業上。

  他是個商人,自然懂得提得起放得下的道理,何必為了一段感情弄得她不開心,而他也不好過呢!

  「你……你……要趕我走嗎?」聽到龍峻濤的話,寧寧登時整個人變得虛軟,滑坐在地上。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放她走嗎?怎麼這會兒又要叫她離開?

  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釐清自己的思緒,認真的想要怯除自己心魔的同時,他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股無措湧上心頭,她怔愣的望著他,期望能在他的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不是我要趕你走,只是我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留下你。」一陣前所未有的苦澀湧上胸口,龍峻濤別開眼,晦澀的說道:「你逃了三年,不就是為了想要離開我,結束這段婚姻嗎!」

  「我……我……」龍峻濤的問題讓寧寧登時怔愣住,靈動的大眼寫滿了矛盾的情緒,筆直的看向他。

  她真的想要這種結果嗎!她不是一直認定了終有一天他會因為她不夠好而拋棄她,怎地現下他真的決定放棄她了,她的心卻有如刀割呢?

  寧寧支支吾吾的,在龍峻濤的冷眼瞪視下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心底話,只能任由滿腹的委屈不斷的發酵,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她突如其來的哭聲,讓龍峻濤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他想要上前去安慰寧寧,但隨即想起她方才和簡立仁依依不捨的樣子,心就這麼硬生生的冷了起來,人也跟著僵在原地。

  「你說,是不是?」寧寧的痛哭被龍峻濤誤認為為難,惹得他又是一陣氣怒。

  長久以來的禁錮和此時的委屈,讓寧寧幾乎哭得說不出話來。

第6章(2)

  等了許久,卻等不到一個回答,龍峻濤僵凝著一張臉,平日剎是英挺的臉上滿了怒氣。

  他向來是個驕傲的男人,能夠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女人已屬破天荒,偏偏眼前這個女人怎地就是不肯將他擺在心上。

  將他全心全意的呵寵當成垃圾在地上踩著,讓他無法忍受自己再如此沒有尊嚴下去。

  「既然你那麼想離開,那麼我就成全你好了,我會要我的律師和你聯絡的。」話一說完,他看也不看癱坐在地上的寧寧,不再眷戀的轉頭就走。

  「等一等!我只是……」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寧寧忍不住的出聲阻止,可以響應她的卻只有那巨大的甩門聲。

  龍峻濤似乎真的完全放棄她了,想到這點,她剛止住的淚流得更急了。

  *  *  *

  「怎麼辦?」說完了整個來龍去脈,寧寧心慌的環視著被她緊急找來的好友,唉聲歎氣的問著。

  龍峻濤已經三天沒有踏進家門,這個情況讓寧寧知道,這次他絕對是說真的,說不定明兒個他的律師便會找上門來。

  面對這樣的情況,寧寧是既心慌又失措,完全拿不定一個主意,只好求助於好友們。

  「這有什麼好怎麼辦的,你不是一直想和他離婚嗎?現在不是正好,趁了你的心意!」聽完了她的話,若亞頓覺無趣的翻翻白眼。

  接到寧寧的電話時,她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地大的事情呢!沒有想到只是這一丁點的小事。

  雖然龍峻濤的覺悟讓她們有些替寧寧覺得可惜,可反正寧寧本來就不想和他在一起,那又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呢?

  「就是嘛!」水月頂著一臉濃妝,意興闌珊的附和著若亞的話,虧她還特地向酒店請假,匆匆忙忙的趕來。

  「你們怎麼都這樣嘛!」兩人冷淡的反應突顯了寧寧這舉動的可笑,讓她不由得氣結咕噥道。

  「本來就是嘛!你倒是說說看,這段時間以來,你不是三天兩頭嚷嚷著要離開他,現在好啦!人不用你趕就已經主動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嘛!」

  「可是他誤會我啦!」寧寧嘟著嘴說道,想起龍峻濤離去前那種眼神,她就是覺得不舒服。

  活像她是個超級蕩婦似的,他怎麼不想想她洛寧寧長這麼大,也不過就只有他一個男人而已,就算是擅自離家的那三年!她不也是守身如玉的嗎?

  「誤會就誤會嘛!被人誤會又不會死,更何況你又不是沒被人誤會過。」水月一邊審視著自己塗著蔥丹的修長指甲,輕描淡寫的說道。

  要她來說,她還真覺得龍峻濤配上寧寧稍嫌浪費了些,現在人家好不容易想開了,若不是為了顧及寧寧的顏面,否則她還真想放串鞭炮幫那個懂得急流勇退的男人慶祝慶祝呢!

  「可是……」寧寧還要繼續說下去,但若亞卻率先一步打斷她的話——

  「捨不得就說嘛!何必找那麼多理由呢?」

  被人一語猜中了心事,寧寧頓時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軟了下來,櫻桃般的小嘴還不肯承認的反駁著,「誰捨不得他啊!那麼無情的說走就走。」

  「既然沒有捨不得他,那又何必當他是一回事呢?」一直待在一旁沒說話的新荷,一針見血的問道。

  她一向覺得寧寧其實是深愛著龍峻濤的,只是因為幼時的陰影,讓她下意識的認為男人絕對會偷腥,所以才會忍受不了那種不斷猜忌的婚姻生活。

  「我……我……」這下寧寧真的沒話可說了,她的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吐不出半句話來,只好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沙發上。

  「說不出話來了吧!」若亞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卻又看不慣她這副死樣子,忍不住的又刺了她一下。「還愛著人家就說一聲,別找這麼多的借口。」

  是真的還愛嗎?為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大家都知道,卻偏偏只有她一個人直到此刻才發現。

  「不是我愛說,寧寧你在感情這方面太過不成熟了,很多時候防患未然的道理並不是最正確的,尤其是在愛情方面。」

  「可是他那麼出色!」不管是家世背景、樣貌能力,龍峻濤都算是一等一的,她著實是沒有把握啊!

  她的父母剛結婚時!人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可到頭來還不是沒有好結局,更何況她和龍峻濤的差距那麼大,又怎麼可能天長地久呢?

  「你要真怕的話,當初又何必結婚?」若亞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無緣無故的去招惹了個男人,然後再來怕東怕西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怎麼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我本來以為我絕對不會像我媽那樣啊!」寧寧囁嚅地為自己辯護,當時她那麼年輕又怎會知曉當女人一栽進愛情裡面,那種患得患失的心理會這般的嚴重。

  「活該!」忍不住的啐了一聲,水月對於寧寧的呆簡直快要無法忍受。

  「唉唷,」被眾家姐妹轟得無地自容,寧寧索性像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臉蛋埋進膝蓋中。

  而好友們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受不了她孩子氣的舉動。

  最後新荷才輕輕的拉起了寧寧,柔聲的問道:「那你現在想要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我……真的很想他。」寧寧委屈地說道。這般思念之情她從未有過,就連她第一次離開龍峻濤都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這陣子龍峻濤真的對她很好、很寬容,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又更加的戀上了他。

  而這次的愛戀更深、更沈,那樣深沈的情感幾乎讓她快要無法承受。

  「既然想他,那就去把他給追回來啊!」水月理所當然的建議。

  對她來說,愛一個人是需要努力的,所以既然山不來就寧寧,那就索性要寧寧去就山吧!

  「哪有那麼簡單啊!」寧寧嘟著嘴說道,這幾天她都不曉得打了幾通電話去龍峻濤的公司了,可就是無法和他聯絡上。

  程姐總說他人不在公司,要不就是在開會,而就算她留了話,他也從沒回電話給她。

  這擺明了就是龍峻濤不肯接她的電話嘛!否則要找一個人真有這麼難嗎?

  「要你忘了他也不行,要你去找他也不是,我真弄不懂你究竟想怎麼樣?」若亞不耐煩的低喊著,彷彿十分受不了這樣彆扭的寧寧。

  「人家就是不知道嘛!」說著說著積在心裡已經兩天的委屈就這麼隨著淚水宣洩出來。

  「喂,你快別哭啊!」她這一哭,讓眾家姐妹全都亂了陣腳。

  平時寧寧總是大而化之,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她的樂觀,可現下她卻這麼毫不掩飾自己的傷心,讓大家頓時不知所措。

  「我……我……真的好想他嘛!」寧寧哽咽地說道,一股深切的思念像是潮水般的湧來,讓她更是止不住淚水。「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嘛!」

  「好好好!我們幫你想辦去!」新荷一向疼寧寧,當然也最見不得她哭,於是忙不叠的承諾道。

  「真的嗎?」透著迷濛的淚眼,寧寧滿是祈求的眼光來回梭巡在眾人身上,讓人想不答應也不行。

  「當然是真的,你先別哭了!」眼見寧寧的淚水在新荷的應允下有止住的趨勢,其她兩個女人也只好先應允。

  「有我們幾個姐妹出馬,難道還有辦不成的事嗎?」若亞拍著胸脯保證。

  「真的嗎?」寧寧又再一次的問道,在她惶惶不安的心中,眼前的幾個好友就像是她惟一的浮木。

  「當然是真的。」這次就連一向慵懶的水月也這麼保證著,憑她的身份,她不相信進不去力新集團。

  若是真有必要,沖也要衝進去找人,否則她還真怕她們這個小小的棲身之地會被寧寧的淚水給淹沒。

  不過,她還真是沒想到,寧寧這個人迷糊歸迷糊,一旦碰上了感情卻這般的認真。

  看來她得對他們的未來重新評量評量,或許一個正經聰明、一個迷糊可愛,這樣也能造就出一對佳偶。

  「不過,有一句話我得先要提醒你,難道你不怕這次再找他回來,過去不信任他的猜疑心會再起嗎!」若亞理智的問道,要她們去賣命,總得要先確認這種無厘頭至極的事不會一再的重複上演吧!

  「不會!」沒有猶豫的,鑒用搖了搖頭,其實這個問題她自己已經想過了,也早已下定了決心,不管他是不是愛她,但最重要的是她愛他。「這次我會努力用更多的愛去愛他,而不是先放棄他。」

  既然愛他,她就要努力讓自己去適應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活。

  「那好吧!你今天就先住這裡,我們明天再幫你想想辦法。」

  寧寧終於擦去了淚水,好友們的支援讓她再次重燃起鬥志,這次她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讓龍峻濤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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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5 14:59:11

第7章(1)

  「喂,你別再喝了!」一把搶下龍峻濤手中的酒,季紹傑憤怒的直瞪著一臉頹喪的他。

  「我喝我的,關你什麼事?」龍峻濤橫了他一眼,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不客氣的很。

  「只要你是我的朋友,那就關我的事。」季紹傑沒好氣的回道,真想一拳打醒他的頹喪。

  龍峻濤自原本住的別墅搬到這間位於公司頂樓的豪華公寓已經兩個多禮拜了,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之外,他哪兒也不去,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待在這裡喝酒。

  從他的話語中,他一點一滴的拼湊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為什麼前陣子天天回家吃晚飯,甚至不惜請假不上班,只為了守著老婆的新新好男人卻突地轉性。

  不但回復成寧寧還未回來時的工作狂模樣,甚至就連下了班,也只是電梯一搭就窩進了這間公寓。

  而且他還絕口不提寧寧的事,甚至還要他們力新的專任律師去找寧寧辦理離婚的事項。

  要不是他從中擋了下來,龍峻濤這會可就真的又成了單身貴族。

  「秦律師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既然手中沒酒好喝,龍峻濤索性問道。

  他甚至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放手,可卻也不想要沒有尊嚴的繼續這樣守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所以他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切斷這段擾亂他心緒的婚姻。

  「什麼事?」故意裝傻,季紹傑皮皮的問道。

  一道凶狠的目光掃過,令他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可為了好友的未來,他仍是硬生生的挺住。

  「就是我要秦律師去辦的事。」龍峻濤咬著牙不清不楚道。

  「你每天要秦律師辦的事何其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樁。」聳了聳肩,季紹傑還是裝做不知道。

  他就不相信,一個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男人是真的想要離婚,依他看來他其實是面子拉不下來。

  「你……」龍峻濤憤怒得透過恍若利刃的目光筆直的射向季紹傑,咬牙切齒的道:「就是我和寧寧離婚的事。」

  「哦!離婚的事喔!」季紹傑故做恍然大悟狀,然後無辜地說道:「我沒讓秦律師去辦。」

  「什麼,你沒去辦?」龍峻濤驚吼一聲,手掌已然重重的拍上身前的茶幾。「難道你將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我不是交代過一個禮拜之內要給我辦好這件事,你竟然……」

  「你說是這麼說的,可你真的想這麼做嗎?」一針見血的,季紹傑直指問題的核心。

  「我說的話幾時可以打起折扣了。」龍峻濤雖然重重的哼了一聲,但不可否認的季紹傑沒辦這件事,確實讓他的心情不再如此低沈。

  「你的話是從來不打折扣的,可偏偏這件事,你一定得要打些折扣。」

  「為什麼?」龍峻濤不悅的沈問,但雙眸已不再冒出殺人般的氣焰。

  「你捫心自問,難道你真的想要離婚嗎?」季紹傑清楚的看見龍峻濤心態上的轉變,膽子當然也就更大了些。

  畢竟質問上司這件事,可不是能常做的,他還真怕方才龍峻濤會在一氣之下將他調到南極的公司去數企鵝呢!

  「我如果不想離婚,難道我的命令是在耍著你們玩嗎?」龍峻濤的眼神閃爍,口是心非的應道。

  季紹傑的眉眼一挑,陳述事實,「你若真是想要離婚的話,這些日子又何必天天一個人躲在房子裡喝悶酒?怕早不夜夜笙歌的狂歡慶祝了。」

  就是看不慣向來意氣風發的龍峻濤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鴕鳥,他季紹傑今天非要好好的將他頑固的腦袋給敲醒不可。

  寧寧在他的眼中雖然不是大家閨秀型的女孩,可卻有著龍峻濤缺少的陽光氣息。

  瞧瞧前些日子龍峻濤的眉眼不全都含著笑,這是他們相識二十年來,龍峻濤從來不曾有過的。

  所以如果龍峻濤真的放棄了寧寧,那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身為他的好朋友可真是看不下去。

  「我……」被季紹傑詰問得有些語塞,龍峻濤索性閉口不語。

  說實在話,少了寧寧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可是人家又不想和他在一起,難道他拿刀拿槍去逼她嗎?

  離婚雖然是他一時衝動下的想法,可是他卻不曾改變過這個決定,因為他不希望寧寧被困在她不想要的婚姻中,失去了歡笑的能力。

  想想她能和她的小哥笑得這般開心沒有包袱,可在他的面前,她連笑都顯得有些顧忌,這樣的情況能不教他好好考慮嗎?

  「說不出話來了吧!」顯少見到龍峻濤語塞的模樣,季紹傑顯得有些樂不可支。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龍峻濤收起不可一世的狂霸,無奈的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留下她呢?可你瞧我都已經離開兩個禮拜了,她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這教我縱然有心也是無力啊!」

  「你一向不是這麼輕易認輸的男人,更何況你確定是寧寧沒有打電話來?搞不好是有人存心阻攔。」這些天,他在公司聽到了不少的傳言,據說最近所有的單位都被總裁秘書室告知,只要是找總裁的電話,一律得先經過秘書的過濾。

  以前力新集團的規矩雖然嚴格,可從不曾下過這種指令,而秘書室偏偏在龍峻濤和寧寧鬧彆扭的時候,下了這麼一道據說是總裁下達的指令,難免讓人有些生疑。

  「你的意思是?」龍峻濤微微的瞇起了眼,腦內精光一閃,像是已經瞭解了季紹傑所傳達的意思。

  季紹傑的雙手一攤,狀似無辜的說道:「我沒有證據,所以話不能亂說,可你真認為寧寧是一個這麼冷漠的女人嗎?」

  「這……」季紹傑的話讓龍峻濤忍不住沈吟,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一天,寧寧淚流滿面想要解釋的情景。

  只是那時候他真的太過生氣了,所以沒有聽她的解釋,難道這兩個禮拜寧寧音訊全無是因為有人在搞鬼?

  「你自己慢慢想吧!其實在愛情裡面,驕傲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要是為了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喪失了你最重要的珍寶,你認為值得嗎?」

  龍峻濤不語的暗自沈吟著,季紹傑誠摯的話像是一記重拳,既狠又準的打上他的心窩,讓他原本就已經混亂至極的思緒更加混亂起來。

  *  *  *

  「失意小築」名副其實的住了一個失意人,原本充滿歡樂的屋子裡,卻因為寧寧的失魂落魄而顯得寂靜。

  為了見龍峻濤一面,寧寧用盡各種的辦法,可偏偏在程嘉儀的阻擋下,就是無法如願。

  這樣的結果讓寧寧原本紅潤豐腴的雙頰凹陷於去。

  「寧寧,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粥,你多少吃一些吧!」不忍心看到寧寧為情消瘦,這些天新荷總是竭盡所能的在家裡陪她。

  寧寧懶懶的望了眼擺在她面前熱騰騰的粥,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去嘗一口。

  「我還不想吃。」懶懶的拒絕了新荷的好意,視線再次回到窗外正開得燦爛耀眼的花兒。

  「寧寧,你這樣是不行的,再這麼茶飯不思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一直以為寧寧夠開朗,絕對能夠承受感情的挫折,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寧寧的憔悴和沈默卻更加的嚴重。

  這個樣子的寧寧,讓大家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可偏偏她們又沒有辦法幫她,不管她們怎麼做,龍峻濤就像消失了似的,怎麼樣也找不著。

  曾經若亞和她到力新集團的大門口守株待兔,想要用這樣最原始的方式達到他,可偏偏她們從早等到深夜,就是見不到他的身影。

  這樣的結果讓寧寧更加的落寞,現在的她幾乎足不出戶,想要見到她開心比登天還難。

  「我沒事的!」為了不讓新荷擔心,寧寧強打起精神,給了新荷一個笑容,可那個硬扯出來的笑容卻讓新荷更加難過。

  為什麼她們就是無法幫她呢?看著好友為情所困,她們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寧寧失了笑容的一天天落寞下去。

  「別騙我了,瞧你這兩個禮拜,人已經瘦了好幾圈了,怎麼可能沒事呢?」新荷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荷,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沒事!」寧寧看到好友為了自己的事情擔憂,心一急,猛地自沙發站了起來,想要去安慰新荷。

  可她人才一站起來,一陣又快又猛的昏眩就攫住了她,讓她再次癱坐回沙發上。

  而新荷發現這個情形,急忙趕到她的身邊察看。「寧寧,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邊不舒服?」

  「我沒事。」眼前恍若一片黑暗正緩緩的接近著,寧寧的雙眼眨了又眨,就是沒有辦法甩去那種暈眩感。

  突然肚子一陣沒來由的痛,在她來不及反應之下!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寧寧……寧寧……」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新荷手忙腳亂,她著急的呼喊了好一會兒,寧寧卻沒有一點反應。

  心急的她連忙拿起話筒叫來救護車,將寧寧送到醫院。

  *  *  *

  一股強烈的疼痛襲來,讓原本陷入昏迷的寧寧幽然轉醒,她眨了眨乾澀的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地方。

  看著滿室的白和特殊的藥水味,再加上自己手上吊掛的點滴讓她知道自己身處在醫院。

  撐著虛弱的身子,她掙扎的想要起身,可沒想到她的動作卻驚醒了正趴在一旁的新荷。

  新荷方才睜眼,就見寧寧莽撞的想要起身,她連忙站起來,制止了她。

  「寧寧,你還不可以起來,醫生說你得要躺個三、四天。」新荷輕柔的說,將寧寧壓回病床上。

  「我是怎麼了?」寧寧不解的問道,絲毫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之中。

  「醫生說你營養不良,再加上憂鬱過度……」新荷的話愈說愈小聲,到最後只看見兩片唇開合,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

  「新荷,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莫名的,寧寧覺得新荷最後無聲的話語才是重點,於是她急急的追問著。

  「這……」輕咬著薄唇,新荷猶豫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寧寧尚且不能接受龍峻濤離去的事情,若再加上另一個震撼,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彷彿是看出了新荷的心思,寧寧深吸一口氣,然後堅定的說道:「你說吧!任何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得住。」

  「可是……」縱然寧寧已經這麼說了,可新荷依然猶豫不決,清秀的臉蛋上儘是難色。

第7章(2)

  「你已經懷孕了,若是再這麼虐待自己,便是謀殺。」新荷說不出來的話,讓甫自外面走進病房的水月給說了個分明。

  「月,你又何必講得這般直接。」新荷嗔怪的看了水月一眼,生怕這樣直接的答案會讓寧寧承受不住。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瞞著她,只會害了她。」水月理所當然的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坦白有什麼不對。

  「可是寧寧的身子太虛,你這樣說我怕會影響她的心情。」新荷擔憂的看著寧寧,就怕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就是要坦白告訴她,她才懂得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水月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瞄向寧寧的方向,眸光之中儘是說不出口的心疼。瞧寧寧平口開朗的模樣,她怎地也沒想到,龍峻濤的離去會帶走她全部的生命力。

  現在的寧寧看起來就像是行屍走肉,不吃不喝,難怪會進了醫院,還差點危及她腹中的胎兒。

  「我懷孕了?」寧寧有些不能消化她方才聽到的對話,雙手不由自主的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沒錯!你已經懷孕了。」水月不顧新荷的阻止,再次大聲且堅定的給了寧寧一個肯定的答覆。

  「真的嗎?」總是死氣沈沈的臉蛋,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倏地散發出一抹動人的光輝,輕攏著肚皮的手顯得更加的輕柔。

  「當然是真的,已經兩個月了。」從寧寧的表情中,水月已經知曉了她會做的決定。「你以為我們沒事會拿這種事來玩嗎?」

  她知道不管龍峻濤是不是要這個孩子,寧寧都一定會留下他,因為此刻她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喜悅。

  滿足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寧寧暗自臆想著,已經兩個月了,該是和龍峻濤重逢後的第一次就有了的孩子吧!

  孩子,一個像龍峻濤那樣的孩子,這樣的想法讓她喪失的生命力又一點一滴的回籠了。

  雖然龍峻濤的離去依然教她心痛,但是孩子的存在卻更教她心喜。

  「荷!」她仰頭輕喚了一聲。

  「什麼事?」看到寧寧開心,新荷的臉上也跟著漾起欣慰的笑容。

  「我想吃東西!」

  她蒼白的臉頰稍稍紅潤了些,雖然還不夠健康,可水月和新荷都知道,這代表著寧寧重新找回了面對生命的勇氣。

  她們自從知曉消息後,便一直掛著的心終於稍稍的安穩了些,臉上同時出現安心的笑容。

  沒有片刻的疑惑,新荷立刻衝向寧寧床邊的桌子,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雞湯,準備去熱一熱。「我馬上去把湯熱一熱!」

  寧寧卻在她的手觸到雞湯的同時,覆上了新荷的手,發乎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們,若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得過來。」

  對龍峻濤的愛來得既快且濃,在她驚覺自己依然愛著他的同時,整個人就已經全數被那深沈的愛給全然籠罩。

  「不用謝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也就安心了。」新荷的眸光泛淚,想不到讓她們束手無策的情況,竟會因一個小生命的到來而改變。

  「謝謝!」寧寧發熱的眸光來回梭巡在兩個女人的身上,隱隱的淚光彷彿訴盡了她的激動。

  「神經,有這麼多精神可以謝,倒不如想想怎樣調養自己的身體,醫生已經說了,你先前日子太過憂鬱,又沒進食營養的東西,所以連帶的影響到了孩子,在接下去的這段時間裡,你必須先穩定自己的心情,然後多補充些營養,知道嗎?」

  「嗯!」雙手又罩上平坦的小腹,她在心中默默的起誓,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得之不易的小生命。

  *  *  *

  時髦的打扮,冷漠的神情,程嘉儀手裡拿著一束鮮花,面無表情的尋找著寧寧住的病房。

  知曉寧寧住院的消息讓她的心中滿是得意,也讓她知道該是來給寧寧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她要讓那個不知自己斤兩的洛寧寧徹底對龍峻濤死了心,別再纏著他。

  自從知曉龍峻濤的婚姻生變之後,她就知道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所以她每天起早趕晚的待在公司,只要龍峻濤人在公司,那麼她必定也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公司。

  因為她要防堵那兩人任何可以見面的機會,她甚至找人監視寧寧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在這種周密的防堵下,癢癢和龍峻濤再也沒有機會見面說話。

  她當然也知道寧寧為了龍峻濤的離開,吃不下、睡不著,而她逕自認定這不過是她不知自己輕重的報應。

  可是真正教她不能接受的是,龍峻濤似乎對寧寧依然有感情存在,因為現在的龍峻濤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睥睨一切的強人。

  而這樣的改變也讓她知道龍峻濤這個從不言愛的男人,對洛寧寧其實是有一份真感情的。

  她如果要得到龍峻濤的話,那麼就必須採取一切的手段來讓寧寧徹底的死心。

  最好能讓她看破一切的離開台灣,那麼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張妝點得完美無瑕的臉蛋浮現陰狠的笑容,但那笑容又隨即隱去。

  她擡手輕敲著寧寧的病房門,然後不等裡頭傳來響應,便推門走了進去。

  「寧寧!」漾著滿滿的虛情假笑,程嘉儀不等寧寧回過神來,人已經熱絡的走到病床旁,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你怎麼變得這麼瘦啊?」

  「程姐!」看到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程嘉儀,寧寧的心中滿是疑惑。

  她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呢?又怎麼會來看她呢?難道說龍峻濤也知道了她住院的消息,但卻不想來嗎?

  「你啊!真是的,離了家為什麼不來找程姐,也不讓我好好的照顧照顧你。」程嘉儀假意抱怨著。「要不是這次總裁要我來找你辦些事,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著你呢!」

  「你是說,龍峻濤他知道我在這兒?」提到龍峻濤,寧寧的心一緊,但仍勉力自持著。

  「是啊!是他叫我來……叫我來……」程嘉儀刻意吞吞吐吐的,她知道用這種方式,天真的寧寧絕對會上勾。

  「程姐,你有話就直說吧!」看著程嘉儀的欲言又止,寧寧原本平靜的心「咚」地一聲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呃——」裝模作樣的為難,由程嘉儀這個心機深沈的女人做出來,顯得入木三分。

  「你說吧,龍峻濤會派你來這兒,我已經有了心理的準備。」寧寧的心緒顯得非常平靜。

  事實上,她必須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手,才能止住自己的情緒起伏。

  終於等到了這最後的一刻,程嘉儀慢條斯理的從皮包中拿出一張紙,不發一語的遞給了寧寧。

  寧寧無言的接過,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硬生生的躍入眼簾時,她的心房還是猛地一揪。

  龍峻濤的名字龍飛鳳舞的騰躍在那上頭,寧寧的心倏地涼了一截,淚也輕悄悄的流了下來。

  「寧寧,你可要想開一些,我相信你也知曉,這樁婚姻本來就不是那麼的適合,所以結束了也好是不是?」

  程嘉儀得意揚揚的看著寧寧倏地刷白的臉龐,和不斷淌下的淚珠,一陣報復後的快感湧上心頭。

  哼!誰教你不自量力的想要和我搶男人,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

  「嗯!」寧寧沈默的點了點頭,只覺腦內一片空白,甚至不能思考。

  眼見寧寧用呆愣愣的直盯著那張她假造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生怕被她瞧出了什麼端倪,程嘉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你快些簽吧!我還得回公司去交差呢!」程嘉儀著急的催促著,臉上那張和藹的面具險些就要掛不住了。

  「我……」要簽嗎?寧寧腦內一片雜亂,緊咬著唇猶豫著。

  「簽吧!」程嘉儀過分熱切的自皮包中拿出筆,硬是塞進寧寧的手中。

  舉起筆,想著她和龍峻濤不像婚姻的婚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寧寧的筆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怎樣也無法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終於,她頹然的放下了筆,歉疚的看向程嘉儀說道:「程姐,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不過我還是要和龍峻濤談談,才能作決定。」

  即使只有一丁點的機會,她也要見上龍峻濤一面,否則她肚子裡的孩子豈不是很可憐。

  「這……」眼看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程嘉儀的臉色倏地變得鐵青,可她仍快速的鎮定下來。「不然這樣吧!明天我再來拿,若是再拿不到,我可就真不好交代了。」

  現在還不是和這死丫頭決裂的時候,更何況太過急切是會讓人起疑的,於是她只好退了一步。

  「嗯!」雙眸還是不離那張離婚協議書,寧寧的思緒老早就已經飛到了龍峻濤身上。

  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真的沒有了嗎?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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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5 15:00:16

第8章(1)

  煩躁的將眼前的檔一推,龍峻濤從今晨開始便有些心神不寧的眼皮直跳。

  這樣的情形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讓他一直覺得彷彿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眼前這份檔,他已經整整看了三個小時,卻依然看不懂它到底是在寫些什麼。

  煩啊!寧寧的身影在不經意之間竄進腦海,讓他微微的怔愣了一下。

  最後他索性合上檔,伸手打開右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相框,看著裡頭人兒的甜美笑容。

  他輕柔的撫著相片裡的人兒,當手指輕觸著她靈動的大眼和菱唇之際,困擾了他一個早上的煩躁竟奇異似的被撫平了。

  真是神奇的感覺呵!他從來不知道,僅僅只是盯著寧寧的照片也能帶給他這樣大的滿足。

  或許真是誠如紹傑說的一樣,他早就已經愛上了寧寧而不自知,可偏偏他好不容易發現了這點,他和寧寧之間卻已然陷入僵局。

  好想她呵!他已經將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著她了,可偏偏當日的話又說得這般決絕,讓他拉不下臉去見她。

  而她竟然也狠心的音訊全無,就連嘗試性的打通電話來挽救一下他們的婚姻都不肯,難道她真的如他所想的一點都不愛他嗎?

  不!不可能的,她曾經是那麼的愛他,記得剛結婚時,她總愛膩在他的身上,然後跟他說愛他。

  可偏偏那時候的他不知該如何響應她的愛,或許是一直得不到他的響應,寧寧才會不知在何時停止了這樣的親密。

  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的鴻溝愈來愈大,大到他想逃避家,於是乎那段時間裡,他幾乎都是在國際間飛來飛去的,事業也跟著愈做愈大。

  直到有一天,當他回到家,不再看到那抹只屬於他的陽光,迎接他的只剩下一隻不知何時放在枕上的離婚協議書,他這才心慌意亂的想要尋回她。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寧寧的躲避竟然這樣的徹底,讓他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出她的蹤跡。

  那時他才驚覺,他對自己的陽光瞭解竟然那麼的少。

  也是到那時他才驚覺,寧寧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滲入他的心房,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完美的呵護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這次他好不容易在不經意間找回屬於自己的珍寶,他曾經下定決心此生絕不讓寧寧再離開他身邊一步。

  可是偏偏又因一時的驕傲和自尊,重重的傷害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微薄信任,讓兩人的關係陷入這樣進退維谷的地步。

  離婚之事他雖然已如季紹傑所言暫緩,可他卻依然跨不出腳步去見寧寧一面,弄清楚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或許是緣於內心裡那隱隱的害怕吧!他真的很怕寧寧會鐵了心的不原諒他一時的衝動。

  畢竟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那時他不過是在借題發揮罷了,腳踏兩條船的事,是既單純又天真的寧寧做不出來的。

  一抹苦澀的笑容再一次地爬上龍峻濤的俊臉,他忍不住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疲憊的臉龐。

  突然之間,他的耳際傳來了「砰!」地一聲,驚擾了他的思緒。

  他不悅的睜開雙眼,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卻赫然的發現一道火紅的身影像是狂風一般的捲入。

  「想不到要見你龍大總裁一面,還真有那麼些難啊!」水月一見龍峻濤,就開始毫不留情的炮聲隆隆。

  「總裁!」擋不住人的程嘉儀暗自懊惱的低喚了聲,其實除了怕自己職責未盡的讓人驚擾了龍峻濤之外,她更擔心的是自己這一陣子的所作所為被掀了出來。

  叫人跟了寧寧好幾個星期,除了知道她的頭號敵人的一舉一動之外,自然也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寧寧的好朋友。

  所以剛剛她雖頂著「冷氏集團」的名義前來,她仍是想盡了借口,想要阻止她和龍峻濤的會面。

  可誰知道冷水月雖是名門之後,作風卻強烈的讓人措手不及,就這麼硬生生的給衝了進來。

  「總裁,我擋不住冷小姐,我現在就去叫警衛好嗎?」程嘉義勉力裝出盡責的樣子,仍在做最後的努力。

  「怎麼,怕我將你做的醜事全給掀了出來嗎?」反正人是已經見到了,水月說起話來顯得更加不留餘地。

  「我怕……什麼怕!」她的話讓程嘉儀忍不住心一驚,但仍力持鎮定的應道,然後回過頭去請示龍峻濤。「總裁,這##」

  龍峻濤揮了揮手,打斷了程嘉儀的話,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他當然也想自水月那兒探知寧寧的近況。「你先下去吧!」

  「可是,她……」龍峻濤的決定讓程嘉儀的心一驚,臉色刷地變白。

  「嗯——」龍峻濤不耐的發出不滿的低吟,怎地他這個總裁難道做得這麼失敗,就連命令也不被下屬尊重,看來他得好好整頓一下自己的下屬了。

  為難的,在龍峻濤的冷眼下,程嘉儀也只能低應了一聲,「是!」然後便退了下去。

  但在經過水月時,還是忍不住狠瞪了她一下,想不到她百密一疏,所有的事眼看就要壞在這女人的手裡了。

  而水月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心虛的模樣,水月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這個女人心裡絕對有鬼,她敢用她所有的財產打賭,她就是她們這陣子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見不著龍峻濤的原凶。

  雙手在桌上交叠成塔,龍峻濤表面上好整以暇的打量著水月,其實心裡波濤洶湧,激動之情難以克制。

  寧寧為什麼會要她的好友來找他?難道她已經下定決心斷了這份感情。

  還是她出了什麼事?瞧冷水月那眉眼含怒的樣子,他的一顆心不禁提得老高,就在他要詢問她來此的目的時,她自皮包裡抓出一張紙,二話不說的大步上前,

  「啪!」地一聲將那張紙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起了寧寧悲傷的模樣,水月以極為嚴厲的口吻質問著仍是不動聲色的龍峻濤。

  冷眼一瞟,「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大字就這麼硬生生的躍入他的視線之內,他錯以為是寧寧要她來這裡幫她辦妥離婚的事,一張俊臉就這麼沈了下來。

  「是寧寧讓你來的?」他平穩的聲調中隱隱含著勃發的怒氣,難道寧寧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嗎?

  「不是!」水月乾脆的否認著,事實上是她看不慣好不容易心情好轉了些的寧寧再次因為這張紙而頹喪,才忍不住衝到力新集團來找龍峻濤。

  她倒要看看,這個曾經自稱是寧寧丈夫的男人要給她們這群好友什麼交代。

  他奪走了寧寧的歡笑不說,難道就連她最後一絲的生命力也不放過嗎?

  真是可惡至極的爛男人。

  「既然不是,你憑什麼替她來辦離婚的事。」龍峻濤冷冷的說道,「她想要離婚,就叫她自己來。」

  「她想要離婚?!」水月重複這句話,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到底是誰想要離婚,你給我說清楚。」

  眼見冷水月的怒氣來得既快且烈,龍峻濤微微的皺起了眉,她今天帶著離婚協議書來這裡,難道不是想要替寧寧辦離婚嗎?

  「你別給我裝傻!」忍無可忍的低吼著,水月索性拿起了那張協議書,攤在龍峻濤的眼前。「你倒是給我瞧瞧究竟是誰想要離婚。」

  龍峻濤定眼一瞧,離婚協議書上惟一僅有的簽名和印章竟全都是自己的名字。這個發現讓他震驚的一把搶下那張協議書,仔細而認真的瞧著上面的名字。

  從以前到現在,他雖然口口聲聲的說要離婚,可卻從沒有簽上任何一張離婚協議書,這個簽名是誰偽造的?

  「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你不想和寧寧繼續婚姻關係我不勉強,可你一定要在寧寧人還待在醫院時,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嗎!」

  「離婚」、「醫院」這兩個詞同時撞進他心房,掀起了一陣莫大的波濤,只見他著急萬分的看向水月。「寧寧,她為什麼會在醫院?」

  疑惑的瞇起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水月認真的審視他的神情,想要從中找出一點心虛,他的一雙黑眸盛滿了不解和著急,彷彿真的對寧寧這陣子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她忍不住地問道,心中猜測著,若龍峻濤真的不知道寧寧住院的事情,那麼那張離婚協議書又怎麼會被送到醫院去?

  「你快說!」龍峻濤霍地站起身來,額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他著急的催促著,但是腦中已然浮現出寧寧孤獨而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的茌弱模樣,一陣心疼猛然竄出。

  「你是真的不知道寧寧因為你的離開而悲傷過度,但怎麼樣都見不著你,在茶飯不思的情況下,差點兒連孩子都保不住了。」眼見他恍若真的不知,水月也不再隱瞞,直接將事情完整的告訴他。

  「你是說,寧寧這段期間一直在找我?」龍峻濤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段時間,他不只一次的詢問程嘉儀,寧寧是不是有打電話來,甚至還交代她說只要是寧寧的電話,一律直接接進來,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

  「沒錯,而且還不只一次。」水月乾脆的說道。她就知道其中有人在搞鬼,只是沒料到對方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天啊!」龍峻濤低呼了一聲,幾乎已經可以想見寧寧在聯絡不到他時的焦急與難過。

  想到這裡,他沒有猶豫的按下內線的通話鍵,他絕對不會容許有人蓄意破壞他和寧寧之間的感情。

  「要程秘書進來。」龍峻濤立刻沈聲的交代。

  可接聽電話的人卻說方才程秘書已然匆匆忙忙的請假離去。

  「大概是怕東窗事發之後,你會大發雷霆吧!」水月沒好氣的說道,萬分看不起程嘉儀敢做不敢當。

  「你放心,她絕對不可能會繼續留在公司。」龍峻濤怒意十足的說道,而後他焦急的問:「你剛才說寧寧人在醫院,她怎麼了?」

  說到這個水月就有氣,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氣忿又揚了起來。「那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那日拂袖而去,寧寧又怎會因為掛心你而吃不下、睡不著,甚至差點兒連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你說什麼?」龍峻濤驚詫於自己所聽到的,整個人倏地緊繃了起來。

  「我說你要做爸爸了,就不知道你想不想當這個爸爸?」水月的話說完,龍峻濤的人已竄出門外。

  「耶!這麼著急做什麼?」他的快動作幾乎讓水月看傻了眼。「不過你知道寧寧住在哪家醫院嗎?」

  聞言,龍峻濤回頭拉了水月就走。

  心中急切的想要見寧寧一面,讓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問個清楚,還是直接要她帶他去比較快。

  「天啊!」被急匆匆的拉著走,一向慢條斯理慣了的水月忍不住低呼一聲。

第8章(2)

  *  *  *

  「寧寧,你再多吃一些吧!」新荷舀了一匙的雞湯,送至寧寧的嘴邊,催促著她張開口。

  「我已經喝夠了。」其實她真的是沒有什麼胃口,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和不想讓好友們操心,她這才勉強自己喝了半碗。

  「你瞧瞧你,才說要為了孩子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體,怎地才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忘了?」盯著手中還殘餘半碗的雞湯,新荷忍不住擔憂的叨念著。

  「我是真的喝不下,晚上好嗎?!晚上我一定會喝很多的。」寧寧急切的承諾著,不想再讓好友擔心。「你上一餐不也是這麼說的嗎?」輕咬著薄唇,新荷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寧寧了。

  有哪個孕婦像寧寧這樣的,身子骨不但不長肉,甚至還一天瘦過一天,這樣的寧寧讓她們這群好友忍不住的擔心,她在這樣惡劣的心境中,究竟能不能撐得過懷胎十月的辛苦。

  「我的身體沒問題的,你別再擔心了。」她扯出一抹笑,但那笑中卻帶著憂傷。

  「還說沒問題,醫生都說了,你若再不好好認真養身,這胎兒怕是留不住了。」昨夜寧寧就有一點流產的跡象,逼得醫生不得不下達最後通牒。「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嗎?」

  「要,我當然要!」沒有絲毫的考慮,寧寧急切的說道。

  「既然要,就要先調養好自己的身體,要不然到時候豈不是害了自己,又害了孩子?」新荷重複著不知說了幾遍的勸戒,只是希望寧寧能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

  感情的創傷她也有過,知道那其中的辛酸,可既然已經決定要留下孩子,那可就絲毫任性不得。

  因為她的身體已經不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那還包含了一個還未成形的小生命,所以就算心再苦再痛,也得要為那個小生命著想。

  深吸了一口氣,寧寧認真的體會著新荷的話,半晌之後,她突然舉起右手,保證的說道:「我知道的,我發誓從明天開始,我一定會忘記龍峻濤,一心只想著孩子。」

  「那就好!」她欣慰的扶著寧寧躺下,並拉好床單,好讓寧寧能夠獲得充份的休息。

  突然間,一道拔尖的笑聲突地自門外傳了進來,吸引房內兩個人的注意。

  「程姐,你怎麼來了?」已經躺下的寧寧重新起身,驚訝的語氣中夾雜著一份苦澀,想來又是來催討那張離婚協議書的。

  寧寧閉上眼思考了好一會兒,再張開眼,眸中已然有了堅定不移的信念。

  她轉過身去,在病床旁邊的置物櫃中翻找著,想要找出那張她還沒有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既然不屬於她的,那麼該斷的就讓它斷了吧!從今以後她要認真的養育自己的孩子,此生再也不談情說愛。

  「寧寧,你在找什麼?」新荷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不解的問道。

  「那張離婚協議書。」寧寧頭也不回的說著,一雙小手仍不停的翻找著。

  「你找那幹麼?」那張協議書早就被水月拿走了,怎地寧寧會突然找起那張協議書。

  「我要簽名!」寧寧萬分肯定的說道。

  「什麼?!」新荷驚訝的低呼一聲,連忙勸道:「寧寧,你可要考慮清楚,你不是很愛龍峻濤嗎?」

  「麻雀是永遠上不了枝頭變鳳凰的。」

  曾經她天真的以為在愛情的領域中,身份、地位、財富都是不重要的。可在歷經了許多事情之後,她對感情已經看開了,離婚就離婚吧!她可以當一個提得起、放得下的灑脫女人。

  「可是,你還是別這麼衝動吧!」新荷不贊同的看了寧寧一眼,她總覺得龍峻濤不似那樣無情的人。

  她曾經親眼看到他在凝視寧寧時,眸裡盛滿了濃濃的愛意,這其中絕對是有些誤會的。

  「這不是衝動,只是人生很多事都要有捨才有得。」彷彿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少,向來迷糊的寧寧理智的說道。

  「你先別找了,有什麼事還是等水月回來再說吧!」按壓住寧寧翻找的雙手,不讓她繼續那徒勞無功的翻找。

  「你們不用再作戲了,等她回來,你這不自量力的女人搞不好就可以重回峻濤的懷抱了。」

  程嘉儀突兀又奇怪的話語,讓在場的另外兩個女人同時止住自己的動作,一致看向她。

  只見她臉上泛著冷笑,緩緩地接近她們。

  「程姐,你不舒服嗎?」看著神色有些怪異的程嘉儀,寧寧不疑有他的關心問道。

  「我並沒有不舒服,我現在舒服的很。」冷冷的笑著,程嘉儀走到寧寧身邊。

  「可是你的臉色很難看。」寧寧絲毫不知危險將至,反而體貼的建議道:「樓下就有門診,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搖搖頭,程嘉儀拒絕了她的好意。「我不用看醫生,只要殺了你,我一切就會很好。」

  「什麼?!」寧寧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的與新荷對望一眼。「程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是嗎?沒關係,我很快就會讓你懂的。」話一說完,程嘉儀迅雷不及掩耳的從皮包內拿出一把刀子架上寧寧的頸項。

  「你這是在幹什麼?」新荷驚喝了一聲,連忙想要按下身旁的急救鈴。

  但程嘉儀將刀子往寧寧的頸項靠近幾分,一道血痕已經隱隱形成。

  「你若是不想要她的命的話,你就按吧!」致命的威脅一字一句的從她口中說出,頓時讓新荷停止動作,就怕彷彿失了神志的程嘉儀會傷害寧寧一分一毫。

  「程姐,你這是在做什麼!」被程嘉儀莫名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的寧寧忍不住問道。

  「做什麼?!我只不過是在做我三年前早該做的事。」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猙獰,長期以來的偏執,已經讓程嘉儀喪失理性。

  從剛才冷月不顧一切的衝進龍峻濤的辦公室之後,她就知道,這生她沒有機會再得到龍峻濤的青睞。

  可是沒有關係,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我不懂!」寧寧睜著無辜的大眼望著她。

  「你當然不懂,你不會懂得我是怎樣深深愛著總裁,可是你的出現卻搶走了他,三年前我不斷的灌輸你他並不愛你的觀念,好不容易把你給趕走了,可為什麼你還要回來。」

  「什麼?!」原來自己不安的情緒都是來自於程嘉儀的刻意運作。「可你不是很喜歡我,把我當成妹妹嗎?」

  結婚以來龍峻濤忙於事業,都是程姐陪著她。

  程嘉儀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誰會將你這個白癡當成妹妹,我不過刻意對你好些,你就深信不疑,真是好笑。」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的話讓寧寧激動的忘了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大聲質問臉上漾著邪惡笑容的程嘉儀。

  「為什麼不可以?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都可以使手段嫁給總裁了,我又為什麼不能使手段讓你離開。」聳了聳肩,程嘉儀並不認為自己爭取所愛有什麼不對。

  銳利的刀子再次嵌進寧寧嫩白的肌膚,但寧寧卻不覺得疼,只是痛心疾首的說道:「我並沒有耍手段,我是真的愛他啊!」

  「我也很愛他,但為什麼他不肯多看我一眼?」程嘉儀目露凶光。「不過沒關係,只要你不在這世界上,他就會知道我的好了。」

  程嘉儀顯然已經陷入自我瘋狂的境界中,她一心認為只要除掉寧寧,龍峻濤就會愛上她。

  她毫不猶豫的舉刀,嘴裡喃喃說道:「你這個小賤人,快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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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25 15:01:31

第9章(1)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怒喝止住了病房內所有人的舉動。

  匆匆趕到的龍峻濤心神俱裂的看著被拿刀架著的寧寧,一股殺人的慾望息心底湧出。

  「總裁!」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猙獰的外表褪去,程嘉儀在轉瞬間換上一張甜滋滋的臉。

  「程秘書,你先把刀子放下。」看著寧寧頸項上的一道血痕,龍峻濤心疼不已。

  她還懷著自己的孩子呵!怎麼受得起這樣的驚嚇。

  「總裁,你別擔心了!只要我這一刀下去,你就可以永遠擺脫這個小賤人了。」

  神志早已脫離現實,墜入夢幻之中,程嘉儀一心認為都是因為寧寧的糾纏,龍峻濤才不肯將心放在她的身上。

  「不,她不是小賤人。」龍峻濤怒視著程嘉儀,否認她對寧寧的汙蔑。

  「她怎麼不是小賤人,是她不知羞恥的糾纏著你,讓你無法看到我的存在。」神經失常的程嘉儀固執的認定自己所受的傷害皆是來自於寧寧的存在。

  「我無法看到你的存在,是因為我愛她,並不是因為她的糾纏。」龍峻濤鐵了心,不再隱藏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驟然聽到龍峻濤愛的告白,寧寧的心一窒,隨即狂亂的跳動著。

  他愛她呵!他真的說他愛她呵,原來這份愛並不是自己所以為的單方面癡戀。

  深濃的激動讓寧寧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深情的看著他。

  四道眸光在空中交錯,那之間深濃的情感,更是讓程嘉儀激動了起來。

  「你騙人!」她用力搖頭,恍若想將自己聽到的話甩出腦海。「你應該是愛我的,如果不是她的話,你應該是愛我的。」

  「不,我愛的是她,在我自己都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寧寧。」龍峻濤一邊肯定的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早已在門口守著的醫院守衛,要他們伺機救下寧寧。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他的話像是天外劈來一道雷,完全打亂了程嘉儀原本的認知。

  「她有什麼配得上你的。」這怎麼可能呢?一向高高在上的龍峻濤怎麼可能看上洛寧寧那株毫不起眼的小草。「瞧瞧她既沒有美貌,又沒有才能,她憑什麼配得上你。」

  這一定是龍峻濤編出來的謊話,她不要相信。

  程嘉儀手上拿著的刀子在她情緒激動時,再次在寧寧的頸項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道道血痕看得龍峻濤瞪目欲裂,恨不得自己手中有把槍,可以一槍斃了這個膽敢傷害他心愛女人的程嘉儀。

  「愛情並不需要秤斤論兩,我愛上的是她陽光般的笑容,和心無城府的天真,這些都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

  「我不相信,我自信並不比她差,更何況我還能在事業上輔助你,你怎麼可能愛上她。」執意於自己相信的,程嘉儀就是不願相信龍峻濤愛寧寧的事實。

  「我已經說過了,愛情不是可以拿來秤斤兩的,更何況在事業上我本就遊刃有餘,又何必再娶一個女人來幫我?」

  龍峻濤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他在心中發起狠誓,若是程嘉儀敢再傷害鑒用一分一毫,他必定十倍奉還。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激狂的程嘉儀卻突地平靜下來,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自言自語的低喃道:「其實就算你愛著她,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得不到的幸福,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龍峻濤忌憚著她手上的刀子,雖然心中憤怒至極,可卻也只能束手無策。

  而被刀子架著,一直沈默著的寧寧卻在此時開口,「程姐,你別再一錯再錯了,快把刀子拿開,這件事我會當成沒發生過。」

  在眾人眼中看起來可恨至極的程嘉儀,其實在寧寧的眼中,她不過是另一個同她母親一樣為情所困的可憐女人。

  「我不用你的假好心,你以為這樣總裁就會真的相信你的善良嗎?其實你不過是虛偽罷了。」

  「程姐,何必一錯再錯呢?你還有這麼美好的人生等著你啊!」寧寧真心希望她能回頭。

  「呵呵呵!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程嘉儀早已認定寧寧是個壞女人,是她奪走她的幸福?

  可寧寧卻不放棄,她將語調放得更輕更軟更柔。「其實龍峻濤沒有愛上你,那是因為他沒有眼光,這樣一個沒有眼光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你愛的呢?」

  知道程嘉儀因為過度偏激,已經喪失心志,所以寧寧改變方式說道。

  縱然在此危急的時候,聽到寧寧批評自己沒有眼光,龍峻濤還是忍不住送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她。

  「他不值得我愛嗎?」程嘉儀被寧寧那抹笑容所惑,呆愣愣的問道。

  「是啊!他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帥一點、有錢一點,他既不體貼,脾氣又差,那點值得像程姐這樣好的女人愛他。」

  「你是在騙我的吧!」腦海已然紊亂的程嘉儀半信半疑的質問她。

  「我從來不騙人的,他一點都不像是新新好男人,所以像程姐這麼完美的女人應該要去找一個更好的男人來愛才是啊!」

  她疑惑的瞇起雙眸,打量著被自己制在身旁的寧寧,問道:「我要殺你,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扯開一抹燦爛的微笑,寧寧真摯的說道:「因為你是我的程姐啊!雖然你做錯了事,可我還是當你是我的姐姐。」

  「你……」彷彿不能接受寧寧單純的思考邏輯,程嘉儀的手微微的放鬆。

  「程姐,忘了這個爛男人吧!我相信你絕對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寧寧再次的鼓勵著,期間還不忘損了損那個擾亂了她這三年生活的男人。

  「真的嗎?」握刀子的手又離開寧寧的頸項幾分,程嘉儀雖然疑惑,但望著寧寧眸中的真誠,卻仍忍不住的想要相信。

  「當然是真的嘍,而且我還會幫程姐介紹喔!介紹一個比龍峻濤好一萬倍的男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快要達成,她小心翼翼的朝程嘉儀伸出手來。「把刀子給我吧!」寧寧相信程嘉儀不是一個壞女人,只不過是錯愛了龍峻濤,所以她不忍心她犯下大錯。

  程嘉儀怔怔的看著寧寧伸出來的手,再看看寧寧臉上滿是鼓勵的笑容,在遲疑之間,她已經將刀子放上寧寧的手心。

  身後的眾人在此時正準備一擁而上,可寧寧卻只是擺了擺手,要他們不要過來,免得又嚇著了情緒不穩定的程嘉儀。

  「對不起!」寧寧的寬容讓程嘉儀回復了正常人該有的神智,只見她淚流滿面的朝寧寧道歉。

  覆上程嘉儀的手,寧寧體貼的說道:「沒關係的,我們是姐妹,更何況我知道你只是生病了,只要你把病醫好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真的嗎?」此刻的程嘉儀有如一個小女孩般,面對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有著極度的惶惶不安。

  「當然是真的嘍!」寧寧肯定的答道,一點兒都不在意程嘉儀在她的頸項上劃了好幾道血痕。

  「嗯!」感受到寧寧的信心,程嘉儀臉上的不安終於少了些,而且還願意跟著醫院派來的戒護人員離去。

  龍峻濤感動的看著寧寧,或許在眾人的眼中,寧寧什麼都不會,但她卻有一顆旁人沒有的柔軟心腸。

  就是這一點,值得他傾盡所有的愛去寵溺她。

第9章(2)

  *  *  *

  終於所有的混亂回復成平靜,醫護人員將寧寧脖子的傷口處理妥當後,病房內的所有人都識相的撤離,將空間留給兩個深愛彼此的男女。

  龍峻濤關上門,緩緩的回過身來,濃烈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寧寧。

  羞紅著一張臉,一向大而化之的寧寧在這一刻,竟不知所措起來。

  一顆不安的心在望著寧寧安好的同時,終於放了下來。他想大聲的說出「我愛你」,可在這之前,他還有些帳得要算一算。

  「咳!」清了清喉頭,龍峻濤以低沈的聲音問道:「你剛剛說誰只是帥了點、有錢了點,但是既不體貼、也不溫柔啊?」

  「呃……」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要和她算帳,寧寧頓時語塞,只能睜著無辜大眼直望著他。

  「又是誰一點也比不上現今的新新好男人?」

  當然就像前一個問題一樣,寧寧依然答不出來,只能繼續裝無辜、扮可憐。

  「還有又是哪一個男人壓根就不值得女人愛啊?」

  龍峻濤每問一個問題就往前逼近一步,此刻他已經來到了寧寧的身邊。

  躲不過他的質問,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寧寧索性對他揚聲說道:「我愛你!」

  「這句話雖然很動聽,我也很想聽,可並不是我要的答案。」龍峻濤挑了挑眉,還不打算放過這個挺折磨人的小妮子。

  「我愛你!」寧寧又說了一句,這次她的表情除了滿滿的愛意之外,還滲進了一絲絲的可憐。

  「嗯!雖然不是正確答案,可是倒還挺動聽的。」龍峻濤靠近她的臉,一雙深情的眸子恍若柔得可以滲出水來。

  既然人家不滿意!寧寧只好繼續努力,她甜笑著撲進他的懷抱,不停地說道:「我愛你……我愛你……一輩愛你……」

  末了還不忘主動吻上龍峻濤薄抿的唇,一絲一點的學習著如何回應他的情慾。

  當龍峻濤方才說出他愛她之後,她就已經偷偷的在心裡許下誓言,她這一輩子都要很愛很愛他,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她都依然會愛他。

  「總算學聰明些了。」一吻既罷,龍峻濤探出食指重重的點上了她光潔的額頭,算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你這個不信任我的小麻煩。」

  「嗯,」他寵溺的神情讓寧寧不由自主的甜笑起來,主動的將他的巨掌覆在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上。「這兒還住著另一個小麻煩呢!」

  混沌的感情路終於雨過天青,寧寧喜上眉梢的為龍峻濤介紹這個即將到來的另一個家族成員。

  「我知道,這裡住著一個屬於你和我的孩子。」帶著虔敬的神情,龍峻濤用輕柔的手勢感受著那個只屬於他和寧寧的新生命。

  「我愛你。」將她輕柔的擁在懷中,龍峻濤再一次訴說著自己的愛意,但仍不忘警告道:「從今以後,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懷疑,我都希望你能親口來問問我,我可不希望再錯失了另外一個三年。」

  說實話,在剛得知寧寧僅僅只是因為沒來由的害怕而離開他的時候,他真的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不過,在冷水月的解釋下,他終於瞭解寧寧的害怕其實是源自於家庭的破碎,在那時候,他對寧寧有了更多的心疼。

  他同時也下定決心,要用更多的愛意來包容寬容的惶惑不安,讓她早日脫離破碎家庭帶給她的陰影。

  「對不起!」窩在他溫暖的懷中,寧寧真誠的道著歉。「如果我能早點學習相信你,那麼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噓!」修長的食指阻止了她的歉意,龍峻濤改以另一個輕吻來表達自己的瞭解。

  然後像是想要什麼似的,龍峻濤突然停止了親膩的舉動,然後探手從自己西裝的內袋中拿出一個錦盒。

  「嫁給我,好嗎?」他打開錦盒,一隻讓寧寧萬分熟悉的戒指印入她的眼簾。

  雙眸望著那只戒指,感動的淚水霎時盈眶。「你一直帶著嗎?」

  三年了,他們歷經了分分合合,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隨身帶著他們的結婚戒指。

  照她想,他的脾氣那麼的差,這只戒指早該被他扔進圾垃筒裡去了。

  「當然嘍!否則要是哪一天我不小心撞上了我的老婆,我怎麼把她牢牢的套住呢?」

  帶著一抹笑,龍峻濤輕柔的為她戴上戒指。

  「謝謝你!」輕撫著手上那只戒指,寧寧這才發現原來可遇不可求的愛情,早已在她當年戴上這只戒指的同時就已經發生在她的身上了。

  深吸了一口氣,將他那熟悉的氣息刻入記憶之中,寧寧彷彿已經看見夢想中的甜蜜家庭已經在向她招著手。

  想來她還真是笨吶!折騰了三年,她才發現幸福原來也可以這麼的簡單!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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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1515305
勳爵士 | 2012-1-25 15:12:50

我最愛捷克論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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